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莱尔旁观结束，转开视线道：“还有体力的朋友，搭把手帮帮行动不便的人，大家加快速度。”
这艘快艇在海船里面算是体积大的了，但搭载这么多人，还是勉强了点。
甲板船舱包括坐骑区都挤满人，船只吃水深度加剧，启动的时候，能明显感觉到航行速度变慢。
值得庆幸的是，只是变慢不是无法启动。
船离岸没多久，预料中的场景出现，士兵逃跑方向传来马蹄声，一支骑兵队由远到近，在岸边停下，遥望着河里的船。
紧接着为首的骑兵下马，拖出几个绑着的人，当船上所有人的面，拔出佩剑刺入几人的身体，鲜红的血液四处迸溅。
艾利卡当机立断道：“开船，不要回头。”
舵手咬牙转动船舵，驱动船只继续航行。
没有人责怪艾利卡冷漠，克莱尔同样不会对他跳过自己下令感到生气。船上所有人都知道，船停下来，搭上的很可能是这一船人的性命。
圣尔马罗的河岸港口, 自内战开启，已经许久没有大型商船停靠或经过。
咋一出现一艘铁皮大船，附近劳作的居民还以为是幻觉, 等确认那是真实存在的, 船只已然靠岸, 居民慌忙抛下农具, 调头往城内跑。
没跑多远, 迎面碰上巡逻的军队，急急忙忙跑过去, 手指着港口的方向, 跑得太急嗓子被气堵住一时没办法正常说话。
一位士兵主动留下照顾居民，剩下的士兵赶往河岸。
当地人慌里慌张抛弃工具掉头就跑的画面, 船上的人都看见了, 克莱尔分辨不出这个情形是好是坏, 只能暂时推迟安装舷梯的安排。
“有人过来了。”艾利卡提醒道。
克莱尔看向河岸，确实有队士兵往这边来, 刚要用扩音道具表明身份, 就看见队尾的士兵朝天射出了一颗东西。
那东西在半空炸开, 黄色的烟雾随风飘往城内。
不会把他们当成敌人了吧，难道这里也沦陷了？克莱尔心下一惊，回头示意身边的人都拿出武器，情况不对立马攻击。
要更换目的地吗？克莱尔有些迟疑, 船上物资几乎清零，按照船目前的速度计算航行时间, 无法支撑到已知的下一个河岸城市。
士兵见岸边停靠的是一艘外形奇特的船, 内心的紧张防备得到了缓和，领头的士兵喊话：“请问哪位是船长？你们来自哪里？需要帮忙吗？”
出乎意料的善意询问, 对方似乎没有恶意，不过谨慎起见，克莱尔没有马上回应。
她蹲下身小声问身边的亲友：“会不会是陷阱？”
茶杯等人跟着她蹲下，转头透过围栏缝隙观察士兵的表情，半晌道：“看不出任何问题。”
克莱尔表情严肃地思考半天，伸出手，“来猜拳，赢的人决定下去还是开船离开，金主大大你也来。”
艾利卡随手比出拳头，对上玩家集体比出的剪刀，也就是说他赢了。
输掉的人没控制住表情，咧嘴露出过分灿烂的笑容。
艾利卡：“……”明明胜出的人是他，却有种中陷阱的感觉。
艾利卡目光转向克莱尔：“论坛有圣尔马罗出事的消息吗？”
“这倒没有。”克莱尔上线前会去刷一遍论坛，这里仍然是玩家比较推崇的登陆点。
所以在纠结什么？下去不就行了，艾利卡欲言又止。
“等人啊，我约了朋友接引，时间没到玩一玩游戏嘛。”克莱尔掏出怀表看时间，“噫不知不觉超过约定时间了，人没出现，估计又睡过头了。安装…差点忘记胜利者不是我，金主大大请给出指示。”
艾利卡不想说话，以实际行动表明他的想法，带着黑麦从甲板一跃而下，上岸出示冒险者徽章表明身份，然后对岸边的士兵说：“那位手持蓝宝石法杖的女士就是船长，她会说明情况，请问进城往哪里走？”
“黑麦冒险队？”领头士兵认出徽章的纹样，态度变得更加客气，“冒险者，我让人带你进城。”
船上的人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艾利卡就跟着士兵走人了。
“我们被金主大大抛弃了。”克莱尔满脸哀怨道。
茶杯打开私信频道：行啦别演了，人走了，真不知道你干嘛准备这样一出戏，斗篷留下帮忙不好吗？
克莱尔回复：好是好，可是这样会耽误别人时间，金主大大经常问我还要多久能到，想必有要紧的事情，怎么难道你不相信我能安排好这一船人？
茶杯：又转移话题，你最厉害最有主意行了吧。
克莱尔：谢谢夸奖。
舷梯安装完毕，克莱尔一改先前的迟疑纠结，召集全船的人，安排乘客有序下船。
船不停地下人，接引的士兵不禁庆幸，还好提前发射了召集人手的信号弹，不然不知道得忙多久。
艾利卡这边，有士兵带路，入口关卡的守卫省略掉问话，验明身份登记好就放他进城。
士兵是自来熟的性子，他自我介绍道：“冒险者，我叫沙巴，现在是二等兵，最崇拜的就是埃利奥特大人。”沙巴提到自己的崇拜对象，眼睛变得亮晶晶的。
“您是埃利奥特大人的伙伴，可以跟我说说大人的冒险事迹吗？”
艾利卡听得迷糊，他哪来的叫埃利奥特的伙伴？科勒蒂丝和奥斯蒙私自收新成员了？还是有人冒充黑麦冒险队成员？
沙巴也不在意他回不回答，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听说埃利奥特大人仅用两年，就晋升高级冒险者。等战争结束，我也要追随大人的步伐，当个自由的冒险者，四处旅行。”
艾利卡沉默地听着，晋升时间都知道，好吧，这个去工会查一查就能知道，不是秘密。
“到了，这里就是埃利奥特大人的房子，大人吩咐，碰到携带黑麦冒险队徽章的冒险者立刻带来见她。”沙巴把人带到居民区一栋房子前，“您直接推门进去就好，和您聊天很愉快，职责在身，先走了，改天再聊。”
一直没吭声的艾利卡表情微妙地和士兵挥手道别，送走人之后，他推开没有上锁的前院矮门走进去，按照门口张贴的提示语，拉动门边垂落的绳子，门里面传出清脆的铃铛声。
等了一会，没人开门，艾利卡问身旁的梦魇兽：“饿吗？”
随身携带的食物由于乘客暴增，全都贡献出去了，得找个能让坐骑同行的餐厅解决饥饿问题，还要另行找时间采购一批新的食物。
黑麦自我感受一番，点点头。
“路记住了吗？记住我们就去用餐。”艾利卡折断种在门口的树垂下的枝条，递到梦魇兽鼻子附近，“闻闻味道增加记忆。”
黑麦不屑地扭开脑袋，它才不需要通过这种方式认路，房子的位置已经深深烙在它脑海。
艾利卡瞧见它侧头时头甲耳部露出的缝隙，心念一动，把折下来的枝条卡进去。
对于他的作弄，黑麦给出反应是疯狂晃动脑袋，试图甩掉树枝。
“你们干嘛呢？”门不知什么时候开了，身穿居家白色长袍的奥斯蒙握着门把手，疑惑地望着一人一马。
“你是埃利奥特？”艾利卡同样疑惑，他记得奥斯蒙全名里没有这个称呼。
“不是。”奥斯蒙否认之后，露出得意的表情，“你肯定不知道是谁，求我，我就告诉你。”
艾利卡语气毫无起伏地说：“求求你。”
“态度不对。”奥斯蒙不满意他的敷衍，“再来。”
“蒂娅是埃利奥特。”艾利卡忽然道。
“你怎么……”奥斯蒙脱口而出，“不对，你炸我。”
“哦，看来我猜对了。”艾利卡动手将堵住房子入口的人移动到一边，“姓氏还是真名？黑麦能进去吗？”
“蒂娅全名科勒蒂丝·埃利奥特，她只是有所保留，作为伙伴，你不应该怀疑蒂娅撒谎。”奥斯蒙抬手给他指了门边的地毯，“擦干净蹄子才能上楼。”
艾利卡拉过地毯旁边的椅子坐下，招呼黑麦过来，示意它抬高蹄子，帮忙清理马蹄沾上的泥土，见奥斯蒙没事待着，道：“有吃的吗，饿了。”
“真会使唤人。”奥斯蒙嘴上抱怨，却还是乖乖关好门，上楼准备食物。
等艾利卡和马蹄干净到走路都打滑的黑麦来到二楼，食物备好了。
一盘切得乱七八糟的面包，和削掉果皮表面坑坑洼洼的水果摆成的果盘。
“怎样，不错吧。”奥斯蒙迫不及待展示自己的劳动成果，“看这刀工走向，我明显进步了，快尝尝味道。”
艾利卡拿起面包尝了一口，丑是丑了点，至少能吃。
奥斯蒙一屁股坐到他身边，好奇问道：“你从哪里知道我们在这的？没收到我的信吗？运气不错，我还担心你按信里说的去垺芬吉。”
艾利卡心道：确实运气不错，正好碰上玩家的船完工，又正好在玩家那里得知垺芬吉的情况，接受玩家的建议临时改变目的地，最后碰上认识冒险队徽章的人，带他来这。
最后的好运应该不是正好，艾利卡猜是他的两位伙伴从某种渠道获得了他的消息，提前做好的安排。
“蒂娅呢？”艾利卡问。
“去执行公主殿下安排的任务，归期未定。”奥斯蒙道，“你都不关心一下我吗？当时接到你的信，我可是当场弃考来找人。”
安德烈把消息带到的时候，正值考核关键时期，只要通过理论选拔，他就能前往原初教堂学习任职。
“差那么一点，我都到考场外了。可是考核时间为全封闭的十天，十天能发生很多事情，我不能不管我的伙伴，所以我放弃进去，派人调查到蒂娅的去向，弄来了传送通行证，趁安德烈不注意，一个人前往垺芬吉寻找蒂娅。”
“我相信你不会有问题。”艾利卡适时给予肯定。
从奥斯蒙脸上的表情判断，他对艾利卡的话相当满意。
奥斯蒙清了清嗓子，接着说：“你让我来找蒂娅，应该是想我成为她的助力，很显然，她自己能解决碰到的麻烦。”
公主阵营战斗力不足，提议借助玩家力量的人便是科勒蒂丝。
奥斯蒙当时觉得他的出现是个错误，没帮上忙不说，撤离垺芬吉时，还得科勒蒂丝反过来保护他。
“蒂娅和公主关系很好吗？”艾利卡问。
“没错，她们好像是一起长大的朋友，蒂娅跟我说过，安德瑞娜公主是她最重要的人之一，她必须留下保护她。”奥斯蒙回道。
话说到这个地步，艾利卡心里有了答案，这种时候，科勒蒂丝绝对不会离开这个国家。
第二百五十八章 奥斯蒙的计划
意识到内战不结束, 科勒蒂丝就不会重回冒险者行列，艾利卡认真思索过后，开口询问目前的局面。
“不太好。”奥斯蒙叹了口气。
一开始, 可以不断复活的玩家出现, 确实给安德瑞娜公主阵营提供极大的助力, 公主的军队由被动迎击向主动攻击转变, 称得上扭转局势。
一切如同制定好的流程, 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直到玩家复活的秘密暴露。
玩家死亡可以复活的前提是附近有复活点, 这片大陆百分之九十的地盘属于人族, 人族多的地方大小不一的国家林立。
虽然冒险者工会总会位于这片大陆，但比起尼伯海姆大陆, 工会拥有的自由权利小很多, 也就代表无法随意建设复活点。
玩家参与战争难免会产生死亡, 复活点少且遥远的问题，解决办法是安德瑞娜公主想出来的, 战斗结束利用马车之类的工具运送玩家的尸体去复活点。
玩家死了会掉级战斗力减弱的问题, 也能在复活后, 顺路带去魔兽区狩猎魔兽提升回来。
被敌方发现之后，敌军调来他们的军队主力，占据离垺芬吉最近的复活点所在区域，拉长友方补充战斗力的速度, 紧接着派兵围剿混血人族聚集地引走公主阵营的军队主力，一举占领垺芬吉。
安德瑞娜公主只好宣布暂时撤退, 直至今日, 敌方仍在不停寻找复活点，意图全部摧毁, 彻底斩断公主的后路。
艾利卡问道：“没人反抗吗？”
奥斯蒙道：“怎么没有，可是敌不过那边装备更好和人多，农具对抗打磨锋利的枪剑，局面完全一边倒。”
他没办法替科勒蒂丝分担战场局势上的问题，但是当个治疗伤员的牧师还算称职。
进入战场帮忙抢救伤员的时候，他见过双腿被马踩断依旧紧紧握着斧头的人，见过手持厨房刀具锅铲保护幼崽的人，见过高举锄头奋起反抗最后连工具一起被拦腰截断的人。
奥斯蒙愁眉苦脸道：“公主麾下军队，既要随时防备敌人的袭击，又要转移无辜的人民，一个人恨不得掰成两个用。那些玩家，更是不要命的往前冲，之前死掉下线睡一觉上线就能复活，现在因为复活点出问题，一天下来都不一定能活过来。”
艾利卡道：“圣尔马罗现在被玩家定为最安全的登陆点，再坚持一段时间，会有更多玩家来这里。”
航行途中，他搭乘的船只遇到了不少同属于玩家的船，前进方向和他们一致。
“也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到那个时候。”
奥斯蒙仍旧没办法放下内心的担忧，他用极致悲怜的眼神越过艾利卡望向窗外的树，与窗户平齐的树杈间一只年幼的毛绒魔兽盘成圆形，顽强而努力地抵御寒风。
视线指向的方向与艾利卡有间距，可他就是感觉这个眼神对他有一定的意志引导，奥斯蒙试图用表露的肢体情感影响他，实现情感共频。
不愧是他们队里演技最好的成员。
艾利卡默不作声的朝嘴巴塞了一块面包。
奥斯蒙等半天得不到想要的反应，内心郁闷道：可恶，艾利卡还是这么不上道，这个时候应该问有什么是他能做的，然后他才能顺势提出计划啊！
要放下身为主教的面子吗？奥斯蒙陷入自我纠结。
牧师不说话，艾利卡乐得清静，快速填饱肚子起身去解决客厅的特发状况。
不同于小毛二阶进化硬壳蛹虫大家都在场，黑麦进化梦魇兽时其他伙伴都不在，没有铺垫和征兆的碰面，陌生危险的气息一下使布克小毛进入防备外敌状态。
如果不是艾利卡和奥斯蒙在这里，它们估计会当场打起来。
发觉伙伴的排斥，黑麦伤心极了，也不愿意吃饭了，脑袋朝向墙壁，一声不吭地用前蹄刨墙。
“这是黑麦，它身体发生了变化，和之前不太一样。”艾利卡走到梦魇兽身边，抬手轻轻搭在它的后颈，“布克小毛，你们愿意重新接纳全新面貌的黑麦，和它一起像以前一样作战玩耍吗？”
感受到艾利卡语气里的真诚，贴在天花板的布克和小毛小心翼翼地靠近，这里闻闻那里嗅嗅，时不时叫两声互相交流。
“它是黑麦？”奥斯蒙还以为艾利卡随便找的一匹黑马代步。
“嗯。”艾利卡用一句话囊括：“过度消耗自身能量导致往梦魇兽方向进阶。”
“哦哦，什么？”奥斯蒙怀疑听错了。
“要是害怕，你可以当做没听到。”艾利卡手搭着黑麦带它靠近食盆，盆里装满新鲜的蔬菜和水果，满满当当的。
做不到当没听到啊！奥斯蒙一时不知道该震惊他的话，还是震惊黑麦变成传说中魔王的坐骑。
他该怎么做，要汇报给教会吗？报上去，他大概可以跳过考核直接成为圣子吧。
啊不行，不能出卖伙伴。
奥斯蒙抬起牧杖，对准自己的脑袋，咏唱遗忘咒：“记忆回旋。”
“也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到那个时候。”
奥斯蒙说完，往提前瞄好的方向看去，目光对上墙壁的挂画：“……”他位置怎么变了？
艾利卡有点惊讶，却也承认是一个好办法，剔除记忆算是另一种意义的没听到。
布克和小毛趴在一旁观察黑麦用餐，态度渐渐没有最初那么排斥，尽管眼神还是保持警惕，但至少不再远离。
“你想请亚斯帮忙？”艾利卡接起奥斯蒙的话，前面的铺垫，无外乎距离和转移速度的问题，这些对黑龙来说都不是问题。
奥斯蒙对位置变化的疑问立即抛在脑后，“艾利卡你果然了解我的想法，你想啊，亚斯运用他的能力转移无辜的人，军队才能没有杂念全心投入战斗。”
“复活点的问题，我的建议是，亚斯根据战场的位置，搭建战场到复活点再到魔兽区然后返回战场的空间通道，减少花费在路程的时间。战场瞬息万变，每分每秒都非常重要。”
计划挺有条理，就是听起来很麻烦，艾利卡开口：“索性拜托亚斯把敌军转移到人族容易瞬间失去性命的地方。”
例如火山、大海中央，甚至是高空……
“我想过，可是这样做，亚斯会背上恶龙的名声，人族虽说没有龙族强大，却数量众多，艾利卡你要知道，麦谷大的蚁虫也是能吞噬巨蛇的。”奥斯蒙反过来劝告。
“哪怕是我刚才提出的计划，我也担心导致亚斯背上骂名。”
艾利卡保持安静，像在思考他的话。
“对了。”奥斯蒙语调一转，重回正题：“报酬我准备好了，当地房屋的设计图，圣尔马罗城镇设施布局，公主居住的城堡设计图以及位于垺芬吉的国王居住的城堡设计图，我都收集了。”
他一遍说着，一边转动手环往外取图纸。
艾利卡注意到他的动作，问：“这座城镇能使用手环？”
“是的。”奥斯蒙回答，“原本不可以，为了得到玩家的帮助，方便他们存取物品，安德瑞娜公主派人把城镇的传送禁制修改为限制。现在玩家可以使用背包，不过活物传送还是要去规定的地方凭借通行证传送。”
“附近有没有邮局？”艾利卡问道。
“有。”奥斯蒙道，“要寄东西最好先确定大概位置，我知道你往这边来的消息后，又给你寄过一封信，由于你在海上，寄出的信隔日被送回来了。”
得到确定回答，艾利卡取出书写工具，写下奥斯蒙的请求和承诺的报酬，等墨水干透折好装入信封用火漆封好。
奥斯蒙瞄到信里的内容，惊喜到发愣，半晌回神：“艾利卡，你认为我的计划可行对不对！”
艾利卡放好信，整理好斗篷折起的边，道：“带路。”
“黑麦你好好休息，布克小毛，麻烦你们照顾黑麦。”
黑麦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听到他的安排，选中一块看上去干净温暖的毯子，咬住拖到与客厅连一起的书房里面，用蹄子踢开铺好，舒舒服服地卧下消食。
布克和小毛保持原来的态度，趴在黑麦周围观察它。
邮局的位置相对僻静，与卫兵休息的地方相邻，安全系数算城里等级高的。
穿过四季常绿植物包围的街道，进入邮局敞开的大门，艾利卡毫无防备地对上站在办事窗口等待的人的视线。
克莱尔一愣，露出灿烂的笑容：“呦金主大大好巧。”
奥斯蒙好奇问道：“她谁？金主大大唔，艾利卡你是不是又不知节制花钱了，哇我要告诉蒂娅。”
“克莱尔船长，我坐的船是她的。”艾利卡十分淡定，比起他随意挥霍金币，科勒蒂丝不作商量退队的问题可严重多了，“随便你说不说。”
奥斯蒙不敢置信地望着他，难道赚的比花的多？
“分我点，我就不说出去。”
“不给。”艾利卡丢下牧师过去排队。
奥斯蒙站在门口，手指着走开的人不停颤抖。
“你好，请不要堵住门，如果身体不舒服，左边有座位休息。”门口的守卫出声提醒。
“跟上。”艾利卡回头喊他。
奥斯蒙努力维持脸上的平静，心想：绝不能让人看出他的尴尬！
“金主大大你也来寄信吗？”克莱尔回过身搭话。
艾利卡看了看手里提前取出来的信，这么明显的事情还需要问？
“哈哈哈。”克莱尔掩饰似的笑了笑，又道：“我也来寄信来着，平安抵达得给亲友回个信，告诉她们航道安全，唉私聊频道不受范围限制多好啊，真不知道官方怎么想的。”
“大概脑有坑。”艾利卡借用玩家的话回她。
“对就是有坑哈哈哈。”克莱尔边附和，边取走工作人员给的回执，然后和艾利卡告别：“走啦，救下的那些人还没交接完成，我得回去忙了。”
等人走掉以后，奥斯蒙迫不及待问道：“你们去过开战区域？”
艾利卡简要概括进入河道后碰到的事情。
“我陪不了你了，必须告诉安德瑞娜公主这件事，你记得回去的路吧。”奥斯蒙往外走了几步又停下，转过身道：“不记得路就留在这里，等我回来接你。”
艾利卡摆摆手表示不用，那点路程他还能迷路不成。
时间来到十分钟后，寄出信件的艾利卡离开邮局，返回科勒蒂丝房子的路是直的，确实不会迷路，可是隔了一条街传来的热闹动静，成功吸引了他的注意。
于是艾利卡临时改道，逛集市去了。
不需要节制地挥霍金钱，这种感觉可以称得上愉悦，极度快乐的后果，原本不会迷路的他找不到返回科勒蒂丝房子的路了。
查看路牌寻路无果，艾利卡选择往城堡的方向前进，记得房子离城堡很近。
又走了大概二十分钟左右，他成功穿越包围城堡的植物带，到达城堡入口。
入口那里有两拨人，一拨身披铠甲看不出本来面貌，一拨身穿作为冒险者来说非常熟悉的工会制服。
“艾利卡，你没有回去吗？”
艾利卡转身就跑，腿抬起来……唔抬不动。
低头一瞧，脚底被泥糊糊的稠状物沾住, 用尽全力往外走, 走倒是走得动, 就是拉出来的丝很大程度限制他的速度。
“你跑不掉的。”一道令人讨厌的声音响起。
艾利卡扭头看一眼又转回去, 果然和声音一样令人讨厌。
雅各布先是不解, 然后愤怒上涌，生气喊道：“你以为我很想看到你吗？要不是毕夏普让我来救你, 我才不来呢！”
“不是你们弄出来阻止我离开的吗？”艾利卡指着他的双脚沾上的粘稠物。
“你这人想法好阴暗, 我们拦你干嘛，毕夏普不过想跟你打声招呼。”雅各布半蹲下解开随身包袱, 翻出溶解史莱姆尸体的药剂, “你看你带个面具, 路在哪都分不清，这么大坨史莱姆都没看见, 可怜的史莱姆死了还被人踩烂身体。”
艾利卡理亏, 也没法开口争辩, 他总不能告诉这人，他就是走大路迷路了，才选择不按常理前进。
药剂倒在黏液上，拉扯出来的粘丝缓慢融化成液体。
等黏液全部溶解, 艾利卡尝试活动活动脚，确定可以自由活动, 看向帮忙脱离困境的人, 开口：“谢谢你。”
雅各布猛然一抖，背后汗毛竖起, 别扭道：“吓我一跳，别谢我，要谢去和毕夏普当面说，我又不是自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