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夫郎靠卖药材发家by花落倾语

作者:花落倾语  录入:09-28

“五公子,快放开三公子。”
“快去叫大夫人。”
“五公子你快放手。”
别说是墨书墨砚,就是东河玉带来的六人都被这突起的变故惊了一跳,在反应过来时,东河曦已经拽着东河玉要出院子了。
八人赶紧扑过去,墨书墨砚是要防着东河玉带来的人别再伤了自家小公子,而另外六人自然就是想要将自家公子从东河曦的手底下救出来。
他们简直不敢想,若是被大夫人知道了,他们会受到如何的惩罚。

为了防止被东河玉抓伤,东河曦抓他时都是丈量过距离的,保证对方绝对抓不到他的手。
东河玉共带来六个下人,四个哥儿,两个身材健硕的男护院。
跑走的一个哥儿去叫人了,墨书拦住了其中一个哥儿,倒是墨砚竟然以一拦二。
能当护院的,都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两人对视一眼便就同时朝东河曦扑过去。
这个时候也顾不得对方是不是主子了,只知道今日若是不能将三公子好好的救下来,别说大夫人,就是蛮横的三公子事后都不能轻饶了他们。
只是那两个护院扑向东河曦时,尽皆被他一脚踹出了将将三米远的距离,半天都没能爬起来。
干脆利落且狠的动作,惊得狼狈被拖拽的东河玉都一时停了叫骂声。
东河玉此时头皮被拽得生疼,清秀的脸上,泪水混合着泥土糊了满脸,一身浅蓝色的衣裳早沾满了泥土枯叶,狼狈不堪。
哪里还能瞧出方才一脸的嚣张样?!
见到那两个下人被踹得一动不动,瞳孔骤缩,脑子里有一瞬间空白。
蓦然想起什么,脸色惨白一片。
嘴唇蠕动了两下,那两个字愣是没说出口。
出得小院,廊檐下,花园里,站满了被东河玉一开始的叫骂声吸引过来的下人。
有的站在远处一动不动,脸上还有点幸灾乐祸看笑话的神情。
有的则悄声跟边上的丫头小厮说了几句,便就见几人看了这边一眼,随后便就朝不同的方向跑去。
也有的一副忠心为主的神情冲过来阻拦。
“五公子,快放了三公子。”
“五公子,你这样,大夫人绝饶不了你的。”
“快快去将大夫人叫过来。”
也有的悄声议论:
“五公子这是癔症又发作了?”
“我看像是,侧夫人该是很喜欢看这出热闹的。”
“我家大少奶奶也快过来了,这热闹可不能少了她。”
“哎哟。”
“嘭。”
扑过来表忠心的都被东河曦毫不留情的踹开,步了前面两位的后尘,而他拖拽东河玉的动作半点没有停留。
等大夫人邱婉闻声带着人赶过来时,东河曦已经拖拽着东河玉来到了上午那个池塘边上。
“东河曦你个小贱人,你快给我住手。”邱婉一见自家小哥儿这般狼狈的样子,目眦欲裂,声音尖利响彻在花园里。“你个下贱胚子,若是不住手,我定饶不了你。”
“娘,娘你快救救我,我要痛死了。呜呜呜呜……”脸色惨白又狼狈的东河玉一见到自家娘亲,直接痛嚎出声。“娘,娘我好痛,快救我呜呜呜……”
“玉哥儿,玉哥儿别怕,娘在这里,娘马上救你。”邱婉心痛着安抚完东河玉,随即又恶狠狠的看向东河曦,双眼怨毒几欲噬人,若是可以,怕是恨不得立马将他弄死才能痛快。“东河曦你个下贱胚子,快将玉哥儿放了,不然休怪我收拾你。”
墨书墨砚此刻早已经围在了东河曦身边,心里虽然担心,但还是毅然站在自家小公子身边护着他。
东河曦根本没将她那些威胁的叫骂听进耳里,而是直接拖拽着东河玉就往水里摁,“你说你娘是不是傻,分明你这个儿子还在我手里,不想着好声好气的求我便也就算了,竟然还敢威胁我,骂我,你说你娘是不是故意想通过我的手好生教训你一顿?”
“咕噜噜。”脑袋被摁进池子里的东河玉此刻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猝不及防被摁进池水里,生生喝了好几口混合着泥的水进嘴里。
“放……放了我……求……咕噜噜。”一句话尚未说完,就又被东河曦给摁进了水里。
东河玉这会儿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整个人都是懵的。
侧夫人王红萝及她大儿媳于嫣姗姗来迟,但也正正赶上东河曦摁人进池塘里的一幕。
“哟,今儿个上午才听下人说玉哥儿将曦哥儿推进了这个池子里,怎地这会儿曦哥儿便又将玉哥儿摁进池子里了?”
“二娘,这大概就是一报还一报吧,种什么因得什么果。”于嫣在一边声音轻轻柔柔的回道。
王红萝轻笑一声,见邱婉恨恨看向她们,也不怵,反而朝对方道:“我说姐姐,你这就不对了,曦哥儿这也算是为自己讨回公道了,姐姐该不会觉得曦哥儿就活该被玉哥儿推进池子里吧?”
于嫣笑意嫣然的看向邱婉,“大娘怎会是这样的人呢,大娘是再公正不过的了,曦哥儿可也是我们东河府里正正经经的主子呢,不比玉哥儿身份低。”说完,末了还反问道:“大娘是吧。”
邱婉只想扑过去撕烂这两个贱人的嘴,“王红萝,你个贱人,你给我闭嘴。”说完又转向于嫣,“你个小贱蹄子,长辈在这里,何时轮得到你说话。”
于嫣也没有生气,只是柔柔一笑,语气还是轻轻柔柔的,“大娘教训得是,是嫣儿多嘴了,万望大娘莫要生气,不然晚些时候要如何照顾玉哥儿呢。”
王红萝跟邱婉斗了二十几年,这点骂人的话早就听腻了,这会儿她也没生气,只是笑着看向不时头就被摁进水里的东河玉,“大姐,你再不去救你那好玉哥儿,怕是就要为他准备后事了。”
邱婉倏然回过头,暗恨,差点被这两个小贱蹄子岔了事,“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给我将人拉开,再不快点,仔细点你们的皮。”
“东河曦你个……”要骂人的话在东河曦似笑非笑的神情下戛然而止。
东河曦轻笑道:“大伯母可真真是个好娘亲,你这好儿子还在我手里呢,不说给我说些好听的话,让我好将人放了,偏生一个劲儿的叫骂,你说,你当真是来救你儿子的吗?”
东河曦语气清冷,脸上带着笑,但手上的动作却半点没有停滞,一会儿将东河玉摁进池塘里,算着时间了,又将人给拎起来。
若不是这个世界杀人犯法,这东河玉早被他杀死了。
哪用得上这么麻烦。
东河玉已经被摁麻木了,听着东河曦的话,脑子里迟滞的转动了一下,也有些怀疑自家娘亲当真是来救他的吗?
看戏的王红萝与于嫣闻言笑出声,王红萝抚了抚头上的珠钗,“瞧瞧,你这大娘呐,不过执掌两年中馈,便是已经忘记了该如何放下身段了。啧啧。”
王红萝一双美目里尽是不屑,半点看不上邱婉这个女人。
到底是商户出身,没有一点掌家夫人的大气不说,满身的小家子气,还半点不会审时度势。
王红萝看了眼池塘边,即使蹲着也气质斐然的小哥儿。“瞧着吧,眼下的曦哥儿可不是个好相与的。”
于嫣也嫁来了东河府八年时间,闻言心里一转,便想起了以往听到的关于二房曦哥儿的那些传言,再仔细瞧着日光下眉目精致,哪怕在将人摁进水里,脸上也带着好看笑容的小哥儿,确定了什么,轻声向身侧的王红萝确认道:“娘,曦哥儿这是又发癔症了吗?”
她记得,听说的几次曦哥儿发癔症,那言行与眼下有些贴合。
“嗯。”王红萝肯定了她的猜测,“听说曦哥儿今儿个上午摔进池子里后便就失了忆,眼下这癔症说不得究竟是好是坏了。”
于嫣闻言有些没懂,“娘?”
王红萝没说话,这癔症,二房寻了那些个名医也没看好,眼下又伤了脑子,失了忆,这癔症,王红萝看向池塘的方向,“且看着吧。”
池塘边,东河曦将一左一右护在身边的墨书墨砚遣开,“你俩去个安全的地方站着,别在这里妨碍我。”
墨书是个哥儿,半点身手没有。墨砚倒是有点身手,但是不多,对付一两个如墨书这般弱鸡的小哥儿还成,眼下这情况就只是个拖后腿的了。
两人一听,墨砚惯来沉稳,倒没有多说,听话的拉着噘嘴想说什么的墨书走去了一边。
这个时候的小公子,可不是这些人能对付的。
与其担忧小公子今日会不会受伤,还莫不如担心这些人今日能不能全须全尾的离开。
果不其然,被邱婉指使着来抢人的尽皆是东河府的护院,身上有点功夫,人高马大的。此刻全都往东河曦这边扑过来。
东河曦一手拽着东河玉的头发不松手,也不管人是不是已经晕了过去,左手轻巧的挡住袭过来的手掌,一脚踹开另一侧扑过来的人,一个旋身又闪躲开另一人。
游刃有余且身姿轻盈,透着一股恣意洒脱的美感。

只听偌大的花园里接连响起“嘭嘭嘭”“哎哟”“啊”“咔擦”的声音,不过盏茶时间,一切就又归于寂静。
初夏的日光照在庭园里,有风吹过。
此时,偌大个后院,无论是看戏的,还是准备救人的,全都目瞪口呆的看着池塘边那个轻松拎着人,身姿挺立的纤细身影。
好可怕。
无视了四周的哀嚎声,邱婉怔然的看着眉眼带笑的东河曦,恍然,喃喃道:“这是癔症又发作了?”说完便惊恐睁大眼,眼里懊悔与愧疚交织。
脸色也变得煞白。
她怎么早没看出来东河曦这小贱种癔症竟是发作了?!!
若是,若是早看出来,她又岂会说出那般言语……
都怪王红萝那个狐媚子,邱婉恶狠狠的盯向站在廊檐下一脸看戏表情的侧夫人,都是这个骚贱蹄子,若不是她在一旁刺激她,引得她分了神,不然她何至于会看不出东河曦这个小贱种的癔症发作了?
王红萝定是早发现了,故意在一旁说话分散她的心神的,真真是蛇蝎心肠。
眼下即便发现了东河曦癔症发作了,邱婉也一时之间不知要如何张口。
以往日里几次的经验,癔症发作时的东河曦是完全没有任何情面可讲的,可谓是随性恣意,一切喜恶全凭当时的心情。
若是惹得他不快了,当真是六亲不认。
而整个东河府,为数不多能制住他的人,也就二房三个主子,外加婆母与公爹二人。
对了,婆母公爹!!!
邱婉双眼一亮,看了一眼东河曦,压低声音对身边战战兢兢候着的小丫鬟急急吩咐道:“快去寿华院请老太爷与老夫人过来,就说五公子癔症又发作了。”
小丫鬟白着张脸跑走了。
五公子癔症发作时,当真是太可怕了。
那些个五大三粗的护院竟是无一人能抗住五公子一招的。
“倒是还有点脑子。”王红萝无趣的拨了拨手腕上的苍翠色珠串。
于嫣轻声问道:“娘,大娘是遣人去叫祖父祖母了?”眼下东河府,怕也只有两位老人能制住癔症发作时的曦哥儿了。
“嗯。”王红萝心不在焉的回了声。
于嫣柳眉微蹙,“祖父祖母不是还未病愈呢。”
王红萝轻嗤了一声,“眼下整个东河府,可都是大房当家,老爷子老太太日后可都要靠他们养着。”
不过王红萝没有说完的是,虽然老爷子跟老太太会在一些事上忍让大房,但却并不包括二房唯一剩下的曦哥儿的事情上。
孤露的哥儿,总是更加惹人怜惜一些的。
于嫣便没再出声。
二房尚在时,他们院里的日子并不难过。
小叔父与小叔爹都是个好的,平日里用度并不会克扣半分,每季度还额外有制新衣的银子发下来,年节了更是有许多节礼发放。
可自打大房的大娘掌家,甭说每季度制新衣的银子,就连每日的吃喝都要克扣。
哪怕想要在大厨房吃个燕窝乳鸽,都要被念叨着浪费银钱。
东西最后倒是吃着了,但当真是吃得没有一点愉快。
加之大娘与自家婆母一直不睦,平日里便更要克扣他们几分。
于嫣心里轻叹了一口气。
东河曦看了眼再没吱声的大伯娘,轻挑了下眉。
他自然是听到了她方才吩咐人做什么去了,不过他却并不在意。若是能将老爷子跟老太太叫来那便就更好了。
原身想要分家,但被别有用心的大伯给阻了。
眼下他闹这一场,若是能闹得称了原身的心,那就再好不过。
不过,他觉得东河锋怕是不会轻易松口。
东河曦晃了晃手上已经昏迷过去的东河玉,眼里闪过一抹晦涩。
若是不允,那便闹得他允了便是。
他可是一点不介意。
正好为原身收拾一顿这府里这两年那些欺负了他的人。
后花园里,因着东河曦方才那一番动静,看热闹的人这会儿都安静的站在一边。满园被撞碎的花盆,东倒西歪的花卉树枝,也没人敢这会儿去收拾。
打趴在地的一干护院已经脸色难堪的爬了起来。
各个都不甘的看了眼东河曦,想到那踹在身上打在身上的痛,便缩在一边,不敢吱声。
以往五公子癔症发作时,还不等他们出手,二老爷跟吴正君便已经制住了人。
哪怕是不及时,也只有当时招惹了他的人被收拾。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直面癔症发作时的五公子。
也是此时他们才知,为何各房的主子都在谈及癔症发作时的五公子会是那般有些害怕的神色。
一个看着柔弱的小哥儿,打人的力气却是比他们这些大汉还要重。
当真是太可怕了。
墨书墨砚跑过来,上下打量一番自家小公子,见他无碍,但还是关心的问道:“小公子,可有哪里受伤?”
“哎呀,手背破皮了。”墨书赶紧小心翼翼的将他的右手捧起来,心疼的看着白皙纤细的手骨节处泛着丝丝血迹的伤口,“小公子,疼不疼啊,我们先回院里将伤口处理一下?”
东河曦不在意的看了眼,“无妨。”
“对了,他们说的癔症是怎么回事?”
精神力的原因,院里的所有动静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那些人嘴里说的癔症,他自然也是听到了。
“这个。”墨书墨砚对视一眼,不知要如何说。
府里的人虽然惧着癔症发作时的小公子,但私下里也会骂小公子是有疯病。
小公子虽然不介意,但他们还是会避免在小公子面前提到癔症二字。
东河曦看了他们一眼,蹙眉,“怎么,不能说。”
“也不是。”墨书连忙摆摆手,挠了挠头看向墨砚。
他来侍候小公子时,小公子已经有癔症了。
倒是墨砚,早前是侍候三少爷的。
他更清楚。
墨砚道:“小公子你不足月便出生了,因此有些弱症,幼时时常生病。两岁那年,一次二少爷下学早,趁着老爷与正君不在,支开了看护你的人,将吃完药正睡得熟的你抱着去了他的院子,让他养的一头狼犬吓唬你。也不知当时发生了何事,只知等三少爷下学回来发现你不见了时,我们在二少爷的院里找到了满身是血的你。”
想起当时的血腥场景,墨砚到现在还有些后背发凉。
因此再开口时,清朗的声音都有些低沉了下去,“当时二少爷的院子里,到处是那头狼犬的残肢,狗血洒得四处都是,你就拎着还滴着血的狗头站在二少爷的卧室床前,见我们来了,笑得一脸的天真。”
东河曦闻言看向左手拎着的垂着头一动不动的东河玉,墨书与墨砚也同时低头看过来。
墨砚抽了抽嘴角,因记忆引起的那股冷意被这画面弄得消失了,轻咳一声,继续道:“二少爷吓得脸色惨白的缩在床底下。我们将你带回去之后,你便一连病了好几个月,期间发烧不止,更是偶尔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老爷与正君请了许多大夫来看,都说你是因着弱症,加之惊吓过度遂生了癔症。自那之后,只要有人刺激到你,你便会发作癔症,除了老爷与正君,便就只有三少爷与老太爷老夫人能制得住你。旁人但凡在此时招惹你,便就会被你不留情面的打一顿,其中二少爷与三公子,是挨打最多的。还有大夫人娘家来的几个表少爷表公子表小姐,也没少被癔症发作时的小公子你打。”
东河曦听完就明白了,这就是那些人为什么看着这个样子的他时,不觉得奇怪不说,反而害怕的原因。
他还在奇怪墨书墨砚为什么看见他这样半点异样都没有,却原来还有这么一个原因在。
他虽然不是很在意他们心里怎么想,但能有正当理由不被怀疑成妖怪什么的,他还是更高兴的。
不过原身的癔症,怎么听起来有点像是双重人格?
而且还是那种有暴力倾向的人格?
转念想到原身初次发作时的原因,他倒是也能理解了。
一个正在生病的两岁孩子,被一头狼犬吓唬,当时那么小的原身一定很无助吧。因此在求助无门之下,心里大概是希望有人能救他的。
而在无人来救的情况下,便只能自救。
所以就分裂出了一个武力高的第二人格出来保护自己。
啧,这还真是一报还一报。
东河曦左手晃了晃,看看,这都是报应。原身的癔症是这位的哥哥惹出来的,之后挨打最多的也是他们。
现在的他,又是被这个东河玉弄过来的。最后被收拾的也是他。
所以说,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人呐,还是要善良一点才好。

墨砚的话,让东河曦心里多了些想法出来。
盯着垂头昏迷的东河玉时,嘴角的弧度就又弯了一些。
这个是真的好人。
昏迷的东河玉不知是不是感觉到了什么,身体可怜的颤抖了一下。
东河曦三人这边的说话声虽然并没有多大,但因着方才他那番干脆利索的打人举动,这会儿后花园这片一时还处在被震惊的安静中,离得他不远的丫鬟小厮,自然是把他们三人说的话都听进了耳里。
如此就有人彼此之间交换了一个眼神,看了一眼几位主子所在的地方,悄声耳语道:“晌午那会儿听馨兰院的巧姐姐说,五公子自打上午从池子里救起来后,便就失了忆,起初我还不信呢。”
哪里就有人落个水,便就失了忆呢。
“谁说不是呢,我也听香兰院的华姐姐说了,她去仁和堂抓药,听李大夫在跟郑大夫说起这事儿。她才知道五公子竟是因着落水摔了脑袋失了忆。”
几个小丫鬟小厮小心翼翼的凑在一起,压低声音说起自己听来的消息。
东河府主子多,侍候的丫鬟小厮就更多了。
哪怕是已经出嫁的几位主子,在东河府未出嫁前居住的院落依然是留有下人看守的。
有主子在的小院还好,担心被主子认为是在偷懒,一般无事并不怎么在府里走动。
倒是那些留守下来看院子的丫鬟小厮,平日里就喜欢在府里到处走动。
府里各房各院一有动静,最先知道的便就是他们。
五公子上午被三公子推进池塘的事情也并不是什么秘密,自打二老爷跟吴正君去世后,这两年五公子就没少被三公子欺负。
他们早就见怪不怪了。
哪曾想这次竟是摔个池塘就失了忆。
初初还有人不相信,眼下听着东河曦三人的对话,他们才想起了早前听说的消息来。
在东河府侍候的老人都知道,即使五公子癔症时有发作,但其实好了之后,记忆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眼下连自己的癔症都忘了。
几人互相对视一眼。
“看来五公子当真是失了忆了。”
有个小丫鬟担忧道:“不曾失忆的五公子,癔症发作时还能听老夫人他们的话,眼下五公子失了忆,你们说他还能听老夫人他们的话吗?”
方才大夫人吩咐人去叫老太爷老夫人的话他们也是听到了的,但眼下五公子失了忆,谁也记不得,当真还能听老夫人老太爷的话?
另一个小丫鬟不太确定的道:“该是会听的吧,虽说失了忆不记得人了,但到底那也是他的祖父祖母。”
其余凑过来的小丫鬟小厮都有些怀疑。
于嫣与王红萝在廊檐下的长凳上坐了下来,戏还未完,她们自然不会急着走。
侍候于嫣的一个小丫鬟小跑过来,凑到她身边,轻声说了她从一旁丫鬟小厮那里听来的猜测,“大少夫人,你说,眼下五公子当真会听老夫人老太爷的话吗?”
她可没有一点担心,各为其主。
他们是大少爷博锦院里的人,自然便就与自家主子一条心的。
他们主子与大夫人那边不对付,他们自然也是不喜欢那边的。
眼下五公子失了忆,且癔症又发作。
旁人兴许还会担忧,他们可没有一点担忧。
无论是二老爷在时还是去世了,他们几个院里的主子可都不曾欺负过五公子。
这会儿听到这么一个猜测,比起旁人,他们可真真是打心眼里希望那是真的。
于嫣便将视线移向自家婆母,“娘,你觉得呢?”她还不曾想到这上面去,眼下一听,倒是也不确定了。
王红萝看了眼闲适站在池塘边的人,视线在他手上垂着头,显然已然昏迷的东河玉身上停了一下,保养得宜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来,“谁知道呢,且看着吧,此事一时完不了。”
想到早前听来的消息,王红萝一双凤眸里便闪过讥嘲之色,当真是播得一手好如意算盘。
视线扫过那张在阳光下,越发漂亮精致的脸蛋,有些人,可不是那般好拿捏的。
邱婉不知道丫鬟小厮之间的猜测,此刻正焦急的站在原地,一会儿探头看看另一边有无来人,一会儿又担忧又恨恨的看向东河曦这边。
手里的绢帕都要被她扯烂了。
“醒醒。”东河曦可没有闲心去注意她,此刻正半点没有怜惜的使劲晃了晃东河玉,嫌弃的看了眼被沾上水的衣摆,一点没有始作俑者的自觉说道:“你可真是太脏了,把我新换的衣裳都弄脏了。”
墨书墨砚站在一边有点想笑,只觉失了忆的自家小公子有时候很会气人。
旁人兴许觉得自家小公子是癔症发作了,但只有他们知道,眼下的小公子不过只是因着失了忆,性情才会如此。
不过多少也有些癔症时的影子便是了。
当然,他们是不可能跟旁人说这个的,让他们以为小公子癔症发作了,倒是更好。
多少能惧着点小公子,日后小公子在府里的日子也能好过着些。
东河玉被大力晃动好几下,终是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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