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善一听，立刻紧张地摆起手来，眼中闪过一丝惊恐：“不了不了，一个就可以了……”说着他心有余悸地看向苏子慕。
钱进微微一愣，没听懂这话。正当他准备进一步询问时，苏子慕心领神会，连忙接过话茬，以轻松的口吻说道：“是啊，爸，我们学校的家长会时间比一中早，你赶过去可能来不及了。放心吧，有妈在就足够了。”
苏子善闻言，心中暗自松了口气，并对苏子慕投去感激的一瞥，感谢他让他们躲过了混合双打。
钱进虽觉得苏子慕的解释合情合理，但隐约感觉哪里不对。
正当他沉浸在这份不解之中时，坐在钱嘉禾下首的钱多多突然举起了手，打破了餐桌上的微妙氛围：“爸，你去给八弟九弟开家长会吧。”
钱进回神，想也不想地问：“那你怎么办？”
昨天回来后，他先和孩子们解释了一下小悟的事情，随后开了个小型家庭会议，定了今天家长会的事宜。
大部分孩子还是和以前一样，由他们的母亲出席家长会，除了多多、小宝以及小澈。
小宝的家长会，自然而然地成为了老爷子的专属任务，而出席多多家长会的任务则落到了他的肩上。
至于同样被钱进带回家抚养的小陈澈，经过钱进与他养父母的一番商量后，最终还是决定由陈林去出席。
这孩子念旧，暂时不想转学，钱进尊重并理解他的情感，决定不在此时过多地改变他的生活轨迹，也暂时放弃了在小家伙的老师面前露面。
也就是说，他今天不用跑太多地方，只去一中就可以了。
而此刻，面对钱多多的提议，钱进显得有些错愕，他不明白，多多昨晚明明已经答应了，为何又突然变卦了。
钱多多对上他略带疑惑的目光，心中不禁一慌。
就在她准备放弃挣扎的时候，脑海里又想到了她那惨不忍睹的成绩单。
眼前一黑后她勇气迸发，再次出声试图说服钱进：“爸爸，八弟和九弟那么希望你去开家长会，你就答应吧。至于我这边，其实王爷爷是个很好的人选，他一定很乐意帮忙的。而且，我们的家长会时间比小七他们的要早一个小时，时间上绝对充裕……”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的一声洪亮呼唤打断了她的话语：“谁在叫我啊？”
听到这个声音，钱多多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连忙站起身，满怀期待地望向门口。
然而出乎她预料的是，进入餐厅的不仅仅有刚刚出声询问王老爷子，还有紧随其后的钱思乔与小陈澈。
一看到钱思乔，钱多多立即像见了老鹰的小鸡崽子，动也不敢动，只期盼对方没听见她刚才说的那番话。
但现实往往不遂人愿，钱思乔不仅听得一清二楚，还一进门就直接点了她的名字：“多多，爷爷年纪大了，连坐两个小时腰间盘要不舒服的。”
钱多多闻言，心中的希望之火瞬间熄灭，她沮丧地垂下头，整个人仿佛泄了气的皮球，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钱思乔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她轻轻挑了挑眉，随后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到钱进的右手边坐下，还不忘体贴地为随后小跑过来的小陈澈拉开椅子。
老爷子王用方则稳稳当当地坐在了王小宝身旁的空位上习惯。
刚一落座，他便注意到了小宝那游离的眼神，不禁眉头微皱，抬手轻轻拍了一下小宝的肩膀，语气中带着几分严厉又不失慈爱的责备：“小宝，吃饭的时候就该专心吃饭，想什么呢？”
王小宝被这一拍猛然拉回现实，脸上的苦涩如同秋日里凋零的落叶，一片片地浮现出来。
他咽了口唾沫，声音里带着几分苦涩：“爷，您今天可得给我做个保证，千万别在学校抽我，不然我……我真的没脸见人了。”
这话一出，餐桌上的气氛瞬间凝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王小宝和王用方的身上，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莫名的紧张感。
钱进闻言，更是心中一凛。
不过，仔细一想后，他又觉得老爷子不是会干这样事的人，他敏锐地察觉到这其中必有隐情，目光在王用方和王小宝之间来回游移，他没有插话，静观其变。
王用方闻言，脸上露出了困惑的表情，他转头看向王小宝，眉头紧锁，显然对小宝的话感到不解：“你这话说得，平白让别人误会，我什么时候在学校抽过你？”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但更多的是对小宝突然之间如此“指控”的困惑。
随着王用方的澄清，餐桌上的紧张气氛逐渐缓和，众人这才如释重负，纷纷松了一口气。
然而，王小宝的忧虑并未因此消散，他愁眉苦脸地解释道：“您是没直接抽过我，但您之前说过，要是我敢考零分，您一定会在学校拿鞋梆子抽我屁股。我这次……我这次考得真的很差……”
王用方闻言，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自己曾经的“威胁”让小宝如此提心吊胆。
他努力回忆，然后想起来他曾经确实说过这样的话，但那也是出于对小宝学习的一种鞭策，并未真的打算付诸行动。
他叹了口气，心中既感无奈又觉好笑，这孩子，竟把自己的话当了真。
而听到王小宝解释的钱进，此时彻底明白了面前这几个孩子为何会如此垂头丧气。
他的目光在几个孩子之间流转，最终停在了钱思乔与小陈澈身上。与其他人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这两个孩子看起来精神饱满，神采奕奕，显然对自己的成绩有着十足的信心。
这截然不同的精神状态，形成了鲜明对比，让钱进不禁哑然失笑，也明白了为何会有这样的反差——
蔫巴的这几个是考砸了的，神采奕奕的这两个则是家里为数不多的学霸。
钱进轻轻摇了摇头，心中暗自感叹片刻。
随后他看向王小宝，宽慰道：“小宝啊，考试嘛，总会有好有坏。但话说回来，你就算是闭着眼睛答题，把所有选项都填成同一个，那也不可能真的考出零分来啊……”
王小宝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他缓缓抬起头，眼神中充满了无奈：“我要是真那么做了，现在也不会在这儿提心吊胆了……”
这话一出，钱进愣住，餐桌上的气氛也再次变得微妙起来。
钱思乔原本悠闲地喝着牛奶，听到这里竟是忍不住笑出声来，结果一口牛奶喷了出来，场面顿时变得有些滑稽。
“啊哈哈, 三姐！你好好笑啊——”王小宝率先暴笑出声。
钱思乔瞪了他一眼，随后接过钱进递过来的纸巾，轻轻擦拭着嘴角。
她这一喷不仅缓和了餐桌上的气氛, 也喷醒了愣神的钱嘉禾。
他迅速抽取了一张纸巾, 仔细地擦去手背上不慎沾上的牛奶渍，随后目光一转, 带着几分戏谑地看向乐不可支的王小宝：“你刚才是不是说你考了零分？”
王小宝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安。
他下意识地偷偷瞄向钱进，想观察一下钱进的反应, 却未料到, 钱进也正注视着他，将他逮了个正着。
他躲闪不及，只能尴尬一笑。
而钱进这时也总算明白了他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他惊愕片刻问：“你哪一门课程可能会考零分？”
他之所以说是可能, 是因为考试结果还没下来，零分只能是他自己的估算。
“数学。”王小宝小声回应道。
钱进刚才心里就隐约有了猜测，得到答案后也不意外, 甚至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想法。
这时，老爷子猛然间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目光中满是不可置信地紧盯着身旁的王小宝：“你考了零分？！！”
王小宝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了颤，随后鼓起勇气解释道：“这真的不能怪我……这里的课程进度比我之前接触的要快得多，我花了整整半个月的时间才勉强把基础课程补上来, 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巩固知识, 更不用说做足够的练习了……”
老爷子闻言，责备的话语瞬间哽咽在喉, 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心疼。
钱进则一开始就没想过要责怪他，只是有些惊讶他居然真的有可能考出零分。
他正要出声安慰两句, 却注意到了老爷子的神色。
他心里一动，又看了眼依旧无精打采的钱多多，随后，他向老爷子提出了一个建议：“老爷子，要不您替我去给多多开家长会吧。”
老爷子一愣，立即问道：“那小宝怎么办？”
“我和您换一下，您看可以吗？”钱进直说道。
他之所以这样提议，是因为他看出来了，这两个孩子都希望能换个人给他们去开家长会。
钱多多应该是因为太在乎他，不想让他失望，所以才抗拒他去。
而王小宝，则是真的害怕老爷子一怒之下会揍他。
他不想让两个孩子忐忑不安一早上，所以想随了他们的愿望。
当然，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原因，是他怕老爷子去小宝的家长会受刺激，身体出问题，毕竟上了年纪。
如果他能和老爷子换一下，皆大欢喜。
老爷子闻言，面色露出一丝犹豫。
而和犹豫的他不同，钱多多和王小宝此刻双眼发亮，一脸期盼，显然十分赞同钱进的提议。
老爷子也感受到了两个小家伙炙热的目光，他心里一软，最终同意了钱进的提议。
两姐弟立即击掌欢呼，餐厅的气氛也终于恢复了往日的热闹。
大家看上去对这个结果都挺满意，除了同样考的不怎么样双胞胎……两人一脸幽怨地看着钱进，欲言又止。
钱进注意到了，伸手敲了敲他们的脑袋说：“别这么看着我，我倒是想去给你开，但你们觉得你们妈妈会听我的吗？”
双胞胎面面相觑，随后苦着脸摇头：“不会。”
钱进摊手，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
双胞胎也终于泄了气。
这顿早饭吃了半个小时，随后几个孩子掐着时间依次出门。
钱进和老爷子没有跟去，家长会是在下午，早上孩子们得先去领成绩单和寒假通知。
将他们送到门口的时候，钱进突然发现，平时第一个冲上车的钱嘉禾今天却破天荒地落在最后。
他站在车门外，时不时往他这儿看一眼，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
钱进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他没有犹豫，立即走上前去说：“你这么聪明又这么努力，不会考砸的。”
这话一出，钱嘉禾愣了好几秒，他张了张口却什么都没说出来，像是不知道怎么接这话。
沉默了一会儿后，他索性什么都没说，快速上车。
直到关门前一刻，他才看向钱进问：“那我要是个笨蛋呢？”
“你再笨也是我的宝贝儿子。”钱进突然道。
钱嘉禾一怔，随后双颊爆红。
车里的王小宝听到了这话，立即怪声怪气地起哄道：“六姐，你听到没，爸爸说大哥是他的宝~贝~儿~子~”
“听到了，嘻嘻。”钱多多乐呵呵地回应。
“你们俩皮痒了是吧？！”钱嘉禾恼了，回身瞪了两人一眼，然后不等所有人反应，他快速合上了车门，又和司机示意开车。
钱进知道他害羞了，没有拦他，他往后退了一步，目送着他们离开。
等两辆车消失在他的视线里，他笑了笑，随后带着老爷子回了主楼。
将老爷子送回房间后，他本来想去打会儿拳，却在楼梯口碰上了穿的西装笔挺的朱利安。
他愣了愣，看了眼墙角的座钟，奇怪地问：“今天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三个混血儿暂时不用去上学，通常都要睡到八点半才起来，而现在还不到八点。
朱利安闻言走到了他面前，突然提出了一个要求：“你能给我派一辆车吗？”
钱进惊讶片刻，随即点头：“当然可以，但是你得告诉我你要去哪儿。”
朱利安这时突然也看了眼墙角的座钟，然后才回应道：“然然约我出去。”
“然然约你？”钱进怎么也没想到会得到这样一个答案，紧接着，他不解地问，“她今天一天都得在学校，能约你去哪儿？”
许然就读于城东的实验一小，和家里的孩子都不在一个学校，但既然是公立学校，今天的安排应该和一中大差不差，她肯定没有时间和朱利安出去玩儿。
正琢磨着，朱利安突然掏出他的手机，将一个聊天页面展示在了他的眼前。
他回神去看，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微信对话框里红色加粗的sos表情包。
他抬了抬眼，立即认出了许然的微信头像。
这个账号是他在许然的要求下申请的，资料什么的也是他设置的，所以他一眼就认了出来。
随后他扫了下sos上边的对话信息。
越看他脸色越黑。
朱利安察觉到了他神情的变换，他收回了手，疑惑地问：“艾利克斯，你还好吗？”
钱进想说他不太好，最后关头却又将话咽了回去，转而问道：“你知道她约你去干什么吗？”
朱利安点了点头：“嗯，然然想让我帮她开家长会。”
钱进听到他用法语说出家长会这个词，这才想起来法国也是会开家长会的，只不过，在法国，家长会的时间安排较为灵活，通常会在开学时、学期中或学期末等关键时间节点召开。
也就是说，朱利安是真的知道许然叫他去干什么。
他瞬间头疼不已，扶额片刻后，他严肃了表情说：“不可以，朱利安，家长是大人才能去的场合，你才九岁，老师不会让你参加的，更何况……”
他顿了一下，解释道：“更何况，然然妈妈不可能不知道学校要开家长会，你们的计划不会成功的。”
朱利安闻言，难得严肃了表情，他指了指手机上的聊天界面说：“可是然然说，我要是不去，她会被她妈妈打死……”
他的面色透着焦急，显然信了许然的求救信息。
钱进一时语塞，不知道怎么给他解释。
就在他苦恼不已的时候，载着钱嘉禾三人的车在斜对面的小区门口接到了周朗。
周朗一踏入车内，便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让他不由自主地放慢了动作。
他扫视了一圈车内，很快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要按照以往，这时钱嘉禾早就扑上来和他“友好”地打招呼了。
可今天他却反常地窝在最里边的角落出神，完全没有注意到他上车了。
而且，仔细观察就能发现，他的脸颊还微微泛红。
“他怎么了？”周朗坐定后，转头问坐在前边的王小宝。
王小宝立即解释道：“爸刚才说大哥是他的宝贝儿子，大哥害羞了。”
钱嘉禾闻言，猛地抬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尴尬与恼怒，轻轻拍了下王小宝的背，佯装生气道：“就你话多，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说罢，他又迅速将视线转回窗外，试图用这种方式掩饰内心的波动。
周朗看着钱嘉禾的反应，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他深知钱嘉禾的性格，表面看似大大咧咧，实则内心细腻敏感。
他轻轻拍了拍钱嘉禾的肩膀，调侃道：“你干什么了，让他说出这么肉麻的话？”
钱嘉禾的脸颊再次不争气地红了起来，他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选择了坦白。
他靠近周朗，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与自嘲：“我……我就是担心这次考试，万一我努力了还是考不好怎么办？爸他可能看出来了，就安慰我说，就算我是个笨蛋，也是他的宝贝儿子。
他说得直白，周朗也在第一时间明白了他在不好意思什么。
这人自考完试就一直忐忑到了现在，而且他的忐忑还和那些因为没有学习才考的很差的人不同。
他担心的是，即便他努力了，也考的很差，因为那样就证明了他是一个真的笨蛋。
他不怕考的差，他怕的是努力了也没用。
想到这里，周朗回神。
他瞥了眼钱嘉禾泛红的双颊，憋着坏故意逗他：“爸说得对，你即便是个真笨蛋，也是我们的亲人，也是我的宝贝大哥~”
他难得开玩笑，语调肉麻，让钱嘉禾本就红润的脸颊更是添了几分色彩。
他愣在座位上，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既有被认可的喜悦，也有被逗弄的震惊。
坐在前排的王小宝，早已被这突如其来的“好戏”吸引得目不转睛，耳朵竖得老高，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当周朗的话音刚落，他立刻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转身加入这场欢乐的“闹剧”，用他那充满活力的声音大声起哄：“哦哦，六姐，快看大哥，害羞得像个女孩子一样！”说完，他自己先没忍住咯咯咯的笑出了声。
而被他点名的钱多多其实也一直在偷听，偷偷瞥见钱嘉禾的面色后，她也没忍住跟着笑了起来。
这时，钱嘉禾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故作生气地瞪了周朗一眼，但眼中的笑意却怎么也藏不住。
他伸手扣住周朗的脑袋，使劲地摇晃着，语气中却带着几分无奈与宠溺：“看在你这么会说话的份上，这次就饶了你。”说罢，他还故意板起脸，但嘴角那抹上扬的弧度却出卖了他的好心情。
这一刻，车内的氛围变得更加温馨和谐，几人的笑声交织在一起，仿佛连窗外的风景都变得更加明媚起来。
第193章
瞎闹了一通后, 钱嘉禾的心境渐渐归于宁静，那份忐忑不安的情绪仿佛被晨间的微风轻轻吹散。
上午九点，高二一班的教室里洋溢着一片热闹而紧张的氛围, 同学们满怀期待地从各科课代表手中接过自己的试卷, 随后又从学习委员那里拿到了班级以及年纪的成绩排名。
戚宝苏也拿到了属于自己的试卷和成绩单，她的成绩一直很稳定, 进不了前五，却也掉不出前十，一直在6到9之间徘徊, 这次她考得不错, 离年级第五只差两分，排在了年级第六。
关心完自己的成绩后，她又从下往上开始找钱嘉禾的名字。
钱嘉禾基础差, 之前的测试成绩基本上都是班上的倒数, 年纪排名也在三百名以后。
她想着，即便钱嘉禾一直在补课，但也不可能一下子就上升十几或者二十几名, 一中的学生都是从中考杀出重围的，再差也差不到哪儿去，实力都不容小觑。
只是，她在后十名中找了半天也没找到钱嘉禾的名字。
她心里一动，开始从前边找钱嘉禾的名字。
这次她很快找到了。
待看清钱嘉禾的排名后, 她激动地蹦了起来, 然后拽着一旁正在发消息的周朗去了最后一排。
坐在最后一排的钱嘉禾此时正拿着成绩单愣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戚宝苏激动不已, 直接拽着周朗坐到了他前边的空位上，高兴地说：“钱嘉禾！你可以啊！不鸣则已, 一鸣惊人！居然进班级前二十，年级前一百了！”
钱嘉禾闻声回神，嘴角不自觉带上了笑容。
周朗这时也收起了手机，带着笑意说：“你看，我就说你肯定考得不错，也不知道你在瞎担心什么。”
钱嘉禾闻言，嘴角一弯，笑出了声。
道了句谢后，他突然想到什么，拿出了手机，对着面前的成绩单一顿拍，随后又打开微信将照片发了出去。
戚宝苏见状，好奇地问：“你给谁发微信呢？”
“给我爸妈。”钱嘉禾头也不抬地说。
戚宝苏挑了挑眉，转头和周朗对视一眼。
周朗笑了。
就在三人高兴不已地时候，后门突然冲进来一个人影，嘴上喊着：“大哥，救命啊！”
——是王小宝。
钱嘉禾刚报完喜就听到了王小宝的声音，他吓了一跳，转头去问：“出什么事了？”
王小宝没有第一时间回应，而是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了三人面前。
他一脸焦急，手上还攥着一张卷子。
见他拿着卷子，钱嘉禾心里突然有了一个猜测，脱口而出问道：“你不会真考了零分吧？”
“没有，但也差不多了……”王小宝哭丧着脸将卷子摊开在三人面前。
钱嘉禾三人低头去看，一个大大的15分挂在卷子的左上角。
钱嘉禾沉默了片刻，他以前虽然也是个学渣，但也从来没考过这么低的分数。
他冲着王小宝竖起了大拇指：“你厉害！”
王小宝要急死了，上前摇着他的手臂乞求道：“大哥，你得帮我，我怕咱爸生气……”
王小宝此刻突然理解了钱多多，早上的时候，他怕被老爷子揍，但现在，他又怕对上钱进失望的眼神。
钱嘉禾不知道怎么接这话，虽然钱进的脾气很好，又有些溺爱孩子，但是15分这个成绩……再好的脾气也顶不住啊。
他不知道怎么接这话，于是抬头望向周朗求助。
周朗会意，转头问王小宝：“你其他几门考得怎么样？”
王小宝焦急的表情缓和了一些：“都及格了，英语考得最好，有八十分呢！”
周朗闻言，心头一松。
钱嘉禾也明白过来，立即打包票道：“行了，放心吧，爸不会生你气的。”
他觉得，要是王小宝全部科目都只考了十几分，那肯定是要被收拾的，但只有一门这么差，老头儿肯定不会说什么，说不准还会鼓励他。
他和周朗都放了心，王小宝却还是一脸忐忑。
见他如此，钱嘉禾挑了挑眉：“你不信我？”
王小宝犹豫了一下，最后狠狠地点头：“我信！”
钱嘉禾闻言上手揉了揉他的脑袋。
而事实的结果也和他猜的差不多，钱进到教室后，翻阅了一遍王小宝的卷子，不但没有说任何责怪的话，还高兴地夸赞道：“考得不错嘛……”
王小宝紧张得脸都木了，听到这话后，好一会儿没反应过来。
直到钱进起身准备出去的时候，他才回神并拽住了钱进问：“真的？！”
钱进停住脚步，拿着卷子敲了敲他的脑门：“嗯，爸看过你以前的成绩，你这次考试，除了数学，都有明显的进步，很不错。”
钱进没有说假话，他是真的很满意，并且已经开始寻思着给家里的补课老师们多发两个月年终奖了。
王小宝闻言，双眼发亮。
他喜出望外，乐呵呵地回应道：“嘿嘿，放心吧爸，我会再接再厉的！”
钱进也笑了，然后问：“这个假期除了足球特训，得给你集中补习一下数学，你愿意吗？”
王小宝想也不想地点头：“我愿意！”
钱进温和一笑。
就在这时，班主任走上了讲台：“麻烦各位家长就座，我们马上开始家长会。”
钱进闻言打消了去找数学老师单聊的打算，并转头交代王小宝：“你六姐那边可能要结束了，你上去找他们吧。”六年级的家长会要比五年级的早开始将近一个小时，这会儿差不多要结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