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先带季余三人去住的地方，顺便将行李放好。
倾城天下是一部投资很大的古装剧，里面的角色特别多，需要的演员也很多，所以剧组在附近租了一座酒店。
他们来的时间比较晚，很多演员已经入住，所以能给他们挑的房间不多。
安顿好后，助理才离开。
三人先找了个地方吃饭，吃完才赶到剧组。
倾城天下的剧组也分为AB两个组。
他们要去的是A组。
一般来说侯贝应该去B组。
因为在B组多是一些年轻演员或知名度较低的演员组成。
但是因为侯贝的戏份更多是在主力阵容更多的A组，而A组的导演正是王导。
现在是下午，因为昨天下雨，外景不好搭，今天拍的是室内的戏。
几分钟前大家都刚吃完饭，马上又开始复工。
有严厉的王导在一旁盯着，所有人都不敢偷懒。
有的人动作太慢，直接被骂到头也不敢抬。
还有的早上拍戏演得太差，导致NG了好几次，也直接被拉去讲戏。
对方一声不吭，只能连连点头，直到王导讲累了，挥手让他可以走了，对方才如获大释。
将这一幕全程看在眼里的三人，也是大气不敢喘一下。
“来了。”王导一回头正好看到侯贝和季余，严肃的脸庞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来的正好，你们过来一下。”
季余本来想将侯贝推过去，听到你们二字，只能跟着侯贝一起过去。
吉景明觉得王导的“你们”应该没有包含他，但为了跟王导多亲近亲近，他假装不知道。
到了王导跟前，吉景明立刻跟他打招呼。
王导淡淡地点下头，看一下侯贝，“你的第一场戏份大概在两天后，这两天你就在剧组待着，多看一下其他演员是怎么演戏的。”
侯贝捏紧双手，有一种上学时面对教导主任的恐惧感，表情僵硬的点头：“是，王导。”
王导说：“不用紧张，把戏拍好就行。”
侯贝扯了下嘴角，不紧张是不可能的，上学时她最害怕的就是教导主任身上那种威严带来的支配感。
交代完侯贝的事情，王导又看向季余，“关于之前我说的事情，你要不要重新考虑一下？”
季余拒绝过，没想到王导又当面提出来。
“这个我真的……”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就被王导打断了。
“你现在不用急着回复我，你可以再看看，现在我也不急，这个角色的戏份随时可以拍，你接下来还有很多时间想一想，其实我们剧组的氛围也还好，这个角色不需要太多演技，我不会骂你的。”
季余哭笑不得，我是担心被你骂吗？
不过之前他以为王导只是一时兴起，看他这么执着，他突然有点好奇。
那是个什么样的角色，居然还不需要太多演技。
难道真的和他那么契合吗？契合到不需要他演，只要本色出演就行了。
不过季余没有问，好奇心是沦陷的开始。
进入工作状态后的王导瞬间变了副脸孔。
季余看到穿着古装的莫如笙，作为剧中的女主，她的戏份最多。
不仅A组有，B组那边也有她的戏份。
现在主要集中在A组，但是等到后面可能就要两个组不停地来回跑。
季余跟着侯贝一起看过剧本部分内容，这部剧的女主是成长型的。
前期是天真无害，又单纯善良的那种，和莫如笙的外在形象很契合。
看她演的几场戏就知道，NG的次数很少。
因为前期小说的女主不需要太多演技，只要她本色出演就行。
这种表面不需要太多演技的，实则也是最难的。
用力过猛会让人觉得做作，太轻拿轻放，观众看了也很难共情。
王导的要求很高，他想要找的是那种自然而然释放的表演形式。
所以当初寻找女主的时候，他让面试的演员试戏的片段反而是女主成长前期的一些剧情片段。
越是简单地表演，越容易试出一个人的功底，所以很多人都被刷下去了。
唐意没有拿下倾城天下的女主也有这个原因。
长相只是一部分，如果唐意演技很厉害，能演出女主前期的单纯可爱，能让观众共鸣，王导也会考虑她。
但一个在生活中都精于算计，内心又野心勃勃的人，她怎么也不可能演出王导想要的感觉。
比起女主，他认为唐意更适合另一个反派角色。
那个角色在倾城天下中的戏份可以排女三。
她长相明艳却出身微末，为了摆脱过去，用尽手段，势要与明月争辉，最终却敌不过女主。
这个角色其实很有人物弧光，演得好的话也能出彩。
因为她并不是生来就恶毒，而是被现实逼迫得一步步落入深渊。
观众看了会讨厌她的恶毒，但是也会同情她过往的遭遇。
这不是个生来就恶毒的反派角色。
可这恰恰踩在唐意的雷点上。
不仅是因为这个角色像是在嘲讽她一样，还因为她只是个女三。
之前她还在和莫如笙争夺倾城天下的女主角，结果莫如笙赢了，成功拿到女主的角色，她却屈居演女三。
就好像在告诉她，她这辈子都不可能超过莫如笙，永远只能屈居在她之下。
唐意如何甘心，所以她毫不犹豫地拒绝了王导的提议，转而接了另一部古装剧的女主。
吉景明下午没有在剧组待太久，确定侯贝适应了剧组的氛围，他就离开了，去找影帝邹东俊，顺便报告最近的事情。
侯贝在剧组观摩了两天，看到演技很厉害的演员，心中大为震撼。
以前她只在电视上看过，就被这些人的演技折服。
这还是她第一次在现场看，那种震撼的感觉尤甚。
更加坚定要向这些前辈们学习。
两天后的早上，侯贝终于要开始拍进组后的第一场戏。
不少人暗戳戳地关注着，也包括莫如笙。
“如笙姐，你今天早上不是没有戏吗，怎么不多休息一会儿？”
助理打着哈欠走到莫如笙身边，最近她连轴拍戏，他们这些助理也要跟着连轴转。
本来还以为今天可以睡久一点，结果一大早就接到电话。
知道莫如笙要来剧组，他们也不得不跟过来。
要是让莫如笙一个人，被那位总裁知道了，他们就不只是要挨骂，可能还要被解雇，他们上哪里再找一份高薪水的明星助理工作。
为了让莫如笙高兴，那位总裁可是花了不少钱。
“我来看看有些人的演技是不是真那么厉害。”
莫如笙背靠着藤椅，她今天还没有化妆，穿着日常服，双手环抱于胸前，翘着二郎腿，轻松惬意的姿态倒有几分大小姐的派头。
助理一听就知道这位大小姐是认真的了。
莫如笙是剧组所有年轻演员中，自这部古装剧开拍以来被王导骂过最少的人。
表面不显，但她其实有些得意，私底下跟助理讲过。
当初她和唐意争夺倾城天下的女主角时，最后得到王导的赏识，这个角色被她拿下。
结果网上还有人说她有后台，靠关系才拿下倾城天下的女主角。
进了剧组后，她觉得自己已经以实际行动告诉那些说她有后台的人。
她不是靠任何人才拿下倾城天下的女主角，她靠的是自己。
因为，王导拍戏素来以活阎王著称，整个娱乐圈都知道他拍戏的时候是最严厉的。
作为一个新人演员，她每一条戏几乎两三场就能过。
有时候也不是NG，而是王导为了精益求精，突出更多细节才重拍。
莫如笙觉得她已经交出一份将近满分的答卷。
但是，前两天剧组来了一个新人演员。
对方没有任何名气，只是一个二十八线的小透明，不知道为什么能拿到这个资源。
大家都说王导很看好这个新人演员。
莫如笙没有跟对方聊过天，只是远远见过几次，每次都看到她坐在导演附近。
经常跟导演一起盯着屏幕看，偶尔还会说几句话。
其他人可没这个机会。
莫如笙也想知道，对方是不是真有让导演另眼相看的实力。
助理能有什么办法，只能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别看莫如笙看上去很好相处的样子，那也只是事事都顺着她。
一旦跟她意见相反，或者她不高兴的时候，就会变得很难伺候。
助理看向人群中的侯贝，只希望对方的演技不要太好。
在莫如笙身边当了半年多的助理，她早就学会了察言观色。
表面上莫如笙说得一副不是特别在乎的样子，实际上还是在乎，她不希望对方表现得比她还好。
季余帮侯贝拨掉额前掉落的碎发，又把后面有些褶皱的裙摆处理了下，听到导演的喊声后，立刻退出拍摄现场。
侯贝演的角色也是有人物弧光，成长性的角色。
前期和女主的成长线相似，后期的走向就完全不同，她是个悲剧性的角色。
不过因为现场搭景的原因，侯贝的角色不是从开始拍起的。
早上拍的是角色后期的剧情，这个时期的角色已经失去阳光开朗，因此也比较考验演技。
不少人偷偷在一旁观望。
十几分钟后，在一片安静的氛围中，随着导演喊下一场，众人才如梦初醒。
这个新人演员居然只用了两遍就过了第一场戏。
难怪导演觉得她很适合，一开始大家看她形象可人，还以为她要NG好几次，没想到这么顺利，果然还是导演眼光毒辣。
助理小心翼翼地偷瞄莫如笙的脸色，只见她还保持着微笑的表情，但一边嘴角却绷得有些紧，眼角也几乎一动不动。
果然还是生气了，助理思考片刻，小声地说：“现在才第一场戏，听说下午的戏和上午的跨度比较大，要回到人物前期无忧无虑的状态。”
莫如笙直接站起来，“走吧，下午再来。”
下午莫如笙也有戏份，不过她和侯贝依然没有对手戏。
两人同一个道具背景，时间段却不一样，戏份也不一样。
下午是莫如笙先开拍的，等她休息的时候就轮到侯贝。
下午两人的演戏状态都差不多，都要表现出人物前期的状态。
上午由于表达情绪不同，不能很好地进行对比。
现在却没有这个问题，只是有的人期待的情况并没有发生。
侯贝和莫如笙一样，只拍了两三场就过了。
助理已经不去看莫如笙的脸色，因为不用看她已经感受到了。
古装剧的服装都很厚，冬天还好，夏天却要热死。
侯贝一出戏就满头大汗。
季余连忙起身，一边将装着冰水的保温杯递给她，一边举起手中的扇子给她扇风。
“先喝口水解解渴，散散热。”
剧组虽然也准备了一些室外空调，但是条件依旧有限，不是所有人都用得上。
那都是给主演和导演用的，像小透明和跑龙套的都只能忍着。
侯贝一大口冰水下去，这才感觉活了过来。
“夏天拍戏好辛苦啊，我一直怕我出汗太多，脸上的妆都融了。”
侯贝拿出散粉，一边擦汗一边给自己补妆。
他们没有专属的化妆师，除了造型要找剧组做，剩下的只能自己弄。
“我不会化妆，不然我可以帮你。”季余只能在一旁看着。
侯贝扑哧一声：“这种补妆的小事，我自己来就行了，我也不是那么娇贵的人。”
两人正说着话，突然感觉旁边有人。
一转头就看到莫如笙。
季余眼角余光注意到她原本是从他们旁边经过的，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停下来。
见他们注意到自己，莫如身不悦地扫了侯贝一眼，然后一句话也没说就走了。
“她怎么了？”侯贝一头雾水，完全摸不清她的行为。
季余想了下莫如笙的人设。
莫如笙并不是一个完美的女主人设，她有很明显的缺点。
只不过在小说里她从头到尾都被男主宠着一路护到底，这种没有坎坷的经历自然不容易暴露自身的缺点。
莫如笙其实很在意别人的看法，还有嫉妒心。
大概是因为侯贝那句“我也不是那么娇贵的人”，被她代入到自己，以为侯贝在嘲讽她。
顾文泽为了让她享受最顶级的待遇，给她配了六个助理，分别负责她的衣食住行。
这次进组，她就带了三个。
晚上拍完戏，莫如笙一回到酒店就把助理都打发出去。
想到白天的事情，越想越生气，拿出手机，点开那个聊天界面，拨了一个语音通话过去。
下一秒，对面就像以往每次一样，立刻接通。
只要不是刚好有重要的事情耽搁，对方从来不会让她多等一秒。
“今天这么早就下戏吗？”一个男人温柔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
“今天拍的场次没那么多，我一拍完就回来了。”
莫如笙的声音顿时平静下来，但又透着一丝极淡的冷漠。
尽管对方是自己的头号忠实粉丝，在她出道后，为了追星她，给她砸了不少钱，购买她的代言和周边等等，但她依然没有让对方感觉到自己太热络。
作为一名偶像，她不能过于自降逼格，让对方觉得只要在她身上砸钱就行。
“早下班不是很好吗，你的声音怎么听起来有点不太高兴？”
对面的人一下子就听出来了，立刻如莫如笙所料，关切地询问她。
莫如笙闻言笑了，嘴上却不高兴地说：“本来是好事，但是一想到今天被别人嘲讽了，我就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男人的声音骤然冷下来，“谁敢嘲笑你？他是谁？”
莫如笙委屈巴巴地说：“一个前两天刚进剧组的艺人，没什么名气，当着我的面说自己不是那么娇贵的人，她是在嘲讽我吗？我知道自己的助理有点多，但那也是公司给我安排的，我想拒绝，公司也不肯。”
“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问题，既然是公司给你安排的，你接就是了，她不过是嫉妒你才那么说，你还没告诉我，她到底叫什么名字。”
听出男人声音里的冷意，莫如笙嘴角一勾。
“她好像叫侯贝，我以前从来没听过她的名字，更别说见过她。”
说完她又叹了一声，像是在不解。
“也不知道走了什么运，拿到连其他人气很高的小花都抢不到的角色。”
“大家都夸她演技好，估计心里都认为她的演技比我好。”
男人立刻说：“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最好的，不要管那些人说什么，你永远都是最棒的。”
莫如笙满意地抬起精致的下巴，“有你的安慰，我感觉我现在心情好很多了，谢谢你肯听我唠叨这么多废话。”
“谢什么，毕竟我……”男人停顿了一下，“毕竟我是你的头号粉丝。”
“知道啦，你每次都要强调一次。”莫如笙笑眯眯地说，“说起来，她旁边的助理倒是有几分眼熟，好像是我以前的大学同学。”
“虽然时间过得有点久，但是我对那个人还有点印象。”
他们的大学俊男美女还挺多的，那时候能当校草或系草，那都是万里挑一的，被公认的好看。
她之所以不是很确定，是因为气质不太像。
“那你怎么不过去跟他打招呼？难道是因为他是嘲讽你的小艺人的处理吗？”
“当然不是，也许人家也不是故意的，可能是我想多了，我就是随口一说，你别放在心上，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莫如笙熟练地营造自己的人设，接着又继续转移话题。
“我之所以不跟他打招呼，是因为他大学时的风评不太好，他曾经骚扰过唐意，就是我那个对家，后来就被大家说得退学了，看来他现在混得不怎么好，都跑到娱乐圈给一个小艺人当助理了。”
“这种人一般狗改不了吃屎，你离他远一点。”男人立刻叮嘱。
莫如笙甜甜地说：“我知道啦，只要他们不主动来招惹我，我肯定不会招惹他们的。”
“他们要是敢再针对你，你一定要跟我说。”
“好，真要发生这种事，我肯定第一个告诉你。”
两人聊了许久，房门一直没有开。
助理等在外面，她不开门，他们也不敢敲门，又怕走了找不到人会更生气，只能一直等着。
接下来几天都平安无事，大家都在忙着拍戏，整个剧组忙忙碌碌地。
就这样又过了一周。
侯贝这一周的戏份并不多，主要还是在拍莫如笙的戏。
似乎是为了和侯贝竞争，她这段时间也很努力。
有时候导演觉得这场戏可以过了，她觉得还不够好，还会主动要求重拍。
以至于整个剧组上上下下，几乎都充斥着对她的称赞。
那些演了很多戏的前辈，老戏骨，老演员们也都不吝啬自己的夸奖，就连王导也和颜悦色了几分。
季余经常看到她从他们面前经过时，骄傲得像只开屏的孔雀，就忍不住想笑了。
侯贝也会忍不住感慨，“她真的好努力啊，不愧是励志型的偶像，我也要向她看齐，以后得更努力了。”
季余在心中暗暗摇头，年轻人知人知面不知心，不知道这只是表象。
“你已经够努力了，可以了，不用更努力，有拼劲是好事，还得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别再熬夜了。”
“知道了。”被拆穿的侯贝不由自主地吐舌头，现在的她才像个正常的二十一岁少女。
上周她看古装影片练声台形表的时候，有一天不小心看到半夜，当时肚子饿了，就叫了份烧烤，附近那个点也只有烧烤。
结果外卖送上门时正好被听到声响，出来查看的季余看见。
之后季余就拿这件事说了她好几次。
下午三点多，剧组搭建的新背景板终于完工，A组几乎整体挪了个地。
接下来的内容来到女主成长的剧情，也就是说，莫如笙饰演的女主将开始摆脱少天天真无邪的一面，不再是一只无忧无虑的百灵鸟。
她会发现，现实有很多无奈与伤痛，人总是要成长的。
没人有可以长长久久地让她依靠，她最终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同样成长的，还有侯贝演的角色。
但今天，上周剧组呈现出来的和谐被打破了。
之前每场戏几乎不怎么NG的莫如笙，第一场戏就卡住了，接连NG了十几遍。
导演一开始还会安慰她，到后面就已经忍不住骂人。
从来只围观导演骂别人的莫如笙，第一次感受到导演狂风暴雨般的怒火，当场被骂懵了。
第77章 人设崩塌的女主
几天没听到导演骂人骂得那么厉害，大家都快忘了，导演骂人有多伤人，有的同情地看向莫如笙。
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这样，被连累到重复干了十几次活的工作人员心里也不高兴。
“诶，莫如笙之前演技不是很好吗，怎么突然跟换了个人似的？”
“我也觉得纳闷，她上周还那么努力，要不是亲眼看到，我都要以为换人了。”
“好了，别说那么多，也许她只是状态不好。”
几个工作人员说了几句悄悄话。
不过很快被场务打断，这个时候再碎嘴，要是被导演看到了，不是找骂吗。
那边王导刚骂完人，看见莫如笙表情还有点委屈，有些气不打一处来，敢情他说了那么多，还白说了？
“我说的那些你记住了没有吗？”
“记住了，对不起导演，我今天的状态可能没转换过来，耽误大家的进度了，我一定努力改正过来。”
莫如笙连忙道歉，不想自己好不容易塑造的形象因此崩塌了。
王导见她态度还算诚恳，脸上的火气也消减了一点，“你先去好好调整一下状态，接下来先不拍你的戏份了。”
说完，没等莫如笙走开，他就喊了侯贝一声，让她准备一下，五分钟开拍。
莫如笙突然想到，侯贝的情况和自己一样，万一她也没拍好。
于是她决定留下来看一眼。
“如笙姐，不是要去休息吗？”助理见她又坐下来，抱着双臂像在等待什么，不像是要好好思考接下来的戏怎么演的样子。
“在这边我一样能思考。”莫如笙一脸平静。
助理要不是见她盯着那个叫侯贝的演员，都要信了她的话。
不过莫如笙注定要失望。
侯贝是那种很有韧性的演员，这段时间跟着剧组的老戏骨一起演戏，又经常请教他们。
发现自己哪方面有缺点后，她就会往死里学，就为了克服这方面的问题，否则就不会看视频学到半夜。
为了今天的戏，她前两天还找季余，让季余陪她对稿子。
季余不会演戏，只会死板的念台词，侯贝对着这样的他，愣是一遍都没有笑场，每过一遍，还会根据情况做不同的调整。
就这份努力的架势，只要后续资源跟得上，她想不火都难。
只拍了两遍，侯贝今天的第一场戏就过了。
没有NG。
更没有将就。
“进步了啊，看来你这阵子没少下苦功，尤其是台词和表现力，比上周提升不少。”王导把她叫过来夸了一遍。
侯贝傻笑道：“是针对这方面学了一点，我还怕自己理解得不对，演得不好。”
王导脸上露出笑容，堪称冰雪消融，“没什么不好，对你这个年龄来说，已经很好，剩下的就是细节，这个可以慢慢来，不着急，你去准备下一场吧。”
大家都觉得十分惊喜，原来地狱和天堂可以是在一秒转换。
这个侯贝，没想到还挺有两把刷子的，居然能把进入活阎王状态的导演给哄开心了。
和不久前被训斥得那么狠的莫如笙简直是鲜明的对比。
助理听到导演的话就知道要糟，再看莫如笙的表情，她就知道大小姐又要生气了。
本来想从侯贝身上找点平衡感，没想到对方却被导演夸奖，这下更没好心情了。
接下来恐怕会更不顺利。
果不其然，休息了一个多小时的莫如笙依旧没有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又NG了七八次。
最近还有个资历较深的女演员看不过去，手把手地指点，才成功让她的情绪代入进去，过完这一场。
季余和侯贝已经回酒店休息。
季余关上门没多久，侯贝又抱着剧本来敲门。
“你用得着这么努力吗？”季余头发还有点湿，他刚在洗头，还没来得及擦干，听到声响就出来开门了。
“我怕下次被骂的就是我，王导今天骂人的样子有点可怕。”侯贝一副心有戚戚的表情。
“不知道的还以为今天被骂的你。”季余无语归无语，还是侧开身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