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思乔闻言差点儿抬头去看刚才的那个方向，还好她最后忍住了。
然后她平静地和常乐说：“我自己的能赚。”
常乐猜到了钱思乔不愿意, 但看着她仅一个月就单薄了许多的身体, 又下定决心继续说：“你是能赚，但你也不看看你现在有多累，我看着都心疼得不行, 更不要说阿姨了……”
钱思乔视线落在地上没有说话。
常乐再接再厉道：“你现在白天上课, 晚上出摊，周末还要直播，直播结束又要去医院陪床, 简直一直连轴转，就算是铁人也适应不了这样的作息啊……”
见钱思乔不说话，她又轻声道：“阿姨要是知道你为了给她筹集医药费这么辛苦，一定会心疼死的，她不一定愿意用你的血汗钱治病的。”
说完这话, 常乐等了一会儿。
而钱思乔还盯着地上, 不知在想什么。
常乐泄了气，摆摆手说：“算了, 你要是不愿意，还是别找他了。”
说着她又指了指自家的小卖铺的方向：“我妈说了, 她这几天帮你凑凑，先把放疗的钱先交了。”
钱思乔总算回神，转头看着常乐：“不用了，你妈肯把这地方借我用已经帮了大忙了，你家里负担也重，钱的事情我自己能解决，相信我。”
常乐家虽然看上去不缺钱，但常乐爸爸在离婚后直接跑了，留下家里的双亲无人照顾，常乐妈妈心软，将两个老人接过来照顾。
也就是说，常宁不仅要奉养自己的父母，还要奉养常乐的爷爷奶奶，而一家六口全指着这点儿小买卖过活。
再加上这两年几个老人都上了年纪，各种病都找上了门……
钱思乔知道，常乐家的情况不比她家好多少，否则一向爱干净的常宁晚上不会破例将茶摊租给别人做小吃。
可即便这样，在自己求上门的时候，常宁一点儿都没犹豫和之前的摊贩解了约，还死活不收她摊位费。
这份恩情她已经不知道怎么偿还了，放疗费一定不能再麻烦对方了。
常乐却没想这么多，她以为钱思乔在和她客气，一脸不在意地说：“哎呀，咱们两家谁跟谁啊，我家困难的时候，你妈也帮了我家不少。”
看她一脸单纯，钱思乔笑了笑，说：“再说吧，说不定今晚风行就能打款了。”
常乐愣了一下，然后立刻双手合十祈祷道：“老天爷，求你看在思乔的孝心上赶紧把馅饼落实了吧，求求了。”
钱思乔微微一笑，正要说什么，兜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她挑了挑眉，将手机拿了出来。
等看清来电显示，她喃喃道：“老天爷好像听见你的祈祷了。”
“什么？”常乐睁开眼迷茫地看向她。
钱思乔没说话，愣愣地指了指自己的手机屏幕。
常乐凑过来看，等看清后，她倒吸一口凉气，然后使劲抬手说：“快接啊！快接啊！”
钱思乔回神，赶紧按下了接听键。
“喂？”
“是我，我是主播乔。”
“对，乔雨彤是我的监护人。”
“是的，这是她的银行卡号。”
“确认无误。”
“可以，你们可以打电话和我母亲确认。”
“等等，70万？不是五五分成吗？”
“好的，没问题，我了解了。”
“谢谢，再见。”
钱思乔挂了电话后好一会儿没反应过来。
直到手机屏幕变黑，她才被常乐摇醒了。
“哎哎，你给点儿反应啊！是不是风行打款了？”
钱思乔脸上的表情空白，机械地回应：“是，她们打电话和我确认银行信息，又说了扣税的事情。”
常乐忍着激动小声问：“你刚才提到70万，是在说你能拿到70万吗？”
钱思乔还是有点儿回不过神，愣愣地点点头：“嗯，客服说这次是他们工作失误造成的延迟打款，作为赔礼，A级合同以下的主播都按照A级的分成打款。”
常乐激动坏了，捂着脸颊问：“那阿姨的医药费岂不是不用愁了？”
钱思乔缓过神来，她看向常乐肯定道：“是的，她刚才说70万扣完税，到手能有64万多，不仅放疗费够了，之后的药费也有了。”
常乐闻言立刻一蹦三尺高，举起双手欢呼。
欢呼完她又冲进小卖铺去和常宁分享这个好消息。
常宁知道发生了什么后立刻冲了出来。
她先抱了抱钱思乔，然后抹着眼泪感慨：“老天爷开眼，老天爷开眼啊……”
钱思乔眼眶也热了，却忍着没有流下泪来。
她没忘了那边还坐着一个人。
想到这个，她彻底冷静了下来，然后猛地看向那边。
常宁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却什么都没看到，疑惑问：“在看什么？”
钱思乔看着那个空荡荡的座位，摇了摇头说：“没什么。”
常宁也没再追问，抹了把眼泪说：“既然有钱了，你就别这么辛苦了，赶紧回去休息，这里我来收拾。”
钱思乔闻言却笑了笑说：“常姨，你不是教常乐说做事情要有始有终吗？而且，我还准备了那么多料呢，不用了可惜。”
常宁破涕为笑，点了点头说：“行，有始有终！”
等三人高兴够了，钱思乔回到了锅炉旁，又不自觉看向那个已经坐了别的客人的座位。
而坐在远处出租车里的钱进看着这一幕心里针扎一样的疼。
“两位老板，走不走啊？”前面的出租车司机不解地问。
钱进没回话。
他不回话，卫峥也不好回。
但他们也不好一直堵在路口，所以卫峥主动问：“老板，你不吃饭了吗？”
卫峥今天跟了钱进一天，白天的行程他都能理解，但晚上的行程……
怎么说呢，他到现在都一头雾水。
起初他以为钱进来这里是想体验一下市井生活。
谁知，到地方后，钱进挑了个摊子坐下，点了一大堆东西后，却一个都不吃。
他坐在小吃摊子上一言不发，盯着一个地方发呆。
倒是他，为了不浪费食物，吃了不少，现在饱得不行。
钱进却没心情吃东西，他摇头道：“先回去。”
前面的司机听到了，开始打表。
结果，没等司机起步，钱进又叫了停。
司机将表按了回去，脸上露出了不耐烦。
钱进看了眼他，说：“表一直打着吧。”
司机立刻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好嘞。”
钱进没再看他，他转头指了指钱思乔的小炒摊子吩咐卫峥：“你去那家摊子帮我买份炒面。”
卫峥愣了一下，然后应了下来：“好的。”
他去了十分钟就提着一份热腾腾的炒面回来了。
等他提着炒面上车后，钱进让司机开车。
这里离博世的总部很近，等他们到博世的停车场坐上自己的车后，炒面还是热的。
上车后，钱进迫不及待地将打包盒打开，然后拿起筷子开始吃面。
这是他两辈子第一次吃路边摊。
味道怎么说呢……
有点儿油，有点儿咸，但是……
是好吃的，重油重盐的那种好吃。
若是干一天体力活，吃这个绝对会觉得十分熨帖。
钱进暴风吸入了半碗——对他来说过于咸了的炒面。
然后从车载冰箱里拿出了一瓶矿泉水，一口气灌了半瓶下去。
“老板，你饿了吗？”开车的卫峥通过后视镜看到了钱进吃饭的样子，然后被他的架势惊着了，不自觉关心道。
钱进将水咽下去后点了点头。
卫峥看钱进回应自己了，以为钱进心情不错，然后没忍住好奇地问：“老板，您是想开发世元街吗？”
钱进愣了一下，问：“为什么这么问？”
卫峥也愣了：“不、不是吗？”
钱进沉默了一下，然后问道：“你了解世元街吗？”
听见他问这个，卫峥立刻高兴地说：“了解啊！我家就是东城的，住东城的都知道世元街。我妈到现在还最爱逛这里的杂货铺，衣服或者包坏了也要坐几站公交到这里找老裁缝帮着修补。”
钱进懂了，西城开发区偏多，土著大多都住东城。
本地土著都知道，也就是说，世元街是老海市的缩影。
而之所以还保留着破旧的风格没有开发，原因也不用多猜。
“没开发是因为地价太贵吗？”钱进问。
卫峥点头：“是的。我妈说世元街的居民挺倒霉的，她说世元街以前和对面CBD是一个街区的，由一条柏油马路分割东西片区，东片区是现在CBD的那个位置，西片区就是世元街。两个片区的区别是，东区以前住的多是面粉厂的员工，居民之间不仅认识还很团结，而西区本地的、外来的人都有，鱼龙混杂，没有东区团结。东区当时在定好赔偿款后就火速在拆迁合同上签了字，这些人到现在也都成千万富翁了。而西区的世元街却因为几家死活赖着不拆，耽误了时间。后来碰上西城那边的领导过来抢开发商，导致这边资金不够拆另一半街区了，然后世元街就成现在这样的城中村了。再后来……”
“再后来，地价飞涨，就更拆不起了。”钱进补上了他的话。
卫峥嗯了一声，然后他犹豫片刻问：“老板，你不会真的想要开发世元街吧？”
钱进看着窗外，笑了笑说：“那么多人都不敢碰的地方，我没那么自负。不过……”
“不过什么？”卫峥好奇问。
想到一直帮协着母女俩的常家，钱进回道：“不过个别投资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啊？”卫峥没懂。
“没什么。”
钱进这次却没再多说，他拿起筷子将剩下的炒面吃完了。
看钱进吃的香, 刚才一直没有出声的009没忍住问：【宿主，好吃吗？】
吃完最后一口后，钱进实话实说：“很好吃。”
【嗯, 不奇怪, 她从小就在店里帮妈妈，十岁就握炒勺了, 满打满算也做了五年饭了。】
听到这话，钱进噎住了，最后一口面死活咽不下去了。
最后只能用剩下的矿泉水将这口面送下去。
好不容易喘过来气, 钱进无语片刻和009说：“系统, 你是懂怎么样扎我心的。”
009：【……】
钱进想起了自己之前看到的资料。
原身的钱虽然给得不少，但海市的房价高，乔雨彤用尽了这些钱才买了一个小院子落户, 之后又东拼西凑盘下了一个店面做小吃生意。
为了开这个店母女俩吃了不少苦, 虽然回报不错，衣食无忧，但每月的结余却不够她们将这家店彻底买下。
以至于这次乔雨彤出事后, 店里生意做不下去付不起房租，只能将老店转让给别人。
等钱思乔再想通过小吃挣医药费的时候，就只能去租常家的摊子做夜市生意。
想到刚才那个瘦弱的背影，钱进第一次希望明天快点儿到来，这样他就能名正言顺地站在母女面前了。
正想着, 009又出来泼凉水：【宿主, 你明天要怎么解释啊？】
钱进怔了一下问：“你也看出来了？”
【那当然，她看见你的时候脸都白了, 肯定是认出你了呀。】
钱进沉默片刻后说：“嗯，她妈妈很喜欢原身, 身边一定留着原身的东西，她估计看到过，也有可能……”
【也有可能乔雨彤和她说过你的存在。】009替他补充道。
钱进微微点了点头，“是，有可能。”
他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风景，叹了口气道：“按计划行事吧。”
【那你要怎么解释你今天来看她，你不会想说碰巧经过吧，我觉得她应该不会相信的。】
钱进顿了一下，然后轻笑一声说：“那就撒个小谎。”
之后，无论009怎么追问，钱进都不肯说自己要撒什么谎。
半个小时后，车开进了江湾豪庭。
回来前钱进以为会有很多人迎接他，结果一号院里安安静静的。
不仅院子里，主楼里也安静，灯只亮了几盏。
钱进疑惑地看了眼表：是八点半没错啊，难不成还没回来？
正想着，钱爱迎面走来，还主动帮他解了惑：“都累坏了，吃了饭上去睡了。”
钱进恍然大悟，然后快速洗漱了一番后上楼去看几个孩子。
他先去了钱多多的房间。
放满毛茸茸玩偶的卧室只亮着一盏小夜灯。
钱进看了眼紧闭双眼的钱多多，以为她睡熟了，转身准备离开。
谁知还没走到门口，身后就传来钱多多不确定地呼唤：“爸爸？”
钱进停住脚步，回到她的公主床边，揉了揉她的小脑袋问：“玩儿得好吗？”
钱多多睡眼迷蒙，嘴上却高声回应：“好！”
钱进笑了，然后轻轻拍了拍她的肚子说：“继续睡吧。”
钱多多轻轻嗯了声，然后她突然顿了一下，又睁大了眼睛。
她看上去清醒了不少，看着钱进问：“爸爸，我周末能和大哥一起去玩儿吗？”
钱进愣了一下，疑惑问：“和你大哥？”
钱多多这时彻底清醒了，她半坐起来点头道：“嗯，刚才吃饭的时候大哥说周末要带我和小宝出去，钱爱叔叔说要先征得你的同意才可以。”
钱进明白了，然后问：“他有说带你们去哪儿吗？”
钱多多立刻回道：“大哥说二哥要带着他妹妹去买衣服，大哥说他也要带自己弟弟妹妹去。”
听到这话，钱进无语片刻，然后在心里骂了钱嘉禾一句幼稚鬼……
不过他还是答应了下来，说：“去吧，到时候爸爸给你张卡，想买什么你自己刷卡买。”
钱多多高兴地双手举高欢呼：“好哦！”
钱进又笑了，说：“快睡吧。”
等钱多多再次睡熟后，钱进离开去了二楼。
刚准备进王小宝房间，身后的房间门突然开了。
王用方出现在门口，他惊讶一瞬，然后冲着钱进笑了笑，说：“别进去了。”
钱进顿了一下，问：“小宝睡了？”
王用方却摇头：“没，在隔壁呢。”
“隔壁？”钱进惊讶。
“隔壁后院有块草坪，方莫那孩子让人给改成小足球场了，小宝高兴得不行，说去踢两脚再睡。”王用方解释道。
钱进更惊讶了，问：“我大哥已经搬过来了？”
王用方点头道：“嗯，下午我们帮着搬的。”
说完他又补充道：“你放心，我现在就去叫他回来洗漱睡觉。”
钱进本打算自己去叫人，听见这话，看了眼穿戴整齐的王用方，只能点头应了：“好，麻烦您了。”
在王用方离开前，钱进想到了自己找小宝要问的事情，想着王用方一定也知道，于是直接问了他：“他妈妈来过电话了吗？”
王用方果然知道，点头道：“来过了，艾利奥也打了电话，还让我们给你带话说你要的人他之后会联系。”
钱进放了心，说了声好。
“那我先过去。”
“好。”
王用方走后，钱进在二楼站了一会儿，然后决定上去找钱嘉禾问个事。
来到钱嘉禾的房门前，敲了三下门后，他听见钱嘉禾在里面喊：“谁啊？”
“我，我能进来吗？”钱进回应道。
里面好一会儿没说话，过了十几秒，门从里面猛地被打开。
钱嘉禾顶着一个卤蛋头，耳朵上还别着一支笔，面无表情地问：“干嘛？”
钱进看了眼他耳朵上的笔，问：“在写作业？”
钱嘉禾点了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然后两父子又进入尴尬时刻。
双方沉默了好一会儿，钱嘉禾轻笑一声，“你进来说吧。”说完他直接进去了。
钱进愣了一下，然后跟着进去。
等他在会客区坐下后，钱嘉禾还一反常态从小冰箱给他拿了罐可乐过来。
钱进本想道谢，看见可乐后没忍住说：“少喝点儿碳酸饮料。”
钱嘉禾闻言瞪了他一眼，又去冰箱拿了瓶矿泉水过来，“呐，矿泉水，喝吧。”
钱进接过，被冰了一下，然后又没忍住说：“少喝点儿凉的，渴了让阿姨给你送上来，家里装了内部电话的。”
见钱嘉禾一直瞪着自己，他又找补道：“要是嫌麻烦我让人给你房间里弄个水吧。”
钱嘉禾看了他好一会儿，然后憋出来一句：“老头儿，你好啰嗦。”
说完他又一脸别扭道：“今天谢谢你。”
钱进乐了，问：“谢我什么？”
钱嘉禾瞪眼，说：“全部都谢。”
钱进笑出了声，问：“你是想谢谢我给你撑腰？还是谢谢我帮你善后？”
“都说了全部都谢！”钱嘉禾恼了。
“你的同学喜欢那些礼物吗？”钱进笑着问。
钱嘉禾撇了撇嘴道：“喜欢，那么贵，能不喜欢嘛……”
然后他想到什么，问：“你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个？”
钱进顿了一下，斟酌着说道：“我是有个问题想问你，你在三中读书的时候有没有听过一个叫……”
他停了一会儿，最后硬着头皮说下去：“你有没听说过一个叫钱思乔的女孩？”
“没有，我对女孩儿没有兴趣。”钱嘉禾想都没想地说。
听见这话，钱进顾不上心虚了，以为自己无意间探得了什么不得了的隐私，惊讶地问：“你对女孩子没有兴趣？难道你……”
钱嘉禾愣了好一会儿，然后才反应过来钱进是什么意思，他涨红着一张脸骂道：“死老头儿，你想什么呢？”
钱进也愣了一下，然后立刻明白是自己想歪了。
“哦，不好意思。”他一脸歉意地说。
钱嘉禾继续瞪他，嘴上没忍住又骂了一句：“为老不尊……”
钱进：……
“你继续写作业吧，我去找你弟弟说会儿话。”见问不出来什么，钱进起身准备离开。
“等等。”钱嘉禾突然叫住了他。
钱进闭了闭眼，回头问：“怎么了？”
“你说的女孩姓钱？”钱嘉禾眯着眼睛打量着他问。
“对，她有可能是你的妹妹。”钱进没觉着自己能骗过这个大儿子，直说道。
钱嘉禾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问：“是警察帮你联系上的？”他理所当然的以为是那286份档案的调查出结果了。
“额，是我在医院碰到了她妈妈，无意间知道她没有结婚，还有一个姓钱的女儿。”钱进将之前准备好的说辞说了。
“老头儿，你确定这说得不是我吗？”钱嘉禾嗤笑一声问。
钱进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段说辞确实像是在说对方，唯一的区别是岳亮再婚了。
他厚着脸皮装作听不懂，说：“我去找你弟弟了，你写完作业早点儿休息！”
“不要你管！”钱嘉禾臭着一张脸起身往卧室走。
看他真生气了，钱进正想叫他，房门却在这个时候被敲响。
钱进看了眼脚步顿住的钱嘉禾，又看了眼门，然后快步去开门。
敲门的是王小宝，他左手抱着个足球，右手拿着冰淇淋碗。
门开后，他惊讶地看着房间里的钱进和钱嘉禾，然后问钱进：“爸，你们在干啥？”
钱进怔住，然后瞪圆眼睛问：“你刚叫我什么？”
没等王小宝回应，钱嘉禾就冲了出来将王小宝拽了进去，又将钱进推了出去，嘴上说着：“你给我进来，他不配当你爹！”
看着紧闭的房门，钱进傻乐出声。
而房间里，王小宝一头雾水地问钱嘉禾，“大哥，咋了？出什么事了？”说着还不忘将冰淇淋往嘴里喂。
钱嘉禾看着他懵懂的双眼，气不打一处来：“吃吃吃，你就知道吃！”
王小宝愣了一下，然后一脸委屈道：“我饿了……”
钱嘉禾看了他一会儿，然后无奈道：“吃吧吃吧，冰箱里有水，吃完记得漱漱口。”
王小宝立刻喜笑颜开。
看他完全忘了之前的话题，钱嘉禾突然觉得有些佩服，有些人就是能闲事不管，饭吃三碗，你不服都不行。
看王小宝吃完冰淇淋听话地去取水，他顿了一下将人喊住了：“等等。”
“怎么了？”王小宝回头看他。
钱嘉禾指着刚才给钱进取出来的矿泉水说：“喝外面那瓶，里面的水太凉了。”
刚吃完冰淇淋的王小宝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乐呵呵地说好。
任务失败惩罚：即刻抹杀。】
钱进前脚跟着院长金书文进了员工电梯，009的播报声就响彻脑海。
听到江湾体育中心，钱进微微一笑, 立刻想到了王小宝。
那孩子因为一块独属自己草坪高兴了一晚上, 这个体育中心应该能让他更加开心，也省了他再去给他找训练的场地。
想到这里, 他在心里对009表示感谢：“谢谢你。”
本以为009会高兴地回应，谁知它突然语带忧愁道：【宿主，主系统好像彻底不管咱们了。】
“怎么说？”钱进有些惊讶。
【之前我申请奖励的时候还要审批一下, 这次刚提交就通过了。我问了我的前辈们, 它们说只有主系统挂机托管时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钱进挑眉问：“这不是好事吗？”
【是、是吗？】009愣了。
钱进停顿一瞬问：“你想像之前一样被电击吗？”
【当然不想！】009想也没想地说。
钱进笑了，说：“那不就行了。”
在009没反应过来前，他又说：“而且, 你不是该高兴吗？主系统不再出现, 你就是这个世界智能最高的存在了。”
009闻言，瞬间兴奋，扭扭捏捏地问：【是、是这样吗？】
钱进这次没回应它, 因为电梯到楼层了。
仁济医院的院长金书文和他的秘书在前边带路。
钱进错一步跟在两人身后。
而他身后则跟着钱灵和卫峥。
和上次直接去仁爱不同，这次来仁济他事先打过招呼，没让院方大张旗鼓地迎接。
他先和邹鸿德通了电话，向对方打听了下仁济的情况，尤其是打听了一下院长金书文的情况。
和他预想的一样, 邹鸿德对海市的医疗系统非常了解, 直接告诉他金书文不仅能力强还为人清正。
得知这点后，他没有犹豫直接找上了金书文, 告知对方自己想了解一下医院的具体情况，然后才有了今天下午的行程。
“董事长, 这层是咱们医院的妇科肿瘤科，是咱们医院的王牌科室，也是国内最大的妇科肿瘤综合治疗中心之一。目前拥有临床工作人员100余人，其中包括主任医师8人，副主任医师10人。主要开展对宫颈癌、卵巢癌、子宫内膜癌、外阴癌、□□癌等恶性肿……”
“护士长呢？！让护士长出来！”
“对！叫你们护士长出来！”
金书文的话没说完，这层护士站的位置突然传来吵闹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