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秦师兄再见。”
“嗯。”秦慕秋达成目的，高高兴兴转身正准备走，却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刻回身叫住苏瑜，“等一下，我还有一件事想问苏师弟。”
本来已经冷下的面容，因为秦慕秋这一回头，瞬间又挂上了笑容。
有完没完啊！
苏瑜不太爽，假笑着问：“怎么了？”
“苏师弟用香吗？”
这是个什么问题，难不成是想送他熏香？
说来楚南星好像也问过这个问题。
莫非他身上真的有香味？
苏瑜神色微妙，回答道：“我近来是不用香的。”
秦慕秋闻言，脸色瞬间一变。
苏瑜皱眉：“师兄为何这副表情？”
秦慕秋很是纠结了一番，才说出了自己的猜测：“我怀疑苏师弟可能是一种特殊体质，但现在还不确定。”
特殊体质……
什么特殊体质身上会有香味啊，他也没听说过……不，不对，有一种特殊体质是有香味的。
苏瑜突然想到了拍卖会上的少女，以及她最后那个让人毛骨悚然的笑意。
她为什么会对他笑呢？真的只是因为他冷眼旁观吗？可旁观者那么多，她为何独独看到他？
莫非她是在笑他看不清自己的处境吗？
不，不可能的！
苏瑜甩掉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顿了一会儿，勉强笑道：“师兄是在说笑吧，我怎么可能是特殊体质呢？要是特殊体质，不早就该发现了吗？”
“有一种特殊体质不太一样，它……”
“秦师兄——”苏瑜激动地打断秦慕秋，“请你不要再说了！”
所有的特殊体质中只有一种显现时间是不同的——那就是炉鼎体质。
但他绝不会是炉鼎体质！
也绝不能是炉鼎体质！
况且秦慕秋只是一个丹道不成，武道不行的废物，他没有必要去相信秦慕秋的猜测。
对，就是这样，苏瑜强迫自己认同这种想法，他深吸了一口气，情绪渐渐稳定，但对着秦慕秋的表情十分冷漠。
“我不知道师兄为什么有这种离谱的猜测，虽然我也很想有一个特殊体质，但事实就是我只是一个天赋稍微好一些的普通人罢了。”
“我不是乱猜，我只是……”
秦慕秋手足无措，他激动地想要解释，但苏瑜没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警告道：“够了，我希望师兄能够谨言慎行！”
“你又不是什么丹道大能，修为比我还低，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听来的谣言就随便乱传，这样只会给别人带来困扰！”
“我言尽于此，师兄想要怎么做反正我也管不着，只希望师兄以后不要再来找我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我不想听。”
“苏师弟，不是这样的，我没有……”
秦慕秋话还没说完，苏瑜便毫不留情转身离去。
看着苏瑜的身影在自己面前消失，秦慕秋沮丧地垂下了头，嘴里还喃喃道：“我不是故意让你心烦的，我只是担心你罢了……”
第三十二章 ：有人因他而死
原本的好心情都被秦慕秋一番话全给毁了，苏瑜又气又恼，只想早点回到自己的院子好好修整一下。
结果还没回去，就遇到渡剑峰的一位弟子叫住他，让他去见大师兄苏曲恒，说是有重要的事。
真是什么破事儿都赶到一起了。
烦得要死！
苏瑜怀着一肚子怨气，来到苏曲恒的住所，直接一脚踹开大门。
“找我什么事？”
话音落下，无人应声。
苏瑜往里看去，屋子里没有太多装饰，非常简约，桌椅摆件极其整齐，收拾的也很干净，可见这屋子的主人是个非常克制的性子。
可惜如今主人没在，被苏瑜闯进来，用一种极其挑剔的目光审视着，仿佛处处都有不足。
“叫我过来，自己又不在，还真是会找事！”
苏瑜冷哼一声，转身就要走，却不想直接看到了苏曲恒的面孔。
苏曲恒就在他的身后，将他刚才踹门的粗暴行为全部收入眼底，并且为此眉头紧蹙，感觉都能夹死苍蝇了。
“你现在还真是装都不装了，来别人的地盘，还敢如此肆意行事！”苏曲恒眼神凌厉，低声呵斥道。
“要叫其他人看见了，你丢的不仅仅只是苏家的脸，更丢的是你自己的脸！”
“哦，所以呢？”
自从上次和苏曲恒摊牌之后，苏瑜是完全不把苏曲恒放在眼里了。
如果眼神可以杀死人，那么苏瑜现在肯定被苏曲恒的眼刀子插得千疮百孔。
不过可惜，眼刀子杀不死人。
他也不怕苏曲恒。
苏瑜靠在冷冰冰的门框上，双手抱胸，居高临下看着苏曲恒。
“有什么事就赶紧说，我现在心情很不好，一点都不想看见你这张脸。”
“放肆！”苏曲恒一声呵斥，冷峻的脸上有怒气攀升。
“不说我就走了。”
苏瑜懒得和苏曲恒纠缠，说着便要走，苏曲恒几步上前，握住苏瑜的手腕，粗暴地将人撞在墙上，发出砰的一声。
“你弄疼我了！”苏瑜使劲一挣，但苏曲恒握得太紧，他没能挣脱对方的钳制，只能用不满的眼神以示抗议。
“你还好意思说疼，你知不知道你都做了些什么！”苏曲恒手背上的青筋暴起，语气中也满是怒气。
有病！一回来就找他麻烦！
“我还真不知道我做了什么！”
苏瑜不甘示弱，恶狠狠回瞪苏曲恒。
“看你这表情，好似我真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一样，但我这些日子压根就不在宗内，别什么乱七八糟的屎盆子都想往我身上扣！”
“还想狡辩！”苏曲恒盯着苏瑜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李潭死了，因为你！”
李潭……
苏瑜沉思片刻，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但又想不起来具体是谁？
于是表情无辜地问：“李潭是谁？他死了关我什么事？”
听到这句话，苏曲恒怔愣了一下，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目光看着苏瑜，看了许久。
忽的，他放开了苏瑜，大笑起来，这笑声带着一股浓烈的自嘲之意。
“疯子！”苏瑜骂了一句，而后垂下眸，捏了捏自己的手腕。
手腕白皙而纤细，如今却因为有人不知轻重的粗暴对待，留下了一圈红色的印记，看着可怜极了。
笑了好一会儿，苏曲恒才停下来，他望着苏瑜，眼神古怪，那不像是在看一个真切的人，而是像在看一个恐怖的怪物。
“苏瑜，有时候我都忍不住怀疑，你真的有感情这种东西吗？”
虽然是个疑问句，但苏曲恒早已有了答案。
他古怪的眼神，冰冷的语气，无不在诉说着，他认为苏瑜是个没有情感的怪物。
“你到底想说什么？”苏瑜有些不耐烦了。
“你接受别人的礼物，接受别人的讨好，却连别人的名字都没有记住过！”苏曲恒难掩悲愤。
“可怜李潭因为你的一句谎话，到处去寻找缚灵草，最终死在妖兽手中。我找到他尸体的时候，他手中还紧紧攥着半截缚灵草。”
缚灵草？
说到缚灵草，苏瑜总算是想起这号人了。
原来李师兄叫李潭啊。
他确实没记住过李师兄的名字。
但讨好他的人那样多，他总不可能每个都去记吧，那也太浪费时间了。
要知道他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绝对不能浪费在这些没有用的事情上。
“我说明一下，我从来没有让李师兄去取过缚灵草，我只是让他帮我打听一下而已。”苏瑜难得诚实，但说话总是带着点高高在上的刻薄。
“简而言之，是李师兄自作多情、不自量力去找死，与我没有任何关系！”
而且死了也挺好的，反正也没什么天赋，修为一般，长相一般，还心理扭曲跟踪他，这种人活着也没意思。
就算没死在妖兽手里，早晚也会死在他的手里。
苏瑜冷漠地想。
“好一个自作多情！他为你而死，而你却急着撇清关系，毫无愧疚之心！苏瑜，你已经无可救药了……”
苏曲恒摇了摇头，露出失望至极的眼神。
“我会让师尊将你赶出渡剑峰，另外通知苏家，派人接你回去，你以后就好好待在苏家，我会请母亲重新给你订一门亲事。”
“呵呵。”苏瑜忍不住冷笑。
“我凭什么听你的，你又凭什么来决定我的命运？我告诉你，我绝对不会离开清越仙宗！”
手腕翻转，灵剑显现，苏瑜猛地转身，一剑劈向屋内，桌椅，床榻，窗棂，烛台……通通都被剑气斩碎。
屋内瞬间一片狼藉。
“这，就是我的态度。”
苏瑜说完这句话，也不管苏曲恒是什么表情，直接走掉了。
回到自己的住处。
苏瑜闭上眼打坐，想要凝神静气。
但越是想要静下来，心头的烦躁感就越发浓烈。
他努力让自己不要去想秦慕秋的话，但秦慕修仿佛就长在他的脑海里似的，一遍又一遍的说着那让人绝望的猜测。
好不容易将秦慕秋赶出脑海，楚南星曾经的疑问以及在万州城的异样表现又开始萦绕心头。
最后是那个炉鼎体质的少女，她嘶哑的叫喊声，她宛若癫狂的面容，还有那个饱含深意的笑容，都一同涌上来，折磨着苏瑜。
心神太乱，苏瑜一个疏忽出现失误，没控制住体内流转的灵气，导致灵气逆行，浑身的筋脉都一阵抽痛，尤其是头顶上的百会穴，像是针刺一般！
“啊——”
苏瑜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挥袖甩出一道灵力。
灵力打中屋内插花用的瓷瓶，瓶子掉在地上，裂成无数的碎片，里面原本已经枯败掉的桃花枝也彻底沾染上尘灰。
苏瑜盯着那几只枯败的桃花看了许久，忽的笑了起来，表情疯魔，眼神却是出奇的坚定，透着一种难以形容的光亮，仿佛盛有万里星河。
他绝不会这般轻易的放弃。
且不说炉鼎体质只是秦慕秋的一个猜测，就算他真的是炉鼎体质，那又怎么样？
谁说过炉鼎体质就不能登上高处？
一切还需要从长计议。
他不会就此倒下。
秦慕秋看着桌上的一堆丹药，想了想，将它们都收了起来。
他为了送给苏瑜一份看的过去的礼物，开始重新炼丹，用丹药和人换了九尾狐的毛皮。
但现在看来，他果然不该炼。
炼丹护不了对自己重要的人，也讨好不了自己喜欢的人，只会徒增烦恼。
还是武道好，至少还能给他创造机会去见见喜欢的人。
虽然对方可能并不想见到他。
秦慕秋情绪低落，将东西都收好后，他准备照常去演武场。
他也知道，自己在武道上没有太高的天赋，去了只有挨打的份，但他相信，水滴石穿，日积月累，他总有胜出的那一天。
带上自己的灵剑，秦慕秋从门缝里走出，然后轻手轻脚关上木门，可惜这木门并不给他面子，发出一声难听的响声，砰的摔在地上，成了一块平平无奇的木板。
这个木屋年久失修，从管是从外看还是从里看，就四个字——破破烂烂。
而且一到下雨天，屋里基本就没干燥的地方，一般人根本住不下去，也就秦慕秋这个奇葩，不太在乎外在环境，得过且过。
但大门还是不一样的，没有大门，感觉睡觉都没有安全感。
秦慕秋叹了口气：“看来该找时间修一修了。”
就今天下午吧，去演武场回来之后。
好像也不太行。
他每次从演武场回来基本都得躺上两天，哪有力气修大门。
还是现在就把门修好吧！
秦慕秋正在纠结什么时候修大门，耳边突然传来一道好听的声音。
“秦师兄。”
这声音可太有辨识度了！
秦慕秋迅速回头，不敢置信的望着出现在他面前的人。
玉冠簪起长发，金色的绣线在奢华的锦缎上勾勒出矜贵的软红，腰间系着宫绦流苏，他的唇角带着笑，眼角眉梢都是丰盈的艳丽。
美，美得晃人心神，美得让人自惭形秽。
秦慕秋回过神，赶紧挪了挪自己的位置，企图将倒下的木门遮掩过去，不叫对方看到自己如此窘迫的境况。
“苏师弟怎么在这里？”
秦慕秋感到惊讶，毕竟昨天苏瑜确实很生气，他还以为对方再也不想看到自己了。
苏瑜抬步走到秦慕秋面前，没有直接回答秦慕秋的问题，反而问了个不相关干的事。
“我听说秦师兄在丹道上很有天赋？”
秦慕秋搞不懂苏瑜的意思，本能地诚实回答道：“丹道的天赋确实比武道的天赋高上一些。”
苏瑜笑道：“秦师兄还真是谦虚，王治长老都想收你为亲传弟子，可见你丹道上的天赋绝非旁人所能及。”
秦慕秋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能闭口不言。
“秦师兄就打算站在这儿和我说话？也不请我进去喝杯茶？”
“是我疏忽了，苏师弟快请进。”秦慕秋突然反应过来，赶紧做出邀请的手势。
苏瑜颔首，先是垂眸看了一眼地上破旧的木门，然后绕开道，抬起脚，进入木屋内部。
秦慕秋被这一眼弄得非常窘迫，他慌慌张张把倒下的木门踢到一边，整张脸都涨得通红。
而后进入屋子，磕磕巴巴解释。
“这个木屋太久没住人了，难免有些破败，我本来打算今天修一修的，没想到苏师弟居然来了。”
苏瑜环顾四周，木屋狭小，一张床，一张桌子，两把椅，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瓶瓶罐罐，一眼就看完了。
很难想象这种屋子居然出现在清越仙宗，简直就是在拉低清越仙宗的层次！
苏瑜心底嫌弃要命，左看右看，都不知道该坐哪里。
“苏师弟坐这里吧。”秦慕秋跑上前拉开椅子，还用袖子擦了擦。
“多谢秦师兄。”苏瑜走上前坐下。
秦慕秋又赶紧倒了杯水，放到苏瑜身前：“我这里没有茶，只能委屈苏师弟喝水了。”
“没关系。”苏瑜笑了笑，表示理解，但并没有去端那装水的杯子。
秦慕秋也坐下，双手交叠握着，放在膝盖上，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局促和瑟缩。
他从没有像今天这般感到挫败。
喜欢的人就坐在面前，但对方明显和他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他们的差距太大了。
对方矜贵，美艳，是养尊处优的天之骄子，与这摇摇欲坠的破木屋格格不入，也与懦弱无能的他毫不相称。
秦慕秋清楚地感知到了这种差距，沮丧又失落，连语气都不由自主带上了几分酸涩：“苏师弟来我这里是有什么事吗？”
“我是来和秦师兄道歉的。”苏瑜道。
“昨日我刚从外面回来，身心疲惫，只想着早着回去歇息，一不小心没控制住情绪，迁怒了秦师兄，还望秦师兄能够大人有大量，不要生我的气。”
“没有没有，我怎么可能生你的气呀！”秦慕秋连忙摆手，眼含愧疚。
“该道歉的是我，是我考虑的不周全，让苏师弟为难了，苏师弟不喜也是正常。”
“秦师兄没生我气便好。”苏瑜面上松了口气，转而又道，“其实我来找秦师兄还有一事，我想听师兄昨日没说完的话。”
果然如此。
秦慕秋暗自叹了一声，他其实也或多或少猜到了苏瑜来这里的目的。
“我怀疑苏师弟是一种特殊体质——”秦慕秋打算如实说出自己的猜测，但话到嘴边又有些不忍心。
太残忍了。
对苏瑜这样的人来说，那四个字实在太残忍了。
“是炉鼎体质，对吧？”
苏瑜替秦慕秋补全了没说出口的猜测。
拥有这种体质，前途无疑是一片灰暗，但苏瑜仿佛是没有意识到一般，随意地说了出来，甚至连嘴角的弧度都没有丝毫变化。
秦慕秋佩服苏瑜淡然的态度，但无法像对方一样处之泰然。
他为苏瑜感到惋惜和痛心。
“看来我猜对了。”看着秦慕秋一脸沉重的模样，苏瑜感到好笑，不过他没忘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于是，他又接着问：“秦师兄是怎么看出来我是炉鼎体质的？炉鼎体质显现时会有什么特殊症状吗？”
第三十四章 ：遮掩炉鼎体质的方法
“炉鼎体质是一种隐性的体质，一般成年以后就会逐渐显现，但每个个体又有细微的差异，苏师弟应该属于显现较晚的那种。”秦慕秋解释道。
“炉鼎体质的显现是一个较长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炉鼎会散发一种特殊香气，吸引其他特殊体质，而炉鼎自身和普通人一样，都是无法闻到这种味道的。”
“原来如此……”
苏瑜恍然大悟，难怪楚南星总说他身上有一股香味，他还以为是楚南星的鼻子出了问题，没想到有问题的是自己。
“但师兄你似乎也能闻到……”苏瑜忽然意识到这一点，看向秦慕秋的视线充满了探究。
“是。”秦慕秋点头，“因为我是玄阴之体。”
“师兄还真是……”苏瑜神色变了几变，话都到了嘴边，但却不知道该怎么说，最后憋出一句，“还真是深藏不露啊。”
他可算知道王治长老当初为什么要收秦慕秋为亲传弟子了，玄阴之体，草木之灵，简直就是天生的炼丹师！
也不知道秦慕秋是怎么想的，放着丹道的大好前程不要，非得死磕武道。
蠢！蠢得无可救药！蠢得他恨不得当场和秦慕秋交换体质！
苏瑜心头好奇，便也直接问了出来：“我不太明白，为什么师兄不走丹道，要走武道？”
秦慕秋回答的很快：“因为武道可以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
苏瑜简直不知道该做何反应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师兄恐怕想岔了，不是只有武道才能保护他人，丹道也可以，任何道都可以。”
“武道、剑道这些道的杀伤力确实更大一些，但这不代表其他道就只有挨打的份，就拿云庭道君来说，他修的是七情道，但这并不妨碍他成为这片大陆修为最顶尖的人之一。”
苏瑜本来不打算说这么多，但他实在看不惯有人如此糟践他求之不得的天赋与体质。
“师兄与其花费大把时间将武道练至中流水平，还不如把丹道练至顶尖，毕竟顶尖的炼丹师可比三流的普通修士要受人追捧得多。”
是啊，三流和顶尖，谁都知道该怎么选。
只有他一直傻傻困在自己的思维里，不肯深究，不愿破局，白白浪费了大把时光。
“苏师弟说的对，是我想的太狭隘了。”
秦慕秋面露惭愧之色，并决定从今天起，放弃武道，重回丹道！
苏瑜不知道秦慕秋心中所想，也并不关心他心中所想，他只想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可能摆脱炉鼎体质。
“秦师兄，我还有一个问题。”
“苏师弟请说。”
“有没有办法可以去除炉鼎体质？”
苏瑜眼中的期待与迫切分外明显。
他来到这里，最想问的其实只有这一个问题。
秦慕秋不忍，他也想回答说有办法，但现实往往就是残忍而无情的。
“炉鼎体质是不能人为消除的。”
秦慕秋的语气是温和的，但在苏瑜听来，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带着寒气的杀人利刃，重重凿入心头，让他浑身血液都冻住，脸色瞬间惨白。
苏瑜还想垂死挣扎一番，他颤着嗓音，带着点凄然询问道：“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秦慕秋叹道：“曾经有人尝试过将炉鼎体质转移到他人身上，但最后失败了。”
也就是说——
没有消除炉鼎体质的办法。
也不能把炉鼎体质转移给他人。
这是铁了心要把他往绝路上逼啊。
苏瑜陷入沉默，他垂下眼，整个人仿佛都被一层阴翳笼罩。
秦慕秋看不下去，只能笨嘴笨舌安慰道：“或许还有其他办法能够消除炉鼎体质，只是我孤陋寡闻，还不知道。”
这种安慰对苏瑜没用。
他连头都没有抬。
秦慕秋急躁又担忧，脑海里不断闪现自己看过的有关炉鼎体质的信息，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眼前瞬间一亮。
“对了！我想到了！”秦慕秋语气激动，“炉鼎体质虽然不能消除，但有一个办法可以遮掩！”
闻言，苏瑜猛地抬头，死死盯着秦慕秋。
“渡劫期！修为达到渡劫期的人，可以帮你遮掩炉鼎体质，虽然只对渡劫期以下的人起作用，但也足够了，毕竟整片大陆圣阶以上的寥寥无几。”
苏瑜听罢，脑子飞速转动。
虽然不能消除，但可以遮掩。
遮掩后，只要避开那些渡劫期的大人物，他依然可以照常生活，照常修炼，不必沦为他人的玩物，他也有时间去寻找其他方法摆脱炉鼎体质。
而且，云庭道君就是渡劫期修士！
“如果云庭道君能够帮你……”秦慕秋显然也想到了云庭道君，但他对云庭道君并不完全信任，因为圣阶的人同样可能使用炉鼎。
“他一定会帮我的！”苏瑜语气坚定。
不管用什么手段，他都一定要让云庭道君帮他遮掩体质！
“不过……”秦慕秋又补充道，“你现在的体质还没有完全显现，不是请道君出手的最佳时机。”
“这样啊……”苏瑜冷静下来，“那依秦师兄看，我的体质何时会彻底显现？”
“最多不过半月。”秦慕秋道，“当炉鼎体质完全显现时，你身上的香气会攀升到最浓，并出现炉鼎特有的瑆玥牡丹纹，伴随情热之态。”
“情热之态会促使你与人……”秦慕秋顿了一下，红着脸含糊过去，接着道，“你也可以忍过去，但过程非常痛苦。”
“当体质彻底显现之后，香气会淡下去，不过你身上的瑆玥牡丹纹不会消退，且每年都有多次情热，哪怕道君帮你遮掩了体质，也无法消除情热。”
“我明白了。”苏瑜攥紧手指，表情还算平静。
情况没他想象的那么好，但也不至于完全不能接受。
总之，他不会坐以待毙，早晚会想办法摆脱掉这该死的体质！
问题都有了答案，也没必要再待下去了。
苏瑜起身，向秦慕秋微微颔首：“多谢秦师兄为我解惑。”
秦慕秋也从椅子上起来，感慨道：“我为苏师弟解惑，苏师弟何尝不是为我解了惑呢……”
苏瑜一笑，向秦慕秋告了辞。
秦慕秋送他出门，默默地看着他的身影一点一点消失在眼前。
从秦慕秋那边回来，苏瑜又马不停蹄去找苏曲恒。
这个时间点，苏曲恒作为渡剑峰的大师兄，应该是在无妄崖指导那些普通弟子，所以苏瑜便直接去了无妄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