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分别有时候就跟等死一样,盼着刀快点儿落下来。
但?一刀下来,又立马开始后悔。
路上还算顺利,不过单羽的时间留得一点儿没富余,他跟陈涧说的是三点半,但?其实是三点十分的车,到车站的时候,排队的人都已经没了。
往返都没买着商务座,不过返程是一等座,还靠过道,除了偶尔有人经过的时候会撞一下腿,别的都还行。
这个座就不太能睡得着了,只?能闭着眼睛假寐。
听着旁边的小姑娘跟她对面的小伙伴儿聊情侣朋友的八卦,相当狗血和匪夷所思?的剧情。
车停站的时候他手机响了,单羽拿出?手机准备去过道接的时候还没忘了再扫一耳朵小姑娘的总结发言。
“已经拉黑了,他俩的事儿我再多说一个字我就是吃屎长大的!”小姑娘说。
“你根本不要再理他俩,你不绝交你就是吃屎长大的。”小伙伴说。
“对?!”小姑娘咬牙切齿。
“陆主?任,”单羽满意地听完,接起了电话,“您好。”
“吃完饭还想找你的,结果你们吃得还挺快,都走了。”陆畇说。
“今天我三点的车,着急走,”单羽说,“陆主?任有事儿吗?”
“你没在小镇吗?”陆畇问。
“我回趟家,过两天就回来了,”单羽说,“有什么事儿您说,陈店长在小镇的。”
“嗯,是这样,”陆畇说,“这两天旅行社线路开发的负责人准备往那边跑一跑,红叶小镇这一块儿大隐接待一下吧,找个熟悉本地的人带他们看看……我让他们直接先联系陈店长吧。”
“行,”单羽应着,“我还想着这些事儿可能年后才安排了……”
“年前?有时间就不拖了,抓紧雪季,路线设计出?来就可以安排体验团,”陆畇说,“有什么问题可以马上改进?,争取明年雪季拿出?来的就是成熟的线路。”
“陆主?任辛苦了。”单羽说。
本来以为年前?没什么事儿,结果碰上个工作狂主?任,居然没有因为马上就要过年了干什么都提不劲……
店里一个不休息的工作狂陈涧,家里一个工作狂刘总,这儿又来一个……
虽说陈涧接待旅行社的人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毕竟这些人是来考察旅游线路的,一住好几天,陈涧肯定不放心别的“本地人”陪着他们,如果自?己去了,那店里的事儿肯定又不放心了。
为了陈店长不至于焦虑过度,单羽本来打算周四回去的,提前?到了周三。
“直接开车回去吗?”老?妈问。
“嗯,”单羽站在衣柜前?,打算拿点儿以前?的衣服带着,“你没反悔吧?”
“这反悔什么,”老?妈笑了笑,“就一辆旧车,你要说你想买个新车……”
单羽马上转头看着她。
“我反正也不会给你买。”老?妈说。
“哎。”单羽笑了。
“钱够周转吗?”老?妈问。
“现在还行,”单羽说,“不够你借我吗?”
“嗯,利息给你算低点儿。”老?妈说。
单羽愣了愣:“黑心资本家。”
“你们那块儿如果要弄旅游大区,可以看看除了民宿之外的项目,”老?妈说,“应该会有不少新项目。”
“你要投资吗?”单羽问。
“过年去看了再说,”老?妈说,“不过我现在没什么精力,摊子铺太大了劳神,如果要做,跟你合作吧,弄个项目公?司……”
单羽没说话。
“怎么,”老?妈走过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肩,“不愿意吗?”
“没,”单羽看着她,“我一直也没敢问你……方旭他……”
“是说他来家里那次吗?”老?妈问。
“嗯。”单羽声音很低。
“他妈跟他一块儿来的,”老?妈说,“说是想道歉。”
单羽皱了皱眉。
“也没让进?门,”老?妈说,“在门口说了几句,我和你爸的意思?反正就是这事儿道歉没什么意义,自?己来还是带着他妈妈来都一样,扛着祖坟过来道歉也改变不了什么。”
单羽突然有点儿想笑。
“然后就让他们走了。”老?妈说。
“这个事儿……”单羽说。
“这个事儿你没有任何错,甚至你的疏忽也都是因为对?朋友的信任,”老?妈说,“这不是错,这是优点。”
“你这护短护的。”单羽说。
“挺过瘾的,”老?妈说,“以后多给我们点儿护短的机会。”
“嗯,”单羽顿了顿,伸手抱了抱老?妈,“好的。”
周三一早单羽就准备开车回小镇。
除了行李,老?爸还装了一行李箱年货。
“估计你也没什么时间去买年货了,”老?爸说,“就都给你备着了。”
我们一个民宿,还能没人去买年货了?
……赵芳芳如果忙不过来,可能还真?没有。
“这么多。”单羽试着提了提箱子,心理准备没做够,差点儿没提起来,难为老?爸是怎么帮他放上车的。
鱼没白钓,虽然钓不着鱼,但?甩杆子都把臂力练起来了。
那应该去撒网啊……
“回去得一直忙到过年了吧。”老?妈问。
“应该也就这几天了,人一走就没什么事儿了。”单羽说。
“以前?我一直还是想让你回来的,”老?妈轻轻抱了抱他,“现在看这个情况,可能……还是那边有发展,把握好这次机会吧。”
“嗯,”单羽点点头,“欢迎刘总过去考察投资。”
“在路上了吗?”手机屏幕里是陈涧还有些没睡醒的脸。
“准备上高速了,八点多了还没睡醒吗?”单羽戴上耳机,一边开车一边调整了一下手机支架,让摄像头对?着自?己的脸。
“昨天睡得有点儿晚,”陈涧打了个呵欠,“二楼住了俩……大半夜来的,住了一小时,突然闹着要退房,说房间没收拾干净,脏。”
“结果呢?”单羽问。
“畔畔去看了,床单上毛巾上都是血,”陈涧说,“洗手池里也是,真?服了,这一看就是他俩谁流鼻血了啊!先弄床上了,再拿毛巾擦,然后去洗手池里洗……”
单羽啧了一声。
“这么长时间,我头回碰上这种不讲理的,”陈涧说,“还说要投诉!要差评!要退房费!”
“想得美。”单羽说。
“我说我现在就报警,拿这个毛巾去做个亲子鉴定,”陈涧这会儿说起来还很愤怒,“看看到底……”
“对?,看看到底是谁生的。”单羽说。
陈涧愣了愣,过了几秒才笑了起来:“我靠,应该是验DNA是吧?”
“嗯。”单羽笑着点了点头。
“……我说的好像真?是亲子鉴定,”陈涧说,“不过他们也没反驳,最后也没退房,换了一套东西?又接着住了,我是真?想赶他们走,又怕赶不走……”
“收清洁费了吗?”单羽问。
“其实他们这么闹就是怕让他们赔,黄大姐说能洗掉,就没收,”陈涧说,“大半夜的把别的客人都吵醒了,再闹下去影响别的客人,还好旅行社的人今天才到,要不给人印象多不好。”
“嗯。”单羽笑着应了一声。
他挺喜欢这种感觉的,陈涧跟他絮絮叨叨地说着话,抱怨也好,生气也好,听着都很舒服。
有一种很真?实的感觉,脚踩在地上的感觉。
光脚踩在被太阳晒热乎了的河滩上的感觉。
高速上信号不好,单羽关掉了视频通话。
这一路实在是有点儿累,他很久没开这么长时间的车了,车开到唐锐的修车时,他才又重?新精神起来,快到了。
修车店里突然冲出?来一个人,冲他挥了挥手。
单羽踩了刹车,开过修车店十多米才停了下来。
陈涧从后面跑了过来。
单羽打开车门下了车,有些吃惊:“你怎么跑这儿来等着了?”
“凑个热闹,”陈涧说,“看看新车。”
“旧车。”单羽说。
“看看新来的旧车。”陈涧说。
单羽没说话,过去搂了搂他:“在这儿等多久了?”
“半个多小时吧,”陈涧说,“我算着时间的,你路上应该不会花太多时间停车休息。”
单羽笑着拍了拍车顶:“开吗?”
“……没有本儿。”陈涧绕着车看着,“我靠,这车真?挺气派的。”
“新村那边去采石场不是有条废了的路么,”单羽说,“明天去那儿开两把?”
“嗯。”陈涧笑着点点头。
“上车。”单羽冲他偏了偏头。
车往前?开了一阵儿,停在了路边。
“嗯?”陈涧看着他。
“等会儿。”单羽松开了安全?带,回头看了看后面的路。
“要尿尿吗?”陈涧问,“不差这几分钟了吧。”
单羽没说话,又往前?看了看,然后突然起身,撑着椅背转身,一条腿往副驾那边跨了过去。
陈涧震惊地看着他。
单羽没等他开口,伸手托着他下巴就吻了下去。
同时手摸到了车门上的记忆键按了一下,这车他还是很熟的,二号键是他以前?睡觉用的。
椅背慢慢往后仰了过去。
椅子一动,陈涧下意识地先是推了他一把,但?紧跟着下一秒手就从他腰侧往后摸了过去,用力搂紧了。
呼吸声带着这几天的思?念瞬间填满了车里不大的空间。
跟空调里吹出?的暖风纠缠着,从每一寸裸露的肌肤上轻轻扫过。
第084章
眼?前是单羽的脸, 隐藏在眩光里,镀着金色的模糊轮廓,皮肤下是跟着心跳搏动着的神经?。
不知道是不是空调打得太足, 或者是午后的阳光太暖, 陈涧感觉自己有些呼吸不畅。
每一次呼吸都很用?力, 能清楚地听到自己略有些粗重的喘息声。
单羽应该也差不多,耳边交织着的带着热浪的呼吸,如同?车窗外的风从阳光里掠过, 一时之?间分不清哪一声是谁的,只跟着手抚过身体时的节奏起伏着……
第三辆车从他?们旁边卷着烟尘开过时,几乎挤满了车厢的喘息慢慢散去,阳光也变得清晰起来,从车窗边旋转着飞过的一根小枯枝轻轻在车头翻滚着落了下去。
陈涧闭上眼?睛, 轻轻舒出很长的一口气。
单羽反手打开手套箱, 拿出了湿巾,抽了几张给他?, 然后侧身倒回了驾驶座上。
“过去了三辆车……”陈涧飞快地整理好?,撑着椅背回头看了看,“这个椅子?怎么?直回来?”
“你?还数车呢?”单羽笑了笑, 伸手过来在车门上按了一下。
“嗯, ”椅背慢慢直了起来,陈涧扯了扯裤腰,“紧张啊, 谁能跟你?的心理素质比啊……还好?没哪个车按喇叭,要不我真……”
“怎么?, ”单羽笑了笑,“还能把你?什么?隐疾吓出来么??”
陈涧看了他?一眼?, 想想又笑了。
“回去吗?”单羽拿了垃圾袋递给他?。
“嗯,”陈涧点了点头,把手里的纸放了进去,又把垃圾袋封好?口放到了脚边,没眼?看,“快中午的时候三饼陪旅行社的那何总去老村了,中午何总说就在村里随便?吃点儿估计快回来了。”
“你?居然没亲自去?”单羽系好?安全带,车子?往前开了出去。
“我不是想过来接你?么?,”陈涧说,“三饼对老村很熟,他?也是村里长大的……你?吃饭了吗?”
“没呢,”单羽说,“中午你?们有什么?剩菜吗?”
“这话说的,老板回来吃剩菜,”陈涧说,“二街新开了个一个西餐馆,去尝尝吗?”
“你?请客吗?”单羽问。
“嗯,”陈涧点点头,“放开了吃,这月老板要发奖金了,我有钱着呢。”
车在二街路边停下。
单羽下了车,看着眼?前新开的“西餐馆”。
“汉堡王。”他?看着陈涧。
“嗯。”陈涧应了一声,“它不是中餐对吧。”
“……对对对,不是中餐它就是西餐。”单羽说。
“是的,”陈涧一招手,“来吧。”
“你?是逗我呢,”单羽跟在他?身后走进了店里,“还是纯抠?”
“抠吧,”陈涧说,“还算是挺便?宜的了,以前在市里上学的时候我有时候馋了就吃他?家。”
单羽没说话,挺便?宜的,但馋了才会吃。
说明?平时会吃更便?宜的,单羽想起了陈涧之?前带他?吃的炒饼,那是真便?宜,量还足。
陈涧吃过午饭了,所以给单羽点的是两个汉堡和一份芋泥派,还有一杯可乐。
单羽看着这一托盘的东西:“你?不是说你?吃过了?”
“给你?点的。”陈涧说。
“我刚出狱的时候都没这么?大胃口……”单羽说。
“吃不完的给我。”陈涧笑笑,“我买吃的就喜欢多一点儿,看着特别满足,有安全感。”
单羽没说话,看了他?一眼?,伸手想往他?脸上摸一下。
手刚抬起来就被?陈涧一把按回了桌子?上:“老板,你?要不要看一下环境……”
单羽转头看了一圈儿,虽然不是饭点,但因为这家店是新开业,所以店里人?还挺多的。
“这儿除了游客,一多半的人?都认识你?,”陈涧说,“所有的人?都认识我。”
单羽没忍住笑了起来:“我这是谈了个名人?啊?”
“嗯,”陈涧点点头,“保持一下你?冷酷无情高科技老板的形象。”
单羽笑着打开了一个汉堡,咬了一口。
“昨天小豆儿跟小朋友聊天儿,说老板哥哥腿不瘸了,”陈涧看着他?,小声说着话,“那个小孩儿说,是因为你?腿里装了一个机器人?。”
“告诉小豆儿,我就是个机器人?。”单羽咽下汉堡,喝了口可乐。
“小豆儿才不信,你?在小豆儿面前完全没有神秘感可言,”陈涧说,“她太聪明?了。”
“她现在幼儿园都没去吧?”单羽问。
“新村那边有个幼儿园,”陈涧说,“她在那儿上,但有时候她闹着不去,爷爷奶奶也就让她在家了……”
“会去市里上学吗?”单羽问。
“不一定,一堆手续挺麻烦的,”陈涧说,“她爸觉得一个女孩儿,就在这边儿念书也行,爷爷奶奶也说不上话。”
“可惜了。”单羽说。
陈涧没说话,只是很轻地叹了口气。
一托盘的食物,单羽只吃了一个汉堡和一个芋泥派,别的都打包了。
“拿回去给老四老五吃吧,”陈涧说,“他?俩跟饿死鬼投胎一样。”
“……你?哪来的底气说他?们,你?都没投胎呢,”单羽说,“原味儿饿死鬼。”
“我每天上窜下跳的,消耗大啊。”陈涧说。
“那你?刚怎么?不吃点儿,”单羽说,“坐一趟车消耗也不小。”
陈涧猛地回过头看了他?一眼?。
“怎么?了名人?,”单羽看着他?,勾了勾嘴角,“如此隐秘的语言,别人?破译不了吧。”
陈涧啧了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看到门外停着的时候,他?又加快了步子?,过去拍了拍车头,再退开两步,绕到车前方看了好?一会儿。
“科三哪天考?”单羽问。
“周五上午,”陈涧举起手机,拍了张车的照片,“教?练说我肯定能一次过,年前应该能拿到本儿了。”
“这车以后你?开了。”单羽说。
“我开那辆就行,”陈涧说,“这辆车估计店里没谁敢开,磕一下碰一下……”
“以前我妈开的时候没少磕。”单羽上了车。
陈涧拉开车门,刚在副驾上坐好?,又打开车门跳了下去。
“干嘛?”单羽看着他?。
“扔垃圾。”陈涧把脚边的那个垃圾袋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里。
单羽没说话,偏开头笑了笑。
回到民宿的时候,院子?里车位停满了。
“三饼和何总他?们回来了,”陈涧指了指最外面的两辆车,“他?们来了五个人?,开了两辆车。”
旅行社的人?跟陆主任的作?派是不太一样。
“停外面路边去吧。”单羽准备倒车。
“不用?,”陈涧说,“往里,停花园后门,我跟里头几家商量过了,车多的时候大家都往中间那块儿停,只要留条路能走车就行,这满了再往街上停。”
“挺能办事儿。”单羽顺着小路开进去,把车停在了大隐花园后门边儿上。
“也不是我能办事儿,”陈涧说,“去开完会回来,都来找我了,想打听消息,套近乎。”
“爽吗?”单羽问。
“托老板的福,”陈涧说,“本来因为那个服务员的事儿,大李见着我一直有点儿竖眉毛,周一我回来,哎——眉毛都平了。”
单羽笑着伸手在他?脸上捏了捏:“你?现原形了。”
从后门进了花园,第一个出来迎接的是蘑菇。
叼着个球一路哼唧着甩着屁股过来了,围着单羽一个劲儿蹭着。
“这狗长得是真快啊,”单羽弯腰捧着蘑菇的脑袋揉了揉,“我先去见见何总,你?让陈二虎他?们把我行李拿屋里去,那个大的箱子?不用?拿,里头都是年货,让赵姐看看放哪儿吧。”
“嗯。”陈涧应了一声。
“哎哟单老板!”三饼扛着个拖把走了出来,看到他?愣了愣,“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刚。”单羽看了他?一眼?,“扛旗造反呢?被?我抓着了啊。”
“刚拖完地,”三饼不好?意?思地笑笑,把拖把放到了地上,“何总他?们几个在咖啡厅坐着呢。”
“嗯,你?这……”陈涧叹了口气,“晚上开会再说吧。”
“没人?看到。”三饼说。
“单老板不是人?是吧。”陈涧说。
单羽看了他?一眼?。
“我也不是。”陈涧又补了一句。
三饼笑了起来:“靠,我知道了,下次注意?。”
单羽进了屋,直接去了咖啡厅。
“单老板回来啦!”胡畔正在做咖啡,看到他?立马招了招手。
“嗯。”单羽笑笑。
“何总他?们也刚进门,”胡畔又跟咖啡厅里的几个人?介绍了一下,“这是我们单老板,专程赶回来了。”
咖啡厅里坐着的几个人?站了起来,一个四十多岁的瘦子?冲单羽伸出了手:“麻烦单老板了啊。”
“不麻烦的何总,”单羽跟他?握了握手,“应该的……今天是去老村了吗?”
“对,陈佳礼小兄弟带我们去转了转,还吃了顿农家饭,”何总说,“来之?前都不知道,这个老村是个完全没开发的古村啊。”
“是的,还有很多保存得不错的老房子?,晒谷场那几块碑也是老的,”单羽跟他?们一块儿坐下,“估计还有古村名,以后应该可以用?起来。”
“对!”何总点点头,“文化这块儿可以深入挖掘一下。”
大概是因为这两天没太睡够,又开了半天的车,车上还折腾了一轮,这会儿他?困得很,本来想回来就先睡一会儿的,但偏偏这几位回来了。
只能强撑着再聊一会儿。
“山南还有个村子?,比老村小一些,”好?在陈涧走了过来,“那个村子?现在基本没住人?了,但是老房子?很多,碑的话,也比这边多,有一条徒步的线路是经?过那儿的。”
“明?天去看看?”何总看了看身边的人?。
大家都点头同?意?。
“那明?天我陪何总过去。”陈涧说。
接着很自然地就接过话头聊了起来。
也许面对的不是“主任”,陈涧面对何总的时候,比面对陆畇的时候要轻松得多,单羽都不需要开口了。
聊了一会儿,把明?天的考察的行程大致定下了,何总看着单羽:“单老板开一天车累了吧,先休息休息去,明?天再细聊,晚上我们在红叶小镇上看看。”
“好?的,”单羽笑着点点头,“有什么?要我们协助的何总就说,我们这儿的员工一多半都是正宗本地人?。”
“这个我知道,”何总笑着说,“陆畇专门安排我们到大隐,也是因为这个。”
单羽上楼之?前先到前台,跟孙娜娜他?们聊了几句。
“你?跟劫道儿回来一样啊。”孙娜娜笑着说。
“这一大箱的年货,”陈二虎指了指堆在厨房台子?上的一大堆东西,“花了不少钱吧,都是好?东西啊。”
“我没看呢,我爸买的,他?装的箱。”单羽说。
“老单总真是大方啊……”老五很感动。
“也不老。”单羽说。
“大单总……”老五纠正了一下。
陈涧没忍住笑了起来,听着跟大善人?似的。
“也不是总,”陈二虎说,“人?家是教?授!”
“大单教?授……”老五开始有些迷茫。
“你?就非得在单字前头加个型号吗!”老四在旁边有些受不了了。
陈涧进了电梯还在感慨:“咱们大隐,就靠这帮人?,也干起来了,还把陆畇都给骗了……”
“别瞎说,可没骗,人?都是有很多面的。”单羽啧了一声。
陈涧笑了起来,看着他?点了点头:“嗯,就像我们老板,平时看着正事不干见活儿就跑,但其实什么?事儿都没少干。”
单羽笑着没说话。
电梯在四楼停下的时候,陈涧往前一步凑过去在他?嘴上亲了一口。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不等到进了办公室再干这个事儿。
亲的时候门打开了。
接着就听到走廊那头有人?客人?说笑着往这边走过来声音。
他?顿时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就往关门键上戳。
“哎哎哎,”单羽伸腿拦了一下门,把他?推出了电梯,低声说,“正常出去啊,是怕谁没看到吗?”
“……哦。”陈涧顿了顿,往办公室那边走了过去。
跟客人?碰上的时候他?欠了欠身:“下午好?。”
单羽也跟着他?说了一句:“下午好?。”
“下午好?。”客人?很愉快地进了电梯。
“我这个心理素质吧,”陈涧进了办公室,转过身,“就真……”
单羽把门踢上,伸手搂紧了他?,偏过头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
“哎!”陈涧压着声音喊了一嗓子?,“疼疼疼疼……杀人?啊你?……”
单羽松了嘴,想说话的时候突然感觉办公室里好?像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他?没松开陈涧,搂着陈涧在屋里慢慢转了半圈,然后看到了办公桌后面的柜子?旁边,多了一个黑色的架子?。
上面放着一个大玻璃箱。
以他?的经?验,一眼?就看出来了这是个造价不低的爬宠箱。
“我操?”他?松开了陈涧,震惊地走到了爬宠箱前,接着就看到了里面的一只守宫。
“肥尾守宫,橘白无纹,”陈涧走了过来,站在他?身边,“跟你?以前那个是一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