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发生的事态,都让伏特加以为自己出门踩了狗屎没注意了。但眼下更重要的还是搞明白上面写了什么。
等到了一个咖啡厅,坐在角落里的琴酒想打电话给认识的情报人员翻译一下这张纸条。电话打了,翻开纸条后一看,他不出声。
电话那头的贝尔摩德还一无所知,调情般的道:【你竟然会给我打电话,可真是稀奇。如果是想喝酒的话……】
“闭嘴。”琴酒粗暴的道。
贝尔摩德一愣,她倒是没生气,而是意外的道:【你特地打这通电话就是为了让我闭嘴?是还没消气吗?】
坑人小能手的贝尔摩德惹琴酒生气的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也不是没有接过对方专门骂她的电话,但这么直截了当的骂还是头一次。
琴酒已经挂断了电话,喝着咖啡的伏特加疑惑的看着自家大哥。
琴酒无视伏特加,他手里的纸张已经被他捏得皱皱巴巴。
理由很简单,已经不需要翻译人员了,因为上面的字他现在都看得懂。纸张上面显然是用特殊药水书写,只有温度升高后才会显示正确的文字。
而温度升高是什么时候?当然是他们在后门遭遇的那次爆炸。
纸条上出现了几行红色的字体,上面第一行写着:担心你们看不懂,我很贴心的给了周到服务,如果满意的话还请给我个好评。
这行字体相比下面的字体显得比较大,还特地在‘好评’上面加粗,琴酒只觉得一股热气上头。
下面几行字就正经多了,但那些字小得……
琴酒:“去拿个放大镜过来。”
“啊?”伏特加懵了,对上琴酒可怖的视线,他连忙应声去找服务员。理所当然的,咖啡厅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东西,他只能出门找找有什么店有卖。
过了一会,跑得大汗淋漓的伏特加将琴酒要的放大镜拿来。他注意到桌面的烟灰缸已经满了,不用想都知道现在的大哥很生气,想杀人的心情几乎都写在了脸上。
伏特加递过去放大镜,观察一下四周,很庆幸他们找了个角落坐着,而且旁边还有绿植遮挡。不然光是琴酒的杀气,都足够吓坏人引起注意。
琴酒深吸口气,将放大镜放在纸条上面,这下子总算能看清上面的内容。
上面提到了——麻生议员之死。
还有他们通过对方的渠道拿到的武器,甚至还直接掌握了他们两个购买武器的客户名单和一个交易地点。
并在最后附上:他们抓的人还活着,并提供了地点。
只有一个地点,没有时间,也没有说这是一次会晤。
琴酒:“……呼。”
他吐出一口浊气,将纸条扔给了伏特加。伏特加看了眼加粗字体,心里哇哇叫苦,再用放大镜看清了小字的内容后,心里无比理解为什么琴酒会这么火大。
火大到就算是直接将周围的人全部射杀都能理解的程度。
理由很简单,渡边活着就算了,地点竟然是一个公共厕所。
还是离这里半个小时车程的,被市民称为贫民窟的流浪者聚集地的一个公共厕所。伏特加没去过那里,但他隔空闻到了恶臭。
他没去过这个公共厕所,但他去过美国真·贫民窟的公共厕所,那味道能让他一天吃不下饭。而现在,他们是要去这个地方吗?
“大、大哥?”伏特加想说这伙人肯定在耍他们才会写下这个地点,那里很可能会有埋伏。
但他对上了琴酒的眼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不仅说不出来,还有点想哭。
——好凶啊TAT别是要杀我吧!
第79章
让伏特加安心的是,琴酒怒极反笑,看起来不像是要杀一个搭档出气的意思。他只是站起身,径自的往外走。
伏特加连忙把钞票往桌子上一放,屁颠屁颠的跟上去。走出咖啡厅,伏特加有点麻爪:“大哥,我们怎么去?”
他的车已经被炸了,琴酒的车可不在附近,总不能搭计程车去吧?
……不想搭,也得搭。毕竟组织坚持低调原则,如非有必要不能当街抢车,更不能随便在公共场合对普通人出手引发关注。
更别说这地方人不少,因为是下班时间人来人往,搞点事都可能暴露。
最后他们还是选择了搭计程车,而且为了没必要的关注,计程车不是直达那片地区,而是在离两三条街道的地方下车。
伏特加跟在身高腿长的琴酒后面,为了跟上对方越发加快的步伐,追得可谓是气喘吁吁。
琴酒在前头听到伏特加的喘息声,本就极差的心情就更差了。
偏生伏特加还不懂事的问:“大哥,我们不喊人吗?”就他们两个去?万一前面有埋伏怎么办?
虽然他知道自家大哥很厉害,但他也要为自己的小命考虑吧,要是拖后腿的话,就算活着出来也得被自家大哥干掉。
琴酒给了他一个可以称为蔑视的眼神:“闭嘴跟上。”
喊什么支援?麻生议员这条线是他负责的,那两个客户和交易线也是他维护的,而且重点是,据点竟然被人知道的。
比起客户和暴露的交易地点,他们和麻生议员的关系还有这个据点暴露才是最紧要的。
而偏偏他这边怎么都想不出来是怎么暴露。
根据组织在警方的卧底可以知道,警察厅那群蠢货可是将麻生议员的死亡和一名美国外派的检察官受袭一案关联在一起,只要这伙人给警察厅提供消息,那面对的就是一个国家级别的公安力量。
就算是琴酒,也没有头铁到认为自己能够和一个认真起来的公安机构对抗,而且还是在自己已经在这伙人面前暴露的前提下,躲起来是容易,但想要离开这个国家就千难万难。
就算是废物如岛国政府,牵扯到与美国那边的外交事故案件,瘫在床上也能跳起来打了鸡血一般的争先表现,生怕一个不积极就被自家政府拖出去祭天。
还有更重要的是——
一旦到了这个局面,他面对的就不只是这个国家警察厅的围剿,就连组织都会派人追杀他,而且是要比警方更快的出手。
琴酒从小就被吸收进组织,他现有的一切都是组织给予的,因为从没想过背叛,可没有搞什么手脚铺什么后路,一旦组织出手,可比警察厅的要高效多了。
现在压在琴酒头上的,可不只是这伙人接二连三耍人的怒火,还有这条命悬在半空的危机。
现在这个局势,能做的就是戴罪立功,至少要将这伙人查清楚,将他们全部杀死,用血和命来挽回首领的信任。
这一切琴酒都懒得和伏特加说,不是不信任搭档对自己的忠心,纯粹是觉得猪脑子知道多了只会拖后腿。
到了纸条上的地点附近,琴酒并没有立刻前往,而是和伏特加躲在暗处观察。此时天色已黑,这倒是成为了他们的一层保护色。
黑色的服装融入在夜色之中,即便是街上有流浪汉和酒鬼在游荡,也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更确切的来说,就算是注意到了也会当做没看见,这群一无所有的人可比常人更懂得保命之道。
他们在公共厕所附近观察了一会,也没发现那个门口只亮着一个破灯泡的厕所有什么异样。
伏特加:“会不会都躲在里面等在我们进去?大哥,我有个主意。”他急于在盛怒下的琴酒这里表现出一点价值。
琴酒没有异议,伏特加立马就找来了两个身形和他们差不多的流浪汉……嗯,也不能说差不多,找像他这样胖的和像琴酒那样高的流浪汉都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他给了两名流浪汉钱,也不知道是说了一些什么,让二人穿上黑色的外套进入了公共厕所,而且要求是小心谨慎的进去,不能大大方方的进去。
琴酒冷眼看着两名黑色外套的流浪汉,鬼鬼祟祟张头张脑的向公共厕所走去。他更加蔑视的看着伏特加。
伏特加还纳闷:“怎么了大哥?”他觉得自己这主意挺好的啊。
琴酒:好你的鬼!让那伙人觉得组织里的杀手就这种货色,格调都降低了!
流浪汉们进去了,过了一会儿又毫发无伤的出来了。他们来到伏特加这边,伸手就要钱。
伏特加:“你们在里面发现什么异样没?”
一名瘦子流浪汉老实的说:“只看到一个男的在里面上吐下泻都要虚脱了。太臭了,也不知道是吃了什么,他比厕所发酵的味道更臭。”
能臭到这种程度也是很罕见了。
另一名流浪汉说:“就像是刚从粪池里捞出来的一样。我倒是问了两声,他有发出声音,应该没死。”
当然了,死没死他俩也不在乎,他们这种地方死人太正常了,大家都是穷鬼,哪天活不下去寻死也正常。
伏特加给了钱,问琴酒:“大哥,我们怎么说?”说完又像是豁出去一样的道,“要不我进去看看?”
但琴酒已经走出去一米多了。伏特加赶紧跟上去,心里为琴酒的敬业程度表示钦佩。
听两名流浪汉的形容,那个虚脱的男人应该就是渡边,他觉得自家大哥就是厉害,都那么臭了还要亲自去,而不是命令自己将人捞出来。
这是一个很老式的公共厕所,就像是底下随便挖个大坑通往地下道,虽然出水正常,但也没有清洁工打理。
伏特加走近几步,已经觉得自己快要被熏吐了。见琴酒神色如常的进去,内心更加的敬佩。
琴酒面不改色的走进去,他倒不是鼻子坏了,只是对于他这种经历的人来说,再恶心的臭味他都闻到过,倒是没有对这里的环境有什么特别的感触。
幼年时期,地下室里死了一个撞头自杀的小鬼,那群管着他们的大人没有搭理,任由对方在地下室里腐烂了一个多月才清理走。
更别说十来个,高峰时期二十多个小鬼挤挨在一个只有三个拳头大通风口的地下室里,吃喝拉撒都在里面,等夏天之后那味道更加的刺鼻。
免疫力不行的小鬼早就被淘汰了一波,能活下来的人基本都是底子过于常人的。
他进入了公共厕所,看也不看的转而踏入了男用的那个小房间。肮脏的便池和恶心的苍蝇薰得伏特加抽气,伏特加道:“什么破地方,连个隔板都没有。”
其实一开始是有的,只是隔板被人拆了罢了。这样一眼望过去,里面什么情形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唯独少了那两名流浪汉说的渡边。
琴酒转而走向了隔壁女性厕所,他想起了流浪汉跟他们说的时候,确实没有提到是在哪边厕所遇到。
他从隔壁厕所那边听到了一点动静,似乎是人垂死前的悲鸣。
过去后,他们找到了渡边。但那场景,即便是琴酒都有些终身难忘。
只见渡边的脑袋卡在了一个便池上方,身体应该是卡在了下方。他脸色青紫肿胀,因为虚脱缺水而表情十分苍白,看到二人的时候,似乎是认出来了,但似乎已经到达了极限,甚至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就停止了呼吸。
伏特加:“……”他不是很想上去察看。
但他看出来了:“那帮人,简直就是魔鬼。”
而让他感到惊悚的是,这情形和流浪汉形容的不一样。渡边不是拉到虚脱,而是直接被人为的卡进便池里,便池周围有被破坏的痕迹,应该是特地弄成这样,才好把人卡进去。
也就是说——那伙人就在附近。
那伙人放过了流浪汉,等流浪汉走了给他们报信后,又将渡边弄成这个样子。
伏特加已经掏枪,但冷汗还是浸湿了他的后背。
他心里有一个念头——老子一定不能死在这群人手里!
看看渡边的下场就知道了,被活捉了是这个下场,那死了呢?尸体会被怎么对待?就算是有今夕没明日的杀手,也觉得这种身后事……不想经历啊!
琴酒还来不及说什么,熟悉的声音响起了。
警笛声,从厕所外面突然响起,还伴随着刹车声和密集的脚步声。更甚至听到了警察朝着对讲机的对话,这回是真的冲着他们来的。
伏特加:“……”啊啊啊不要让我知道是谁干的!
即便是伏特加也觉得有几分崩溃了!今天发生的这一切简直就是各种挑战他的心脏承受力,大脑已经气得充血,但警察就在外面!而且听这动静还不少!
他习惯性的想喊大哥,却惊讶的发现琴酒连枪都没掏就往门口走去。
“大、大哥?”伏特加慌了。
一如既往的帅气是没错啦,但这是自投罗网吗?他们身上都有武器,被抓了肯定保释不出来啊!要是被组织里的对家知道,得被笑死!
琴酒走了,伏特加就算是内心再不甘愿也只能乖乖跟上,结果外面压根没有警车,就光秃秃的水泥地面上躺着一个翻盖手机,里面传来了一些提前录制的声音。
伏特加:“……”他的心情七上八下,就像是刚经历了一场云霄飞车体验。不,他觉得至少得连着坐一百次才能形容他现在的心情。
心脏,它都开始痛痛的了,脑门也嗡嗡的开始叫了。
琴酒嗤笑一声,也不管周围有没有埋伏,而是走过去拿起了这个手机。倒不是他托大,而是他看出来了。
——这伙人藏头藏尾的,压根就不想和他们正面对上。
其实在来这边的路上他就想过了。这伙人掌握着能让他一无所有的情报,却用这种方式耍它,而不是直接交给警察厅。
明明可以直接给警察厅传递消息,那他们回去古董店就是自投罗网而不是面对一个渡边失踪、货物被偷的场景。
如此迂回的手段,装神弄鬼的,不过是……为了留下这个手机吧。
——这群人不会杀死他们。至少现在不会。
琴酒很厌恶这种做法,恨不得将背后之人大卸八块,但他还是拿起了手机,按掉了那个录制音频,并从联系人那边找到唯一的一个电话,打了过去。
接听的是自称为某银行的客服,琴酒一边往暗处走去,一边听着那边的女人用甜美的声音说着官方式的话语。他没有出声,而是耐心的听完那一整套啰嗦的话。
等对方说完之后,电话传来了嘟嘟声,应该是转接到其他地方——转接到某保险公司的客服里去了。至少那边的人是这么介绍自己的。
琴酒:“……”
他听着,点烟的时候火机直接被他捏烂在手里。
终于,这个该死的声音也结束了,转接到了一个自称是物流公司客服那边……
“闭嘴!shit!!”琴酒忍不住的咒骂。
一咒骂,那边的声音立马停了,转而响起了一个清亮的男性嗓音:【怎么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暴躁呀,黑泽~阵~酱~莫西莫西,还记得我吗?就是那个把你从杀手培训基地救出来的那个人哦?你应该还记得我叫什么吧?】
琴酒,琴酒咧嘴狰狞的笑:“狗/杂/种!”
对面沉默了两秒,用带着笑意的声音说:【看来你是觉得我的礼物不够丰富多彩,没事,我有的是时间陪你慢慢玩。】
两个红点晃悠着,对准了琴酒和伏特加的眉心位置。
伏特加已经没脾气了:“啊,有狙/击/手。”什么时候出现的?不知道啊。
第80章
琴酒即便是面对这种生命威胁,他也只是不屑的嗤笑一声说:“如果你敢开枪,我倒是——”
确实开枪了。琴酒和伏特加的身形往后退了几大步,身子晃了晃。琴酒很快稳住身体,咬着牙撕下了眉心的橡胶圈,上面还有一根因为摩擦过热而半融化的塑料条状物。
烧焦的塑料味很是刺鼻,手心的橡胶飞镖将琴酒的手套烧出了一个洞,琴酒随手将它丢在地上,估计此时他的内心比它要更加‘炽热’。
【再来不?这次就用真弹。还是说你想上演超人戏码,躲过狙/击/枪?那我想IRS的实验室会很欢迎你的到来。】
琴酒:IRS?
先不提IRS有没有实验室,他不关心这一点。他只是扭头问眼冒圈圈的伏特加:“你之前说的那名美国检察官,叫什么名字?”
“秋、秋月耀哉。”伏特加老老实实的回答。“为什么问……IRS干的?”
他也不算特别笨,当即就想到了这一点。IRS什么臭名昭著的名声,伏特加早就耳闻,组织之所以那么老实的在美国弄了一些明面上的实体机构用于缴税,且所有成员都有个明面上的身份……不就是担心IRS找上门么?
甚至这种作风还沿袭到了岛国这个国家。
一想到他们是被IRS盯上了,伏特加整个大脑一片空白。
他进组织多年,自然知道是什么破规矩,先不说IRS有多么难缠,各个都比黑手党还黑手党,一旦被组织知道他们被IRS盯上?妥妥的弃子,组织里的杀手会全部扑过来将他们撕扯成碎片,防止他们暴露组织的秘密。
这就是一条死路!
比被狙/击/手盯上还让伏特加绝望。毕竟前者的结局虽然也是死,和被自己的组织杀死可是两回事!
这代表着他所拥有的一切都会化为乌有,过去几十年全都白活了!
琴酒却像是抓住什么把柄一样的说:“你想要什么?秋月耀哉。”
【真感动,你终于记起我的名字了。我印象里的阵酱因为反抗那群大人而被打傻了,不是很擅长记住他人的长相和名字。】
琴酒:“……”他想骂人,还是不重复的几千字的骂。
——见鬼的被打傻了!被打傻的明明是其他人!
他甚至都不记得那个人长什么样了,但这不是重点。他觉得傻的人应该是秋月耀哉,这个混小子到底是故意还是故意的,是想把所有人干的蠢事都套用在他一个人身上吗?
无中生有的记忆???
还有,该死的不许叫阵酱!名字脏了!
琴酒内心极为暴躁,但面上看起来却很冷静。在他问出这个问题之后,听到了手机另一边的笑声。
笑了几声后,对方说:【你的命是我的,我想你应该明白这个意思。】
琴酒的眼神变得格外凶戾,但他却没有反驳这一点。
因为他很清楚秋月耀哉说的是正确的。尽管他现在加入了组织,每天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但若不是当年耀哉出逃后喊来了警察,救下他们所有人,琴酒也不能肯定自己什么时候会死在那个发烂的地下室里。
【我记得你那时候伤口发炎,在发高烧,奄奄一息。】
……如果没有被救,被送医,他的命很可能会截止在那个时候。
琴酒记性不太好,但这种记性只限于他不擅长记住死人的名字和长相。而且对于秋月耀哉……好吧,他确实也忘记了对方的长相,但这么一个人他也不可能从记忆里抹去。
琴酒冷笑:“所以你是来找我要回这条命?那你大可以直接出现,不用搞这么无聊的小把戏。”
【如果我直接出现,你会杀了我吧,你就是这样的人。】耀哉格外的清醒。
清醒得让琴酒心情更加糟糕。因为他确实会这么干。
他承认被对方救了,但他又不是什么讲究知恩图报的好人。如果耀哉直接亮明身份出现在他面前,他肯定会下手。
可现在,见鬼的这小子不知道躲在哪里,他就算是想将对方找出来杀死,前提也必须是他能活着离开。
这可是狙/击/枪,人怎么可能避得开。
如果他面对的是IRS养着的那帮子身经百战的特种士兵,就算是琴酒都不会觉得自己能在那些人手里活下来。
【你知道当年那么多小鬼,为什么我偏偏找上你吗?又为什么,我能找到你吗?】
手机里发出了让琴酒牙龈发痒的笑声,对方用含着笑意的声音说:【我是想找到那帮子杀手背后的势力,用他们的鲜血和哀嚎为我过去受的罪报仇。你知道的,我向来很小气。】
琴酒可不记得秋月耀哉小气不小气,那么久远的记忆他对细节方面的印象是十分模糊的。
但对方既然这么说了,那就不是一般的小气。
【但我发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那个势力已经消失了,正确来说,他们都死了。显然有人在替我复仇,将他们一个个找出来,全部杀死,死状极为凄惨。啊,这么想来,和我一样小气的阵~酱~真是可爱耶~】
琴酒已经懒得和秋月耀哉生气,因为怒气槽已经满了,装不下更多。“所以呢?是我做的又如何?”
【所以我找到你了呀~】耀哉笑着说,【因为你的这个行为,你被我找到了,后面又让我发现你们让麻生议员自杀的命令是从那个古董店发出的讯号。你现在惹上了IRS,那么阵酱,你觉得就算是杀掉我,你在这个组织里还会有活路吗?就连戴罪立功的机会都没有吧。】
琴酒:“……”
不留半点活路。
就算他将秋月耀哉乃至在场所有IRS成员的命送给boss,对方也不会放过自己。因为他破坏了组织最大的规矩。
他让这个组织被拉到了阳光下,违背了一直以来的低调原则。
他杀死那些杀手培训公司背后之人,是为自己报仇而不是组织的命令。这一点牢牢被掐中了要害。
“所以,你想要什么?”琴酒将抽完的烟吐掉,又点了一根。
【我可以当做这件事结束了。】耀哉说道,【我不会要求你做什么卧底,毕竟我对你那个组织也没什么兴趣,哦,如果偷税漏税的话,那我收回这句话。留着这个手机,我期待下次的聊天。】
琴酒听到了通话结束的响声,也感觉到身上的红点……在一瞬间增加了好几个。他数了一下,玛德!至少有十个狙/击/手!
对准伏特加的只有两个红点,对准他的足足八个,而且都是瞄准要害!假如他在被红点瞄准的那个瞬间选择闪避,现在就真的成为一具凉凉的尸体!
十个红点出现,又突然消失,原地只剩下他和伏特加,什么声音都没有。
吹了一阵子冷风,琴酒不耐烦的朝着沉默的伏特加说:“走了。”
伏特加老老实实的跟上去,但他知道现在时局不一样了。他跟着对方走,一声不吭,就算琴酒叫了计程车往古董店的位置赶,一路上他也不敢发声。
等回到古董店时,见到的就是已经被打扫干净的店面,就连仓库失窃的古董也全都回来。唯有再也回不来的渡边,证明了并非无事发生。
此时伏特加终于忍不住了,小心翼翼的问:“大哥,我们现在怎么办?我们被IRS盯上了,组织也不会放过我们的。”
伏特加:“我们逃不了,就算逃过了IRS的追踪,也逃不过组织的追杀。”他很清楚自己待的这个组织有多大的能量,就算乔装打扮甚至是整容,想要逃避这场追杀也极为困难。
比起IRS,组织更懂得怎么找到他们。
他们待的这个组织向来很神秘,像他们这种拥有酒名做代号的成员,也算不上特别自由。在组织待了这么多年,也就只见过两只手数的过来的代号成员,甚至不知道一共有多少拥有代号的成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