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而言之,看着心情有些微妙的好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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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馁(趴在桌子上不说话)
段裴景(弯腰)(钻进对方桌兜往上瞄):真哭啦?
第44章 不走了
段裴景收回视线,思绪也跟着倒退,在混乱拥挤的人群跟记忆中,一个名字尤为显眼。
——beleth.
好耳熟的称呼。
到家后,段裴景随手递了个纸袋子过去。
江馁拿出那个跟段裴景同型号的手机,好奇地抛了抛。
“祖宗,别玩了,等下摔坏了——”段裴景瞥过去一眼,立马制止他,耐心教学,
“这里是通讯录,第一个电话就是我的,有事就给我打电话,事无巨细,事无巨细的意思就是,就算是出门被门槛绊住摔了一跤,出门买菜从不打折的超市突然打折了,也要跟我打电话,记住了吗?”
“哦。”
段裴景放心了:“那你玩,我先走了。”
江馁疑惑道:“去哪儿?”
“你住这里,我换地方住。”
段裴景咳咳,“虽然哥知道我们江馁是非常舍不得哥的,但ao授受不亲,传出去不好听,我没所谓,哥还是要顾忌点你的名声的。”
“不用顾忌。”
段裴景:“嗯?”
“没关系。”江馁歪头,“谁说就杀谁。”
段裴景对他的基本常识认知有点头痛:“……这个,涉及到道德跟异能者法律层面,搞不好哥要逮捕你的,咱们换个办法。”
江馁真的换了个办法:“那我杀了你。”
段裴景差点喷了:“…………”
无数带着问号跟茫然的乌鸦接踵而来,从他的头顶飞驰而过。
段裴景霎不可置信地反问:“你在我家威胁我?”
“嗯。”忽然两侧脸颊贴上来冰冷柔软的触感,江馁掐住他的脸,扭转过来,挑起了眉。
怎么看都像威胁地笑了,“你可以试试。”
试试就逝世。
段裴景:“……试试?”
“嗯。”这声尾音仿佛有钩子似的在他的心口处撩拨了一下。
这还是他这么多年来第二次被omega主动亲密接触。
第一次是被勾住了肩膀跟脖子在格斗时放倒,姑且算他是逝去的青春,不提也罢;
第二次也就是现在,被放倒的可能性甚至比第一次要大。
但段裴景大脑还是“铛——”一声,宕机了。
江馁见他没反应,屈尊纡贵地伸出两根细长的手指,轻轻捏住他的下巴:“你不信?”
omega再靠近了点,近距离间双目对视,段裴景全身上下所有器官都拉满警报,太阳穴因为他的动作开始突突狂跳。
只听江馁无辜地说:“你要是不信的话……”
“……嗯咳!!!”
段裴景欲盖弥彰用力咳嗽几声,抓住江馁的肩膀,把人往后一提溜,拉开了距离。
“……”
他觉得自己很有必要跟眼前的人好好科普一下什么叫人与人之间的正常社交距离。
他非常不想背上关于诱拐心智不成熟的实验体的罪名。
两人大眼瞪小眼,空气中漂浮着一股尴尬的气氛。
段裴景心中犹如万马奔腾,无数离奇古怪的猜测天马行空般相继冒出,呼啸而过。
威逼利诱也得先利诱再威逼,这样成功率才高一点吧!这算什么!色诱吗!不成体统,没有规矩!
他是谁?多少次相亲,多少次寿宴酒宴生日宴上被长辈掐着脖子都没相中看对眼的千年老铁树,怎么可能对一个小屁孩儿有情绪波动。
太小看他了,他不吃这一套!
段裴景先是自己自顾自地发了一通根本没人知情的火,一口气哽在脖子处不上不下半天,思绪陡然回归茫然。
那……现在该怎么办?
“……”
霎时段裴景心中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恨不得穿越回去把爱因斯坦的脑子花钱借两分钟安自己脑袋上。
直到自顾自地违心唾骂了无数遍这种企图动摇他钢铁般意志的行为后,才稍稍冷静下来。
自诩严肃地转过头,视线微微变了:“…………?”
他自诩威严正直的声音在下一秒就像崎岖的山路一样一百八十度拐了个歪。
只见江馁看似静静望着他,可那双妖异的灰蓝色眼眸像是蒙了层水雾。
像颗晶莹剔透的上等异色珍珠,沁着水珠要掉不掉地看着他,原本死死抓住段裴景衣袖的手也渐渐松开。
想起从前种种,段裴景逐渐升起警惕——
只听江馁哑着声音说:“我会很害怕,哥哥。”
段裴景可疑地沉默了:“……”
还在说服自己:
他害怕什么,害怕有人来劫财劫色然后被他一巴掌拍死吗?
装的,他是装的。
接着听江馁垂着头,眼看着眼泪就要掉下来:“我一看到那些东西,想到没有人在我旁边,我就很害怕。”
这话就跟感觉有人拿针在他的心口扎了一下,泛起了密密麻麻的酸痛。
段裴景一下子就怔住了。
……江馁偷偷瞄他一眼,见Alpha没反应,也没有注意他的动作,更加来劲。
学着琼瑶剧里的,抹着小眼泪:“哥哥……”
段裴景神色微凝。
……那句在奔走中无意间听到的话犹如细雨般细细麻麻渗入进了段裴景的记忆。
那副画。
到底是什么?
邹平安,胡放的失踪、江馁的失忆、布锐斯的态度,无数阴谋接踵而来。
黑沉的疑云聚集成黑压压的一层,压在了他的心底。
而这一切的始终,似乎都建立在江馁的失忆之上。
可他本不用承担这些,如果这一切都没有发生的话,他至少也能够……
段裴景踟蹰着,几次抬起手又放下,最后叹气。
算了,他在这儿矫情个什么劲,吃亏的又不是他,况且这房子本来就是他的。
于是乎刚刚还斩钉截铁义正言辞的人无奈妥协:“行行行,不走了。”
得到了心满意足的回复,江馁抬手把眼泪一抹。
刚刚跟躲饱受摧残的小白花似的的表情一扫而空,美滋滋转身,宛若一个拔x无情的渣男。
那句低声嘟囔的自言自语飘进了段裴景的耳中:“果然很管用。”
“……”段裴景盯着他头也不回的背影,嘴角泛上微不可查的笑意,
“……死小子。”
学这些倒学得快。
段裴景怎么会不知道他是装的,只是他自己也不怎么想搬而已。
江馁的存在,驱散了他规范化的办公室生活方式,就跟家里突然多了一抹烟火气一样。
他第一次觉得,如果非要结婚,而另一半就找江馁这样的就很不错。
“……!”
段裴景被自己这发散思维然后突如其来冒出的冒犯性比喻,吓了一大跳。
幸好江馁最近迷上了宝宝巴士,干点什么都要找教学找科普,并没有闲暇的功夫管他。
段裴景松了口气,自言自语说:“我发什么神经……”
半分钟后,他后知后觉,悚然色变:“江馁!刚刚那些话你可不能随便对人说啊!”
他强制把电视暂停,拉着相当不耐烦的江馁语重心长地交代了半天。
又不能明说别人会觉得你这是在求爱,防止某些如狼似虎的渣男对你上下其手。
只能迂回曲折地旁敲侧击,搬出毕生所学的所有词汇绞尽脑汁地交代。
最后在江馁敷衍到快要失去所有耐心,不断“嗯嗯嗯,好好好”中绕开了江馁,去了阳台。
点开了某个搜索软件,搜索:
beleth.
瞬间,无数条资讯相继跳了出来,而第一行则是一串需要点进去才能看的作品集。
他点了进去。
这时,一条通话来电的弹窗中断了他的视野,上面跳跃的备注名称是:蓝池。
段裴景接通:“喂?出什么事儿了?”
“卧槽老大,该说你料事如神还是乌鸦嘴啊,真的出事儿了!”
蓝池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伴随着些稀稀拉拉的吵闹声,似乎是在外面,“胡放死了!”
段裴景微怔:“死了?怎么死的?你怎么知道的?”
“我就在大马路旁边碰到的!”
蓝池压低声音,“你说难得放个假,我寻思出门买个麻辣烫回家打两把LOL享受享受宅男的假期呢,结果出门就碰到车祸了。”
“好家伙,那叫一个惨烈啊,那哥们直接被一辆黑色的SUV撞成了英雄碎片,血流了一地,撞完就跑了,我隔着老远就觉得眼熟,凑近一看,你猜怎么着?就是胡放!跟照片上一模一样!”
段裴景脸色一变:“查到肇事司机了吗?”
蓝池猛拍大腿:“没有!那辆SUV是个套牌车,警察已经派人顺着监控追了,我估计够呛……”
“你把地址发给我,我马上到。”
蓝池:“诶,好。”
二十分钟后,芙蓉大道交警站不远处疾驰来一辆银色的奔驰大G。
迎着几个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交警羡慕的眼光中车尾甩出一道漂亮的银色弧线。
不久,驾驶位上推开车门率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比例很好的长腿,一个英俊高大的alpha朝这边走来。
有个beta一挤旁边的人,“嗳”一声:“这小富二代谁呀?”
“……我们老大啊,刚跟你说过又忘了?周队你您这记性。”蓝池朝段裴景的方向摆了摆手,“这儿,这儿。”
段裴景微微颔首,他今天穿了件黑色的风衣,头发造型一丝不苟,加上他那张看着就生人勿近的脸,一时间没多少人敢跟他搭话。
beta:“你们老大看着不太好相处啊,这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
“谁知道呢。”蓝池随意地说,“更年期来了吧。”
beta古怪地嘟囔几句,转身便走,岂料走到一半就被叫住。
“哎呀!这就是周队吧?你好你好,我是异调组的段裴景,久仰大名了。”
段裴景大步走来,不容拒绝地拉着beta的手一通乱甩,体贴道,“来的时候没买什么东西,也就买了几箱车厘子给贵队当零嘴做伴手礼,放后备箱了,蓝池!叫几个人去搬一下——您不会见怪吧?”
蓝池应下:“好嘞!”
……被叫周队的beta还没来得及问你是怎么知道我姓周的,整个人就被一通乱摇给打乱了思绪,稀里糊涂地说:
“……哪里哪里。”
“要我说还是你们辛苦啊,大过年的都要值班。”
段裴景笑着拍拍他的肩膀,“案子怎么样?肇事司机抓到没?”
周队也缓了点神回来,纵使段裴景跟他的第一印象有点出入,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更何况都是过年要加班的岗位,不知不觉生出几分同病相怜来,叹声气说:
“老弟啊,你是不知道,我们人少,像这种案子比比皆是,更何况还是辆套牌车,我看这事儿没那么简单,说不定是故意杀人呢。”
“这档口故意杀人,为了什么呀,私仇旧怨?还是为了钱?”段裴景不动声色试探,“说来这胡放也是个放高利贷的,说是为了钱也不足为奇哈。”
“感情这人你认识啊。”
周队被勾起了点好奇,随即恍然大悟,“我听说胡放是C级的异能者,他犯过事儿?”
“也不是。”两人边走边说,走过走廊,一路进了休息室。
段裴景说,“就是跟我们逮到的一个走私非法药剂的药贩子有关——哎哎老哥,茶就不用啦。”
“客气什么。”这小富二代没想到还挺接地气的,周队被唠起了点兄弟情,在烧水壶的声音中继续问,“难道就没查到什么?”
“查什么呀,没得查!”段裴景一摆手,“我们上头有个领导,办事儿也……所以才卡这么久——你懂得。”
周队顿时面露同情,不甚唏嘘:“我懂,我懂。”
第45章 离奇
这时,门被推响了,一个实习生的年轻alpha端着一盆洗好的车厘子进来放桌上,叫了声:“段组长好,周队好。”
“多谢了小哥。”段裴景笑眯眯的,“放这儿吧。”
那alpha小哥笑着说了句“没事儿”,就出门走了。
“老弟,破费了啊。”那盆车厘子洗完后泛着干净的水光,个个都红润饱满。
周队捏了个塞嘴里:“哪儿买的?我也去买点。”
“老家寄的,回头我再叫他们寄点儿来。”
周队连忙说:“那多麻烦。”
段裴景笑笑,“跟我客气什么,一句话的事儿。对了,撞的人呢?法医收走了?”
“没呢,哪那么快。”周队说,“在停尸房放着呢,估摸着开完死亡证明就能做尸检了。”
“那我去看看吧,顺便看看能不能调查点线索。”
“这……”周队略显为难,“一场普通车祸,于理也不合。”
“就看一眼的事儿。”段裴景胡扯道:“不瞒您,我们局里那罪犯,前几天没看住给跑了,恰巧,跟太平间那位是表兄弟。”
“原本要是没这桩事儿,我是打算往他家里跑一趟的,可谁知……唉!造化弄人,我这来都来了,再去批条子上报又得耽误不是?万一这家属接走了可不就不赶趟了嘛。”
周队犹疑片刻,叹气:“行吧!就这一回啊。”
两人相视一笑,段裴景拦住他的肩:“多谢老哥。”
“得了得了。”周队笑骂几句,两人哥俩好似的勾肩搭背出了门,段裴景还抽空给门口的蓝池打了个招呼:“哟!唠着呢。”
正在趁着休息档口喊了几人围着打扑克的蓝池:“……”
这种摸鱼被上司当场抓现行的感觉。
两人开车到了地方后,段裴景没有先调取现场照片跟查阅笔录,而是直直往地下负层走。
越往下气温就低到阴森可怕,周队怵得不行,到了门口后给他开了锁就说:“老弟啊,我这人有点迷信,就不进去了,你自个儿对照着位置来看就行了。”
“迷信?”段裴景故意说,“要不我把我们局的法医姐姐接过来跟你办两天公?人美声甜,效果显著,百试百灵!”
周队难以想象人美声甜的法医,连连摆手:“不了,不用了……”
段裴景仍旧不放过他:“诶~!人贵在追求上进,思进取、敢挑战,勇于对懦弱说不,男儿志在千里,这区区停尸房你看你……”
话都没说完,周队的脸色就已经铁青了,摆摆手:“别提了,我有个堂兄就是做法医的,上回给我寄了两斤腊肉,等我吃完了才告诉我说是放太平间里跟死人一块冷冻保存的,事后我整整一个月都没敢吃肉……”
“原来有经验啊。”段裴景说,“哎呀来来来,都是肉,没分别的,一起啊。”
周队脸色大变:“不不不不了……”
“哎呀没事来来来……”
两人一拉一扯,一片混乱,周队恨不得把自己黏门板上,边抗拒边暗暗叫苦。
早知道就不答应这么一茬了,自讨苦吃。
忽然,两人乱七八糟的拉扯争辩声突然被一声突兀的铃声打断:
“过上了好日子,红红火火,赶上了好时代,喜乐年华……”
“哟!真不巧,我老婆给我打电话了,她刚生完孩子,估计是月嫂那儿要请假,来问我呢,唉你说这真是凑巧了。”
周队心里恨不得放一串鞭炮轰几串,好险把火花星子盖灭,“看来我要先走一步了,这样,老弟,十分钟,十分钟后我们电梯口见好吧。”
看他的表情的话,其实恨不得永远不见,段裴景终于放过他,好笑道:“嫂子的事是大事,快去吧。”
周队立马如蒙大赦,喜笑颜开:“唉行,待会儿见哈。”
等人走后,段裴景按开了灯,不锈钢柜门里安放着数具等待家属领走的尸体。
柜门泛着森寒的冷光,因为开着冷气,这股阴寒的风一直不停地往他脖子飕飕往里灌,诡异又寂静。
对照着编号,他拉开了柜门,一张盖着白布的尸体呈现在他的眼前,白布上洇晕的血迹多到不正常,蓝池没有夸张,都不用掀开,就能够把他的伤口猜到个七七八八。
下一秒,白布被掀开。
胡放被冻到青黑的尸体出现在他的视野里,手脚全部被碾断,残肢跟碎骨靠着那一点藕断丝连的皮肉牵连在一起。
头上也有一个大洞,大片血迹已经干涸,跟脖颈处暴起的黑色青筋混杂着,乱七八糟地跟头发黏在一起。
显然是【异变】的前兆,他也注射了“欧若博司”。
段裴景带着手套,轻轻拨动了一下他的头,看清楚了临近太阳穴的那个血洞,蹙起了眉。
他又检查了其他的伤口,仔仔细细地查看完之后,口罩下的口鼻呼出了一口浊气。
头部的伤口不是车祸,是致命伤。
手腕内侧也有拖拽跟挣扎的痕迹,很明显就是发生在车祸前的伤痕。
胡放在车祸前就已经死了,然后被用混淆视听的幻术型异能给蒙蔽过去,能做到这一点的精神系,段裴景只认识一个。
与照片上一致的脸,突然死在闹市的车祸,段裴景脑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两个字:
但如果真的是要灭口的话,在他死亡的那一刻这件事情就已经结束了,何必再把尸体挪到闹市二次碾压,引起哄乱?
这样做的理由除了故技重施,想让他们引起重视这一种可能,段裴景想不到其他的原因。
可是为什么呢?
大张旗鼓地引起他们的注意,把他们引到地下室,结果什么都没有做。
忽然,段裴景想到什么,精神一震。
他与布锐斯对峙时,布锐斯最开始说了什么?
【没想到是你。】
为什么没想到?
如果他等的不是段裴景,那他在等谁?
绝对也不是江馁,因为江馁已经在他眼前了,他完全没必要绕一大圈舍近求远。
当时只要拖住他一段时间,让帮手有反应过来的空隙,对于段裴景来说这也并不是必胜的局面。
他按住柜门头,盖上摆布后缓缓将其推了进去,但思绪却久久不能停。
这场阴谋像深埋在水底的错综复杂的线团,沾了水后在浑浊黑暗的水下越沉越深,他扯住了线头,却怎么都拉不到底。
而这场阴谋的中心主角,段裴景有这个预感,是江馁。
“老大!”
脚步声匆匆赶来,蓝池出现在他的眼前,冲他点头示意:“胡放的家属来了。”
医院大厅。
段裴景刚到,混乱的脚步声跟哭天抢地的嘶喊声就先一步传入了他的耳朵。
只见一对老夫妻满脸泪痕,都是普通的beta。
妇人显然没有睡好,浓重的黑眼圈挂在脸上,头发也乱糟糟的,眼看着就要往下倒,下一秒被一个小护士给搀扶住了。
“您小心一点……”
妇人像是抓住什么救命稻草,死死揪住护士的衣袖不放,双眼大睁,字句恳切:“小姑娘……我儿子没有死对不对?你们抢救过来了对不对?”
那个护士年纪不大,为难道:“阿姨……我们都没来得及抢救,你找我没有用,死亡证明也已经下来了,您丈夫也签了字了……”
“胡说!”
那妇人陡然激动,拉着她的衣领来回扯,扣子都崩掉了一颗:“你再胡说!你不许咒我儿子!!”
“哎哎!冷静冷静!”
“快来人啊!帮一下忙,把人拉开!”
一时间前台人员匆匆跑出来,几个身强力壮的alpha硬生生把人扯开了。
护士的帽子都被扯散了,而那个妇人还在叫骂着,失去理智般地嚎哭瘫倒在地。
“我苦命的孩子啊……”
几个过路的行人见状不免面露同情,叹着气走过。
有人连忙关切地问护士:“没事吧?”
护士见那妇人哭的如此伤心,心中动容,摇头:“我没事,只是她……”
妇人的丈夫擦了擦眼泪,去搀扶她:“老婆,你先起来,把儿子领回家,别让他再继续挨冻受苦了。”
妇人哭累了,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只是一昧地低着头不说话,跟失了魂似的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
男人怕他着凉,想要再劝几句:“老婆……”
不远处蓝池跟段裴景两人静静凝视着发生的一切,蓝池从心里呼出一口浊气,无奈道:“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段裴景没有回复他的话,径直走上前:“是胡放的家属吗?”
男人跟妇人听到这句肃然威严的语气,下意识回头,眼前迎面走来个的alpha。
他生的很高,五官气质都尤为上佳,称得上是非常英俊的长相。
尤其是那双眼睛,此刻微微眯着,毫不留情地把他们上下扫视一遍,像是要透过他们的皮肉看清楚里面长得什么样一般。
两人下意识忘记了哭泣,心中咯噔一下。
段裴景的心情的确算不上好,但也不至于拿无辜的老百姓开涮。
他尽量压下了因为猜测而不断打着鼓的心理历程,半蹲下来,平视那个被吓到的妇人,用平和的语气耐心重复:
“请问是胡放的家属们吗?”
男人先一步反应过来,抢答道:“是,我们是他的父母,请问你是……”
段裴景把执照亮出来给他们看了一眼,只一眼,男人的脸色就变了,声音也颤抖了些许:
“我们胡放虽然不是什么好孩子,但也不至于,让异调组的人来处理吧?”
“不好意思,吓到你了,但我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想请问你们一些事。”
蜷缩在男人坏里的妇人此刻忽然抬起头,激动地说:“我跟你们没什么好聊的!”
段裴景面色不变:“为什么?为什么跟我没什么好聊的?因为我是异调组的人?”
“……我没这个意思!”妇人又蜷缩回去,色厉内茬地说,“反正你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是,你们异能者有能耐,人还没被抓呢,我儿子就死了,谁知道是不是你们害死的!”
第46章 001
莫名其妙就被扣了一口黑锅的两人对视一眼,蓝池一点就着:“哎你怎么说话呢,什么叫是我们害死的,我们才……”
“蓝池。”段裴景微微加重了些声音,制止了他接下来的话,然后又转头看向那个眼神躲闪的妇人,“你为什么会觉得,胡放会被我们抓?”
“……”妇人脸色微微一变,一回想,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支支吾吾几下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就闭上嘴不回答了。
“领导。”那男人满脸沧桑,冲段裴景说,“不是我们想瞒你,谁知道这件事说出去,害死胡放的人会不会来对我们下手呢。”
“我们只是普通人,我们也没想到胡放会分化成异能者。现在人死了,你们想问什么,我知道。”
妇人急道:“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