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在一边听得直跺脚，个棒槌，“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你给我回去。”说完又跟一边的东河曦解释道：“曦哥儿你别听他说的, 春生才从县里回来, 不懂，你别计较, 我听方婶子说完了，下午就招呼村里人登记名册。”
东河春生不满道：“我咋就不懂了？我有哪里说错了？这粮种先给我们种上了, 等秋收了再还同样的粮种给他不就成了？为啥要收银子？难不成他还怕我们不还粮种给他不成？”
周围的人听到东河春生的话, 有那有些小心思的颇有些赞同他的话。
虽然赞同，但经过年前的事情, 好些个人都看明白了些东河曦的性子，半点没有动作言语。
也有那不赞同的人，不赞同不说，甚至还担心他多说坏事，便上前几步将人给扯开了去，“人为啥不能收银子，那粮种是人家曦哥儿的，人家爱咋样咋样，跟你有啥关系，一个村子的咋了，一个村子就该你的，你给我赶紧走，你家田地里的粮食蔬菜还没收完呢就在这里扯，就让你家夫郎孩子自己干活。”
“哎呀，你别扯我，我这不是在为大家伙儿着想吗？”东河春生不明白周围的人为啥不过来帮忙不说，还来扯他后腿？
那银子又不是大风刮来的，能省点就省点，为啥就不能理解他呢？
东河曦还没说半句话，就听这几个人自己在那里扯起来了。
他便挑眉在一边站着看。
他提出让人买粮种的时候，虽想着有人会有意见，但原是想着经过去年的事情，大家哪怕是再有意见估计也只敢在心里或者私下里嘀咕他几句，万不敢舞到他面前来。
没成想这里竟然还有个漏网之鱼。
东河春生？
确实是没有印象。
镇安侯等人在一边听得疑惑，粮种？
他们虽知晓不多，但也知晓这粮种无非是自家留种，或是去衙门买，自然，去别家买也成。
但这如何还与东河小公子扯上关系了？
镇安侯与左松鹤、柳哲则是双眼若有所思。
东河曦看看天色，拉着顾君谦越开村长几人从另一侧往大门口进。
东河春生一看想张嘴喊住他，被另一个村里人给伸手快速的捂住了嘴，只听那人道：“曦哥儿你们快进去吃午食吧，别耽搁了你们。”
东河曦冲那人点点头，余光瞧着那个东河春生即便被捂着嘴还在那里挣扎，得三个人扯着才行，村长在一边气得吹胡子瞪眼的。
“伯父你们先进去，我先将这里的事处理一下。”
镇安侯几人便点点头，想着待会儿定要寻个人好好问问那粮种的事情。
东河曦示意那三人放开手，双眼盯着东河春生，似笑非笑的道：“不想给银钱便就想要能种出亩产千斤的粮种？你是谁？还还粮种？安知道之后还的粮种是好是坏？莫非之后还得我派人一个一个的检查？怎么？你觉着这些不是麻烦？凭什么我好心拿出了粮种，最后还得给自己找麻烦？莫不是你觉着大家都会那般自觉？若是大家都能那般自觉，就不会有你今日这异想天开空手套白狼的一出了。”
村长等人安静下来，一边听着他的话，一边点头。
村里啥人都有，谁知道之后有没有人在还粮种的时候使小心思。
就人曦哥儿说的，难不成还指望着大家有良心，或者再麻烦人家派人一个一个检查？
凭什么？
东河春生初初听着还不乐意，后面越听面皮涨得越红，最后都有些手脚不知该如何摆了。
想张嘴说点啥，但想着往日里村里发生的一些事，嘴唇蠕动两下就又闭上了。
东河曦最后道：“粮种便就是我跟方婶子说的那样，想要买的就去村长那里登记，需要多少我着人选出多少来，之后你们是将粮种留着自己用还是给别人随你们。但想要免费那就无需开口。”
说完，东河曦又看向村长，“村长爷爷，之后拿了粮种，你再派人来我这里，我让人教你如何种水稻。”
本来有些话他是准备等之后再说的，正好今日这些人都在，那就干脆一次性说清楚，以免之后再来他这里闹，他眼下可没有那么多的闲心来处理这些事情。
“正好你们都在，有些话我便说在前头，所有在我这里买粮种的人，最后都得用我教的方法种水稻，若是不愿，那便先签契书，若是之后种不出亩产千斤，别来找我闹。愿意听的，在你们种水稻时，我也会派人来看着，以免有些人不听话，最后再因着自己的原因没种出将锅甩我身上，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来处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愿意的就去村长那里登记，不乐意的便就不要浪费我的粮种。”
村长一听双眼一亮，其余人也是。
还有专门的种水稻方法？
有些人回忆去岁给东河曦种水稻的事情，好像并没有啥方法？
不过后面田地都被围墙圈了起来，他们不知道也是对的。
见再没人开口，东河曦便就拉着顾君谦进去了。
他方才说的那些，也是为了之后考虑。
去岁他就想到一旦他的粮食出来了，定是会传开，让人惦记。
因此才会想着建围墙，一是保护粮食，防着人给毁了，二便就是为眼下准备。
围墙一修，谁知道他之后用了什么方法来种植？
还不是他说什么是什么？
给大家的粮种暂时并非特意改造过的，自然也无法与他去岁自己用的相比。
那样是无法让旁人种的。
最好的方法便就是他这里出一批用异能温养过的粮种，再用一些比较正常的方法让大家种水稻。
如此一来，日后他才能少许多的麻烦。
不过详细的章程可以晚上再来想，眼下便就先这样。
之后几日，李御医等人便就在安心的炮制那日挖回来的药材。东河曦这边在写粮种的种植方法，抽空晚上还会带着顾君谦去东河山一趟。
倒不是去找寻什么珍稀药材，而是去将一些树彻底的基因改造，好方便他接下来的计划。
而东河村这边，这几日来村长这里登记买粮种的人是越来越多，不光是东河村本村的人，还有丽水村的，就连对岸村子的人都有。
早前东河曦家收割水稻的时候，有的人家有亲朋来村子里帮忙的，正好瞧着了。
此事便就传了开去，虽说还有许多人都不信，但不少人还是想着宁愿费点银钱去买那能种出亩产千斤的粮种来，若是真的呢？
但亲眼瞧着的，可就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只恨不得自家地能再多点，手里的银钱能再多点。
想到秋收的时候自家也能收上亩产千斤的粮食，心里就火热，脸上红光满面，乐的见人就笑。
说不得今年年节的时候，家里也能奢侈一把吃上大白米饭。
想到香喷喷的大白米饭，买粮种的人脚下的步子又加快了一些，恨不得一步就到村长那里去登记上。
村里的老人孩子这几日也都眉开眼笑的，不少小孩整日里问自家大人，是不是日后也能吃上大白米饭。
往日里问一句就不耐烦的大人这几日也能耐下心一遍遍的回答他们。
老人一个个坐在村口的大梧桐树下，瞧着村子里进进出出的人，个个都笑得牙花子都出来了。
东河曦的大爷爷三爷爷小爷小姑奶都听着声回来了，还想着来寻东河曦，被他三奶奶给劝住了。
可别想着去找曦哥儿耍小心思，老老实实花银钱买粮种才是对的。
东河曦这几日白日里忙着弄药材，夜里忙着去东河山改造选出来的那些树，偶尔听方婶子他们说几句村子里的事也没多在意。
粮种的事情他已经说得很清楚，只要按照他说的来做就成。
若非要头铁的不乐意，他也没办法。
而东河村有人种出亩产千斤的粮食来的事情，随着时间的发酵传得越来越开。
别说附近的十里八乡了，就连县上，府城，都有些人听说了这事。
但有人相信，便就有人不信。
他们也不是没见过那上好的水稻，不还是几百斤顶天了。
亩产千斤？
不可能。
但有些人便就宁可信其有了，不过就费点银子的事情，万一是真的呢？
且这事着人打听一番便就知真假。
总不能大家都说谎？
第108章
外面发生的事情, 东河曦与顾君谦是知道的，东河曦那里有方婶子与雷叔等人每日里给他汇报当天的事情，顾君谦则是因着日日两边跑, 加上回来之后，又私下里吩咐过笔润等人多注意着些关于东河曦的消息。
如此下来，东河曦与顾君谦对于东河村近来多了许多人的事情很是清楚, 也知晓那些人是为何而来。
东河曦没去管, 他虽对村长说的是粮种按照登记人的名册来，有多少卖多少。但他毕竟只有一个人，异能也不是无穷无尽的, 用完了还得他辛苦修炼, 又不是如末世一般有晶核给他吸收补充。
因此粮种其实也就那些数量, 当真要是多出了，那他是不会认账的。
避免之后的麻烦，东河曦早就吩咐过方婶子, 让他去与村长说一声，他手上的粮种就那些，太多了没有。
相信听完他说的这句话，村长会明白是什么意思的。
村长也的确是明白是什么意思。
原本登记粮种的人早就该完事了, 但村里有人求到他面前来, 说是家里还有人没有回来，已经写信去说了, 希望稍微再晚着几日时间。
毕竟买粮种不是小事，还是得家里一起商量一下。
村子里如东河春生这般去岁就在外打工尚不曾回过村的人并非少数, 好些人都想着年节的时候能在外面多赚着一些, 待得来年春耕了再回来帮着家里忙乎一阵，之后再出来。
如此有些稍微慢着一些的, 将将能赶上春耕后期下种的时候。
但这些人带回来的银钱当然也是要比早些时候回来的人多一些的。
村长想着眼下也不到时候下种，都是一个村子的，那就稍微等着一些时候。
谁知这一等，就等来村子里多出的这许多外村人来。
一问，几乎来的人都是冲着粮种来的。
也不知这些人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但这个事情不是眼下去深究的时候，还是得想想这事儿该咋办。
他跑去东河曦家问了一遍，东河曦并没有出来，而是直接吩咐的方婶子，也就是告诉村长的那句，他手中的粮种也就那些，再多就没有了。
村长安下心，回头就将村子里人叫过来敲打了一遍，让他们自己掂量寻思好。
曦哥儿的脾气大家是再清楚不过的，绝对不会惯着他们。
也没有啥情面可讲。
有人心里还有些小心思，眼下也稍微摁下。
来村子里的人也不是没有人去东河曦家想找东河曦说说粮种的事，但东河曦因着忙着药材的事情直接让方婶子与雷叔去处理的。
若是个个来了都要见他，他不得忙死。
还是那一句话，粮种就那些，至少今年春耕的粮种就那些，再多也没有。
总不能他每日里就在那里用异能温养粮种了，旁的事情还要不要做了？
他可不是啥舍己为人的大善人。
在末世里活着的人能有几个真正的善人？
他能卖这些粮种出来，一是为了赚银钱，二就是省却一些麻烦。
没道理麻烦没省着，倒给自己找许多麻烦的道理。
在将那些话与方婶子说过之后东河曦便就彻底不管了。
反倒是顾君谦仔细吩咐过笔润等人将东河曦与他那边的护卫多增加一些，每日里勤巡逻着点。
私下里还去找过镇安侯与三个好友，让他们的护卫每日里也都多巡逻着点，注意着些。
柳哲因着要照顾自家小师叔因此是住在东河曦家，郭航与裴斐两人却并未住在东河曦这边，偶尔还会仗着自己的武艺带着人往东河山里跑，因此对于东河村与丽水村最近几日发生的事情也很是清楚。
他们还问过自家好友，那粮种可是真的。
顾君谦自然没有隐瞒他们，还与他们说了他手里有一批小曦弄出来的粮种，已经着人往上京城那边运回去了。
若是速度快，应当还能赶上春耕时种下。
这是东河曦在回来东河村的第二日写计划时顺便弄出来的。
没道理旁人都有上好的粮种种了，自家人没有。
因此特意废了一晚上的时间温养出了一批粮种出来交给顾君谦，让他运回上京城去叫人种出来。
也与他说了，这批粮种并不能私下里留种。
若是秋耕还想种，也得在他这里拿。
那个时候他手上的粮种才会有可以随意种的。
眼下他并没有那些时间来特意彻底改造粮种。
郭航两人一听当即就将自己手下的人交给了顾君谦来安排。
至于镇安侯那里，他也是才想起来这事。
原本那日从小山头回来就该问的，结果被李御医等人拉着去商量接下来为他儿医治的事情，就将此事给忘了。
眼下听了顾君谦的话，他也没有多说，表示会吩咐下去，顺便提示了一下顾君谦最好那批粮种给宫里送去一些。
虽说当今是明君，并不会如何，但到底那是皇上，该尊敬的还是得尊敬着。
有些事该要注意还是需得注意着些。
顾君谦自然是谢过镇安侯的好意提醒。
那批粮种里自然也是有给宫里准备的。
这日，东河曦正在处理新一批的药材，这批药材是刺激左松鹤身上的那些伤疤的，最主要的是脸上的伤疤，他的脚还得需要一些时候才能开始医治。
这些年吴御医等人将他身上的毒素最多的赶去了双腿上，虽说脸上也还余下一些，但与其的双腿比起来，却是要少上许多。
不然他脸上可不会是那般的脸色。
在将身体调理好之后，脸上的毒素是最先清除的。
东河曦便也就没再等，见他脸上的毒素确实没有了，便就开始着手制作刺激细胞的药膏出来。
有了给顾君谦制作药膏的先例在前，这次制作起来速度格外的快，也就不到半个时辰便就完成了。
见吴御医在一边目不转睛的盯着，东河曦笑着将药膏递给他，“好了吴御医，其实若非我种植的药材有些特别，你们也是能制作出来的。”
这是事实。
刺激细胞的药材是他特意改造过的，以前的药材自然没有所谓的刺激细胞的药性。
不过为了避免麻烦，当初为顾君谦医治时，他便花费了一些时间将那几味药材的药种彻底给改造过了。
如此方才是吴御医等人眼下瞧见的样子。
吴御医摆摆手，“小公子太过谦虚了。”这几日他是彻底对东河曦佩服了。
虽说东河小公子说自己不会医术，但其在用药上面却是比他们要大胆许多。
许多他们想象不到的药材，他都能将其放进药方里，且药效出奇的好。
有些江湖上诡医的那味儿。
这是他们这些正经医者不会想到去做的。
不过不得不说将一些原本的药材换一换，确实是比他们开出的药方好上许多。
最特殊的便就是东河小公子种出来的这些药材。
也不知他是如何种植的，那些药材的药性比他们认知当中的多出许多不说，有些药材的药性却是完全改变了。
但也不能说完全改变，只能说其将其原本的一些药性放大了。
不过虽然好奇，几人还是明白这是人的秘密，不该他们去深问。
边上的医士拿过药罐，东河曦说了一遍用法，待人都记住了，他就没再多说了。
之后的事情自有吴御医等人。
待吴御医等人离开，方婶子那里才走过来，“小公子，这是村长登记的粮种名册。”
东河曦拿过翻开看，挑眉，“行，就按照这些粮种卖给他们，明日让人来外面按照名册上登记的顺序来买粮种。”
村里人的地有多少他虽然不是很清楚，但早前随着村长去转悠自己那几十亩地的时候，还是听村长说过几句。
对照着方才的名册，那登记的粮种数量可跟有些人的田对不上。
不过他也没去多管，也不去过问。
粮种就那些，卖给谁也都是那个价。
有人想要从中赚差钱，他也懒得去计较。
“知道小公子。”方婶子得了吩咐便就下去了。
顾君谦这时提着吃食走进来，“忙完了？”
东河曦点头，“怎么今日过来这般晚？”
顾君谦将手中提着的食盒放在书桌上，一边打开盖子拿出来，一边与他说道：“知府那边派了人过来，被我给拦下了，耽搁了些时间。”
“嗯？知府？怎么，那边也得了消息了？”东河曦没想到竟是连知府都得了消息了。
“不止知府，司农司的巡农官也得到了消息，只是其如今不在这边，不过却也派了人过来。”顾君谦今日正是在处理这些人，他知晓小曦不耐烦处理这些事情，便就让笔润将人都给拦了下来叫去了顾宅那边。
东河曦点点头，探头接下他喂过来的糕点，含糊道：“粮种就那些，他们来要也没有多的。”若是没有左松鹤他们的事情，他倒是不介意多温养一些粮种出来。
顾君谦自然知道，给他倒了杯花茶，“此事你无需管，有我。”
东河曦便笑着挨近他蹭了蹭，吞下嘴里的东西，对他道：“那就交给你了。”
“嗯。”顾君谦垂眼含笑看着他，伸手拭去他嘴角的糕点屑，眉眼温柔，看得东河曦吞了吞口水。
有点好看，有点想亲。
春日的阳光总是暖洋洋的, 照在人身上都带着属于春天的气息。
院里的花香随着温暖和煦的春风送进屋内，飘散在各处。
不知是否当真是两人有了心有灵犀，在东河曦付诸行动之前, 顾君谦突然倾身低头，微热的双唇落了下来，与他带着花香微甜气息的嘴唇相触。
东河曦惊讶的睁大眼睛, 随之便欣然接受, 双手不客气的上抬圈住人的脖颈，张开口迎了上去，半分没有属于哥儿的羞怯矜持。
顾君谦双眼里笑意更浓, 情意也更缱绻。
两人半晌都并未闭上眼睛, 同样深黑的眸子带着诉不尽的情意互相对视。
直到意识到这种行为的傻气, 两人才发出一些带着含糊的笑声同时闭上眼睛，专心吻着对方。
书房外，墨书在察觉到气氛不对时, 便极为有眼色的轻轻关上了门，脸红红的退到了更为远一些的地方守着。
同时拍拍胸口。
虽说小公子与顾少爷亲近的时候也不算少了，但不知为何每次瞧着都让人脸热热的。
墨书微微抬头看着院里的花，看着几朵花瓣被春风吹落下来, 在阳光下飘然而落。
不知想到什么, 嘴角露出一抹有点羞怯的笑来。
书房内，一吻毕, 东河曦略微有些情热的静静靠在顾君谦怀里，微微张嘴深吸了一口气后嘀咕道：“真是麻烦。”
这个时代的有些礼节太过麻烦了, 还不得不遵守。
哪怕他不想遵守, 身边也有个人克己守礼的遵着。
能与他牵手拥抱亲吻，大约已经是最大的进步了。
想再一进步, 例如这样那样，除非他将人绑起来扔床上去，不然绝对不可能。
顾君谦同样被这一吻带着有些情动，拥住东河曦的手，劲道都比往日稍微要大着一些。
听着东河曦这句带着某种不满意味的话，眼里闪过一抹无奈的笑意。
不是他不想与小曦更进一步，但他与小曦尚未成亲，若是此时对小曦做出什么来，那才是对小曦的不尊重。
待得两人从那一吻当中静下心来，顾君谦就着抱着他的姿势，又与他说了一些近些日子外面他并不知晓的事情。
最后道：“你安心做你自己的事情，旁的事有我在，此次回来，祖母让我带了她的手令。”
虽说祖母因着年岁大，早已不再是当初身披战甲上战场的女将军。
但皇上圣明，也并非是鸟尽弓藏忌惮功臣之人，因此即使祖母退去了将军的身份，换了虎符，但却留下了属于她将军的手令。
此手令与能调遣大军的虎符不同，但也同样可以调遣附近驻守的军队，人数不得超过百人。
这是天武朝建朝以来，对于每一位退下来的将军的恩泽。
算是另一重对他们年老的保障。
也是一种荣誉。
毕竟能得到它的人，无不是在战场上建功立业的大将军。
祖母在知晓小曦的能力之后，以防万一，便将此手令给了他带着。
虽有镇安侯带的人，但有些时候，靠人不如靠己。
东河曦虽不知手令是什么，但却很是坦然的受了顾君谦的保护，“那外面的事情便就交给你了，再过得几日镇安侯世子这边就要开始医治双腿了，虽说有吴御医还有李御医在，也没甚可担心的，该准备的药都已备好，但到底我还得在一边看着点，镇安侯世子的双腿委实太过严重了些，小腿有好几处骨头都已然变形，并不能一次就医治好，得分为好几次将其变形的骨头正好。”
无论是对于李御医还是吴御医，亦或是左松鹤，都是一项艰难的考验。
毕竟李御医与吴御医可不曾做过将患者的骨头敲碎了再重组的事情。
这对于正经的医者来说，绝对是很考验他们心理与医念的事情。
但想要将左松鹤的双腿治好，就必须要如此做。
将那些已然变形的骨头全部敲碎，再进行医治，不然除非他动手。
左松鹤的双腿可与当初顾君谦的脚踝骨伤势完全不同。
他不能动手，也不想动手。
那就只能是靠李御医与吴御医了。
“凤血草可够？”顾君谦是知晓他们手里有四株凤血草的，当初从东河山那处火山里共摘出五株凤血草，其中一株成株的凤血草已被小曦用来治愈他的脚伤，余下的四株幼株被好好的保存着。
当初在镇安侯府时，小曦说是手里还余下三株，但实则不然。
那只是对镇安侯等人的说词而已。
凤血草不好找，他们当初也只堪堪找着了五株。
那处火山之内可再没有另一株了。
“够了。”东河曦花了些异能将其中三株凤血草的药效放到最大，两株给左松鹤治腿完全够用了，余下的一株还能用来给于侍郎治疗脊柱。
“那便好。”顾君谦放心了，他担心到时凤血草不够，镇安侯那里找麻烦。
虽说他们也不用害怕，但总归是不好处理。
上京城，勤政殿。
武帝看着手中从边关送回来的书信，越看脸色越沉，直到看完，呼吸都沉重了几分。
他没想小弟一家人命途如此多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