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不多,但是零碎,与村里人打交道也较麻烦,虽然有老村长与他大儿子在一边盯着,也并不是说就会顺顺利利的。
这日下午,东河曦在书房里将要建的新房子的要求写完,正要让墨砚去寻专业的人帮着看一下,原本该在东河村忙着的小乐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见着他就说道:“小公子,东河村那边打起来了。”
“嗯?”东河曦起身,一边跟着往外走,一边询问道:“谁与谁打起来了?”
墨书墨砚赶紧去牵马套马车。
“开始是东河博翰小郎君被那东河威欺负,他三哥恰好过来见着,便去说了几句,不知怎的就打了起来。我见不对就赶紧来叫你。”小乐愤愤道:“那东河博翰小郎君在老宅乖乖的跟着搬木头,东河威我们都不曾请他来帮忙,也不知他是怎么就过来招惹人家,还伸手推人。”
在小乐看来,那东河威就该是被打的,拿他家小公子的话来说,那人就是手欠。
东河曦知道这东河博翰,正是他大爷爷小儿子,也就是村长说的他小堂伯那个很会读书,然后落水被烧傻了的小儿子。
而东河威,则是他三爷爷家小儿子的二儿子,与东河博翰一般大,据说两人自小就不对付。
东河曦四人坐马车很快就到了东河村。
不过几日时间,老宅这边便已经大变样,破败的老宅早已经被推倒并清理干净,茂盛的杂草也清除了,地也平整完,就等着东河曦这边拿出图纸开建了。
空地上临时用茅草搭了几个简易的小棚子用来做饭放农具碗具,还有一个单独的小茅草房用来给看守的人住。
东河曦过来时,这边吵吵闹闹的围了一群人,见他过来,外面围着看热闹的人群自动给他让了一条路出来。
里面,老村长在凳子上坐着,脸上难得没了笑容,看着挺严肃,边上还有几个与他差不多大年纪的老人坐着。
在他们前面,十几个人分成两拨,正脸红脖子粗的,还有几个人身上带着伤。
见到他过来,围着吵闹的十几人全都看向他,其中几个见到他还尤带不愤之色。
老村长见到他,扯了个笑出来,“曦哥儿过来了。”
“嗯,村长爷爷,几位族老。”东河曦一一打过招呼,在墨砚搬过来的凳子上坐下。
方婶子带着阿平几人也走了过来,这会儿大家都没心思干活,全围在这边看热闹。
东河曦看了一眼站在空地上的两拨人,视线落在其中一个俊秀的清瘦青年身上。
青年双眼挂着泪,委屈巴巴的在一个妇人怀里哭。
这人该就是他那个傻了的堂哥,东河博翰了?
从东河博翰身上移开, 东河曦的视线一一扫过中间跟斗鸡似的十几人。
这几日他虽然没来东河村,但这边发生的事情,每一日方婶子回镇上了都会一一给他汇报。
关于这个傻堂哥过来帮忙的事情, 他自然也是知道的。
方婶子他们言语里对于这个傻堂哥很是喜爱,还有着几分怜悯同情。
他没什么感觉,毕竟末世里比这个傻堂哥更惨之人比比皆是。
只要不给他惹事, 好好干活, 谁来都无所谓。
所以听到方婶子说他大爷爷跟三爷爷家也有人不请自来干活时,他只问了有没有偷奸耍滑,没有就不用管。
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东河曦人虽然长得精致漂亮, 乍一看起来给人软弱可欺的感觉, 但等他真的冷下脸不言语的时候, 那身带的气势,却能让人打心底里的发怵。
原本还有些乱糟糟的场景在他不带丝毫感情的眼神注视下,慢慢的安静下来, 一时之间周围的气氛有些凝滞。
东河曦看向方婶子,声音清冷,“怎么回事。”
方婶子知道自家小公子生气了,赶紧不偏不倚的陈述事实, “东河博翰小郎君在搬树枝时, 那位东河威郎君过来言语侮辱他不算,还伸手捉弄他, 以致东河博翰小郎君无法正常干活,恰在此时东河博翰小郎君的兄长东河博程郎君搬树干回来见到这一幕, 便过来阻止, 一来二去两人便打了起来。再之后双方家人过来也跟着动起了手。”
方婶子一边说还一边伸手指给他看,以便他知道谁是谁。
随着方婶子的话落, 场面更安静了,有个妇人想张嘴却被东河曦一个眼神给压了下去。
东河曦嘴角轻扯了一下,“你们把我这里当成了什么地方?市井菜市场?亦或是你们自家?若是想好好干活,便给我安分着点,若是不想干,滚。”声音淡淡的,不带任何责难,却让在场的人在炎炎夏日里深深的打了个哆嗦。
说实话,八月,正是秋老虎最嚣张的时候,他不怕热,但也并不想顶着大太阳来处理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
因此这会儿他的心情可想而知,说话也就懒得给人讲情面。
在他这里,这些人也没什么情面让他讲,本就是陌生人。
他出银钱是请人来干活的,不是大热天给自己找麻烦的。
东河曦将视线定在东河威身上,“挺大个人,却只会去欺负一个脑子不好的弱小之人,你还以为你很能耐?我若是你怕是要直接跳东河里去淹死自己,欺软怕硬的东西。还有你们,”
东河曦看向场中乌眼鸡的十几个人,冷笑,“我看你们身上的伤也不多重,怎么,是只会打嘴仗?来,我在这里,你们现在给我打,谁打赢了今日我便就不找谁的麻烦,若不然,这场麻烦谁惹起来的,谁就乖觉的给我站出来,也别想着在我这里拿捏什么长辈的身份,一来我祖父早分家搬了出去,二来我没吃过你们谁家的大米,那点血缘在我这里,我认,它就在,我不认,它就什么都不是。”
场中落针可闻,别说东河曦那几个血缘长辈,就连凳子上坐着的几位族老,还有与他打过几次交道的老村长都被他一番话给震得愣住。
粗听后面的那些话让人觉着不舒服,毕竟他们多少都与这位曦哥儿有着些血缘关系,在场大部分人在辈分上来说都是他的长辈。
但细想人家也说得好像并没有什么问题,人祖父早年早早的便就分家搬了出去,之后几十年都不曾回来,他们除了那点血缘可拿着说事,在场之人还真不能拿什么情面与人论长辈身份。
再则,今日这事还是惹事的人的错。
大夏天的从镇上跑来,搁谁心情都不会好。
话是这么说,道理也是这个道理,有些人能想明白,但有些人却是就不认同了,顶着东河曦吓人的气势呐呐张口,“这话怎么说的,那血缘还能说不认就不认,就算你爷爷分家了,那也还是咱东河村的人,搬走了那他不也还是姓东河。你是没吃过我们谁家大米,可你不也是姓东河,那话怎么说来着,一笔写不出两个东河氏来,是吧,这血缘就是血缘,怎么能说不认就不认?”
这人的话打开了在场不少人的嘴,不认同的人七嘴八舌的开了口。
“对啊,这血缘咋能说不认就不认,我们可都是一个祖宗下来的。”
“就是,这小哥儿咋能这么说。”
“曦哥儿,你这话就不对了,血缘就是血缘,可不兴说啥子不认的话。”
“是这个理。”
原还被他气势压得不敢吱声的东河丰媳妇何花挺了挺胸,大声斥责东河曦,话里话外都是他不认长辈不敬长辈的话,“你说你个曦哥儿,你爷爷就是这么教你的,我们可都是你嫡亲的血缘亲人,你说不认就不认了?你爷爷分家搬出去了又如何,那不也还是我们东河氏的人,你这是富贵了回来就看不起我们这些穷亲戚了?有你这么当小辈的,有你这样说话的?我给你说,你个小哥儿这样说话是要嫁不出去的,哪个婆家喜欢这样的小哥儿,你日后出嫁了,不还得有我们这些娘家人在身后给你撑腰,还不认我们,怎么说我们到底还是你的长辈。”
“可不是,你爷爷再怎么说那也是我们一个祖爷爷下来的,分家了又如何,长辈就是长辈。”
“就是,祖奶奶他们去世人都没回来我们可都没说他什么,结果还教出你这么一个不认长辈的小哥儿,富贵了就能不认长辈了?”
“还不认我们,长辈还有不认的?说的什么话。”
都拿着血缘与不敬长辈的话开口,就是没人提今天这事的起因。
方婶子等人神色很难看,墨书瞪着这些人,还长辈,还敢说他们家小公子嫁不出去。
墨书张嘴就想怼回去,被一边的墨砚给拉住。
墨书不甘的噘了噘嘴,又狠狠的瞪了眼这些人。
老村长眼见话说得越来越不中听,使劲敲了敲手里的锄头,他刚在河那边帮着挖芦苇根,听到这边打起来了,这才急急忙忙跑过来,手里的锄头都没来得及放下,“都给我住嘴,越说越不像话,人曦哥儿跟你们家有啥子关系,你们拿着狗屁的长辈身份在这里说话,还都是他的长辈,我们还没说话呢,你们什么长辈。”
老村长看着东河威,“威小子你给我站出来,今儿个的事情是你先惹起来的,人博翰好好的在这里干活,你为啥子要去招惹人家,你一个好好的郎君去欺负人博翰,你是浑身的力气没处使?挣银钱都不能让你安分下来?再怎么说博翰还是你堂哥,还有你们,我们这些族老还没死呢。”
等老村长把话说完,东河曦挑眉,对于这些人的话他根本连听都没听进去,“都说完了?”
老村长见他神色还是那样淡淡的,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他年纪大了,原就没怎么管事,村子里一应事情都开始交给了自家大儿子,就想等着大儿子能真正压得住人了,他就好将村长的位置交给他,自己也能好好的歇歇。
曦哥儿回来,他是没想到会有这么些活计需要张罗,加之与小哥儿的几次交道,他看得出来小哥儿是个懂礼貌的好孩子,却也是个只认理不认人的性子。
就是看出来了这点,他才放不下手跟着,就怕村子里人拿捏着长辈身份来小哥儿面前不知分寸。
老村长叹了口气,东河涛扶着他坐下,轻声劝慰,“爹,让曦哥儿处理。”说实话,在他看来,村子里任何人都可以互相之间讲情面,但就没人有那个身份在人小哥儿面前拿着长辈血缘说事。
就如人小哥儿说的,那血缘他认,那就是血缘,不认,那就啥都不是。
人也不靠他们村子里谁,反倒是现在村子里人需要给他干活挣银钱。
可有些人就是认不清自己的身份,还以为能拿着血缘长辈身份说事。
按他说,人小哥儿方才那样说之后,就该好好认个错道个歉。
本来今日的事情就也不是啥大事,让东河威出来给道个歉就完事了。
大夏天的让人小哥儿从镇上赶过来,是他也生气。
瞧着吧,有他们后悔的。
第31章
场面再度安静下来, 东河曦没去搭理那几个拿长辈血缘多嘴的人,重新将视线落在东河威身上,“事情是你挑起来的, 不认错?”
东河威仗着自己爹娘在身边,鼻子朝天的看了眼东河曦,那眼神要多欠揍就有多欠揍。
何花一手叉腰, 冲着东河曦大声嚷道:“凭啥子让我家阿威认错, 不就是逗了几下那个傻子,又没有动手打他。要我说该道歉的是博程那个死小子才是,看给我家阿威脸上都打成啥样了, 我没让他家给药钱就不错了, 还想着让我家阿威道歉, 曦哥儿你这是明摆着偏心,他是你堂哥,我家阿威可也是你堂哥。”
何花将东河威拉到自己身边, 一只手扒拉着他的脸,一边看一边心疼,“大家伙瞧瞧,都给我家阿威打成啥样了, 这还叫我家阿威过两日如何去说亲。”
东河威很懂自家娘, 适时的在一边不时嘶几声。
东河曦都想给两人翻个白眼,这两人是个会演戏的。毫不客气的嘲讽道:“可别在那里叫唤了, 就他那张脸,不打他也不好说亲, 自己长成什么样自己心里没数吗?”
还敢拿鼻孔看他。
怕不是欠揍。
听到东河曦的话, 围观的有几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东河威那长相,只能说比歪瓜裂枣好点。
何花母子脸色一下子就拉了下来, 东河丰瞪向东河曦,“你一个赔钱的小哥儿凭啥子这么说我家阿威?”
这不是说他长得难看吗?
东河曦可不是来跟这些人打嘴仗的,不耐烦的道:“行了闭嘴吧,不道歉是吧,不道歉就滚,我这里庙小容不下你们家几尊大佛,别再给我大声嚷嚷,趁我没生气前赶紧滚,不然就别走了。”
大热天的谁愿意来听这些乱七八糟的,东河曦起身,扫了眼那边乖觉的东河扬一家子人,对方婶子说道:“将方才拿着长辈血缘说话的那几个请走,长辈就该回家好好享清福,大热天跑我这小辈这里来做事,若是出事了就是我的不是了。”
东河曦扫了眼在场的人,“来我这里干活就好好干活别给我惹事,我不管你们是什么身份,在我这里干活只有勤快跟偷懒两种人,你们若是不想干,这十里八乡的有的是人想干。”
说完也没去理会那几个脸色难看的人,转头神色温和的跟村长与几位族老说道:“麻烦村长爷爷与几位族老多费点心。”
老村长几位笑着摇头,尤其是老村长,声音微微提高说道:“这费啥子心,大家伙还得谢谢你出银钱让他们这么近干活,这工钱跟镇上一样不说,中午的饭食还有荤食,这可是在镇上找不着的。”
老村长的话成功让有些人闭了嘴。
经他这么一提醒,不少人才醒过神来,对啊,在小哥儿这里干活工钱跟镇上一样不说,中午的饭食还有荤食,这可是去镇上找不到的好工作,他们竟然还在这里说话得罪人小哥儿。
谁出银钱了还给自己找不痛快的?搁他们也不乐意啊。
这一想通,大家面面相觑的闭了嘴,尤其是那些在这里干活的,可不敢再开口,这么好的工作若是丢了,那才是亏了。
东河曦挑了挑眉,老村长不好意思的咳了一声,他这也是没办法,还是得顾着点自己村子里人,若是当真让小哥儿生气了去别村找人干活,到时他们东河村可没脸。
东河曦没说什么,他多少理解老村长,大热天的也愿意给老人一个面子,冲人点点头,便带着墨书墨琪准备去小山头那边看看。
人多力量大,不过几日的时间,小山头这边已经收拾出了大半的地方。
尤其是外围,一些他说了需要砍伐掉的树木已经被连根拔起,杂草枯枝败叶也都收拾得干干净净,地上露出了新鲜的泥土,再看不见草叶。
东河曦并没准备将小山头这边的树都砍了,只是划分了数个区域,让人将这些区域里的树全部连根拔起,并将它们周围没有被砍伐的树木的树枝好好修剪一下。
若是有人从上空俯瞰的话便就能发现,他利用小山头剩下的树做了几道天然的不规则木质隔断墙。
区域大的地方,东河曦拿来种各种果树,区域小的,便就种各种草药。
就连那些没有被砍伐的树木也是大有用处,毕竟草药里也是有爬藤的,刚好就可以种在树根旁边,利用它们爬藤生长。
看完小山头,东河曦对一边的墨书墨砚说道:“收拾完小山头这边之后便就找人来打几口井,这边离东河近,应该是可以打水井的。”
小山头这边并没有天然的泉眼,只能让人来这里打井,不然日后浇水是个麻烦。
“好的小公子。”墨砚在一边应下。
又对一边的墨书吩咐道:“最近天热,记得让负责吃食的阿平跟小乐每日的凉茶与绿豆汤别落下。”虽然他对喜欢惹事的不留情,也跟这些人没什么情面可讲,但他也不是个周扒皮,只要老实干活,大热天的他也不会吝啬那点茶水。
墨书点头,“知道了小公子。”
东河曦这边刚离开,老宅空地这边便就闹开了,尤其是那些不让在这里继续干活的人,其中也包括东河丰一家子。
不包吃一天一人就20文,一家子壮劳力多的能有四五人可以在这里干活,那可就是一百文银钱。
若是在这里中午吃一顿午食,虽只有17文可拿,但有大片的肉,这可是肉啊,平日里他们可舍不得用那么多肉炒菜,还费那么多油。
常去镇上打短工的最是知道,镇上那些有钱的贵人老爷,可没谁舍得出这么多银钱还给这么多肉给他们吃的。
不找各种理由扣他们的银钱就不错了。
因此不少人都庆幸方才没多嘴多舌,不然要是被小哥儿请走不让干活那才是亏了,没看那几个已经围在老村长身边求情了吗?
老村长被围着心烦,跺了跺手上的锄头,“现在知道上我这里来求情了,方才干啥去了?就你们长嘴了,就你们会说?人小哥儿出钱是请你们来干活的,可不是来给自己找不痛快的,你们在镇上做工的时候咋不长嘴?被人扣工钱的时候咋不知道说?咋地,看人小哥儿辈分小就以为能拿捏人家?都走开,我没脸去跟人说,要不是我舍下这张老脸,你以为小哥儿会由得这么多活让我们村里人干?”
没看边上的丽水村人多羡慕他们农闲了还能在家就找到活干吗?
还不知道珍惜,多嘴多舌的。
“都走开,该干活干活去。”老村长懒得搭理这几个人,人小哥儿都说了,没吃大家的米,也不是在这个村子长大的,除了那点血缘,有啥情面可讲,说穿了,跟他们这些人除了那点血缘,跟陌生人有啥子区别。
说那么清楚了还在那里多嘴多舌。
不让干活的几人神色颓败,看着大家伙拿着工具散开去干活自己却只能看着,别提心里多后悔了。
他们不过就是说了那么几句,也没想着真的拿着血缘长辈身份说事。
但现在说再多都没用,世上也没有后悔药。
东河丰一家人比他们更难受,他们可都是东河曦的嫡亲长辈,竟然说不让他们干就不让他们干。
凭啥子东河扬一家子都能留下来,凭啥子就不让他们干?
他们想闹,但几位族老还在那里看着。
“爹,我们就这么算了?那个傻子都能留下来干活。”东河威最气的就是这个,东河博翰那个傻子都能留下来干活,他竟然不能,这不是说他连个傻子都不如?
何花也气的很,“你倒是说话,我们可是他嫡亲的亲人,不行你去大槐镇将在老二那里的老爷子叫回来,我就不信老爷子回来了,他一个小哥儿还能当真不顾身份。”
东河威等人眼睛一亮,“对对,爹,去把爷爷奶奶叫回来,就不信他还敢真的不念血缘。”
东河曦可不知道东河丰一家子人打算给他来一出走了小的去请老的后续,这会儿他人正在小山头靠近丽水村这边的地界站着,这边还没收拾,周围杂草荆棘丛生,连条路都没有,可见平日里村人是不到这边来的。
原本他是打算精神力扫一下有没有毒蛇之类的,以免到时候人干活不小心被毒蛇给咬了,没成想精神力扫过来时,在这边发现一个比较隐蔽的崖壁裂缝,裂缝里,长着一株上百年的人参。
第32章
墨书墨砚站在下面有些紧张的抬头朝上看着, 崖壁裂缝距离地面大约有三米左右的高度,那里向外支出一个由石块搭成的石台,石台面积不足一平方米, 从下面往上看,石台给人的感觉一点也不安全,总觉着随时能随着那些松软的泥土掉下来。
墨书握着拳头, 小声嘱咐, “小公子,你小心着点。”
墨砚没出声,但眼神也是肉眼可见的紧张。
两人都知道自家小公子的武力值, 但这一点也不影响两人此时的紧张担忧。
东河曦双脚稳稳的站在石台上, 纤白的手指轻握住人参的一截枝干, 木系异能经由两者相握之处传到人参根部,便见其周围覆着的泥土缓缓的松动滑落,人参就像是有人拉扯似的慢慢的自己往外钻。
不多时, 一株完整的人参便就出现在东河曦的手中,其根须完整干净得不沾半点泥土。
东河曦打量了一眼,若是只从根须来看的话,应有两百多年的参龄了。但木系异能却告诉了他准确的数字, 这株人参已经有298年的参龄。
啧, 还差两年就到300年了。
要知道200年与300年,人参的价值那可是有很大的区别。
一般人只看得出200多年, 不知具体数字,价值就要大打折扣。
东河曦盯着人参, 眼珠转了一圈, 木系异能便毫不客气的输向人参。
只见人参其中一根参须的边上缓慢的又长出了一根来,且因着木系异能的原因, 每一根参须都圆润灵动,气味芳香。
东河曦满意的拎着人参跳下平台,随手将之丢给墨砚拿着。
墨砚小心的捧着人参,“小公子,这人参味道可真好闻。”
墨书在一边小狗似的耸了耸鼻子,“啊,我们以前买的人参可没有这样的味道。”
东河曦没理会两人在那里盯着人参看,而是探头看了下与丽水村相邻的一面,“咦,界碑边上那家回来人了?”
小山头这边往下看就是一座呈品字形的三进四合院,此时四合院里人头攒动。
墨书闻言跟着走过来探头往下面看,“听阿平说,好像是昨日才到的。”
东河曦想到手里那块玉佩,又探着头看了一眼。“走吧。”
而被东河曦看的四合院主院里,一个圆头圆脑的小厮眉飞色舞的跟坐在书桌边,正手拿一本书的男子说着方才自己看来的八卦,“少爷,真的,那位小公子可厉害了,那几个原本还要闹的人就被他几句话给说得半句话都不敢说了。”
小厮晃了晃脑袋,“要我说就该得那样才对,那些人也不想想那小公子是出银钱来请他们干活的,可不是来听他们拿捏身份的。”
顾君谦无奈的放下手中正看的书,一双深邃的黑眸好似含着无尽的神秘,声音温润,“笔润,你已夸了那位小公子半盏茶的时间。”
笔润笑嘻嘻的道:“少爷,那位小公子该就是另外半块玉佩的后人。”
顾君谦点点头,想到祖母临走时对他说的话,眼里都是无奈,“你先下去吧。”
笔润心下叹息,但面上还是笑嘻嘻的,“知道了少爷,我这几日都去那边看看,若是有我们帮得上的,我会适当的帮一下。”
“嗯。”顾君谦重新拿起书,却是再看不进去半个字。
又过了几日,东河曦算着手中的药材种子与果苗,让在一边侍候的墨书去将雷疏朗叫来。
“小公子你叫我。”半柱香的功夫,雷疏朗大汗淋漓的赶了过来。
东河曦见他这样子,好奇,“你这是干什么去了?”
雷疏朗不好意思的拿着袖子又擦了擦脸上的汗,“小公子见谅,我爹回来了,我正在帮着卸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