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他也跟姨娘说过,他想要一个儿子,如今姨娘这番话,就是正中他的软肋。
说起来崔大少跟李家主性格也有些类似,所以姨娘对付起崔大少来,也是驾轻就熟。
听见姨娘这么说,本来觉得丢脸,想赶紧回屋的崔大少犹豫了。
看出他的动容,姨娘再接再厉:“你也不想我们的儿子生下来是个没身份的野孩子吧?我不求多高贵的地位,哪怕只是个妾,我也愿意留在你身边,服侍你一辈子,同时把我们的儿子养大。”
她这一句句“我们的儿子”,逐渐把崔大少的心掰向她了一点,崔大少看着哭得可怜兮兮的姨娘,眼神又软了几分。
只不过能不能把姨娘留在身边,不是崔大少说了算,现在崔家还是他爹在做主。
崔大少抿了抿唇,道:“等爹回来了,我陪你去见他,让他成全我们,可好?”
崔大少对崔家主有怨,但更多的是惧怕,这点姨娘很清楚,所以听见他这些话,就知道他是下了很大决心,看来她的计划成功了。
姨娘克制住上扬的唇角,装作柔弱地靠进崔大少怀里,“崔郎,我走了好久才走过来,天气又这么冷,我身体有点不舒服,可以先扶我进屋休息一会儿吗?”
姨娘都打算好了,今天她是不准备走了,崔家主一天不答应,她就一天住在崔大少这里,看谁膈应得过谁。
崔大少不清楚姨娘的想法,还以为她是真的不舒服,就想听话,扶着她进屋。
可崔大少答应,他的正妻却不同意了。
之前任凭姨娘和崔大少纠缠,她都只站在旁边面无表情地看着,像是根本不在意自己的丈夫跟别的女人拉拉扯扯。
直到姨娘说要进屋,才像是触碰到了她的逆鳞一般,让她发了脾气。
她领着两个妾室拦在崔大少和姨娘面前,仰着下巴,语气严肃冷然:“夫君,你想要纳妾,我不会拦你,但你找谁都行,唯独不能是她,之前你还在父亲面前说过,是她勾引你,你才误入歧途的,现在你把她带进门,是想告诉父亲,你那天是在撒谎吗?”
听见崔大少居然这么说自己,姨娘眼里闪过一抹恨意,不过很快就被她隐藏了起来。
她抬起头,眼眸里盈满泪水,质问似地对崔大少妻子道:“夫人,我知我怀了崔郎的儿子,你看不惯我,可同不同意崔郎纳我为妾,是家主和崔郎说了算,你说不许,是觉得你在崔府比这两位还有话语权吗?还有我只是身体不舒服,想进屋歇会儿,怎么就扯到崔郎撒谎了?难不成维护崔郎是假,嫉妒我才是真?”
夫人看得出来姨娘是在挑拨离间,她也不跟她辩论,只是道:“你要休息可以去别的地方,但只要有我在,你就别想踏进这座房子。”
“崔郎……”姨娘见夫人不接茬,态度还如此强硬,明白自己跟她纠缠没有意义,便把目标转向了崔大少。
“夫人,你先让开,有话我们进屋再说。”
其实此刻的崔大少已经有些不高兴了,这么多人看着,夫人却那么不给他面子,气势强硬地拦在他面前。
所以与其说是他在给姨娘出头,不如说是为了挽回自己的面子。
只不过,他夫人还是那个态度:“我说了,她不能进我们家的门!”
崔大少语气也变了:“那如果我非要她进呢?”
夫人毫不露怯:“那就踩着我的尸体过去吧。”
自从崔大少和姨娘的奸情被人发现,崔夫人的心就跌进了谷底,她不仅要面对丈夫乱搞的痛苦,还得忍受外人的嘲笑。
她什么都没做,却要平白无故承受这些,现在丈夫还带着别人的女人在她面前扮演恩爱情深,这让她怎么忍受得了。
“好啊,那我就如你所愿!”崔大少怒气上头,不顾怀着孕的姨娘还在自己身边,抬手就上去推自己夫人。
夫人也不是吃素的,她也在火头上,崔大少对她不客气,她也顾不上什么礼数了,怒吼一声后就跟他撕打在一起。
“贱人,敢拦老子的路,不怕老子休了你吗?”
“你有本事就休,老娘也早就跟你过够了!”
“夫人,少爷,你们别打了!”
旁边的小厮和妾室赶忙劝架,原本围观的人群也跑了上去,本来想拉架,但人一多,场面难免就混乱起来。
姨娘被挤在人群里,原本跟在她身后的仆人也被人推到了外围,她努力护着肚子,正想挤出人群,忽然不知是谁撞了她一下,她一个没站稳,直接摔到在了地上。
这时恰巧,崔大少夫妻俩又打着打着就朝她的方向移了过来,他们一动,拉架的人也跟着动,谁也没注意到脚下的姨娘。
姨娘被人挤来挤去,还被踩了好几脚,她大喊着都让开,别踩到她了,这才有人发现她在地上。
“往后退往后退,踩到人了!”有人大声喊着,同时往后挤。
但后面的人没反应过来啊,一个朝前一个往后,理所当然撞在一起,又是一片混乱。
夫妻俩还在互相揪头发,根本就没听见姨娘的惊呼和别人的提醒,他俩被裹挟在人群里,脚下一个不注意,直接纠缠着双双往地上摔去。
而不幸的是,他们倒下去的地方就躺着姨娘。
更不幸的是,两人是倒在了姨娘的肚子上。
两个成年人,就那么直挺挺砸了下去,一声凄厉的哀嚎声在庭院里响起,瞬间盖过了所有的混乱,吓得所有人都僵立在了原地。
本来在旁边看戏的崔二少也蹙起了眉。
崔家主回到家时,大夫已经给姨娘开好了补身的药方。
姨娘最后还是如愿住进了崔大少的院子里,但这是用她肚子里的孩子换来的。
她本就是高龄孕妇,胎儿很不稳定,又还处在最脆弱的怀孕前期,结果摔倒就算了,还被重物,也就是两个人压到了肚子。
即便是神仙来了,也保不住她这一胎。
姨娘小产了,还大出血,人都差点和那个刚成型的胎儿一起没了。
崔家主听见这个消息时,只觉得像是被人在后脑勺敲了一闷棍,眼前一黑,差点直接晕厥过去。
他就半天不在家,那几人居然就给他捅出了那么大一个篓子,他们是嫌自己这个年过得还不够惨吗?
崔大少和其夫人被罚跪,崔家主差点请出家法,最后还是崔老太太求情,两人才躲过一劫。
另外那些看热闹的,包括崔二少在内,都被崔家主训斥了一番。
因为崔大少和崔二少有旧仇,之前崔大少和姨娘在花园厮混被宾客发现时崔二少也在场,那会儿崔家主就有些怀疑崔二少了。
不过他让人去调查却发现崔大少和姨娘是自己勾搭到一起的,跟崔二少无关。
巧合的是,这次出事崔二少又在现场,但调查结果依旧是崔二少无辜。
管事说崔二少就是跟其他人一样去围观了,并没有做什么,所以崔家主即便心怀疑虑,但没有证据,也只能暂时将其放下。
别人家过年阖家团圆,欢乐喜庆,只有崔府愁云惨淡,压抑的气氛将红艳的窗花都压得黯淡了几分。
当姨娘小产还卧病在床的消息传到李家时,本来正因为马上要被宗政逍赶出京而感到郁闷的李楚忽然笑了一声,道:“真是我的好姨娘啊,知道我最近心情不好,特地干了件大喜事,让我也跟着高兴高兴。”
李夫人还在忧心自己儿子被皇上厌弃,知道姨娘出事后也没多关注,只是对李楚道:“过几天崔家应该会找你谈话,记得多为自己争取些好处。”
“是,母亲。”
皇宫里,崔家的倒霉事迹早被暗卫传到了宗政逍耳朵里,宗政逍又当成八卦讲给了戎音听。
“这个发展我倒是真没想到。”戎音撸着小艾同学的狗头,有些不高兴地道:“李楚这王八蛋运气也太好了吧,如果姨娘没小产,在姨娘和崔大少这件事上,崔家主最起码能拖到他离开京城,到时候李楚在外面,鞭长莫及,崔家还不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但现在姨娘流产,可能还会有生命危险,逼得崔家不得不紧急处理这个问题,不然要是姨娘死在崔家,李家就可以反将他一军了。”
虽然现在权贵圈都知道了姨娘的真实身份,但他们大概也明白姨娘出现在崔家的原因。
所以即便觉得李家的小妾和崔家大少爷搞在一起,着实荒谬,但只要小妾活着一天,她就能威胁到李楚,主动权就还在崔家手里,只要处理得当,崔家主直接拖到姨娘生产都行。
但现下情况不同了,一旦姨娘死了,那李楚弑弟害父的秘密就失去了一个有力的人证,万一李楚再一狠心把李家主灭了口,那就是真的死无对证了。
相反的是,李楚可以状告崔家藏匿自己父亲的小妾,还纵容崔大少欺辱姨娘,致使她怀孕,如今人更是死在了崔家。
毕竟姨娘可是从李家庄子上消失时,这就说明是崔家人把她带走的,而且她至今还没脱离李家主小妾的身份。
不仅如此,如果李楚将消息传了出去,让全京城全大晟的百姓都知道崔大少的“壮举”,那百年世家的清誉,就真的要毁于一旦了。
是以现在崔李两家的博弈,是李家,准确来说是李楚掌握了主动权。
宗政逍给小艾同学梳毛,回道:“这或许就叫祸害遗千年吧。”
戎音撇撇嘴,“那我叫他王八蛋还真没叫错,王八确实能活很长时间。”
宗政逍轻笑,戎音说话总是那么幽默。
晚上,两人一起泡澡,戎音伸手从宗政逍头发上摘下了一根狗毛。
“还好我眼睛尖,不然你和小艾同学的毛发都是一样的颜色,分都分不清。”戎音把那根狗毛展示给宗政逍看。
宗政逍看着他傲娇的小表情,忽然觉得有点心痒痒,他将戎音牵进怀里,凑近他耳朵柔声道:“我觉得我身上还有狗毛,阿音帮我找找好不好?”
戎音还没反应过来这是宗政逍的套路,老实巴交地问:“在哪?”
“好像是头顶,你看看。”宗政逍搂着戎音的腰,抱着他将他往上颠了颠,让他能看见自己的头顶。
戎音扶着宗政逍的肩膀,盯着他头顶看了几秒,终于反应过来。
“你头上又没长眼睛,你怎么知道头顶有狗……唔!”
胸口突然刺痛,还带着点酥痒的麻,宗政逍干了什么,不言而喻。
“宗政逍!”戎音咬牙切齿,“你又逗我。”
宗政逍安抚了一下受惊的两点,往上吻住戎音的脖颈,“开个玩笑,阿音别生气。”
戎音语气冷漠:“你把我放下来,我就不生气了。”
宗政逍臭不要脸:“那我允许你生气一会儿。”
“滚!”戎音推开宗政逍,游到旁边,一转身化成鲛人形态,凶巴巴地看向他。
宗政逍还以为戎音不乐意,特地变回鲛人是为了防范自己,正想跟戎音解释不必这样,戎音却对他招了招手,“过来。”
宗政逍不解,但还是游了过去,谁知他刚到戎音面前,戎音就扶住他的肩膀,用力把他往水里按。
宗政逍出于本能挣扎了几下,戎音却在这时道:“陛下,我想试试在水里。”
抬头看着戎音跃跃欲试的眼神,再联系两人现在的姿势,宗政逍瞬间就明白了自家宝贝的意思。
原来不是不愿意,而是想尝试新方式。
宗政逍眼神里原本的讶然逐渐变为猎人的疯狂,他牵起戎音的手碰了碰自己的唇,轻笑:“阿音注意着点,可别把你老公淹死了。”
戎音顿时感觉热血沸腾,舌尖轻舔唇角,露出了小恶魔般的坏笑。
“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对待陛下的。”戎音笑眯了眼睛。
话落,他便将顺从的宗政逍直接按进了水里。
宗政逍水性虽好,但水下作业还是有些吃不消,不过尽管艰难,他还是给足了戎音最高档次的体验,每次都是快要窒息了才会浮上水面呼吸新鲜空气。
临到关头,戎音抓着他的头发,喉中发出小狗狗似的哼哼,眼眸湿润,鱼尾也下意识缠住了宗政逍的腿。
趁着戎音处于脑子空白期,宗政逍浮上水面,捧起戎音的脸,重重吻上了他的唇。
一吻过后,戎音脸颊眼角都是绯红的颜色,他勾住宗政逍的脖颈,蹙眉撒娇:“不好吃。”
宗政逍凑过去蹭了蹭他的鼻尖,声音沙哑:“你的明明是甜的,有柑橘味儿。”
“胡说,我才吃了几个橘子,怎么可能有这种效果。”
“可我觉得就是甜的,我的阿音宝贝哪哪儿都甜。”
戎音懂了,这不是在探讨事实,而是在跟他说甜言蜜语。
“没你嘴巴甜。”戎音说着,便亲了宗政逍一口。
宗政逍的手摩挲着他手感极佳的腰肢,一下一下啄着他的唇,“现在是不是该换阿音来了?”
“好啊。”戎音的手也圈住了宗政逍的腰,冲宗政逍魅惑地眨了眨眼睛,边往下潜边道:“绝对让陛下终生难忘。”
宗政逍摸了摸戎音的脑袋,“我很期待。”
戎音可以在水下自由呼吸,那他的可操作空间就更大了,也正好符合宗政逍耐性强的体质,水容万物,温暖和微凉交替,两人十指相扣,直至圣光降临。
宗政逍及时将戎音拉出了水面,戎音湿哒哒的乌发搭在肩头,唇瓣红的扎眼,特别是嘴角,隐隐有撕裂的迹象。
“抱歉,我太粗鲁了。”宗政逍温热的指腹轻轻触碰戎音的唇角,眼里满是愧疚。
“不是你的问题,是我自己非要吃到底的,很新奇的体验。”戎音说着,对宗政逍张了张嘴,笑容有种过分的天真,“不过不能像刚才一样和你分享了,因为我已经全部吞下去了。”
宗政逍眸色瞬间变深,他一把将戎音拉进怀里,双臂如铁钳般紧紧将他禁锢住,沉声道:“阿音,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我今夜可不会放过你。”
戎音没有半点害怕的意思,反而笑得更灿烂了,“无论陛下想做什么,我都会全力配合。”
“不后悔?”
“不后悔。”
今夜无眠,直到天色将明,下了一整晚的雪才渐渐停了。
四喜和放假在宫的绿娥都没有要喊两位主子起床的意思,还嘱咐宫人,让他们干活的时候轻声些,不要吵醒两位主子。
直到下午临近傍晚宗政逍才悠悠转醒,他眼睛都还没睁开,就下意识收紧右臂,结果捞了个空,他怀里并没有人。
宗政逍猛然睁开眼睛,当看清戎音就在离他两臂之隔的窗边时,他那颗差点跳出喉咙的心脏才缓缓降了回去。
昨晚整间屋子都被他俩转了个遍,大床上的被褥也被弄脏了,宗政逍懒得再换,就抱着戎音来了床边的软榻上睡觉。
阿音不怕冷,要冻坏也只会冻坏他。
窗户开了半扇,戎音只着单衣,双手搭在窗台上,眼眸直视外面,像是在欣赏什么风景。
他侧身对着宗政逍,羽睫随风轻颤,浅蓝的眸色在冰天雪地里更显澄澈,几缕碎发垂在耳边,被冷风吹起,像是不断扇动的翅膀。
碎发下,白皙脖颈上青青红红的痕迹格外显眼,一看就能猜到昨晚的战况有多激烈,以及留下痕迹这人的占有欲有多强。
宗政逍坐起来,靠过去从身后抱住了他,胸膛紧贴着他的后背,轻声问:“在看什么?”
戎音转过头,雪白的肌肤上泛着一阵粉意,浅蓝的眼眸亮得出奇,他激动地小声道:“陛下快看,树底下有几只麻雀。”
宗政逍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在庭院角落的一颗树下,因为雪堆被宫人清理干净,露出了被压在下面的枯草来,有几只灰扑扑的麻雀正在里面找食吃。
宗政逍好笑:“看见几只麻雀就高兴成这样?”
戎音握住他圈在自己腰间的手,道:“你不懂,小艾同学长大后特别爱扑鸟,我们院子附近的小鸟都被它嚯嚯光了,今天好不容易才出现几只,物以稀为贵,我当然开心啦。”
宗政逍问:“小艾同学又出去玩了?”
如果狗子在,这些麻雀根本不敢落地。
戎音点头:“它跟我一样不怎么怕冷,每天早睡早起,吃完早饭就出去满宫跑,饿了就找宫人要吃的,它的人脉比我俩还广,全皇宫的人都认识它,也都给它面子,玩得累了,再回银鲛园吃晚饭睡觉。”
宗政逍装模作样地叹气:“女大不中留,孩子大了,总要出去闯一闯。”
戎音忍不住笑:“闯来闯去不还在它老爹的地盘里吗?”
“也是。”宗政逍道:“你和闺女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戎音看他:“怎么了,又要化身病娇帝王,把我这个小可怜圈/禁起来了?”
宗政逍在他侧脸吻了一下,“我倒是想这么做,但你不会答应。”
“你知道就好。”戎音道。
宗政逍笑了一声,问他:“饿了吗?”
“还好,睡着的时候饿劲就已经过了,你呢?”
“我也不算饿,但不吃饭对身体不好,让厨房炖点清淡的汤,给你补补。”
戎音低头看宗政逍的腰,故意道:“我觉得该补的人是你。”
宗政逍挑眉:“昨晚没把你伺候舒服?可你明明最后都差点晕过去了。”
戎音瞪他:“所以你才该补啊,每次都这么放纵,时间久了,万一你不行了怎么办,那到时候我就只能去找别的男人了。”
宗政逍低头看着戎音的脸,皮笑肉不笑:“后面那句话阿音再说一遍,我没听清。”
“哼,好话不说第二遍。”戎音才不会给宗政逍借题发挥的机会。
但他明显低估了宗政逍的无耻程度。
只见宗政逍伸手将戎音从窗边捞回来按在身下,抬起他的双腿压到胸口,腰腹抵了上去。
“阿音不肯说实话,那我们就再重温一下昨夜的疯狂,在我废掉之前,先把阿音你弄坏,以后你就不能去找别人了,你说这样可好?”
戎音踢他的手,哼哼:“你明明听见我的话了,还要装模作样再问一次,就是想趁机欺负我,对吧?”
宗政逍握住他的脚踝,笑容坏透了,“阿音明知道我会生气还说那句话,不就是在给我创造欺负你的机会嘛,所以我们俩这叫情投意合。”
戎音觉得有些好笑:“你怎么不说是狼狈为奸呢?”
宗政逍想了想,似乎还真的很认同他的这个说话,“阿音要是喜欢,我可以把情投意合改成狼狈为奸。”
“去你的。”戎音道:“不闹了,该起床了,没病没痛的,一整天都躺在床上像什么话。”
宗政逍听话地放下戎音的腿,将他拉起来,又没忍住亲了他一下,“今天又不忙,偷会儿懒能有什么。”
戎音推开他,边起身边道:“你想当昏君,我可不陪你当妖妃。”
宗政逍也跟着下床,只是嘴上还是没停:“那我当妖妃,让你来当昏君。”
戎音拿起旁边的腰带就砸向他:“这两个有什么区别吗?”
宗政逍接住腰带,道:“没有,都要被骂。”
戎音:“……”
他老公说话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幽默感。
喝完汤,肚子里有了货,戎音即便昨夜被折腾得腰酸背痛,也还是闲不住,穿着一身单薄的衣衫就跑出去堆雪人。
看着半点不怕冷的戎音,裹得厚实但还是觉得很冷的宫人们羡慕到了极点。
宗政逍换好衣裳,也出来跟他一起堆雪人,只不过这次他们没堆“人”,而是以小艾同学为原型,堆了一只雪狗。
小艾同学疯玩了一天回来,看见院子里多了个栩栩如生的它,兴奋得直往雪狗身上扑,谁知道没控制住力气,一头撞过去,把雪狗半边身体都撞塌了。
小艾同学看着“惨死”的雪狗,心虚地僵硬在原地,过了好一会儿才试探地看向旁边的两位爸爸。
戎音眯眼微笑,没有半分生气的迹象,但他说出的话却是比寒冰还要刺痛狗心。
“你今天的大棒骨没了。”
小艾同学痛心疾首:“嗷呜……”
它转头看向宗政逍,宗政逍不理它,道:“我都听你爸爸的。”
宗政逍要罚小艾同学,戎音求情可能有效,但戎音要罚小艾同学,宗政逍连求情的念头都不会起。
“嗷呜……”小艾同学绝望了,它老爹就是个妻管严。
除夕夜这天,整个京城都在忙活晚上的年夜饭,崔家也不例外。
只不过都是下人在忙里忙外,府中的几位主子,如今都没有欢庆的念头。
姨娘从小产后身体就每况愈下,一开始拿老参吊着,还能正常生活,可随着小产带着的病症越来越多,她现在已经躺在床上下不来了。
虽然下人们都瞒着,但自己的身体姨娘自己清楚,她知道自己可能快要死了,所以但凡清醒的时候,她就没一日不哭的。
她本以为怀了孩子,她就能开启新生活,但没想到命运却跟她开了那么大一个玩笑。
难道说她此时注定了只能有李傲这一个孩子,过分强求,反倒是害了自己性命。
姨娘这几日一直昏迷着,时不时念叨几句梦话,嘴里喊的都是李家主和李傲。
崔大少去看了姨娘几次,也明白姨娘对自己没感情,之所以勾搭他,不过是为了找一个可以傍身的依靠。
不过他自己也不是真的喜欢姨娘,不然之前也不会迟迟不去求父亲,让父亲帮自己把姨娘娶到手。
两人的缘分,随着姨娘的离去,再也不会剩下半分。
而崔大少也会因为这番作为,失去崔家主原本就不剩多少的宠爱。
听大夫说姨娘估计没几天活头了,崔家主紧锁的眉头就没松开过。
晚上崔家人团聚在一起,脸上都挂着虚假的笑容,一顿年夜饭吃得没滋没味,早早便各回了各的院子。
大过年的家里还躺着一个将死之人,这个人还给自家带来了这么多麻烦,崔家人怎么还能高兴得起来。
两天后,大夫下了最后通牒 ,说姨娘估计就这两天了。
崔家主实在没办法了,只能拉下长辈的面子,亲自去见了李楚。
他的要求很简单,将姨娘带回李家,还是以李家妾室的名义发丧,不将姨娘与崔家的关系说出去。
哪怕姨娘跟崔大少的荒唐事在权贵圈已经人尽皆知,但面子功夫总是要做足的,他们崔家必须与姨娘撇清关系。
听完崔家主的请求,李楚唇角微扬,想起当初崔家主拿姨娘威胁自己的画面,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当真是活该。
不过怕崔家主恼羞成怒,李楚还是控制住了情绪。
他一脸平静地对崔家主道:“伯父需要侄儿帮忙,侄儿自然不会推辞,而且像伯父那么大方的人,应该不会让侄儿吃亏的,对吧?”
崔家主忍住皱眉的冲动,尽量语气冷静地问:“你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