“被爱治愈后从地狱回到人间那种。”
夏油杰气音：“也太典了吧。”
五条悟深沉道：“考虑到禅院家的环境，很有可能啊。”
禅院甚尔才不在意他们议论，就他的五感，夏油杰等人说什么他都听得见，大步向小团体迈去，成功看他们抱作一团，像警惕的小动物，他挥动四四方方的折叠海报道：“你们在哪找到的。”
夏油杰跟家入硝子一起看向五条悟。
禅院甚尔早知道这猫不对劲，他以为是什么异能力动物，蹲下来漫不经心道：“带我去找，给你买小鱼干怎么样。”
对公猫的态度十分敷衍。
五条悟敬谢不敏：“喵喵喵喵喵！”
猫脸都能看出他的嫌弃。
夏油杰代为翻译道：“他不吃猫条。”
“啧。”禅院甚尔又说，“罐头？”
还是很敷衍。
五条悟：“喵喵喵喵喵喵喵！”
我要看你老婆！
他一定要看看，怎样的女人才能治愈禅院家出身的烂人！
夏油杰：“……”
我觉得这话有点不太对。
他一言难尽地看了眼五条悟，又看向硝子。
硝子回以正直的眼神道：“我也很好奇。”充满了兴趣呢！
三人中唯一的常识人不得不低头承认：是的，没错，他也很想看甚尔的老婆。
那到底由谁提呢？
五条悟跟硝子一起看向夏油杰。
你来，你来，猫咪跟女生怎么能干这么危险的事情呢？
深感自己才是真奶妈的夏油杰浑身一紧，在二者期待的目光下还是硬着头皮道：“我们可以带你去找海报，但有一个条件。”
甚尔直起身，刚才是蹲着与猫对话，身高与小毛头们持平，等他站起来，像座遮蔽天日的小山，充满压迫力。
在这惊人的压迫力下，夏油杰吞咽口水，他可不是怕了，是要提的要求太尴尬，他真有点说不出口啊。
在硝子与五条悟的眼神攻势下，他豁出去道：“我们可以帮你找，但有个条件。”
甚尔好整以暇等待下一句。
“我们要看你老婆！”
甚尔的眼睛又变成简笔画了，还是两条横线一条竖线的那种，他掏耳朵，这回不是不耐烦，是做出“我没听清你说什么”的姿态。
“你再说一遍。”
压迫感更强了。
硝子与五条悟很会审时度势，他们都龟缩在夏油杰身后。
夏油杰：喂！
说都说了，他更硬气地挺起胸膛，像为自己打气：“我们要看你老婆！”
“啧。”禅院甚尔想，小鬼就是小鬼，太难搞了。
所以说他讨厌小孩子。
留有余地的是，甚尔并没有说死，他只是对小鬼们摆摆手道：“我回去问问。”
美久很喜欢小孩子，对他眼下的工作坏境也有些好奇。
夏油杰睁大小眼睛，竟然没有一口回绝！
五条悟跟家入硝子睁大了大眼睛与中眼睛：有戏！
有戏的结果是夏油杰跟家入硝子挨打了，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重。
美久在大会社，加班到九十点是常态。
甚尔从异能特务科出来后是下午，他先去沿途的八百屋买菜。
当家庭主夫的甚尔在住宅区很有人气，附近的阿婆与主妇特意下午出门，就为了看他，甚尔如鱼得水，他天生就会说讨人喜欢的话。
于是八百屋总以更低的价格给他更多更新鲜的蔬菜。
这是经营店铺的阿婆的个人之举，阿公很不愉快。
买完菜后就是做料理，美久一点儿也不挑食，家务苦手的她长期靠便利店食品过活，禅院甚尔的出现拔高她的生活水平。
甚尔本来就会做家务，在禅院那种垃圾地方，根本没人管他死活，只能自己照顾自己。
六点的时候美久往家里打了一通电话，说是加班，估计十点半才能到家，甚尔把饭菜用塑料薄膜纸封好送进冰箱，打开电视悠哉悠哉看马赛回放。
十点钟出门，去会社楼下接美久。
又是一群年轻女性簇拥着美久出门，有的是跟她关系好，有的是沾光来看甚尔的。
九月的晚上开始转凉，尤其是在靠海的横滨，大多人会穿件薄外套，甚尔不用，他一身腱子肉实在是太抗冻了。
出于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缘故，他买的短袖都很贴，布料延展性很强，不仅能勾勒出硕大的胸肌，连腹肌的沟壑也能描摹出。
美久身边爆发出小声的尖叫，这真是她们能免费看的东西吗！
只有当事人还小太阳似的挥手道：“甚尔～”
下班看见甚尔，心情都会变好！
他们租房子时就着美久的工作，步行回家只要十分钟。
热饭的空余，禅院甚尔道：“我带的那俩小崽子想要看你。”
美久：“哎？”
她之前问过甚尔带的学生怎么样，甚尔一脸嫌弃的说“两个小崽子”，跟美久想象中的成年人完全不同。
问上什么课，甚尔就说“跟健身差不多吧，练练咒具什么的”。
实际是挨揍，超高强度的挨揍。
深谙“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甚尔才不会告诉美久自己是在暴打小朋友。
说到这个……
甚尔抬头看天花板：得跟那些小鬼对口供才行。
既然想看他老婆，就必须说他的好话。
还没等美久从疑惑中挣脱出来，加热完毕的炸猪排套餐端至美久面前，也不知甚尔用了什么法子，明明是冷后再加热依旧酥脆可口。
“哇——”美久的脸上飘两团Q版的红晕，她什么也不顾了，夹着筷子双手合十，“我开动了！”
吃到一半才回过神来问道：“对了，为什么甚尔的学生要看我？”
甚尔说：“我怎么知道小鬼的心思。”他补充道，“可能是不相信我有老婆吧。”
美久梗了一下，她虽然是个粗线条的人，听见甚尔大大咧咧的话还是有点羞赧，他们还没领婚姻届呢！
不过……
“当然没问题，我也很想看甚尔的学生。”她乐天地说，“如果能看甚尔的工作环境就更好了。”
甚尔思及异能特务科的尿性，毕竟是政府机构，已经将他本人的信息包括美久调查了个底朝天，他也不阻止，以现在的局势来看，异能特务科不仅要卖他好，还要保护美久。
“不大可能，应该会找个室外场地吧。”他说，“毕竟是喜欢蜷缩在一角的都是老头子的组织。”
美久稍微知道一点儿，她深知甚尔对原生家庭的厌恶，异能特务科应该与其有异曲同工之妙吧。
她说：“第一次见面的话，果然要带伴手礼吧，中华街的烧麦怎么样？”
她自小生活在横滨，对当地特色美食了如指掌。
甚尔又简笔画眼了：“那种小鬼，根本不用这么费心。”
什么伴手礼，给他们看自己的老婆就不错了。
第二天……
结束完一天的课程后，甚尔对咸鱼般躺在地上的二人说：“周末，可以带你们看我老婆。”
他跟异能特务科打过招呼了，为防泄密移到外界上课，这也是合同中写好的，他们有义务为甚尔打掩护，营造出清白工作的假象。
夏油杰大惊：好快！
昏昏欲睡的五条悟来了精神，任何人在看相同戏码后也会陷入倦怠，他已经对夏油杰跟硝子的惨状失去兴趣了！
可以确定的是，他们进步是挺大的，这就是人类的求生能力吧。
五条悟：喵喵喵喵喵喵喵！
带我去！一定要带我去！
夏油杰月半眼：腿长在你身上，不带你去你就不会跟吗？
甚尔道：“记住了，小鬼们，看完了就带我去找海报。”
夏油杰跟硝子一脸乖巧：“没问题。”
甚尔又说：“现在我们来对一下口供。”
夏油杰：“口供？”
硝子“啊”了一声，有那么一秒，眼神变得比兔美酱还要犀利，可在那一瞬间后她又恢复了什么都不在乎的懒洋洋的样子，即便说出口的话一点都不疲懒。
硝子说：“禅院老师，你也不想让你老婆知道你暴打小学生吧。”
夏油杰与悟顿悟：没错！就是这样！
悟惊讶极了，他将禅院甚尔从上到下打量一遍又一遍：不会啊不会吧，那个古老腐朽、男尊女卑严重的禅院家竟然出了尊重女性的绝世大情种？
不，他还要更高级，他甚至当过牛郎！
咒术界的风气整体而言是很闭塞保守的，对世家来说，女性的作用是产子，好看的脸与优秀的术式是加分项，能孕育出资质优秀的后代。
御三家就更不用说，五条家是最宽松的，所有的长老与话事人依旧都是男性。至于加茂，都什么年代了，还搞三妻四妾！
禅院家就更不用说，其他两家还有女咒术师呢，他们一个都无。
考虑到此，五条悟认定禅院甚尔是与禅院截然相反的大奇葩。
面对硝子犀利的眼神，禅院甚尔别过脸去，心说：平常时候下，我一定会说“小鬼就是麻烦“然后扭头就走吧。
但在遇见美久后，我违反了常态。
从没有自尊心的野兽成长为了人类，这是她带给我的。
于是甚尔承认道：“啊，就是这么一回事。”他的坦诚让在场的两人一猫呆住了，浑身上下起鸡皮疙瘩。
怎么说呢，以往都像个漫不经心人渣的家伙忽然表现出了“人性”与“爱”。
不知他自己是否有察觉，连说话的声音都不一样了。
这一刻，夏油杰想：他也不知是个人渣啊，还有挺人模狗样的一面的嘛？
恐怕在场人都是这么想的。
只可惜滤镜只能维持一秒，禅院甚尔接下来的话击碎了夏油杰等人产生的所有好感。
他大手一挥道：“你们知道要怎么说了吗？认真耐心负责就不用了，只要说我教你们咒具就行。”
夏油杰举手：“说一边打一边教吗？”
“怎么可能，你是想挨揍吗小鬼。”禅院甚尔说，“就是普通啊普通，异能特务科怎么教你们的我就是怎么教的。”
“如果在我老婆面前胡说八道，结果你们是知道的。”刻意绷紧手臂肌肉，他的手臂比小学生的大腿还粗。
硝子&杰&悟：恶狠狠地威胁小学生，果然是人渣吧！
约定的时间是周末，本周血汗企业并未剥夺美久的下班时间。
一大早，她难得没有赖床，哼着小调打开衣柜，想给甚尔的学生们一个好印象。
跟摆烂的甚尔不同，美久是很喜欢孩子的。
却发现……
“一件可以穿的衣服都没有！”美久抱着脑袋哀嚎，“只有套装跟短袖、卫衣外套，明明才毕业的时候还是有几条裙子的，完全穿不上了！”要不然就是太过年轻粉嫩，一点也不合适！
甚尔探头进来：“只是两个小鬼而已，用不着这么重视。”顺便说，“你穿什么都很好。”
称赞女人也是他的天性之一。
美久不吃那套：“那可是甚尔第一次带的学生，必须要重视，或许要长久相处下去呢。”
禅院甚尔可不觉得，他只是要狠狠从异能特务科头上捞一笔罢了。
看美久选择困难的模样，伸手指向淡蓝色的外套道：“就这件吧。”
“很衬你的气质。”
本来就留着假小子似的活力四射的海胆头，穿淑女裙一点也不合适。
这句话就憋在肚子里，不用说出来了。
美久很信赖甚尔的眼光，以往同学聚会、参加婚礼都要靠甚尔当参谋。
她感谢地看甚尔一眼道：“好！”
禅院甚尔说：“饭已经做好了，快点来吧。”
吃完饭后，美久靠着高大的椅背一脸满足地看向天花板：“汉堡肉真好吃啊。”
尤其是刚出锅的热腾腾的汉堡肉。
扭头看向冰箱，冷冻层里放着中华街特产的烧麦，只要蒸一下就能吃。
甚尔说着“不用这么破费，能让他们看你已经够厚待那群小鬼了”，还是在她的强烈要求下跑了一次中华街买。
午饭后就准备上锅蒸，放进打包盒里了！
美久在心中欢呼：甚尔赛高！
休息了两个小时，换上七分裤与浅蓝色外套的美久出门，甚尔跟她并排走着，提着对他身材来说过于袖珍的纸袋。
异能特务科安排的健身设施并不远，在他们的经营下颇有人气，西横滨住着富有的商人与外国的政府雇员，来远东后将全民健身的风气一同带来，异能特务科在横滨有不少明面上的产业，健身房是其中之一。
因甚尔的外表比较显眼，他被定为只对vvvip客户营业的教练，有一块不被外界打扰的地盘。
家入硝子等人早就来了，他们等美久等得望眼欲穿。
顺便一提，在等待的过程中还尝试了各种器材，因都不是为小孩子身材量身定制的，也只能玩玩。
这是一个很宽松的下午。
甚尔来之前，他们已收到通知，五条悟嫌坐地下视线不好，又爬到夏油杰的肩上，只用两脚站立，上半身换着夏油杰的脑袋。
吃了一嘴毛的夏油杰：“喂！”
稍微尊重下猫咪的天性啊！这么站着不累吗？
五条悟：“喵喵喵喵喵！”
站得高才看得远啊！
硝子的耳朵一动：“人来了！”
三者的目光炯炯，紧盯大门。
好漂亮的孩子！
美久在内心感叹。
无论是家入硝子还是夏油杰，外貌都是一等一的拔尖，尤其他们还是小学生，没长开，用可爱来形容也不为过。
夏油杰的长相是偏向清俊的，可谁叫他的脑袋上按着一个猫猫神呢，在白色毛绒大猫的映衬下，他像竹子般挺拔的气质直接被柔化成竹笋了。
美久大大方方地招呼道：“我是美久，你们好啊！”
夏油杰跟硝子一起呆呆抬手：“你好——”
好元气！好治愈！好耀眼！
别看美久留着假小子似的海胆头，面容却很柔美，尤其是她的睫毛，密密麻麻，像一把展开的扇子。
而她的气质……虚一点来形容，她的爱意像是明朗的阳光，任何与她身处一室的人都会被纯天然的热情与善意感染。
尤其在她送上美味的烧麦，并且热情地递上筷子，让他们趁热吃时，三小只的醋意像是洪水一般从胸口喷薄而出。
禅院甚尔，他真是好命啊，竟然找到这么好的老婆！
时间一天天过去。
夜蛾正道倚靠围栏, 居高临下凝视夏油杰与家入硝子。他们在异能特务科接受了为期一个半月的培训，在这一个半月中正值发育期的家入硝子身高如竹笋般地蹭蹭蹭向上涨，夏油杰也不遑多让, 手持咒具时已有了小大人的模样。
他们位于一间打通三层楼的空洞内，银白色的墙壁连成一线，夜蛾正道站在位于二楼的小看台上，身旁是异能特务科的精英。
以及……
爆打哈欠的禅院甚尔张开血盆大口，眼角挤出一滴生理性的泪珠, 他兴致缺缺、昏昏欲睡。
一楼大厅中，夏油杰与家入硝子正在与一级咒灵搏斗, 夏油杰为主，硝子负责远程辅助。
夜蛾正道如此清晰地体会咒术界的说法：咒术师的成长不是线性的，有的人能在一夜间走向成熟。
他不确定家入硝子与夏油杰是否成熟了，夜蛾正道认为, 他们只是在为期一月多的学习中弥补了大量空白, 坐上成长的快车道——即便他们的成果超过寻常咒术师十年、二十年。
高专的学生也不过将将能对付一级咒灵, 还是出色的学生，他们只是小孩子, 却能做到许多成年人做不到的事。
“怎么样, 安吾君？”种田山头火姗姗来迟, 当他站在突出的二层平台向下眺望时，夏油杰已将一级咒灵浓缩成咒灵玉。
在五分钟内取得了胜利。
这就是咒术师与咒灵的战斗, 要么生、要么死，除却被拉入特殊的领域，就没有长时间不分胜负的可能。
坂口安吾不是咒术师, 他能观战多亏了那副眼镜，是异能特务科斥高价购入的咒具。
夜蛾正道点头道：“种田长官。”权作招呼。
坂口安吾不比夏油杰等人大多少, 俨然一副可靠少年官僚的做派，他一板一眼回答道：“非常优秀。”
在同僚面前，安吾的话并不多，固然是出于保密的需要，也正因此，他被视为机器人。
种田山头火感叹道：“他们正是我们国家的火种，是未来的栋梁啊。”
在场人不置可否，禅院甚尔才不在乎上层的勾心斗角，他没工夫管那些，对他来说早点下班高于一切。
夜蛾正道政治不敏感，他只停留在“官方不愿让传统而腐朽的咒术界掌握年轻人，试图扶植新的机构同传统打擂台”，背后的原因却不可知。
种田山头火宣布：“如此，初期培训也差不多结束了。”
所谓的初期培训，是指让夏油杰与家入硝子拥有基础保护自己的能力，足以对抗外界汹涌流淌恶意的培训，他们本预计将人藏半年至一年，没想到在两个月内就完成了。
“当然，他们还需要一些历练，横滨的环境不仅能帮夏油君短时间内搜集大量咒灵，还能让他们习惯危险、化解危险。”
这是对坂口安吾说的，接下来需要坂口安吾做一下布置。
禅院甚尔并不在意，他只是倚靠着墙壁，换一个姿势道：“所以，我们的合同结束了？”
他终于不用教导这俩小崽子了。
种田山头火却说：“不，禅院先生，希望我们的合作能够持续下去。”
他看向夏油杰，他已经吸收完咒灵玉了，家入硝子盘腿坐在他身边拆解复合弓，似乎在说些什么，一只白猫从角落里射出来，四仰八叉得抱着夏油杰的脖颈，看他痛苦的样子，快被这猫勒窒息了。
这可爱的一幕让种田山头火露出会心的笑容——他还有些别的盘算。
种田继续对甚尔说：“您也看见了，夏油君是式神使，为了让他在近战上拥有与远程战一样的优势，不得不持续磨练技巧，他不像你拥有得天独厚的身体条件，只能靠勤来补拙。”
夜蛾正道听了，只觉得种田山头火在胡说八道，如果说夏油杰是“勤能补拙”，那他们这些咒术师是真没活路了。
他只能叫“天才还努力”！
以及，夏油杰的身体素质不好吗？他只是没有禅院甚尔这样的非人变态，夜蛾正道认为，以他的底子成体术大师一点儿也不难。
种田山头火商量道：“东京离横滨不远，每周末来补习怎么样？”
禅院甚尔当然没意见，这可是躺着数钱的好事儿！
一口应下。
唯一不妙的，可能是美久对这俩小鬼与一只猫过于友善。
甚尔双手枕在脑后，心说：小鬼真是麻烦。
他平等地看不顺眼所有小鬼，依靠父母馈赠成为咒术师的天才小鬼是麻烦中的麻烦。
场内，夏油杰与五条悟有话说。
身为三人中的唯一不完全常识人，夏油杰略有些忧心。
他对大白猫道：“你已经离家出走一个半月了，悟，好歹回去通风报信吧。”他还记得五条悟的珍惜地位，与他从小面临的层出不穷的暗杀。
别真让五条家人以为他出事了。
五条悟不屑一顾，他说：“这你可就想错了，杰。”他被夏油杰抱着，一人一猫面对面，两脚兽凑得太近，让披着厚毛毯的猫猫神不舒服了，他伸直手臂，抵在不聪明的教宗的脸上。
“太热了，远些远些。”
家入硝子看懂他的嫌弃，淡淡想：真双标啊。
扑夏油怀里的也是你，嫌弃他热的也是你。
众所周知，猫猫神是一种极难讨好的生物。
五条悟教育夏油杰，他认为自己的小伙伴哪里都好，却缺乏一些政治头脑，又或者是大局观，他看似了解了咒术界的条条框框，对其本质却一窍不通。
硝子可能好点，可她不在意，有种随波逐流的闲适感，像岸边的浪花，被推着走。
“首先。”五条悟伸出肉球，他想比“1”，奈何猫爪不支持他做出高难度动作。
“我并没有离家出走。”他宣布着一些在旁人听来匪夷所思的话。
五条悟很少谈论五条家的事，他认为那都不重要，他更珍惜跟夏油杰、家入硝子在一起的时光，打个比方，假设说与小伙伴的生活是鲜活的电影，五条家的故事就是重复播放的黑白默剧。
对他来说，两个月的经历比过去十数年还有趣。
只是为了让夏油杰的小脑瓜开窍，他不得不解释。
“五条家不能没有五条悟，近十年来它逐步成长为御三家之首，都是因为诞生了六眼与无下限的缘故，除非是切实的死亡，否则六眼会一直在五条家。”
这解说很有意思，仿佛在五条悟的话中，他与六眼不是划等号的，六眼只是个符号。
夏油杰艰难理解：“也就是说……”
硝子插话道：“也就是说，就算他真从五条家离家出走了，他们依旧会做出五条悟在家的假象。”她看向白色大猫，“对吧。”
五条悟点头：“就是这么一回事。”
“同时加紧搜索，试图在情况暴露前找到我，考虑到我过去在咒术界的活动不算活跃，这起码能拖十个月一年。”
他宣布道：“就是这样。”
所以对后辈的担忧啊、离家出走后要报平安啊，这些都不会用在五条悟的身上，实际上，他压根没感觉过什么平等的家庭关系。
连他的父母对他都不像是父母，而是君主与诚惶诚恐的臣子。
夏油杰沉默了。
这本是让人难过的、值得同情的，被符号化的身份凌驾于活生生的人之上，可又因为对象是五条悟，反而生不出这样的心思。
他张扬肆意的小伙伴是不应该被任何人同情的，他应该强大而自由。
他暗自决定不再跟五条悟说他们家的事儿，他自己能解决。
配合祓除一级咒灵后，种田山头火一边鼓掌一边从大门而入，他宣布道：“恭喜你们家入君、夏油君，你们暂时毕业了。”
“相信在经过这段时间的训练，你们已经能数量掌握自己的术式，拥有一定自我保护能力，能够面对外界的风雨。”
夏油杰问：“也就是说，我们能回东京了？”
种田山头火双手背在身后道：“还差最后一道工序，这既是毕业考试，也是异能特务科对你的优待。”
“因横滨的特殊性，咒术局的势力一直无法渗透入这座城市，一些常规型的祓除咒灵工作也无法开展。”他的视线在二人面部逡巡，还意味深长地带过五条悟的猫脸。
五条悟无辜地眨巴眼睛。
喵喵喵！
为什么要看一只可爱的小猫咪呢！
他要装傻到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