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在黑暗中,可他多年习武,耳清目明。
眼下从旁观的角度,超脱出来,哪里看不出猫腻,什么流氓,什么救命。
这几个人根本就是一伙的!
在演戏给他看!
秦随风笑容渐渐淡了下去,眼底一片沉寂冷漠,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再也不想应付眼前这种闹剧,转身就准备离开。
“公子!公子!你别走啊!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秦随风置若罔闻,走的更快了,没走几步,只觉得身后的声音顿时消失。
甚至死寂安静的可怕。
他直觉有种诡异,正想扭头,一探究竟。
“噗嗤——”
来不及反应,有什么尖锐的东西刺穿自己的胸口。
秦随风不可置信,僵硬的低头。
锋利无比的剑,毫无误差,刺穿自己的胸口,剑身上还残留着鲜血,顺着剑尖,一滴一滴地滴落在地砖上,滴在地砖缝隙里的野草。
又是“噗嗤——”一声。
握剑的主人,毫不犹豫的拔尖而出,带出的鲜血洒在地面上,溅落成断了丝的线。
秦随风趔趄地朝前走了几步,胸口处传来撕裂的痛楚。
这一剑十分的专业,直接断了他的心脉,可以说他上辈子砍头的时候,都没有这么疼。
他捂着胸口,胸口就像破了洞的木桶,鲜血潺潺流出。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转身。
看清了那张美的妖冶,美的惊艳的面孔,眼皮上溅着血,就像眼角上的朱砂,对方原本多情的丹凤眼此刻正冷冷的看着自己,就像看一个注定要死的人。
远处传来一阵放鞭炮的声音,‘噼里啪啦’作响。
这是中元节的传统,落日之后,在家门口放鞭炮,为了能让黄泉之下的亲人,找到回家的路,在这一天与亲人团聚。
秦随风再也支撑不住,身子朝后倒下,视线翻转间,他看到浓稠夜幕之上,点点星光,无数盏灯笼,照耀着这方天地。
对了,母亲还给他留着门。
他今天要是回不了家,母亲,阿景,阿静,一定会很担心的......还有父亲......父亲这个时候应该还在外剿匪,眼下也该回来了吧......
王叔,王叔会不会现在正喝着辣酒,吃着小菜,和几个下人缩在厨房里侃大山呢?
“喂!你怎么把人给杀了!”
远处几个小痞子,此刻一改之前流里流气的模样,都围在秦随风的身边,皱着眉看他的尸体,神情凝重。
“事情变得复杂了,这可是大魏秦王府世子,你知不知道他死了,会在大魏引起怎样的震动!”
“原本只要你蓄意接近他,再取得他的信任,我们有各种各样的法子解决他!”
“现在当街杀人,大魏朝堂肯定会彻查此事!你知不知道你的举动,会连累我们所有暗处的兄弟!”
萤火不以为意,拿起手里的剑在自己的衣袍上擦了擦,然后手腕翻转间,又缠在自己的腰上,他不屑道:
“杀了,怎么了?”
“你!”
萤火一甩袖袍,拿着一方帕子遮掩在自己的口鼻上,似乎觉得这鲜血呛人,声音闷闷地传来,“这都是为了主子的大业,别说南靖老皇帝,一个秦王府世子算什么,谁叫他挡了主子的路!”
“况且,现在杀了他,我们和他毫无交集,今夜也无人知晓我们来过此地,就算大魏的官府要查,也无从查起,真要按你们说的蓄意接近他,才是真正的洗脱不干净!”
几个人互相看了看,随即达成了共识。
“既然如此,在骚动引起前,我们各自回原处,最近不要再见面联系了,免得出现错漏!”
萤火整了整因为有些凌乱的衣衫,避开地上的鲜血和尸体。
就在出巷口一步之前,脚步微顿,微微侧头,看向地面早已毫无血色的面庞,对方眼皮微张,死死朝巷口看着,也就是自己这个方向。
萤火冷哼一声,带着些不屑,微微俯身看向地上的尸体。
“看来这传闻也不可尽信,还谦谦君子,最是助人为乐呢,也没见你方才有半点相助的意图啊,你本来可以晚些死的,可惜了......”
“呶!今天正好是中元节,给你撒点路费,也好叫你在另一个世界,继续过你这锦衣玉食的日子。”
“这人间啊,太苦太累,不适合你们这些不知疾苦的贵人。”
一大把纸元宝,洋洋洒洒的落在秦随风的身上,几张黏在了胸前,被鲜血浸湿,几张飘在他脸上。
然后随风扬起,飘满整个巷口。
萤火走后,地上的尸体仍旧死死盯着巷口,露出的一短竭黄尾巴。
天勾方才就一直躲在这里看戏,等落幕后,才探出脑袋,嘴里‘啧啧’有声,干脆也不装了,直接两脚站立,大摇大摆的走出来。
【嘎嘎嘎嘎嘎嘎!你小子也有今日,让你之前瞧不起我,让你之前无视我,哈哈哈哈......】
天勾身体后仰,双手叉腰,仰天大笑。
【你求我,你求我,我就救你啊!】
半天没有声音。
天勾狗头一歪,伸出一只灰扑扑的爪子落在秦随风的额头上,‘啪叽啪叽’拍了拍。
【啊咧!啊咧啊咧啊咧!都凉透了!】
本来还幸灾乐祸的黑豆眼睛,此刻忽然闪过一抹机械蓝光。
【滴滴滴滴滴!】
【检测到观测目标VVVVIP资深舔狗用户00002号秦随风死亡,本次观测任务结束!】
【现重启观测计划......滴滴滴,第二阶段观测开始!】
【尊敬的资深舔狗用户00002号秦随风你好,很高兴与您的第二段旅程,您的服务小狗狗‘天勾’十分期待与您同行!】
【舔狗不是罪,深情不是错!失败乃成功之母,让我们一同力挽狂澜,不抛弃不放弃,共同谱写‘舔狗的完美人生’吧!】
胸口传来撕裂般的疼痛。
秦随风下意识用手捂住胸口,却发现自己现在完好无损,就连心脏的跳动也十分有力。
他不可置信的看向四周,还是那个逼仄狭窄的昏暗巷口。
还是一如既往的求救声。
一抹红色朝自己飞奔而来,萤火惊惧的面容在黑暗中摇摇欲坠。
“公子!公子!救救我!有人要谋财害命!”
秦随风定定看向对面,没有错过对方眼中,一抹冰冷杀意。
这是怎么回事?
他朝身后的通道出口看去。
果然那只黄不拉几的狗妖也在,对方此刻的黑豆眼睛正戏谑的看着自己,满脸都写着‘你来求我啊’。
秦随风明明记得,自己被一剑穿胸,又死了才对。
这狗妖不仅能让人死而复生,还能逆转光阴,此时此刻,比起马上要来临的死亡威胁,他不得不承认,这只狗妖的‘神通’让他更为忌惮。
但眼下不是询问对方的时机,毕竟自己马上就要被萤火杀死了。
‘这人间啊,太苦太累,不适合你们这些不知疾苦的贵人。’
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萤火说的话,却一字不落的落入他的耳中,原来对方竟然真的是南靖的暗探,原来从一开始真的就是杀局。
可笑他上辈子天真异常,只以为是个俗套又美好的‘英雄救美’,现在想想,上辈子自己能从这个巷口出来,是因为对方已经看透他的愚蠢和天真。
杀死一个敌国世子,还是利用活着的秦王府世子,价值更大。
眼下只有两个选项:
选择不救萤火,自己会被他们杀死。
这个世界的习武之人都是从小开始培养,内力更是如此,你有多大的年龄,培养了多久的内息,便有几成的内力,对面那伙人全都是身经百战的杀手,内功不言而喻。
自己独木难支,绝无可能从他们手里逃脱。
除非他从小习过疾走身法之术,一瞬就能奔袭百米有余,可这等功法也非一朝有成,况且秦王从小让他练的都是至刚至阳,大开大合的功法,适合正面对敌,但却难以对抗那些杀人不留形的暗器。
还有一个选择:
就是同上辈子一样,救下萤火,与他虚与委蛇,假意交好。
可是,凭什么?
秦随风剔透漆黑的眸子内像有无数浓稠的迷雾在翻涌,胸口处只觉得压抑一块巨石,让他喘不过气。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他凭什么要‘救’一个要杀自己的人!
凭什么是他退步,凭什么是他妥协,凭什么是他低头!
【喂喂喂!你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逃命啊,你的孽缘来杀你了,嘎嘎嘎嘎嘎嘎......】
【我把你救回来,可不是让你在同样的情境下,同样的人手里,再死一次的,那样我也太没面子了吧!】
秦随风忽然轻笑一声,眼神冷冷穿透黑暗,像一道光刺破迷雾,一字一句道:“我不逃。”
【你不逃?那你要......】
天勾懒懒靠在墙角打滚,听到这句话,浑身一个激灵,眼底金光大射。
【你想杀了他们?哈哈哈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早就该这样了!】
【月黑风高,杀人夜——】
天勾几个跳跃,直接跳到了秦随风的肩膀上,扬起一只狗爪子,【杀人喽!杀了他们!鲜血,尖叫,恐惧,我来啦——】
“公子,救救我,他们要谋财害命啊!”
对面的萤火还在急切的求救,可是红袍宽袖下的一只手,已经按在了腰侧,凄厉的面容下,是冷静审视的目光。
秦随风脑海里,闪过前世今生的一幕幕画面,他摇了摇头,将脑子里多余的想法甩去,冷冷看向对面的人。
他心中不停的告诉自己,这个人不是那个柔情蜜意的萤火。
这个人只是一开始想杀他的敌国暗探,只是一个不坏好心蓄意接近他的杀手。
不要搞错了。
秦随风眼底划过一抹杀意,也朝对面冲去,从玉冠上拔下发髻上的玉簪,一头墨发瞬间滑落下来,他将内力注入其中,两指并拢,直接甩到对面。
“谋谁的财?害谁的命?”
萤火原本审视的目光对上那抹杀意,顿时心底警铃大作,来不及是哪里露出了马脚,直接从腰间拔出软剑。
‘铮’的一声嗡响。
软剑居然被空中那飞射来的玉簪击飞了几寸。
剑锋偏离了几寸。
秦随风加速飞奔,下一秒就飞驰到萤火面前,他双拳紧握,内力全开,砸在萤火胸口,对方来不及阻挡,生生后退了好几部,喷出一大口鲜血。
萤火擦拭去嘴角的残血,扭头命令道:“还愣着干什么!杀了他!”
这一交锋只在瞬息。
后面那四个人反映过后,立刻将秦随风包围起来。
东南,东北,西南,西北,四个方向都有人站立,以秦随风为中心,而萤火则后退到后面。
方才一招,秦随风不说用了十成力,也有七八成,也明白了萤火恐怕不善近战,看他腰缠软剑,想必走的是飘逸的功法,就是在一朝一夕间找寻对方的弱点。
棘手的是这四个身经百战的杀手,他们气息时而轻浮,又时而沉渊,所以秦随风第一次照面,才没能看破他们的身份。
想要从他们的包围中逃脱,难如登天,只能先逐个击破。
“他看到我们的脸了,必须死!”
萤火多情的一双凤眸此刻微微眯起,眼底一片冷漠杀机。
随着他的剑刃在地上拖动,传来一道摩擦声,那四个杀手也瞬间如猎豹袭来。
秦随风一边躲过迎面而来的拳头,余光又瞥间有几道银针朝他袭来,他一只脚用力踏地,平整的地砖被他踏成几块儿小石屑。
他腰身翻转,用脚背踢到石头上,几块儿石头如同利刃般,朝那发射银针的目标而去,对方后退几步,一时之间身边只有三个人了。
其中一个双拳如铁砂般的杀手,路子走的和秦随风一样,也是大开大合的功法,秦随风和对方用拳头相击了几个来回,带动气流在这个狭窄的小巷子里激荡。
身形魁梧的杀手,眼底闪过一抹赞叹,“好!好拳法!”
秦随风和对方过了十几招,身形交错,难分胜负,又因为巷口狭窄,一时之间,另外三个杀手居然也无从下手,生怕伤及友军。
萤火气的面色狰狞,“叫你杀了他!不是让你和他对招!”
“啊?”
就在对方下意识回头的时候,秦随风直接一脚踢到对方的下泉穴,破了对方下沉的内力,然后抓着对方的头就朝石墙上砸去,像砸西瓜一样,里面红的白的,在墙上粘粘成一片。
【好!好劲爆!好刺激!多来一点多来一点!嘎嘎嘎嘎......】
不论秦随风如何动作,可是天勾居然稳稳的挂在他的肩膀上,毛都没乱,此刻狰狞笑着,两只爪子‘啪啪’作响。
好在外人看来,此刻就是一只丑不拉几的大黄狗在狂吠,跟得了什么大病一样。
好不容易解决一个人,可秦随风几乎用了大半的内力,此刻站稳身形强撑着,耳边又十分聒噪,他扭头道:“他们听不到你说话?”
【只有你能听到,Luckyboy~】
秦随风有些可惜:“要是他们能听到就好了,说不定能吓死一两个人。”
【喂!不是谁都能看见本大爷的英姿!你应该感到三生有幸,祖坟都冒青烟了!】
这一幕,忽然叫萤火和另外三个人面色一沉。
他们也没想到一个金尊玉贵养在大魏都城的世子爷,居然也有这般心狠手辣的杀人技。
看对方的样子,与其说是个世子爷,更像是身经百战的将士。
几个人目光交错,都暗自点了点头,达成了什么共识。
秦随风也是第一次用赤手空搏来杀人,一时之间面色惨白,但也立刻适应了这种杀人的氛围。
主要是之前,秦王曾带他去军营里训练过几日,也叫他杀过亡命之徒,但那时因为有心理准备,而且都带上齐全的武器,就算是杀人,他也没什么实感,不过就是刀剑一刺,一划罢了。
刹那间,对面忽然撒过来密密麻麻的银针和暗器,一时之间头皮发麻,而退路又被银花给堵死了。
秦随风生死关头,爆发出最后的内力,以手掌为风,将密密麻麻射来的银针和匕首反震出去,因为过度透支内力,喉咙腥甜。
三个杀手见他还能爆发出此等内力,都警惕的看着他,一时不敢上前。
萤火却勾起一抹笑容,“他透支内力,现在不过是强撑而已,你们一起上,不出三招他必死!”
秦随风一只手按在肚脐,慢慢的调息躁动的内力,声音微微沙哑,“南靖的暗探,也不过如此。”
萤火目光一沉,随即,银铃般的嗓音笑了笑。
“还在嘴硬,不过你一个连京都都没出过的公子哥,居然能看出我们是南靖那边的人,也算是目光深远,可惜若没说出那两个字,还有一线生机。”
“现在的你,必死无疑!”
秦随风摇了摇头,沉声道:“难道我不说出南靖,你们就会放过我?”
“不过我好奇的是,你们为什么要杀我?”
“就因为我是秦王府的世子?还是大魏皇帝的外甥?”
“可我一个即没兵权又没实权的世子,杀了,对你们南靖的益处也不大吧,要是你们杀的是我父亲,我还能理解。”
萤火妖冶的面孔一片肃杀:
“你一个死人不需要知道那么多,你只要知道,你挡了某些大人物的路,你的死,将成就我南靖的大业,感到光荣吧!”
“你的死亡是有意义的!”
语罢,萤火率先提着剑,就要刺向秦随风的心脉,身后的那三个人也瞬间齐动。
‘你的死亡是有意义的!’
秦随风面色冷凝,漆黑的眸子里似有怒火在翻涌,看着对面逐渐逼近的软剑,他一字一句道:
“你也配......定义我死亡的意义。”
剑尖已然要刺入秦随风的脖颈,可他视若罔闻,忽然膝盖一弯,剑刃‘噗嗤’一声,刺入他的肩胛骨。
萤火一愣,瞬间意识到对方的想法。
秦随风根本就没想躲,不如说他知道无法在躲避萤火的剑时,又避开身后的杀手,所以干脆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萤火欲要抽出软剑,可剑刃卡在对方的锁骨处,动作间,大片的鲜血在蓝色锦袍上,晕染成一朵鲜血的红花。
秦随风手掌死死握住对方的手腕,另一只手以掌下劈,劈在这只匀称修长的胳膊上,萤火面容狰狞,‘咔嚓’一声,只觉得骨头被人劈断了。
一个松懈,软剑就到了秦随风的手了里。
秦随风握住剑柄,狠狠的一抽,感觉到刀刃从肩膀里抽出,带来撕裂的痛,可他面无表情,将剑刃朝面前划去。
萤火立刻后退,袍角被剑锋,割开一个口子。
“你......”
他惊疑不定的看向对面的人,只觉得对方似从地狱里归来的鬼神,第一次有直面死亡的恐惧。
秦随风手持软剑,虽然与他寻常用的剑不同,但剑术都是同样的道理。
“若你只想杀人,用匕首,用斧头,用箭矢,用毒药,哪一个都比用剑来的快,剑术,讲究人剑合一,剑道至纯,你连这软剑的十分之一的威力都没有用出来。”
秦随风只是淡淡的陈述一个事实,可听在萤火的耳中确实十足十的嘲讽。
感觉身后有杀机传来,秦随风将软剑甩出,带动内力震开无数暗器,可还是有几根银针巧妙的避开了他的视线,刺入体内。
萤火冷笑道:“他现在只是在强撑,快杀了他,免得夜长梦多!”
【嘎嘎嘎嘎,看在你这么努力的份儿,大爷我也不能闲着啊!小子别透支内力了,不然活着也是个半死不活的样子,到时候我还得给你浪费能量。】
【杀人是要动脑子的!懂不懂!】
秦随风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只觉得浑身的经脉都在燃烧。
他知道这种状态持续不救,要不是无瑕顾及,他现在就像把耳边聒噪的狗妖丢出去。
“你要是有办法就说!”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心底叫我狗妖,】天勾翻了一个白眼,但也明白眼下是生死存亡之机,于是在秦随风耳边说道:
【你看那个用银针的瘦子,他手上功夫不错,但是下盘不稳,你废了他的双腿!】
秦随风被三个人的攻势夹击,闻言立刻抗下了一个拳头,然后在地上翻滚了一圈,将手里的软剑朝对方的小腿静脉攻击,果然对方一个趔趄。
他顺势拿剑一刺。
【另外两个不足为惧,你没有发现他们两个一直都躲在那个瘦子的身后,伺机攻击吗?可见他们的练的都是在暗处杀人的功夫,讲究一击必杀,真要正面对战,坚持不了几招。】
“我早就发现了!”
秦随风口中喷出血雾,将地上刚被他刺穿喉咙的尸体,用脚飞踢过去,那两个杀手纷纷后退,然后迅速从两侧包抄。
【喂!把剑扔出去!】
秦随风不疑有他,或者眼下也容不得他有半分疑惑,招招杀机下,迟疑一秒都是要命的。
他立刻将软剑朝左侧扔出去,成功让左边的杀手停下了脚步,不得不侧身躲避。
然后他朝右侧冲出去,和右边的人正面对招。
但自己之前消耗了大量的体力和内力,而对方之前都没出什么力气,所以一时之间他步步后退,只能躲避对方的杀招。
对方抽出绑在腿上的匕首,两只手毫不停歇的朝秦随风刺取,匕首刺入墙壁,捅破好几块儿石砖,石屑和灰尘在空中飞舞。
忽然两个人动作有半秒的停滞。
只因为天勾忽然从秦随风的肩膀上跳下来,动作十分迅猛,狗嘴居然从半空中咬住软剑的剑柄,然后又在地上一个跳跃,跳到左侧杀手的面前,脖子一扬。
对方都来不及反应,就嘴巴张大,眼睛瞪得的圆圆的,朝后倒下。
【嘎嘎嘎嘎......】
天勾的笑声,落在旁人耳边,就是一阵嘶哑的犬吠声。
狗还能杀人?
这等奇异之景下,秦随风好歹也是比旁人看的多了,立刻抓住时机,用手接住对方的胳膊,一个侧身,用身体将对方撞在石墙上。
萤火站在巷口,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明明大好的形势在他们这里,怎么自己这边就快要被一网打尽了呢?
或者说,今晚发生的一切都太诡异了,从这个秦王府世子,一照面就认出他们是敌国暗探开始,一切就不受控制了。
这只丑不拉几的黄狗是什么东西?
难道他们的身份被人泄露了?
来不及深想,远处忽然传来整齐的脚步声,每逢节日庆典,街道上人多了,难免生事,所以城防营惯例会在一些特定的地点,进行巡视。
“前面什么动静!”
“里面的人在做什么?出来!”
“头儿,好像有血腥味......你们闻到没有?”
秦随风忽然松了一口气。
面前的杀手似乎是意识到不能杀了自己,又不能被活捉,忽然后槽牙一咬,然后眼睛一翻,彻底没了声息,身体顺着石墙滑了下来。
秦随风扭头,堵在巷口的萤火早已没了踪迹,恐怕是怕暴露身份,所以见机不妙就跑了。
看着这一地的狼藉和尸体,秦随风脚尖点在石墙上,从地上顺走萤火留下的软剑,也翻墙遁走。
这背后的事情太复杂,水太深,现在谁敌谁友都不知道,就连萤火为什么杀自己的理由,也没有搞清楚。
自己又挡了谁的路?
萤火背后的主子又是谁?
是南靖的人?还是冒充南靖的大魏人?
在事情弄清楚之前,现在自己还不能站在人前。
秦随风避开灯火通明的大道,趔趔趄趄的靠着墙,艰难的从身上拔出几根银针,收拢在腰带里。
忽然不远处,传来几道声音,“在这里!凶手朝这边跑了!”
该死......
血流的太多了!
秦随风皱眉看向自己袍角滴落的血,正在思考对策的时候,忽然见到前方有一辆八乘的轿子,就停在路口,而前方就是热闹的集市区。
很大可能是在仆从陪同下,出来的世家小姐,而马车周边并无下人,可能是被里面的主人指使去卖东西。
想到这里,秦随风不再犹豫。
他几步朝马车里走去,直接翻进马车里面,车内视线昏暗,依稀能看到一个略微挺拔纤细的身影。
秦随风瞳孔一缩:
怎么是他?
第6章 [世子殿下已死]
想到这里,秦随风不再犹豫,几步朝马车里走去,直接翻进马车里面,车内视线昏暗,依稀能看到一个略微挺拔纤细的身影。
秦随风知道自己此刻的样子定然像个亡命之徒,所以也没有给对方说话的机会,直接掏出腰间的银针抵在对方的脖子上,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