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之塔(无限)by镜飞

作者:镜飞  录入:09-15

荆白冷冷道:“你不说话,我根本不会看见你。”
女人急促地道:“我一个弱女子,你当众打我,谁能看得起你?”
荆白笑了:“我需要他们看得起?”
他的轻蔑不加掩饰,周围众人的目光变得不善起来,但在荆白眼中,这些人的目光和走在路边听到的蝉鸣差不多,除了惹人烦以外,并没有什么妨害。
旁边有个路人扬声道:“小白脸,刚登上第三层,别这么不知天高地厚的……”
荆白目不斜视,那人见荆白不搭理他,哼了一声,径直走了过来,女人眼睛发亮,连忙向着路人的方向靠拢,一边柔声夸奖:“大哥,您人真好!”
那路人是个胖子,身高本身已算高大,横向看更是惊人,走路的时候浑身的肥油直晃荡,体格很具威慑力。
一直站在后面的柯思齐和孔见山见状也走了上来,孔见山腿有点发软,颤颤巍巍地小声问:“这、这能打吗?”
柯思齐道:“废话,不能打,你还能在一边看着吗?”
荆白的体力和脑力固然不错,但是在他们的概念里,武力值再高,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也不具备优势。
这胖子跟座肉山似的,荆白虽然个子和他差不多高,体型还不到对面的1/2,这怎么打得过?
实在不行,就只能三个人一起上了……
无论塔里塔外都没有参与过斗殴事件的孔见山还在做心理准备:他们是三个人,对面也是三个人,还都是二男一女……咦,不对,对面那个黄毛竟然没有回来?还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看着?
孔见山正觉得有点奇怪,荆白见那胖子越走越近,直接对两人道:“让开。”
柯思齐犹豫地道:“大佬……”
荆白看了她一眼,柯思齐立马闭嘴,一把把身边的孔见山也拽开了。
女人的手已经挽在了胖子胳膊上,悄悄附在胖子耳边说了几句话,胖子两颊泛起潮红,嘿嘿笑道:“小子,今天这头我还偏出了,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
女人走到离荆白三步远,才恋恋不舍地放开了胖子的手臂,微笑着停了下来。她看着荆白,眼中却没有笑意,眼神中泛起冷光,犹如一条毒蛇。
胖子已经捋起了袖子,他的拳头足有蒲扇那么大,荆白和他一比,简直堪称弱不禁风,孔见山觉得要是自己站在那里,恐怕会被这胖子的一圈直接打飞出去!
他和柯思齐看得紧张不已,荆白却一动不动,等胖子的拳头过来,竟被他牢牢接在了手里!
胖子眼神一变,冷笑道:“你倒有几分本事……”
他欲把拳头拔出来,却发现自己被荆白握着手腕,根本动弹不得,用力得脸都成了酱红色,竟然也拔不出!
他脸上透出几分惊慌,见众人都看着他,咬了咬牙,另一拳对准荆白的太阳穴,快准狠地砸了下来!
反正就算砸出致命伤,这小子也不会死,扣几点污染值给他修复而已……
他那一拳都带着风声,却没来得及碰到荆白,直接被他的左手接住!
两个人身形形成了鲜明对比,胖子却在荆白手中被控制得死死的,众皆哗然,几步之外旁观的女人的脸色也变得极差。
胖子用再大的力,也拔不出自己陷在荆白手中的双拳,那两只白皙而骨节分明的手握在他的手腕上,像是要攥断他的骨节一般,他急于脱身,竟然一个头槌往前顶去!
忽然间,他觉得身体一轻。
随后,他的视角天旋地转,好像世界都颠倒了过来——
直到脊背重重摔在地上,尾椎传来一阵刺痛,他才意识到,自己竟然被眼前这个瘦高的小白脸直接掀翻了!
这……这是什么样的力量?
胖子想要挣扎起来,哪里能动,他全身好像都不听使唤了一般。
那把他甩翻在地的年轻人盯着他,俊美得不像人的脸上露出恶魔般的微笑,眼神却像刀锋一般锐利冷冽。
他的声音也是很好听的,只是说话的语气叫胖子脊背发寒。
胖子听见他和气地道:“欺负女人不算本事,欺负你算吗?”
胖子心里悔得打跌,本来就不关他的事,他色迷心窍出这个头干什么呢!他见荆白手动了动,像是还想补他两下,连声道:“算、算、算!”
事实上,荆白只是想看一眼自己手背上的进度条。
他对塔的正常进度没什么概念,一进塔,过了两个副本,就登完两次塔,自己只觉得效率不错。
两次进的副本难度都很高,尤其是丰收祭副本,险些变成必死局,好在收获也不小。从丰收祭副本一出来,他连第三层都登了一小半了,说不定下个副本出来,就能直接上第四层。
连着两次登塔出来都遇到这种事,虽然能应付,他也是烦了,希望第四层出来不会再这样。
他瞥了一眼地上起不了身的胖子,还有远处脸色煞白的女人,只觉兴味索然,正要走开,忽然一个女声道:“咦,你也来第三层了?”
荆白转头一看,戴着黑框眼镜的女孩举起手晃了晃,和他打了个招呼,正是试炼副本里遇到过的卓柳。
女人见荆白注意力转移,悄悄往后退了几步,见他根本没看自己,不顾荆白面前的胖子和几米外等着她的黄毛,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了。
荆白冲卓柳点了点头,卓柳瞥了一眼女人远去的背影,又看了看地上躺平、假装自己不存在的胖子:“认识的人?”
荆白随口道:“没事找事的人。”
卓柳就笑了,在副本中无论过了多久,在塔里只是一瞬间的事,此时两人分别也不到两周,一起过了一个副本的熟悉感甚至都没完全消失。
一旁围观的孔见山和柯思齐这才缓过劲来,小碎步向荆白靠近。他们现在只庆幸自己大腿抱得早,和荆白站的是同一边——
这,一般人谁扛得住啊!
荆白也没注意身后的两人,反而问卓柳:“你怎么在这里?”
卓柳扶了下鼻梁上的眼镜:“这里离公共区域很近,我只是路过,正好看见你。”见众人的目光都有意无意地往这里看,又见荆白身后还跟着一男一女,就问:“你同伴?”
荆白点了点头,卓柳思索片刻,道:“换个地方说话吧,我请你们吃饭。”
荆白有些疑惑地看着她:“我没有消费次数。”
第三层的副本间隔时间是二十一天,既然他现在能见到卓柳,说明她也只过了一个副本。按柯思齐和孔见山的说法,卓柳也应该没有消费次数。
卓柳这次真的笑了:“第三层没有这些限制。来吧!”
她带着三人熟门熟路地去了公共区域,进了一间古色古香的餐厅。大厅里零零散散坐了几桌人,前台还站了个服务生,柯思齐见状,惊叹道:“我们第二层的餐厅都没有服务生……”
卓柳道:“不是真人,只是塔的设置。”
孔见山也惊讶了:“真的不是吗?看上去和真人完全一样啊!”
卓柳摇了摇头:“你很快就知道了。”她对服务生道:“包间,谢谢。”
服务生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请跟我来。”
他长相很普通,笑起来时还挺可爱的,走在前面带路时脚步也很轻快,看上去和一般人确实没什么两样。
直到他领着众人,走到两个关着门的包间之间,抬起右手敲了敲墙壁。
那朴素的白墙上,竟然突然出现了一扇和周围两个包间一模一样的红木房门!
服务生欠了欠身,彬彬有礼地道:“诸位请便。”
他转身走了,卓柳打开房门,包间的装潢和外面的一致,各色木制的陈设,装点出清雅的风格,孔见山显然很喜欢这种有设计感的房间,一路左看右看没停过。
荆白却发现,卓柳打开房门的那一刻,圆桌边就只有四张椅子、四副碗筷,显然是给他们量身定制的。
柯思齐开始庆幸自己的次数没用过了:“还是第三层好,二楼的餐厅都没有包间的……”
菜单就在桌上,卓柳坐下以后拿过菜单,勾一下就出一个菜,全是热气腾腾的美味佳肴。
虽然这些菜都摆在了面前,荆白还是出现了一种不真实感,他对卓柳道:“即使吃了,也不能饱腹吧?”
卓柳叹了口气:“是啊,其实就过过嘴瘾。不吃不会饿,吃了也不会饱。好在想吃多少都可以随便点,也不用担心长胖了。”
柯思齐笑道:“说实话,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好,除了要过副本,简直是我梦想中的生活了。”
荆白却皱起眉头,他问:“我只有一个问题。第三层既然取消了副本次数不够,不能进入公共区域消费的限制,那是不是也有收费机制?”
卓柳点点头,眼镜后面,清明的视线赞许地看着他:“的确如此。”
她很坦诚,也没有隐瞒自己副本进度:“我是直接进入的第三层,试炼副本和第一次副本之间,不是只有三天的间隔吗?我闲着也是闲着,就找塔问了一堆问题,反正能答的它都答了。”
她一边说,一边把菜单递给荆白,荆白摆了摆手,他虽然吃得出口味的好坏,却没有什么口腹之欲。
卓柳也不勉强,转手将菜单给了柯思齐,荆白便问:“那收费的,可以用什么支付?”
卓柳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讽刺,摊手道:“还能是什么?副本进度是固定的,会变化的,当然只有……”
她顿了一下,荆白了然地道:“污染值。”
卓柳点了点头,柯思齐和孔见山脸上不自觉地露出忌惮之色,尤其是污染值较高的孔见山,他下意识道:“可是污染值太高,人不就疯了吗?超过临界点,还会爆掉……”
他因为曾经污染值很高,对这个数值一直很注意,最高的那段时间天天担心自己不是爆在塔里就是爆在副本里,现在一听可以用污染值换消费次数,反倒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卓柳道:“有上限的,超过60就不能换了。”
孔见山咕哝道:“上限也挺高的了……”他污染值最高的时候65,那段时间天天失眠做噩梦,精神状态极差,进副本的时候都是浑浑噩噩的。
荆白挑了挑眉——无论他想不想,这个限制,意味着他什么也不能换,可谓是一贫如洗。
他摸了摸手背,发现自己的消费次数依然是0,便问卓柳:“你这次消费,也是污染值换的?”
荆白神色虽然冷淡,卓柳也当关心听了,见柯思齐和孔见山都停了筷子,她笑了起来,轻松地道:“只要过了第三层的副本,不管是第几次过,出来以后都有三次次数的。我这也就用第二次,不影响。”
用餐的氛围十分愉快,席间,柯思齐和孔见山也和卓柳交换了真名。等各自回了各自的房间,没多久,荆白就接到了来访请求。
是卓柳。
他扬了扬眉,并不意外,同意了她的来访请求。
卓柳很快从门口走了进来,见到他房间的风格,以她这般冷静镇定的个性,也不禁吃了一惊,止不住地打量着四周,惊诧地道:“这风格???这么童心未泯,看起来可不像你……”
关于“儿童房”的问题,荆白一向都当没听见,直截了当地问她:“找我有事?”
卓柳耸了耸肩,微笑道:“只是来交流一下心得。我想,关于‘塔’的事情,总不该只有我一个人感兴趣吧?”

一直到进入副本,走在一条荒无人烟的道路上,荆白都还在想卓柳说过的话。
卓柳来拜访他时,两人交换了进副本以来的大致信息。两人都不是傻子,有了试炼副本的经历,对对方的人品也算了解。省去互相试探的环节,沟通就变得高效起来。
荆白除了和白玉有关的消息,其他的都没有隐瞒。卓柳是个聪明人,也没往深里问。
荆白对卓柳的猜测没有错,她的确是一从试炼副本出来,就直接进入了塔的第三层。
当时她非常茫然,因为出副本时,考虑到余悦还是个学生,她就让余悦先走,自己殿后。
她走进出口,先是被迫看了一遍自己死亡时的高清现场,再出来时,明明就走在她前面的余悦和荆白又都不见踪影,只留下她一个人听着塔的播报,恭喜她进入了第三层。
卓柳很快就意识到了只有自己一个人进入了第三层。
从试炼副本出来直接进入第三层的有个专门的出口,和登塔上来的人不一样。那里算是塔里很被瞩目的地方之一,因为在第三层塔里,有一个流传已久的传说。
从试炼副本进入第三层的,都是被“塔”认为有潜力可以出去的人。
卓柳自己没有这么觉得,因为就她在试炼副本的感受,荆白的实力绝不弱于她。她唯一可能评价高于荆白的原因,就是顶替了那个看上去小学都没毕业的小女孩留下。
这是出来时,一个招揽她的组织告诉她的。
据说这个组织每从第三层起,每层都有势力,只是碍于各层之间不能相互联络,所以在第三层的规模不是很大。
但卓柳当时已经和“塔”确认了进入副本的机制,得知进入是完全随机的,便拒绝了这个组织的邀请。
她不愿太出风头,也不愿得罪了这个组织,接下来三天都闭门不出。直到过完了第一个副本,休息了一阵,才开始出门溜达,使用自己的免费消费次数。
没想到第二次出门,就偶遇了荆白等人。
荆白已经意识到了塔里肯定会有一些组织的存在,毕竟人类的天性是抱团,尤其在第四层以后,登塔的进度条越来越长,副本之间的间隔却变大了。
两个副本之间,间隔的时间可以达到一个月。如果到了第四层,一层塔里待上几个月恐怕都是常事。在这种情况下,形成组织也很正常。
不过“塔”随机分配副本的机制,对这种组织起到了釜底抽薪的作用。如果副本不能一起进入,抱团是没有任何实质意义的行为;毕竟如果你不知道某人的真名,那你连他死了还是活着都不会知道。
说到这里,他脑海中又闪过一张笑眯眯的俊朗面孔,他眉头微微一皱,迅速将那画面挥去。
他对“塔”的观点没有改变过,它的核心机制,就是孤立所有人,促使每个人不断地往上爬。人与人之间的联系被它淡化,在这样的机制下,即便真的有组织,规模和影响力也不会太大。
卓柳来找荆白,也不是因为担心这个组织,而是因为关于污染值和进度条,她内心一直有疑惑。在荆白告诉她自己和余悦都分到了第一层上之后,这疑惑不仅没有解开,反而还加深了。
为什么荆白会分到第一层?
“如果是因为我救了人,你也救了余悦啊。”卓柳迷惑地问:“我看到你的时候真的很诧异……你去了第一层,我却在第三层,难不成真的是所谓的‘潜力’?如果是真的,‘塔’的评估机制就太不科学了。”
荆白心里却很清楚,这个原因只能算是其中之一。他之所以出现在第一层,肯定还有污染值的原因——以卓柳的性格,她的污染值不会很高。
但事关自己的污染值,他无法告诉卓柳,只能说:“或许是因为你主动放弃出去的机会,‘塔’给你的评估更高。”
这个原因卓柳也想过,但她总觉得不是差距这么大的根本原因。
她想了想,最后还是问:“这和污染值有关吗?”
荆白含糊地道:“或许有,我污染值不低。”
卓柳还是有分寸的,她没有明确地问数值,荆白也就没有明说。
卓柳知道污染值偏高的多半都有自己的苦衷,不愿意透露也是常事。
她却没有这个顾虑,坦诚地道:“那难怪了,我从试炼副本出来的时候,污染值只有18。不过我至今不是很明白污染值是怎么计算的。”
这点,荆白倒可以告诉她一些消息:“据我所知,污染值这个元素,是由塔对你的精神状态、情绪稳定程度,甚至和鬼怪的恐惧程度多方位评估的,整体是个很模糊的概念,数值上,当然是越低越好。”
卓柳认真地听他说完,露出了然的神色,认真地点点头:“难怪没怎么涨。”
荆白闻言,也不禁多看了她一眼:“你这次进副本的时候,是第几个进的?”
卓柳道:“第一个。”
荆白陷入了沉思,他想起他进过的两个副本,一个小恒,一个柏易,也都是最早进副本的人……
不知道和卓柳比起来,他们三个之中,谁的污染值更低?
想到这里,他又不禁看了一眼眼前这条荒芜的土路。
这条路远得似乎看不到尽头,荆白左右张望,只有被风吹起来的黄沙漫天,几乎遮蔽住了他的视线。
不管塔里污染值最低的是谁,反正还活着的人中,荆白自己的污染值一定是最高的。
荆白早就习惯了这种待遇,顶着风沙,面无表情地往前走着。
他一进副本就来到这条路上,但这里看起来比深山中的昌西村还要荒凉。
一条土路,道旁只有三两棵枯死的树木,连树叶都掉没了,只剩光秃秃的枝桠徒劳地伸展着。
荆白注意到自己身上穿的衣服和进副本之前没什么两样,普通宽松的棉麻家居服;身上也没有携带任何装备,两手空空。
在这样沙尘漫天的天气里,除了天色昏暗,也看不出具体的时间。荆白没得选,只好不断往前走,至少走了两里路,远方的景象才有了些变化。
透过黄沙,他隐约看到了几个模模糊糊的人影。
果然是要在这条路上走到黑么……
这些人想必是等着他进来开副本的,荆白只好加快脚步,紧赶慢赶,总算在天气变得更糟糕之前走到了这条路的尽头。
一打眼看过去,站着的有十来个人,加上荆白,十男四女。
另外十三个人里面,只有一个是荆白认识的——正好就是之前见过的,那个叫“琴姐”的女人。
她穿了一条红裙子,远看十分亮眼,正笑盈盈地同周围的人说话。
荆白走过来时,女人显然也看见了他,脸上的笑意收敛了许多,不安的目光转来转去,就是不往荆白脸上看。
她不来挑衅,荆白就懒得搭理她。顶着众人或不善或好奇的目光,他不声不响地走到了人群之中,默默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这里年纪最大的,是个五十来岁的中年人,进塔前应该是从事体力工作的,他皮肤微黑,看上去久经日晒,像砂纸一般粗糙。五官粗眉细眼,满面愁容,让那张本就长了不少皱纹的脸显得更加苍老。
年纪最小的则是一个少年,看上去只有十七八岁,穿着一件花夹克,满头黑发乱糟糟的。
他的情绪都写在脸上,见众人都不说话,显然是在观望,便率先嗤了一声:“这位大哥,你还可以再慢点,小爷在这吃了一嘴沙了都!”
荆白皱着眉,他本来在看地上的那个破破烂烂的招牌,那上面盖满了灰土,有几个字显示得不太清楚。闻言抬起眼皮,冷冰冰地看了少年一眼。
那一眼甚至不带什么情绪,但是少年像是被人掐住了嗓子一般,忽然僵住了。
都混到第三层了,也没有谁是真蠢的,见他神智清明,又不像是个软柿子,反而没人敢再抱怨,之前盯着荆白的,也纷纷转开目光。
有个男人咳嗽了一声,道:“人应该是来齐了,大家自我介绍一下吧,我们差不多也可以进去了。”
到了第三层,自我介绍的顺序按照污染值来确定似乎已经是约定俗成的规矩。众人的目光都转向一个面色沉稳的女子。
她穿着很简单的衬衫长裙,用一根木簪盘着长长的黑发,五官清秀,看上去不到三十岁。但嘴角和眼角的细纹和她清明犀利的眼神,让荆白感觉到她应该有三十岁往上。
从她开始,众人开始一一自我介绍。荆白只听了听前面的人,第一个女人自称叫方兰。
而他之前见过的那个女人,污染值意外地不算很高,排在第五位,荆白听到她自称“凤琴”,凤是有凤来仪的凤,琴是古琴的琴。
有人还赞了一句“大妹子真有素养!”,她又笑着道谢。
荆白听得无聊,反正按照污染值排序,他也是最后一个介绍的,耳朵还在听着,视线却已经转开,开始观察周围的环境了。
这个村口的信息量是他来过的副本里最少的,只有一个“破”字可以形容。
当时在陈婆副本里,王家村的招牌,起码还好好地钉在它该在的位置上,而这个副本的入口,除了刚才荆白之前看的那张满是灰尘的招牌,什么也没有。
荆白的目光又转回到招牌上,这次看明白了,上面白底黑字,写的是:吴山建筑开发一期工程。
这个地方,哪来的山?
昌西村所在的位置,可以说是有座山;王家村虽破,至少还有几栋房子。
至于这里……一眼望进去,既不像山,也没有村,更像是一片荒芜的野地。
再结合那张“建筑开发一期工程”的牌子,荆白有种不妙的预感。
没有山、没有树、没有房子……难不成真是让他们来搞建筑的?

这时,其他人已经介绍完毕,所有人的眼睛都看向了荆白。
荆白虽然看上去不专心,耳朵却一直听着他们说的话,这时便将目光从招牌上收了回来,对众人点了点头,介绍道:“路玄。道路的路,玄妙的玄。”
其他人自我介绍时,多多少少还说些进塔之前的事情,荆白就简简单单地说个名字,众人当他还有下文,等了一阵,却没等到他的后话,眼神都变得有些微妙。
荆白注意到那个红裙女人看他的眼神非常复杂,像是忌惮,又像是讽刺,又似乎有几分厌恶,她看着荆白的时间有些太长了,到了她身边的男人都觉得不对的程度。
最后,还是那个穿长裙的女人方兰打了圆场:“大家都介绍得差不多了,我们准备进去吧?”
众人自然同意了,那个男人低声问:“小琴,你认识他?”
凤琴愣了一下,忙不迭地转开目光,连声否认。
荆白眼见着那男人的眼神变得不善,更懒得搭理,直接加快脚步,走到了队伍的前列。
直到走进副本的入口,他还能感觉那男人的目光牢牢钉在自己背后。
一进入副本,荆白只来得及瞥了一眼,就不由自主地抬起手,挡住扑面而来的风沙。
但还是晚了一些,鼻腔涌入了浓厚的尘土气味,荆白用力眨了几下眼睛,才去除了眼中的那股涩意。人群中有人被呛得剧烈地咳嗽起来,还有人抱怨:“什么鬼地方啊,这么大的灰!”
“咳、咳咳!怎么卷起来这么多灰土的,搞得像沙漠一样。”
“天都是黄的,比我们那雾霾天都吓人……能见度也太低了吧!”
推书 20234-09-14 :求求会长大人放过》:[近代现代] 《求求会长大人放过我》作者:黄花花【完结】书耽2024-9-6完结●总字数:29.5万●点击:6.6万●收藏:1075●推荐:1526●月票:13文案:【破镜重圆 强强 双洁】  【冷面严肃学生会会长攻×开朗活泼音乐社社长受】  篮球场上,少年们挥汗如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