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倒是没有马上去到那边,而是停留在了隔壁的摊子这里,反复强调,真的不是来听八卦的,而是来看摊子上的东西的。
原来那些人是看中了一件高丽瓷,说要带回去,但言语当中自然是叽里呱啦的,摊主听了很不高兴,就说这瓷器并不是很值钱,让他们随便带走,那些人就吵起来了,拼命的说高丽瓷是世界首屈一指的完美瓷器,然后又开始在这里说历史。
摊主有点不耐烦,想要把他们赶走。
“好,你们说值钱,那就给我一百万,我把这瓷器卖你。”摊主冷淡说道。
那些棒国人就像是被踩住了尾巴的猫一样,又炸毛起来,说他这是宰客,要按照刚才的价格来。
棒国以前也被称作是高丽, 在三国时期被称作是新罗。
而棒国瓷也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这个时候的瓷器的釉色还是灰、黑。
真正有了改变的时候实在北宋时期。
高丽人仰慕华夏的瓷器文化,尤其是唐宋之时, 源源不断的青瓷流入仁川等地,收到宋朝时候汝窑、越窑和龙泉窑的影响,高丽瓷也渐渐的开始往淡雅自然、典雅清秀的风格过渡。
而逐渐出名则是因为一位叫做‘太平老人’的点评,此人多是点评诸多出众事物,而当时的高丽瓷也的确走向了巅峰, 不只是此人, 还陆陆续续有别的文人开始点评高丽瓷。
高丽瓷以其独特的翡色和优美精致出名, 不过后来受到蒙古的入侵, 高丽衰弱,这些高丽瓷的数量十分稀少,也变得尤其珍贵。
这么多年, 这些棒国人也就只能反复拿着高丽瓷说事而已了。
这些摊主可以说是最讨厌的就是这些嚷嚷着嗓门特别大声的棒国人了。
之前又觉得不够贵,现在要贵价了, 他们又不愿意了开始胡搅蛮缠了。
老板只是冷冷的看着, 既不辩解也不说什么。
等他们自己也自讨无趣之后,又开始骂骂咧咧的了。
老板看见又来了一伙岛国人,就鸡贼的把这一个高丽瓷卖给了岛国人,棒国人自然是有些忿忿的, 本来以为可以压低价格入手, 谁知道被岛国人横插了也一手。
而那岛国人赫然就是关木龙升那一伙人。
关木龙升自然不怕惹上什么骚, 况且棒国人也一项是色厉内荏, 倒是看到了旁边的叶之鹤他们似乎是在看热闹, 关木龙升撇过一眼,就继续跟着自己的主雇往另一边去了。
“要不然这样怎么样?”项景同的眼珠子轻动, 计上心头,附在叶之鹤的耳边悄悄说。
叶之鹤则是点了点头,有些叹笑有些纵容似的。
直播间里的人就感觉项景同生出了点坏水,但又不知道和叶之鹤说了点什么,弄得人心头痒痒的,就越发的想要知道他们要干什么。
直播间也并不能完全的把视角放在项景同身上,只知道项景同的人一下子不见了。
没过多久又气喘吁吁的回来了。
彼时叶之鹤还在摊子上看东西,项景同直接就扛起了直播设备躲在角落里。
原来刚才他觉得棒国人和岛国人都没什么冲突,在棒国人选东西的时候,想办法把岛国人引过去,然后他美美隐身,结果就是岛国人又截胡了棒国人的东西。
棒国人当然忍不下去了,等岛国人买东西的时候,他们就过来抬价,把那个和服男子气得够呛,现在两方人正在吵架,但便宜的是项景同,还有直播间的观众。
“他们抬杠了,诶诶诶……真有意思!”项景同看着他们吵得脸都红完了,就是抢着那摊子上的一件东西,摊主已经笑得都看不见眼睛了。
叶之鹤的手轻拍在他的肩上,正看得起兴的项景同差点被吓了一跳。
叶之鹤知道项景同有想要帮他为难关木龙升出出气的意思,不过就怕项景同做手脚会被发现。
项景同的手脚做得很干净,又是给钱让陌生人小声的在旁边拱火,又是给摊主支支招,他自己超脱出来,自然没有被发现。
但对于关木龙升来说无伤大雅,损失的不过是钱财,而雇主的面子关他什么事,只要他不影响口碑,他的鉴定技能还在,他就可以找第二个雇主。
对于鉴定师来说,最重要的始终还是吃饭的手艺。
叶之鹤未必想要按照柳明堂说的话那样去搞关木龙升,叶之鹤只是好奇这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可以说出斩断一切和他出身有关系的绝情话语。
他从小便在这片土地成长,说的话是普通话,学的字是汉字,被感染的也就是这片土地上的文化,凭什么说这里就没有真的东西,而他要去岛国追求最真的本质?
对于他来说什么才是最真的本质?
“走吧,狗咬狗,有什么好看的?”叶之鹤说道。
本来项景同也是想要跟着他走的,一听他说狗咬狗,也是一下子拊掌,“嗯,形容得贴切!”
即便是再怎么想要做事情,也要沉下心来。
现在的项景同可是跟着叶之鹤磨炼出气度来了。
“有没有办法找到一个岛国的很值钱的东西?”项景同还是没有忘记这件事情,加快了脚步又追上来问道。
叶之鹤只是叹气,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我也想。”
项景同却嘿嘿嘿笑着,“但是难……我今天借给你运气,biubiu比u~”
一个人幼稚可能会没有意思,但是两个人幼稚就会很有意思了!
“借到了借到了。”叶之鹤也重复回道。
两个人就扛着直播镜头往人群里钻,林秋收和梁仲只能追在后头,到处找他们。
然后他们是在这里和一个身上背着旧时代买烟那种烟匣烟箱的人在讨价还价。
这种烟匣是有跨带可以背在身上的,烟匣里面可以摆放很多烟,只不过现在都被放了各个时期不同的钱币,这个人身上还挂了个牌子,回收旧钱币。
看来叶之鹤他们已经是发现了目标。
刚才他们看着直播间来找人的,也看到了叶之鹤朝着项景同借运气,现在就有了目标,难道这东西还真的可以借到?
叶之鹤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借到了项景同的运气,他是知道今天的运气真的很不错。
才挤出人群就看见收旧币的,收旧币的人一看上面写着的是‘大岛国’,本来是想要不收的,可后面又想想,说不定会有点赚头?
于是就压低了钱,五十块钱收回来。
收旧币的人也没看过外国的货币,而且这一枚钱币保存得不是太好,价钱应该不会太高,赶快转手卖出去才是正理。
才收回没多久就被这两个年轻人一千块钱给买走了。
他还乐得高兴,丝毫不知道自己和多么大一笔钱错身而过。
“项先生,今天运气不错。”叶之鹤的手背轻靠了几下项景同的胸膛。
项景同与有荣焉,“同样同样,叶先生今天的运气也很不错。”
梁仲和林秋收也追上来看叶之鹤找到的东西。
这枚钱币现在也并不算特别精良,钱币表面有被氧化的痕迹,但是这种氧化和锈色是不一样,让整枚钱币变得晦暗,在字体书写的地方才是明显的锈色。
梁仲仔细看,依稀可见‘明治八年大岛国五万元钱币’这几个字眼。
才看了一眼,就觉得这有些晦气了,不过叶之鹤向来都是有着自己的筹算,不会无的放矢,梁仲又认认真真的看起来,没有去触碰这枚钱币表面上的那些裂痕。
“很脆弱了,这枚钱币。”梁仲连自己家的都没看全呢,更别说看国外的东西了,也就只能够看看品相了,“不过鹤哥发现的都是好东西。”
“还可以,明治八年……从明治三年之后到明治三十年间的钱币的价值相对较高,因为那个时候岛国正在改革,为了开展对外贸易,所以开始铸造‘贸易银’,而因为钱币上有龙的图样,所以叫做龙洋。”
“龙洋的名声并没有当时西班牙的鹰洋名声大,但这个时期的钱币成色最好,并且制作精美,尤其是这种大面额的钱币,数量稀少,又呈现出过渡性质,具有明显的时代特征,也是这些年来外国国币收藏的热门。”
正面的图案已经不太看得出来有龙的模样了,看起来就像是一些凹凸的图案,而且这枚钱币上的包浆也并不少,大概还是要等到祛除包浆之后,才能更加完整的看出这枚钱币的表象吧。
但那不是重点,叶之鹤对于这种收藏完全不感兴趣。
他反复看了看,也舔舐了一下上颚,微微弯唇笑道,“应该会有人喜欢的,现在这种钱币的国际价值应该在三千八百万到四千万人民币之间。”
只是直播间的粉丝怎么都觉得这句话有些意味深长。
“走吧,现在我们还缺点东西。”叶之鹤见他们看完那钱币了,招呼了手,继续往人群当中扎去。
项景同摇头一笑,把直播设备交给了林秋收,也跟上了他。
“我就说嘛,鹤哥这是打草搂兔子,顺便的事。”林秋收小声嘀咕了一句。
梁仲有些无奈,指了指直播设备,做了几个嘴型,示意大家都在呢!
林秋收也明白似的,赶紧往唇上佯装拉了个拉链,点了点头,闭嘴了。
他们也朝着叶之鹤离开的方向跟去。
项景同开始发挥他的直觉,带着叶之鹤钻摊子上,他靠直觉,叶之鹤则是眼里。
只是这样一圈下来,看的没有一件是满意的。
明朝的和田玉砚?叶之鹤摇摇头。
清朝的铜鋬耳三足压经炉?虽然形状优美古朴,但也不是他要的。
明粉彩灵芝瑞鹿笔洗,价值不算高,但是上面的图案灵动活泼,但也不是他想要的……
一些工艺品,连环画,邮票,玉石器,木雕……
最后叶之鹤的目光还是放在了书画上。
书画向来承载了古代文人的悲欢离合,直接就是个人情绪的载体,尤其是名家的,更是争先被人抢夺。
书画的价值在千年来就没有低过,自然也是造假的重灾区。
这一回不是项景同的帮忙了,‘冥冥之中’似乎察觉到了宿主的强烈要求,现在出现得正是之后。
叶之鹤来到了弄堂里,这里有书画和古玩展览,是由本地的收藏家协会举办的,也售卖一部分作品。
并不怎么宣传,但也有不少人来看,一问就知道,这处展览已经开了许多年了。
哪怕是不买书画,里面的老人也会耐心的讲解。
‘冥冥之中’的技能怎么会带着他来到这里?
叶之鹤钻进了这一处展览当中,里面只零星几个人,两三个人参观,一个人在作画,一个人在给那参观的人介绍这些书画。
一进去就是一个展柜,展柜上放着的是他们这些年从各处收回来的一些十分具有代表性的器件。
还有一些战争时期的东西,一些搪瓷杯,一些徽章,还有一面被鲜血染红得更加红的旗帜,一些老照片……
看到这些,再怎么样激荡的情绪都会变得平和下来。
就连叶之鹤他们都不免肃穆,且满怀敬意的把这个展柜前的东西看完。
然后才是第二个展柜,但收集的也是上个世纪许多普通百姓用的东西,一根银簪,一个瓷碗,一些小的农具,还有一架木质纺车……
后面才是各朝各代的古玩,是一些比较具有代表性的东西。
叶之鹤的手只是轻轻的划过展柜,柔软得像是曾经无数次抚摸在那些陈旧物件上,感受到那跨越时空的魅力,发掘一个一个的故事的样子。
关木龙升说他要去寻找真的本质。
可叶之鹤说,这里,整个国家,整个文明,这片土地上的所有的一切,更是属于叶之鹤的真的本质。
作画的人一下子看见这么多人进来了,也赶忙放下画笔,看见叶之鹤还颇为惊诧,“原来是小叶先生,哈哈,之前在内部选拔试,考书画那一场,我还见过你,听他们说你每一场考试都去了,咱们协会内部大概没有人不认识你的了……”
“又开始直播了吗?”这人明明是五十多的年纪,看起来却十分清瘦,而且很健谈,眼睛并不浑浊,有着一种沉浸在自己喜好当中那种独特的清明。
“对,不介意出镜吧?”叶之鹤点头轻笑。
“这有什么介意的,巴不得有人多宣传,我姓余,余兴广,现在这个展览也就是本地成员自娱自乐,不过大家也蛮开心的,因为有了这里就像是多了一个交流的地方。”他说话有些跳跃,很快就注意到林秋收拿着镜头拍摄的时候,不小心拍摄到自己的画,便也有些腼腆。
“这些画都是我自娱自乐的……听说小叶先生书画双绝,要不要来上几笔,也为这里添添光?”
他的眼里燃烧起强烈的好奇。
书和画?
叶之鹤自己只展现过书, 在公众场合也更多写的是书,但是有那么一回直播,他是画过寥寥几笔的。
面前的余兴广能够说出这话来, 对于叶之鹤的事情知道得并不少。
余兴广盛情邀请他来上几笔,太过于热情了,叶之鹤也没有推拒,而且他对于这里实在是好感不低。
“那就来上几笔?”叶之鹤也说道。
“请!”余兴广满面笑容,摩肩擦踵, 十分兴奋的给他准备东西。
前世的时候, 叶之鹤也偶有画画陶冶情操, 不过画技并不算是太过于出众。
这一辈子他也是因为技能, 在书画方面有了一些可以提及的长处,但因为是馈赠的,在闲暇的时候, 也会倍加努力吸收。
系统有馈赠固然是好的,但是吸收了才真正是自己的, 哪怕系统最后会消失把技能带走, 但是有些东西已经存在脑子里了,自然是谁都带不走。
余兴广用的自然也是古纸,叶之鹤目光微凛,心中已然有了沟壑。
笔尖一落, 便是接二连三的皴, 渐渐的笔墨和纸上的留白也延绵成为一片, 然后渐渐的聚险峻为山峰, 孤高傲峭。
旁边的余兴广和有些书画功底的梁仲也不免看得出神, 就连直播间里的弹幕也是刷得飞快。
胡明润(胡老):[这画真有神采,活泼滋润, 笔墨浓淡适宜,味道有了!]
刘楚祥(刘大爷):[不错,好东西啊~老头子我竟然都没有腆着脸要画哈哈哈。]
陈平(陈大爷):[你也知道你是腆着脸啊,不要点脸了。]
梁悯康:[小叶啊,你看你,我们这就生分了吧,这画呢,是要多多沟通,多多交流技术,有空来我家吃饭。]
徐智绘:[会长,你这算盘珠子都蹦到我的脸上了,小叶啊,记得来老头子我家吃饭~]
贺老:[看来我也要抽个空多去你们两家转转才行。]
看着上面这么多带着金V红V认证的昵称出来互动,谁还不知道是叶之鹤的一幅画把这些老爷子给炸出来了要抢画呢?
群里这些老爷子还和接力赛一样,一边在叶之鹤画的时候一边解说。
解说技法,解说如何构建空间感,如何留白,解说每个时期北派和南派画法的区别。
他们都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写出来,甚至不乏专业国画家。
就连国画家协会的老国宝田国庭都被拉出来了。
国画家协会可不像是书法协会那些妖魔鬼怪,而是真的清贵的地方在的地方,也因为没有过度的商业化和利益化,里面加入的人就纯粹是爱好,只有每年举办国画比赛的时候,才能请得动这几个老爷子,就连国家赠送礼物或者是什么人求画,都要来找这几位老爷子。
现在其中之一的田国庭出现在这里,也是颇为惊讶了。
田国庭本来也就是被朋友叫来点评一个小朋友,他可是不认什么面子,该是一就是一该是二就是二,不会嘴下留情的。
那个朋友却说绝对包他满意。
田国庭也就有些好奇了,过来一看,是一个年轻人提笔作画,上面已经有了几笔了,可以看得出来这个年轻人基本功很扎实,而且还有一股子仙气。
他也就耐着性子看下去了,越看越忍不住拍案叫绝。
旁的人看不出来,他却是最清楚不过了,于是也眯着眼睛,一点一点的在屏幕上写字。
[这个年轻人的画很有唐伯虎的味道!]
[皴法将山峰拉长劈细,更显陡峭,还多了几分明丽滋润,反衬其孤高,水墨渲染出山峰傲然,山路陡峭,别具匠心,隐约可见古代山水画之谷。]
[的确是一幅不可多得的好画!]
田国庭给叶之鹤的画打出了高度评价。
而这高度评价在叶之鹤落笔书法之后,又是一惊。
现在的年轻人都已经这么厉害了吗?
田国庭老爷子持续的在屏幕上打出了几个冒号,然后艰难的学会了发一个自带的简单表情‘666’。
谁说老年人和年轻人有代沟的,这不是一下子就共鸣了吗?
[小叶先生,不知道再来京城可否一见?]
这是田国庭老爷子的话了,林秋收也注意到了,在叶之鹤耳边提了这么一嘴,叶之鹤神色和煦应下了,“如果田老您愿意招待,那我也就腆着脸上门了。”
[好说好说。]
直播间的不少粉丝那叫一个羡慕啊,要是田老爷子这一声叫,他们直接就飞过去了,哪里还用田老爷子巴巴的等他们,但也没办法,叶之鹤那是有真本事的人。
叶之鹤也只是粗略的画上几笔,竟然也耗费了不少的时间。
直播间的弹幕还是那样刷得极快。
但田国庭的评价却一直被置顶在前——
[既有北派山水的立体感,也有南派山水的情趣。]
旁边的余兴广的眼睛早就变成了迷弟的形状,一直握着叶之鹤的手想要沾一沾才气。
最后叶之鹤也是把这幅画捐献在此处展览。
叶之鹤也没有忘记他的目的是什么,他是来这里找画的,找一幅画。
绝大部分的画都是他们自己的东西,要不然就是用这一处分部的一些共同资金淘到的画,都挂在上面了。
“也有一些,是从别的地方淘来的,但是还没有修复过,没有挂上去,还有一些是捐献的。”余兴广说,然后赶紧把别的画给淘了出来,这些画并不少,但是处理也需要时间。
叶之鹤翻找着,然后奇特的是找到了两幅一样的画,说是一样,其实也不太一样,但是这个一不一样,在他的心里,或许已经有了定论了。
要把这两幅画借出来,并不难。
而叶之鹤也并不需要多麻烦去做什么阴谋诡计,他只是请一些人来吃茶,既不是追问也不是讨教,也不是为难的。
堂而皇之的堂堂大势,也是他最喜欢的。
而林秋收被委派了这个任务,他胯着脸拿着那一块龙洋,到处找那小日子过得不错的岛国人。
而叶之鹤则是在华兴楼等他们。
此时也正好是傍晚了,今天的天气很不错,到了傍晚的时候天边已经露出了微星和月亮来。
而此时那个和服男子和关木龙升也正好要离开,明日再来,看到这块龙洋的时候,关木龙升很快就辨别出来,这块龙洋的价值在四千万人民币左右。
和服男子的眼神一下子就不对了,“废物,一天都没有找到东西。”
林秋收见到关木龙升只是淡然一笑,并不因为和服男子的话气馁,也并不因为和服男子的态度不满。
这个人真的就很难说……?
林秋收是请关木龙升过去赴宴,以这枚龙洋打赌,关木龙升并没有什么可惧怕的,他当初敢在媒体和报纸上吐露这些事情,不也是断绝自己的后路吗?
现在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直播间罢了。
一个鉴宝主播请自己过去赴宴?有什么可怕。
而且还可以炒作一番,让自己更加出名。
关木龙升其实听说过叶之鹤的名字,也有一些叶之鹤的视频被放在油管或者外网的其他网站上,在他们这些东亚国家的鉴宝圈子里挺火的。
关木龙升也看过几个视频,他很重视叶之鹤,所以对于叶之鹤的邀请,他是一定会去的。
哪怕是没有这一块龙洋。
这一块龙洋钓的其实是旁边的和服男子。
果不其然,现在上钩了。
和服男子说对这块龙洋很感兴趣,想要购买。
这些东西是那些老头子会喜欢的东西,而和服男子来到这里的目的也正是这些老东西,找了一天都没有找到,他为什么不重新换一个目标?
反正能够讨家里老头子喜欢,那么能够从他们手里漏下来的东西,不也比这些多得多吗?
“如果这位先生要去,自然也是可以的,不过我们在直播,不知道您介不介意?”
旁边的翻译把内容告诉和服男子。
于是林秋收得到了和服男子的姓名——渡边和板。
渡边……林秋收也不知道这姓氏是多么的源远流长,他只知道抗日剧里有很多,批发式渡边。
华兴楼,那是一个位置极佳的包厢,打开窗子,就可以看见下面庭院的小桥流水还有那几丛尤其好看的竹子。
晚风习来,屋檐上的灯笼轻晃,自有一份慵懒清雅的姿态。
叶之鹤坐于诸位,见到来人,只是伸出手请他们落座。
“叶先生的直播很有趣。”关木龙升笑了笑,姿态有些随意,又像是一个入行多年的长辈指点晚辈一般,有些骄矜的姿态。
最是怕的就是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这种姿态,项景同也蹙了蹙眉头,把玩着茶杯,很快又舒展眉头。
“谢谢喜欢,也是因为粉丝一直在支持……我也听说过关先生的事迹。”叶之鹤依旧浅笑着。
翻译将内容告诉那和服男子,和服男子其实会一些中文,但是太复杂的不会,现在翻译不过让他更加直观。
他的眉目似乎也带着一种嗤笑似的,不过那是对于关木龙升的不屑。
看来关木龙升在那边也风评也非常不好。
关木龙升神色不变,“如果只是因为这些事情请我过来,那么恐怕还是让叶先生失望,这些话听多了……会起茧子。”
正好现在的位置也是他们在面对面。
房间布置得十分的清雅,屏风上的喜鹊似乎要振翅而飞,红梅喜庆得不得了,这里的灯的亮度也是调得正好。
“其实邀请关先生过来,只是为了一起同赏两幅画,我也并不是全能,没有透视眼,做不到一下子就把所有东西都哗啦啦的来由因果说清楚,看到关先生,就觉得关先生挺有缘分,所以邀请关先生一起来赏析一下这两幅画。”
叶之鹤笑着,脸上看不到更加多余的神色,看起来就真的是好心好意一般。
梁仲将两幅画摆在了旁边的小桌上,将这个包厢里所有的灯全部打开。
直播间的粉丝也看到了这是两幅一模一样的画!
画作微微泛黄,饱经岁月的摧残,已经变得很脆弱了,还有一些虫眼和霉斑,但上面的轮廓以及书法,以及下面的衿印还是能够看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