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霍序则从小过目不忘,他确定自己绝对没有这样要求过刑厄!
谁知,刑厄真的“嗯”了一声,霍序则感到不可思议:“我……做过什么吗?”
刑厄顿了顿,回答:“你高二参加飞行员提前招考体检测试的时候说的……”
霍序则血色的瞳孔茫然放空一瞬,好在某人记忆力过人,恋人连时间地点都点出来了,霍序则在脑中稍作联想,不确定道:“我说……要是有人能替我练腹肌就好了?”
那是霍序则高二参加飞行员提前招考体检前与同伴一起签字时开的玩笑话。
体检需要脱衣服,高中的男生都在冲身高抽条,大多瘦得像根竹竿,一个个身上没二两肉。
霍序则对各种新奇事物充满旺盛好奇心,但本质却又是个随心所欲懒散主义者,一句与朋友间随口的抱怨,刑厄竟当了真?
“你当时也在?”霍序则依稀记得,那时候是高二下学期,刑厄已经好一阵没出现在学校过了才对……
“我去办退学手续。”刑厄说。
一个人办理退学手续的路上,看到暗恋对象正意气风发与同伴一起参加提前招考,那样强烈的悲喜对比,当时的刑厄该是怎样的心情?
霍序则长睫微颤:“那时候,我没注意到……”他没发现刑厄,没注意到他,如果那时候他细心一点……
仿佛知道霍序则心中想的什么,刑厄说:“能看到你,对我来说是惊喜。”
刑厄并不难过,甚至因为那一天遇到霍序则而感到久违的平静开心,同时从那一天起,他也找到了自己的下一步人生目标。
霍序则说自己饿了,但真到吃东西的时候又吃不下多少,刑厄观察霍序则的面色,径直站起身在霍序则还想继续动筷子前一言不发收走了他手中的碗筷。
“刑厄。”霍序则叫住刑厄。
刑厄低头看向还乖巧坐在餐桌前的霍序则。
霍序则眨眨眼说:“很好吃,都是我的胃不争气。”
刑厄已经看出来霍序则根本吃不下东西,他在听到梁幸说五年前霍序则吃东西就会半夜去吐的时候,已经猜到这段时间霍序则大概率只不过在大家面前演“吃饭”这件事。
“不要勉强自己。”刑厄端着碗筷回他。
霍序则老实巴交点头,要多乖巧有多乖巧,于是刑厄才端着碗筷转身回去整理厨房。
下午的时候,霍序则又和刑厄一起重新坐在别墅客厅一楼看起了电影,那是一部他们第一次一起在霍序则家看电影时看过的片子——
一部末世前的丧尸电影。
那天霍序则伏在白狮的脖颈鬃毛中闭眼装睡,刑厄看一会儿电影,又看一会儿霍序则,直到霍序则忍不住睁开眼问,不亲自己吗?
那是他们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亲吻,虽然也不过是蜻蜓点水。
那部电影刑厄其实算是看完了,但霍序则没有,霍序则坐在客厅的地毯上,依旧如同曾经那个夜晚一样,慵懒地趴在白狮的身上看着电视屏幕方向。
期间,霍序则的蜘蛛消失了一阵,白狮在蜘蛛不见的第一时间略显焦躁地连扭了几次头。
看看客厅门口蜘蛛消失的方向,又看看一动不动认真看电影的霍序则。
白狮的主人大约感觉到了白狮的焦躁,又或者原本就是刑厄的焦躁影响了白狮。
刑厄抿了下唇:“蜘……”
他刚说了一个字,霍序则懒懒拨弄白狮毛发的指尖不停,摇头道:“没事的,一会儿就回来了。”
巨型蜘蛛回来时,电视屏幕上的电影刚好播放到结局,丧尸片的结局通常都是开放式的,霍序则这时忽然扭头问刑厄:“你觉得他还活着吗?”
故事的最后主角被咬了,反杀丧尸后,一个人一瘸一拐走向丧尸群,随后电影谢幕。
“活着。”刑厄没有犹豫回答。
刑厄曾经说过,他是一个只看今天,也只拥有今天的人,只要电影没有拍到死亡,主角就活着。
霍序则微微一笑,“嗯”了一声附和:“他活着。”
巨型蜘蛛虽然失去了制造蜘蛛丝的丝腺,但蜘蛛到底只是脑域异能者的精神体,来去自由行动迅敏,它消失期间不知去了哪里,重新出现时倒是带了一大袋子东西回来。
霍序则指使白狮将袋子叼着上了楼,然后朝刑厄毫不要脸地伸手:“刑刑抱。”
被刑厄“公主抱”着上楼的时候,霍序则两只手圈着男朋友的脖颈,窝在男朋友胸口,脸皮厚得自己都有些想笑。
回到三楼卧室后,霍序则先是从精神体带回来的袋子里翻出了一支沐浴露,他主动向站在一边看着自己的刑厄解释:“家里没有沐浴露了,我都好几天没洗澡了。”
他晃了晃手中的沐浴露,露出狡黠的笑容,左侧颊边的酒窝浮现出来,又说:“刑刑出任务一定也没机会好好洗澡,你腿上有伤,我帮你洗。”
于是,霍序则与刑厄这对谈了一个月的恋人,终于第一次赤诚相见。
原本刑厄也想替霍序则清洗,可霍序则说自己身上的伤口有些还没愈合,拒绝了。
最后刑厄替霍序则洗了个头发,而霍序则在替刑厄洗澡时,毛手毛脚把人欺负了个遍,明明早上就退了烧的人,刑厄从浴室中出来时却比昨夜高烧时面色还要潮红。
洗完澡的两人回到床上,刑厄给霍序则擦头发,而霍序则盘腿坐在床上,继续低着头翻找蜘蛛带回来的袋子。
当霍序则从袋子中翻出某个物品,刑厄替霍序则擦头发的动作停了。
霍序则拿着某个铁制网状的物品,随意扭头问:“你觉得白色好看还是黑色的好看,我让梁幸给我找了两个,你喜欢什么颜……”色。
霍序则最后一个字还未出口,刑厄拧着眉拿走了霍序则手上的东西。
“不要戴。”他嗓音僵硬冷沉。
霍序则好言相劝:“我睡着的时候不可控,戴着这个安心一点,而且很多情侣不都玩这个,这在末世前还算一种情……”趣呢。
“不要戴。”刑厄再次打断霍序则,眉心打结重复道,“这是给狗带的,你不要戴。”
准备了一箩筐骚话还来不及发挥的霍序则:“……”
“刑刑。”他转回身挠了挠刑厄的后脑勺。
不等他继续说下去,刑厄态度强硬,再次强调:“不准戴。”
蜘蛛带回来的袋子里,不仅有止咬器,绳索、手铐、脚链什么都有。
刑厄将霍序则跟前的整个袋子提走扔放到地上,认真看着霍序则:“我会醒,你不想感染我,就算你失控,我也会躲开,霍序则,不要戴这些东西。”
霍序则叹了口气,摊摊手表示妥协。
而刑厄可能有些生气霍序则让精神体带回来了一袋子这样的东西,等将霍序则的头发吹干,二人躺下睡觉时,刑厄如同昨晚一样依旧只蜷缩在床沿边,只是这次竟还是用的背对霍序则的姿势。
霍序则:“……”
恋人生气了,该怎么哄?挺急的,在线等。
卧室里关了灯,夜晚静悄悄的,霍序则的手无声从刑厄双臂间穿过,轻轻拥住没有半点动静的人。
“刑哥消消气,我知道错了。”
霍序则又开始不要脸地在这种时候认“哥哥”,且认错态度极其良好,毫不负责任地甩锅出去:“都怪梁幸弄来的这些东西,以后刑刑出去了把他打一顿!”
刑厄呼吸很安静,过了几秒,说:“不是生气。”
霍序则:“就是!”
“没……嗯……”
霍序则的手不知何时又钻进了刑厄的上衣中,十根手指不老实地到处乱蹭,刑厄只说了个“没”字,猛地闭嘴。
好一会儿后,他没有丝毫阻止霍序则手部行为的动作,只是重新绷着呼吸开口解释:“我……太凶了……但我不喜欢你戴那个。”
放在心尖上的人,刑厄凶霍序则一句,自己能生自己的闷气生上一天。
“嗯,不戴。”霍序则轻轻一笑,指腹在刑厄没有一丝赘肉的腰身上来回摩挲拨弄,“我家刑刑也不凶,你不喜欢的,拒绝我就是了,你做得对。”
刑厄不习惯、也不太会拒绝自己的请求,霍序则其实很早就发现了。
可他大约是个有点坏的恋人,明明知道男朋友这样很吃亏,但他没有及时纠正刑厄,反而偶尔还利用这招欺负人。
霍序则在心里唾弃自己,手上动作却不肯停下,只是贴着刑厄的耳际,放软了声音低低问:“那这样呢?刑刑讨厌吗?”
床沿边蜷着的刑厄呼吸微微急促,半晌回了霍序则一个字:“不。”
霍序则又笑了下,追问道:“不喜欢,还是不讨厌?”
刑厄:“……”
手的位置持续往下,刑厄不敢再出声,抿唇闭紧了嘴巴不再说话。
霍序则的额头轻轻抵在刑厄刺挠挠的后脑勺上,边动手,边继续问:“刑刑今天的运动量是不是没过关?”
平时晨起跑步一小时,没事就两百个一组卷腹、引体向上、平板支撑,那么今天一整天都陪在霍序则身边的刑厄,显然没空进行这些体能训练。
刑厄还是没回话,他的呼吸在黑夜中越发明显,具有蓬勃力量的腰腹肌肉紧绷着,仿佛正如临大敌经历一场生死大战。
霍序则的声音还在刑厄耳边,他咬着刑厄的耳朵慢声低语:“那就做点其他运动代偿好不好?”
从霍序则与刑厄恋爱开始,他们的精神体在他们独处的时候也会常常腻歪在一起。
而昨晚蜘蛛受伤后,除了今天下午出了趟门,在别墅中时,蜘蛛就像个大爷似的到哪儿都由白狮驮着它楼上楼下行动。
此刻,光线暗淡的别墅三层卧室里,白狮与蜘蛛依旧伏在一处,白狮鼻息粗重,呼吸一抖一抖,喉间不时发出咕噜咕噜的低哼。
巨型蜘蛛仿佛觉得有趣,虽然腹部受伤,但它的八只长腿这次还完好无损,蜘蛛的八只触肢齐齐上阵,挠痒痒一般轻刮着白狮毛绒绒的毛发。
……特别是雄狮脖颈那一圈最为茂盛的鬃毛。
白狮好似不安地甩了甩头,像是想甩头让自己清醒一点,又像只是无意识不自觉蹭了蹭蜘蛛的触肢。
过了好一会儿,白狮强壮有力的四肢突然抽搐几下,一下子伸展开顶到了墙壁上,蜘蛛的一只触肢勾着白狮的前爪爪垫挠了挠。
白狮受不了痒意似的在地上翻滚了一圈,脑袋一下子也差点跟着撞到墙壁,好在蜘蛛及时伸出另一只触肢阻挡,又将滚远了的雄狮拖了回来。
一小时后,白狮伏在地上大汗淋漓,纯白的毛发全都黏连在了一起。
心满意足的巨型蜘蛛用自己细长的触肢替白狮整理汗湿的毛发,而床榻上的霍序则贴着呼吸早已紊乱得不成样子的刑厄,说:“刑刑,我昨晚做了个梦。”
霍序则的声线低沉、温柔。
他娓娓道来:“我梦见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在那个世界里,刑刑穿着红色的喜服正准备拜堂成亲,我急坏了,想要阻止。”
“然而一掀喜娘盖头,发现我自己就是那个要和刑刑成婚的人。”
刑厄的呼吸随着霍序则双手的老实下来恢复了些,他宽大的手掌攥紧霍序则腕骨凸出的右手手腕。
霍序则的声音还在他耳边继续:“刑刑背我进了洞房,我们喝了交杯酒,我亲了一口刑刑,刑刑的脸也和现在一样红。”
他的唇贴着刑厄的耳朵:“梦里我的头发比现在还长,也许会是个女孩子?”
霍序则说:“你说那会不会是我们的前世又或者来生?”
呼吸的平复需要时间,刑厄胸口起起伏伏,还是没出声回话。
“如果那样,我就给刑刑生个小宝宝怎么样?”霍序则又自顾自继续笑着问。
话音刚落,刑厄握着霍序则的手,改为十指相扣,很紧很紧,他终于调整好呼吸开口,嗓音沙哑,回答:“不要宝宝,只要你。”
男人、女人都没关系,有没有孩子也不重要,只要那个人是霍序则就好。
刑厄背后的霍序则眼睫一抖,强迫自己闭了闭眼。
“好。”他答应恋人,“只要我。”
我们终将融为一体,刑厄,过了今天,我将永远是你一个人的。
无人在意的角落,蜘蛛带回来的一袋子被刑厄弃之如敝履的止咬器、绳索、镣铐中,其实还藏着一张被人打开又重新揉成一团落在最深处的字条。
那张字条上写着——
【序则,刑厄的胸口埋有北部基地研究所远程控制的微型炸弹。】
第46章 关于明恋
刑厄的脖颈上有一条由二十根麻绳编成的“项链”,霍序则在浴室中替刑厄洗澡时看到了。
他视线混乱模糊却记忆力过人,霍序则当然知道这条“项链”的来历——
一个月前,他用二十颗粽子换来了一句刑厄对梁幸的承诺:霍序则想做什么,他都会配合。
也是从那一刻起,霍序则所有的试探在刑厄这句话面前变得滑稽又可笑,他们在一起这段时间,霍序则每天都比前一天更后悔重逢后自己不负责任地好奇撩拨。
他对刑厄不够好,恋爱这么久连件像样的礼物都没送过给恋人,让刑厄连几根捆粽叶的绳子都要如此珍惜的保存……
霍序则下床,盘腿坐在床边看着恋人眉心微拧疲惫的睡颜,他可真恶劣,恋人前一天伤口发炎顶着高烧开了三天三夜车回基地,他今晚却不管不顾弄了人好几次。
卧室角落的白狮沉沉闭着眼,蜘蛛的触肢轻刮白狮的眉心,而白狮只是如同一张纯白毛毯般趴在地上无知无觉。
刑厄迷恋霍序则的手,霍序则就用这双手在刑厄最失神的时刻,注入了半根精神丝进入刑厄的潜意识进行了催眠。
他做得很小心,为了把握催眠与感染之间的度,霍序则在最后时刻将自己的唇舌咬得鲜血淋漓,在恋人最需要他安抚的时候,他却只能沉默地用额头抵着刑厄的后脑没让他转回身……
失控让霍序则眼前的幻觉几乎与现实融为一体,千万个世界不再破碎却也再分不出谁真谁假。
梁幸交给蜘蛛那袋东西的时候,霍序则确定不了梁幸究竟是自己的幻觉还是真实存在的。
梁幸的话,霍序则也无法辨析真假,所以他并没有管那张纸条,而是直接通过身体接触接收了刑厄的记忆。
霍序则的世界里其实也有很多个刑厄,他们和刑厄长得一模一样,或冷峻或凶悍或寡言,但霍序则在那样多的刑厄中总能一眼认出真实的那个。
刑厄看他的眼神,任何幻觉都模仿不出,那个每次碰触自己都小心翼翼,一旦抓住,紧了怕他疼,松了怕他不见的,就是真实世界中的刑厄。
原来,北部基地每个执行处决的执行官都做了埋弹手术,那个小小的炸弹就在刑厄的心脏动脉血管旁边,由远程程序控制着。
一旦有人试图自己取出来,远程程序就会自动启动爆炸。
基地处决行刑者的责任太大,行事处决的权利太难界定,北部基地为了方便管控能力强大的异能者,只有接受了埋弹手术的异能者才能成为执行官。
刑厄从头到尾都知道自己心脏里埋着一颗“定时炸弹”,但北部基地如今人心惶惶,舆论一片哗然中,他只是毫不犹豫挡在霍序则面前,顶住了外界的一切声音。
霍序则扯下自己飞行制服袖口的一颗特制袖扣,穿进刑厄脖颈上的麻线绳上。
袖扣是他大学入学时,家人专门为他定制的,扣子背面刻有霍序则的名字,是霍序则末世后为数不多真正与自己相关的家当。
刑厄喜欢看他穿衬衣、穿制服,那应该也会喜欢这颗翡翠袖扣吧?
霍序则能给刑厄的东西太少了,他轻轻触碰恋人眉心那道伤疤,总觉得亏欠刑厄良多。
刑厄本该得到更多的。
霍序则叹了口气。
但没有关系,今天以后,他的刑厄不会再受制于任何人,所有想伤害刑厄的人……都将陪霍序则一起死去。
霍序则左侧脸颊浅浅的酒窝又浮现出来,他慢慢站起身,离开房间前,他站在门口最后望了沉睡的恋人一眼,然后临出门却又折返回来。
霍序则蹲下身体,轻抚了抚白狮毛绒绒的鬃毛。
“忘了跟咪咪道别,希望你做个好梦。”
霍序则吻了下白狮的耳朵,送上最后的祝福。
北部基地外已经被丧尸围城超过一个星期了,这些丧尸外貌与正常人无异,在射杀过程中如果意外与其对视,听到声音都有感染风险。
绞杀丧尸的士兵必须捂眼、堵耳行动,又不能使用大范围杀伤武器破坏基地附近重要工业、农业场所,这任务难度无疑极高。
北部基地大楼这些天彻夜灯火通明,北部基地不可能永远被孤立起来,一面是源源不断的丧尸,一面是岌岌可危的电力、水里、物资循环系统。
北部基地城防部总指挥长王展望闭目坐在北部基地十二层的城防办公室内,眼下青黑一片。
他知道,北部基地不能再继续坐以待毙下去。
“扣扣扣。”
“扣扣扣。”
“扣扣扣。”
办公室外响起敲门的声音,王展望警惕睁眼,没有出声。
门外的敲门声中断了一会儿,传来一个陌生声音:“王部长。”
王展望皱眉,不是他的秘书。
他看了眼时间,早上六点一十五分,一般人员不会这个时间出现在北部基地大楼,别说基地大楼下方有门禁,十二层是基地城防军事要处,设下了层层身份验证关卡。
王展望打开城防办公室外监控,他很小心,选了一个绝不会与正对门口站着的人对视角度的监控探头。
然而监控探头画面才刚连通,门外那人好似后脑长了眼睛,准确无误回头,只是那人没有直接看向隐秘探头,而是只出声打招呼道:“王部长,我叫瞿星瀚。”
瞿星瀚?
南部基地戚怀仁养的情人?
自从一周前发觉传言中南部基地来的异能者梁幸的情人竟是个能够驱使丧尸的异能者,还疑似具有新型丧尸病毒感染性,王展望如今对“情人”这个位置上呆的人已经不敢懈怠。
南部基地到底是怎么覆灭的?
一年前南部基地研究院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们基地的首席执行官刑厄与南部基地那个梁幸的情人又是什么关系?
刑厄到南部基地查到了什么?私自处决戚怀仁与那个人有关吗?
还有……那人既然是南部基地梁幸的情人,却为什么还会住在本该留给刑厄的异能区别墅里?
“你好奇那个人的事,我可以告诉你,我还有办法对付他。”
在王展望凝重沉思之际,“瞿星瀚”对着监控探头开了口。
王展望一怔,一下子从座位上站起来。
门外的人怎么会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在基地大楼顶层天台等你们。”“瞿星瀚”说完这句,转身离开了十二层城防办外。
半小时后,“瞿星瀚”姿态恣意盘腿坐在北部基地顶层的围栏上,他的背部悬空,方寸之外就是北部基地大楼几十层楼高的外部。
“瞿星瀚”兴致勃勃地撑着脸,看向一个个穿着白色隔离防护服的士兵将顶层各个出口团团围住。
看了一会儿,“瞿星瀚”随口提醒:“隔壁楼的狙击手小心一点,我的血有点传染性,不小心漏出一滴的话,在场的各位今天恐怕都要陪我一起死。”
“他不是瞿星瀚。”观察中心办公室的陈主任站在天台后侧门外,小声对王展望耳语。
他认识瞿星瀚,瞿星瀚胆小怕事、好吃懒做,因为皮囊极佳,做事却不够踏实,陈主任对这个“关系户”印象深刻。
陈主任话音刚落,明明只是个普通人的“瞿星瀚”这会儿却仿佛突然有了千里耳:“别管我是谁,总之我能让你们解决丧尸围城和异能区别墅里那个惹麻烦的人。”
“如果我心情好——”“瞿星瀚”歪头顿了下,“也许还能帮忙解决……末世问题呢?”
整个北部基地大楼顶层天台鸦雀无声。
没有人敢回复这个来路不明的“瞿星瀚”。
王展望沉吟片刻,扬声问:“你有什么办法结束末世?”
“王部长!”
王展望刚开口,几名随行士兵立即阻拦,王展望摆了摆手,示意没关系。
“不怕我感染你?”闻言,“瞿星瀚”挑了挑眉。
北部基地大楼各大办公处倾巢而出,狙击手、军队严密部署,显然对“瞿星瀚”的身份起了怀疑。
王展望回道:“如果可以结束末世,牺牲我一个算什么。”
王展望走出严密的军队保护圈一步,高声问:“你有什么条件尽管说出来。”
“不怀疑我说话的真实性吗?王部长。”“瞿星瀚”又好奇问。
“你能悄无声息到达我的办公室外,就超过了我们基地百分之九十九的异能者。”王展望坦然道,“我倒希望你说的都是真的,当然哪怕暂时还难以实现,北部基地也诚意邀请有能力者加入我们。”
“加入你们?”天台上坐着的“瞿星瀚”嗤笑,“为了让你们也在我心脏里埋炸弹吗?”
“你和刑厄是……”
北部基地只有担任执行官一职的异能者才会接受秘密手术,这是北部基地的最高机密,王展望立即意识到面前天台栏杆上坐着的人必定与某位执行官关系密切特殊。
而联想到近期一系列基地舆论争端与昨天上午跟刑厄的谈话——
他们基地的首席执行官干脆拒绝了处决命令,哪怕他们提到心脏程序,刑厄的态度也没有半点软化。
“我只是觉得你们可笑。”天台上的人摇了摇头,“如果这种控制真的有用,真正强大的异能者又怎么会自愿接受手术?”
霍序则触碰过刑厄的记忆,北部基地以为刑厄接受手术是为了妹妹的人身安全保障,但刑厄这样做真正的原因不过是为了让北部基地安心。
他足够强大,各个人类幸存者基地都只会求着要他,他有太多选择,可刑厄讨厌猜忌与麻烦,对于他来说,如果一个手术可以省去后续很多麻烦,那么做便做了。
受过那么多苦,经历过那么多不公,刑厄依旧是世界上最简单纯粹的那个。
“我没什么时间,直接进正题吧。”天台上的人说,“别墅区那位就是目前最新型丧尸病毒传播的源头,你们也可以称他为……嗯,丧尸王?”
平地一声惊雷,没有任何预警的,天台上的人道出了北部基地近段时间议论纷纷的事件结论!
一个可以正常说话,具有清楚神志,外表与常人没有任何差别,却可以感染他人的“怪物”……是丧尸王?
一个月前,北部基地发生了一起半夜入室未遂的案件,一名潜入异能者家中的潜入者疑似感染了未知的新型丧尸病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