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行昀缓缓开口:“你回去吧,靳然刚刚都看到了,我不想薄总误会。”
季向远启唇:“你就这么在乎他?”
“是。很在乎。”陆行昀说得异常坚定:“我不想他乱想。”
——“让我看看你家小朋友有没有背着你偷人。”
吴昊一手夹手机一手推开门,里外三人俱是一愣。
“草!”吴昊暗骂一声,挂断手机,步入房间。
陆行昀面无表情整理着工具箱手没停。
季向远跟吴昊点头致意,拿起外套,转身离去。
吴昊压根没理,手背在身后,踱到陆行昀身边,痛心疾首:“哎,小屁孩,说你什么好呢。”
陆行昀低头没应。
不明就里的吴昊气得手抖,想骂又怕被薄意揍,只好找了张凳子坐下喘气。
不一会儿,手机又响,吴昊一不小心开了扬声器。
话筒传出薄意低沉的嗓音:“怎么挂了?”
吴昊翻了个白眼,心说:怎么挂了?!TMD小贱人又在会情人!
吴昊没好气:“一会跟你说。先挂了。”
吴昊把手机塞裤兜里,苦口婆心道:“小屁孩,知道薄哥为什么突然去住酒店?”
陆行昀依旧没应。
吴昊顺手抄起剧组准备的矿泉水,旋开喝了一口:“他知道你跟季向远私下里见面,还不止一次。”
陆行昀睫毛动了动,依旧没应。
“知道他为什么又回去找你?”吴昊拍了拍桌面:“他在直播里看到你胃疼,担心你给你送药。”
“这么多年我还没见他对谁这么好过,别扎他心了好吗。”
“好。”陆行昀应道。
“好什么好。”吴昊干脆直接坐到桌上,跟陆行昀面面相对:“跟我说说吧。你到底怎么想的?”
陆行昀继续不语。
薄意发来一条语音,吴昊看见顺手点开:“靳然说你在欺负昀昀,扣你一个月工资。”
吴昊跳脚:“卧槽!薄意,你良心被狗吃了!”
他冤不冤!
薄意声音低沉:“我家昀昀没有出轨。”
吴昊:“你怎么知道?”
薄意:“靳然给我全程录音了。”
吴昊:“你妹!不早说!”
“你还是不太了解我。”薄意一笑:“我会让昀昀来剧组就是相信他。把你扬声器声音开开,我要跟昀昀说几句话。
吴昊没好气把手机给陆行昀丢过去。
薄意语意立刻变得温柔:“昀昀,我回S市了,不要多想,跟你没关系,是公事。今晚公司跟资方吃饭,吴昊代我去,你也一起。”
陆行昀警惕:“哪个资方?”
“季向远。”
像是听出了陆行昀的犹豫,薄意接着道:“不要有压力。我一直站在你这边。”
陆行昀沉默半晌,终于应道:“嗯。”
手机重新回到吴昊手中,吴昊徒然一声尖叫。
薄意正要挂断:“你又鬼叫什么?!”
吴昊呐喊:“老子刚刚为了你,给季向远使眼色,还是特嫌恶那种。”
薄意轻笑出声:“多大点事儿,放宽心,这点肚量他还是有的。”
傍晚,吴昊开着大奔载陆行昀到了约定酒店。
吴昊难得穿得一本正经,陆行昀还是T恤裤衩。吴昊见状头疼地扶了扶额。
陆行昀不好意思低着头:“吴总,进组只带了休闲套装。”
吴昊叹气摆手:“算了算了,反正是见你老相好,他不介意就行。”
陆行昀忽然正色:“吴总,以前的事可不可以不要再提,我们早就没什么了。”
况且他们之间本就没什么。
吴昊点了支烟,颔首,可能是觉得这话题没趣:“不提了,每次提起季向远,薄哥嘴上不说,但眼神骗不了人。”
毕竟也不是什么圣人,遇到心上人的前男友没几个人能真的释然。
两辆保姆车和一辆加长林肯停下。
保姆车下来七八个身高近190的强壮保镖,服务员给加长林肯后座开门。
林肯后座下来一名西装革履的男子,噙着温文尔雅的笑容,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皮鞋踏上红地毯朝他们一行走来。
吴昊掐灭烟头,玩味一笑:“哟,真够排场啊。”
陆行昀抿唇不语。
吴昊又是一笑:“哎呀,虽然两集团实力相当,但薄哥就不兴这些虚的。
天娱几十号司机不用,就爱把我当司机使唤。交友不慎!交友不慎哪!”
顷刻间,季向远走至跟前,吴昊立刻换上谄媚的笑意:“季总,幸会幸会!”
季向远对吴昊伸出手,微笑回应:“抱歉,让你久等了。”他动作流畅自然,毫无刻板,显然是薄意说得不计前嫌的模样。
但,的确也一眼没看陆行昀。
吴昊与季向远握了握手,两人并肩往包厢去。
陆行昀松了口气,倒是自在许多,一声不吭在他们身后跟着,落座后在角落玩起手机,并不怎么起眼。
手机震动一下,进来一条信息。
薄意:【甲方请客多吃点。】
陆行昀本已登好手游,看到信息立刻回:【你吃了吗?】
薄意:【太忙。晚点儿。】
陆行昀:【那你先忙。】
薄意:【忙里偷闲,看下我家昀昀。】
陆行昀:【怎么看?】
薄意:【把摄像头开开。】
像是洞悉陆行昀的顾虑,薄意又补充:【你不用说话。就看看你。】
陆行昀戴起耳机按下同意接了视频通话,一张英俊薄唇微勾的脸出现在手机屏上。
第一次……
从手机里看到薄意的脸。
虽然之前也经常以网友身份通话,但每一次对面都是黑屏。
猝不及防地,陆行昀脸红了一下。
稍纵即逝的羞赧被薄意准确地捕捉到了:“脸怎么红了?”
陆行昀当然不承认打字道:【没有。】
薄意笑笑:“那……说说……到底想不想我?”
陆行昀长舒口气敲字:【不——!】
脸红扑扑的,已经羞得无地自容。
嘴上不承认,身体倒很老实。
薄意很满意:“吴昊喝酒我拦不住,你替我看着,等会你开他车送他回去。”
陆行昀:“嗯。我不喝酒。”
薄意隔空似的摸摸他头:“好孩子。开车小心点。”
两人聊得有些忘我,直到季向远走到身后,陆行昀还未察觉。
吴昊眼疾手快把陆行昀拉回自己身边,对季向远赧然一笑:“小陆,来,给季总敬一杯。”
陆行昀不动声色一手挡住桌上的手机,一手拿起果汁与季向远碰了碰杯:“敬季总。不好意思,一会要开车,果汁代酒。”
说完,一饮而尽。
季向远眸光微瞥,瞥见桌上陆行昀的手机亮着,隐约还可看到薄意忙碌的侧颜。
季向远默默叹了口气,终归还是太迟……
饭毕,季向远在保镖陪同下离去,吴昊醉得找不着北,被陆行昀搀扶着走出酒店。
看着季向远渐行渐远的背影,吴昊开始口无遮拦:“小朋友,我始终没想明白,你当初怎么看上那个家伙?”
陆行昀迟疑:“很奇怪吗?”
吴昊手舞足蹈地比划:“很奇怪啊。你不觉得你们就不像一个世界的人。”
“嗯。”陆行昀沉默了一会,抬头仰望夜空,眼神愈渐迷离:“我知道。总觉得……他们不一样。”
“嗯?”吴昊半醉半醒,眨了眨眼:“谁不一样?”
“劲爆消息!!!”被安全送回家的吴昊,借着酒劲给薄意夺命连环call。
薄意耳朵差点被喊聋了,不由得皱眉:“又发什么酒疯。挂了。”
“草!你不听我保你后悔终生!”吴昊打了个酒嗝,“关于你家小朋友的……想不想听?嗯?”
薄意边敲键盘边道:“有屁快放。”
吴昊继续欠扁道:“那可不,你求我……求我我才告诉你。”
薄意闭眼,半晌吐出:“浮华那个棘手案子我接手了。”
“哇靠,你是我男神,爱你爱你爱你。”吴昊朝他比心:“你不知道浮华那个张经理,天天化妆化的妖里妖气那个,见我就生扑,老子爱美女,但也不是荤素通吃的。”
吴昊一顿悲春伤秋后正经道:“但就……听说浮华那边犯了事,案子又是合作的,怕我们也会受到牵连。”
薄意皱眉,有点不耐:“现在……你可以说了?”
吴昊接着道:“你还记得当年你那个游戏账号卖谁了?”
“不知道。”薄意沉默半晌,一顿:“当时没细看,交易平台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就反正……不管你卖谁了,账号最后落到了季向远手里。”
“恰好那会游戏主办方举办了一个cosplay活动,陆行昀cos他玩的英雄。”
薄意敛眸:“狐狸?”
“对。回来路上我查了,一区的游戏大神还超级美,就很绝。当年陆行昀的cosplay照轰动全服,照片发你了。”吴昊从相册拉出几张照片,按下发送:“不少富二代求约,都被拒了。”
薄意点开照片,那时的陆行昀略显青涩,因为扮演狐狸的关系,比穿jk时更加妩媚。
“替你问过了……你家小朋友说对季向远是仰慕,最后才答应见面。他们就这么认识的。”
吴昊愤愤不平:“仰慕个甚!区服第一可是你打下的实力,跟季向远有毛关系?我严重怀疑当年陆行昀因为你很长时间不在线,故意发cos照引你注意,谁知号已易主,交友不慎。”
薄意沉默。
“后面的事你都知道了吧。”吴昊顺手捡了个花生豆往嘴里丢,嚼着含糊道:“陆行昀刚跟我说他觉得季向远和‘我本凉薄’不一样,那必须的,跟他组队过副本的又不是他。”
薄意若有所思,用指节敲了敲桌面:“以昀昀的技术不可能看不出操作变了。”
“你说巧不巧,见面后季向远那个老狐狸就没再登陆过游戏。”吴昊调侃:“我猜他就故意的呗。”
薄意捏了捏眉心不语。
“不是我说,你当年要没卖那个账号,或许你才是他初恋……”意识到说错话,吴昊舔了舔唇:“你别介,替你惋惜而已。”
“吴昊。”薄意叹息:“当年我家那个情况,是你你会继续玩物丧志吗?”
好在现在知道这些还不算太晚。
电脑端微信闪动,薄意点开查看。
小可爱:【我到家了。】
薄意:【早点休息。】
小可爱:【今天不多聊会吗?】
薄意镜头对准桌面拍了堆积如山的文件。
小可爱:【那你忙。】
薄意继续工作,完全心无旁骛是不可能的,多少有点介怀。
他有点介怀自己。
如果……当年没卖游戏账号……最艰难的那段日子有他……他们或许早已相互扶持许多年了……
但,无论何种原因,没有如果。
陆行昀给薄意发完消息,立刻切换账号登陆。
这是林宇的微信小号,密码一直都知道。
几天前陆行昀偶然用薄意的私人手机号搜索到一个微信账号,名字就叫“我本凉薄”。
发好友申请的理由是:【总裁,我是服装部林宇,找您有事。】
没想竟然通过了好友验证。查了资料性别年龄都跟薄意对得上。
陆行昀翻完了他朋友圈,只有一条有用的信息。
但只这一条就够了。
那是一张截图,是他再熟悉不过的《诸神》游戏界面,以及醒目的人物面板上的id我本凉薄,时间远远早于他与季向远相识之前。
结合刚才套路吴昊说了一些讯息,真相已经不言而喻。
陆行昀翻开笔记本电脑,登陆了《诸神》。他玩的游戏英雄狐狸在安全区上线。
他站在寂寥的京城街道上,望着许多年都没变过的npc发呆,眼圈一红,不知为何,忽然久久不能释怀。
大约缓了一会儿,陆行昀从情绪中抽离出来,点开“我叼大”的头像,点击发送:【下周uu见面会,能见到你吗?】
莫名很想见,莫名很想念。
我叼大很快回过来:【随时恭候。】
一周后uu见面会如期举行,陆行昀是公司特派化妆师,只跟靳然告了两天假,一早飞回S市。
酒店是主办方定好的,下榻后陆行昀简单吃了个午餐就回房化妆。
今天没什么行程安排,很多大主播提前到达都出去逛街,主办方只要求晚8点准时回来,榜前十的主播同台开直播助兴。
主办方给陆行昀打的tag是女装大佬、jk女神,毫无例外须穿女装上直播。
陆行昀把自己的妆化得异常精致,哪怕自己身为化妆师,化妆步骤练得滚瓜烂熟,还是化了好久好久。
久到化好妆,拉开房间窗帘眺望黄浦江,夕阳余晖洒落在大桥上,陆行昀心里悸动又期待。
晚8点准时上播,大主播们一人一套直播设备落座,各大直播间金主们跃跃欲试,一时之间跑车火箭天使之星刷得飞起。
陆行昀第一次体验多人直播,其他主播时不时过来串门入镜,互相问好,现场也是热闹非凡。
官方在uu首页新加了一项主播排行,右边显示每个主播当前收到的礼物总数。
陆行昀扫了一眼,他排在最后一位。
其他有经验的主播早在uu官方开播前就开了私人直播,号召榜上大哥前来助阵,所以一开播人气就直逼顶峰,而陆行昀却仍然不愠不火。
陆行昀也不着急,他打开好友列表,“你丫都是二百五”还没上线,他清了清嗓唱了“人间白首”。
慢慢地他直播间人气才多起来,甚至很多粉丝不知道他今晚开直播。
【jk女神真的来参加uu见面会啦~心心眼~】
【想看真人……】
【想看真人+1……】
【昀哥真是一股清流,开直播不预告,要不是抢uu官方活动的红包,今日份直播完美错过。】
【就是就是……隔壁Top版大主播一大早就开播了,刷了一整天求大佬今晚支持。】
【我说……这么重要的日子,“二百五”大大怎么还不来?】
【排名好低,各位加把劲刷啊!!!】
【偶吃奶的老本都贡献出来了!】
【猴急个毛线!巨佬上来直接能把昀哥刷到榜首。】
直播比赛十点结束,娱乐赛而已,陆行昀也没太过较真,让大家不要多刷。
距离直播结束还有半小时,陆行昀的不仅排名垫底,而且礼物值大大落后前一位。
陆行昀看了一眼“你丫都是二百五”头像,还是灰的。于是发去微信。
是昀昀啊:【今晚,你还来吗?】
距离直播结束还有十分钟,仍然没有回复,陆行昀看了看时间,波澜不兴的眼底终于乱了。
【抬眉见雪】给【是昀昀啊】送了天使之星*100。
【抬眉见雪】给【是昀昀啊】送了天使之星*100。
【抬眉见雪】给【是昀昀啊】送了天使之星*100。
【抬眉见雪】给【是昀昀啊】送了天使之星*100。
【我擦,哪里来的巨佬,直接砸到第一。】
【草!巨佬刷完就下线了,这是深藏功与名?】
【“抬眉见雪”这id好眼熟,好像跟“二百五”大大争过榜一。】
【二哥威武——!】
【昀哥认识的都是些什么神仙巨佬,酷帅狂吊炸天!】
【骚|逼主播卖逼求荣……】
【骚|逼主播卖逼求荣……】
【骚|逼主播卖逼求荣……】
陆行昀难得流露坏情绪把人禁言,然后直接下了直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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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二更~
截止晚十点,“是昀昀啊”天使榜排行第一,其他主播过来恭维祝贺,陆行昀无心敷衍。
他觉得心里仿佛在期待什么又落空了,心情从没有这么糟糕过。
陆行昀慢慢走进夜色里,不知走了多久,抬头,竟来到了天娱。
凌晨十二点,整个天娱灯火通明。
他走到公司底下,恰好撞见林宇从楼里出来。
“你回S市了?”林宇跟见了鬼似的:“草!三更半夜穿女装,还这么好看,故意引人犯罪哈?”
陆行昀没答,垂着眼眸反问:“最近服装组也加班吗?”
林宇拍拍衣服,理所答道:“那可不是,SUN女团公演,养老组难得加班一回,肯定得是我们这些资历低的人顶上。”
陆行昀欲言又止:“那……其他人……”
林宇抬手指了指身后的高级写字楼:“喏,看看楼上全都亮着灯,好像风投那边出了问题,现在整个集团高层脸色都不太好看,全体人员陪着加班。”
“哦。”陆行昀扫见总裁办那层也还亮着,不自觉有点……有点想见他。
林宇掏手机看网约车路线边问道:“你回不回去?正好送你一程。”
陆行昀摇头:“不了。我还有点事,明天就走。”
林宇挥手告别:“那行。我车到了,有事手机联系。”
陆行昀:“嗯。”
林宇前脚打车刚走,后脚一阵尖锐的刹车声后,吴昊痞痞的声音响起。见车上下来两个人,陆行昀立刻走到自动门后。
吴昊替薄意拉开车门:“浮华那边怎么样了?”
薄意下车,大步迈着长腿走进大厦:“不怎么样。资金链断了,不好搞。”
吴昊掏了根烟刚点上,被薄意一个飞来眼神强制灭了:“有这么严重?”
薄意甩了一叠资料丢给吴昊,单手插进裤袋:“嗯。先把资料整了,通宵打底,后勤跟上,过了这关,加班功臣全部薪资翻倍。”
“知道。”吴昊按了总裁专用梯,直达顶楼:“哎,不是,我说……今天好像是那个uu见面会?”
“明天。”电梯飞速往上升,薄意面无表情地站在观景窗前,一顿:“今晚直播。”
吴昊手托下巴,点头表示理解:“全体员工都在为公司存亡加班,确实你也不好走开。就……”
“就是……你家昀昀平时那么低调,除了你也没别的金主傍身,他直播你不去不会被拉踩吧。”
薄意敛了敛眸:“我让季向远去捧场了。”
吴昊简直惊呆了:“卧槽!你TM是傻逼了,让情敌去助威?”
薄意仰身靠在观景护栏上,身后是光怪陆离的城市夜景,玻璃窗明暗交叠印出他棱角分明的侧脸:“拜浮华所赐,账户资金被冻结,砸榜帮不上忙。”
吴昊叹了一口气:“无奸不商,季向远怎么会答应你?”
薄意抬头看着月色,淡淡道:“我只跟他说了……”
吴昊挑眉:“什么鬼?”
薄意深深呼了口气:“我跟他说,我是我本凉薄。”
吴昊气愤极了:“你用这个去换?你不准备告诉陆行昀真相?”
叮地一声电梯到达顶层。
薄意迈着长腿,大步走出:“一个网名而已,随他去吧。”
出电梯吴昊左转进秘书处把薄意给的资料交办影印,跟着下到逐个部门去分配任务。
薄意回到总裁办公室,脱下西装外套随手丢在椅子上,捏了捏眉心,眼中满是疲态。
桌面显示屏连了公司监控,他松开领带习惯性扫了下,看到一个穿着jk的女孩在楼下徘徊许久。
拿出手机里面有十多个未接语音通话,都是陆行昀发来的,以及一条留言。
小可爱:【今晚,你还来吗?】
薄意立马拿起手机追了出去,到楼下时人已不见。
沉默片刻,还是回了信息。
我叼大:明天,我来。
薄意几乎是通宵加班完成的,早七点林秘书带了早餐,薄意吃了几口便匆匆出门。
车子拿去抵押,只能找吴昊拿车钥匙。
洲际酒店大堂还挂着uu活动的宣传海报,一些敬业的大网红已经早起开始直播。
薄意在观礼会场找了个位子坐下,跟着手机响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也不说。”
靳然的声音太大,薄意不自觉将手机拿远了些,调侃:“起这么早,昨晚没有美女在怀?”
靳然:“还有心情说这些,说吧,你那里差多少,我替你补上。”
“大可不必。”薄意抬起手腕看了下表,这个点昀昀估计还没起床:“就你那点血汗钱,自己留着养老吧。”
靳然囔道:“老子出得起。”
薄意正色道:“实话实话,你出得起,但,估计要你全部家当。”
“!”靳然马上应道:“把卡号发来,明天我就把房产变卖掉。”
薄意谢绝:“别傻。我能解决,你不要瞎操心了。”
靳然难得服软:“哥,你不能倒下。”
薄意难得扯了下唇:“少肉麻兮兮的,跟吴昊学的那套在我这不管用。倒不了,也死不了。满意了吧,赶紧给我滚去拍戏。你的投诉电话我吃一壶了。”
一个吴昊一个靳然,天天有人到总裁办拍桌子,投诉满天飞,真是一个比一个不省心。
挂了靳然的通话,吴昊又打进来,薄意眉头皱得更深了。
吴昊:“你去洲际酒店了?”
薄意看着会场工作人员忙碌地走来走去:“嗯。还没开始。”
吴昊:“哎,不是,你听我说,刚刚uu主办方给我打电话,不对,是给“你丫都是二百五”打电话,问有没陆行昀的其他联系方式。他说人和行李都不见了,他们从昨晚就联系不上。”
薄意皱起眉头:“入职档案里监护人联系了?”
吴昊:“打了。空号。”
薄意二话不说挂了电话,果然陆行昀的手机是关机状态。
薄意给吴昊回电:“通知影视城那边,见到人给个回复。”
“知道。”吴昊一口应下。
薄意沉默片刻后道:“昀昀是不是有个大学室友,在你手底下做事?”
吴昊:“林宇。”
薄意简明扼要:“把他手机号发来。”
吴昊:“还有个消息告诉你,浮华那边要跟我们约谈,今天下午飞首都。我马上过去接你,你做好准备,应该要个不对等谈判。”
薄意兀自头疼,给林宇拨号,接通后开门见山:“我是薄意。”
刚从梦乡醒来揉着鸡窝头的林宇一时语塞:“总……总裁……你怎么给我打电话,我……我没做错什么事吧……”
薄意启唇道:“昀昀最近有跟你联系?”
“你说昀……出什么事了吗?”林宇也不怎么敢隐瞒,如实说了:“联系倒没有,但是他昨晚三更半夜回S市,还在公司楼下遇到了。”
薄意眉头紧锁:“穿着jk?”
“啊,对。”林宇更疑惑了:“您找昀哥有事吗?我见到他可以替您转达。”
薄意不想多做解释:“他手机关机,有没其他联系方式?”
林宇:“有!他还有个备用手机号,我不常打,号码不太记得,我找找,一会回复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