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在这样一个环境下长大的，只是后面在我读大四那一年，也就是二十一岁的时候，整个蓝星发生了一场翻天覆地的变化……”
说到这里的时候霍昭脸色有些差，江清月意识到这一点，关心地立马抓住对面的手，用行动告诉他自己在这里。
霍昭被柔软白皙的手握着，汲取着对方身上的体温，果然好受了一些，过去的事情无法再改变，能做的唯有向前看。
“这场灾变源头在哪里后来也不能确定，只知道后来给我们带来无法挽回的伤害，整个蓝星死了大半的人……”霍昭挑拣着说了一些各地的异变情况，过去这么久，他也记得不太清楚其中的细节了。
江清月安静地听完霍昭说的这场浩劫，等声音停下的时候，他就猜到了什么，这回就不再是握着手，而是再次抱住了有些难过的人。
“霍昭，我在这里呢。”
这么多年下来，其实霍昭早就想开了，但江清月的安慰他还是很受用的。想必父母亲朋好友也会希望他能好好地活着，而不是沉浸在过去的痛苦中。
霍昭“嗯”了一声，继续说道：“你大概也猜到了，我的父母亲朋好友基本上都死在了这场浩劫里，所以对于那个世界我也没什么牵挂。”
“我唯一有些记挂的，就是它能不能挺过去这场灾变，只是这个也不是我能控制的，或许有一天……”
霍昭也没有继续说下去，就让他留个念想吧，起码他来之前人类方还有战斗力，或许未来的某一天会有转机吧。
“所以呢，”霍昭抱紧了一些怀里的少年，给对方打了一个强心剂，“不用担心我会突然离开，这个世界这么美好，还有你在这里，我不会离开的。”
江清月却想着，既然能来或许就能走，若是有一天霍昭发现回去的路呢，对方也不会心动离开吗？
心底浮现这个念头时他本来不想问，但前面刚坦白完，江清月也有试着努力改变，挣扎了一会儿还是问了出来：“如果，我是说如果，某一天你发现有回到那个世界的方法呢？也不会离开吗？”
听到这个问题霍昭顿了一下，“老实说，我也想过这个问题，甚至后来的时候还去附近找了一遍，只是结果显而易见，并没有什么回去的路。”
江清月的心却没有就此放下，听到霍昭在过去他不知道的时间里，曾经去找过回去的路，他就是一阵后怕，原来他差点就要错过这个人了。
“……你曾经去找过回去的路，是吗？”江清月这回不再隐忍，直接问了出来：“我是不是很坏！？听到你没有找到，第一反应居然是庆幸……”
霍昭抚摸着怀里有些激动的人，安抚道：“不是很坏，换做我的话也会这么想的，我也不想失去你——”
江清月吸了一下鼻子，声音闷闷地：“感觉你在哄我……”
“没有哄你，这个想法也是人之常情。”
江清月收敛了一点，“但是我不想让你觉得我有那么坏，如果有一天你真的发现了回去的路，不要自己偷偷地离开，记得带上我好吗？”
霍昭沉默了一会儿，没想到江清月会说出这般话来，明明都说过遭遇末世的蓝星是个多么可怕的地方，居然还愿意跟着他一起回去么？
“……你确定？那个世界很可怕，说不定一个不小心就会没命的那种，没有这个必要——”
江清月打断了霍昭的话，用十分信任的语气说道：“我有自保之力，再说了你不会不管我，会保护我的，不是么？”
“……是。”霍昭还想再说，但被江清月给抢白了。
“我在这个世界也没有什么牵挂，能和你在一起就是最好，就算死，也要死在一块！”
嘶——小小年纪说什么死不死的，霍昭气恼地拍了一下对方的小脑袋瓜，大过年的说这些晦气话。
“不准再说这些晦气话，大过年的——”
江清月不服地撅起嘴，有什么晦气不晦气的，他心里就是这么想的还不让说了，若是不说出来的话霍昭还不当一回事，万一哪天真抛下他离开了怎么办？
“……反正我不管，你自己承认的喜欢我，这辈子就别想偷偷抛下我，万一哪天你不见了，我追到天涯海角去也不会放过你的！”
霍昭有些失笑，“宝宝，你最后这句话听起来真像个反派。”
江清月的注意力却不在后面那句，有些迟疑：“你刚刚叫我什么？”
“宝……”
霍昭立马住了嘴，没想到自己顺口而出这个称呼，就这么自然而然地，但再重复一遍，他就觉得有些肉麻了。
江清月耳朵也有些红，但方才霍昭说那句‘宝宝’实在宠溺，让人能感觉到被爱意包围，他形容不出那种感受，却本能地想再次体验。
于是搂着人的手更加紧了一些，无师自通地撒娇道，“再说一次，好吗？”
嘶——小男朋友的撒娇实在抵抗不住！
霍昭做了一会儿心理准备，才轻声开口。
“……宝宝。”
这个年两个人过得十分自在。
霍昭难得有这么悠闲的时候。过去的五年里时时刻刻紧绷着神经，就算换了个世界，他也还是习惯性地让自己忙碌。当然，实力的跌落也不允许他咸鱼。
之前在辉月城觉醒成为玄师之后，霍昭并没有让江清月急于求成，而是按照打听来的消息，买了许多药材让江清月药浴，先打磨好底子。
青元大陆上，有实力的家族或者势力在有人觉醒后一般都会为此准备，年纪基本上都在十几岁左右，不会超过十五。
江清月本来就比他们晚了一步，就更加不能马虎了，本来身体就有亏空，修炼玄力没个强健的体魄可不行。
越是了解，霍昭越觉得青元大陆所谓的玄力，很像他印象中曾经看过的小说所描述的，类似于斗气和灵气相结合的产物，还是比较低阶的那种。
想到往往小说中，主角走到最后总是会换一个更高级的地图，也不知道中西结合的世界有没有这样的机遇，想到这，霍昭觉得自己有些异想天开，天底下哪有这么巧合的事？
却不知道他误打误撞，猜到了一点这个世界的本质。
但怎么说这也是一个思考途径，他们没有人带领着修炼，一切都是靠霍昭私底下和人重金买的典籍经验，要不是碰上个败家子拿自家的修炼心得出来卖，事情还没这么容易。
但霍昭翻看过那一本薄薄的复刻版册子，里面说得也比较有限，要是想继续修炼下去，恐怕过段时间天气暖了，就得考虑往南方王都的方向去打听一下。
不过这个也不是他一个人就能决定的事，在吃过晚饭后，霍昭拉着江清月在房子周围散步消食的时候，就和他说了这件事。
听到这话，江清月原本放松的表情有些凝重，“……真的要去这么远吗？”他也听懂了霍昭的意思，只是安逸的生活实在是温柔乡，让他也不免沉迷其中。
如果换做是他一个人的情况下，有这样的机会他绝不会犹豫，但有了霍昭在，他就不免有些患得患失。
尤其是听到一些双儿在背后偷偷议论，觉得男人都是见异思迁，出去外面之后很容易就被花花世界迷了眼，抛弃家里的原配……他当时就想着，既然那个男人都背叛了你，那就一不做二不休解决他，还用在这里纠结。
但如今自己身处其中，江清月望着霍昭温和的神情，心想自己果然也变了，要他对霍昭下手是万万不可能的，但解决掉那些花花草草倒不失为一条可行的路……
霍昭见人说完这一句话后，呆呆地看着他一会儿，眼睛就突然冒出一股杀气，觉得自家小男朋友实在难以琢磨，怎么好好地杀性突然这么重。
于是屈起手指弹了弹江清月的额头，“想什么呢？一脸杀气的样子。”
要不说被偏爱的人都有恃无恐，江清月摸了摸连皮都没红的额头，很认真地说道：“我在想如果有一天你对不起我了，我舍不得杀你，那就解决掉那些花花草草，然后把你绑起来……”
霍昭：“……”没发现江清月的占有欲这么强，还挺能想的。
但也算一种进步吧，起码不会再偷偷憋在心里，这会老老实实地和他说，还有机会掰正这个思想。
“别胡思乱想，我哪里会对不起你！？”霍昭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至于那些花花草草，你要相信一个男人要是不愿意，是不可能近得了他的身的。”
所以那些勾搭到一起，都是郎有情妾有意的，没一个全然无辜的。
原本还想说说他动辄喊打喊杀的性子，但霍昭想了想，这回也是因为担忧他见异思迁，而他自己是绝做不出来这种事的，那也没必要说教太多。
当男朋友和老公可以，当爹就不必了。
总之，霍昭最后还是叮嘱了一遍。
————
说是要离开，但也没这么快。
这片大陆的人对于过年还是比较看重的，都希望在家过完整个年，霍昭抽空去问了一遍商行，发现要过了十五才会有去往南方王都方向的车队。
提前和负责人预定好位置，霍昭顺路在还开着的商铺补充了点物资，顺便去糕点铺买了点东西，原先只有他爱吃，但江清月被他带得也喜欢吃起这些零食糕点。
霍昭心里庆幸，还好两个人都不是普通人，吃得多也消耗得多，不然照这个吃法绝对会双双发胖，一想到蓝星上的那些减脂餐，他就暗暗痛苦面具。
等回到家里时，就看见江清月在慢慢地收拾东西，明明才在这里安顿不过两个多月，购置的东西却已经不少，整个屋子一点一点被塞满，越来越像一个家该有的样子。
霍昭把糕点放在桌子上，“清月，等会我再和你一起收拾吧，现在过来尝尝新买的芋泥糕，看好不好吃？”
江清月拍拍手，从一旁烧着的热水壶倒了点水来洗手，捻起一块尝了一口，发现口味细腻，不怎么干也不算甜，有浓浓的芋泥奶味，应该是梦阳城那家糕点铺的手艺。
江清月又拿起一块，对上目光笑道：“很好吃。”
霍昭之前就尝过味道，知道他一定会喜欢，所以除了桌子上的还打包了剩下的放空间里，他们这回离开还不知道要多久，有什么喜欢吃的都得买全了。
霍昭：“我买了很多在空间里，想吃就找我。”
话说到这里，霍昭还是觉得有些不方便，也不知道这个世界有没有空间储物器的存在，要是有的话，可以给江清月搞一个。
————
离开的事霍昭抽空找村长说了。
人也没有多劝，都知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年轻人想要出去外面闯荡闯荡也是正常的，更别说霍昭和江清月两个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山沟沟怎么能困得住人中龙凤。
最后村长也只是说了一句，“你们想什么时候回来都可以，老朽会帮你们看着点那房子的。”
霍昭对此道了谢，他并没有打算不回来。
身后的十万大山还藏着许多秘密，尤其是这个地方还是他穿越的降落点，霍昭心里猜测着，这里说不定还藏有什么惊喜在等着他。
时间很快就到了十五前一天。
听闻今年城里有元宵灯会这种活动，霍昭不禁有些意动，这种热闹的场合他过去体验过不少，但江清月过往孤苦，应当是没什么机会认真体验的，不知道他会不会想去？
霍昭找江清月说了灯会这事。
江清月果然很感兴趣，眼睛里都是期待之色，霍昭见状果然觉得自己这个决定很对，毕竟还是个少年人，对这种玩闹之事热衷才是正常的。
回想起最初那样对方“懂事”的样子，如果不是从小寄人篱下，怎么可能会压抑住天性，去学着怎么乖巧听话。
霍昭选择性地忽略了江清月其实是住在自己家，人也并不乖巧懂事，那副模样都是装出来迷惑人的。
既然决定了去看花灯，那就不好空着手去。
霍昭想了一下刚才打听到的细节，这方面和蓝星古代的习俗有点相像，除了街上会有店铺摊贩摆出各种花灯，让人来购买或者猜谜获取，去逛的人也可以自带花灯参与。
霍昭询问道：“清月，你喜欢什么样式的花灯？”
听到这个问题，江清月想了想自己的喜好，他对那些花花草草没什么兴趣，倒是一些猛兽听起来还可以，于是迟疑地回道：“像老虎那般的猛兽，嗯……可以做这样的吗？”
老虎？霍昭想了一下自己曾经上过一点的绘画兴趣班，应该是可以的吧？
霍昭：“……我试试。”
整个老虎花灯的框架倒是不麻烦，霍昭有随意塑造金属的能力在，非常容易就用金属构造出一副老虎形状的骨架出来，接下来需要的就是把画好形状的油纸慢慢地糊上去，霍昭画废了好几张纸，才画了个勉强像样的老虎出来。
霍昭是见识过太多精美绘画的人，所以觉得自己这个也就是勉强能看，但江清月显然不这么觉得，之前听完霍昭的来历，他就知道对方不是什么打小不爱读书的，不怎么识字完全是因为换了个地方才不懂本地的语言。
按照霍昭所说的换算一下，差不多就相当于他读完了王都的学院，而且还是最优秀的那一批，就是他没想到对方还会画画。
不过仔细想想这也很正常，从霍昭的身上能看出对方良好的出生，那么会画画也不奇怪，说不定还有很多他不知道的才艺，江清月心想。
霍昭试着点了灯，示意江清月看，“我做得怎么样？”
江清月接过栩栩如生的花灯，看着威严中不失可爱的老虎花灯心里自是欢喜得很，把玩了一会儿，瞟到霍昭两手空空，于是问道：“那你呢？不做一盏吗？”
见霍昭脸色有些犹豫，江清月自顾自地说道：“我们两个人一起去逛灯会，若是都拿着一样的花灯，别人就会知道我们都是一对了。”
也就不会有那么多不长眼的花花草草撞上来。
霍昭最后还是又做了一个差不多的老虎花灯。
其实想想江清月说的也对，外人知道他们是一对的确能避免很多问题，至于做得也很像一对的老虎花灯就不需要了。
第二天吃过晚饭后，兴致勃勃的众人早早出门，他们这么偏的地方都能听到一点声响，可见大家的兴奋，受到这股热情促动，两个人便也早早收拾好东西出门。
除了必要的花灯，霍昭还装了一些糕点和两瓶热饮在背篓里，方便随时拿出来吃，也好给空间做个遮掩。
两个人从他们这边这条路走，一路上虽然悠闲，不过两个人的脚程在那，到达城门处的时候还早，只排了一会就进去了。
这个点天色已晚，一盏盏花灯早就被点亮挂在街道两侧，灯火阑珊最是迷人不过，霍昭把两个人的花灯也给点亮，一起提着走了进去。
因为想着来逛灯会，两个人的晚饭就是随便吃吃，走了这一会儿路也消化得差不多了，见卖吃的那条街十分热闹，也不免起了兴致。
这种普天同庆的日子，大家明显都很积极参与，不管是来做生意或者摆摊，亦或就是单纯来逛灯会的，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身处其中不免也被感染着。
梦阳城的能称得上是美食的饭馆摊子，霍昭基本都吃过了，也带过不少回去给江清月，所以这回两个人默契略过那些眼熟的，走往老板是陌生面孔的摊子。
有关元宵的美食提起来好像就是汤圆，不过霍昭不太喜欢吃甜汤圆，江清月和他口味有点像，所以略过了卖这个的，直到他们看到一家卖肉汤圆的。
霍昭：“要不要试试这个？”
因为汤圆馅是肉的，这个价钱也不比甜馅的汤圆低，不过摊子前的人还是不少，两个人站着排了一会队才轮到，付钱后端着碗到一旁的桌子坐下。
人多没几个空位，他们的对面是一对夫妻带着孩子，好在对方比较有礼貌也不吵闹，两个人安静地吃完后继续去觅食。
走着走着就到了羊肉面那家，估计了一下肚子觉得能吃完，两个人便想走到摊前点两碗羊肉面，没想到老板对这小两口印象深刻，非常热情地招呼道。
“小兄弟，今天带夫郎出来看花灯啊？”
霍昭点了点头，“对，老板来两碗羊肉面，两碗都多加一份肉。”
“好嘞！你们到里边坐着等一会儿。”
两碗铺着满满肉的面很快就被端上来，这家摊子的位置稍稍偏僻了一些，吵闹声便没那么明显，霍昭舀了一勺辣油放碗里头，还问江清月要不要。
梦阳城本地还没有辣椒传入，羊肉馆的辣油是用茱萸这样的辣味植物来炒制的，算不太上特辣，一勺辣油对霍昭来说小意思。
江清月也能吃辣，自己也加了一小勺辣油，两个人的面碗顿时飘起淡淡辣意，看起来有食欲许多。
等吃完面后天色就黑得差不多了，先前没亮起的花灯也在这时都点燃，一眼望过去只觉亮如白昼，人影接踵而至，笑闹声不绝。
结过账后，两个人提着早早点亮的老虎花灯加入这场盛大的节日中去，街上人来人往，许多幼童不时嬉戏打闹，一不小心就会撞上周围的行人。
见状，霍昭下意识地把江清月拢到自己的内侧，避免这些小屁孩撞上来，小孩子一股蛮劲，有时候能搞得人淤青一片，不得不防。
见小两口甜甜蜜蜜地往前走，尤其是走到人多的地方，一人下意识地护着另一个，面摊的老板擦了擦脸上的汗水，见状十分欣慰地笑了。
一开始他就说这两人迟早能成，这年轻人眼里的情意哪里藏得住，不过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罢了。
家里的夫郎还和他嘴硬，说这小兄弟一张脸冷得不行，人小双儿长得好看不一定就能看上。
要他说啊，老头子这辈子见过这么多人，这两个人里边陷得更深的就是那小双儿，妒性大得很，让他不由想起当年同样的一双眼睛。
不过这小兄弟和他也是同道中人，不仅一样的脸俊，还负责养家对夫郎好，是再好不过的夫婿人选了，老板美滋滋地想着。
看起来也没什么生意了，不如早点收摊回去，这么热闹家里的夫郎恐怕是待不住，趁灯会刚开始还早，两个人一起出来走一走。
其实在生产力匮乏的古代，尤其是梦阳城这样的小城，在霍昭看来规模和花样比不过蓝星曾经的花灯会，但再热闹也是过去，霍昭看了一眼身侧之人。
过去他并不在意过这些热闹，但此时走在其中，方才觉出其中的趣味来，想来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无论做什么都会觉得有意思吧。
看起来爸妈有在天上保佑他呢！
明明是在人海之中，但熟悉的那股视线却一直跟随着他，江清月抿了抿唇觉得有些脸热，“……霍昭。”
霍昭耳尖地捕捉到了名字，疑惑地“嗯？”了一声。
江清月借着衣服的遮挡，偷偷戳了一下某人的腰侧，“……好好看花灯，别看我了……”
霍昭这才注意到少年人有些脸热却故作镇定的模样，见左右无人注意，低下头来笑着回了一句：“……因为人和花灯一样好看。”
因为人多凑得太近，霍昭说着话的时候嘴唇还不小心地擦过耳侧的肌肤，于是就能看到原本有些粉的耳侧颜色更深了一些，像个诱人的水蜜桃。
江清月：“……”明明一开始不是这样的，怎么现在越来越浪荡了，难不成这才是霍昭的真实面目，他看走眼了？
见人微愣在原地，而前后都是人流，怕堵住路了等会引起争突，霍昭捏了捏江清月的手，牵着人继续往前走。
花灯会自然不是单单观赏花灯，听说城主府还组织了戏班子过来唱戏，还有杂戏团表演舞狮喷火等节目。这消息一出，基本上得闲的百姓都跑来凑了热闹。
走在路上凭借着身高，霍昭远远就能看到一圈人围着在那叫好，不时有火焰在半空中闪现，一看就知道那边就是杂戏团的表演，虽然他过去曾在影视剧看过这些表演，但还是第一次现场观看，也不知道江清月看没看过。
“清月，你想过去看看吗？”
江清月眨了眨眼，不得不说他有些心动，过去每逢佳节庆典，他都要偷偷溜出来找个地方摆摊卖东西，或者是给那些摊主做零工，压根没机会去凑这种热闹。
江清月觉得自己这么大个人了，好像这些都是小孩才会感兴趣的，所以有些不好意思回道：“……嗯，想去。”
霍昭并没有笑话他的意思，反而有些心疼他过去的经历，“好，那我们一起过去，我也想看这个。”
江清月：“……你过去没看过这个啊？”
“现场看的话也是第一次。”
“哦——”江清月有些开心，原来霍昭和他都是第一次看呢。
凭借着霍昭高大的身材和过人的身手，两个人很快就挤进了里边，霍昭本来就高，而江清月也凭借着比常人高的身高，两个人不受阻挡地看着这场表演。
两个舞狮演员伴随着阵阵响锣声上蹿下跳，精彩的演绎引来一阵阵喝彩声，连霍昭都看得入了迷，毕竟末世后期也没了多少娱乐活动，只能无聊时拿着捡来的书籍打发时间。
紧接着就是打铁花这项十分令人期待的表演，火树银花在半空中绽放的瞬间，所有人好像都屏住了呼吸，静静地欣赏这场难得一见的景色。
此刻不管是普通人家，还是达官显贵，在这一刻看到的景象都是一样的美，月光同样温柔地照拂着每一个人，被灯光映衬着的脸庞好似都洋溢着幸福。
待炫目的火树银花渐渐消失于半空之中，众人才回过神，发出一阵阵的叫好声，起哄着“再来一个！”
眼看着人这么多，今晚能收到的打赏想来是不少，杂戏团的团长自然不会扫这波兴，于是笑着答应，趁着师傅在准备，把用于打赏的箩筐拿过来人群走了一圈。
“有钱的捧个钱场啊！大伙都乐呵乐呵！”
这话一出，愿意慷慨解囊的自然是往箩筐里放了一些铜板或是碎银，轮到霍昭这里的时候，霍昭则是大方地给了块整的，连江清月也掏出自己存的铜板给了两枚。
等表演再次开始，看了一会趁着众人不注意，霍昭把手搭在江清月另一边的肩膀上，整个人微微拢着人，头低下来和江清月在一条线上，下巴轻搭着人的肩膀，这在外人看来不算出格，但只有两个人知道此刻的距离有多亲密。
江清月感知到霍昭的小动作时，第一反应是不太敢扭头，生怕不小心就亲到人，但下一瞬间听到霍昭的低语时，整个人就改变了想法。
江清月扭过头：“……你说什么？”
刚刚身旁的嘈杂声让他不太确定方才自己的耳朵，疑惑犹豫地问了一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