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养大的真少爷强取豪夺by白耳猫

作者:白耳猫  录入:10-15

他的语调依旧柔和有礼,但却没人会觉得他心情是好的。
宁柯抬手掸了掸衣摆上不存在的灰尘,轻巧地一转身,便顺着栈道向山庄里走去,再没有回头,半点没有留恋。
秦煜被气笑了,转而又“嘶”了一声,因为动作间牵动了背上的肌肉,痛得要命。
他怀疑他要去看看萨拉最近推荐的中医,治一下跌打损伤。
秦煜坐在原地又缓了一会儿,才慢悠悠站起身。
真是有趣,他进腾云掌权这么多年,还从没见过这么嚣张地来招惹他的人。
当然他也没否认自己本来也没抱什么好心思。
但是吃了亏,他就不可能心甘情愿地咽下这口气。
秦煜理了一下衣服,让自己看上去正常一点。他也抬脚顺着栈道往房间里走,途中摸出了手机,顺手拨出了一个号码。
“喂,萨拉,帮我查一下谢氏现在公开的研发部人员名单,再做一下背调。”
“……我知道这是在华国,我也没想犯法。”
“好,多谢了,尽快就好。”
秦煜呼出一口气,把手机重新揣回到西装裤口袋里,转过一道被茂密的灌木掩映住的拐角,他却突然撞上了一个人。
不是服务生,而是个俊秀的少年。
面前的男孩儿身量和他差不多高,体型虽然还有着属于少年人的清瘦纤长,但却泠然挺拔,就像他黑色衬衫衣摆上绣出的翠竹。
是那个今天跟在宁柯旁边的男孩儿,他今天打听了一圈,也没打听出个所以然出来。
显然是被保护得很好,和自己一点都不一样。
宴会上那遥遥一眼他没看清,但现在近距离看过去,秦煜才突然发现男孩儿身上的衬衫和宁柯的是同一个款式。
想到这些,他下意识皱了下眉,掀起眼帘去看男孩儿的眼睛,却被猝然惊了一下。
那是一对极为深邃的黑色眸子,虽然属于一个比他小上好几岁的小孩儿,但看上去却半点不像。
古井一般无波,但却让他嗅出了点同类的味道,只是还太过青涩,锋芒尚浅。
但就算是幼崽,也总有长大的一天。
……有趣,这趟来华国可真够有趣的,有趣死了。
秦煜有点懒散地抬手靠到了转角处,其实也是缓和一下身上被宁柯摔出来的疼:“在偷听大人说话吗,小男孩儿?”
他可太清楚怎么激怒这种小孩儿了。
听见这个称呼,谢行的嘴角不禁抽动了一下,但他却依旧没做声。
这段时间跟在宁柯身边,他倒也不是什么都没学到。
在阅历高于自己的人面前,先发制人便等同于先暴露缺点。
“……呵。”秦煜挤出一声短促的笑,站直了身子,凑近到谢行跟前:“不自我介绍一下吗,就等着宁柯替你摆平一切,就像今天在宴会上一样,嗯?”
“你到底是谁,能让他那样待你,应该不是下属,不然早被开除了,这个年纪……也应该不是那种关系。”
他自言自语着,看见谢行的面色逐渐变得难看,倒终于有点扳回一局的愉悦感。
谢行抬起头,直视着那对冰冷的灰眼睛:“我是谁和你没有关系,你也别打宁先生的主意。”
闻言,秦煜眯了下眼睛,宁先生,这称呼……倒像是宁柯养了条忠诚的狗。
心里好像更不舒服了。
秦煜呼出一口气,微微侧过头:“怎么?他难道是你一个人的?”
“宁柯知道你其实是这样的性子吗?”他轻声说到,声音比起耳语来几乎高不了多少:“在他面前乖的和什么一样,私下威胁起我来了?”
“你应该不会想让他知道的吧,我猜宁柯应该不会喜欢不听话的小孩儿,是不是?”
诱哄般倨傲的语气,好似面前的人是三岁小孩子。
“……”谢行此时却难得冷静了下来,他恍然意识到,这男人似乎是在哥哥面前碰了钉子之后,恼羞成怒。
……幼稚,他可一点都不幼稚。
少年向后退了一步,他本来就不喜欢和陌生人近距离接触:“不管宁先生知不知道,你都被他打了。”
……靠。
秦煜难得在心里骂了一句,他是真没想到,在宁柯面前丢人也就罢了,还要被捅到这小屁孩面前。
谢行看着面前的男人面容有点扭曲,便继续火上浇油:“你应该事情也没谈成吧。”
……他不想和这小屁孩说话了。
秦煜直起身,瞥了谢行一眼,好像是要记住这张脸,转而便径直绕开了谢行,头也不回地走了。
谢行哼了一声,但刚刚的冲动褪去之后,就有点后悔,这男人他虽然不了解,但是看上去就不好惹。
那对瞳色浅淡的眸子,冰冷而无情,像属于一个亡命徒,和平常那种热衷于打架斗殴的小混混是不一样的。
他不会又给哥哥捅娄子了吧。
他本来就没乖乖听话,好好在包间里待着,倒是四处瞎跑,这下好了,两人本来就有过节,他就是来添柴的。
想到这里,谢行倒抽了一口气,转身就往房间里跑去,至少要赶在哥哥回来之前。

但是今天谢行注定要失望了。
等他赶回包间门口时, 他原本塞在门缝里的,防止宁柯比他早回来进不了门的房卡已经被取了出来,门虚掩着, 透出了一点暖黄色的灯光。
谢行一下有些紧张, 像是在外面闯了祸,但是总要回家面对主人的小狗。
他无意识地吞咽了一下, 小心翼翼地推开门, 穿过玄关, 就看见了半开着的卧室门。
段原很贴心地给他们留了一间双人套房,有两间卧室,分布在客厅的两个相对的方向。
而客厅一侧就是露天的廊道, 和正氤氲着热气的温泉池, 池边有着茂密的灌木和被树叶掩映着的, 通往庭院里的鹅卵石小路,灌木上还挂着彩灯, 晚上亮起来的时候一定很漂亮。
谢行只看了另一间卧室一眼,就飞快地别过了头。
他没想到宁柯正在换衣服, 那是一套版型宽松的家居服, 短袖短裤, 再正常不过的款式, 但刚刚匆匆一瞥间, 却足够谢行看见那线条优美的脊背和蝴蝶骨。
和宁柯本人看起来一样, 他的脊背同样纤细单薄,白得晃眼,但却并不显瘦弱, 倒是有种骨肉匀亭的挺拔感。
听见声响,宁柯系好最后一枚纽扣, 转过身,就看见了门口一只快把自己煮熟的可怜小狗。
他先是愣了一下,转而便想明白了,有些好笑的趿拉着木屐走到谢行面前,抬起手弹了一下谢行的额头。
“都是男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不过听说现在的小孩儿边界感都挺强,那这么想来倒也正常。
闻言,谢行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支吾出半个字来。
宁柯轻笑了一声,适时地放过了他,走到客厅的茶几上拿起了搁着酒的漆木托盘,出了客厅来到回廊,坐到了栈道摆着的松软蒲团上。
他将两条小腿伸到了温泉里,温热的水流不禁让他舒服地叹息了一声。
西京地处北方,气候干燥,进了十月后天气就也凉了起来,十分适合泡温泉。
尤其是这几年大家的生活质量提高,像这样大型的度假山庄向来不缺生意,故而当时宁柯也是给段原投了股的。
所以这样难得的私人汤泉自然也就有他一份。
宁柯顺手端起了身旁托盘里的小酒瓶,因为这家山庄的客户定位主要还是家庭和好友,而不是用于商务洽谈,所以酒也是度数很低的果酒,更像是酒精饮料。
宁柯举起手中的酒瓶对着身后的谢行扬了一下:“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谢行已经在原地宕机了好久,听见宁柯的问话才回过神来,挪到了宁柯身边,半跪下去,低头看着托盘里的另一瓶酒。
酒瓶是很精致的陶瓷瓶,上面用洒金笺纸标注了口味,是葡萄味的。
谢行下意识皱了下眉:“哥哥能喝酒吗?”
他还记得,那个叫段原的男人说过,宁柯的肠胃比较脆弱,虽然还没到胃病的程度,但依旧受不得刺激。
“这种酒没关系的。”宁柯笑到,揭开盖子仰头喝了一口:“就是葡萄汁的味道。”
他抿了抿唇,想让葡萄味在舌尖上留得更久一点。
其实不管是他还是原主,酒量都是相当不错的,区别只不过是原主是天生的,而他是被自小练出来的。
而自从生病之后,他就已经很久很久没碰过酒精了。
谢行也揭开封口,轻轻抿了一口,清爽又馥郁的葡萄味立刻盈满了口腔,确实喝不出酒的味道。
他偏过头,看见宁柯正单手撑在身后,抬眼看着天空,纤细匀称的小腿浸在清澈的温泉水里。
他和宁柯认识这么久,还没见他这么自在过。
……他好像更愧疚了。
谢行踌躇了一会儿,才终于开口道:“哥哥,我刚刚,碰见那个叫秦煜的了。”
“嗯?”宁柯偏过头,从喉咙里挤出一声疑问:“他和你说话了?”
谢行闷闷地点点头。
宁柯轻笑了一声:“他说什么你都不用管他,真出什么事还有我们顶着,嗯?。”
“可是……我好像让他不高兴了。”谢行小心翼翼地说道。
惹了祸的小狗在主人面前心里虚虚的,虽然谢行知道宁柯待身边的人向来和善,但他也确实不知道他的底线在哪里。
就像他今天躲在树叶后看见的那一幕,宁柯看向那个叫秦煜的男人的时候,脸上的冰冷和漠然,和平时大相径庭,几乎像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要是有朝一日他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也变成那样……
谢行握着陶瓷酒瓶的手指不觉蜷缩了一下,不,不会的,他和秦煜不一样。
他会很乖的。
谢行脸上那堪比晚间连续剧一样的神情自然逃不过宁柯的眼睛。
可恰恰就是那种小心翼翼的试探,让宁柯的心一下便软了,像是在发酵的果酒里泡过一圈儿一般。
他没有安全感,因为当把他和另一件事一起放在天平上的时候,他很少会被人坚定的选择。
阿行啊,他和自己是那么像,但所幸,比自己要幸运得多。
直到几年之后,宁柯自己被从里到外从上到下吃了个一干二净的时候,他才恍然意识到,也许心软真的是自己一辈子都克服不了的缺点。
此时,宁柯抬手揉了揉谢行的发顶,把早上被精心打理过的发型都揉乱了:“相比于他高不高兴,你高不高兴更重要。”
“不管是我,还是父亲,抑或者你母亲,我们都是这么觉得的。”
闻言,谢行的心底不可自拔地一颤,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觉得自己的酒量是不是真的一塌糊涂,以至于喝了那么点小甜水就开始产生幻觉了。
母亲从前对他极为严苛,所以他对童年的记忆也是极为模糊的,更多的可能就是在母亲外出打工的时候,他实在做不进去作业,就会趴在窗口边,看着楼下狭窄的街道里,和他年纪相仿的孩子嬉笑玩闹。
他的快乐向来来自于母亲的肯定,至于他自己,好像并不重要。
他十八年来屈指可数的几次任性,好像都有宁柯为他兜底。
这是一种很神奇的感觉,好像自己终于有了归宿。
这么想来,好像就算以后宁柯会因为这样那样的事和自己冷眼相对,他也甘之如饴了。
至少这段像偷来的时光,他实打实地拥有过。
谢行垂下眼睫,闷闷应了一声:“好。”
宁柯轻笑了一声,又揉了揉谢行的发顶,便终于收回手,仰头将剩下的果酒一饮而尽。
“去换衣服吧,阿行,泡泡温泉放松一下,等收假回来今年可就没有假期了。”
说到这里,宁柯就不觉有些怨怼,可恶啊,讨厌上班。
谢行乖顺地应了一声好,便终于撑起身,回了客厅。
宁柯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另一间卧室门背后,不觉幽幽叹了口气。
他总觉得谢行像一只小狗,但小狗合该是快乐又自信的,什么时候,阿行也能变成这样呢?
国庆假期的最后一天是中秋节,一个阖家团圆的日子。
严姝住的私人医院开放了探视时间,谢行和宁柯便打算和她一起吃一顿晚饭。
徒留下谢明珏一人独守空房也太可怜了点,谢行便去问了他要不要一起去。
老父亲愣在当场:“她愿意见我了?”
谢行身后的宁柯耸了耸肩,替谢行回答道:“阿姨没说过,但是阿行觉得应该给你们一个机会。”
他抬手拍了拍谢行的肩膀,少年便“嗯”了一声,表示赞同。
几秒钟过后,谢明珏腾地起身,带翻了椅子,但是他压根没管,飞快地冲进了隔壁的衣帽间。
“……”宁柯不觉啧了一声,他觉得这办法应该对严姝阿姨不管用。
事实证明,确实如此,今晚这一顿饭是宁柯在百味轩特意订的,味道清淡却又色香味俱全,很适合病人补身体。
里面还混入了一道拍黄瓜,是宁柯对自己的烹饪事业不信邪的结果。
除开黄瓜已经被拍得稀碎之外,卖相还是很好的。
但严姝却极为捧场,在中秋晚会的背景音下,宁柯和谢行的盘子都被堆得满满的,相比之下,谢明珏就显得可怜许多。
病床边位置有限,他就只能缩在床头柜边上,严姝自他进来之后就把他当成了空气,一眼也没看,一句话也没说。
在整个西京都很有话语权的谢氏董事长愣是不敢有任何意见,只能心酸地嚼着VIP病房分的月饼,感觉味同嚼蜡。
他哀怨的目光就望着宁柯的后背,让人如坐针毡,如芒在背,如鲠在喉。
直到宁柯都有点看不下去了,趁着严姝正在和谢行说最近高考复习进度的时候,他悄悄转过身把盘子的菜拨给了谢明珏。
拨到拍黄瓜的时候,严姝突然重重咳嗽了一声,吓得谢明珏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姝姝,你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我去叫医生?”
宁柯和谢行一时愣在当场,半晌过去,宁柯夹了一筷子黄瓜塞到嘴里,听见严姝忍无可忍地开口:“谢明珏,我是不是说过,不许你再这么叫我了?”

“为什么?可是我不是一直都这么叫你吗?”
知道严姝没事, 谢明珏倒是松了一口气,但过后就开始卖惨,把顺杆爬演绎到了极致。
该说不说真不愧是父子, 谢行那以为自己犯了错时耷拉眼皮的可怜样子, 简直和他父亲此时一模一样。
严姝一时语塞,她似乎也没料到, 这么多年没见, 原本那个纯情又有一点傻的少年已经变成了这幅胡搅蛮缠的样子。
宁柯自觉接下来说的话自己不适合听, 便飞快地放下筷子,向正端着汤碗迷茫的谢行挤了挤眼睛。
两人迅速离开餐桌边,贴着墙就溜了出去, 病房门刚一关上, 身后就传来了摔筷子的声音。
谢行不觉想起了自己被母亲严厉管教的童年岁月, 打了个哆嗦,忧心道:“哥哥, 我们就这么走了吗?”
即便现在他对谢明珏的感情还是有些复杂,但想到自己和母亲都有事情瞒着他, 就又有些愧疚。
宁柯抬手揉了下额角, 又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了一袋月饼塞到谢行手里, 是他刚刚在床头柜上顺走的:“他们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去解决, 我们管也是白管。”
“况且……”宁柯轻笑了一声, “父亲比你想的有办法的多, 不用操心他。”
也许和严姝谈恋爱的时候,谢明珏确实还天真不谙世事,但是这么多年过去, 经历了父母去世,独木难支, 他带着谢氏走了这么远的路,也已经和从前大不一样了。
就像两辈子的他自己一样。
宁柯叹了口气,上前几步随手把胳膊支到了护栏上。
这家私人医院的走廊是环形构造,从顶楼的天花板顶端垂下一座高度达到数十米的水晶吊灯,是建造伊始谢氏集团在国外手工定制的,以彰显资金的雄厚。
所以即便在好几层楼的高度,也能把一楼大厅里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
宁柯正看着楼下的人来人往出神,一旁的谢行也凑到了他身边,小声说道:“哥哥,其实我也和母亲一样,有一件事一直瞒着谢先生。”
闻言,宁柯向旁边瞥了一眼,就看见谢行也把胳膊搭在了栏杆上,下巴压在上面,自下而上地看着他。
那对漆黑明亮的瞳孔在水晶吊灯的照耀下,好似布满了星子。
他又转回了头,随口应道:“是你故意让父亲知道你是他儿子那件事吗?”
“……”谢行一时愕然,猛地抬起了头:“哥哥怎么知道的?”
宁柯浅笑了下:“你猜?”
谢行抿了抿唇,试探着问道:“也是我母亲说的?”
这事他原本就是瞒着母亲做的,因为他料想到她不会答应,如今问起,便已经是他最坏的猜想了。
宁柯没有说话,但是他的沉默却已经无声昭示了问题的答案。
谢行有些泄气地垂下了头,他原本还觉得自己瞒得不错,这么想来,他好像根本不像自己以为的那样已经长大了。
在宁柯他们面前,自己就是一个什么都需要关照的小孩子,什么都做不好。
他正兀自失落着,颈后却突然落下了一只触感温凉的手,腕上的金属表带也染上了主人的温度,不像平常一样冰冷。
宁柯叹息了一声:“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啊,阿行,为什么总对自己这么苛刻?”
谢行的眼睛倏地一下便亮了,他保持着趴着的姿势抬起眼,好让宁柯的手继续停留在自己身上:“哥哥是这么想的吗?”
宁柯淡淡地“嗯”了一声:“不然你要怎么办,阿姨病了,你没有钱,难道要去辍学打工吗?”
“你只是做了一个明智的选择,如果换成我,我也会这样做的。”
所谓商人,便是最大限度地谋取利益,况且宁柯对于陌生人本就情感淡薄。
最后这句话似乎终于让谢行高兴了起来,他微微晃了晃头,蹭了蹭宁柯的手掌:“我还不知道要不要和谢先生说。”
“看你自己,就算你说了,我想父亲也不会怪你的。”
谢明珏活到现在,也许唯一的牵挂便是家人了吧,不说谢行其实是个很乖的小孩儿,就算他不乖,他也会想尽办法给他一个平顺的人生。
若是自己的生父……呵,若不是自己一直照着他的预期长大,可能早就被丢出家门了吧。
宁家的门楣是用来光耀的,可不是为了生出不成器的孩子。
宁柯轻轻摩挲着谢行的发尾,刚想再说点安抚的话,他却突然看见了什么,那对桃花眼一下变得狭长。
今天是华国的中秋节,医院又是开放日,所以来医院探望病人,共进晚餐的人有很多,但此时的一楼大厅,却有一个一身黑色长风衣的男人逆着人流,向大门走去。
即便没有看见正脸,那个背影也十分熟悉。
谢行感觉宁柯的手指蜷缩了一下,下意识抬起眼,就看见他正望着楼下出神。
顺着宁柯的目光看过去,他便也似乎认了出来:“那是,那个叫秦煜的吗?”
谢行已经直起了身子,眉毛拧着,这个人,怎么阴魂不散的?
宁柯没有回答,他眯着眼,手指还搭在谢行颈后,自顾自地轻声说到:“他怎么会在这儿呢?”
“可能,来看医生?”谢行问道,语气里却带了点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
一周前他刚被哥哥打了一顿,那摔得一下可不轻啊,他听着都疼。
楼下的男人在快走到大门口的时候,却突然回了下头,但因为他们两人的楼层太高,他也没看出什么,几秒钟之后便作罢了。
但却已经足够宁柯辨认出那张脸。
“确实是他。”谢行说道,扭头去看他哥哥。
宁柯秀气的眉毛微微蹙着,几秒过后,他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收回了搭在谢行脑后的手,飞快摸出了外套口袋里的手机,从联系人里翻出了一个号码。
“你好刘院长,我是宁柯。我想问一下,李薇新换的病房是哪一间?”
“是的,就是那个患先心病的小姑娘,前几天托您关照过的。”
“……好,多谢您。”
宁柯收了手机,回头看向谢行,抬手拍了拍他的肩:“有点急事,你先等着,如果一会儿父亲要回家,也不用等我。”
他语速飞快,话音刚落就向电梯的方向小跑了过去,卫衣外套的后摆都扬了起来。
“哎,哥哥,到底怎么……”
谢行没有叫住他,眼睁睁看着宁柯的背影消失在了走廊转角。
青年原本停留在他颈后的温度慢慢消失了,想到罪魁祸首秦煜,谢行心情颇为不好地揣了一下护栏。
他后悔了,那天他不应该光动嘴的。
宁柯下到十楼,按照院长给的房间号找过去的时候还不算晚,他在走廊另一端就看见了李牧,正站在房门口,看着光洁的大理石地面出神。
宁柯便不再跑了,走到李牧身边的时候已经喘匀了气:“李组长,真是巧啊。”
也不知他到底在想些什么,直到宁柯出声,李牧似乎才终于意识到身边有个人,回过头的时候被吓了一跳。
“宁,宁总?”
这是他第一次在除了公司之外的地方看见宁柯,没有穿西装,只穿了卫衣外套和牛仔裤,和平时的精英总裁形象大相径庭,多了不少亲和感。
但是在他面前,李牧也依旧不敢放松,尤其是在今天这种情况下,他试探着问道:“宁总是,身体不舒服吗?”
宁柯摇摇头,垂眸看着李牧的眼睛:“来看一个朋友,李组长是来看妹妹的?”
闻言,李牧连忙点头:“是的,来看薇薇。”
宁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小姑娘最近怎么样?”
说到这里,李牧的心情似乎终于好了起来:“我们申请到了一笔医疗基金,手术也排上了,医生说是我们运气好,不然很难申请到的。”
宁柯不置可否:“吉人自有天相。”
他沉默了几秒,接着问道:“她应该还在上大学吧,有朋友来看她会高兴一点。”
“薇薇休学很久了,除了我之外,也没人来看她。”
说到这里,李牧便垂下了眼,也不知是心情低落,还是不敢去看宁柯的眼睛。
宁柯轻轻“唔”了一声:“没关系,总会有人的。”
这句话有点怪,但是他的语气却像从前一样平淡,让人辨不出情绪。
李牧酝酿了好一会儿才重新抬头:“宁总……”
但宁柯似乎并不想再说什么了:“祝令妹早日康复,李组长没什么事的话,我也回去了?”
闻言,李牧便肉眼可见地松了一口气:“好好,真是麻烦宁总费心了。”
推书 20234-10-15 :自己养的老婆最可》:[近代现代] 《自己养的老婆最可爱!》作者:尔有【完结】晋江VIP2024-10-10完结总书评数:11513 当前被收藏数:28552营养液数:29753 文章积分:401,088,192文案:裴慢慢是个吃百家饭长大的可怜崽崽。因有些表演天赋,五岁那年被知名影后选中,得到了出演小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