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看向很快出现在人群后方的人。
颀长的身形,优越至极的五官,让每个人在看见盛明盏的第一眼,率先被他精致漂亮的五官所吸引。
紧接着,人们会生出一种奇异的不信任感。在很多时候,在很多场合,总会有人以貌取人。
盛明盏来到办公大楼前,基地官方的人很快为他授权,宣布西南基地执政署的成立,并且由盛明盏担任首席执政官。
人群之中掀起了一阵热闹的议论声。
很快,有一道极不合群的声音出现,大声问道:“凭什么?凭什么执政署的首席执政官是一个年纪这么年轻的人?他有什么资格当这个首席执政官?”
基地官方的人闻言,脸色有些奇怪,以目光四处搜寻着人群之中发出声音的那个人,却始终未果。
反而是聚集在办公楼前的其他人被这话说动,纷纷提出质疑声。
“是啊,怎么能让这么年轻的一个人来当首席执政官?人类的未来不可能交给这么一个年轻人手里吧?”
人群之中的议论声如同是争吵般,转瞬变成了对盛明盏当首席执政官的反对声。
盛明盏冷眼旁观着面前这些人的神态与话语。
过了很久之后,终于有人觉得不太对劲,他们的争吵对于盛明盏而言,根本引起不了盛明盏冰冷眼眸之中的半点波动。
那双异于常人的冰蓝色眼瞳平静又冷漠。
有人咽了咽口水,谨慎地问:“你是不是该给我们一个说法?”
盛明盏掀起眸光,落在那人身上,冷淡道:“你想要什么说法?”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盛明盏看起来比较年轻,但是在其周身莫名有种气场,给人一种神秘而强大的错觉。
这人憋着一股劲儿,努力开口:“你凭什么能当首席执政官?”
“怎么?”盛明盏问道,“你想当?”
当然不是!
“我就是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啊?”这人摇摇头,“可是,凭什么是你呢?”
“你想让谁来当?”盛明盏目光一扫,桃花眼中蕴着淡薄的天光,“你们想让谁来当?”
此言一出,那些吵得最激烈的人却又都不说话了,像是推选不出来其他人。
盛明盏转过身来,拾阶而上,来到执政署大门前。新修建起来的执政署,白墙红砖,一扇扇半开的窗反射着天光。
就在这时候,自人群之中,一道声音响起:“我来。”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路来。
站在人群之外的裴南玉看了一眼那个说反对的人,轻挑了下眉。
唐幽似乎有些不安,试图上前去,引得裴南玉一阵冷笑。
“胆小鬼。”
裴南玉评价道。
执政署大楼前,从外面走来的人很快来到台阶前,抬眼盯着站在几级台阶上面的人。
他道:“我不服,我要向你挑战。”
盛明盏打量着官方礼仪手里端着的托盘。红丝绒的绸布铺在托盘之上,上面摆放着一套独属于首席执政官的制服。
而在制服旁边,放着一枚流银质感的图徽。图徽上面,依旧是一片空白,正等着持有者为其设计出独特的图案。
盛明盏冷静地打量完毕,抬起手拿起了那枚执政图徽,指腹微一摩挲。
他转眸看向站在台阶下面的男人,轻抬起手,对那个男人,也是对在场所有人,开口道:“这是首席执政官的权利图徽,拥有它的人就是首席执政官。”
“想当首席,就从我手中拿走它。”
盛明盏平静道:“在场之中,谁都可以来拿。”
此言一出,原本安静至极的人群一下子爆发起来。有人十分心动地当头冲了上来,却在距离盛明盏还有五米的时候赫然僵住身形,再也无法动弹半分。
不仅仅是那一个人,就连其他有所意动并且展开行动的人,纷纷凝滞在执政署外不近不远的距离,或远或近。
无论他们再怎么竭尽全力,始终无法再靠近盛明盏半步。不过几米的距离,在此刻犹如天堑般。
站在台阶下面的男人目光一扫,看向其他有所动却都僵在了原地的那些人,迟疑几秒,身形一动。
当他有所动作之后,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些人会无法动弹了。此刻,有一种无形而强大的力量朝他碾压而来,犹如有千钧重负般,逼得无法前进半分。
哪怕是往上做出一个抬腿的动作,也都承受了无尽的压力,就像是天踏下来压在了他身上。
男人竭尽全力往上走了一级台阶,距离盛明盏手中的执政图徽更近了些。
他的额头上浮出冷汗,犹如雨下般,让他整张脸浸湿淋漓。
而近在咫尺的盛明盏依旧不为所动,就连拿起图徽的高度也未曾改变。
男人的耳鼻与口腔都被这巨大的压力给碾压得轰鸣作响。他费力地睁大眼来,试图去捕捉到执政图徽的位置,却意外地与那双冰蓝色的眼眸对上视线。
盛明盏眉眼平静地看着眼前这个人。
下一秒,男人察觉到一股温热的液体从他鼻间涌了出来——是一滴血。
他趴倒在了台阶上面,手指堪堪挥过,却依旧离那枚执政图徽有着半截手掌之近的距离。
忽地,降临在他身上的所有压力尽数撤去。
盛明盏冷漠的声音响起:“看来没有人反对了。”
众人身上的重力尽数消失,眼下去再也没有一个人出声反驳些什么,也没有谁再冲上来抢那枚执政徽章。
盛明盏随手将空白徽章挂在衣襟前,出声道:“从今天开始,我在基地拥有绝对的话语权。”
“西南基地守则第一条:发现异种,就地击杀。”
执政署前,寂静片刻。
有人开了口:“如果发现的异种是我们的亲人呢?”
“怪物就是怪物。”盛明盏微微弯起桃花眼,却似笑非笑,好奇地问道,“你们把怪物当成是亲人,怪物把你们当成是什么?”
“口粮?零食?”盛明盏出声道,“今年已经是灾变第四年了,谁还想和异种当朋友的,可以离开基地,去城里生活。”
灾变第四年,五大区所有城市全部沦陷为异种的乐园。
那人顿时就不说话了。
“西南基地守则第二条:在基地里发现异种却包庇隐瞒者,与异种同罪。”
“西南基地守则第三条……”
盛明盏淡声说了十条守则。
旁边的工作人员飞快地记录下来,最后才小声地问:“没有了吗?长官,这十条守则是……”
盛明盏道:“放在基地门口。”
终于有人忍不住小声道:“暴君!”
盛明盏抬眸,一双桃花眼中隐约带着点嘲弄的意味:“你说得对。”
“暴君的规则,说一不二。”
盛明盏弯下腰去,伸手提着趴在台阶上大喘气的男人,淡声问:“想当执政官?”
男人迟疑着,没有吭声,捉摸不透盛明盏的意思。
“如你所愿。”盛明盏抚平眼前人皱巴巴的衣襟,开口道,“从今天起,你的代号叫做……”
“屠夫。”
说罢,盛明盏转身推开执政署的大门,迈步走了进去。
执政署的顶楼,是独属于一个人的办公层。从窗边望去,可以看见基地之外的道道防护措施,以及更远处灰败荒废的城镇。
两道脚步声不约而同地响起在办公室外,有人敲了下门,而另外一个直接推门而入。
唐幽出声道:“姓裴的,你怎么不敲门就进去了?”
裴南玉懒洋洋地瞥了眼胆小怕事的唐幽,转眸看向站在窗前的那道身影。
裴南玉走近之后,看见盛明盏把玩在手里的空白徽章,好奇地问道:“你不打算设计图案,就打算用这个了?”
盛明盏没有出声。
“好吧,我的一番心意看来是又白费了,我只是有一点伤心而已。”裴南玉被拒绝,依旧笑吟吟地说,“那我往后当执政官的时候,自己用那根翻旋的羽毛当权利图徽。”
“但是,你怎么这么早就册封了那个‘屠夫’?”裴南玉说及此,眉眼间带着一丝低沉的嫉妒,“我还以为我是你的第一个执政官呢。”
“不过,好像也没关系。”
裴南玉厚着脸皮,继续说:“亲爱的执政官大人,你提前赐我一个爱称呗。”
“滚。”
梦境碎裂,盛明盏很快睁开眼,醒了过来。
下一秒,横在他腰间的手臂略微一紧,傅凭司的声音从他耳畔传来:“宝贝?”
天地宛若在倒旋,一股熟悉的恶心涌上心头,令盛明盏坐起身来。
傅凭司抬手打开了卧室里的灯,转眸望见盛明盏已然变色的眼眸,轻声问:“你怎么样?”
盛明盏蹙起眉头,有些冷漠地靠在枕头前,没有说话。
好半晌后,他闭上眼。
傅凭司起身下床,去倒了一杯温开水,来到盛明盏一侧的床边,开口轻唤:“要不要喝水?”
盛明盏抿唇睁开眼来,冰蓝的瞳色泛凉。
他抬起手来,指尖在将要触碰到那杯温水的前一秒,停下了动作。
随后,盛明盏收回了手。
正当傅凭司意欲说话时,就看见盛明盏倾身靠近了些,贴唇在杯壁之间,静静地盯着他。
傅凭司了然,微微抬起手中的杯子,喂盛明盏喝水。
半杯温开水被喝完之后,盛明盏又坐了回去,依旧不太想说话,像是被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所围绕般。
“宝贝,还要喝水吗?”
傅凭司低声问道。
盛明盏只是用那双漂亮的桃花眼盯着他,却没有开口。
于是,傅凭司放下水杯,站起身来。
盛明盏的目光随着傅凭司的动作而抬了起来,他的脸微微扬起,一道阴影堪堪笼罩上来。
傅凭司倾身上前,抬手捧住盛明盏微抬的脸,低头吻了上来。
盛明盏似乎有些没能够反应过来,唇瓣微张,然后被眼前这个人轻而易举地撬开唇齿,完完全全地侵入了自己的领地。
盛明盏的眼睫颤了下。
他整个人被压在傅凭司和床之间。这个吻强势得让他快要喘不过气来。
唇分时,傅凭司似是确定:“盏盏?”
“你……”盛明盏神情有些冷淡,唇瓣却泛着水润的瑰色,很是平静地问,“为什么要吻我?”
傅凭司闻言,呼吸一滞。
盛明盏琢磨道:“你占我便宜,我是不是该把这个便宜占回来,对我来说才算公平啊?”
傅凭司目光迟疑地盯着盛明盏。
盛明盏凑过来,亲了下他的唇角,气息柔软。
傅凭司开口道:“宝宝。”
盛明盏望过来,并说:“我们是什么关系,你喊我‘宝宝’?难不成我该喊你……爸爸?”
傅凭司思忖着什么,直接抬手摸了摸盛明盏的额头。
盛明盏瞥了一眼傅凭司的动作,正准备出声的时候,他整个人被往后推倒,傅凭司伸手攥住他的双手。
这个姿势让盛明盏终于是没忍住,轻咳了下,开口解释道:“哥哥,你别……”
傅凭司低头吻住盛明盏余下还没说出口的话音。
盛明盏有口难言,唔唔了两下,逐渐沉浸在难以克制的余韵之中。
洗过一次澡的两个人在凌晨过后的时间,又重新洗了一遍澡。
傅凭司将人抱回房间,开始替盛明盏系好睡衣纽扣。盛明盏睁开眼来,张口咬住他的手指,似是不满。
“盏盏?”傅凭司察觉到指腹间传来一点温热的湿润,镇定地问,“你还想再玩到天亮?”
盛明盏面颊微鼓地咬着这个人的手指,松口的时候在傅凭司的手指上面留下了一道不深不浅的齿痕。
傅凭司继续扣好睡衣纽扣,坐在盛明盏面前,开口道:“下次不准玩这种装作不认识不记得的游戏了,知道吗?你这样玩,小心把你老公吓没了。”
盛明盏“哦”了一声。
好一会儿后,他忍不住说:“那也没你这样一顿猛做,还不说话的。”
傅凭司淡定道:“嗯,下次不会了。”
盛明盏依旧盯着他。
傅凭司伸手将人揽进怀里,靠在床上,轻声哄说:“好好好,下一次,你喊停,我就停,你不喊停,我就不停。”
盛明盏抿唇,总觉得这话有哪里不太对劲儿的感觉。他思忖片刻,然后放弃了思考。
傅凭司给他顺了顺毛,成功哄好了他,
盛明盏闭上眼,有些好奇地问:“哥哥,那如果有一天,我真的不记得你了,你会怎么做?”
傅凭司道:“把你找回来。”
“要是找不到呢?”
“那就上天入地去找。”
“找到之后呢?”
“让你想起我。”
“要是想不起来呢?”
“那……我努力一点?”
盛明盏睁开眼来,看着近在咫尺的傅凭司,慢吞吞地伸出手,微一勾小拇指,道:“拉钩。”
傅凭司不懂,但是照做,并问:“这是什么仪式感吗?”
“这是一个约定。”盛明盏以小拇指勾住傅凭司的手指,“拉钩画押,一百年,不许变。”
“不对。”
突然,傅凭司开口道:“不是一百年。”
盛明盏有些迷茫地应声问:“嗯?”
“是两百年。”傅凭司重新勾手摁上拇指,“拉钩画押,两百年,不许变。”
盛明盏轻眨了下眼,蓦然反应了过来。
表世界人,从生至死的时间跨越是两百年。
约定即成,就是一生。
盛明盏轻轻地笑了下,眼瞳色泽偏浅,是盈盈的蓝色,点头道:“拉钩画押,你一定能找到我。”
傅凭司目光极深地注视着盛明盏。随后,他低声说:“好。”
两人晚上总共也没睡几个小时。
傅凭司醒来的时候,没有吵醒盛明盏,而是安静地起床洗漱,去厨房做好早饭。
临走前,他用盛明盏的通讯器定了一个上午十点的闹钟。
上午十点,盛明盏从沉睡中被闹钟给吵醒,睁开眼来,摸到自己的通讯器。
通讯器上,贴了一张来自于傅凭司的留言——没叫醒你,多睡会儿,我去工作了。
盛明盏坐在床边发了会儿呆,才起身去洗漱,换掉睡衣。
他在镜子面前理了理自己被睡得翘起来的一缕头发,抬手压了压,然后盯着镜中人,思索了两秒。
镜面照映出他的眼眸黑沉如点漆,也不知道他睡着之后,是什么时候把瞳色给变回来的。
最近,他有时候越来越不像一个人类了。
盛明盏缓了片刻,关上灯,去到厨房。
在厨房的门上,贴着傅凭司写的留言纸条——宝宝,记得吃饭。不饿,也要吃点儿。
盛明盏将爱心早餐端出厨房,做到餐桌前,先给傅凭司发了个消息说他已经起床了,才吃早餐。
吃完早餐后,盛明盏照例去次卧给鬼孩子喂糖。
今天上午,鬼孩子也有些沉默。
盛明盏抓了一把糖放在漆黑坛子的坛盖上面,并拍了下坛身,问:“怎么不说话?”
“妈妈。”鬼孩子小声开口道,“你今天好可怕,乌云遮蔽。”
盛明盏淡声说:“上次不是教过你吗?乖孩子不能说‘可怕’这两个字。”
鬼孩子立马改口:“妈妈,我好怕。”
盛明盏又问:“怕什么?”
“怕你六亲不认。”鬼孩子就是实诚,实话实说,“怕你一巴掌把我拍得稀巴烂。”
盛明盏:“……”
他道:“那下次让爸爸来喂你?”
“我不!”
很显然,提及起傅凭司,鬼孩子更加不愿意了,它立马就道:“虽然妈妈家暴,但是我爱妈妈。”
“妈妈第一好,爸爸第二好。”鬼孩子非得说个坏人出来,“爷爷坏。”
盛明盏静默两秒:“你这孩子,还没见过爷爷呢,怎么能说爷爷的坏话呢?”
鬼孩子问:“那我什么时候才能见爷爷?”
盛明盏道:“之后有时间,就带你去见爷爷吧。”
中午的时候,傅凭司发来消息,提醒他下午去事务院参加考驾照的理论考试。
盛明盏:【我记得呢。】
老公:【要不要我送你过去?】
盛明盏:【不用,等我考试通过的好消息吧。】
下午两点。
盛明盏出门,按照导航路线来到事务院。在考场外面,他用自己的身份卡往电子系统上刷了下,完成签到和打卡。
驾照的理论考试是机考,而且全是选择题,一共一百道题。盛明盏没花多少时间,就完成了答题。
考试一结束,现场立马出考试成绩。
盛明盏看了一眼考试成绩,在工作人员那里完成成绩确认并签退之后,走出考场。
他拿起通讯器,跟傅凭司汇报情况。
盛明盏:【考试结束。】
盛明盏:【猜猜我考了多少分?】
老公:【满分。】
盛明盏:【恭喜你,答对了。】
老公:【有奖励吗?】
盛明盏:【亲亲.jpg】
老公:【抱抱.jpg】
和傅凭司聊完天后,盛明盏点进地图搜索了下最近的手工店。去了一趟手工店出来后,他略微有些不太满意,给何有用发了一条消息。
盛明盏:【在吗?有空?】
何有用:【灯灯大王,有空的,有空的。我最近都不忙。】
盛明盏:【我来找你。】
盛明盏回到家中后,转身去了【动物世界】。
周遭环境赫然一变,几只穿着礼服的玩偶兔子从不远处跳出来,在他面前跳了一支新编的舞蹈。
经过这几次的欢迎仪式,盛明盏早就已经习惯了。玩偶兔子跳完舞蹈之后,乖乖站成两排,让大兔子闪亮登场。
“欢迎光临!欢迎光临!欢迎灯灯大王大驾光临。”
如小山般高度的大兔子跳出来,很快变成一个银发红眼的小男孩,喊道:“灯灯大王,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盛明盏道:“去你的城堡。”
何有用点点头,应了声。
来到何有用的兔子城堡之后,盛明盏取下戴在无名指上的戒指,有些好奇地问:“这枚戒指,你是怎么做出来的?”
何有用闻言,有一下没一下地晃动脑袋上的兔耳朵,开口解释说:“就是先画设计图,然后再按照做戒指的步骤,找到材料,经过打造,进行精密地焊接,并进行微调。哦对了,最重要的一步,就是要把规则放进去。”
何有用道:“我好像记得,这枚戒指的规则是守护来着,是我向隔壁邻居买来的规则,很好用的。”
盛明盏把玩着手中的戒指,沉吟出声:“明白了。”
何有用动了下兔耳朵:“灯灯大王,是这枚戒指不能用了吗?我可以修哦。”
“不是不能用。”盛明盏开口说,“只是想做一对戒指。”
“哦。”何有用很有兴趣,“我可以,我可以!灯灯大王,你想要什么样的对戒?我这里都可以定做的。”
盛明盏想到上一次遇见白毛男的时候,白毛男说手机是在兔子执政官这里买的,心里微动,问道:“你这里还对外卖各种东西吗?”
“是的啊。”何有用点头道,“大家都很喜欢从我这里买东西。”
说罢,何有用从旁边的房间拿出一本登记册,递给盛明盏。
盛明盏翻开前几页,看到了一些要求看起来稀奇古怪的东西。他没有多看,而是很快翻到最新的空白页,随手写下自己的要求。
姓名:傅灯灯。
要求:对戒,设计图纸另给(不着急)。
盛明盏写完要求,递还给何有用,并说:“我之后把设计图纸发你手机上。”
何有用看着登记本上的名字,伸手摸了摸,大有一种想把签名扣下来当纪念裱框起来的意思。
盛明盏又问:“一般这种交易,你都是收什么货币的?”
何有用略一摇头,正打算说不要钱的时候,抬眸跟盛明盏剔透漂亮的眼眸对上视线,只好将先前的话音给咽下,实话实说:“一般都是给一点儿规则的。”
给规则?
盛明盏倒是第一次听说这种交易货币。
盛明盏听到何有用的解释,略微有些好奇,简单思索了下这个给规则是什么意思。
他垂眸打量着自己手上此刻正戴着的戒指,眸光微动,冰蓝色的眸底泛起无声无息的波动。
就在这一刻,盛明盏忽地感知到了规则的具象化存在。原来……他每次进出副本时,位于黑暗中不断颤动的斑斓线条,就是各种规则的具象化存在?
盛明盏想到了之前自己第一次去A1观察室围观傅凭司进入副本的操作,宋云觉拨弄时间线的时候,他也有所感知。
这些情况都是在他潜意识里感知到的,直至现在被刻意点出来什么是规则之后,他忽地有种明悟的感觉。
这是一种认知即存在的状态。
盛明盏了然,抬起手来,随意捉住一缕浮现在眼前的规则,捏成红眼兔子状,递给了何有用,道:“喏,预付款。”
啊啊啊啊啊啊啊!
何有用内心狂喜,一双兔耳朵被甩得飞快,他勉强保持着镇定,矜持地说:“谢谢灯灯大王。”
何有用用双手捧起盛明盏递过来的规则兔子,将这只规则兔子好好摆放在房间里,并决定一直不用?这样的话,就可以把规则兔子完完整整地保留下来了。
等何有用放好规则兔子,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看见盛明盏指间微动,把玩着一支规则之箭。
很快,这支规则之箭又变换了形状,被盛明盏捏成了一把小刀的模样。这缕规则在盛明盏修长漂亮的手指之间,被捏来捏去,肆意玩弄,凝聚成了各种各样的形状。
何有用睁大眼睛,夸赞道:“灯灯大王,你好厉害啊。”
盛明盏闻言,垂手轻轻弹开规则,任其消散在他指间,问道:“你做不到吗?”
“我……我做不到。”何有用有些懊恼地小声说道,“我只是一个A级执政官,做不到这一点的。”
盛明盏记得之前听何有用提起过这件事情,说是在A级执政官之上,还有S级的执政官。
他继续问:“那比你等级高的执政官,就能做到吗?”
“对啊。”何有用点头应声,语气之中带着点儿羡慕的意味,“应该是S级执政官都能做到吧。不过,我也不是他们,我也不清楚他们真实的实力。”
S级的执政官。
盛明盏思忖几秒,很快想到之前何有用让他签名的签名本,好像就有几个签名来着。
沉眠,屠夫,冰火,斑点狗,画师,高中生不赶作业,哲学家,医生。
盛明盏道:“别妄自菲薄,兔子执政官也很优秀,你是发明大王啊。”
话音落下,何有用原本丧气地垂在脑袋两边的兔耳朵一下子就竖了起来,像装了永动机的小风扇般,转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