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这时候是下午，辰巳绫站在走廊小声地和妈妈聊了一会儿，听到她一长串的关心话语和耳提面命时没有露出任何不耐烦的表情，一条一条地应了下来。
妈妈对他有些保护过度了。真是甜蜜的负担，辰巳绫在心里想道。
辰巳绫这次回日本是计划外的决定。
这段时间是他的抉择期，他有充分的时间考虑未来的道路。恰巧这个时候蓝色监狱递来了邀请信，他没考虑太久，决定回来一趟。
脑子里乱七八糟地想了一通，辰巳绫躺回床上闭眼睡觉。
第二天是休息日，V队全体进行了磨合训练，然后根据训练成果重新改变了一些队员的位置。但所有人都默认的一件事是——下一场比赛的主力攻击手一定是辰巳绫。
隔天和W队的比赛，V队的队员们发觉辰巳绫在场上积极不少。这个积极的方面主要指的是他和队友们的交流增多了。
辰巳绫主动接过了场上指挥权，虽然还是能一句话解释清楚就绝对不会说第二句的样子，但经过他言简意赅地指挥，V队的进攻变得更加犀利。
辰巳绫一人豪取4分，打得实力不错的W队士气全无，少年们的脸上都挂着绝望无比的表情。
直到比赛的最后1秒，辰巳绫还在尝试度射门，只可惜他的运气差了一点，球打在了门柱上。
辰巳绫皱起眉，难得“啧”了一声。
黑名好奇地问他：“辰巳是有什么必须得分的原因吗？”
他这场比赛好认真啊，虽然之前的那场比赛踢得也很好，但就是有点不一样的感觉，大概从比赛中透露出来的认真程度不同吧。
辰巳绫道：“我想尽快拿到10分，外面有些事情需要处理。”
这话引得众多队友侧目。
10分，这是很多人都不敢想的进球数。辰巳绫这个家伙竟然这么轻描淡写地说出口，怎么想怎么欠揍，可是人家确实有那个实力做到。
V队的人心情很复杂。
受邀来到蓝色监狱的日本高中生们基本都是在足球上面有天赋的人，因此很多人的心底或多或少会有点独属于天才的傲气和优越感。
但拥有比他们更高天赋的人这么干脆地突然出现在他们的面前，让他们无比清醒地认识到了天赋的差距。
体育领域中，天赋才是不可逾越的大山。或者说，在每个领域的顶点，如果没有其他因素的影响，都是天赋决定个人成就的高低。
毋庸置疑，辰巳绫和他们大多数人不一样，他拥有顶级的足球天赋。这场比赛结束后，V队多数人心里的不平也慢慢淡去了。
之后和X、Z队的比赛，V队再次以势如破竹的姿态取得全胜，剩下的队伍只能争取拿到第二名。
本来面对比W队实力更弱的两只球队，不值得费太多的心思，但是最后一场比赛中，辰巳绫遇到了一个曾经见过一面的人。
比赛开始前，Z队里一个戴着白色头巾的少年走了过来，小声和辰巳绫打了一声招呼：“那个……你好。我叫七星虹郎，没想到我们竟然在一个楼里。”
他有些犹豫，“可以问一下你的名字么？”
辰巳绫微怔，然后朝他点点头，简明扼要：“辰巳绫。”
七星虹郎对他笑了笑，用十分认真的语气道：“请多指教了。”
辰巳绫：“我会认真比赛的。”
V队的队友们：……那个戴发巾的家伙是傻子吗？
于是辰巳绫毫不留情地从Z队身上拿到了最后缺的分数，甚至还额外多出了几分，他顺手兑换了好几块牛排分给了同寝室的队友们，就当是通过第一轮选拔的庆祝会添礼。
五号楼的比赛全部结束的下午，辰巳绫收拾好背包，用10分兑换了一日外出券。
在工作人员贴心解释完出狱的路径后，辰巳绫婉拒了工作人员的陪同，沿着他指的方向从楼里走了出去。
“从这里出来之后，先走一段路再向东拐，然后再向南，最后走的是……这个方向？”辰巳绫沿着工作人员为他指的路走了几分钟，却没有看到蓝色监狱的出口，反而走到了和他们相近的一栋楼里。
之前隐约听到的呼喊声和足球的滚动碰撞声也越发清晰了。
辰巳绫：“……”
他是肯定不会走错方向的，果然还是工作人员给他指错路了吧？
帝襟杏里通过监控发现了辰巳绫在其他楼里的身影，她急呼道：“呀！绘心先生，辰巳绫跑到其他楼里了！要让附近的人制止他么？”
正在关注其他楼里比赛进程的绘心甚八推了推快从鼻梁滑落的眼镜，随意地摆了摆手：“不用管他，反正十天之后这些少年们都会知道真相的。”
帝襟杏里想了想，五栋楼里的第一轮选拔快要结束了，确实影响不大，于是也没有通知工作人员。
正闲得无聊的绘心甚八瞟了眼辰巳绫误入的地方：哦，原来是这个楼吗？
没有任何人制止的辰巳绫进入了另一个五号楼。
辰巳绫顺着向上的阶梯走到了足球场内。
少年们的汗水挥洒在足球场上，每个人的眼睛都在专注地盯着足球，场边突兀的多了一个人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比赛好像很激烈啊……辰巳绫将背包放下，曲起长腿坐在离足球场不远的空地上。
他抬头看了一眼比分板，目前的比分是4：4，是——V队和Z队的比赛啊……
辰巳绫微微睁大眼眸。
等等——V队和Z队？！
辰巳绫彻底理解了绘心的用意，原来是这样。
据绘心先前的介绍，蓝色监狱内共有25支队伍，从B到Z；但实际上的情况则为每栋楼里都是从V到Z，根本不存在U队及以上的队伍，每栋楼的最高排名是221名。
用根本不存在的上层队伍刺激着所有人的不服之心和饥渴，让少年们以下克上的渴望攀升到顶点……
搞懂了蓝色监狱运行机制的辰巳绫分析着场上的战况。
能与排名第一的V队打平，足以说明这个Z队的实力很强。
只是目前的局势好像对Z队更差一点……虽然表面上还是势均力敌的样子，但V队的那个白毛11号散发出了与众不同的气息，他是足以改变拉锯战的“爆点”。
而另一边——还有一个站在球门边一动不动的队员？队里闹崩了？被队友们孤立？
……辰巳绫联想到“队内得分王”的规则，他觉得那个人应该是为了晋级而用出盘外招的人。
踩着其余人的尸骨留到下一阶段，底线一降再降，最后沦为行尸走肉……他见过太多这样的人了。
还有谁可以拯救一只脚踏在悬崖边缘的Z队？辰巳绫将视线放在另一个身披11号球衣的Z队队员身上，isagi——洁？只有他还能跟得上白毛的想法和节奏。
Z队的救世主会是他吗？还是那个白毛终结比赛？这种未知的可能性真是令人期待。
但是当看到白毛用背部停球晃过洁的时候，辰巳绫站起了身。这一场比赛已经提前结束了。
就在这时，球门旁边那个人动了。他以决绝的姿态扑倒了离进球只有咫尺距离的白毛，当即被绘心红牌罚下。
辰巳绫久久注视着这一幕。
他脑子里闪过很多回忆，不由心绪杂乱地想：终究是不同的，蓝色监狱本质上并不是那么极端的环境啊……
久远涉垂着头往出口的方向走，看到场边格格不入一身休闲装的少年微微一顿，然后继续向前。
两人身形形成一条直线时，辰巳绫叫住了他：“你刚才如果什么都不做的话，应该可以直接通过这一次的选拔吧？”
辰巳绫的语气中透着肯定。
久远涉苦笑：“没错，但不由自主就——你当是我是为了赌一把好了。”
他认出了面前的混血少年是那个绘心在所有人集合之时赞赏的天才。
放弃必得的个人胜利转而选择几率很小的团队胜利？背叛完团队之后的幡然醒悟？不论是什么，辰巳绫都替他庆幸这里是蓝色监狱，而不是什么输必死的游戏。
如果他处在这种境地……
嗯，他是不会让自己陷入这种绝境里的。
久远涉看到辰巳绫不可置否的神色，什么也没说，走到了楼梯深处，但他的眼睛仍然凝望着足球场上那些队友们。
辰巳绫收回视线，重新判断着场上的情况。
久远涉下场后，Z队将以10人对阵V队的11人，V队的任意球，局势对Z队非常不利。
辰巳绫看到一名紫发少年走到了罚球点，利落地出脚，被门将奋力挡了出去，但是球权依旧落在了V队的手里。
凌厉的攻势还在继续，如果Z队的人没有人可以站出来阻止，他们最终将会止步于此。
Z队所有人都在拼命挡住进攻。最后的最后，足球落在了洁的脚下。
辰巳绫凝眉。那个叫洁的人，早在足球打在门框时已经做好了接球的准备。他一接到球，Z队的其他三人也瞬间启动起来，足球在他们四个人之间转换。
比赛已经由那个叫做洁的人接管了，辰巳绫在心里评价道，Z队的队友们只是他要利用的支点而已。
但是V队里还有个白毛停球天才在虎视眈眈地等待机会。洁想要进球的话，必须超越白毛才行。
不出所料，两人同时出现在了一样的位置。足球也被人传到了这里，眼看着洁的球权就要丧失之际，洁并没有任何停球的动作，一脚凌空抽射把足球踢进了V队的球门。
比分被改写，Z队5：4战胜了这栋楼里的V队。
Z队庆祝时，一头黄毛的人朝这边喊了一声，场上的二十一个人终于注意到了场边又多了一个人。
国神炼介跑过来，意外地问道：“请问你是——”看到运动衫兜帽下的脸庞，他卡了一下，“你、你是那个混、混血天才啊……你怎么会在这儿？”
辰巳绫才不会说自己是走错路误入这里，闻言淡淡道：“我只是路过。很精彩的比赛。”
国神炼介挠了挠头：“哦，谢、谢谢夸奖。你要和我们一起吗？”
辰巳绫有点诧异地扬眉，这是他们内部的庆祝会吧？邀请他算怎么一回事？
国神炼介自知失言，连忙找补：“那个，人多热闹嘛哈哈哈……”
辰巳绫干脆地摇摇头：“谢谢你的邀请，不必了。我还要赶紧出狱。”
现在从这里出去只能是被淘汰了吧？国神炼介一脸的可惜之情。
辰巳绫大概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不过也没有张口解释，对于无关紧要的事，他向来不会多费口舌。临走前，像是想起了什么，他转身问了一句：“你们那个11号叫什么名字？”
“哦，你说的是洁啊，他叫洁世一。”
洁世一？没听过的名字。
但是这个踢球风格他是不是在哪里见过？辰巳绫快速想了一遍从小到大的足球比赛，没有能够对上号的脸。
想了片刻，辰巳绫放弃了这件无意义的事。
背对着他们，辰巳绫右手举起随意挥了几下，算是和这些初次见面的人道别。
Z队的其他人注意到这边的情况，碍于不能一窝蜂地跑到那边，才站在原地等国神和久远两人过来。
蜂乐回拉住国神炼介，一双大大的圆眼里盛满了好奇：“喂喂，国神，那家伙就是绘心提到的天才？混血欸，好酷！”
国神炼介任由蜂乐回的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
“是，不过他好像被淘汰了，今天走的人都是输掉的人吧？而且他还换上了私服。”
洁世一提出了不同的意见：“我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他是集够十分兑换了一日外出券呢？”
众人一律忽略了洁世一的设想。
千切豹马优雅地擦擦脸上的汗：“聊了这么久，你们知道他的名字了么？”
国神和久远对视一眼：……
国神炼介再次挠头：“这个啊，我忘记问了。”
千切豹马不禁吐槽道：“真是一个笨蛋呢。”
不过再好奇，对于Z队的人来说，眼前最重要的是大家一起分享通过第一轮选拔的喜悦，很快将这个小插曲抛到了脑后。
辰巳绫站在大门前，回首望了一眼这个造型奇特的建筑，然后坐上车离开。
第9章 打起了排球
蓝色监狱虽然名义上位于东京，但离中心区域还有很长一段距离，所处的位置不知道偏去了哪里。
用十个进球换来的一日外出券待遇很高，辰巳绫这趟路程将由蓝色监狱的司机负责接送。
到达目的地附近，与蓝色监狱的工作人员约定好明天回去的时间后，车一溜烟地开走了，辰巳绫猝不及防吃了一串的车尾气。
辰巳绫：……真是连人带车都颇具蓝色监狱的特色。
因为提前了解到孤爪夫妻两人的事业都很忙碌，为了不让自己的到来太过影响他们的生活，辰巳绫事先联系了孤爪研磨，决定和他一起回家。
这也是辰巳绫为什么直接来到音驹高校的原因。
这个时候正是日本学校下午放学后的社团活动时间，辰巳绫站在大门口都可以听见从体育社团那里传来的各种声音。
研磨好像说过他加入的是排球社？
真稀奇，排球的魅力竟然大到让从小是超级游戏迷的研磨加入排球社团而不是游戏社。
等了没多久，穿着一身训练衫的孤爪研磨从里面跑过来，和门卫说了几句话，中年门卫随即招招手示意辰巳绫可以进来了。
辰巳绫把头上的兜帽放下来，打量着和小时候相比较起来模样变化不小的孤爪研磨，最后把视线放在了他半黑半黄的头发上：“……你染头发了？”
辰巳绫假装不经意瞄了一眼孤爪研磨的眼睛。他的眼睛倒还是小时候的样子，细长的瞳孔，和总是从眼底透出的淡漠神色。
辰巳绫有些遗憾地想道，如果研磨还是黑头发就更好了。小时候的他像是一只小小的黑猫，安静地待在某个地方玩着游戏机。陪着妈妈回国的那几次，辰巳绫最大的乐趣是坐在一旁，一动不动地盯着这个比他小几个月的表弟看一整天。
孤爪研磨领着他往排球社的方向走，简洁地回答了刚才辰巳绫的疑问：“嗯，可以让我更显眼一点。”
虽然相隔两国很少见面，但偶尔会用手机联系的两人没有什么生疏感，因此即使两人都不是多话的人，气氛也自有一种不用言说的融洽。
两人一路走到排球社。
“小黑——我有事先走了。”孤爪研磨走到一名个子高挑的刺猬头男孩身边，通知完就要自顾自回到更衣室换衣服。
黑尾铁朗一把扯住孤爪研磨的衣领：“研磨你这家伙又想逃训？！”
眼神一转看到辰巳绫时，黑尾铁朗一愣。
“我真的有事——”孤爪研磨拉长调子，尽管还是很平淡没有什么起伏的语气，但两人间的言行举止间显得很亲昵。
黑尾铁朗松开他，笑容灿烂地对着辰巳绫说道：“你是辰巳绫吧？变化不小嘛，差点没认出来你。”
这家伙的表情看起来比小时候要开朗得多，一头好看的淡金色小卷毛变成了棕黑色卷毛，不过作为亚欧混血儿来说，这种改变倒也挺正常的。
辰巳绫点点头：“好久不见。”
他在心里推翻了刚才下的定论。原来研磨他不是出于对排球的热爱才加入运动型社团，而是被黑尾铁朗拉着进来的。
“这次准备在日本待多久啊？”和辰巳绫笑着说话时，黑尾铁朗像是背后长了眼睛，再次拉住想要偷偷溜走的孤爪研磨。
“不知道，大概比之前要久，”辰巳绫坐在了场边的长椅上，“研磨你先去训练吧，我可以待在这里等你。”
彻底失去逃训理由的孤爪研磨只好被黑尾铁朗抓着往训练场走，被拖走前他幽怨地看了辰巳绫一眼。
辰巳绫耸耸肩表示不管他的事，在研磨猫猫瞪视下若无其事地掏出手机回复各类消息。
训练一开始，往这边探头探脑的排球社成员们立刻收起心思，专心致志地打起了排球。
队内的练习结束后，黑尾铁朗喊了一声辰巳绫：“我们准备打3V3放松放松，辰巳来玩玩吗？”
听到邀请的辰巳绫下意识要拒绝，但他转念一想，因为从蓝色监狱跑了出来，他这两天的训练计划被打乱、耽搁不少，不如现在活动一下身体。
于是辰巳绫把手机塞进背包里，把鞋带重新系了一遍，走到了排球场上。
“我跟谁一队？”辰巳绫提问道。
音驹高校排球社的主力队员们面面相觑，然后站在场上的一堆人嗖的一下跑到场边开始窃窃私语。
辰巳绫垂身而立，低头盯着孤爪研磨递给他的排球，那模样看起来像是在研究排球上面的花纹走向。
自由人夜久卫辅眼露担忧：“黑尾，你确定能行吗？”
黑尾铁狼笑嘻嘻道：“放心好了，辰巳他小时候学过排球的，”说罢他转头问孤爪研磨，“对了研磨，你这位小表哥现在在学什么球啊？”
孤爪研磨：“绫在踢足球，他好像说过是在一个叫蓝色监狱的地方训练。”
夜久卫辅吃惊道：“监、监狱？！到底是在什么样的环境下踢球啊……”他更担心了，“那我和辰巳君一队吧，让列夫去对面，正好他也刚学排球没多久。”
“哇——你们在玩什么，加我一个加我一个！”长相很凶的山本猛虎将手臂搭在孤爪研磨的身上，亮出一口白牙，“和踢足球的人一起打排球？真亏黑尾你能说出口哈哈哈，那我和他一队好了，黑尾和研磨去对面！身为音驹王牌的我绝对可以打爆你们带飞外行人！”
灰羽列夫被叫过来的时候完全没有搞清楚状况，他挠挠头道：“我都可以，只要别让我接球就行。”
黑尾铁朗恨铁不成钢地锤了灰羽列夫一下：“笨蛋，不练好接球，你别想在任何比赛里上场了！”
在音驹的人商量人选的时候，辰巳绫正在重新熟悉排球的手感，他有些生涩地拍了几次排球，然后双手交叠开始慢慢垫球。
他的动作越来越流畅，然后突然用左手抛起排球，把球扣了下去。
这一球力道很大，排球重重砸在地面的声音把周围的人的目光全都吸引了过来。
弯腰把排球拾起来的辰巳绫：“请问可以开始了吗？”
黑尾铁朗握了握拳：“力道很足嘛，看来我也要拿出一些实力才行。”刚才他一直在关注着辰巳绫的动作。从生疏到熟练，他只用了很短的时间，真是恐怖的球感和适应力。
夜久卫辅提醒道：“别太过分啊黑尾。”
“安啦安啦，我知道轻重。”
A队：辰巳绫、夜久卫辅、山本猛虎；B队：孤爪研磨、灰羽列夫、黑尾铁朗
即兴3V3，比赛开始——
由A队山本猛虎率先发球。
山本打了个大力跳发球，被熟悉他的黑尾铁朗接了起来。孤爪研磨娴熟地托了一下球交给灰羽列夫：“列夫——”
“传得漂亮！”早就做好准备的灰羽列夫自信满满地高高跳起，像是鞭子一样挥臂，重重拍在球上。
排球呈一条直线径直砸向辰巳绫他们的半场。
同样对灰羽列夫的扣球很熟悉的夜久卫辅接到了球，他眼睛极快地扫了一下前场上的两人，然后他原本想传给山本猛虎的想法改变了。
辰巳绫正微微向后转头，一双平静的紫色眸子直直地望着他，里面传达的意思只有一个：传球——
夜久卫辅被那双眼眸里的认真镇住，下意识把球传给了辰巳绫。
辰巳绫摆出想要把球二传给山本的动作，骗过了齐齐上来拦网的对面二人，将球轻轻吊到了对面。
没有上前拦网的孤爪研磨反应及时，但球的落点有些刁钻，正好处在三人站位的最大空当里，等他赶到，球已经落在了地上。
第10章 灵魂三问
孤爪研磨把视线放在辰巳绫身上：“哦，因为我和绫好久没见面，结果差点忘记了。绫他的球感特别好，小时候学过很多种球，不论是哪一种都能很快上手，所以你们千万不要小瞧他。”
黑尾铁朗神色正经了一些：“哇哦，真让人羡慕。看来我也得认真一点点了。”
球网的另一边，看着像不良少年的山本猛虎拍了一下辰巳绫的背：“刚才把我都骗过去了！吊得漂亮！”
在山本的大力拍击下，辰巳绫身形没有任何晃动。他礼貌地回道：“谢谢夸奖。下一个发球请让我试试。”说到后半句时他看向夜久卫辅。
这只是3V3的排球练习，没有那么多的限制，于是夜久卫辅赶紧说：“没问题没问题！你来发吧。”
走到发球线，辰巳绫用双手旋转了两圈排球，像拍篮球一样拍打了几下，然后退了好几步，眼睛直视着前方。
黑尾铁朗用眼神和孤爪研磨交流：辰巳他还会跳发球？
孤爪研磨同样用眼神回应：不知道，小时候没见过。
另一边的辰巳绫用右手抛起排球，跑几步之后高高跳起来，然后狠狠拍了上去，右手的力道集中在了球的中间部位，排球带着凌厉的气势飞向对面——的端线外。
出界了。辰巳绫看看右手，轻握了几下。
力道有点没控制住……
夜久卫辅轻轻拍了拍手：“别在意，能完成跳发已经超级厉害了！”
辰巳绫点头，他用手遮住嘴：“这位3号前辈——”
夜久卫辅同样遮住了嘴小声提醒道：“那个，我叫夜久卫辅。”
辰巳绫从善如流换了一个称呼：“夜久前辈，一会儿比赛开始后……”
因为这场3V3并不是正式的比赛，所以六人一致决定一局定胜负，规则由双方人员自觉遵守，比分也将是口头记录。
黑尾铁朗笑嘻嘻地伸出手比划：“1：1了~虽然力道很足，但是打不到界内完全没用哦。该我发球了！”
黑尾铁狼站在发球线后，坏笑地盯着辰巳绫。他用同样的发球方式，精准地把球拍向了辰巳绫所在的位置。
黑尾的目标相当明确，他要“欺负”的就是A队最明显的短板。
因为排球所有的技术动作中，新手最难上手以及最不好练习的是接球。即使球感再高，已经很久没有接触过排球的辰巳绫也不太可能接得好跳发球。
在排球脱离黑尾铁朗手的刹那，夜久卫辅和辰巳绫默契地交换了一下位置，夜久稳稳地接住球传给了辰巳绫。辰巳绫再轻传山本猛虎，山本扣球得分。
黑尾捋了一把翘起来的头发：“聪明的做法，不过下一次没有用了！”
随着比赛的进行，一开始只是放松的3V3对决火药味渐浓。
夜久卫辅难得有些紧张。作为队内自由人，他基本没有练过发球，所以他选了最不容易出错的上手发球。
看到球越过球网飞到对面时，夜久卫辅松了口气，还好没有丢人……
黑尾接球后稍微调整方向传给研磨，让他有充足的时间来组织进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