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怎么去小卖部了?”
夏厘被江池拉到了小卖部里,他去买了个东西,然后走回来,说:“左手,抬起来。”
“啊?”
夏厘见他手里拿着一个创口贴,他抬起了自己的左手,才发现原来自己的手背上划破了一条口子,正在冒血珠。
然而他半点不知道这伤怎么弄到的。
江池撕开创口贴纸,弯下了腰,细致地帮他贴上。
他的头发垂了下来,细软黑亮,夏厘想伸手挼一把,但他忍住了。
因为江池是一条很凶的狗,不能随便乱摸。
“江池,你没什么想问的吗?”
江池用充满了埋怨的口吻说:“邀请我去看洋葱为什么不早说,害我跑那么快,从山上跑了几十级台阶下来,我要是摔了,成了残废,下半辈子你养我啊?”
“啊?”
夏厘呆住。
他其实是有计算时间的,如果在十分钟内,他能够自己解决,那么就不用江池来了。
假如他和苏今真在公寓里出了事,江池从山上下来也就十分钟。十分钟的时间,他有信心能够拖住。
可没想到,江池看到消息直接就来了,并且以最快的速度,在不到十分钟内就赶到了公寓。
可想而知,他是跑来的。
平地跑还好,但是山路可不好跑,万一一不留神摔了,不死也得残。
夏厘听他这样说,感到十分抱歉:“对不起啊,都怪我没有说清楚。我没想到你会那么……”
江池突然用手摸了一下他的脑袋:“我刚逗你的。没跑,很安全,不会摔。”
夏厘惊愕地抬眸。
【他在摸我的头?!】
他望着江池那双乌亮的眸子,感觉要陷入了他此刻的温柔里,他在纠结要不要告诉他事情的真相,以江池的性子,他要是知道了有人欺负苏今,会不会像书里那样,拿着刀去替苏今出气。
他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他太疯了,很容易就会像书里一样,把命都赔掉的。
这事,他还是暂时不告诉他了。
意外的是,江池也没有追问。
艺术节完美结束,夏厘赢得了美术比赛的一等奖,为班级获得了荣誉。
这天之后,学校又恢复了正常的上课时间。
生物课到来的那天,夏厘同苏今一样紧张,这种紧张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反胃。
他觉得自己没办法认真听宋兆元讲课,因为他一说话,他脑海里就会自动浮现那天他问的恶心问题。
上课铃声打响,宋兆元端着水杯,腋下夹着两本书走了进来。
“上课。”
宋兆元上课的时候很严肃,跟私下里完全不一样,他一发话,教室里就安静了下来。
“同学们把课本翻到第八章,咱们今天要学的是……”
宋兆元的声音戛然而止,像是突然被什么东西扼住了喉咙。
他双手发抖,瞳孔猛凸,看着自己刚刚翻开的生物课本。
在那第八章的书页上,一片红色映入眼帘,红色墨水写成的四个大字触目惊心,像是被人泼了一盆血似的。
上面写道:
离、他、远、点!
他心脏狂跳,手指哆嗦不停,空气安静了长达半分钟,下面有同学好奇地向他看来,喊道:“老师?”
宋兆元像是吓丢了魂儿一样,直到有同学站了起来,想来拉他,他才猛一下合上了书本,阻止了那人窥探的视线。
“老师,你怎么了?”
同学们发现了他表情的不对劲。
宋兆元抬起眸,向着教室里一张张的脸看去,仿佛每个人的脸上都布满了斑驳的血迹。
每一个人都像是恐怖的怨鬼,向他伸出手,妄想夺走他的命。
他呼吸越来越困难,是谁?究竟是谁干的?
谁在恐吓他?
他的视线扫向了苏今,少年天使般的面孔纯洁无邪,充满了困惑,看起来是那么的无辜。
不会是他,也不可能是他。
那又是谁?他的同桌吗?
他望向了他身边的夏厘,少年亦是同样的困惑表情。
不是他……
究竟是谁?
“老师突然身体不适,今天这节课大家上自习吧。”
他抓起了桌上的书本,慌慌张张地走出教室,像是逃命一般。
“老师,你水杯忘记拿了!”前排的学生给他把水杯送了出去。
大家一听到上自习,立马就欢呼雀跃了起来,自习课意味着就是没人管的一堂课,又可以玩了。
“安静!”班长骆扬站了起来维持纪律。
夏厘望着窗户外面的走廊,宋兆元离去的背影仍在长廊上,他眉头紧锁,今天的宋兆元好奇怪啊。
刚才那表情就跟见了鬼似的。
他回过头去跟江池说话:“你刚看见没?他好怪啊,就像是被夺舍了一样。”
江池趴在桌子上,桌上筑起的一堆高高书墙快要把他淹没,他掀起细密浓黑的眼睫毛,漫不经心地说:“夜路走多了,总会见到鬼。”
夏厘觉得他这话说得有几分怪,但却又有几分道理。
江池抬起一条胳膊来,把他的脑袋转了过去:“学你的习吧!”
宋兆元回到了办公室里,他抬头往墙上的监控看去,那个监控坏了很久了,之前报修的时候,他特意把这一项删了,目的就是为了给自己提供便利。
之前他有叫过学生来办公室,就在那阴暗偏僻的角落,那个男孩动听婉转的叫声久久回荡,听得他心都化了。
可正是因为这个监控坏了,导致了他现在找不出那个在他书上写字的人。
那四个字,“离他远点”中的他,又是谁呢?
苏今吗?
这个男孩儿看起来是个软柿子,再过一段时间,他就肯定能得手了。
一想到他那张勾人的脸,他心里就痒得不行。
他平复了很久,才敢再次打开这本生物书。
红色墨水浸染了好几页的纸,他将它们全都撕掉,他不敢扔进垃圾桶里,只能揣进公文包中,等着带回去毁尸灭迹。
宋兆元算是消停了一段时间,没有再叫苏今去教师公寓换水。
听说他休了几天假,第二周就又回来正常上课了。
夏厘发现他换了一本新书来上课,这让他感到很奇怪,为什么上到一半突然换书了?
他一心想着弄证据,所以这段时间都在关注着宋兆元的动向,有时候放了学,他会故意去办公室外的走廊走一圈,上一个厕所再回来,又或者是去办公室里面,假装拿着卷子去找物理老师问题。
次数多了,他还真的碰见了宋兆元。
“夏厘啊,又来了?你可真是爱学习啊。”
夏厘一副苦恼的模样:“没办法啊,高二的物理太难了,我学不懂啊。”
“也是,上了高二后,物理就上难度了,好多的同学都学不懂。”
宋兆元关心地问:“生物你听得懂吧?有没有什么难点是不明白的?”
夏厘挠了挠头:“说实话,还真的有……”
“就是基因那块儿,不太好懂,感觉好难算,绕来绕去的,偏偏每次考试还都考。”
宋兆元道:“这是必考考点,当然每次都会考了,你具体哪一个地方不懂,我给你讲解讲解。”
“我前两天做到一道题,就不是很懂,老师,我拿来给你看看行吗?”
“当然可以。”
夏厘走出了办公室,去四楼拿练习册,在他没看见的角落中,有一道黑色身影立在那儿,像是一个隐形的守护者。
他很快拿了练习册回来,这次他开了录像,把手机放在外套口袋里,对着宋兆元的方向。
“这道题的解法有点复杂,小夏,你坐下……我慢慢跟你讲。”
“好。”
夏厘搬来了一张隔壁座位的椅子,坐在了宋兆元的身边,他强忍住不适,道:“老师,你讲吧。”
宋兆元看了眼身边单纯无害的少年,那乌发下露出的一抹雪白脖颈,像是一截新鲜的嫩藕,仿佛有一股淡淡的香气由内散发。
少年看向书上的一道题,咬着绯红的下唇,似在苦思冥想,殊不知,他此刻根本无心给他讲题,只想咬一口这份送上门来的盘中餐。
他开始给他讲解题目,不动声色地朝他靠近了过去,唇几乎快要贴到了少年的耳根。
“小夏,坐直啊,年纪轻轻驼背可不好。”
宋兆元的手放在了夏厘的背上,在上面轻轻地拍打。
夏厘背脊紧绷,往前坐了些,避开了他的手:“老师,我会坐直的。”
过了会儿,宋兆元的手又放到了他的大腿上来,夏厘面色惊变:“老师,你的手……”
“不好意思啊,老师放错了。”宋兆元收回了手去。
“小夏,这道题的第三个小题计算起来很复杂,老师下次再给你讲吧,今天时间有点不够了。”
“好吧……”夏厘故意泄气地回答。
他知道宋兆元这只是个借口,他还想让自己再来一次。
果不其然,宋兆元马上就接下话道:“小夏,这样吧,后天不是放假了吗?你下午放学的时候多留一会儿,我后天给你讲行吧?”
“老师,这样会不会耽误您的休息时间啊?”
“没关系的,老师晚一会儿回去也没事。”
“谢谢老师!”
夏厘抱着练习册离开了办公室,出去后,他把手机拿了出来,看了一遍刚才的录像,没录到脸有点可惜。
照这个进度的话,明天应该能录到点有用的证据。
“夏厘。”前面,突然响起一道人声。
夏厘抬头,看见了苏今。
“夏厘,你怎么从办公室里出来?你手上拿的是……生物?”
“对啊,我刚去问了一道题。”
苏今面容复杂,吞吞吐吐,说:“夏厘,你什么题不会啊?你可以问我啊。”
“这题有点难。只有老师会。”
“夏厘,骆扬也会的,他什么都会,你去问他好不好?”
别去找宋兆元。
“怎么了?不能去问老师吗?”
苏今欲言又止,摇了摇头。
“走吧,回教室了。”
待他们走后,二楼办公室外的楼道里才走出一人,少年从办公室外经过,一身黑色的衣裳,乍一眼看就像是一缕幽魂。
宋兆元的余光瞟到了那一抹黑,心惊胆战了一下,暗骂:“谁啊?阴森森的。”
过了一分钟后,他忽然想到了什么,立即跑到了门口去,朝着走廊上望去,但是那抹黑影早已不见了踪影。
谁在监视他?
这天夜晚,宋兆元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值班,他坐在椅子上,滑动着手机里的一本小/黄/书看得津津有味。
忽地,头顶的灯灭了,整间办公室都暗了下来,像是进入了永夜魔咒里。
教室门口,立着一个高挑的黑影,浑身都黑漆漆的,如同一只恶鬼。
宋兆元手里的手机吓得掉落在了地上,他那引以为傲的资本也被吓得软了下去。
“谁?”
他惊恐万状地问。
办公室里很黑,伸手不见五指,他一只手撑着桌子,道:“你到底是谁?你要干什么?”
黑影转瞬即逝,眨眼间就不见了。
宋兆元面如白纸,吓得躲到了书桌下去,嘴里一直叨叨着:“是谁?究竟是谁?”
第40章 诱饵
他一直在这桌子下躲了将近一个小时,直到有巡逻的保安发现他,将他带了出去,送回了教师公寓。
出去的时候,恰好被学生看见了这一幕,当时宋兆元嘴里一直说“有鬼,有鬼”。
翌日,这件事就传开了。
传什么的都有,最离谱的是,有人说七中原先是坟场,学校下面全是鬼魂。
昨天办公室停电,是有鬼出来活动了。
夏厘对八卦的同学说:“要相信科学。”
但那人却道:“科学的尽头就是玄学。”
夏厘觉得这件事是被大家给传邪乎的,说不定就是一场普通的跳闸,只是那宋兆元亏心事做得太多,才那么的害怕,说见到了鬼。
不远处,苏今从厕所出来的时候一不小心被人撞了一下,那人在扶起他的同时,往他手里塞了一个纸条,然后就迅速跑走了。
苏今诧异地回头,而那人却已经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他困惑地打开手里的纸条,看到上面只写了一句话:[你的烦恼我会帮你,加群:6534……]
“奇怪。”
他不理解那人干嘛要给他一张这样的纸条。
什么烦恼?
他知道自己有什么烦恼?
他走向了前面的垃圾桶,准备把纸条扔掉,但是夏厘却拦住了他的手:“扔的啥啊?”
“一张奇怪的纸条。”
苏今打开给他看。
夏厘扫了一眼:“谁啊?”
“不知道。”
苏今把纸条撕碎,丢进了垃圾桶里:“不管了。”
然而夏厘已经默默记住了那串数字,刚才那个同学故意去撞苏今,全部被他看在了眼里。
那个人是高三的,是一名复读生,夏厘为什么会知道他呢?其实是因为高一的时候,他们班班主任跟他们讲过他的事。
他们原本十五班的班主任是教语文的,她教的其中一个班级就是高三十三班,高三十三班是个普通班,班上就那么几个尖子生,其中之一就是林琦。
林琦作文写得好,所以他们班主任挺喜欢这孩子,有一次还把他的满分作文拿到班上来朗读。
班主任对他的期望很高,时常挂在嘴边说的一句话就是“要是林琦高考也能考个满分作文出来,那我这语文老师可跟着有光了”。
但令所有人意外的是,林琦高考考出了有史以来的最低分,甚至连二本线都没上。
然后,他回来复读了。
夏厘原本是没怎么关注他的,高考失利嘛,有很多因素的存在。
但,就在前段时间,他在了解宋兆元任课的班级时,发现了一件事。
林琦曾经所在的高三十三班,竟然就是宋兆元教的生物,而且,他们班的生物课代表正是他。
这不得不让他联想到很多,林琦有没有可能是因为遭受了宋兆元的祸害,所以才导致高考失利的。
但他没有想过要去联系他,因为他不想将他好不容易合上的伤口又撕开。
重新开始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夏厘不想去打扰他。
可没想到他今天竟然会主动来找苏今!
还递给了他这样一张纸条!
这太奇怪了!
回到教室里后,夏厘就赶紧搜索了一下那串号码,果然弹出来了一个群,群里总共只有三个人。
群名很简单,叫做ABC。
他思忖了片刻,然后发送了申请验证过去。
这条验证消息一直到晚上才通过,他进入了群聊后,先挨个看了看每个人的个人主页,他不确定哪一个人是林琦。
[欢迎加入受害者之群。]
有一个人在群里发了言。
夏厘震惊:[?????]
难不成这个群里的都是被宋兆元祸害过的同学?!
[你可以叫我们小a,小b,小c。]
夏厘问:[什么意思?]
群里另外一个人发言道:[你还不知道吗?]
[热夏:我该知道什么?]
[b:你已经被盯上了,你现在是一只香喷喷的猎物。]
[热夏:盯上?]
[a:你还没有发现吗?]
[热夏:?]
[a:你最近的生活没感觉到哪里发生变化了吗?没有人骚扰你么?不用不好意思,我们都是和你一样被骚扰过的人。]
夏厘情绪激动,他没想到他需要的证人竟然主动出现了。
他边聊天边截图,保存证据。
[b:找上你,是因为我们知道,你是下一个受害者。]
夏厘试探地打了一句:[你们说的人是……教生物的宋老师吗?]
一直没说话的c发言了:[除了他,还能有谁?]
这人的语气很冲,像是吃了炮仗一样。
[热夏:他……也对你们那样过吗?]
群里顿时安静了。
好一会儿,才有一个人回答。
[a:同学,你别害怕,我们会帮你的。]
[热夏:谢谢你们!]
群里的人不再说话了,上课的时间到了,夏厘把手机关掉,揣进了口袋里。
接下来的一堂课,他都在想这件事情。
【那三个人是怎么认识的?】
【其中肯定会有一个牵头人,他们聚集在一起,还知道苏今,说明他们一直在背地里偷偷关注着宋兆元。】
【他们手里或许有证据,他们愿意帮忙,那自然再好不过了,不过他们到底会怎样帮忙?】
【宋兆元昨晚见到的鬼,会不会也是他们呢?】
他正想得出神,后背突然被一支笔戳了一下,江池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听课。”
夏厘抬起头来看黑板,心想:【他怎么知道我没有听课?】
第二天,又出现了一件怪事。
这次出事的人不是宋兆元,而是赵清许。
听说昨晚他晚自习下课后回宿舍的途中摔了,赵清许住男生宿舍3栋,3栋在半山腰上,回去要经过一条很长的山路,他就是摔在那里的。
“我们去医务室看看赵清许吧。”做完广播体操后,苏今拉着夏厘去医务室。
只见他躺在医务室的病床上,周围有不少同学,都是来看他的。
“赵清许。”苏今拉着夏厘走了进去。
“你们也来了啊。”
赵清许有点尴尬:“不是什么大事,你们都跑来看我,让我很不好意思。”
夏厘走到了他的面前,打量了他全身上下一眼,他一条腿的裤子被卷了起来,上面打着石膏,看起来挺严重的。
“怎么回事啊?怎么摔了啊?”
“就是不小心踩空了……”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赵清许有些汗颜:“走路看手机去了。”
山上的步道到夜里时本就昏暗,路灯隔好远才有一盏,一不小心踩空也不是稀奇的事。
苏今道:“你怎么走路都还玩手机啊?”
赵清许挠挠头发:“下次不玩了。”
他垂下眼帘,藏住眼底的情绪,其实昨晚他不是自己摔的,而是被人推下去的。
只是,他不能说出来。
“要上课了,你们快回去上课吧。”
“那我们就先走了,等会儿中午再来看你。”
夏厘与苏今离开了医务室。
赵清许请了假,在医务室里休息,期间宋兆元来探望过他,待了一会儿就走了。
他靠在病床的床板上,单手捏着眉心,回忆起昨晚的事情。
因为宋兆元见鬼的事情,他昨晚去了趟办公室外的楼道,察看了一眼电闸,从电闸的位置到办公室门口距离很近,一拉下电闸,跑快一点就能到办公室,宋兆元见到的绝对不是什么鬼,而是人。
究竟是什么人在吓他呢?
他离开了办公室,独自一人回山上的宿舍,他心里一直想着事情,所以就没注意身后有人靠近,直到那人把他推下……
他不认为这是巧合,他在学校里几乎没有树过敌,不应该有人要推他下山。
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人与宋兆元有仇,他在报复。
他不仅要报复宋兆元,还要报复作为他侄儿的自己。
说不定那人还看见了自己去查看电闸,所以一路尾随,伺机动手。
“赵清许,没想到你是靠一摔成名的。”
门口,突然响起了一声调侃,赵清许睁开眼睛,看见江池倚在门边。
江池扫了一眼他打着石膏的腿,轻笑道:“学校里之前虽然也有人踩空过,但也没人摔得像你这样严重啊。这下好了,全校闻名。”
赵清许迎上他的目光,很坦然地笑:“你要来看笑话,就尽情看吧,我没什么好在意的。”
江池走了进来,走到了他的床边,问:“怎么摔的?”
“没看路,踩空了。”
江池拉了张椅子在他面前坐下,拿起果篮里的一个梨,开始削起了皮来。
赵清许有些受宠若惊,毕竟他认为自己与江池的关系没那么好。
“昨晚,你去了办公室。”江池边削果皮边道,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
“你怎么知道?”赵清许眸光一讶。
“我碰巧看见了。”
赵清许说:“你那么晚还不回家?”
“最近不是在补习嘛,就走得晚了些。”
江池削完了一整个梨,果皮连续未断,被他丢进了垃圾桶里:“所以,你昨晚到底是怎么摔的?”
“我不是说了嘛,是不小心踩空……”
江池把削好的梨放在了他手中:“山道上的坡,随便再怎样不小心,也不可能把腿摔断吧?”
“赵清许,你……该不会是被鬼推下去的吧?”
赵清许长睫微颤:“你胡说什么?哪有什么鬼?你也被学校里的那些言论洗脑了?”
江池目光如炬,反问:“不是鬼,那又是什么?”
赵清许往床板上一靠:“就是我自己不小心摔下去的。”
江池抽了张卫生纸,把刀具擦拭干净,接着又擦了擦手,然后起身:“行吧,那我先走了。你好好养伤吧。”
等他走后,赵清许才看着门外,暗道:这人还真不是一般的敏锐。
下课的十分钟里,夏厘趴在阳台上看见江池从医务室的方向走回来,有点吃惊。
等他走上四楼时,夏厘看着他说:“你还去看了赵清许啊?”
江池朝他走过来,眉梢抬起:“怎么?就允许你去看,我就不能去看?”
“不是……我就是有点惊讶。”
【你竟然会主动去看情敌。】
江池脸上咧开一个笑容:“赵清许头一回出这种丑事,这么好的机会,我不得去嘲笑嘲笑他?”
夏厘瘪瘪嘴:【果然,这才是你嘛。】
他问:“嘲笑够了?”
“还行吧……”
夏厘小声嘀咕:“赵清许也真是可怜,天降大难就不说了,还要被你这种同学嘲笑。”
江池跟着他往教室里走:“喂,你偏心呐。”
夏厘回头问:“我哪里偏心了?”
江池挨得近,他一回头差点撞上他的鼻尖,这吓得他连往后退了两步。
“我被关进更衣室,被人推下水池,还被隔壁学校的混混围堵,说起来比赵清许可怜多了,你怎么不能多偏点心给我?”
夏厘望着他惊讶:“啊?”
片刻后,他说道:“你还喜欢跟别人比可怜?你好独特的癖好。”
上课铃在这个时候响起,夏厘转身朝座位走了去。
江池站在门口,低语:“是啊,我也觉得我好独特的癖好。”
时间很快就到了周五放假的这天,那个□□群又来了消息。
[a:同学,他有没有叫你什么时候去办公室?有的话,记得提前告诉我们。]
[热夏:今天下午放学后,他叫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