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爪研磨这次没有喊灰羽列夫的名字，直接将排球托到他的最高击球点位置。
高一就长到一米九的灰羽列夫高高跃起，摆出了扣杀的姿势：“看我大显神威——”然后他狠狠地挥空了。
双脚刚落地，灰羽列夫马上向还保持着托球动作的孤爪研磨鞠了一躬：“研磨学长，对不起！”
孤爪研磨：“……”排球技术没有太多长进，道歉的话倒是越来越熟练了。
排球社所有的成员都露出无语的表情，连在他对面的夜久卫辅都忍不住说道：“列夫，你不要一兴奋起来光用力不看球啊！”
“哈哈哈，我会尽力的！请研磨学长继续托球给我吧！”说完，灰羽列夫下意识瞅了眼对面比他矮一些的辰巳绫，看到他的脸时咦了一声，“原来你也是混血啊，你叫什么名字？请问你会讲俄语吗？”
辰巳绫不和他搭话，移开了目光。他最不擅长应对的就是热血笨蛋了。
黑尾再次锤了一下灰羽列夫：“大大大大笨蛋！不是每个混血儿都是日俄混血啊！”
灰羽列夫挠了挠他灰银色的短发：“欸？是这样的吗？”
小插曲过后，比赛继续。随着山本猛虎的暴扣得分，场上再次轮到辰巳绫发球。
辰巳绫单手平托起排球。
熟悉的手感，熟悉的距离，接下来只要力道减小一点成功率会是百分百……脑子里的念头转瞬即逝，辰巳绫坚定地选择了跳发。
这次的发球一如首次发球时那样有力，但有所不同的是，这次排球重重砸到了界内靠近端线的地方。
“真是顶级的排球天赋啊，”救球失败的黑尾起身摸摸鼻子，啧啧称奇，“去踢足球也太可惜了。”
黑尾铁朗留意过辰巳绫第一次发球时的姿势，他眼尖地发现辰巳绫两次的动作基本毫无差别，这说明了辰巳绫对自己的身体具有绝对的掌控力。
孤爪研磨对这样的话见怪不怪：“小时候绫遇到的教练们和一些职业运动员们也说过类似的话。”
但是最后他们并没有比完这场3V3。
不知道哪个排球社的成员把这场比赛告诉了猫又教练，他溜达着走过来叫停了比赛，理由是：一群主力球员欺负一个刚摸排球的人也不嫌害臊得慌。
黑尾&研磨&灰羽列夫：什么叫欺负啊！明明对面三个人都快压着他们打了……
猫又教练眯着眼笑呵呵地开始对辰巳绫灵魂三问：“小伙子在哪上学啊？有没有打排球的想法啊？要不要和跟我学习排球啊？”
辰巳绫对这种问法再熟悉不过，他神色不变地回道：“目前在英国上学，正在踢足球，多谢您的好意。”
猫又教练露出遗憾的表情，转头对着音驹排球社的少年们说道：“下周有和乌野的训练赛，训练项目全部做完的可以回家了。还有你们几个——”
他指了指黑尾、山本和芝山优生，“在家闲不住加练的话，注意别受伤了。”
少年们欢呼一声，纷纷涌入更衣室。
辰巳绫背上包，和换回校服的黑尾、研磨一起坐电车回家。
想到即将见到阔别已久的猫猫，辰巳绫被打断比赛的郁闷心情变得好多了。
电车上，黑尾和研磨两个人开始讨论起了下一周和乌野高校的练习赛。
当余光看到研磨连他心爱的游戏机都放下来认真和黑尾聊比赛对手时，辰巳绫心里升起一丝好奇：“乌野的排球社成员们难道很厉害吗？”
黑尾有些意外一路上都很沉默的辰巳绫主动搭话，他笑着解释道：“虽然还没有交过手，但现在的乌野应该不能算超级厉害吧。乌野和我们一样，在别人口中是没落的‘强豪’，以前我们学校和乌野的的每次正式交手都被称为猫和乌鸦的‘垃圾场之战’，而且猫又教练和乌野的前监督乌养教练也是多年好友，所以大家都很期待也很重视下周的训练赛。”
垃圾场之战？辰巳绫在脑子里自动转换为了足球里的德比之战（注），大概明白了两个学校的排球社之间的渊源。
“你们加油。”辰巳绫毫不犹豫选择支持了猫猫队音驹高校。
黑尾哎呀了一下：“好感动~小辰巳竟然会说鼓励的话了！”
辰巳绫重新低下头玩手机，不再搭理再聊下去可能会捉弄他的黑尾铁朗。
黑尾铁朗撇了一下嘴，不说话了的辰巳绫真是一点也不可爱。他又看了看趁着他和辰巳绫聊天的空当，重新拿起游戏机的孤爪研磨，嘴巴终于闭上了。
下车后，三人步行走到分叉路，黑尾铁朗摆摆手和他们告别：“明天再见——”
辰巳绫点点头：“以后再见。”明天应该是见不到了。
孤爪研磨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屋内的猫猫听见门外的动静已经开始伸出爪子挠门了，喵喵叫个不停。跟在研磨身后的辰巳绫听到猫叫声才猛地想起来一件事，身形一顿：“我忘记买礼物了……”
孤爪研磨边开门边说道：“我觉得你还是不买比较好，买了妈妈反而不会喜欢的。”
最终辰巳绫选择相信孤爪研磨的判断。
两人说话间，绕着弯腰拿家居鞋的研磨一圈的白色布偶猫动了动鼻子，一个飞扑扑到了辰巳绫的腿边，开始用猫猫头不断地蹭着他的裤子，喉咙里不断地发出柔和的呼噜声，喵喵声尖细甜美，像是在和许久不见的主人撒娇。
辰巳绫蹲下身抱起它，嘴角不知不觉间弯了一下。在明显微笑的衬托下，棱角分明的脸部轮廓都柔和不少。
不经常笑的人忽然绽放出笑容总是吸引人的，更何况是有着漂亮外貌的人。孤爪研磨不禁多瞄了几眼辰巳绫，然后才把拖鞋递给他。
辰巳绫在姨妈家享受了一顿盛情难却的热量爆炸晚餐，夜跑时只好多跑了几圈消耗摄入的过多能量，做完放松后准点入睡。
很少做梦的辰巳绫，今天竟然做了一个令他回味了好几天的美梦。
梦里，他来到了一个猫猫王国，被大大小小、品种不一的猫猫们簇拥着，每一只猫咪都很喜爱他，翻着肚皮冲着他喵喵喵……
他用如同踏在云端的脚步软绵绵地走到了正中央，晕乎乎地坐在沙发上，抱住了一只很像桃子的布偶，随即其他猫咪们不甘示弱纷纷跳到偌大的沙发上，没过几秒就占据了整个沙发，抢夺着最中心的位置——他的怀抱里。
好、好幸福……辰巳绫大脑彻底宕机，思绪浮浮沉沉。
但当他逐渐沉醉在这个天堂般的地方时，一声中气十足的猫吼声从稍远一些的距离传了过来，简直像是简化版的狮吼。
一只炸毛的金毛猫咪踩着威风傲然的步子，如同巡视领地的国王，用无敌的猫猫拳三下五除二赶跑了辰巳绫周围的所有猫，以胜利者的姿态屹立在他面前。
金毛猫猫犹如深海似的眸子从下往上地睥睨着他，掐着嗓子拖长声音喵了一声，突然蹦到了他的怀里，热情又侵略性十足地靠近他的脸颊……
辰巳绫慢慢睁开眼，他被舔醒了。
猫咪长有倒刺的舌头不断舔舐着他的右脸，带有微微的痒意和刺痛感。
他呆呆地盯着天花板看了一阵，回味着梦里的那个猫猫王国。
真是美好的梦境……如果以后还能梦到更好了。
布偶猫桃子舔了一会儿，没等到它想要的反应，开始不断在辰巳绫的耳边喵喵乱叫。
辰巳绫反应过来，有些心虚地抱着它顺毛，陪它玩了会，随后起床按一直以来的习惯先去洗漱晨跑，再和孤爪一家三口吃了一顿早餐。
蓝色监狱的司机准点按着给的地址来接他时，辰巳绫暗暗松了一口气。
虽然姨妈做的饭很好吃，但平常人的餐食对于他来说热量过大了。吃一顿还好，连着两天都吃的话，他真的可能会抵不住诱惑毁掉一直以来保持餐饮习惯……
辰巳绫婉拒了各式水果和零食，再三谢过姨妈的好意，和准备去上学的研磨对视互相点了一下头，最后再依依不舍地和桃子告别，坐上了回蓝色监狱的车。
辰巳绫单手撑着下巴出神地看向前方外表为五边形的建筑，车窗上倒映出的紫色眼眸剔透澄澈，光影变化间眸光流转，让人忍不住想要沉醉其中。
离开这座监狱将近半天多的时间，蓝色监狱——本身当然不会产生任何大的变化。硬要说的话，就是在这里的人数骤然减少了，参加选拔的高中生前锋们从一开始的300人变为了125人。
第一轮选拔过后，每幢五号楼只剩下了25人，分别是积分排前两名的队伍22人再加上剩下三队里的“得分王”3人。
被无情淘汰掉的那些高中生前锋们，失去进入日本国家队或者国青队的资格很痛苦吧……不过辰巳绫无需在意这些东西，如果双国籍也算是一种优势。
话说回来，辰巳绫心里一直有个疑问：绘心为什么会想起来邀请他呢？绘心甚八难道不清楚，在英国和日本之间，他最可能偏向的国家还是英国吗？毕竟那里拥有世界顶级的联赛之一。
他心里有个越发清晰的答案，只待以后来验证。
第12章 十一杰里没有你
为了避免上次工作人员出现的失误，这次辰巳绫全程被带领着回到了他所在的那座五号楼。
第二轮选拔了，住宿环境肯定会变得好一些吧……辰巳绫边往前走边在心里祈祷，尽管他并不是一名基|督|徒。
看着越来越熟悉的路，辰巳绫心里的预感越来越不妙，直到他回到了原来的寝室，希望彻底破灭。
辰巳绫：只是想拥有一个能稍微拉远一些社交距离、人数稍少一点的环境而已，为什么这么难，心累.jpg
“哦呀，你竟然这么早就回来了？”蚁生十兵卫倚在墙边，用手指卷着他脸前掉落下来的一缕头发，狭长的褐色眼眸望向辰巳绫。
辰巳绫谢过工作人员，脸上带着满满的失望，目不斜视地从蚁生旁边走过，回到了逼仄的十一人集体寝室。
蚁生看到辰巳绫不答话，耸耸肩继续说道：“不过你回来的时间正好，绘心通知第一轮选拔通过的人需要进行身体机能的强化训练，大家都已经前往训练室了。”
“感谢告知。”辰巳绫把包放下，换上蓝锁特供的深蓝色紧身训练服，朝一楼的训练室走去。
“真是冷淡又有礼貌呢，不过这样更潮~”蚁生跟上，走在他旁边，右手比了一个手.枪的手势指向辰巳绫。
辰巳绫：“……”感受过蓝色监狱外面的世界后，突然觉得这里奇奇怪怪的人真的太多了。
两人来到训练室。
虽然辰巳绫昨天缺席了可以极大拉近彼此关系的晋级庆功会，但众多队友们的态度并没有太冷淡（也有顶级牛排的功劳）。在辰巳绫还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他早已隐隐成为这支队伍的核心人员之一。
黑名兰世在跑步机上向他挥了一下手，结果差点因为分神而摔倒；其他人也七嘴八舌地和他打着招呼。
被这么多人热情对待的辰巳绫有些不适应，他还是喜欢最开始的大家谁都不理谁的状态。
“谢谢，我开始训练了。”最后，辰巳绫只是向他们微微点了点头。
当看到比他们天赋更好的人都一丝不苟地完成着身体机能强化训练的所有项目时，V队的前锋们更是誓要咬紧牙关撑过这魔鬼般的训练内容。
上午虽然只有两个小时的耐力跑，但下午则是地狱般的训练内容，尤其是不能碰球这个规定，让很多人不满。
“可恶啊啊啊啊——到底是哪些混蛋们在参加最新式的足球训练啊！！！”跑步机上，不知道是哪个人突然吼了一声，引起了众多的怨声载道。
“排名靠前的那些家伙们，一定要把他们的地位夺过来！”
“老子绝对要击垮那些过着舒适生活的混蛋们！”
正在心里想着这一天强化训练内容好像有点过多的辰巳绫擦擦额头的汗，听到他们的怒吼才反应过来其他人还不知道另外四幢楼里也都是V-Z队这件事，也就是说，根本不存在排名在他们之上的队伍。
要不要说呢？
一群完全没有体验过职业训练的日本高中生们骤然要挑战身体极限，如果没有一些动力和“饥渴”作为支撑，估计很难坚持下去吧？
说出真相对他本人倒是没有任何影响，但可能会破坏绘心甚八的计划。
绘心甚八这个人，虽然他毒舌、专|制、不择手段、性情恶劣得令人讨厌，但总归还是想要认真培养足球人才的，勉强算得上是一名靠谱的成年人。
他老爹韦尔斯作为足球经纪人，旗下有着来自世界各国的足球球员，其中不乏大牌明星。而这段评价来自于他老爹手下一位和绘心共事过的球星。
短暂接触过绘心以后，辰巳绫感觉这个评价果然没有说错。
下午的训练结束后，所有人都是一副被耗尽精力的样子，像游魂似的飘到了中央食堂。
“完全吃不下去……”黑名兰世趴在饭桌上，有气无力道。
“习惯就好。”辰巳绫状若平常。
可以容纳近百人的食堂在三支队伍淘汰之后冷清了许多，即使两人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也在略显空旷的食堂内产生了些许回音。
吃完饭，辰巳绫照常做完放松，然后准备去影音室观看一些之前的比赛录像回放。走之前，他停下来思考了片刻，回头淡淡地问道：“我要去看这些天的比赛回放，你们有谁想去看吗？”说完这句，他补充，“如果有什么比赛过程中的疑问都可以问我。”
V队的人面面相觑，没有反应过来。
“不去吗？那我——”辰巳绫走到寝室门前，打开门要去斜对面的影音室。
黑名举起手：“我要去我要去！”
其他人纷纷从瘫坐或者躺着的状态站起身来。他们不约而同地想：真稀奇，一直对其他人很冷淡的辰巳绫竟然会主动邀请人了！
事实上，辰巳绫除了有关比赛、有关足球的事情的时候，哦，还有和队内的黑名兰世愿意说几句外，其他时间很少和他们交流。在所有队友基本上都相处得很熟的情况下，来自英国的混血少年游离于队伍之外，他的来历愈发像是掩在一层薄纱之下。
所有人都对辰巳绫好奇已久了，这或许是个了解他的好机会。
十一个人陆陆续续出现在影音室里，瞬间将还算宽敞的地方填满了。少年们穿着蓝色监狱发的蓝色运动服，随意坐下。
辰巳绫找出第一天的比赛录像，开始观看。
V队的所有人已经习惯作为一整只队伍进行比赛了，猝然间看到第一天比赛时各自为战的混乱场景，都有些不好意思。
辰巳绫回头看了眼他们，冷声说道：“如果你们还想作为一名前锋在蓝色监狱里存活下来，不要忘了第一场比赛开始时的心情。”似是提醒又似是挑衅。
少年们惊讶一瞬，旋即升起不服气来：“天才，不要小瞧我们啊——”
蚁生若有所思的眼神瞥向辰巳绫的背影，开口道：“说起来，辰巳你这么厉害，为什么新世代世界十一杰里没有你？我认为以你的实力足以入选。”
他不该这么藉藉无名的。
有些不关注足坛最新消息的人压根没有听说过这个称号，面露疑惑。
黑名向小伙伴儿们解释：“是最近PIFA（国际足联）评选的十一位杰出青年足球运动员的称号。”
辰巳绫听完黑名的解释，才想起来长发潮男说的是什么：“啊，是这个评选啊……没有我才是正常的，”少年们还来不及惊讶，就听见他继续以平淡肯定的语气说了个问句，“或许是因为我有心理方面的问题才没有入选？”
他看到众人讶然的神色，不紧不慢补充：“刚才开玩笑的，不要在意。”
众人愣了愣，只好干笑：“这个玩笑可不好笑啊。”
大多数人并不信，以为辰巳绫是不太好告诉他们原因。黑名心里觉得辰巳绫不是一个喜欢随意开玩笑的人，他有些担心：“现在很多足球运动员都有心理问题吧？罹患抑郁症的球员数不胜数，但也应该不会严重影响到奖项评选？”
难道辰巳他也有抑郁症倾向？感觉不太像。
辰巳绫没有回答。
半晌，他才说道，“我们换一个话题吧。”
其他人也不好多问，他们并没有拥有那么亲密的关系，而且这种话题涉及个人隐私，确实不太好对人家寻根问底。
于是西岗初问出了他好奇已久的问题：“辰巳君既然来自英国，应该有所属的足球俱乐部吧？为什么会回到日本参加蓝色监狱选拔呢？以你的实力和年纪来讲，再过不久应该可以签下职业合同，然后升入一线队吧？”
“有，但是爸爸帮我和俱乐部协商了，所以我才能暂时回到日本。”
“还有，今天晚上的主题，”辰巳绫把歪掉的主题拉了回来，“是所有比赛过程中的疑问，不是对我本人的疑问。”
还有想要提问的人尴尬地闭上了嘴，一时之间整个影音室只剩下了录像的声音。
眯眯眼男左右看了看闭口不言的同伴们：“你们对之前的比赛没有什么想问的吗？那我不客气了。第二场比赛的时候，我这里的站位是不是……”
辰巳绫准确地暂停录像：“这里，你应该去接应——”他想不起来名字，干脆以背号称呼，“接应8号，然后——”
“等等，我说，辰巳你该不会连队友们的名字都没有记住吧？”蚁生狐疑地看着他，“提问——「我」叫什么名字？”
在蚁生十兵卫狭长眼眸的注视下，漂亮的如紫丁香般的眼眸飘忽，充分证明了其主人的心虚：“长、长发潮男？”
蚁生先是被说很潮而愉悦了会儿，然后才绷着脸说道：“虽然被你评价为潮男让我很高兴，但这么久都没记住我的名字，而且我们还聊过……”虽然是单方面的聊天。
蚁生十兵卫：盯——
这下所有人都明白过来了，辰巳绫这家伙直到现在都没有记住V队队员们的名字，哪怕是姓氏。
“我就说为什么第二场和W队的比赛辰巳怎么全程都在喊我们的背号，原来他没有记住大家的名字！”
“不会直到现在也只记住黑名了吧？”
黑名兰世连忙帮腔：“你们不要为难辰巳了。”
所有人转头看着他，心里莫名对黑名兰世产生了一丢丢的羡慕。这倒并不是因为他们都很喜爱辰巳绫……好吧，是有那么一点儿，毕竟谁不喜欢能带领他们绝对掌控胜利的人呢？
但，如果一群人当中只有一个人被区别对待的话，所有人的下意识反应都会是这样。
眯眯眼男的眯眯眼变得更小了：“看来是时候让辰巳君再认识一下我们了。”
于是接下来，正经的讨论比赛的交谈会彻底歪楼，变成了一群青春少年们谈天说地的聊天大会。
蚁生当仁不让：“记住，我叫蚁生十兵卫，虽然拥有的是这么一个不潮的名字，但球场上最潮的人永远是我——”
“该我了该我了！我，小山亮平，是我们县里最厉害的前锋，目标是撑到最后一轮选拔！”
众人笑道：“什么嘛，那不是说你想成为世界第一的前锋吗？”小山亮平面带腼腆地摸了摸鼻子，却始终没反驳想要成为世一锋的说法。
眯眯眼男：“我叫佐川一郎。”虽然他没有说自己的目标，但辰巳绫可以从他的眼神中看出对成为世界第一前锋的渴望之情——虽然看清他的眼睛有那么一点困难。
一直担任着V队队长的国字脸男是是整个队里年龄最大的：“其实记不记得住我都没事……咳咳，嗯，我叫凑大辅，现阶段的目标是想要通过下一轮的选拔。”
黑名：“我——”
他的话被人截住：“黑名你就不用重新介绍自己了！”
把自己的名字再次介绍一遍后，少年们开始嘻嘻哈哈聊自己是怎么和足球结缘的，甚至谈及了自己以后的梦想。
辰巳绫虽然很不适应这种氛围，但心底深处又产生了些许新奇的感觉。他安静地听着，发现这些日本少年们无一例外都有着类似于披上国家队的战袍，作为第一厉害的前锋站在足球场上为国争光的梦想。
这个词很久很久没有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了。尽管他也在踢着足球，但是他从来没有将梦想和足球联想在一起过。
辰巳绫出神地想，当他刚来到这个世界时，他的梦想是一直活下去就行；长大一些时，他的梦想是和父母永远在一起……
兀自陷入思考中的辰巳绫被黑名叫了起来：“辰巳——回去了。回去了。”
“但比赛回放还没看完。”辰巳绫抬头看看时间，已经快到睡觉的时间了，也只好作罢。
两人并排走在众人的最后面，辰巳绫声音压低，但却清晰可闻：“黑名，你觉得，那些人——”停顿了一下，他换成了努力背下来的名字，“蚁生、小山、佐川、凑……这些人，有能力通过第二轮选拔吗？”
黑名微微仰起头，头发侧边扎得整整齐齐的小辫子随着他的动作晃了晃，说道：“唔，接下来的选拔应该会更难，我们队里的人肯定会有被淘汰的吧。”
辰巳绫有些搞不明白那些人的逻辑，既然想要实现进入国家队、成为世一锋的梦想，又为什么要来到一旦淘汰就会失去梦想的蓝色监狱？
他喃喃出声：“有点搞不明白啊。”
黑名大概知道他在疑惑什么，随口回答道：“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实现梦想啦，虽然嘴上说着要成为世一锋，其实他们心里应该很清楚吧？自己并没有足够的才能和天赋达成梦想。”
辰巳绫明白了：“所以是在为了梦想最后放手一搏？”
“大概。大概。”
“那你的梦想也是这个吗？”
黑名干脆地说道：“还没有想好。不过我很庆幸能来到蓝色监狱，这里很有意思。”
辰巳绫对他这句话很赞同。这里确实是一个很有趣的地方。他很期待下一次的选拔内容。
此次身体强化训练持续了10天。
第十天的清晨，在辰巳绫跑步的时候，广播通知所有晋级的人前往地下的中央区域。
第二轮选拔开始了——
第14章 二轮选拔第一关
V队的少年们个个摩拳擦掌，走起路来虎虎生风，他们都想要在接下来的比赛里给排名靠前的家伙们一点颜色瞧瞧。
辰巳绫慢吞吞地走在了队伍的最后。因为提前知道了真相，所以他对接下来绘心的表演一点兴趣都没有。
辰巳绫心里感叹：绘心的准备表演时间未免有点过长了。不过面对的都是些稚气未脱的少年们，使用一些小把戏也许是必要的。
想都没想，他把自己剔除了稚气少年的队伍。
沿着走廊走一会儿，再拾阶而下，最后经过一个类似于足球场上的球员通道，抵达地下的中央区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