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战神掳走后by清麓

作者:清麓  录入:09-20

谢过中年汉子,凌息顾不得收拾家里,随手抓了套干净衣物和鞋子,骑上大灰上山去。
霍琚睡姿板板正正,一晚上过去基本没太大变化,凌息走的时候什么样,回来照旧什么样。
凌息二话没说,直接上手给人穿衣服,饶是霍琚累得狠了,仍警惕地睁开眼睛,看清少年的动作,眉心微拧,“做什么?”
凌息言简意赅:“下山。”
霍琚透过窗户望了眼天色,“明日再下去吧,夜里走山路不安全。”
“来不及了。”凌息抓起他的脚,把鞋子往他脚上一怼,像在安装大型机械。
霍琚一头雾水,尚未问出口,猛地被霍琚甩上背,风驰电掣赶下山。
夜风刮在脸上,刀片割肉似的疼,霍琚被刮清醒了,察觉事态紧急,必然发生了要紧事。
“出什么事了?”
开口便吃了一嘴的风。
凌息在山林里飞奔,大灰和几头狼护在他们身侧,林子里蠢蠢欲动的野兽紧迫盯人,似乎只要发现半点破绽,它们就将扑上去把二人吞吃入腹。
大灰从肺腑发出声低吼,朝着虎视眈眈的野兽施压,霎时吓退不少狩猎者。
月亮渐渐升上树梢,清寒的光辉洒落一地凝霜,照亮回家的路。
凌息把人放到床上,来不及喘口气,面色严肃地告诉霍琚,“周盐失踪了,我现在要进城去找人,你好好在家里休息。”
霍琚眸色陡然一沉,抓住他的手腕,“怎么回事?”
凌息把傍晚中年汉子告知他的话转述给霍琚。
具体情况并不清楚,只晓得周盐进城后丢了,两个村的村民都去帮忙找人了,但天色擦黑也没半点消息,大家各自有事,不可能一直留在城里,已经陆陆续续回来。
目前剩下周顺和二徒弟文斌没回,文斌家在县城,有点人脉,托了家中帮忙。
“这会儿城门已关,你……”霍琚的顾虑没说完,凌息反握住他的手。
递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区区城墙,凭我的本事,你担心什么?你在家好生休息,我一定把小盐巴安全带回来。”
无数话语在凌息的目光下尽数消失,向来作为他人后盾的霍琚,第一次生出后背有所依靠的感觉,少年并不宽厚的手,意外的温暖。
手上稍稍使劲,凌息身子前倾,霍琚把他拥入怀中,连续几日的肌肤相贴,他们已经完全习惯彼此的温度,气息,凌息下意识回抱住男人。
霍琚仰头在他唇上落下一吻:“那就拜托你了。”
凌息眉梢微挑,勾起唇角,“没问题。”
霍琚缓缓松开他的手,“小心。”
凌息朝他比了个“OK”的手势,霍琚见他比过几次,明白其中意思,靠着床头目送少年离开。
凌息坐在大灰背上,飞速赶往县城。
如霍琚所言,城门早已关闭。
凌息没有带上大灰进城,大灰体型较大,若被发现容易引起骚动。
围绕城墙摸寻,很快找到一处守备薄弱的地方。
此地经年太平,鲜少受到战争波及,当地军队疏于训练,何况守城的士兵,里面大多是关系户,每日惫懒,捞捞油水,日子别提多舒坦。
凌息身影如燕,一个利落翻滚攀上城墙。
不远处的守城兵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妈的,就不该听徐老二的,又输了两吊钱。”
耳朵里传来各种碎碎念,什么打牌输了的,婆娘破事儿多的,城里哪家花楼来了新人。
凌息摇摇头,如果哪天真有敌军攻来,按照这水平,一两天便能破城。
城门虽然关了,但城里并非关门闭户,有铺面正在做生意,花街那头更是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相比白天,夜里人流量减少,凌息屏气凝神搜寻周盐的气息。
沿着城门走进一条巷子,停在一户人家门口。
周围住户基本类似,占地宽广,门口挂着匾额,简而言之,这条巷子里住的都是有钱人。
凌息稍作思索,判断周盐应该来这边送过货,他记得之前周盐和他提过,收到了许多风扇的订单。
循着气息再次寻找,凌息拐进一条小巷子,脚下传来异物感,踩到了什么东西。
弯腰捡起来细看,是一张图纸。
自己画给周盐的风车图纸。
凌息神色一凝,将图纸收好,他从图纸中隐隐嗅到一股似曾相识的气味,是谁呢?
一边走一边思考,不知不觉走到一处气息混杂的地方。
脚下积水四溢,空气中弥漫着脏污恶臭的味道,要不是凌息夜视能力好,周围乌漆墨黑,一脚踩下去八成会踩到屎尿。
这样的地方,凌息嗅觉越灵敏,越是灾难。
“呕——”
凌息捂住口鼻,连连干呕。
末世这种地方其实有很多,但那会儿科技水平高超,凌息可以佩戴防毒面具,不用整个人直接暴-露在细菌里。
凌息完全不敢细想自己身上附着了多少粪便,心里打起退堂鼓。
但周盐的气息断在这儿,说明周盐极大可能被带到了此处。
他掩住口鼻,大义凛然,慷慨就义的模样闪避开地上的秽物朝里走。
里面比外面的情况好点,至少地面干爽,不至于路中间堆着粪便,四处房屋破败,既不遮风也不挡雨,屋内却住着人。
凌息脸上并未表露出惊讶,末世没有家的灾民太多,一堵墙一片破布就是一个家。
这里大概就是古代的贫民窟。
“哪儿来的小美人儿?”猥琐的声音夹杂着口哨声。
凌息闻声望去,是个没了一条腿的男人靠在门口,冲他露出一口黄牙。
他的房子在这儿算好,至少有门有窗,虽然房顶破了大洞,但对比其他人称得上豪宅。
凌息被调戏也不畏惧,大步流星走过去,掏出他赶工画地素描,“见过这个人没?”
男人被画的逼真程度惊住,旋即摸索着下巴说:“你要是陪我一晚上,我就告诉你。”
凌息勾了勾嘴角,笑意未达眼底,“你另一条腿还要吗?”
少年身形修长,容貌俊秀,气势却迫人,如利剑出鞘,见血封喉,男人骤然噤声,抖如筛糠,哪敢再多看凌息一眼。
“没……没见过。”
作为社会底层,他们最擅长的便是察言观色,假如一不小心得罪了大人物,他们可承担不起。
眼见少年走远,猥琐男人长松一口气,附近看热闹的人们,接二连三发出讥笑。
唯独一道小小的身影,在短暂地驻足后跟了上去。
破破烂烂的房子一眼就能看清里面的情况,倒是免去凌息挨家挨户寻找的烦恼。
但像猥琐男那样大体健全的房子有几家,需要一一排查,凌息正犹豫是从窗户偷看,还是走房顶偷看,身后突然响起细微地脚步声。
“谁?”
月光拨开乌云,落下满地清辉,照亮路边的枯草,凌息看清来人的样子,思索半秒眼中闪过一抹讶异,“是你。”

周盐迷迷瞪瞪醒来,只觉眼冒金星,不能视物,大脑一片混沌。
嘈杂的声音像隔着水面,忽远忽近,模模糊糊,听不真切。
他费尽全力才勉强听清对方在交谈什么。
“妈的,怎么还不醒?你不会把人弄死了吧?”
陌生的男人声音,透出显而易见的烦躁。
“胡哥您放心,人肯定活得上好,我怕他挣扎得厉害,故意加大了点药量,再等等保管能醒。”
熟悉的声音传入耳内,周盐猛地睁开眼睛,失去意识前的事情骤然闪现。
他和高师兄一同出门送货,最后一件货物比较沉,高师兄帮着买家府中的下人搬进去。
周盐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坐在牛车上等待,掏出在街上买的肉包子,准备先填填肚子,毕竟今天他收入不少呢。
拿出包子正要塞进嘴里,身体突然被撞了一下,包子骨碌碌沾着灰尘滚到角落。
“啊!”周盐心疼地惊呼,他还没尝到味儿呢。
幸亏他买了好几个,低头拿包子的时候,余光忽然瞥见一道小小的身影弯腰抓起地上沾了灰的包子要跑。
周盐立马跳下牛车,他从小在村里野惯了,追着小汉子们跑,腿脚利索很快追上小孩儿将人堵在墙角。
小孩儿将包子藏进衣服里,目光警惕地瞪着他,黑黝黝的眼珠像是一头小兽。
周盐似乎没察觉他高高竖起的尖刺,从袋子里掏出个白白胖胖,干干净净的包子递给他,“别吃那个,那个掉地上了,吃了会肚子疼。”
小孩儿瞳孔微张,怀疑地盯着他,猜测他究竟有什么目的。
周盐没管他心中的山路十八弯,直接把包子塞给他,掉头脚步轻快地朝牛车方向走。
“小师弟。”
粗粝的声音叫住周盐,周盐下意识回头,眼睛睁大,迟疑两秒开口:“大……大师兄?”
邹旺在周盐家时,总是打扮得人模人样,虽然长相普通,但胜在收拾得干净,看上去确实比较靠谱。
可眼前的邹旺,胡子拉碴,身形瘦削,眼底乌青,不知几日没洗澡身上散发出一股馊掉的味道。
周盐险些没认出来。
“怎么?才多久没见就认不出大师兄了?”邹旺语带讥讽。
周盐蹙了蹙眉,弄不清邹旺对他哪儿来那么大恶意,他并非逆来顺受的性子,当即反唇相讥:“是啊,我还琢磨哪儿来的丧家之犬呢。”
“你!”邹旺一直知道周盐与普通哥儿不同,一向离经叛道,却也没料到会被一个小哥儿狠狠扎了心窝子。
怒火仿佛喷薄的岩浆,把他理智烧毁,他赤红着眼睛大跨步上前拖拽周盐。
“你干什么?”饶是周盐胆子大,也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不轻。
他使劲挣扎,连踢带踹,他喊救命,但高墙深巷,无人经过,他的呼唤根本传不出去。
周盐心知自己多半是逃不过了,趁着和邹旺推搡,他悄悄将凌息画给他的图纸扔到地上,祈祷能有人发现。
“他妈的,劲儿倒是大。”邹旺用力把周盐往墙上一掼,周盐额角磕到墙壁,脑袋一阵眩晕,未待他缓过神,口鼻突然被捂住,身体慢慢失去力道,意识抽离。
剩下的包子掉在地上,悉数滚落在墙角,邹旺瞅了眼嫌弃地收回视线扛起人大步离开。
记起事情经过,周盐瞬间明晰自己此刻的处境,邹旺绑架了他,并把他带到一个陌生男人面前。
即使再不通晓人事,周盐也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胡哥您看,我说人没死吧。”邹旺语气中尽显得意。
周盐蜷缩成一团努力向后挪动,眼睛凶巴巴瞪着邹旺,要不是嘴里塞着布条,早把邹旺骂得狗血淋头。
“呵,还挺辣,老子喜欢。”胡三摸摸下巴上的胡茬,眼神极度猥琐。
邹旺搓搓手,殷勤地对胡三说:“胡哥,现在人醒了,兄弟就不耽误您办正事了,之前说好的……”
胡三这会儿仿若见了肉的恶狗,哪顾得上邹旺,眼睛一瞬不瞬盯着周盐,挥挥手道:“放心,少不了你的好处。”
邹旺朝床上被:绑住的周盐露出个恶劣的笑容,临走前特意劝道:“小师弟,你年纪不小了,像胡哥这样高大威猛的夫君打着灯笼没处找去,你可要惜福啊。”
“哈哈哈哈,邹兄弟说得是,待你领会了你夫君的功夫,保管你再不想其它。”胡三大笑着走向床榻,双手放上腰带。
周盐瞳孔震颤。
关门声伴随着腰带落地声,响在周盐耳朵里,异常刺耳。
“就是这儿?”凌息转头询问小孩儿。
小孩儿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他点点头。
“行,谢了。”凌息掏出块碎银子扔进小孩儿怀里。
这孩子就是当初偷红缨钱包的小贼,被凌息抓到非但不认错,反而冲他做鬼脸,可以说相当熊。
给自己带路应该是为了讨点感谢费,凌息曾经在末世遇到过许多这样的孩子,别看他们年纪小,在特殊环境下长大,他们的心智远胜很多成年人,常常把一些自以为是的家伙耍得团团转。
“用不着。”
出乎凌息意料,小孩儿居然把银子扔还给他。
“报酬已经给过了。”
他酷酷地留下这句话,转身便消失在七弯八拐的巷子里。
凌息怔了怔,唇角泄出丝笑:“小屁孩儿。”
把银子揣回兜里,凌息一脚踹开单薄的大门。
“谁!?”
邹旺刚给自己倒上酒,桌上放着盘煮熟的毛豆,预备喝着小酒给胡三守门,顺便听听墙角,他非常期待听到周盐被折磨的声音。
胡三喜好折腾人,邹旺在花街的相好告诉他,她的姐妹们极不情愿接待胡三,每回都得养好些天。
然而,好戏还没开始,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邹旺抬头一看,没来得及发火便当场呆住。
这不是霍大郎的夫郎吗!他咋找到这地方的?难道周顺也来了?
邹旺毛骨悚然,恨不得拔腿就跑。
待他定睛望了望凌息身后,没有其他人,只有凌息单枪匹马,这夫郎是疯了吗?居然自投罗网!
邹旺咧开嘴角,打算给凌息点颜色瞧瞧,少年修长的腿已经将他踢飞。
他难以想象那样清瘦的身体竟然蕴藏着如此惊人的力量,仅仅一脚,邹旺直接飞了出去,后背撞上门板,木屑纷飞,细小的木刺扎进裸-露的皮肤,疼得邹旺龇牙咧嘴,脑袋昏沉,口中吐出鲜血,旋即陷入昏厥。
门内的情况同样震撼。
胡三衣不蔽体倒在血泊中,痛得脸色煞白,嘴里不断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刚好被邹旺撞击门板的声音掩盖。
“师……师傅……”周盐惶恐不安地望向凌息,身子瑟瑟发抖,像只虎口脱险的兔子。
他的衣衫虽然被撕烂些许,但没到破破烂烂的程度,凌息庆幸自己来的还算及时。
视线扫过胡三的情况,凌息侧头看了看周盐袖子间露出的袖箭,短暂地沉默一秒。
周盐,弱小可怜又无助,但下手稳准狠,正中要害。
直接没收男人作案工具。
凌息大跨步上前,扯下床单裹住周盐,“没事了。”
嗅到熟悉的气味,周盐再无法控制情绪,嚎啕大哭,“我……我好害怕……”
“没事,没事,师傅帮你收拾他们。”凌息摸摸他毛茸茸的脑袋。
等周盐情绪平复,他抱起人避开人群,翻进扬春堂后院,前面已经关门,柳仲思却没回外公家,他最近经常住在这边,为了霍琚的手术需要研究的东西太多了。
此时他正在烛光下练习缝合,身后猝不及防出现个人,差点没腿软跌坐在地上。
“凌……凌息哥,你吓死了我。”
“这么晚你怎么来了?是霍大哥病情有变吗?”
面对柳仲思的追问,凌息转身向他展示怀里的人形生物,“不是,出了点事,你帮忙看看。”
柳仲思看清被单下竟是个小哥儿,眼睛顿时瞪得溜圆,“凌……凌息哥,这……这可使不得……你不能对不起霍大哥呀。”
他知道凌息是男子,并非小哥儿,起先他奇怪两个男子如何在一起,后面看多了霍琚和凌息的相处,又觉得两个男子在一起也挺好的,哪怕是寻常夫夫也鲜少有他们这般好的感情。
大晚上凌息带个衣衫不整,泫然欲泣的小哥儿来找他,柳仲思的脑子顷刻间闪过许许多多话本内容。
凌息无语,面无表情解释:“这是霍哥的表弟。”
柳仲思闹了个大红脸,本来沉浸在害怕情绪中的周盐破涕为笑,“师傅,你朋友真逗。”
柳仲思通红的脸刹那间红得发紫。
“我我我……我给你检查一下伤吧。”柳仲思匆忙转移话题。
周盐身上最明显的伤便是额角那处,其它基本是些擦伤,主要是他吸入了迷药,不知对身体影响大不大。
“你家伙计在吗?”凌息询问。
柳仲思给周盐处理着伤,回答道:“在前面做清扫。”
凌息颔首,对周盐说:“我托人给你爹送个消息,就在前面,你自己可以吗?”
周盐抿了抿唇,刚刚经历这种事,让他和一个陌生男子独处,他抬眸看了看柳仲思。
柳仲思脸上尚未退去婴儿肥,脸圆圆的,眼睛圆圆的,貌似和“男人”两个字扯不上关系。
像个没怎么发育的小弟弟。
周盐暂且不知,这位小弟弟与他同岁。
柳仲思暂且不知周盐内心所想,否则估计恨不得以头抢地,长相显小是他的错吗?他也想长得像霍大哥那样高大威猛啊!
“可……可以。”周盐小声回应。
柳仲思连忙保证:“我是大夫,绝对不会对患者胡来。”
“而且比起活人,我更喜欢研究形形色色的尸体。”
周盐:“……”
柳仲思察觉周盐古怪的目光,陡然意识到自己越描越黑,“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就是想说,你可以安心呆在这儿,你别把我当男人。”
周盐听到最后一句话,微微睁大眼睛。
柳仲思迟钝地反应过来自己讲了什么,脑袋摇成拨浪鼓,“啊,不是,我是男人……”
张口结舌把场面搞得越发尴尬,柳仲思从脖子烧到了耳朵,一阵诡异的沉默后,他艰难地开口打破安静,“那个……你要不要看看我刚缝合好的青蛙?”
哪怕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周盐,闻言也不禁退避三舍,“算了吧。”
“哦。”柳仲思自己挺满意这回的缝合效果。
还是待会儿给凌息哥看吧。
从前面大堂回来,凌息见到的便是两只安静的小动物,各自占了块地方,中间仿佛隔着楚河汉界。
瞧见他进来,双双抬头露出星星眼。
“周小哥儿需要静养一段时日,他吸入的迷药量有点大,近来可能会头晕犯恶心,是正常现象,过些日子会好转。”柳仲思拿了个白色的瓶子递给凌息。
“这是我外公专门调制的膏药,每日坚持涂抹,额头上的伤口不会留疤。”
凌息念及小姑对周盐婚事的在意,这个时代脸上留疤对女子哥儿影响非常大,“好。”
“柳大夫今日多谢你。”
柳仲思摸摸后脑勺憨笑道:“凌息哥你别同我客气。”
凌息小声交代:“此事还请莫要外传。”
虽然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但看周盐那样约莫能猜到点,名声对一个小哥儿的重要性,柳仲思再傻也知道,他郑重其事地答应,“你放心,我必守口如瓶。”
凌息拍拍他的肩膀以作感谢,柳仲思给周盐熬了药,周盐吃了点东西喝过药后忽觉困意袭来,渐渐进入梦乡。
“凌息哥,你瞧瞧我练习成效如何?” 柳仲思终于逮到机会把自己的成果展示给凌息看。
凌息盯着缝合的伤口看了会儿,眉头慢慢拧紧,“霍哥的缝合还是交给我吧。”
“啊!我缝得不好吗?”柳仲思大惊失色,他自我感觉良好来着。
凌息托着下巴,一本正经地解释:“这么短时间你能练习到这种程度,看得出你很刻苦,只是我要求比较高。”
柳仲思纠结到一块儿的五官逐渐松弛,“太好了,还以为是我太笨了。”
他歪了歪脑袋不解地问:“凌息哥,我这个缝合技术已经可以了吧,疤痕不会很丑的。”
而且以他对霍大哥的了解,霍大哥应该不会介意疤痕不够好看这种小事,毕竟霍大哥身上有许多陈年旧伤,痕迹很明显。
凌息一脸严肃地拒绝,“我不允许有我在的情况下,他身上多出条那么丑的疤痕。”
柳仲思:“……”
所以说来说去,还是嫌弃他技术不行,缝地丑是吧?

文斌家在县城开着店铺,凌息一提伙计便迅速对应上,马不停蹄去送消息。
周顺和文斌赶到医馆,四下一片寂静,街道空空荡荡,偶尔传来打更的声响。
瞧见自家哥儿面色苍白地躺在病床上,周顺一个铁血硬汉瞬息间红了眼眶,大跨步上前查探周盐的情况,待看清孩子额头上敷着药,更是犹如被生生挖掉块肉。
“姑父,小盐巴喝了药刚歇下,您别担心他身体没有大碍。”凌息站在旁边目睹周顺拳头攥紧,手臂青筋暴起,努力压制着暴怒的情绪。
若非周盐已经睡下,说不清周顺会做出多么疯狂的举动。
周顺深呼吸一口气,转头对凌息诚挚道:“凌息,这回多谢了你,往后无论发生任何事,尽可以找姑父,姑父舍去性命也会帮你。”
就差没直白地告诉凌息,愿意做牛做马报答他了。
周顺是霍琚的姑父,凌息同霍琚成了婚,霍琚的亲戚自然是凌息的亲戚,何况周盐还叫凌息一声师傅,虽然凌息从未正面应答过,但和周盐之间确有几分情谊,断不会袖手旁观。
“姑父您言重了,小盐巴是我表弟,这是我应该做的。”凌息不愿周顺一直记挂感谢他,赶紧转移话题。
“姑父您出来一下,有点事同你讲。”
其实周顺心中满腹疑问,据高通所言,凌息和霍琚外出不在家,为何会突然赶来县城帮忙找周盐,大晚上凌息是如何进的城,他们那么多人百般寻不到的人,凌息究竟怎么找到的,而且速度快得出奇。
文斌小声说:“我留下来照看小师弟。”
周顺轻微颔首,与凌息离开屋子。
凌息大概将事情的经过告诉周顺,周顺一听真是邹旺搞的鬼,霎时怒发冲冠,咬碎了后槽牙,“畜生!”
他吩咐高通回去瞅瞅邹旺在不在村子里,便是怀疑此事是邹旺所为,如今怀疑得到验证,又听凌息讲邹旺绑走周盐居然是为了做那种腌臜事,气血攻心,好险没吐出一口鲜血。
“怪我,识人不清,竟把豺狼虎豹招进家中,害了小盐巴。”周顺眼睛里爬上红血丝,抬手捂住双眼,遮挡住自己的狼狈。
“姑父,人心难测,只有千日做贼,那有千日防贼的道理,错在邹旺居心叵测,与您和小盐巴无关,您莫要自责。”凌息劝道。
周顺放下手,赤红的眼睛注视着少年,嗓音颤抖:“凌息,真的谢谢你,若没有你,小盐巴……”
他不在意外头的风言风语,可流言蜚语能杀人,周盐才十七岁,他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受到半点伤害。
“姑父,您太见外了。”凌息话音一顿,阴恻恻地继续道:“姑父,您想给小盐巴出气吗?”
周顺茫然看向凌息,少年笑得意味深长。
凌息带周顺回到邹旺和胡三的藏身处,邹旺正扶着墙,脚步蹒跚地朝外走,他全身上下无一处不疼,但他苏醒后根本不敢久留,他怕凌息报官抓他,更怕凌息把周顺带过来,周顺肯定会打死他。
至于旁边倒在血泊中的胡三,邹旺瞄了一眼突觉某处一痛,再不敢投去目光,瞧胡三这样必然是废了,既然失去利用价值,邹旺哪会管他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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