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怕江馁不小心死在异调局惹麻烦而已,一点都不是关心他。
审讯室门前站着两个小实习生,见到江馁还点点头:“江前辈。”
江馁没有应声,只是直直拿着权限门禁钥匙把门扫开。
实习生早就被下了通知,所以也知道江馁是来干嘛的,从善如流地让开了路。
在门开的一刻,江馁说:“不要叫我前辈。”
两个实习生面面相觑:“……哦……”
室内被特制的精钢网围了个结结实实,把门关上后,室内变得寂静无声,早春的寒意从脚底渗上来,并不好受。
江馁一步一步踏往前,步履闲适,光线从头顶顺着流畅的面部轮廓滑进衣领。
他直直拉开了座椅,坐下去:“你想见我?”
面前是个黑人,明明有着接近一米九的身高,但身材却出乎意料地纤瘦,脸颊凹陷,说他重病未痊愈,濒临死亡也毫不稀奇。
希诺把人提前从实验室运到审讯室,显然是料准了江馁肯定会选择见这一面。
他跟什么都提前了解清楚了再对症下药,江馁不会看不出来。
他已经对这种反反复复地抓捕厌恶了,纵使再烦躁,他也明白这一劫他躲不过。
还不如来见见这个人。
对面的黑人听到动静,抬起头:“Dusa?”
江馁“嗯”了一声。
对面的人陡然激动起来,五官挤在一起,手铐晃动的哗哗作响,像是想来抓江馁的手。
江馁皱眉避开,冷冷说:“没长嘴吗,有事就说。”
黑人用蹩脚的中文断断续续地说:
“Dusa,救救我,你,你把解药给我……”
江馁面上划过一丝震惊,心中涌上一种极其不详的预感,道:“什么解……?”
黑人说:“你不要装!”
声音猛地尖利,他挣扎的幅度更加夸张,甚至等不及江馁的话说完。
意识到自己太过激动之后,他先是慌张地四处张望,又见江馁端坐在眼前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不由得瑟缩了一下肩膀。
“对不起……”
江馁没什么过多的反应:“他们对你干嘛了?”
黑人听到他这么问,眼中闪过希冀:“你知道的,你知道他们有多残忍的。为了他们自己的实验,天天折磨我,拿药吊着我的命。我不想死……”
江馁看着他滑稽的模样,眯起眼,“‘欧若博司’?”
“对,你有解药的对吧。”黑人挤出一个笑,“Dusa,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该嫉妒贪图你的等级而妄想我不该拥有的东西。我真的知道错了!救救我吧,你们这个国家不是常说‘浪子回头,金不换’吗?那只要是人都该拥有这个权利吧?我也有吧?”
他用着那样恳切的语气,好像真的跟他有过很深的交集一般,江馁没有回复他,只是沉默地听着。
黑人仍旧在喋喋不休,半晌发现了不对,催促般地追问:“你为什么不说话?”
江馁食指敲着桌面,一下、两下,像是敲在黑人的心底。
“说想要力量的是你们,说不想要的也是你们。”江馁掀起眼皮,眼神寒凉,缓缓说,“你想要什么解药?”
黑人嘴皮都在颤抖:“……我想要能终止细胞增生的……”
“没有这种东西。”江馁闭上眼,靠回了椅背,重复道,“没有……这种东西。”
“……”黑人说,“你是忘了吗?”
江馁没有选择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再一次耐心地冲他重复:“我说了,从来不存在这种东西。”
黑人就像是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堵住了喉咙。
他维持着那个滑稽的动作,眼珠大睁着,嘴唇不停地颤抖,说不清是害怕还是生气。
江馁没有任何动作,他就是这么静静地坐着。
下一秒,变故突生,在外一直紧紧注视着这边的情况的段裴景陡然瞳孔一缩——
“fuck!老子他妈的干死你!”
黑人在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的情况下骤然暴起,用一种难以想象的暴力将束缚自己的手铐挣扎开——
A级异能信息素迅速席卷,用尽全力挥舞着拳头朝安坐着的江馁挥下。
这种力度一旦挨到人的皮肉,基本上只在一瞬间,头就跟西瓜没有两样了。
这种速度对于江馁来说,想要毫发无损地躲开其实并不难,但是他居然闭上了眼,准备硬生生地挨下这一拳。
意识到这一点的段裴景也顾不上什么生气不生气了,直直按下连通黑人脚铐跟座椅的电流开关。
刺啦的电流声响起,黑人的动作极其短暂地被控制住了一瞬。
就这一瞬,段裴景拔下腰间的配枪,朝着黑人的膝盖两侧连开四枪,没有停顿,干脆利落。
“……!!”剧痛迫使黑人顿时跪倒,段裴景甩开特制手铐,大步迈向前,无视对方的挣扎,不容置喙地反折黑人的手,拷上,收紧。
两个实习生顿时上前帮忙压制。
“Dusa!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我草你妈的!fuck!”
黑人失去了行动能力,早已疼的满头大汗,却还是竭尽全力地冲江馁叫骂,“你把我们害成这样,居然还有脸坐在这里当个没事儿人一样!当初你怎么跟我们说的?你都忘了?你说一句忘了就真的可以忘了?背信弃义的骗子!臭婊子!跟着布锐斯那个畜生你侬我侬,浓情蜜意,当我们瞎吗?!施恩也是被你害死的!我草你……”
他的脸被一只手狠狠按在了地下,剩下的话被强悍的巨力掐断,只剩下堵在喉咙里不断的呜咽跟哼唧声。
段裴景冷冷说:“你们自甘堕落,贪慕虚荣,想靠着外来的药物走捷径,就该有做好一步错步步错的后果!没有任何人有这个义务为你擦屁股做善后!”
黑人还在挣扎,嘴里脏话不断:“我草你……”
段裴景直接打断他:“翻旧账的感觉很爽是吗?那我也跟你翻一翻,私用违禁药物不上报,打着自首的幌子来找我的组员的麻烦,这两件事足够你在大牢里蹲你妈的一辈子了!或者你想让刚刚那几枪子儿喂进你嘴里?一了百了,我都替你感到欣慰。”
”这是异调组,异调组有异调组的处理方式,不是你那个破小实验室——带走!”
“呜呜呜呜——!!”黑人瞪着眼,充满红血丝的眼球一眨不眨地盯着呆坐在座位上的江馁,恨不得从他身上撕下一层皮。
反观江馁,他就像是被魇住了一样,因为刚刚的那段漫无目的的叫骂抽走了魂,背脊紧紧贴在椅背上,像是想要凭靠着这个动作寻找到一丝的可以供他依靠的船舟。
段裴景皱着眉,轻轻朝他的肩膀上拍了拍,轻声唤他:“江馁。”
江馁没有反应,只是麻木地盯着自己的双膝,扣住座椅旁的双手有些颤栗着发抖,更多记忆像是打碎了的锋利的玻璃碎片一样,纷至沓来。
【我会救你们的,到时候我们一起出去。】
【什么时候?】
数十个跟他同样遭遇的孩子围在他的身边,满脸的血污跟乱七八糟缠着的绷带,单看伤口的话,江馁身上的伤口是最少的,但脸色却比任何一个人都差百倍。
他被那几双眼睛逼到角落,无处可依,也没人帮他,只能勉强说:“……总,总会有那么一天的,你们先忍一忍,绝对……”
绝对什么?
“绝对什么?”
其他人急了:“对啊!绝对什么?你说啊!”
江馁瞳孔微缩,好似在人群里发现了什么——
那些人的声音更加尖利:“你说啊!”
“快看!他身上一点伤口都没有,他在骗我们!”
“骗子!”
“滚开!滚开!”江馁突然爆发,歇斯底里地把所有人推开,注视着人群中的某个“东西”,那是一具四肢具断,面目狰狞的死尸。
他浑身都像坠入了又黑又冷的冰窖,强烈到恶心的痛苦抓心挠肝地争先恐后往喉咙口挤——
“呕——呕——!”
江馁浑身痉挛,颤抖,跟疯了一样抓住头发,不断摇头。
蹲下身,捂住耳朵,尽可能地缩小自己的存在,不敢去看,不敢去听,逃避着这一切。
他想死,可是他连选择死的权利都没有。
跳楼、割腕、喝药……所有他想到的办法他都试过了,可最后除了自己承受一段时间自己带来的痛苦之外,还要被那群人惩罚,除了这些,他什么都没有得到。
解脱也是一种罪恶。
他听见有人这么说。
“你看啊,人心就是这样的,只要能抓住一根微小到几乎看不清的绳子,就想要顺杆往上爬,却从不考虑这根绳子的承重量有多少,最终全部都只能摔个粉身碎骨。”
黑暗中有人将下巴搁放在他的肩窝,牵着他的颤抖到痉挛的手,抚摸上那具腐尸,皮肉腐烂的粘腻手感从指尖传导,感知到了大脑。
江馁像是想哭,但是喉咙里一点儿声音都发不出来。
那道温和的声音从耳边响起:“Dusa,你想救他们吗?”
“那你得同意我的交易。”
“……”
江馁微张嘴,喉咙里发出了些不明所以的呜咽,五指扣得青白。
段裴景看出他情绪不对,连忙追着拍他的肩膀,半蹲下身:“江馁?江馁!”
“……”
江馁对上他的眼神,眼底的红血丝还没来得及褪去。
又是这样。
这个人总是能够在他最狼狈的时候,恰好在这里,好像是命中注定。
其实希诺的话说的也算没错。
段裴景这个人,虽然是不太会说话,情商也不高。
但是这对于江馁这种听不懂好赖话的人来讲,他只能感觉到这个人为事干练凶悍的皮囊下,真正在跳动的灵魂。
但这么美好的人,不会完全属于他。
段裴景见他不说话,只是直勾勾地看着他,妥协一般叹气:
“行吧,虽然不知道我到底是哪儿错了,总之我错了,你别怄气了,好歹跟哥解释解释,就算让我死,也得让我死个明白吧?我到底干什么了?”
“……”江馁抿着唇,轻轻说,“你……”
段裴景:“嗯?我?我怎么?”
“……你不是我的……”
“嗯?什么?”
江馁声如嗡鸣,段裴景没能听清,稍微凑过去了一点,听着他再次喃喃重复了一遍。
他眼底的困惑逐渐化开,瞳孔慢慢睁大。
江馁就跟不知道自己说的还有其他什么意思一样,只是固执地摇摇头:“我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跟我扯上关系,这样,没有好下场。”
而另一边的段裴景心如擂鼓,耳鼓嗡鸣,差点原地摔一跤。
他根本没听清江馁的后半句话,情绪激荡下,难免憋不住,犹如火山喷发。
他仿若隔世地问了一嘴:“你,你希望我是你的?”
江馁茫然地看了看他,最后小声“唔”一声:“应该吧,但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毕竟如果我一开始没骗你……”
段裴景根本没听,自顾自地陷入思维漩涡。
不是他的?他什么时候是谁的了?他不是个人吗?
什么情况会把一个人……当成自己的所有物。
能认知到这一点,段裴景已经算得上是很冷静了。
如果是之前的他,肯定会不分青红皂白,先打一架再说。
开什么玩笑,老子一个活生生的人,单单一个H市首富独生子的身份拎出去被人绑架都得要上亿劫金的级别,谁敢把他当所有物??
但他真听到这么一句话,都还没来得及发飙,就已经先一步懵逼了。
与此同时,一个被他遗忘的事实又浮上水面——
江馁,是一个omega。
段裴景心想,
还是一个长的很好看的omega。
而他是一个alpha。
那畜牲待久了也会情难自禁来一炮呢,更何况两个活生生的人……
段裴景懊恼了一秒,随即振奋。
他纠结个屁啊。
吃亏的明显是他!
我还没谈过恋爱呢,管他是谁,都捡大便宜了。
段裴景心说。
这么说岂不是确实很亏。
他陡然严肃。
算了,男子汉大丈夫,吃点儿亏算什么。
段裴景脸上骤变,跟个被打翻的颜料盘似的,五彩缤纷,精彩纷呈。
什么意思!先乱七八糟发一通脾气,然后就表白!这个转折不觉得稍微有点太生硬了吗!
还是这是什么21世纪新型网络冲浪爱情用语?那不应该是各式各样各大平台的首评热评通通抄一遍,然后默读?
再不行学学人家中学生写小情书他也能接受啊!
这甩他一句话算怎么回事儿?
当他是什么人!他看起来很随便吗!
段裴景越想更生气了,觉得这个人太不把自己当回事儿,居然连攻略都不做,情话都不查……不过如果是江馁的话……
好像,也没关系,也凑合、还勉强……也不是不行。
毕竟感情就是需要磨合,虽然我也不是很喜欢他吧……但嗯……谁叫他喜欢我呢。
段裴景故作无奈地叹了叹气。
唉,没办法,那就照顾照顾对方情绪吧。
江馁丝毫不知道他庞大如滔滔江水的心理活动,自顾自地说:“但是你有点奇怪,反正我跟你也没什么关……”
段裴景“噌”一下站起来,因为动作幅度太大,江馁被迫终止了话头,耐心地等着他的下文。
段裴景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看,老脸一红。
他果然喜欢我!
段裴景:“我,我考虑一下,下午告诉你……十分钟,不行,两分钟,两分钟我出去抽根烟就,就告诉你……”
说着说着跟个黄花大闺女喝醉了酒似的,歪歪扭扭脚底抹油般地走了出去。
江馁:“?”
我还没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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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馁(诚恳):骚瑞,当初不该骗你
段裴景听到的:阿巴阿巴阿巴……我的心里只有你
第55章 训练场
现在已经过去了五分钟了,还没有他的人影,江馁板着脸,跟个判官似的,单方面判定他放了自己鸽子,直直出了大门。
过了最冷的一段时节后,H市褪去了大雪皑皑的银装素裹,雪化得七七八八了,逐渐显露出这座城市原本的模样。
异调局中心的占地面积其实非常大,为了方便及时查看联络,最要紧的医疗部跟训练部基本都在不远处。
光一个训练场地就有三四个足球场那么大,围墙由特制的军用钢铁筑成,每隔十米的样子都会放一块防弹玻璃契合进去。
方便外人看清楚里面的情况。
江馁转悠到那里时,十几个Alpha异能者正在做引体向上,打着赤膊,结实饱满的肌肉在汗水跟阳光的折射下透出一种健康的小麦色。
基本上还在被安排这种体力训练的异能者都是B级往下的小年轻,等再过两年,就能正式进行异能训练。
江馁忽然怔愣住。
训练场的顶上由大片的防弹玻璃围成了一个拱圆形,间隔五十米开外的案板上,放着各种样式的枪械。
标注清楚了战狙、手枪、冲锋枪、步枪的区别,不断有人上前挑选着拿走,自觉走到射击区进行训练。
这些原本他不会知道的事情,在看见的一瞬,好像就本能般地勾起了回忆。
这时,眼前忽然走过一个人影,那个人一米七几的样子,看着也就十二三岁,穿着作战服跟军靴,背影高挑又利落,颇像某个记忆中存在过的人。
那人每天都跟在他的屁股后面跑,关键还特别能说,能嘚啵得个不停。
最开始还追着他叫妹妹,被江馁忍无可忍给骂了:“你是不是瞎,我是男的,男omega,不要叫我妹妹。”
可这人也就愣了一小会儿,又重振旗鼓地追上他,改口改的非常快。
江馁记得那是一个艳阳的午后,他第一次进入这个国家的地界,跟着ul实验室的人暂住这里,训练了几天。
然后……然后呢?
后面的事就跟晕在水中的墨汁一样,把他脑中的记忆搅乱成了浑浊不堪的一摊污水,越往下挖就越是混浊不清。
恰巧 忽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打乱了他的思绪。
“嗨,我看你站这里好久了,你是新来的吗?之前没见过你呀。”
眼前的人正是刚刚在训练里挥汗如雨的其中一个alpha,长得蛮端正的,笑起来的时候很阳光。
他有些腼腆地说:“你要跟我们一起吗?”
其他人见江馁看过来,原本几乎快凑在一起盯着这边的几个人顿时一个激灵,做鸟兽散。
“快快快!喝啊……喝啊!喝啊!”
几人莽足了劲儿,各自吊个杠杆。
每个角度都像专门精心设计过,跟打了鸡血似的,绷紧肌肉线条,使得每一块在光线下呈现最丰满劲实的状态,势必给对方最好的视觉体验。
难道在炫耀?
江馁面无表情地心想。
装什么。
“遭!被他们抢先了!”旁边的Alpha见状脸色大变,连忙追说,“看我的,不信你等着!”
说着拔腿就往前,江馁心说原来是比赛。
其实江馁刚到的时候,这几个人就已经注意到他了。
在江馁出现的一瞬间,所有人训练的动作都逐渐缓慢了下来,多年来的默契在这一刻爆发到了顶点,他们互相对视的眼神中都闪烁着同一句话:
这他娘的长得真特么好看啊!
omega穿着一件白色的印花卫衣,转首间那节白皙纤瘦的脖颈从宽大的衣领处滑出来,几个单身汉瞬间眼睛都直了。
尤其是眼睛,他的眼睛呈现出一种冷调的灰蓝色,透明澄澈,每一根睫毛在异能者的眼里都会变得清晰无比。
长得跟个小手办似的。
刚燥热起来的心却因为抢先一步的同伴惊得心里拔凉。
单身汉们眼中燃起熊熊之火,恨不得立马冲上去把那个先下手为强的Alpha给分尸。
那人浑然不觉无数怨意刺来,迎风装逼,内心的狗血戏码早已拉开帷幕:
高大帅气的Alpha露出在大汗淋漓中结实标准的八块腹肌,举手投足间全是男人野性的魅力。
这个时候可爱漂亮的omega小跑过来,西子捧笑,眼睛里闪烁着迸射而发的崇拜:“请问……我能加你的联系方式吗?”
当然可以!!
alpha心火澎湃,第N次微妙调整自己的站姿后,在脑中已经演习过108次的帅气回头,原地却空无一人。
……人呢?
说时迟那时快,耳畔犹如一道利剑般擦过一道身影,太快了,还没看清呢,只感觉眼光一花,风声擦过。
下一秒瞳孔微缩,一句“卧槽!”刹在嘴边——
江馁几个箭步蹦上台阶,矫健地抓住一根杠杆,所有人都停住了动作,目瞪口呆。
江馁迎着所有人的眼光吊在杠杆上,还没做呢, 发现了不对:“你们怎么不动了?”
不是叫我一起吗?
众人:“……”
“你这是……?”
江馁更疑惑了,说:“比赛。”
“比,比……”人群里爆发出一声爆笑,有人往前一步,调侃他,“比嘛,不过你这小胳膊小腿的,你怎么……我艹!”
他脸上剧变,面露悚然。
只见这个他们以为乖巧可爱的貌美omega,突然抬手轻飘飘地把旁边的杠杆掰了一块下来。
于是乎整条杠杆都开始摇摇欲坠,三秒后,整段垮掉,扬起的灰尘毫不留情地给在坐几位每个人喂了一口。
而他则灵巧落地,没有受到一丝伤害。
“呸……呸……”
众人痛苦万分地把灰吐了,抬头的一瞬间,面面相觑,眼神不断交换着各自不同的意思。
这他妈是omega?omega不基本都是精神系吗?接下来的剧情不应该是温香软玉或者星星眼崇拜吗?这孔武有力甩我们一顿下马威算怎么回事?
……不会是新来的教官吧?为了给新组员一点教训,耍耍威风……吓唬吓唬我们?
……不至于吧,只是一根钢管而已,你又不是掰不下来。
那人怒了:我他妈是攻击型肉体强化类的!再怎么样也是个B级Alpha,要是连根管子都掰不下来那还干个屁!他是个omega啊!这至少也得是异调组正式组员的级别吧!
“……”
“…………”
“………………”
众人陷入长久的沉默,到了这个地步,江馁总算看出了点不对劲:“是我打扰你们了?”
“打扰?”那人抓抓脑袋,差点咬到自己舌头,“没有没有没有……就是,感觉你还蛮厉害的哈哈哈……那个,我叫刘颂,很高兴认识你。”
陆陆续续就有更多人开始自我介绍:“我叫唐瀚宇。”
“程晨。”
“陈杜森,耳东陈。”
“……”
江馁感觉他们说话的方式有点熟悉。
“你们的教官是谁?”
刘颂不假思索地回答:“之前是段哥,现在他忙,就转交给齐莎姐了。”
怪不得感觉脑子都不太好,看来是师出一脉,江馁心想。
“那个……其实我有个问题想问你。”刘颂嘿嘿一笑,凑过去,他这么一说,其他人也纷纷凑了过来,还没等刘颂开口,他们倒七嘴八舌地说开了:
“你多大了?刚入职吗?”
“异能等级是多少呀?我是B级,要不加个微吧?”
“走开走开……”程晨把陈杜森挤开,抢先一步举着手机二维码,面红耳赤,“那什么……你有对象吗?”
假的也算吧?
他思考半晌,点点头:“有。”
“……什么?!”众人哗然,失望的失望,懊悔的懊悔。
各个出师未捷身先死的Alpha纷纷毫无形象地一屁股坐在地上,暗自神伤去了。
江馁左看看右看看,也跟着坐在台阶上。
程晨仍旧不死心 :“谁啊?我们认识吗?”
……不远处内心纠结了一百零八次的段裴景终于姗姗来迟。
发现人没了之后,跟做贼似的偷偷摸摸一个个房间跟单位摸,半路还被牧淳以为是小偷当场逮了个正着。
……摆脱完正义使者牧淳后,一路风驰电掣地找来训练场。
这一找,可不得了。
他藏在侧门旁,只见江馁跟他教过的几个学员围在一起叽叽喳喳不知道在聊些什么。
靠的这么近,都快贴一起了!
段裴景掰着把手,嫉妒地想:干嘛呢说好了等他结果又跑来这儿躲着他。躲就躲吧,还偷偷的;来就来吧,也不吱声,现在好了,还跟几个不知道检点的裸男围在一起聊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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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馁:狗血剧八点档,换台。
“小段?”
段裴景一个激灵,有种被抓包的窘迫感,嘴比脑快:“我就是来转转,绝对不是来……江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