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切的呼声汇聚成浪潮催促选手上场。
第一个登台的挑战者,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不是来自等候区,而是来自贵宾区。
重击之下穿破的防护网,钻出一个脸颊长着零星斑点的人,挑战者一号嬉皮笑脸地朝正中央的贵宾室道歉:“嘿嘿不好意思啦,弄坏的东西找多洛格报销。”
“赌场的吉尔,阁下,他怕是冲你来的。”帕克担忧道。
台上的人不负帕克的猜测,登台手指径直指向艾利卡,带着血腥的笑意:“嘿嘿都是替身,不如我就挑战替身吧!”
观众的呼声更加热烈。
“我要挑战!”吉尔顿住,手指忽的偏移,指向与艾利卡隔开两个卡座的另一位替身选手,“我要挑战这个家伙!”
“应战!应战!应战!”观众不管受挑战者是谁,一股脑呼喊。
“拉森先生,你是否应战?”主持人使用扩音道具加持声音,唤回呆滞住的替身的神智,“一分钟不应战视为认输,你是否应战?”
隔壁的替身没想到战火突然转移,听到倒计时才起身登台。
新规禁止选手使用武器对战,登上擂台的双方当着观众的面接受检查,除去武器。
第一位出手的依旧是他人看来沉不住气的吉尔,他的战技偏阴险,身法敏捷,速度在他挑选的对手之上。
如同逗弄宠物一般,几个来回下来,外围的观众只看见名叫拉森的替身无头苍蝇一样四处攻击,身体四肢逐一被攻破。
双腿扭曲弯折的拉森仰面倒在擂台中央,吉尔甩去手指沾粘的筋肉,缓步走到对手头顶蹲下,轻笑问道:“想认输吗?”
拉森张嘴,里面积攒的血液喷出来,半截舌头在血洼里弹动,认输的话已然无法自行说出。
“诶呀呀忘记你舌头掉了,真可怜。”吉尔嘴上说着可怜,动手的速度一点没放缓,竖直的手指直取对手喉咙。
“认输,拉森认输。”等候区被替的选手大喊。
然而擂台上的人并未停手,吉尔保持手指插入对手颈部的动作,充满歉意道:“不好意思,控制不住速度。”
骗子,艾利卡看见了,台下人大叫的时候,他的手停顿了一瞬。
被替选手高喊拉森的名字,替身的头无力垂向一边,无法给予回应。
“该判定胜负了。”吉尔凑到擂台边缘的主持人面前。
主持人本能后退一步,她没忘这位选手登台的方式是打穿防护网,擂台的防护不足以保证她的安全。
“好的。”主持人咽了咽唾沫,举起扩音道具宣布:“挑战赛第一场,胜者吉尔先生!让我们恭喜吉尔先生挑战成功,成为新的第十名。”
“诶原来是第十名,难怪只能找到这么弱的替身。”吉尔朝愤怒瞪视着他的被替选手歪头笑了笑,“他的替身输了,你们怎么处置他啊。”
“当然是剥夺居民身份,遣送地下。”主持人努力保持甜美的微笑。
“还打不打了,要聊天滚一边去。”迟迟不见开启新的战斗,观众席出现不耐烦的声音。
主持人顺应大众的意思问道:“吉尔先生你要继续吗?”
吉尔耸了耸肩,“大家都叫我滚下去了,我哪里好意思继续待,走啦。”人离场不忘拖走失去气息的对手。
艾利卡注意到,失去替身的那位选手,在吉尔离场的时候,被竞技场的人推离了等候区,不知道去向。
擂台留下一道血红的印记,竞技场方没有清理的意思,下一位挑战者也当没看见似的直接登台。
新的挑战者上来直指艾利卡的方向。
艾利卡正想站起来摘除武器应战,有人比他早一步跳上擂台,对那位没来得及说话的挑战者先一步发出挑战。
上台的人不算陌生,开赛前才和阿曼达交谈过女战士。
利昂娜脱去外斗篷登的台,结实的躯体,隆起的肌肉,无一不表明她的强壮。
先前那位挑战者见登台的对手不是自己想挑战的人,当即就想跳下擂台,主持人完全不给他后退的机会,直接宣布开赛。
挑战者清楚逃不掉了,选择先手发动攻击。
双方速度差异不像上局那么恐怖,挑战者出手,利昂娜还击,你来我往,最后利昂娜以一招摔击压倒对手,致使陷入半昏迷失去战斗能力,夺得胜利。
打赢一场她貌似没有满足,选择守擂,挑选对手。
有那么一两次,艾利卡和她对视上,心里冒出对方要挑战的人是他的预感,下一秒被喊上去的却又不是他。
实在不懂当地人的思想,没人挑战,艾利卡心安理得地当起观众,享用帕克准备的美食。
比赛时间与无罪时间持平,最后半个小时,就在阿曼达也以为能够平静度过第一天的时候。
布鲁诺登上了擂台。
观众起哄:“阿曼达!阿曼达!阿曼达!”
作为阿曼达替身,艾利卡想,这次总该轮到他了。
布鲁诺走到擂台靠近选手等候区的边缘,双手重重的按在防护网上,包围擂台的防护网整体颤动,力量带来的震撼扑面而来。
观众呼喊阿曼达的声音越来越洪亮。
这种情况,受挑战者是谁,很明显。
艾利卡起身解开武器装备腰带,连同徽章一起摘下放在阿曼达和帕克中间,“帮我看好。”
他做好登台准备,布鲁诺在万众期待中伸出手。
“切。”
“搞什么?”
“怎么不是阿曼达!”
“快点打死那半截蚯蚓!”
“换人换人,布鲁纳你手抽筋了吗?”
艾利卡失望之余,不知道做出什么反应好,是的没错,新一轮挑战赛又没轮到他,布鲁诺选择了排行榜的第二名。
第二名很意外,其他选手更意外,怎么一个两个透露出挑战阿曼达替身意图的人,都选择了挑战其他人。
到底是对方实力强大,还是他们暗中达成了某种交易?
第一天的比赛就在这种不明不白的氛围中落下帷幕,回到旅馆,艾利卡的内心依旧充满不理解。
当艾利卡问出口的时候, 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不可能。”阿曼达回到旅馆,立即归位倒在专属她的躺椅,“明天, 最晚后天, 你就会遇到挑战邀请, 布鲁诺和利昂娜能帮你挡一部分, 挡不了全部。”
车轮战术, 每当竞技场的主人想要淘汰某位选手,即是这个计谋现身的时刻。
阿曼达回想起今天的第一场比赛, 叮嘱道:“我不清楚你怎么惹上赌场吉尔的, 在知道他替谁上场之前,你最好小心一点, 不要主动登台挑战, 避免对上他。”
艾利卡张嘴, “我想……”和他打一战。
“打消你脑子里想挑战他的想法,那家伙以折磨对手为乐, 哪怕无法战胜的对手, 他也会想尽办法撕下对手的血肉。”阿曼达侧头看着他。
艾利卡撇撇嘴, 没吱声表示有没有听进去。
阿曼达看他一副刺头模样,感觉额头抽抽的痛。
开赛第一天的夜晚,狂热的战斗气氛弥漫,竞技场出来的观众, 涌向各大娱乐场所,酒馆赌场, 挥洒钱财的商人, 浑水摸鱼的盗贼,身份未知的外乡人, 勾肩搭背吹嘘眼界。
训练的场所里,预备明天登擂台挑战的战士,仍在挥洒汗水,做战前准备。
人来人来,踏满脚印的城镇土地之下,监管员甩动鞭子,狠狠抽在倒地的奴隶身上。
身体的疲惫累加的伤口,陷入深度昏迷的奴隶,再没爬起来。那甩动鞭子的人族朝奴隶的脸吐了一口口水,踢了几脚没唤醒,叫来下属将其送去屯尸区,等待大赛结束运到城外的乱葬岗。
艾利卡夜晚沉睡时间被返回旅店区的酒鬼吵醒,有那么一瞬间,想毁坏点什么。
半夜迷路经过帕克旅馆的酒鬼,仰头对月歌唱不小心瞄到二楼窗户,心脏猛的一缩晕过去。
第二天被人叫醒,酒鬼手指颤抖着指向旅馆二楼的窗户,满脸恐惧:“有鬼魂,眼睛会发光的死灵族。”
路人顺他的指示望去,一扇花朵造型的窗户,挺童趣的。
“我送你去牧师那里。”都开始乱说话了,路人决定好人做到底。
艾利卡趴在餐桌补眠,脸上缠满绷带无法掩盖他的憔悴,哈欠声都快盖过厨房汤锅冒泡的动静了。
阿曼达单手撑住下巴,受他的状态影响,捂嘴打出哈欠:“哈,你今天没问题吧。”
“没问题。”艾利卡埋头应道。
嘴里说没问题,去到竞技场,他掏出一块干净的手帕盖住脸,交代:“有人挑战再叫醒我。”说完倒头睡觉。
阿曼达捏捏眉心,闭目休息。
帕克摆好餐具,左看看又看看,重新合上餐蓝的盖子,冷了就不好吃了。
被叫醒时,艾利卡睡得正香,熬夜布满血丝的瞳孔染上愤怒的气息,他除去武器登上擂台,眼睛落在面前的对手身上,寻找弱点。
对手内心一颤,握拳强忍住后退的反应,等待主持人宣布开始。
开始的话音还没落下,观众应战的余音还在,刹那之间,双方交缠与一起。艾利卡对准对手的弱点攻击,慢慢的,他的对手从一开始尚可反击,到被他摸清套路,彻底打乱预先想好的出招顺序。
比赛的最后,冲动登台的选手被一股无法反抗的力量压倒在地,他才找回自己的意识,后悔听取他人的蛊惑挑战阿曼达替身。
意识短瞬出现立即消失,艾利卡按住对手的头颅收拢五指,趴伏在地的对手半睁的双眼从痛苦到溃散,挣扎的四肢无力停止动作。
“你可以喘气。”艾利卡侧头直视场边的主持人,好心提醒。
主持人下意识照做,找回呼吸的规律,握住扩音道具对准嘴巴,宣布:“胜利者,阿曼达替身,伪……”
“卡卡。”艾利卡打断,慢条斯理地翻出手帕擦掉手套的血迹。
主持人控场能力还不错,接收到他的意思,改口:“胜利者,卡卡先生!让我们祝贺他。”
高呼阿曼达的观众席,在主持人宣布完胜负结果,倒戈喊起卡卡。
艾利卡听到自己起的代号,满意抬脚准备离开擂台,打一架清醒了,他现在要吃东西。
刚走到擂台边,身后传来重物落地的身影,擂台表面震动,艾利卡望着卡座中间桌子摆放的餐篮叹气。
觉睡不好就算了,还不给他吃饭。
“我挑战你。”新对手是个两米多高身材像座山的肥壮男人,走路浑身的肉跟着抖动,台面和地震似的。
主持人看艾利卡停在场边,没再继续往台下走,直接宣布:“新一轮挑战,肉盾皮尔逊对战伪死灵卡卡,开始!”
艾利卡想速战速决,主动出击。
强有力的拳头砸在肥肉上,脂肪晃动形成波浪状的缓冲层,抵减伤害。
皮尔逊咧嘴笑了,伸手去捉对手,别看他一身的油,速度一点没受影响,如果不是艾利卡躲得快,不付出断手的代价别想逃脱。
艾利卡谨慎地拉开距离,稍作思考选择绕后。
情况和前方攻击相同,厚重的脂肪层抵减伤害,造成的伤害不足以影响对手的行动力。
皮尔逊迅速转身张开手臂,扑向对手。
艾利卡后跳闪避,捉住防护网格攀爬到高处,等皮尔逊扑过去,松手跳下去,双脚踩住他的肩部,对准头部落下密集的拳头。
皮尔逊疯狂换晃动上身,手瞄准脚踝,一把捉住把人扯下来,倒拎着,向手里的脚踝施力。
艾利卡人倒挂着,还有心情检查自己的杰作,发现对手的头有没被血染红的空缺,一拳过去打出裂口,血从裂口流出来补上空缺。
感受到脚踝传来的疼痛,艾利卡感受一下,应该是骨头出了问题。
再拖下去会出问题,他就着倒挂的姿势出招,对方厚重的皮肉层可以抵减伤,但也只是抵减,不是完全抵消。
一个细微的损伤不会造成影响,那么数不清的细微损伤累加呢?
拳头如雨点般撞击肉层,在空气中留下残影,一开始只是一个淤痕的出现,到淤血蔓延整块肚皮。
察觉限制行动的力道变轻,艾利卡立即屈膝,撞击对手的鼻子,鲜血自断裂的鼻骨涌出,禁锢他行动的手终于松开。
艾利卡落地单脚站立,皮尔逊也在同一时间四肢落地。
热烈的掌声呼喊声响遍竞技场,主持人激动地宣布胜利者。
艾利卡呢?哦他正一蹦一跳地往擂台下移动,骨裂了,伤药,他需要伤药。
刚蹦到边缘,背后又来一句:“轮到我了。”
“啧。”艾利卡脾气上来了,不回应坚持往台下蹦。
“你是要认输吗?”挑战者质问,”不敢接受挑战,废物,赶紧应战,阿曼达!看你选的废物,你后悔吗?”
主持人在一旁倒数,倒计时最后一秒,艾利卡带着需要的东西蹦回了擂台。
“药剂,卡卡先生你手里的药剂需要给我们的炼金术师检查。”主持人眼尖发现他手里的药瓶。
艾利卡嘀咕一句麻烦,把药剂从防护网缝隙递出去。
“喂该宣布开始了。”挑战者盯住艾利卡受伤的脚充满恶意道。
主持人看了看还在检查药剂成分的炼金术师,转身对擂台边的人歉意道:“卡卡先生,我必须宣布战斗开始。”
艾利卡指着炼金术师问:“要多久?”
主持人:“五分钟。”
“好。”程序不是主持人制定的,艾利卡没有为难她的必要,单脚跳着调转面向。
挑战者擅长腿技,上来着重攻击艾利卡的伤腿。
单腿行动到底还是受到限制,一旁观战的主持人替艾利卡捏了把汗。
挑战者近身攻击时,总感觉听到对手嘴里在念叨数字。
当血液模糊了视线,其他感官能力放大,计数的声音变得清晰,耳朵接收到三百这个数字,他倒在地上,还在想:什么三百?
炼金术师检查药物成分没问题,将药剂递给它的主人。
艾利卡蹦到防护网附近,伸手拿回药剂,还没喝,身后再次传来上台的动静。
奇怪的是,这次的动静出现了两次,一次就在他身后不到两米的位置,挑战宣言离得也近。
拔开药瓶塞子怼进嘴里,艾利卡才慢悠悠转身。
药剂起效很快,被赶下擂台,他已经能双脚踩地,正常走路了。
新挑战者依旧冲他来的,只是还没来得及宣战,便遭到其他人的挑战,于是艾利卡就让他这边登台的利昂娜赶下来了。
回到卡座,身后多出一条小尾巴。
检查药剂的炼金术师自来熟地坐到艾利卡身边,希望得到药剂配方。炼制药剂多年,即时治愈伤处的药水,他还是初次见到实物。
艾利卡无视外人的存在,放下空药瓶,接过帕克给的食物,补充体能。
炼金术师狗腿地端来帕克盛好的汤,放在艾利卡手边,“卡卡先生,拜托您了,告诉我配方。”
各方打探的目光随着炼金术师落到小小的卡座,艾利卡淡定地享受服侍,一口食物一口汤,吃完今天的第一顿饭。
用餐结束,竞技场的员工推来甜点、水果和美酒,这是昨天没有的待遇。
阿曼达和帕克检查过没问题,才让艾利卡碰。
炼金术师觉得有必要替老板挽回一下形象,“阿曼达小姐,杰罗尔德先生没有你想得那么卑鄙。”
阿曼达给自己倒了杯酒,拿在手心,不回应是她对杰罗尔德最大的尊重。
炼金术师等不到反应脸上闪过几分尴尬,还好他没忘记本来的目的,迅速翻篇继续纠缠药剂的所属人。
“卡卡先生,吃好了吗?还想吃什么,我给你找。”为了配方,炼金术师完全抛弃平时高高在上的姿态,谄媚讨好。
吃饱了容易犯困,艾利卡打了个哈欠,回他:“没有,我没有配方。”
炼金术师还是不放弃,“还请告知拥有配方的人是谁。”
“不知道。”艾利卡说的实话,之前送药给他的是尼拉和奥德,后面因为罗宾太太的学生希欧多在特达卢开店,两位老师不定期送药到希欧多的道具店,他直接去领就行。
到目前为止,他都是通过中间人获取药物,还真不知道药物炼制人是谁。
会是罗宾太太吗?刚出龙域带的药倒是有可能,当时内服的药带着点甜味,后面老师送的,再没闻到过那股令人心情愉悦的味道。
炼金术师眼里闪过恼怒,这些该死的头脑简单的暴力狂,还是不够识趣。
他的表情变化尽数被阿曼达收进眼里,果然上面的人不是好东西,下面的也好不到哪里去。
“胡安大师,你离开岗位的时间快超了。”知道是小人,不能明面得罪,递台阶都要委婉来。
“感谢提醒,卡卡先生,麻烦你尽快想起配方所有者是谁。”炼金术师离开前留下这么一句话。
艾利卡目送他回到擂台附近,收回视线不解问道:“他耳朵是不是有点问题?”
不知道的事情想破脑袋也是不知道啊。
阿曼达表情复杂,“你后面上场小心点,千万别受伤,估计你后面出示的药剂,都会打上成分可疑的标签。”
艾利卡:“卑鄙。”
阿曼达表示认同,“跟他老板学的。”
艾利卡眯了眯眼睛,压低声音:“要不我现在去做掉他。”
阿曼达很想赞同,然而,“不是好时机,这里是杰罗尔德的地盘,动手太明显。”
“我明白了。”艾利卡听劝,几下炼金术师的长相,注意力重新回到擂台。
利昂娜战斗胜利,和昨天一样守擂挑选对手,她选择挑战的对手是昨天输给布鲁诺的第二名。
“他昨天输了,还能上场?”艾利卡问,说好的输了剥夺身份送去奴隶区。
“输掉比赛剥夺居民身份,主要针对我们这些选择替身的人,其他的只要不掉出十位,便可继续保留居民身份。”阿曼达又道:“你研究科隆加纳的规矩,怎么不连竞技场规则一起研究了。”
“不是有你们吗?”艾利卡理直气壮。
挑战排行第二的战士,对刚晋升第五的利昂娜来说,还是困难了一点。
新一轮挑战赛胜出方,在女战士单膝跪地便已确定,第二名保住他的位置,双方一起下场。
擂台重新空出来,观众大声喊出崇拜战士的名字代号,希望能看到属意的战士登台比赛。
艾利卡记住名字的几位,呼声最高的布鲁诺闭目养神,没有上台的意思,利昂娜刚刚落败,也没有再登台的想法,昨日带来血腥开场的吉尔,约莫又躲进贵宾区了,至少艾利卡没在等候区见到过他的身影。
无人登台,主持人用扩音道具点名字,点到名字登台的选手,无一例外选择挑战艾利卡。
这大概就是阿曼达说的车轮战,一直到当天的挑战赛结束,艾利卡都没离开过擂台。
比赛结束,艾利卡是帕克背回旅馆的,没办法,他太累了。
回到旅馆,帕克本想把人放在客厅,阿曼达看着艾利卡紧紧贴合的眼皮,示意送回房间去。
半夜,窗户出现石子碰撞的响声,艾利卡睁开双眼,起床走到窗边,外面没人,仔细听辨,旅馆内部也有声音。
摸摸脸,头部绷带完好,艾利卡推门走出房间,向声音传来的地方走去。
“呦起床了。”他刚走到就有人发现。
帕克起来迎接,“阁下是饿了吗?我去准备夜宵。”
“不用,被吵醒的。”艾利卡在来客对面坐下,“找我?”
“你……”来客奇怪的打量他的装束,手贱地伸出手,即将碰到的时候被一把捉住往后反折,连忙做出可怜的表情求饶:“开个玩笑,对不起,我错了。”
“吉尔,别捣乱。”多洛格呵斥。
吉尔收起玩笑态度,挣脱钳制窜到多洛格身后,探出头,“说真的,你半夜还缠着绷带,是不是有什么不能见人的秘密?我好好奇啊。”
“好奇到想半夜爬进你房间揭开秘密。”附赠的笑脸看不出认真还是在说笑。
“吉尔。”多洛格语气带上威胁。
“多洛格你放心,只要交易达成,他就是我们的朋友,我不会对朋友下手的。”吉尔时不时探出半边身子,视线一刻都没有离开艾利卡。
麻烦,艾利卡感到一丝烦躁,懒得绕弯子,“直说你们要什么。”
“实在不好意思打扰你休息了,我们登门拜访,是想获取你白天使用的药剂。”多洛格说明来意。
“没有配方,不清楚配方属于谁。”艾利卡重复白天给炼金术师的回答,摆出送客的姿态,“洽谈结束,你们可以走了。”
多洛格坐着没动:“卡卡先生,你误会了,不需要你提供这些,我们希望你作为中间人,帮忙采购药剂,我们会相应的支付你合适的酬劳。”
艾利卡道:“我不缺钱。”
多洛格:“关于酬劳可以商量。”
“如果我说,我要成为竞技场的冠军呢?”艾利卡故意为难。
“只要你想。”多洛格神秘一笑。
“布鲁诺是你的人?”艾利卡非常意外。
“不是,但我有办法让他最后一天无法上场。”多洛格侧身露出身后的吉尔,吉尔脸上挂着血腥的笑容。
“做法太无耻,算了。”艾利卡琢磨一下,又道:“帮忙扫除阿曼达和帕克获取自由人身份所有的障碍。”
“嗯?有意思。”多洛格按住吉尔的脸,把他推回身后,“阿曼达听说了?吉尔,你看,不聘用赌场护卫的后果,秘密传得到处都是。”
多洛格点头:“可以倒是可以,但我为了你的要求得罪人,你需要给出足够的诚意。”
艾利卡瞄了眼墙壁的挂钟,正好四点,“我还有十瓶同样剂量的药,比赛没结束,需要留两瓶,其余的可以都给你。”
四瓶太小气了点,加一倍好像还行。
多洛格:“我们更希望长期合作。”
艾利卡表现得很苦恼,“这个很难答应,我获取药剂没有固定的时间,而且数量也不是固定。”
“帕克,我想找胡安大师聊聊关于药剂的事情。”他莫名提起白天的炼金术师。
这是在表明他还有别的合作人选?多洛格心情复杂,他还没被人威胁过,现在的感觉比较新奇。
“多洛格,他是不是在威胁你。”吉尔大喇喇挑明。
多洛格:“……”应该带劳蕾尔一起过来,省得吉尔话多。
“二十瓶,数量不足可以后补。”
艾利卡稍作思索,可以接受,蹭的站起来,回到房间,取出徽章里的伤药,数十瓶出来,两瓶放床头,剩下的收回去。
抱着药下楼,楼下剩下两人,吉尔不见了。
“他先回去了。”多洛格道。
艾利卡看帕克,帕克点头。
行吧,艾利卡勉强相信,将药交出去,听到对方问:“你不担心我违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