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妄紧张地仰着头,不敢用力喘|息,池渊的呼吸细密地打在皮肤上,温热的触感在最脆弱的地方流连忘返,被碰到的地方渐渐发热,紧跟着被烧灼似的颤起来。
手背过于用力地抵着门,林妄恍惚间觉得,池渊就像在闻他。
压在小腹的手缓缓分离,顺着衣服的褶皱一路上滑,在林妄下意识想侧过身体躲开的时候,指关节很重地擦过喉结,紧紧攥住了他的下巴。
林妄疼得嘴唇一抖,被迫抬起头,在黑暗里急切地捕捉着池渊的表情。
冰凉的手指重重碾过林妄的嘴唇,让它充.血、发热、颜色越来越红,直到开始受伤似的灼烫。林妄无意识地抿了下嘴唇,全身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池渊的指尖,心跳震得胸口疼。
池渊意味不明地开口:“你回来晚了。”
林妄有心解释,说话的声音是自己都没注意到的干哑:“没买到今天的票,我——”
修长的手指撬开嘴唇,抵着舌头强行制止了他的话,池渊眼眸微微眯起来,任谁都能感受到平静语气里的不悦:“身上的味道是谁的。”
林妄舌头很酸,脸颊开始烫,努力回忆才想起什么,忍着被压制的羞燥,含糊不清地说:“司机,车里喷了很多香水……”
说话时舌头缠着碰着,简直和另一种行为没什么区别,林妄逃避似地闭了闭眼睛。
池渊问:“喜欢?”
林妄让牙齿小心地避开,舌尖用力到鼻尖酸涩,沙哑地说:“不喜欢,难闻。”
池渊抽出手指,指关节随手擦过林妄的眼尾,在他用力咽下口水后,整个人靠在林妄身上,低头在他耳边说:“我饿了。”
“饿了?”林妄神经还绷着,闻言愣了两秒,终于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无声地笑了笑,抬起手里的纸袋,伸手在池渊后背摸了摸,“我妈早上做了吃的,吃这个还是吃周姨的?”
池渊鼻子在林妄颈侧蹭了蹭,香水味浓烈,眉头不愉快地蹙起,低声说:“吃这个。”
没去餐厅,两个人并排坐在沙发上吃郎芝做的小蛋糕。
茶几边缘有一个很小的灯,开关藏在下面,按下去就会一直亮着,林妄以前从来没注意过。
林妄吃了一个就放下了,池渊抬眼看他,眼尾挑着。
林妄喝了口水往下压了压:“太甜了,我吃不惯,你先吃,我去厨房收拾一下。”说完去厨房把包里的东西都放冰箱里,又给池渊倒了杯水才回来。
池渊吃东西的速度不着痕迹地加快,一纸袋的蛋糕全吃完后,偏头,神情懒倦地看林妄:“礼物。”
林妄差点忘了,从包里拿出一个木盒递过去:“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池渊接过去,仔细看着盒子的外包装,指腹抚着边缘,骨骼清晰的手指被深色衬得无故有了点涩情的意味。过了好一会,才打开。
里面是一支深蓝色的钢笔,很贵的牌子。
社交场上免不了你来我往,林妄送礼很有一套,他这个人最会将心比心,每次都能精准地打在人心坎儿里,谈合作的时候能省很多事。
一个月的时间里林妄观察过,池渊虽然经常用圆珠笔水性笔在稿纸上写东西,但是那些被留下的稿纸上全是用钢笔写的。
林妄猜他更喜欢钢笔。
池渊神色淡淡地拿出钢笔在手背试了一下,红色墨水在细腻的肌肤上氲出一小片痕迹,收起来的时候眉眼倦怠,看不出喜欢还是不喜欢。
林妄第一次觉得自己可能猜错了。
人生中为数不多的滑铁卢可能都要留在池渊身上,不知道哪里欠缺了思考,林妄觉得他很难猜透池渊的想法。
方方面面周全惯了,林妄笑着说:“要是不喜欢,我明天再去买。”
池渊没回他,合上盖子站起来,单手拿着,回头看林妄:“走吧。”
林妄以为他要睡了,也站起来,跟着一起上了楼。
走到卧室的时候林妄想进去,池渊掌心从后面抵住了他的腰,用力往前一推,在他耳边压低声音说:“回来。”
指尖戳着脊椎那截儿,酥酥麻麻的,林妄腿差点一软,勉强撑着走了两步才缓过来。
池渊卧室里的浴室更大,有一个很大的浴缸。
林妄被推着进去,池渊靠在门口,没有关门,双手抱胸地垂眼看他。
“洗干净。”
洗干净,很好理解的三个字,林妄自己也觉得满身的香水味儿太难受,早就想洗掉了。
但是池渊就站在门口,那张林妄常常看到失神的脸足够好看和勾人。
现在微抬着下巴、视线向下,没什么情绪的眼底滋生出的轻慢不快,顺着浴室潮湿的水汽一股脑砸在林妄身上,砸得林妄喘不上气儿。
林妄膝弯就抵着浴缸,危险得再退一步就要一屁|股坐进去。再开口时,声音已经哑了:“池渊,你先——”
池渊没给他机会说完,在他刚开了个头的时候就放下抱在胸口的手,走过来,抬手掐着林妄的脖子按着他撞到浴室墙上,瞳仁盯着他的眼睛,睫毛遮着,看不清眼底的情绪:“不愿意洗?”
低哑磁性的嗓音在这么近的距离说出口,镣铐似的一圈圈缠住林妄的耳朵和神经。
勾着他,吊着他,让他紧张得摸不着底。
上挑的丹凤眼一瞬不瞬地看着林妄的时候,和大型猫科动物盯着猎物没两样,刺得林妄后颈发凉。他不习惯让人这么盯着,两只放在身侧的手强行控制着才没挡住池渊的眼睛,指甲扣紧墙壁的瓷砖,用力得指关节都泛白了。
“没不愿意,我想洗,”林妄受不住池渊这么盯着,眼神向下挪,看着池渊锁骨上的银钉,胸口起伏了一下,“池渊,我自己洗。”
池渊低头,虽然表情没什么变化,但林妄能明显感受到他的不高兴,柔软的拇指指腹按着林妄的喉结,池渊声音很低:“我没让你选。”
林妄呼吸一滞。不让选,就是必须现在就洗的意思。
都是男人,让人盯着洗澡顶多难堪点儿,林妄觉得他还能忍受。
临近十月,早晚温差已经变得很大了,林妄除了短袖还穿了一件运动外套。
扯动拉链的声音刺激着耳朵,林妄没什么声息地吸了口气,感觉后背和脖子发紧,整个人都不对劲。
池渊靠得太近,林妄脱衣服的手难免碰到他的身体,池渊没什么反应,反倒是林妄自己多亏心似的,欲盖弥彰地立刻挪开了手。
动作还算洒脱地扯下外套,林妄直接扔在了地上,拉链砸出声响,白色T恤早已经被汗水浸得潮湿。
池渊低着头很认真地看着他,眼底越是没有情绪,林妄就越觉得臊。
心里想的东西不正当了,动作紧跟着变得拖拉,不利索。
林妄习惯扯着下面一气儿脱了短袖,手拽住下摆的瞬间手腕忽然被攥住,林妄下意识挣了下,没挣开。
池渊的手修长有力,皮肤白但不病态,指关节处泛着淡粉,用力时青色的筋络凸显,不用林妄多挣动就能感受到力量上的悬殊。
池渊不紧不慢地说:“别动。”
装钢笔的礼盒被随手扔到一边的洗手台上,拇指推开笔帽,沾染了红色墨水的金属笔尖在林妄茫然的眼神里,擦过衣摆,目标明确地落在他手腕上。
衣服是郎芝新给买的,干干净净的一件短袖,还和林妄说喜欢的话下次还给他买。
漫长难熬的几分钟内,林妄再次确定了一件事——池渊写字很好看。笔锋走势饱满锐利,无论是汉字还是字母,甚至是一幅画,一笔一划遒劲有力。
确认的代价是从手腕到小臂,一截儿胳膊的长度,被冰凉的笔尖触碰着,写下了很多东西。
体温升高,金属笔尖是凉的,写在手上说不出的又冷又痒,过了会儿字迹接触的皮肤又会变烫。林妄的眼睛时而颤动着闭上,时而难忍地睁开,终于再也受不住地主动喊了池渊的名字。
“池渊!我下次早点回来,”林妄用尽全力地握住了池渊的手腕,咬着牙,声儿都颤悠了:“我答应你,下次肯定不会这么晚回来。”
钢笔在指间转了一圈,池渊略显散漫地垂了垂睫毛,另一只按住林妄肩膀的手缓缓用力,迫着他在疼痛下倒吸了一口气后,慢条斯理地补下最后几笔,“好可惜。”
池渊紧贴着他的耳朵,用暧|昧亲昵气声说:“没有下次了,哥。”
林妄用力闭上眼睛,又睁开,脑袋紧挨着池渊的脸侧,出了汗,脖子上都是湿的。
多少摸清了池渊的逆鳞,林妄用指腹揉了揉他的手背,顺着池渊说:“我知道了。”
空气难得的安静了一会儿,半晌,池渊咔哒一声盖上笔帽,放到一旁。
池渊松开手,欣赏了片刻自己的杰作,在林妄后退一步彻底挨着墙的时候,才意味不明地说:“哥,我也有个礼物,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林妄被这一声哥喊的脸皮发烫,哑声问:“什么礼物?”
池渊盯着他眼睛说:“在我兜里。”
林妄总是没办法回应池渊的眼神,立刻低头,从池渊左边的口袋里拿出了一个盒子,动作小心得自己都觉得此地无银。
池渊单手抚上林妄的脖子,捏着他的喉结:“打开。”
林妄不知道为什么有点紧张,打开看见里面是一条项链,纯粹的银色项链,唯一的装饰是穿着的一枚戒指。
见过的奢侈品不少,买过的更不少,林妄一眼就能看出这些东西的好赖贵贱,这条项链和戒指怕是几十支钢笔都买不下来。
这么一比林妄送的就太寒酸了,虽然都说心意和钱没多大关系,林妄还是说:“太贵重了。”
池渊从盒子里拿出项链,银链搭在修长的手指上,说不出的漂亮,“不喜欢?”
“没不喜欢,挺好看的。”林妄说完更仔细地看了眼这条项链,才发现穿在上面戒指并不是崭新的,边缘稍微暗淡的色泽显示它被戴过很长时间,只是保养的很好,第一眼看上去和新的没什么区别。
隐约猜到戒指的来源,林妄知道,再推拒就太不识好歹、把人心往地上摔了。他不可能干出这么没趣儿的事。
“喜欢,”林妄从池渊手里拿过项链,“我戴上吧。”
池渊却忽然攥住项链,捏住林妄的后颈强迫他转了过去,身体压迫感极强地靠过来,压低声音说:“我给你戴。”
四个字说完,林妄后颈连着后背肩膀酥了一片,脸贴着冰凉的瓷砖,两只手撑在两边,尴尬羞燥地除了点头什么都干不了了。
金属质感从前面绕过来,搭在林妄明显的锁骨上,戒指坠着,形成一个完美的半弧。
随着池渊调整长度的动作,半弧慢慢变小,越来越小,直到彻底勒在喉结下方,形成一个细微的痕迹。
“池渊,够了,有点勒了——”林妄想用手扣住,池渊却先他一步把长度缩减到最短,单手从后面抓着项链,另一只手一巴掌拍开淋浴喷头,在冷水浇下来的瞬间,松开手,任由项链松垮地垂落,林妄想回头,但是池渊忽然从身后抱住了他。
水珠砸在脸上一吸气满满的水汽冲进气管,林妄汗毛都竖起来了,眼前看不清楚东西,林妄只能费力地喊:“池渊!”
冷水兜头浇下来,林妄身上沾染的出租车上的劣质香水味也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身体本来的味道。
林妄刚进门时身上糟糕的香水味让池渊头疼,他喜欢林妄身上干净的味道,嗅着闻着,让他感觉安稳。
没什么比分开一天,再次见面的时候发现熟悉的东西变了更让人烦躁。
他的,染上了别人身上的味道,这么明晃晃地在他面前晃悠,每一步都精准地踩在池渊的底线上。
池渊闭着眼,嗅着冷水冲刷后的最初的味道,收紧手臂,拥抱着林妄,一个字一个字地教他。
“不需要早点回来,哥,正确答案是‘下次不走了’。”
林妄脑袋里一团浆糊,再怎么挣扎也只是让水冲击得更晕,胸腔的氧气快要消耗殆尽,水珠留进眼睛,刺激得眼低发红。
“下次……不走了,”林妄手指扣住冰凉的墙面,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能挣开池渊的拥抱了,转过身。
池渊很认真地听着他说的话,睫毛被水濡湿,垂下来的时候竟然让林妄觉得有点儿乖顺的可怜,他忍不住又说了一遍,“池渊,我下次不走了,不走了……”
林妄是热醒的,睁开眼睛大太阳穿过落地窗,直直晒着床上挨在一起的俩人。
林妄脸冲着窗户,刺得眼皮都烫,胸口更是烧了一团火似的热,他口干舌燥地低头——池渊胳膊搂着林妄,整张脸都埋在他胸口,躲着阳光。
林妄坐起来的时候池渊还睡得很熟,胳膊顺着林妄的后背滑到腰上,皱了皱眉,但是没醒。
林妄坐床上醒盹儿,昨晚上那点事儿后反劲儿地闯了回来,他像个不经人事的毛头小子似的一遍遍和池渊说他想要什么,让池渊帮他什么……
林妄臊得满脸通红,单手捂着眼睛,坐了一分钟就待不住了。
挺大个人悄没声地下了床,狼撵了似的大步走出去,落了浴室一地的衣服都忘了拿。
关门声之后,床上的被褥动了动。
池渊闭着眼睛挪到林妄睡过的那半边儿,脑袋枕在林妄睡过的枕头上,没一会儿呼吸就再次变得均匀。
昨天闹的有点狠,比前几次都过。
林妄让池渊弄得嘴里要这要那、不要这不要那,跟个小他六岁的弟弟哼哼唧唧没脸没面儿的,还毁了件郎芝给他买的T恤,就差拍个x光看看脑袋里是不是都是那档子事了。
后知后觉的,林妄害臊了。
臊得挺严重,早上饭都没吃,上别墅外边跑了俩小时才回来。
一边跑一边还想,这是池渊控着他没闹到最后那步,不然他连跑两圈冷静冷静都跑不动了。
也不是多要脸个人,混这么多年也不是靠脸混的,林妄就是一时间还没转过弯儿来。
哪次都跟个愣头青似的让池渊牵着鼻子走,以往都是他控着别人,忽然位置倒过来,还身心一起倒的这么彻底,林妄心里的滋味儿实在复杂。
但是复杂归复杂,林妄也不是一条道走到黑的岁数了,跑两圈缓一缓,事后该怎么样还怎么样。总归都是享受的事儿,他也没亏着。
再往深了林妄就没想了,他现在的情况也还没那个底气想。
早上饭没吃,周姨给林妄和池渊的饭都热上了。九点多林妄跑回去端出来一半,翻了翻冰箱,把郎芝给带的小菜拿出来,都摆在桌子上了。
动筷子之前林妄往楼上看了眼,他来之前的情况林妄不知道,就知道他来之后池渊不喊就不吃饭。
昨天硬要说可以说是池渊先挑起来的,但是后来那些J虫上脑的、拽着池渊非要一起弄的,林妄实在摘不干净。
想到这儿林妄到底没先吃,上楼喊池渊。
敲门没人答应,林妄直接推门进去了。
挺意外的池渊起了,正在浴室刷牙,后腰靠着洗手台,长腿看不着边儿似的,低头看着地。
林妄跟着他的视线往下看,耳朵一下就烧着了——他衣服裤子还在这扔着呢,湿哒哒地摊在地上,跟什么偷|情的铁证似的。
昨晚上睡觉穿的都是池渊的睡衣,林妄今天一早着急忙慌就给穿走了,塞洗衣机里过了一遍,现在正在他卧室阳台晾着呢。
窗户开着,屋里温度不高,池渊脸上难得没多少困意,眼皮还是懒洋洋地耷着,视线往林妄脖子上一扫,模糊地喊了声“哥”。
林妄多能装的人,脸色和平常没什么差别,答应了一声之后自然地走进去弯腰收拾。
池渊就站他边上看他收拾,林妄能清楚地听见他喝水漱口的声音,没抬头,已经能想象池渊喉结滚动时的幅度。
气氛说不上多暧|昧,两个人都平静得跟没事儿人似的,但是总有哪里不太普通了。
吃饭的时候余琦给林妄来了个电话,说林妄微博的舆论风波已经控评压下去了,池渊那个就说是真心话大冒险输了,反正林妄现在的身份是“池渊的好朋友”,都算是糊弄过去了。
确定池渊就在旁边后余琦让林妄开了免提,跟他俩说综艺时间定在十月四号了,没几天就要过去,让他俩准备准备。
池渊没说话,林妄没研究过这个,这段时间净学演戏了,咽了饭随口问:“得准备什么?”
余琦说:“小细节许文阳到时候提前一天给你说就行。综艺主题寻找艺术,免不了到处逛,你们这几天注意休息养精蓄锐,别到时候跑不动走不动的。”
林妄嘴上答应了,当天晚上和表演老师上完课,在卧室俯卧撑仰卧起坐平板撑杂七杂八一个不落练了两个多小时。
要真像余琦说的,这个综艺还挺考验体力的,那也不差这几天。
没体力的怎么歇着都没有,有体力的怎么着都随便玩儿。
四号一大早许文阳就带着司机过来了,车上大包小包行李箱的都是提前两天打包好的,装的都是林妄和池渊的日用。
林妄就占了个包,剩下全是池渊的,许文阳收拾的时候林妄看得直乐:“知道的是去录综艺,不知道的以为你哥选美去了呢。”
说完自己寻思,池渊那张脸,选美去也不是不行。
和许文阳说的一样,十月份早晚天气一凉池渊起床就没那么难了,七点多吃完早饭,三个人算上司机一起上了车。
综艺名字定了,叫《寻找生命中的静谧和爱》,挺文艺的,综艺内容也挺佛系。
用林妄自己总结的,就是一群人去旅个游,拍个照,录个像。
按照以往的综艺流程,拍摄是从嘉宾出发开始的,但是林妄和池渊的关系不方便暴露,导演又是“自己人”,干脆直接换了个方式。
让嘉宾俩俩一组,和摄像工作人员在路上会和。
车上,许文阳给林妄打预防针:“林哥,再过一个高速口我们就下去,摄像就在那块等咱,上车之后开始跟拍。”
许文阳还安慰他:“林哥你别紧张啊,有哥给你分担流量,摄像机肯定百分之八十都怼哥脸上。”
这种应对临时采访的反应力林妄还是有的,至于紧张,大世面都见多少了,怎么可能因为这点儿事就紧张。
许文阳还在说,林妄看了眼旁边的池渊,池渊恰好也在看他,两个人一对视,林妄莫名先挪开了视线。
反应过来又觉得刻意,找补地跟池渊说:“不再睡会儿?”
池渊平常的时候还挺乖的,林妄说完就往他肩膀上一躺,闭目养神了。
他躺的太近太自然,林妄还没想什么呢,许文阳先急了:“哎哟我的哥,快起来,你俩这是要官宣还是咋的,摄像马上来了,快别贴着了。”
池渊在娱乐圈向来我行我素,他什么不敢干,兴致上来真宣了也没准。
许文阳劝不动他,就一门心思看林妄,那眼神可怜的就差哭了。
林妄叹了口气,把要睡不睡的人扶起来靠车座上了。池渊睁眼看他,微微皱着眉,看着挺不满意。
林妄低头按手机,忍着笑假装没看见,问许文阳:“摄像是不是马上来了。”
许文阳对着池渊狂点头。
摄像是在下高速的野道道口上来的,车上座位不够许文阳只能下去,上后面那辆车继续跟着。
摄像和临时导演先跟池渊林妄打了声招呼,给车里按上摄像头,在他俩领口别了麦,用手势提醒他们开始拍了。
一般这种时候拍的都是嘉宾的对话,两个人主动说几句,立个人设也好,逗观众笑笑也行。
但是池渊不说话,林妄更不是话多的人,俩人并排坐后面各自玩各自的手机,哪有一点儿之前走路帮对方打伞、在微博上喊人回家的热乎劲儿。
林妄没觉得什么,他平时跟池渊在一起话也不多,两个人大多数时候都是沉默的。但也不尴尬,很平静自然的沉默。
但是跟车的工作人员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一样着急。
这回的嘉宾从流量实力地位三方面看,池渊都是绝对的最重量级,节目组就指着从他身上爆点炒作呢,哪能一开始就这么不温不火的。
嘉宾没话说,跟车的临时导演就得制造话题。
林妄是什么身份,圈里最让人瞧不起的、靠作靠黑上位的十八线,踩着云彩坐上火箭都够不着池渊的一片衣角。
这样的人往池渊身边一坐,那本身就是个话题。
临时导演冲林妄笑笑:“林老师第一次和池老师一起参加综艺,是什么感觉?”
参加就参加,特意强调和池渊一起就没意思了。换个沉不住的这会儿就该大说特说、卯足了劲儿捆池渊求镜头了。
林妄根本不接这茬,看着镜头也跟着笑了声:“也没到地方,还没来得及感觉呢。”
临时导演看了眼池渊,见对方没有搭话的意思,又故意用轻松的语气说:“林老师可真幽默,江湖传闻您跟池老师私下里关系也很好,平时跟池老师一起也这么幽默吗?”
林妄看出他想搞看头的目的,也没刻意为难,顺着说:“这么大个事儿,不得亲自问你们池老师。”
导演眼睛一亮:“池老师——”
“没这么亲切,”池渊眼神没从手机屏上挪开,懒洋洋地敲着字,一鸣惊人,“他都不跟我一起睡。”
林妄低着头摄像机没拍到他表情,导演先激动了,意识到池渊和总导演的关系又开始愁。
这段到底能不能播啊?
车开到机场,一行人又转了两小时的飞机,才到了第一期录制地点——一个南方临海的小渔村。
十月份北方已经开始冷了,这边还是二十多度。
飞机晚点了,林妄和池渊到的时候其他人已经坐在节目组安排好的二层小别墅里聊上天儿了。
除了之前定下的演员苏溪,歌手宋珉覃,偶像苗倾鹤,流量小花陶允晴,最佳新人演员柳临嘉之外,节目组又请来了苏溪官宣过的男友,青年导演方粤。
两个人一前一后进去,林妄在前面,池渊在后面。林妄进去后一眼看见了坐在最外面的柳临嘉。
柳临嘉也在看他,眼神像在看陌生人,完全没有刚被前男友威胁过的痕迹。
后腰一紧,池渊的呼吸靠近,林妄怕摄像头拍到,赶紧快走了两步和在坐的打了声招呼,就找了个空地儿坐下了。
态度说不上多恭敬,只能说礼数到了。
除去商业上不可避免的应酬外,林妄从哪个角度看都算不上一个性格特别亲切的人。
用狐朋狗友形容的话说,他孤着呢。只不过有需要的时候,随时能装成你最亲最近的那个,跟你聊得恨不得一边淌眼泪一边抱着他喊哥。
抛开郎芝林汉川施予这样值得林妄坦诚相待的亲人,林妄心甘情愿耐着性子相处的也就池渊这个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