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芷点头:“是我!”
小绿:“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杨芷:“这事或许要问当事人才更清楚!”
弘阳:“当年发生这事的人都死了,哪还有什么……你是说楚家。”又将书信拿出来翻了一遍,从信封中调出一张硬木片,是轻机堂专有的,专门查一些别人查不到的事儿,自己竟然粗心没发现。
“杨芷,水村人,生父楚天庭,生母林倩儿,养父杨止和九王爷……”
小绿:“怎么会是楚家人?”
杨芷:“难道小精灵你以为一个盗窃起家的人会有如此做生意的天才本事吗?不过是站在我母亲的尸体上建立起来的,他们就是彻头彻尾的强盗。”
楚天庭私下生性懒惰,好赌又好嫖,祖上留下来的金银财宝早就被他变现输在了赌场上。没有办法弄钱,便想出了利用自己较好皮囊欺骗妇女的事情,也就是杨芷的母亲。
杨芷:“他骗了我母亲之后,意外发现阿爹竟然是水村人,便又起了恶心。四处散播谣言重伤杨家,先是害死了奶奶。后来阿爹带我回了水村,知道奶奶死了之后,阿爹便一直抑郁不振,后来受不了内心的谴责,更在知道奶奶是因他而死后伤心至极,于是在我三岁时,将我交给了都城的父亲,最后……”
小绿叹了口气,最后跳河自尽成了水鬼,怪不得会说自己不孝,原来还有这层故事在呢。
“这两人和这事有关?”小绿问。
“当年传递书信,欺骗我奶奶与阿爹的就是这父子俩。”双唇微微一张说出的话,终究是害人害己,让别人家破人亡,让自己也死无全尸。
杨芷:“这仇我必报,而这事情的真相……”
弘阳:“杨姑娘放心,我们不巅山宫答应的事必定会做到。”
人不一定比鬼好到哪里去,甚至可能恶过他们。用最无辜的面孔说着最残忍的话,破坏着别人的美好与幸福,可偏偏又拿这些人没有办法。因此不巅山宫能做的就是暂时将耳朵闭起来,假装没有听见有仇必报这句话。
小绿:“哎呀糟糕。我们刚才偷听到楚家人又要去做坏事了。他们要去……”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杀……”突然想到他们说的对象好像是阿正他们,随即奸笑起来说:“嘿嘿嘿嘿,老僵尸会弄死他们的。”
九幽甩了甩指尖的鲜血,嫌恶地看着几个搞偷袭的男人,说:“这质量还敢当杀手,简直侮辱了这两个字。”
属下翻动着尸体,皱眉起身对万隆说:“ 将军,其中一人我曾在楚家见到过。”
毛守正:“楚家的人要杀我?”
九幽拿出手帕擦了擦指尖上的血,笑着说:“可能是瞧着你太可爱,忍不住想把你偷回家,就像我一样。”
毛守正看了一眼脸色不善的僵尸先生,他总觉得九幽在故意挑衅,激怒僵尸先生。
毛守正:“我瞧着你也挺可爱的,看在你是阿兮旧友的份上,到时候留你一命,穿上琵琶骨,拉回万僵山当个仆人吧!”
九幽捂着嘴偷偷笑:“你们怕是没那个机会了。”
毛守正突然发现僵三还没有回来,于是拉过九幽问:“是你教僵三怎么杀飞僵的?”
“哎呀,差点把他忘了!”九幽故作惊讶状,然后指尖触碰着唇瓣说:“对呀,我瞧着他可爱,就稍微提点了几句,这小子悟性高,不错不错。”
“这只飞僵…….”
九幽突然说:“你们没闻到飞僵的味儿吗?那味儿都快把咱们包围住了,离我们好近好近的。”
毛守正动了动鼻子,根本没有闻到什么气味,便知道九幽在骗人。突然想起僵三之前说要去接部珍,他性子急,杀了飞僵后很可能现在去了。
江兮云说:“阿正,僵三没事!”
毛守正点头。
万隆说:“毛道长不必担心,此事我们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楚家竟然如此胆大,敢跑到这儿来杀人,简直不把他放在眼里,看来自己是时候立立威了,
毛守正转头眯眼危险地看着地上瑟瑟发抖的男人,看着他衣角上沾着的僵尸血,蹲下身勾起嘴角,冷笑着问道:“你这血是从哪里染上的?”
第109章 酒窖
听见毛守正的问话, 被抓之人害怕地拉起衣角,发现黑色衣服上果然沾了些东西,轻轻一摸, 竟是红色的, 隐隐散发出一股血腥味。
“我不知道,我没有杀人,我没有杀人!”仇金花慌乱地摆着手表示自己的清白, 说:“毛道长,我没有杀人, 你要相信我,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染上去的。”
九幽:“这血腥味不重, 但大概率融了好几人的血,而且还有一股僵尸的臭味。你刚从哪里回来?”
仇金花听得直咽着水,强烈的恐惧让他说不清一句完整的话:“我……我没去…哪里呀……我……我真的没有杀人,我……”
“你不必如此紧张,我们并未说你杀人, 只是你身上染着的血的确有僵尸血,因此我们更要问清你去了哪里,碰到过什么东西。”梓萱推开神恶煞的九幽蹲下身, 轻声安慰道:“你可回忆的起来, 若想不起来,我可以用不巅山宫的还忆针帮你。”
咦~实在是歹毒, 还忆针类似吐真丹, 但可比土真丹霸道多了, 虽对人体无害, 但用起来极痛无比,到时该说的不该说的都会说出来。
听到针两个字, 抖了抖,仇金花虽不知这是什么东西,但他从小便怕针,因此连忙点头说:“我记得!我记得!我年纪虽大,但记忆力还不错,因此今日发生的事我都还记得。”
毛守正:“那你快些说!”
仇金花:“这衣服是我早晨换上的,刚从衣柜里拿出来新衣服,之前从未穿过,因此绝对不可能是在那以前沾上。”
“我整日待在仇府,从未出去过,期间也未有人近身接触过,真不知是何时沾上这东西的。” 仇金花试探着抬起头看了一眼,就发现一个刚才说话的道长拿着针在手上不停地摩擦。
仇金花:“其实也不是没有出去过,我平日里经常头痛,吃什么药都没用,但唯有一件事可以稍稍缓解,那便是喝酒。不知为何那日家中的管事没有拿酒过来,下人也都不见了踪影,因此我便只能亲自下酒窖去拿酒。”
“这家中的下人也真是的,酒窖漏水也不早些处理,刚走进酒窖没几步便滑倒了。后来管事匆匆赶来将我扶了出去,为此事我还扣了他一个月的银钱。”
“之后我便一直躺在床上休息,直到有人来通报说毛道长你们来了。 ” 仇金花忍不住叹了口气,双眼无神地说着:“冯家人的事扰得我们家宅不宁,不管是家里的生意还是家中亲人的安康都不如意。之前算命的说过冯仇两家一损俱损,一荣共荣,现在冯家倒了,仇家的气数应该也尽了。”
毛守正虽然对生意场上的事不感兴趣,但也听说过这种命数相连的说法。可瞧这仇金花的面相不像是薄福之人,于是开解道:“气数这事儿我说不上,但你的面相瞧着不像是会止步于此的人,只要多做善事,广结善缘,未来会有改变的。”
仇金花笑着说:“多谢毛道长。”
江兮云:“阿正,现在该怎么办?”
毛守正:“去仇家!你家下人每日都会定时打扫酒窖是吗?”
仇金花:“是的,我钱给的足,他们自然不会偷懒。”
毛守正点头:“那便对了!”
仇金花:“毛道长此话何意?”
江兮云:“为了保持酒的美味,酒窖中向来不点灯,最多只用暗火。已经确认下人每日都会打扫,因此是不可能有水渍的。若真有,那便不是水渍。”
“是血!”九幽说,“那飞僵可能在酒窖里!”
“啊?”仇金花突然觉得背后发凉,自己的酒窖里竟藏着一只僵尸,“道长们怕不是在说笑吧?”
毛守正:“过去看一看便知!仇老板,带路吧!”
等到了仇家毛守正才知道九幽说的秘密是什么,原来僵三已经早一步到了仇家,和飞僵在空中打的不可开交,爪爪见血,连旱魃的形态都被激出来了。
看着飞僵被重击,毛守正忍不住叫了句儿子真棒!这一夸可不得了,僵三立刻便被激起了更大的斗志,杀得那飞僵节节败退,最终好不容易找到个空隙逃走了。
僵三看飞僵逃走,转头看了一眼毛守正,见他微笑着点头,知道爸爸是让他随意发挥,便笑着去追飞僵了。
九幽满意地看着在自己点化后进步了很多的僵三,走上前与江兮云并肩说:“也不知你想起了多少,我还是忍不住想说,这家伙的悟性和你小时候一样。”
江兮云抬起沉重的眼皮,看了一眼九幽说:“总比你小时候好,打架输了肯定哭。还用蛊虫擦鼻子,脸肿的跟个桃子一样。”
九幽似乎也是想起了那时候的窘迫模样,神色微微有些不自然。
“那也比你小时候好,抓鱼被咬……”九幽刚想提一些丑事,就被江兮云之后的话给打断了。
“是你说想吃鱼,我才去抓的!”江兮云看一下儿子飞走的方向,心想僵三也喜欢吃鱼,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水村出生的缘故。
九幽没想到当年江兮云被罚是为了自己呀!
江兮云:“这几日昏昏沉沉,倒是让我想起了一些事情。不过不是些什么好事儿,都是杀人的画面。”
九幽:“阿兮,你……”
江兮云:“当然也不全都是杀人的,我还想起了你曾经对我说过的一句话。”
“阿兮,我九幽发誓,永远都不会骗你的,永远都会保护你,否则就死无葬身之地!”
九幽也想起了当初自己的誓言,苦笑着摇摇头:“你不会真信了吧?”
江兮云:“那时候的我真的相信了。”
九幽:“这人族生活了万年,难道你还不清楚人族的劣性吗?男人的嘴不可信。”
江兮云:“阿正说人的天性是天生不变的,除非经历了重大的变化。万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血仆们究竟在找什么?哥哥他……江飞扬究竟在找什么!”
九幽猛地回头看向江兮云:“你记起他了!”
江兮云:“我只想起了他是我的哥哥,但记不起他的模样。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九幽看着与刚进村时意气风发,浑身散发着骄傲气息的僵尸先生不同,现在的江兮云更像万年前的那个弟弟,虚弱的身体,恳求的语气,若不是真了解江兮云的本性,九幽觉得自己还真会被骗。
九幽笑着说:“你也说了,人的本性是不会变。阿兮,你还是像万年前那般狡猾,又在故技重施,骗我的同情心了。”
江兮云立刻收回可怜兮兮的模样,阴着脸说:“我以前真那么可恶吗?”
九幽被问得愣了一下:“那倒没有,你……”
江兮云瞥了一眼皱着眉发愁的九幽,没等他话说完,便立刻问道:“你是来这杀我的吗?”
九幽在发愁怎么跟江兮云解释他并非一个坏人,因此没注意他问题问的是什么,便不假思索地立刻回答道:“我不是来杀你的,我是来……江兮云,你还是那么可恶!”
反应过来的九幽没想到自己会被江兮云给骗了,转过头往前走了一步,与毛守正并肩,发誓再也不和江兮云叙旧了。
江兮云听了九幽的回答,握紧拳头,垂眸。
不是来杀我的,那就是为了其他事了!可这水中有什么东西会是他一个血仆想要的呢?血仆做事无非是为了主人,助他冲破囚禁之地。
江兮云对道家的事儿皆是从毛守正口中得知的,了解得不算深。他不能贸然去问僵尸太太,自己虚弱的身体已经让老公很是操心了。
微微转移视线,江兮云将目光对上了梓萱,笑着点头示意,幸亏不巅山宫的人在这,问他们便可。
梓萱夹紧屁股,身子抖了一抖,魔王与自己对视了,好可怕!!
虽不知为何儿子的能力长进了不少,但对付着飞僵是绰绰有余了,因此也不担心儿子的安危。现在他更困惑的是那地窖里为何会有血迹?而且是不止一个人的血。
多年来的经验让他觉得此事不简单,虽说已经发现了飞僵的踪迹,但这地窖还是得下去瞧一瞧。
仇金花:“这僵尸已经走了,毛道长,这地窖还去吗?”
“去!”毛守正说:“你衣角上沾的不止是飞僵的血,还有人的血。”
仇家的地窖意外得很深,越往下走越阴冷。对于鼻子灵敏的僵尸夫妇来说,发霉的、腐烂的、血腥臭的味道实在是难闻。
江兮云:“这地窖深处应当是有死人。虽没有闻到尸气,但血腥味越往下走越浓。”
血腥味是在半路才开始有的,上面是闻不到的。捉妖捉鬼的修道之人,判别妖鬼的踪迹都是靠的尸气和妖气,没有这些气息,便只会断定此处无异样。
血腥味儿藏得深,又没有尸气,因此这地方很难被人发现,不巅山宫也不会来这探查。
梓萱熄灭手中的测湿器的符纸,说:“血腥味这么重,可这地方竟然没有尸气。奇怪!”
毛守正:“应该是被人锁住了。”
很快到了地窖,众人四处翻查,没有发现任何奇怪的地方。可这么重的腥味儿不可能无缘无故出现,这地窖定是暗藏玄机。
毛守正:“仇老板,这地窖可有暗格?”
仇金花:“这我还真不知道。当初会在这造房子,一是为了气冯家,二是因为这地窖是个藏酒的好地方。这么多年也多次在这地窖中敲敲砸砸,但从来没有发现什么暗室过。”
这一路上听道长们说什么血腥味,自己虽闻不到,但心里一直发慌,生怕地窖里藏着什么死人,私藏尸体那可是重罪。
毛守正:“这地方肯定是别有洞天,大家再仔细瞧瞧。”
仇金花突然发现地上有什么东西在爬动,刚想蹲下身去看,便被九幽拉了回来:“别靠近,是蛊虫!”
第110章 祭刺蛊1
“不过这里怎么会有蛊虫?”九幽蹲下身将小虫子捏起放在掌心, 只听见那小家伙吱吱吱地叫着,还不停地咬着九幽的肉。蛊虫虽然有毒,但血仆血中的毒不是普通蛊虫可以忍受的, 因此小虫子没咬几口便僵死了。
毛守正看着掌中化成血水的蛊虫, 好奇地问九幽:“你来过这?”
九幽:“马道长,你莫要冤枉我,我也是第一次来这儿, 况且这虫子是邪蛊,我不爱玩。”
“是铃铛女孩!” “是栗珍!”
毛守正和梓萱两人异口同声地说着, 虽然称呼不同, 但他们知道说的都是同一个人。
辛君:“刚才我看着小虫子正要往这个洞里面钻。而且一条已经钻进去了。”指着角落里一个常人不会发现的洞说。
毛守正伸手就要去戳那个洞, 九幽赶紧拉住他说:“毛守正,你干嘛?”
毛守正:“这洞有点小,我给它戳戳大!”
“你疯了吧!不要命了!”九幽将毛守正推开,松开他的手,有些生气地说:“这蛊虫和控尸蛊有些像, 虽然不如控尸蛊厉害,但也是能伤到僵尸的,你们离远一些。”
毛守正挑眉看了一眼九幽, 突然笑着说:“你是在关心我和阿兮。”
九幽把手指戳进洞里, 突然眯起眼睛,指尖被咬了一口, 还真有些疼。他没回答毛守正的话, 只觉得这夫夫妇俩没一个好人, 嘴皮子溜心脏, 玉曜说的没错,少说话多做事最好。
辛君看着九幽痛苦的表情, 还有动另一边传来的咔哧咔哧声,皱着脸问:“这洞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
九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不颠山宫的人还真是一如既往喜欢明知故问,说:“对面有蛊虫在啃我的手指。”
辛君:“小友你要小心呀!”
“不怕!我在等一个东西……找到了”九幽眼睛一亮,慢慢的将食指拔出来,指尖多了一样东西,一个肥嘟嘟的蛊虫。
“蛊王?”梓萱好奇地走上前来,用拂尘戳了戳那团肉问:“你要它何用?”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双手捂胸,往后退了几步说:“你不会要用它来杀我们吧?”
九幽冷笑了一声:“若我想杀你们,你们便活不到今日。”
毛守正:“这是这群蛊虫里面的王,可以号令那群蛊虫,对吗?”
九幽欣慰地点点头,说:“看来毛道长平日里看的书挺杂,至少比不巅山宫的人好学,知道的多,没把它油炸了吃。”(紫阳:谁?谁揭我的黑历史!)
不巅山宫两人:……
毛守正:“可这有什么用,我们还是进不去这暗室。外面没有任何机关。”
九幽:“进不去就让它自己出来。”伸出那自己被咬断了一大截的食指,弯弯剩下的一点点白骨说:“这东西牙齿挺硬,咬骨头在行,咬墙也不在话下。”
毛守正明白了,若用蛮力推开这墙,那整个地窖都会塌掉。若让小虫子帮忙咬出一个成人可以进出的洞口,那便没有坍塌的危险了。
说动手便动手,九幽控制住蛊王,让他指挥另一侧的蛊虫拼命的啃咬,挟天子以令诸侯,没一会儿工程就结束了,不大不小,刚好够一个成年人进出。
九幽看着掌中不断讨好,瑟瑟发抖的蛊王,笑着点点头表示对它的肯定。得到表扬,那蛊王立刻就不抖了,慢慢支起上半身,不停朝九幽晃。
毛守正嫌弃地看着这诡异的一幕,虽然这小虫子没有真正的脸,但他仿佛就是看到了它骄傲的表情,这虫子一点都不经夸。老守真不喜欢他,当然不只因为他太骄傲,更主要是因为它太丑了,一点都不可爱……丑萌都算不上。
辛君站在一边深思,本来就皱巴巴的脸皱得更厉害了,他有些好奇不巅山宫里谁油炸吃过这玩意儿。(紫阳:不该问的别问!)
嗞!肉肉爆炸的声音!
听着这声响,毛守正的表情从嫌弃变成了震惊,问“你干嘛捏死它?”
里面太黑,没发现什么东西,江兮云拍了拍手从洞里面钻出来,抬头便看见九幽掌中的恶心东西说:“这蛊虫以人肉为生,但又挑剔得很,只吃人脑。而且它繁殖能力极强,若将它放了出去,这人族怕是要可可爱爱,没有脑袋了!”
听到这,毛守正惊喜地看向江兮云,拉过他的手,将他肩膀的灰尘掸去,笑着说:“你看起来好多了,现在还能开玩笑了。”
江兮云:“里面的尸气极重,呆了一会儿,好受了些。”
毛守正歪头透过江兮云的肩膀往里面看,昏暗一片,像是被什么挡住了,自己作为僵尸也瞧不清楚。又看了看僵尸先生,于是抬手推着他的胸膛往后退,自己开路走在前,顺手拉过他,两人先进去洞里。
不过毛守正进去不是去查探黑暗中究竟有什么,而是将僵尸先生推至一旁墙上,捧住他的脸不停抚摸着,随后踮起脚尖吻住双唇,唇舌勾缠在一起,互相推捻挑逗着。僵尸太太咬破舌尖,将自己的血推到僵尸先生口中……僵尸先生瞳孔张大,他伸手紧紧地搂住僵尸太太的腰压向自己,两人自下而上紧紧相贴,密不可分……
九幽比其他几人早一步听到这声响,立刻收回往外走的脚,转过头笑着问梓萱: “你知道里面两人是僵尸吗?”
梓萱将浮尘轻轻放在臂间,高傲地扬起下巴,恢复了初见时那副冷若冰霜,不染尘埃的模样。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九幽将手背在身后,紧握拳头说:“两百年前,紫阳要杀僵尸太太,而且自认为成功了。但其实僵尸太太非但没有死,并在之后顺利产下五子,这世间不但有魔王,还多出了五个旱魃。不颠山公不着急吗?”
“僵尸生子?且是男生子。”梓萱听到后不震惊是不可能的,但很快便恢复了冷静的样子,只是微微转头,自下而上,自上而下地扫视一遍九幽,说:“长了副好看的皮囊,可惜肚里都是坏水。你是在这挑拨离间吗?”(梓萱:男男生子,画本里都不敢这么写,实在是……刺激!)
九幽:“我说的都是事实,何来离间一说?旱魃离魔王一步之遥,虽只是幼子,但功力可不浅,杀人不眨眼。”
梓萱:“初入不颠山宫时,我一直不明白为何宫规的第一句和第二句要分开写,斩妖除魔,维护正义连在一起,不是更合适吗?”
“但碰见的事多了,杀掉的妖多了,我便慢慢的明白了。作为游走在人族与人外之间的不巅山宫,然后维护的不只是人族的道义,还有人外的公平。”
“人有恶人好人,人外有好也有坏。若能闭上双眼,用心去看,便会发现人心可以恶毒到你不敢相信。而人外之心可以善良到你不敢相信。”
九幽:“所以你觉得僵尸先生和僵尸太太是有善心的人外。”
梓萱:“能在不颠山宫修行的人,除了皱纹多了一点(老头怒起拍桌,大胆!),脑子不灵光了一点(地陵:啊?谁啊?),口味独特了一点(紫阳:开除,立刻开除!)。但在有一件事上,他们都是保持一致的,只杀恶!”(六一:采访一下……金龙,青阳夺过话筒,扔在地上,踩稀巴烂:我们已经改了!)
梓萱:“我们只相信我们看到的。比起收了他们,我更愿意收了你,魔王血仆!”
九幽红着眼珠,咧嘴笑着,露出了獠牙:“哎呀,真是的,阿正怎么什么都告诉你!不过可惜你杀不了我。”将背在身后的手收回,摊开掌心看着小黑点说:“小宝贝,派不上用场了!”
梓萱瞪大眼看了一眼蛊虫,看似面色镇定,实则心中慌乱,快速咽了口口水说:“你要杀我们?”偷偷伸长脖子看了一眼洞里面,没看见僵尸夫夫两人,收回视线看向九幽,心中发誓要是情况不对,她立刻大喊救命。
九幽吹了一口气,黑点便不见了,他收回手摇头说:“要是说错一句,我就杀!”
这句话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梓萱没有理解九幽的意思,脸上是止不住的困惑:“什么?”
九幽耸耸肩膀说:“你猜!”
梓萱气急:“你……”
这时毛守正的头探了出来,顶着红艳的双唇,看着剑拔弩张的几个人皱眉说:“里面有东西,你们快进来看看。”
浓厚的尸气被僵尸先生吸得差不多了,慢慢地露出了这暗室的真面目,藏在这黑暗中的可怕一面。
暗室比外边大了不知多少倍,挂着一具具尸体,望不到边,更数不清。尸体有大有小,有干有鲜,甚至还有几具滴答滴答地流着血,头还微微摇晃着,显然刚刚才断气。
倒挂尸体,垂木成林,百具成炼,千具成狱,看着这恐怖如炼狱的场景,梓萱惊慌地问:“这究竟是什么地方?”
九幽慢慢地走了过去,他脸上的震惊一点不亚于其他人,只因这个场景让他不由想起了一个人,想起了一个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