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的omega不要采by菁筝

作者:菁筝  录入:09-09

约翰仍旧没有当回事:“哪里还会有比异调局更加安全的地方?四周延伸百米的防护网足以抗住一颗原子弹的爆炸威力,除非有人穿进来在防护网里面放大炮,谁能做到这一点。”
“这可说不定。”江馁淡淡道。
“什么意……”还没来得及品出他的话意,就见江馁随手推开了侧边的一扇密码门。
那扇一看就不轻的合金大门没有合拢,留了个缝隙,就跟在等什么必定要来的人一样。
可这并不是他们的目的地。
约翰想伸手阻止他:“前辈,这不是……”
“我知道。”
江馁一只手撑住门边,另一手随手扯下眼罩,搭在门把手上,非人般妖异的瞳孔暴露在空气之中,斜睨着他,轻微蹙眉。
约翰心中不由得一“咯噔”。
饶是有江馁上次的手下留情,但因为传言实在是足够……所以他仍旧会感到心惊肉跳。
约翰感觉身体一晃,一股力按在了他的肩膀上,自己居然被往后推开了点距离。
约翰被这个动作弄得有些慌张:
“前辈,你需要……”
“安静。”江馁说。
细长苍白的食指抵着唇瓣处,仿佛在叫他噤声的同时,也在警告他不要上前。
约翰不知怎么的,真的止步不前。
他看到昏暗的光线从门缝中泄露,江馁关门时,一切微小的动作都仿佛被放大了无数倍。
约翰甚至能清晰看清楚他眼睫毛在空气中的轻微颤动。
那双陷入半明半暗之中的眼睛,朝他微微眯起。
“不要来,待在这里。”
……约翰鬼使神差地,停下了脚步。
“咔哒。”
门被关上。
恍若噩梦被惊醒,给了他一种劫后余生的错觉。
他奋力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感受着冷空气从鼻腔渗入肺腑,冰得自己没忍住用力咳嗽了几声才缓了过来。
……beta缓缓抬头注视着那扇与其他的门窗无异的大门,密码已经自动上锁,犹如一只只猩红的眼睛的摄像头仍旧在有节奏地闪着光点。
“这,这是什么情况……”
约翰咽了咽口水,仍旧没能缓解自身的诡异的紧张。
几次想要推门进去,毕竟这是他还没完成的工作。
但每回回想到前几秒江馁的眼神,再去看那扇门时,总觉得哪儿哪都不对劲。
“算……算了,我就在这里等吧。”
他搓了搓双臂冒起来的鸡皮疙瘩,哆嗦着靠在了对门的墙壁上。
与门外的宽敞明亮不同,这里的布局既狭窄又阴暗,明明房间不算小,却被各种各样错综交杂的柜子给挤满了。
柜子的形状很奇怪,像是把一块苍天巨树分割成好几块,然后叫人把中间掏空无数个小孔,弯弯扭扭地构成了这套形状诡异的展柜。
每个展柜上,都安放着一个单独的玻璃盒子装的标本。
“你学会心软的毛病了。”
沉重的叹息声从身后响起,江馁转身之际,肩膀却被一双手从身后按住了。
江馁:“……”
“……”他略带厌恶地拂开肩膀上的手。
布锐斯微微低头,似乎在闻江馁身上的气息,忽然脸色微变,陌生的信息素的味道就像有一根细长的针挑破了他一直以来携带的假象。
但并不明显,像浓烈的黑中掺杂着一丝白,将水搅混了之后,只能经过仔细对比才能发觉端倪。
“他标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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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布一个事儿:
之前说大约在三十五到四十万完结的话当我耍酒疯(因为发现好像写不完)
字数的话可能会超四十万哈哈

江馁拂开他的手,闻言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随口说:“嗯。”
轻描淡写的一个字,简直快成了激怒对方的一个导火索。布锐斯的神色陷入黑暗,意义不明。
良久后才缓缓说:“为什么不杀他?”
“杀不了。”江馁跟他拉开距离,淡淡地说,“我当时意志不清醒。”
这句话很显然并没有没有成功说服对方,布锐斯仍旧沉默着,江馁也不喜欢在这种多余的事情上多做解释。寂静在两人之间蔓延开。
“这样确实麻烦。”终于,布锐斯笑了,他的语气温柔得不成样子,调转话头,“怎么不让那个记录员进来?”
“你会杀了他。”
“为什么?”
江馁不再言语,继续往里面走,绕开几个屏风跟展柜之后,一抹红吸引到了他的注意力。
恰巧这个时候布锐斯在他身后追问:“为什么?”
“……”江馁斜着眼睛,眼尾处勾勒出的阴影的弧度微微拉长,略显不耐烦,蹙眉道,“我怕脏。”
布锐斯一愣,旋即哈哈大笑。
“好吧,勉强算个借口。”
“这是什么?”
听到询问,布锐斯闻声看去,挑眉:“这个啊。怎么,不喜欢?”
这是一副宽达五米的画作,应该采用了某种特殊的颜料,只能用X光灯才能照清楚。
猩红的光跟颜料充斥着整个光怪陆离的画作,扭曲的四肢跟断裂的森森白骨挤在画框里,层层叠叠地构成了一副渗人的作品。
但硬要看主人公是谁,还真看不出来。
因为没有五官,全是博人眼球的血腥场面。
江馁直接了当:“不喜欢。”
“真是可惜。”布锐斯遗憾道:“这是我为你准备的礼物。”
“……”
“让你感到不愉快了,很抱歉。”布锐斯拉开侧面的一个小抽屉,从中拿出了一个小物件,“这个呢,喜欢吗?”
他话音一顿,看着布锐斯手中的物件,冰凉的眼神逐渐有了变化:“……”
这是一个粉色的白色兔子的挂件,雕刻得栩栩如生,虽然被保养得很好,但仍旧能从边缘看出岁月的痕迹。
“J已经给我了。”
江馁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死死盯着那个小小的吊坠,大脑一片轰鸣,眼前的一切宛若幻灯片,开始一点一点回放他的记忆。
师恩的……这是师恩的。
他伸出手,只差一点,就差一点就能拿到。
却被反借了个力,布锐斯捏住他的手腕,抱住了他。
他略带叹息的声音从头顶响起:
“Dusa,当年的那件事情,真的很抱歉。”
对不起?
隐藏下的双眼布满血丝,因为快要接近疯狂情绪波动。
灰蓝色的眸色里幽黑的神色颤抖着,恶心跟强烈的恨意甚至一种发自内心引人发笑的惊诧的情绪全部被掩藏在眼底。
你有什么资格说这句话呢。
江馁垂下眼睫,阴影遮住了他的动摇。
他在心里默默数着自己能够忍受的时间还剩多少,师恩的死像是一根烧断的弦,再也无法复原。他永远见不到她了。
很痛,有火在烧他,灼热的火舌舔舐掉了师恩,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的是他,被蒙在鼓里一无是处的他。
他太恨了。
实在是太恨了。
恨到他想失控把所有人都杀掉,恨到抓狂、恨到崩溃江馁感觉自己的每一根血管都被滚热烫伤,反复灼烧着,借此刺激他曾经遗忘过去的大脑。
他不能忘,
所以他应该出现在这里。
出现在……罪魁祸首的眼前。
……江馁冷冷地平视着不远处的展柜,上面每一个玻璃盒子里,装的都是不同的四肢或者内脏。
每一个都被福尔马林泡得发白,失去了原有的光泽。
嘴唇微张,一个词汇在他心中逐渐成型——
“……”
“Dusa.”布锐斯叫出了他的名字,就像刻意的,又带着捉弄,跟他退开了一个安全的距离。
……江馁捏紧了拳。
他情绪动摇得太厉害,五指指尖嵌入皮肉,鲜血淋漓的伤口反复愈合、重复。
omega死死盯着他,瞳孔深处那一抹冷意被他巧妙地藏了起来。
布锐斯就好似完全没有察觉他的神态变化一般,摊出手,将那个吊坠平放在手掌上,递过去:“这个你拿着。”
江馁心中一动,微微眯起眼,没有急着拿回去。
“你给我?”
“这是你送师恩的东西,当然要给你。”布锐斯笑道,“怎么,你是听到什么关于我的不好的传闻了吗?这可真令人伤心。”
江馁沉默了一瞬,低声说:“J说,你会拿这个要挟我。”
实际上并没有说,J甚至都没来得及跟他多说关于这个东西的任何一句话。
布锐斯当然不知道这些,闻言确实也没有感到惊讶,反而颔首:“你说的他啊,或许是因为他在训练时,总是不如你的缘故吧。所以只能剑走偏锋,想点歪点子了。”
江馁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摩挲着手里的吊坠。灰蓝色的眼眸里蓄积的所有情绪没办法得到释放,却在见到这个小小的媒介时,争先恐后地挤入大脑。
他的眼睛红了。
布锐斯下意识想要伸手去拉他,却碍于什么,没有下一步动作了。
“……Dusa.”
“……”
“当年的事情……我想我们之间需要一点时间来谈谈。”
他尽量把声音放轻,放温柔,就像是生怕惊吓到眼前的人一样。
“我们之间,没什么可谈的。”
再开口时,江馁的声音已经变得有些发哑,明明没有流泪,却好像刚刚经历过大哭一场的人一般,悲伤、沉郁。
“那至少让我说一句话,就一句。”
“……”
布锐斯叹息着说:“师恩的死,我阻止过的。”
……江馁终于有了动作,只是动作非常微小,像是泡了水已经生锈的铁链,连扭动一下脖颈都变得非常困难。
猩红的灯光在他的身后映射出一大片影子,他的眼睛、五官、皮肤都陷入黑红交加的光线里。那些错综交杂的光线被柜洞分割,像一条条艳丽诡谲的花纹毒蛇,盘旋攀附在了两人的身上。
江馁的眼神很奇怪,像在极力忍耐着什么,又像一秒、一刻都没办法忍下去了。这种冲突感非常强烈的情绪冲击着他的大脑,妄图吞噬掉他仅剩的理智。
他轻轻地问:“那师恩,是怎么死的?”
一只大掌轻轻摩挲了一下他的脸庞,只是在接触的一瞬间,甚至还只是刚碰到肌肤,感受到掌纹的粗糙跟皮肉的灼热。
他就好像被毒蛇狠狠咬了一口一样,猛地退避三舍。
布锐斯愣住了。
“快说。”江馁整个人都有点控制不住地密密麻麻地开始颤抖,五指用力抓住一个展柜边缘,稳住身体,“师恩她……她怎么死的。”
布锐斯放下了手,开始徐徐道:
“你们做完异能移植手术后,师恩的身体里的细胞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开始疯狂生长,成倍,甚至成百倍的速度增长……手术并不算成功,你们的异能分成了两部分,因为滞留反应严重,师恩根本没有给我们反应的时间。只有你,我们勉强救下了你。”布锐斯叹息,“Dusa,我不是没有尝试过救师恩,可是我没有办法……”
江馁没有马上回答他的话,而是转身看向展柜,随便拿起了一个展品。
那是一根细长的小拇指。
布锐斯看着他的动作,眉心不由得狠狠一跳。
“来不及研究解药跟抑制剂,所以只能两者选其一。”江馁把那根小拇指放回原位,用余光斜睨对方,轻声漫语地反问,“对吗?”
布锐斯微微蹙眉,有点摸不清江馁此时此刻的态度。
“……对。”
“很好。”江馁说,“非常好。”
“我一直在等你解释,你总算开口了。”
布锐斯注意到他的目光一直放在展品上,似乎在认真挑选着。
他眼神逐渐冷沉下来,一字一句地叫他:“——Dusa.”
“……”
皮鞋落地的声音在封闭的环境里清晰可见,虽然缓慢,每个步子却都布满警惕,布锐斯伸手摸上了自己腰间的麻醉枪。
“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布锐斯动作一顿:“……嗯?”
江馁一瞬不瞬地看着他,面无表情地问:“我妹妹死的时候,你在不在旁边。”
没有说师恩,而是说“我妹妹”。
到底是在宣示自己的身份,还是在排斥他。
布锐斯笑容淡了些,仍旧说:“没在。”
“原来如此。”江馁笑了笑,“我知道了。”
他在说吊坠,或者是其他的,无人知晓。
布锐斯说:“恰好我也有问题想问你。”
“……”
他走向前,空间狭窄的缘故,近距离的角度,江馁只能微微抬起视线,才能跟他对视。
布锐斯捏住他的下巴,完全没有害怕对方那骇人听闻的石化之眼的意思,沉重的呼吸近在咫尺。
“你恨我吗。”
说完,他眯起了双眼,恨不得从江馁的反应里挖掘出哪怕一丝的情绪波动。只要发现有丝毫的不对劲,布锐斯就会掏枪。
来,让我看看,你想干什么。
相反,江馁说:“我为什么要恨你。”
布锐斯挑眉:“什么?”
“我自己选择的路,不会怨恨任何人。”江馁说,“当然,这得是在你没有伤害师恩之前。”
布锐斯心口一跳。
江馁反问:“你没有伤害她吧?”
……简直天衣无缝。
语气、神态、眼神。
布锐斯缓缓笑了:“当然没有。”
两人的距离拉的很近,被那双绿瞳注视着的时候,江馁才真正能感受到被毒蛇窥伺的错觉。
空气变得胶着,背后的展柜叮当作响,对方甚至想要再次伸手抚摸他的脸,眷恋、怜惜、贪恋。
……江馁闭上了眼。
时间仿佛过了很久,空气中的寂静弥漫开,很久过后,他的叹息声缓缓响起:
“我不会伤害你的,相信我,我的……Dusa。”
时间过去了很久,久到窗外的天开始慢慢变黑,这条长廊却始终没有人经过。
约翰不知道自己到底等了多久,他只感觉自己马上要睡着了。
他摇摇头,试图想用这种方式让自己清醒一点,偏头往窗外看去。
细窄狭小的合金窗口外,勉强能够看清外面的环境。
离着这里差不多有一千米距离,矗立着一座漆黑的、特殊的建筑。
整个占地面积相当恐怖,几乎是整个异调局的三分之二。
像一只巨大的、倒扣下来的碗,无数整齐统一的方形花纹排列在一起,四周的底部严丝合缝地与地面融为一体,坚固不催。
这就是内层区。
约翰看着看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有些无法想象这样的建筑,会是什么样的人在住。
“约翰?”一道诧异的声音从侧面响起,约翰条件反射地站起来:“是!”
“噗嗤。”对方笑出声,“是什么是?你在这里干什么呢?”
“里尔?”等对方调侃完,约翰才发现这是自己的好友,联想到刚刚的画面,有些感到丢人,讪讪道,“我在等Dusa出来……”
被叫做里尔的人更加疑惑了:“等Dusa?你说的是那个Dusa吗?”
“那不然还能是谁。”约翰无奈道,“我需要负责押送他到内层区的门口,然后进行交接。可他进了这里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
里尔指了指窗外,有些无语:“伙计,你的脑袋里装的是什么?Dusa早就被带走了,我亲眼看着他去了内层区。要不是我看到了,你准备在这里睡下吗?”
约翰挠挠头皮:“……啊?”
密闭的房间里没有一丝来自外界的空气,虽然空间很大,却连窗户都没有。四周如同封闭的铁桶,就连门也是自动推拉的防弹门。
良久后,门外传来一阵摁密码的“滴滴”声,长音一响,门开了。
两个全副武装的特种作战士兵推着餐车,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
长桌对面的座椅上坐着一个长相极其优异的灰蓝色眼眸的omega。他对正在布置吃食的士兵没有一点反应,只是半垂着眼,五指轻轻摩挲着手中的粉色吊坠。
“三十分钟后,我们会来收走餐盘。”
一碟摆盘精美的西冷牛排,甚至还贴心地醒好了红酒。
精心烹饪过的肉在顶光下泛着细腻的光泽,淡淡的肉香飘入鼻尖。
江馁脸上顿时浮现一股明显的厌恶,起身的同时,碟子跟酒杯全部四散炸开,瓷片变得粉碎,混杂着鲜红的酒液。
桌面顿时一片狼藉。
这一幕被四周闪着红点的微型摄像头记录下来,滴滴闪着红光。
直到走到另一个隔间,直到闻不到肉香,江馁才停住。
他抬头,与摄像头对视,良久后忽然浅淡地笑了笑。
“……!”
摄像头外的研究员惊疑不定地站起身,其余的人也纷纷有了动作跟交谈声。
只是一切似乎都是错觉,江馁很快转过了头,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他想做什么?”
这个笑淡到几乎看不清嘴角的弧度,其他人却总觉得对方在嘲笑他们,嘲笑他们什么呢?被抓的是你。
被抓的是你啊。
一个年轻一些的研究员迟疑上前:“老师,需要上报吗?”
“……暂时不用。”研究员冒着冷汗,强装镇定地拧开保温杯喝了口水,说,“X国的训练场跟ul实验室不同,他插翅难逃。”
其他人面面相觑,似乎对他的这个做法非常不满意,但碍于对方的权威跟势力,没有一个人提出异议。
“师恩啊。”
江馁略带叹息跟遗憾地喃喃出声,所有声音被收录在窃听器里。监控从四面八方监察着他的一举一动,一呼一吸。
omega轻轻抚摸着手里的钥匙吊坠,一下、一下,动作迟缓而仔细,想要借机缓解一下内心中什么难以扼制的逐渐腾升的情绪。
他异色的眼眸里,暗色的阴影不断层叠,翻滚,他攥紧了吊坠。
哥哥来找你了。
“哥哥。”
冰冷的实验室里,金色头发的女孩脸色苍白,毫无生气地靠在墙边,如同一朵盛开在白色雪地里的雏菊,在逐渐凋零。
小时候的江馁沉默地坐在她的身边,握住她的手。
“我在。”
师恩那双天蓝色的眼睛仿佛蒙上一层白雾,变得灰蒙蒙的,看着天花板。
“哥哥。”她道。
没有下文。
但是江馁仍旧不厌其烦地耐心应着:“我在。”
在她说第十五遍的时候,金发女孩轻轻靠在了江馁的身上。像一颗被风吹雨打过,已经残败的花,紧紧贴着墙根,因为这是她唯一的避难所。
她身上没有什么温度,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冰冷,像一尊陈放已久的木偶娃娃。
江馁不知道这是否是自愈的副作用,他也不知道师恩究竟经历了什么,才会变得这么沉默寡言。
他唯一知道的是因为她沉默寡言的性格,时不时,就会被同龄人调侃,而每当一次调侃过去,迎接江馁的,是更加沉闷的师恩。
这样子不行。
他在书上看到过。
女孩子都喜欢漂亮,喜欢热闹。
师恩这样子,不行,她会坏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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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预计应该会在四十五万左右吧,字数。

第93章 会一直保护你
此时的江馁年纪很小,所有的认知都被困在了这座狭小的封闭的基地里,他觉得,谁让师恩生气了,他就要去替妹妹报仇。
所以他日复一日地找各种各样的人决斗,哪怕第二天遍体鳞伤,转日仍旧能越挫越勇。
因为这是他的妹妹,这是他唯一的珍宝。
他不能没有妹妹,他没有妹妹,也会死的。
江馁把受伤的手臂往侧面她看不到的地方藏了藏,闷声说:“明天就好了,别害怕。”
师恩轻轻地说:“真的吗?”
“那就好。”
第二天,第三天过去。
师恩的情况并没有得到缓解,反而精气神越来越低,到了后面的几天,甚至不愿意去看江馁。
异能移植。
师恩的身体太薄弱,如果不是关键时候分化出了自愈的异能,她早就已经因为白血病而离开人世。
她没有办法继承任何的异能。
江馁一直都知道。
他也知道布锐斯想要他继承异能的原因是什么。
他想让拥有双攻击型异能的江馁,代替他的亲妹妹。
江馁没有同意。
师恩身体很差,精神气也不好,如果将自愈的异能剥夺,她很有可能会死。
江馁不敢冒这个险,一点可能的危险性也不敢去赌。
当然这是在他知道真相之前。
师恩的脸色一天比一天差,如果不是知道她拥有异能的实情,江馁几乎在她身上看到了还未分化之前,病入膏肓的样子。
江馁很迷茫。
因为在这之后,师恩几乎当他不存在,即便是见到了,也是擦肩而过。
终于有一天,江馁忍不住拉住了她。
“……”
他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要说点什么。
他不说话,师恩也不说话,眼皮下的蓝色眼眸如同蒙了阴霾,毫无色彩。两人之间的气氛静到能够清楚听到墙上的那块指针转动的“滴答”声。
每一分、每一秒,都让人无比煎熬。
良久过后,师恩说话了。语气很轻,轻到犹如一片随时会飘走的羽毛。
“哥哥想做什么?”
江馁定定地看着她,他本来就不是什么能言善辩的人,被这么一问,反而真的被噎住了。
因为他有太多的疑问了。
为什么不理他、为什么心情不好、还有……异能移植的方式跟过程。
璀璨的金发顺着肩膀滑落,女孩似乎觉得愣神的江馁很有意思,轻轻地笑了:“没关系,什么都不需要做,什么也不需要问。”
“哥哥很厉害,跟我不一样。”
江馁像是困在木偶的空壳之中,四肢都被钉住,发不出声音,像是喉咙里堵了一块坚硬冰寒的冰块,寒意顺着喉管流进肺腑。
他想知道的,他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想替师恩解决,想像无数次的从前……一样。
天蓝色的眼珠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瞳孔周围的一圈光晕晕开,毫无神采。
江馁听到自己说“告诉我吧。”
师恩垂眼不说话,转身就要走,却仍旧被江馁拉住。
师恩静静地看着他:“……哥哥。”
她要走,但江馁却迟迟不松手,两人僵持不下。
江馁不知道到底有什么理由让师恩坚持这么久,但她从前从不这样排斥自己。
渐渐的,师恩妥协了。
她伸出双手,环抱住眼前的人的腰,将尖尖的下巴搁放在对方的肩头,金发随着她的动作泛起痒意。
嘴唇微动,耳语了些什么。
事实上,换作所有知情的人在场,都会竭尽全力劝阻江馁不要追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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