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气声凉凉的,像是冷酷的杀手。
“阿唯?”
“阿唯?”
走廊里一声声,传来卢森的声音。他的脚步声在走廊里的每一处游荡,空洞的声音像是鬼一样。
白唯走在韩默背后,他捂住对方的嘴,把门打开一条缝,让两双眼睛都能往外看。这几步路已经耗尽他所有力气了。他原本计划自己会更有力气来做这件事,但卢森今晚简直在把他往死里弄,他走路时大腿都在抖。他们看着卢森高大的背影在走廊里游荡,最终停在了厕所附近。
“厕所门虚掩着,哦。你在厕所里……怎么不去主卧的厕所,阿唯?”
就在那时,站在前面的、眼尖的韩默却看见有什么东西高高悬在厕所门上……
“咚!”
呃呃呃呜呜呜!!
斧头!借着电光,韩默看清了,是一把闪着寒光的斧头!
他清晰地看见斧头直直地劈开了卢森的脑袋,就像劈开一只西瓜……下一刻,随着迟来雷声的巨响,还有眼前一花。卢森很快爬了起来。
他摸摸脑袋——不是为了从两边把脑袋合上,而是单纯地摸了摸,把斧头放在旁边靠住,进厕所了。
白唯站在韩默的背后,被遮挡了视线。他没有看见,可韩默却完整地看见了卢森合上脑袋的全过程。
韩默觉得自己的小腿在抖……还好他没有喝水,否则这张地毯应该已经被他顺着裤管往下流的尿毁掉了。一切旖旎心思都消失了,他推搡着白唯往里面挤,想要躲起来。就在这一刻他也看清了那片黑森林的真容——那是一片暗红色的、狰狞的、头部中央位置深深凹陷下去的……
一人高的喷溅血迹,就像有人的脑袋被钉枪打穿了,血溅五步!
就在他遏制不住地要发出惨叫声时,背后传来了醇厚的、含笑的声音。
“哦。我就说我的阿唯去哪里了。”
“原来,在这里啊。”
白唯没能看见厕所的那一幕。他只感觉韩默疯狂地把自己往门里推,正好,这很符合他的计划。只是当卢森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时,即使以为自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白唯仍有头皮一麻的感觉。
很陌生的感觉。
他手指略微发抖,一时间真有了一种身为妻子,被丈夫捉奸在床的错觉。卢森的声音不辨喜怒,像是漆黑的深海,没人知道自己会被深海下的暗流卷到哪里去。这种情感的冲击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但很快,他精密地拾起自己的演技,推开韩默,被烫住似的往旁边一站,抱着双手。
睡裙洁白的裙摆在他的小腿上空荡荡地飘。他绷着脸,看着地板,强忍慌张:“我只是听见窗户开了,过来关窗户。”
“哦。”卢森说,“窗户的确开了。”
白唯那一刻忽然很想看看卢森此刻的表情。
发现自己被背叛、妻子在眼皮子底下和其他人偷情的卢森,会有什么样的反应?愤怒?嫉妒?绝望?
但很快,他对自己感到愤怒。一是因为他竟然在执行计划的过程中分心,二是因为他竟然因为卢森的到来感到头皮发麻,三是因为,他刚才的反应,仿佛真的将卢森当成他的丈夫。
就像在过去两年里,他经常愠怒于自己在认识卢森之后,各种各样的情绪变得越来越多,无法时刻维持冷静。
“吱呀。”
风明明是从外面往里刮的,可在没有任何人动手的情况下,窗户却自己关上了,甚至,还自己下锁了。
白唯骤然转头,震惊地看了一眼那条插销。
他忘记把卢森的超能力也算在计划之中了!
被夹在这对神奇的夫夫之间,韩默却只有恐惧。卢森看着他的眼神如看着一团死肉,很轻易就能把他剥皮拆骨。那一刻韩默确信眼前的这个人一定杀过人。
“所以是你啊。”
“不……”
“给我们家里寄信的人,故意留下袜子示威的人,在我不在家时和我的妻子吃双人午饭的人,下午和他私会的人……”卢森蹲下身来看着被吓倒在地上,涕泗横流的韩默,“你应该庆幸你没有在他的身体里留下你的味道,否则事情可没有那么简单了。”
“卢森……”白唯还在演戏,尽管他觉得今晚已经无法达到他的目的。
谁能想到卢森的心灵竟然这么博大、对自己妻子的小三也能如此宽容?可卢森的下一句话却峰回路转:“在天亮之前,我会把他处理好的。”
他说这话,就像他说他要处理一条腐烂的鱼,处理一块坏掉的牛排骨,处理掉花园里的红蜘蛛,冷冰冰、厌恶、却视要处理掉的东西如物品。而且他这话竟然是对着白唯说的。
而不是对着他本该发泄愤怒的韩默,就像他根本不存在于这场对话里。
卢森对白唯笑,那笑容如此温暖洋溢,宽和体贴:“阿唯,你只是被他骚扰了。明天太阳升起时,我们还会是一个很好的家庭。阿唯,你放心,如果你伤心的话——我有办法会让你不伤心的——”
对于任何真正的出轨的妻子来说,此刻他们应感到如释重负。因为罪责不被惩罚。
而白唯此刻,竟然骤然感到强烈的愤怒。
他把自己当什么?直到这一刻,他还想粉饰太平?
“救救……”
韩默绝望地往前爬,却被卢森掐住了脖子。就在那一刻,他看见窗边的白唯。那张俊美矜贵的脸上毫无表情。他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袖手旁观,像是在看着两个死人。
他的眼底含着森冷的愤怒。
呃呃呃呃!
韩默绝望了。他从一开始就不该到雪山镇这个地方来,如果他不来雪山镇,他也不会遇见白唯,如果他没有遇见白唯,他又怎么会来到这个让他绝望的地方……
窒息让韩默失去了知觉。在卢森进一步伸手,要处理他时,屋子里却传来了震耳欲聋的铃声。
“叮咚!”
“叮咚!”
门铃连接着线路,串联在白唯和卢森居住的房间旁边的铃铛上。这是卢森的得意设计。他在安装它时骄傲地告诉白唯,这是为了有助于半夜投宿的客人,让他们即使是在睡梦中也能听见敲门的声音。
白唯和卢森都愣住了。可铃声又响了好几次。
显然按门铃的人是个急性子,而且很没有耐心。
“你下楼去看看。”白唯骤然开口了,“说不定是上门投宿的客人。”
他见卢森迟迟不动,用脚踢了一下旁边的韩默,嘲讽道:“怎么,你害怕他跑了吗?”
“我不放心。”卢森说。
白唯刚想说话,卢森却从旁边的抽屉里掏出了一捆绳子,然后他把白唯抓起来,绑在了卧室的一根柱子上。
“卢森!你!唔!”
卢森把一个口球塞到了白唯的嘴里。白唯瞪大眼睛看着他拿来的东西……卢森竟然敢买这个?!
向来微笑的卢森此刻脸上却没有笑意。他淡淡地看着被塞住嘴的白唯,低声道:“对不起,我现在不能承担你想办法从我这里脱身的风险。”
“唔!唔唔!”
“明天我会道歉的,但今天不行。”卢森说。
白唯的眼睛骤然间就充血了。他恶狠狠地看着他,用脚要踢他。卢森于是拿了软垫,垫在白唯的身体下面。而后,他锁上了房门。
“屋主不在家吗?”大雨中,有人说。
“可能还在睡觉吧。他们这家民宿平时没什么生意。”年轻女人说。
她英气飒爽,穿着便装。但很多人都能轻易地认出她的脸——小镇上的女警戴安。
她忍不住又用手挤了挤自己马尾上的水,好奇地看着他们:“所以,你们国际刑警来这里是来干什么的呀?”
年轻探员刚想开口,就被年老探员用胳膊戳了一下。
“秘密任务。”年轻探员一伸脖子,严肃地说,“请你理解,我们这是连自己的身份也要隐藏的秘密调查。”
“哦哦,好吧,游客先生。”戴安耸耸肩道。
她是大半夜把这两人从加油站接过来的。这两探员的运气不好,在进镇的山路上遇见了山体滑坡,被困得上不着天下不着地。深夜接人本该让人烦躁,但这两个人竟然是国际刑警——尽管准确地说,是国际刑警为了某件事联合黑港城警方组织的临时编制。
事发突然,戴安也只能在这里给他们找个临时住处了。她琢磨着虽然要配合他们的调查,但她总得在这几天弄清楚他们来雪山镇查什么。
民宿主人迟迟没出来,年轻探员有点失去耐心了。年老探员在这时忽然说:“奇怪,我看见二楼的楼梯间是亮着的。”
他指向那个位置。
“那他们早就醒了,怎么一直没下来呢?”戴安疑惑道。
“你刚才说,这栋屋子里住着一对夫妻是吧?他们是怎么想到在雪山镇上开一家民宿的呢?”年轻探员转向戴安。
就在这时,房屋大门终于被打开了。
英俊、高大,这是两人对民宿主人的第一印象。他穿了一件卫衣外套,像是从床上起来后匆匆套上的,脚却光着,还穿着拖鞋。
年轻探员却皱了皱眉。他有点疑惑,总觉得这张脸有点眼熟。
在看见三人后,主人把目光投向了他唯一认识的女警戴安:“戴安,请问这两位是……”
“他们是来雪山镇做地质考察的研究员。今天暴雨,来的路上有点轻微的山体滑坡,他们的车打滑了,还好人没事。”戴安说出了他们商量好的说辞,“原本他们是要住镇长家的,但镇长家这两天在闹离婚。刚好,你家有个民宿。”
“哦……”卢森却没有第一时间露出狂喜的神色,他打量着眼前两人。
他很警惕,而且并不愉快。这是年轻探员的第一个想法。
“我叫叶涵。”年轻探员主动介绍。
“乔鲁。”年老探员说。
“这边是A栋,是我们自己家住的,我领你们到旁边的B栋去吧,那边才是做民宿的。”卢森说着,没有让他们进入客厅,而是自己从门缝里钻了出来。
叶涵赶紧看了一眼卢森背后的客厅。很整洁,看起来也很温馨,可卢森就像是护着他的宝贝一样护着它不让人看,滑出来的姿势活像是害怕有猫从缝隙里一起滑出来一样。这可真让人摸不着头脑。
“你家养猫了吗?”他半开玩笑道。
“没有。”卢森比正常人的反应时间更慢地摇头,“我只有一个老婆。”
叶涵:……
“他们两个很恩爱的。你在雪山镇多住一段时间就知道了。”戴安笑道。
叶涵隔了一会儿也算是给卢森找到了理由。深夜,暴雨,他们两个陌生男性投宿,即使有女警在旁边作背书,卢森和他老婆一对小夫妻单独住在这里,会这么谨慎也算正常。但在途经一根柱子,瞟了一眼后,叶涵刹那间有点警觉了。
那好像是流弹擦过的痕迹……
但那也只是一晃眼间。不等叶涵仔细查看,卢森已经打开了B栋的门。
“有四个房间已经被订出去了。你们想住双人间还是单人间?还剩下两个双人间,两个单人间。”卢森说。
“单……”
“双人间吧。单位没给我们那么多报销额度。”老探员乔鲁忽然道,给年轻探员使了个眼色。
“哦好。一楼和地下室都有一个双人间,你们倾向于哪个?地下室也有窗户,打开可以看见花园。”卢森说。
“一楼吧!”
卢森把钥匙给两人。他简单地讲了讲民宿一楼和二楼的公用设施。在把人安顿下来后,戴安戳了戳卢森:“挺幸运啊!兄弟。一下子租出了四个房间?你家什么时候开张这么快了?”
“几个外地朋友过来支持罢了。”卢森说。
戴安觉得卢森有点闷闷不乐的样子。她说:“白唯呢?”
“还在睡觉。”
“我们是不是吵醒他了?你和他吵架了?”戴安有点不安。
“嗯……不是,半夜来客本来也是开民宿的必经之路。他一直很支持我。”
“好吧,你得给他买点礼物。毕竟他这么支持你的事业。”
在戴安和卢森走后,两名探员进入了自己的房间。这房间挺大,而且有独立卫浴,设施网络都很齐全。
没想到雪山镇还有质量这么好的民宿。
“我们在这里人生地不熟,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风险,能两个人住一间是最好的。”老探员小声道。
“您考虑得周到。”叶涵有点羞愧。
但他很快掏出了自己的笔记本,开始准备明天的计划:“有线人说,杀手组织在雪山镇发现了第一杀手的信号。如果他真在这里,这里早晚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又或者早就有征兆发生了。我们从明天起开始调查这里一年内,有没有什么可疑的外来人口……”
“咚!”
楼上忽然传来了一声巨响。两名探员抬头。
“这是什么声音?”
不一会儿,卢森过来敲门。他带了两瓶矿泉水和换洗的毛衣过来,道:“二楼有条走廊让AB栋相连。一扇门分隔了两栋建筑。但今天门坏了。我明天会修理这扇门,到时候会有点吵闹。”
“没关系,我们明天也不会待在房间里。”叶涵道。
卢森笑了笑,离开了。在他走后,叶涵面色凝重地和乔鲁对视一眼。
“你有没有觉得,我们住的这栋民宿很奇怪?”
乔鲁斟酌着点了点头。
“我们要不要去打探一下?”
卢森打开卧室房门。卧室地上,是再次被五花大绑的、他的妻子。白唯眼含热泪,怒视着他。
在卢森去开门应付戴安时,白唯用脚摔碎了一个花瓶。他夹着花瓶的碎片,依靠自己超高的柔韧性把花瓶碎片弄到了自己的手里。而后,他用手磨开了绑在自己手腕上的绳索。
白唯假装自己没有挣脱,而是在卢森靠近时骤然出手,给了他一个暴击。然而,他还是不够幸运。在跑路时,白唯又一次被卢森抓住了。
然后再次被他拖回了卧室里。
面对白唯充血的、瞪着他的眼睛,卢森想着楼下的两个探员。他沉默片刻,道:“你不要……”
不要闹?白唯以为他会说这个。
“你不要生气了。”卢森说,“你要是喜欢那个心理医生的话,我以后也可以打扮成他的样子。”
无语!!
白唯快被气疯了。他想说自己不喜欢那个心理医生,但口球还塞在他的嘴里。卢森这时想起来自己的老婆还在呜呜呜。他又靠近,要伸手摘掉白唯嘴里的东西。
白唯的反应更大了。他鼓动自己的腰腹,示意卢森自己身下躺着的可是羊毛地毯。
他不想口水流在地毯上!
然而卢森的下一句话,更加透露着平静的诡谲。
“没关系,我会把它舔干净的。”他说。
在摘下东西的瞬间,他用嘴含住了白唯的嘴唇。
“呼……呼呼……”
嘴唇分开时,白唯用牙齿狠狠地咬破了对方的舌头,可那比平日每一次浓度都要高的甜蜜液体已经流进了他的喉咙里。他哑着嗓子,咬牙切齿地说:“你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卢森只答道:“我也不知道。”
他舔干净了自己的血。
白唯忍耐。他用手背用力地擦自己的下巴和嘴唇:“韩默的尸体呢?”
卢森的表情骤然变得非常难看。白唯说:“来了两个陌生住客。你以为这是你耍脾气的时候吗?”
“他没死,但你永远也找不到他。”卢森冷硬地说。
也就是说,卢森已经把他藏起来了,就藏在这个家里的某处……白唯一下就理解了。
“杀他是犯法的……”白唯故意这样说,然后就看见卢森又蹲了下来,他伸手往白唯的睡裙里探。
白唯的表情立刻变得比卢森还要难看:“别碰我……我现在没心情和你做!”
卢森停下了手,但只是一瞬。然后他眼睛看着白唯。
“但我想要。”他说。
卧室里又开始上演全武行。他们斥巨资购买的地毯起到了很好的隔音作用,成功的吸住了他们之间互殴的声音。与此同时,骤然爆发在他们之间的,卢森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和他方才与白唯接吻时,白唯尝到的嘴里浓度极高的甜蜜液体终于起了作用,白唯浑身上下热浪翻涌。在卢森终于掰开白唯的双腿,准备开始,而白唯打算立刻尖叫引起新住客注意时……
“叮咚!”
“叮咚!”
卢森挂在门外的那个串联铃铛,又响了起来。
这次的声音很规律,很冷静。
两个人的动作都停滞住了。而后,白唯用力地推了一把正在往他身上怼的卢森:“你的民宿。”
卢森:……
“你不是很宝贝你这个破民宿吗?又有客人来了,你高不高兴……啊!”
白唯的尾音一下子变了调。卢森十分草草地结束了两下,穿好衣服,又把白唯的手绑了起来。
“不要乱跑。”卢森说着,给白唯还戴了个眼罩,并且吻了下他的嘴唇。
白唯:……
卢森又出门了。谁能想到,在这个白唯伪装出轨的夜晚,他竟然无师自通般地学会了放置。
站在门前的是一对黑衣男女,同样穿着风衣,同样带着大箱子。见卢森迟迟才来开门,他们也没有露出不耐烦的神色。女人只是说:“我们是来雪山镇玩的游客,路上遇见泥石流,车抛锚了。加油站老板说你这里有家民宿,还有空房间吗?”
“还有三个,两个单人间一个双人间。”卢森有点心不在焉。
两人交换眼神。女人说:“我们选双人间。”
卢森拿了钥匙。两人默不作声地跟在卢森身后。尽管有大雨滂沱,可两个人走起路来的脚步声远比普通人还要小,几近无声。
或许是因为卢森的体型,他们对卢森总保持着相隔两步,谨慎又忌惮的态度。在开门后,卢森看见叶涵正好在一楼通往二楼的楼梯上。
叶涵也目光穿过客厅,看见了卢森和他背后的两人,他的表情也变得有点尴尬。
去听楼上的响动,刚上楼却看见民宿的主人是种什么样的体验。还好叶涵有他引以为傲的反应速度:“晚上好,老板,还没睡啊。”
说着,他探了探头:“有新客人来?”
“和你一样,都是遭遇了泥石流的。”卢森说。
卢森的表情比之前还要不热情了。叶涵估摸着,觉得事情更加奇怪了。回想起刚才在房间里听见的楼上的追逐和倒地声,他头皮发麻,觉得这座民宿里一定有大秘密。
“莫霓。”黑衣女人和叶涵握手。
“莫索。”黑衣男人说。
他们的手都很冰凉,而且有受过专业训练的痕迹。这一下子就让叶涵警觉起来了。
与此同时,让他同样心惊的是,他自己的手上,同样也有枪支训练的痕迹。
三个人脸上都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卢森把钥匙给莫霓和莫索:“地下室挺大的,有独立的卫生间和客厅,还有小厨房。你们饿的时候可以煮点东西吃。”
“谢谢。”莫霓礼貌地说。
在卢森离开后,叶涵就窜回自己的房间里,向老探员汇报情况了。而莫霓观察了片刻一楼布局,也进入了地下室。
这家民宿的地下室准确地来说是半地下设置。它有一整排天窗与半拉窗户,尽管此刻雨水正拍打在玻璃上,但出太阳时想必其中十分明亮温暖,还能看见花园的景色。莫霓下楼时莫索已经检查完了地下室,他说:“地下室用的都是最好的隔音材料。”
莫霓点点头。她坐在沙发上,拉住莫索的手。莫索拍拍她,向她承诺:“这会是我们的最后一票的!”
雪山镇上纯洁的羔羊们一定不知道,他们两个人的真实身份,是杀手组织臭名昭著的一对情侣搭档。
多年来,他们一直在为杀手组织效力,暗杀各种目标。直到外乡人出现,他们干掉的十几个连环杀手都属于杀手组织,有几个还是高层,这导致杀手组织下定决心对他们发起了仇杀令。莫氏搭档作为杀手组织里的重要成员,当然也是有责任完成这一任务。
然而,这两个人自己的算盘却完全并非如此!
他们早就想脱离杀手组织,干一票大的,然后去过自己的生活。恰好组织里有个也有二心的高层给了他们承诺:只要他们能把第一连环杀手的尸体或者活人带回来,让他得到第一连环杀手藏起来的一个重要信物,他就能给他们一大笔钱,还能洗掉他们在杀手组织里的档案。
这世上还有比这更双赢的好事吗?于是,在查到前些日子第一杀手的信号曾出现在雪山镇后,他们就立刻带上装备,赶了过来。
这两个人都是心狠手辣之徒,如果达成目的需要干掉民宿老板之类的平民,他们根本不会犹豫。但刚到这里,他们就发现民宿老板明显十分健壮,那个一楼的住客也有些异常。
“我们还是小心行事的好。毕竟,我们是来这里找人的,而且我们自己也不知道第一连环杀手的模样。”莫霓压低了嗓子道。
“你去二楼看看,我去一楼。有可能的话,把摄像头装上。”莫索也十分认可。
一楼双人间里,叶涵趴在地上,仔细听地下传来的动静。老探员在旁边悠悠道:“别白费劲了。这屋子的地下室用的是最好的隔音材料,我已经看过了。”
“开民宿至于每个房间都用最好的隔音材料吗?这个老板肯定有鬼。”叶涵越来越觉得怀疑,“在雪山镇上开一家投资这样巨大的民宿?而且你没有看见,新来的那两名租客也非常奇怪。两个人都有锻炼过的痕迹,我怀疑我们进贼窝了。”
他虚开门缝观察,果然,一个小时后他看见那新来的一男一女从地下室里走了出来。男的在一楼观察摄像头,女的上了二楼。
这屋子真有问题!!叶涵心中震颤。
他回头问老探员:“楼上还有动静吗?”
“从两个小时前就没有了……哦,现在好像又有了。”老探员说。
白唯和卢森刚在房间里完成一轮运动。
这是白唯从小到大第一次经历蒙眼放置play。自从卢森进房间,到他身边后,白唯就抓着他一阵狂咬。与此同时他们的床单也终于全被水给毁掉了。
白唯简直像是一只发情又发火的猫。
这一轮结束后,卢森终于又解开白唯手上的绳索了。他把白唯抱在怀里,闻着他头发的味道,决定下定决心,和白唯谈谈他出轨的问题,自己部分的身份问题。
和自己接下来的变形方向。
“我们明天早上好好谈谈吧,宝宝。”他说。
白唯懒洋洋地“嗯”了一声,双腿还缠在他身上。
白唯对个人卫生非常注重。为了应对这点,卢森专门把白唯放在了旁边的沙发上。他进入衣帽间去找换洗床单,没想到刚从衣帽间里出来,白唯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