袋口一松开，她差点没闪瞎，满满一袋金币。
怎么办，她要不要开口解释票价是三百银币。
内心纠结许久，到底是良心压过贪欲，克莱尔决定解释清楚。
艾利卡对于票价上的误会，表示无所谓，“多的钱就当服务费，麻烦帮忙解决航行期间的食物问题。”
克莱尔抱紧金币袋，展露最虔诚的微笑：“没有问题，请好好休息，起航前，我会让人来叫醒您。”
克莱尔保持微笑退出房间，关上门转过身，被无声无息出现在身后的人吓了一跳。
茶杯看着她手里的袋子，没有彻底合拢的袋口金光闪闪，“你缺钱？”
“对啊。”克莱尔大大方方承认，造这艘船没有官方支持，纯属个人财产堆砌，她的金库在没得到斗篷给的房费前，剩下零蛋。
“你收的票钱呢？”茶杯问，她就说定价太便宜了，亲友价也得收支平衡啊！
“全花了。”克莱尔露齿一笑，收来的船票钱陆陆续续投入船的建造，在这之前她还欠着矮人的酬劳，斗篷的出现，简直是救世主。
茶杯抿了抿嘴，掏出一袋东西塞过去，“拿着。”
袋子里钱币碰撞的声响十分清晰，克莱尔表情夸张道：“茶杯，你真的，爱死你了，我能去你那里打地铺吗？”
“这才是你的目的吧。”茶杯装作嫌弃的样子。
克莱尔笑眯眯的搂住茶杯的肩膀，带她一起离开。
渐行渐远的两道身影，伴随逐渐变小的聊天声音。
“对啦，就算想要钱，你也可以趁机向斗篷打听消息啊，顺嘴的事干嘛不做？”
“你见过监考老师给考生答案？”
“也对，忘记斗篷GM的身份了。”
贵宾室内，艾利卡问梦魇兽：“要脱掉身甲么？”
梦魇兽环视房间的构造，三面玻璃毫无遮挡，令它极其没有安全感，还是捂紧点比较好，它摇头拒绝艾利卡的提议。
以前的黑麦恨不得身上什么都不穿，现在却恨不得从头捂到脚。
艾利卡摸摸它的鬓毛，尊重它的选择。
为了梦魇兽能够安心休息，艾利卡取出软垫在靠墙的地方铺好，又取出几块未经裁剪的棉布沾在玻璃上面，挡住外面的风景和某些不定因素。
他坐到梦魇兽身边，手一下接一下抚摸着它，等它入睡也没起身，就地躺下进入梦乡。
玩家提供的叫醒服务还没到时间, 艾利卡便自行出现在人群视野。
来的时候没多少人知道，乍一看见他，还以为是模仿者, 直到克莱尔发现他的存在。
“早上好。”甲板上的克莱尔热情地打招呼, 接着向周围的亲友介绍：“这位是艾利卡, 大家应该更熟悉他另一个外号斗篷, 我们的金主大人。”
打算低调行事的艾利卡被动接受来自玩家的注目礼, 他突发奇想抬起手挥了挥。
“噗。”克莱尔没憋住笑喷了，打趣道：“你接下来是不是要来一句大家辛苦了。”
艾利卡顺楼梯下甲板, 充满好奇的打量这艘船, 船只上层建筑有两层，驾驶室和他临时租住的房间在二层, 一层似乎是乘客休息的地方, 陆续有玩家从里面出来, 甲板之下有几层属于未知数。
“什么时候起航？”艾利卡走到克莱尔面前问道。
克莱尔掏出怀表看时间，道：“快了, 你千万别下船, 怕等下来不及。你可以在船上参观, 餐厅在地上一层，肚子饿可以先去吃饭，坐骑的食物要去坐骑舱领取，在负一层, 大家都是朋友，很好相处, 有问题随便找人问。”
“好。”艾利卡带了食物, 都是干粮，他想吃点热乎的, 便朝餐厅走去。
厨师也是玩家，目前看到的，船上除了他和矮人族，没有其他的原住民。
估计克莱尔提前交代过，厨师见到他的第一时间，过来询问想吃什么。
艾利卡一点都不客气，拿出提前准备好的菜谱翻开，找到想吃的菜品，问清楚有没有材料，确定之后再将菜谱递过去，拜托厨师按上面的流程烹饪。
厨艺好的厨师一般都比较有脾气，这种要求摆明不相信他的手艺，厨师当场怒气上涌，刚准备发火，打下手的玩家拦住他，低声道：“消消气，别忘了克莱尔的话，金主大大打不得啊！骂也不行。”
厨师哼了一声，捉过菜谱返回后厨。
艾利卡丝毫不担心对方敷衍了事，用菲尔的话来说，一个厨师做不到尊重手下的食材，便称不上一个好厨师。
菜谱出品者是菲尔，菲尔做菜的流程，他来复刻都能色香俱全，吃起来味道嘛，死不了人就对了。
厨师一开始的确有乱做一通的想法，只是转念一想，斗篷由于不相信他的手艺自带菜谱，要是他按照已定的工序做不出好东西，就等于印证对方的看法。
就当给克莱尔面子，厨师恨恨想道。
但是让他用尽全力，他又不是很情愿，拿出一半水平得了，成品不好吃，罪名直接推到菜谱上。
打下手的玩家看着他们的大厨做菜一会打鸡血，一会摆烂，满头问号，这是想做还是不想做，实在不情愿他来也可以的。
动作和速度拖拖拉拉的，最后的成品，有些意外，看上去和闻起来都不错，就是不知道味道怎样。
“你的蓝虾茄。”上菜的是另一位玩家，厨师能帮忙做熟就很好了。
艾利卡取出自带的餐具，拨了一块到自己碟子里，叉起来细细品尝味道。
克莱尔闻着味道出现，靠在吧台边，问：“哇，好香啊，我能尝尝吗？”话还挂在嘴边，她的双手已经迫不及待伸手餐具盒翻出叉子。
艾利卡咽下口中的食物，伸手到餐具盒里挑出一把干净的勺子，将剩下的食物一分为二，一半拨到自己的碟子，一半就着装菜的蝶子分享给克莱尔。
“金主大大就是大方，谢啦。”克莱尔也不跟他过客气，接过直接开吃，最后连菜汁都不放过，“一锅熟的手艺有进步，下一顿继续吃这个，可乐加热你帮我和一锅熟说一声。”
“我听到了。”厨师，也就是一锅熟从厨房出来，看着她面前吃得干干净净，肉眼看上去不用洗的盘子，“真这么好吃？”
“好吃，你什么时候研究的新菜式，简直神厨再世！”克莱尔毫不吝啬地夸赞。
“是吗？菜谱不是我的。”一锅熟给了她一个“你自己领悟”的眼神，对艾利卡道：“你目的达到了，我承认自己技不如人。”
艾利卡闻言，咽下口中的食物，放下叉子用手帕擦干净嘴巴，道：“你误会了，可以麻烦把菜谱先还给我吗？”
一锅熟没有动作，可乐加热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返回后厨找到放在料理台的菜谱带回餐厅交给艾利卡。
艾利卡接过以后，反手递给一锅熟，“送给你。”
一锅熟不是很明白他这番动作的意思，没有马上伸手去接。
“你亲自验证过，应该知道这本书的价值，我尝了你做的东西，很好吃，这里没人比你更适合拥有它。”艾利卡真诚道。
一锅熟不是很想承认，但他确实被捧得飘飘然，太快接过容易暴露内心想法，他装作犹豫的模样，想着拖一会再勉强接受。
“你不要我要。”可乐加热上前自荐：“大佬，要不你再挑一道想吃的菜，我做给你吃，觉得手艺过关，菜谱给我咋样？”
“谁说我不要。”一锅熟立马接过来，便看到亲友全都露出揶揄的笑容，别扭地撇开脸，片刻又扭回来，好奇问道：“你为什么要送我菜谱？”
艾利卡道：“我的伙伴菲尔纳多的想法，他希望美味的食物可以传遍世界。”菜谱里面不尽然是新菜式，还有菲尔收集来以后改良的现存菜式。
听完原因，一锅熟有点愧疚，“对不起，误会你了，你是个好人。你还想吃什么，我都给你做。”
艾利卡吃掉餐盘里最后一块虾，说：“暂时不用，我吃饱了。”
一锅熟转向靠着吧台消食的人：“克莱尔，我认为有必要再去采购一批食材。”
“你给钱啊？我可没钱。”克莱尔摊手。
一锅熟清点一下自己的私库，咬牙点头：“我给就我给。”
“来不及咯，马上开船，下去可就没机会上来了。”克莱尔又道：“钱多不如放我钱袋我帮你保管。”
一锅熟捂住手环：“想都别想。”
“切，小气鬼。”克莱尔拿过吧台的水壶倒了两杯水，其中一杯放到艾利卡手边，“分享食物的回礼。”
一锅熟：到底谁才是小气鬼。
克莱尔当他的眼神在夸奖自己，回以微笑，视线转回艾利卡身上，道：“大佬，还没问你具体要去哪里，我们得确定位置，才能选择离你要去的地方更近的海岸。”
艾利卡喝了口水，说：“垺芬吉。”
“俄帕弗洛公国首都？”克莱尔收敛笑意，认真道：“如果你是为了参加王位争夺，我不推荐你去那里，玩家属于公主方，目前的局势，公主败退撤离首都，王子占领首都，玩家过去等于羊入虎口。”
俄帕弗洛公国就是内战的国家，如果说昨夜是猜测，那么此刻艾利卡就是肯定了。
昨晚他提到这个国家的名字前，那位玩家表明顺路才会带他去买票，近期来这里的玩家基本是奔着前往内战区域，而后玩家丝毫没有意外的态度，惯性思维使然，很容易将两者联想起来。
只是他不确定科勒蒂丝属于哪一边，蒂娅也很少提起过她国家的事。
“你推荐去哪？”艾利卡决定听取玩家的意见，后续再调整寻人计划。
“圣尔马罗。”克莱尔道，“现在战场分布比较散，初加入进去的人，基本推荐去那里，而且那里是公主撤退回防的地方，公主的封地中心，可以先去那修整对比各个战场的情况，再决定下一步去哪。”
艾利卡问道：“你们的目的地都一样？”
克莱尔点头：“嗯，因为有直达的河道，我准备搞条固定航道，做一段时间载客生意。”船只成本太高，得想办法收回，载客是她设想的其中一条赚钱路子。
艾利卡道：“我会考虑。”
克莱尔不再多说，直起身伸个懒腰，问：“要来看看怎么启动这艘船吗？听茶杯说，你没见过。”
“不了，黑麦还没吃东西。”艾利卡端起自己的餐具，借用后厨的水池清洗。
克莱尔等了一会，见他真的没有改变主意的意思，耸了耸肩离开餐厅。
领取坐骑食物要到负一层，艾利卡往下走的时候，脚下的金属楼梯忽然晃动起来，他扶住墙，发现不止地板在晃，整艘船都在晃。
起航了。
扶住墙等到适应之后，艾利卡才接着往下走。
船只第一次航行，多数人想着给船只减负，没几个带坐骑的，偌大的坐骑舱，坐骑数量不到一个巴掌。
“领饲料？你的坐骑是肉食动物还是素食动物？”管理坐骑舱的玩家惯例询问。
好问题，说实话艾利卡并不清楚黑麦现在的食谱，他给黑麦准备的食物，是根据它还是独角兽时喜欢的口味准备的，梦魇兽喜欢吃什么……
艾利卡问：“可以都来一份吗？”
玩家虽感到奇怪，但还是表示可以。
艾利卡领走两份食物，谢过玩家，返回房间。
由于布的遮挡，白天的房间依旧一片昏暗，独角兽懒洋洋的窝在软垫上，看到他回来，伸直脖子观察几眼，又趴回去。
“吃饭。”艾利卡把两份食物都摆出来，让黑麦自己选择。
黑麦都闻了闻，然后选择素的那份。
食谱没有变，艾利卡默默记住，等黑麦吃完，他过去收拾干净，轻声问：“要出去走走吗？”
黑麦缩回软垫，以实际行动表示拒绝。
“行，我可能没那么快回来，你自己玩。”艾利卡给它留下几个木桶，让它滚着玩消磨时间，然后带上被剩下的肉食离开房间。
他准备参观一下船的情况。
二层只有控制室和他住的房间，房间里就一张床，还不是固定的，海船的家具不做固定处理，估计只是临时用来充当住房。
路过驾驶室，艾利卡往里瞧了眼，矮人和克莱尔还有几个不认识的玩家凑在一起说话，原本不想打搅，没料到克莱尔发现了他。
“在参观吗？”克莱尔离开人群，走到艾利卡面前，热情道：“我给你当导游吧。”
“你不是船长吗？”艾利卡侧头看向船舵的位置，幸好是有人控制的。
“挂名而已，我能弄到船的图纸，不代表我会开，倒是可以考虑考个证。”克莱尔琢磨几秒，觉得可行，在自己人生的计划里添上一笔，“先不说这个，你想去哪逛？”
艾利卡道：“我想自己逛。”
克莱尔表示不听，“别啊，我带你看样东西。”说着，她便先一步走楼梯下去，带着艾利卡去负二层。
路过负一层的坐骑舱时，艾利卡顺路把先前领的肉还回去。
克莱尔吃惊：“你的坐骑吃肉？”
艾利卡淡淡道：“不吃，拿错了。”
克莱尔：“看来你和你的坐骑不是很熟，新驯服的？以前是白马，现在黑马，你是不是很喜欢马？声明一下，我没有调查你，你是论坛名人，大部分信息论坛都有，我性格比较八卦，经常刷帖，所以你懂的吧。”
“嘿到了。”克莱尔在负二层的入口停下脚步，入口大门紧闭，她按下右边墙壁的机关，闭合的门缓缓开启，内部……
一片乌漆嘛黑。
克莱尔掏出一盏提灯，嘿嘿笑道：“不好意思，钱不够，没装灯。”
提灯不大，但足够人看清里面的东西，一个大型物件占去负二层四分之三的面积，有点像捕捉魔兽的器具。
克莱尔介绍道：“海兽捕捉器，配合金系魔法师使用，效果加倍，我研究过海兽的体型，捕捉器可以捉住一头王级海兽，看到上面的尖刺吗？里面装了麻药，一针即见效，绝不给海兽挣扎导致翻船的机会。”
“你带我来是为了什么？”艾利卡镇静道，他不认为玩家会知道他认识海兽。
克莱尔举起提灯到自己脸部的高度，由于角度问题，衬得脸上的笑容格外阴险，“投资吗？金主大大。”
没等他说话，克莱尔收起笑容，愁眉苦脸道：“情况你都看到了，我们连灯都装不起，船上的东西都是找朋友东借一个，西借一块凑出来的，厨房洗碗的水，洗完还得用来冲马桶洗地，所有物资能省就省。”
“但是金主大大你放心，我们再省，也不会缺你吃的用的。”
“为什么要捉海兽？”艾利卡打断她的诉苦。
“制造新式海船啊，以海兽为动力的船舰，不觉得是个创举吗？”克莱尔神色兴奋。
“我需要时间考虑。”艾利卡没有拒绝，也没有马上答应。
“可以的，你可以慢慢想，我带你去其他地方参观？”克莱尔感觉到希望的曙光，想着带人去看船只未完善的地方，再卖个惨。
艾利卡道：“我想留下来看看，你可以先行离开。”
克莱尔哪里还不明白他的意思，笑了笑，既然对方想独处，她也就不好勉强，识趣道：“走的时候不用关门，金主大大要是对捕捉器感兴趣，墙上有图纸。”
克莱尔留下提灯，转身离开。
负二层独留下艾利卡和收缩起来依旧掩不住锋芒的捕捉器。
艾利卡找到了张贴图纸的墙壁，看完上面的内容，他唯一的想法：不能让迈贝尔靠近这艘船。
他原计划搭两天船过过瘾，半路召唤迈贝尔溜走，现在必须放弃这个念头。
对玩家带来的新技术震惊之余，艾利卡有些迷茫，他不知道玩家带来的变化到底是好还是坏，会对这个世界造成怎样的影响。
至少还没出现危害，艾利卡此刻只能这么想，请允许他暂时逃避，暂时忘却神眷族的预知能力。
圣尔马罗城, 一座被橄榄树包围的城市。
城市东南角，伫立着一座占地达城市面积四分之一的庄园。
身穿铠甲浑身包裹严实看不出真实面貌的骑士穿过戒备森严的前庭，进入城堡中心建筑的议事厅。
骑士解下长剑和盾牌交给入口的侍从, 朝会客厅正在开会的人群走去, 到主位的人身边停下, 等待主位的人安排完面前的要事, 开口汇报工作。
“殿下, 普旺镇的居民已经转移到安全的地方，请下达新的指示。”
“你们先退下。”主位的金发女性挥手示意下属先行离开, 包括侍从在内的所有第三人缓步退出议事厅。
金发女性接着开口：“头盔摘下来说话。”
骑士利索的摘除保护头部的装备, 大吸一口新鲜空气，“太久没穿戴重甲, 有点憋气。”
“我送你的锁甲呢？比这套舒服, 怎么不穿？”金发女性对骑士这种折磨自身的行为感到不悦。
“安德瑞娜。”骑士放软语气, 只是叫了声名字，金发女性就实在生不起气来了。
“你到底为什么要掩盖自己的长相？”感觉骑士有秘密没有告诉她, 安德瑞娜脸上表露出几分不高兴, “我亲爱的蒂娅？”
科勒蒂丝垂下眼帘, 大概因为想维护伙伴的爱好吧，如果……还是伙伴。
安德瑞娜看见她又是这副表情，没好气地“哼”了一下，说：“算了, 谁让你是蒂娅，等你想说的时候, 再告诉我。”
“会的。”科勒蒂丝微微笑道, “亲爱的公主殿下，请下达新的指示。”
安德瑞娜注意到她眼下的黑影, 目露担忧：“你先好好修养精神和身体。”
“我很好，不用担心。”科勒蒂丝表情坚定道，“我不会让自己出现问题，我答应过你的，你登上王座时，我会守护在你身边。”
见她坚持，安德瑞娜稍作思索，道：“今天你就留下陪我办公。”
科勒蒂丝明白她还是担心，出于不想她过于忧虑伤神，便答应下来，目前局势僵持，双方战力持平，算是暂时告一段落，休息一两天不是大问题。
“我帮你整理桌子。”科勒蒂丝拿起会议桌随意摆放的文件，刚要拿起压在下面的另一份文件，便看到未合上的文书上面的内容，某个眼熟名字瞬间吸引她的注意力，“这是。”
已经看到了，便没有隐瞒的必要，安德瑞娜道：“达尼尔的去向。”
达尼尔是科勒蒂丝的弟弟，他们家族属于中立派，由于科勒蒂丝的站队，中立局势打破，与第二顺位继承人交好的达尼尔便也遵从自己的内心选择，加入另一方。
“这样啊。”提前有过预料的走向，科勒蒂丝依旧会难过，她并不想和亲人成为敌人。
安德瑞娜留意到科勒蒂丝的情绪，拿起另一份文书放到她面前，“看看这个。”
调查报告首语，奥罗伯特王子资产来源。
科勒蒂丝的注意力成功转移，拿起来认真浏览，安德瑞娜趁机取走关于达尼尔的调查。
半年前，国王传位之际，第二顺位的奥罗伯特王子带领众多贵族以王女非纯血的理由，阻挠扰乱传位典礼，导致安德瑞娜公主的即位仪式无限期延后。
紧接着与奥罗伯特交好的威廉森伯爵带兵包围首都，逼迫国王更改继位者。
威廉森伯爵，俄帕弗洛人都认识，需要变卖家产维持基本生活的贵族，但是他带来的军队，装备无一不是精品，那是普通财富无法堆砌的，更何况他一个没落贵族。
调查结果，威廉森背后的出资者，毫无意外地指向奥罗伯特。
据报告记载，奥罗伯特王子的原有资产仅到安德瑞娜公主的十分之一，后由于事业的拓展，资产大量增加，财富值几乎与公主殿下二分之一的财产持平。
可惜由于得罪神秘的强大种族，产业一夜之间遭遇无法挽回的摧毁，资产缩回原有规模，甚至更少，后续多次试图重启产业，皆受到多方神秘势力打击，往日风光无法复现。
只是近半年来，奥罗伯特似乎找到了新的买卖，接连不断有人送钱上门。
调查人接触到一位名为多洛格的人族，得知奥罗伯特曾在科隆加纳现身，利用宝物骗取当地原住民签订契约，导致原住民失踪，与原住民一同消失的还有他们积累的财产。
科勒蒂丝不解道：“非双方自愿签订的契约无法获得神力保护，科隆加纳人受无神力的契约约束主动贡献财产？说不通吧。”
“如果奥罗伯特与魔族死灵族合作呢？”安德瑞娜与科勒蒂丝对视，“还记得你家密室找到的神约之书吗？”
科勒蒂丝陷入沉思，是了，还有书上记载的魔族等价契约。
主观认同交易方提供的交换物与自身价值相等，接受即代表契约成立，自愿献出灵魂。灵魂消失的无主身体，彻底腐烂前，死灵族可以随意操控。
科勒蒂丝：“但是这只能证明奥罗伯特与魔族和死灵族有来往，本国与异族有来往的人不在少数，并不足以劝说中立派加入我们这边。”
“你说的没错。”安德瑞娜伸出手指着文书里的奥罗伯特第一次发展事业，“假设我告诉你奥罗伯特的生意违背了种族禁止贩卖条例，你觉得中立派偏向我们的概率会不会增加？”
这是肯定的，科勒蒂丝点头，“殿下掌握了证据？”
安德瑞娜：“有消息传闻，奥罗伯特是消失的移动城市派罗哥的掌权者，那座城市由于得罪龙族，一夜之间消失，存活下来的派罗哥成员极少，我唯一知道下落的成员，在冒险者工会。”
“目前还在交涉转移管控权。”安德瑞娜神色露出些许苦恼。
“怎么了吗？”科勒蒂丝问道。
“工会的人透露，捉住的派罗哥成员是希莱茵家族的人。”安德瑞娜顿了顿，又道：“与我们合作，指控奥罗伯特的希望并不高。”
非常不乐观的推断，像乌云压在头顶，科勒蒂丝心情有些沉闷，因为不想影响到安德瑞娜，她没有表现出现，“会有办法的。”
安德瑞娜心情同样好不到哪里去，她也不想影响身边的人，合上文书放到未完要事的文件堆上面，选中一份事态进展良好的文书，与身边的人一起转换一下心情。
科勒蒂丝一直到傍晚时分，陪安德瑞娜用完晚餐才离开。
她在城堡里面有房间，不过最近一段时间因为个人原因，她会回公主送给她的位于居民区的房子住。
房子靠近庄园，隔一条街便是圣尔马罗最繁华的商业街，用餐时段，商业街的餐馆最为热闹，门口等候用餐的人排起长队。
队伍有身穿当地服装的原住民，还有奇装异服的外乡人，一些过于放浪的装束令人不敢与之直视。
虽然服饰装扮，甚至长相种族不同，但原住民并未排斥外来者，更多的是好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