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野:“嗯。”
蒋朝朝:“那我挂电话咯。”
向野:“不行。”
蒋朝朝:“怎么了?”
向野:“听听好听的,我好睡。”
蒋朝朝想了想:“哥哥晚安。”
向野困意的语调扬了些:“晚安弟弟。”
蒋朝朝:“挂咯。”
向野:“嗯。”
嘟的一声,蒋朝朝把电话挂了。
他深深吸一口气。
再缓缓吐出来。
仿佛身上被栓了根绳子,向野的说的每一句话,都在把蒋朝朝往向野身边拉。
一句一小下,一点一点地拉。
另外一个软件里,施辞的回复也已经发过来了。
她说:「真的啊扁扁老师你竟然真的是A市的,我也是A市的!」
蒋朝朝想了想,回了个:「是嘛,好巧」
诗词回复很快:「嘿嘿,已经很晚啦,不好意思打扰老师了,老师我太喜欢你的画了,老师早点睡,晚安」
扁扁:「晚安」
有一瞬间,蒋朝朝以为自己的马甲要掉了。
不过也并不能排除这个可能。
如果真的猜到的话……
蒋朝朝想到他当时在群里对向野一见钟情的口出狂言,还有就在前一小时头铁问的那个问题。
蒋朝朝有点头皮发麻。
只好不再去想,这会儿手上正好有个可以抛开杂念的事,即使已经深夜了,蒋朝朝还是决定继续画画。
微信朋友圈有更新,小小的红点下正是向野的头像。
蒋朝朝点开看,发现向野分享了一首歌。
《宝贝》。
蒋朝朝嘴角又翘起来了。
那就打开听吧。
正上头这个词真是个好东西,他完美形容此刻的蒋朝朝。
他画的可是向野。
那就单曲循环吧。
“我的宝贝宝贝,给你一点甜甜。”
才第一句,又把蒋朝朝掉得嘴翘了。
而它的下面一句。
“让你今夜都好眠。”
“我的小鬼,小鬼……”
到凌晨一点时,蒋朝朝打了个哈欠,好像有点困了。
但因为这一阶段就只剩一点点,他忍着困意把这一点画完。
没想到画着画着,就画精神了,索性他再新建一个图层。
刚刚画的只有向野一个人,这是他眼里初见的向野,而接下来的这个图层,他会把自己加上。
一个站在门口,看着向野打电话的蒋朝朝。
不知道打了多少个哈欠,在这么个身体疲惫但精神十分高亢的夜晚,蒋朝朝把他心里想要的画画完了
一共两张,单独的向野,和出现了蒋朝朝之后对视的两人。
蒋朝朝曾经收到过一种周边,一张画上,你从左边看是这样,右边看又是那样。
当时蒋朝朝画了个肌肉男,一张他穿了衣服,一张他没穿衣服,修修就是这么去做的卡,一个翻转的效果下,眼睁睁看着这位哥的衣服消失不见。
于是精神仍旧亢奋的蒋朝朝,照着印象去找了当时签收快递时给修修拍的快递单面,继而在单面上找到了那家店。
真是不容易,凌晨五点半,蒋朝朝点开了店家的聊天。
这会儿只有客服机器人,蒋朝朝根本等不急,只把自己的需求发过去,然后就洗了把脸,睡下了。
这一觉几乎是秒睡。
也几乎是秒梦。
他梦到了向野是肌肉男。
不是漫画的脸,不是漫画的人,是真真实实的,穿着西装白衬衫的,左边看是正儿八经向野,右边看衣服已经脱光了的,八块腹肌的真人向野。
他还会说话,“宝宝,你喜欢这样的?”
他还会动手,抓着蒋朝朝的手按在他的胸肌上。
梦里是十分真实的肉感,吓得蒋朝朝大喊了一声。
但也没推开,也没醒来,直接进入下一个梦了。
后来再发生了什么,蒋朝朝已经不太记得清了,只感觉云里雾里之后一片虚无。
醒来已经正午十二点,太阳暖洋洋的气温正好,蒋朝朝被子只盖了一半,双腿岔着。
而这时的他,脑子想的第一件事是,向野会不会觉得他睡没睡相。
等清醒过来他自嘲了一声。
想的什么东西啊。
手机上有许多消息,蒋朝朝照旧先点开了向野的。
这位先生今天也起得很早,七点半就发来了一个问候早的表情包。
然后是九点,向野说。
「蒋小鬼,还在睡?」
听了一夜的“我的小鬼小鬼”,这会儿看到向野这么称呼他。
蒋朝朝眼睛还迷糊呢,嘴已经笑起来了。
接着是十点。
XY:「还在睡?」
再是十点半,那会儿不发文字了,丢一个【戳戳】的表情包。
十一点再丢一个。
十一点半再丢一个。
十二点再丢一个。
现在是十二点十三,蒋朝朝回戳一个。
蒋朝朝:【戳戳】
戳完,蒋朝朝出去把其他该回的消息回了。
正在刷牙时,向野的回复也来了,蒋朝朝发现正好卡在十二点半。
XY:【猪猪醒了】
现在微信能搜索表情包让许多事变得特别方便,也让某人也讨厌了起来。
蒋朝朝:「你才猪猪呢」
他昨天可是在干大事!
蒋朝朝:「你是定时了半小时吗?」
XY:「没有,不知道怎么的就对数字敏感了」
XY:「在忙宝宝」
蒋朝朝轻轻吸了一口气。
向野好像在他还未完全清醒的脑子里,很突然地塞了一把软绵绵的粉色棉花。
这一瞬,蒋朝朝人又当机了,只好照着自已以往的人情世故,给向野回了一个:「好哦,你忙」
蒋朝朝很久没有这么通宵了,上次还是因为学校的一个活动,赶不及了通宵干了一晚上的活。
那天晚上也有章新平,也是那天蒋朝朝发现章新平的性取向。
通宵真不是个好东西,即使算着已经睡够了,一整个下午都还是精神不佳。
唯一值得期待的是向野说他七点来接蒋朝朝。
只不过蒋朝朝今晚吃完饭就得和向野分开,晚上有个学生和他约了一节课。欠了好久的课,不是他没空就是学生没空,早早上完早早了事。
“约的八点半。”蒋朝朝在电话里说。
向野:“来得及,吃完我送你过去。”
蒋朝朝:“好哦。”
向野又问:“几点结束?”
蒋朝朝:“九点半,一个小时课。”
向野:“我去接你。”
蒋朝朝似乎想说什么,向野打断了他:“就这么决定了。”
蒋朝朝失笑:“谢谢啦。”
向野:“我到家了。”
蒋朝朝:“好。”
向野下午就告诉蒋朝朝了,下班了要回家洗个澡,很快。
蒋朝朝说他有包袱。
但是见面上了车之后,蒋朝朝立马就否定了刚才的自己。
哥哥好香啊~
嘿嘿,嘿嘿。
更何况蒋朝朝还发现,向野戴了他送的胸针。
“晚上好啊,”蒋朝朝拉安全带:“又见面啦。”
向野转头看了蒋朝朝一眼:“心情不错。”
蒋朝朝摇头晃脑的:“为什么不呢。”
向野又问:“见到我很开心。”
不是见到我开心吗?也不是见到我开心吧,他说的这句话是完全陈述句。
蒋朝朝没有回答,他转过头,直勾勾地,盯住了向野。
前三秒还好好地看车呢,到了第四秒,向野忍不住笑了。
蒋朝朝:“你现在。”
向野:“嗯?”
蒋朝朝:“你知道就好。”
向野笑:“好。”
烤肉店在热闹的街区,他们去的时候外面排了长长的队。
好在贴心小向提前预约了,他们顺利进店顺利烤上肉,并在计划的时间内吃完。
蒋朝朝上课的教室不太远,一小时也很快,蒋朝朝欻欻地上完课,等家长把孩子接走就也离开了。
出了楼,他发现向野的车还停在原来的停车位。
蒋朝朝拉开副驾上车就说:“某人不会一直没走吧。”
向野把车启动:“送了个文件,拿了瓶酒,”他说这把中间的袋子拿起来:“双皮奶。”
蒋朝朝啊了声:“还干挺多事。”
确实,不然一直在这儿等着,也太呆了。
“拿什么酒啊?”车上路,蒋朝朝好奇问。
“一个叔叔送给我爸的酒,”向野说到这儿,又补了句:“他给施辞的,我去叔叔家接施辞。”
蒋朝朝哦了声。
下一句,向野说:“刚刚施辞把最后一个问题问了。”
蒋朝朝吃双皮奶的动作,停住了。
“什么,”蒋朝朝明知故问:“问题。”
向野笑了一下,却不说什么问题,而是问:“是你想知道吗?”
蒋朝朝顿住了:“我……”
根本不给蒋朝朝任何机会,向野又说:“施辞说,是扁扁老师,亲口问的。”
红温了。
心跳也起来了,伴随着一股热意,直冲脑门。
没想到向野继续说道:“有人啊,”他笑得很坦荡:“表面对我淡淡的,背地里问这么令人脸红的问题。”
蒋朝朝小声嘀咕:“你倒是脸红啊。”
“只是这个问题有点难住我。”向野说。
蒋朝朝抓着勺子紧紧的:“为什么?”
“去年六月的省赛,”向野说:“我见过你。”
蒋朝朝重复完这句话,陷入了一个浅浅的回忆中。
从初中开始,基本每一年的省赛蒋朝朝都会参加,但因为蒋朝朝参加的比赛和活动实在太多,如果没有特别值得记住的,蒋朝朝很容易混淆。
向野说的去年的省赛,就归属于没什么值得记住的,已经被蒋朝朝混淆了的那部分。
“你见过我?”蒋朝朝问。
向野十分肯定:“我见过你。”
蒋朝朝这会儿唯一能想起的,只有去年的省赛他的比赛曲目。
蒋朝朝于是:“怎么个见过?”
向野说:“我看见你,你没看见过我的那种见过。”
蒋朝朝再继续问:“我在干什么?”
向野:“拉小提琴。”
不知道为什么,蒋朝朝因为这句话笑了,他分析了一下:“我在台上你在台下吗?”
向野:“是的。”
蒋朝朝:“还有吗?”
“没有了,”向野摇头道:“你的演出正好在施辞的后面。”
蒋朝朝:“是嘛,还挺巧。”
向野:“是很巧。”
很巧也很合理,向野见他的第一面也只能是台上台下,他想但凡他们俩是光天化日的无意间对视,蒋朝朝都很难不去注意这个人。
这位极其对自己眼缘的帅哥。
“今年也巧。”蒋朝朝说了句。
向野点头:“今年也巧。”
既然这样,蒋朝朝的那个最后一个问题就变得没有意义没有必要了,毕竟这会儿他以为的向野的第一次见,和向野真正的第一次见,存在巨大偏差。
但有个问题可以问。
“今年你在那个晚宴上碰到我,”蒋朝朝好奇:“你认出我来了吗?”
向野毫无思考:“认出来了。”
蒋朝朝先是惊讶:“刚见面你就认出来了?”
向野:“嗯。”
再开心起来:“你记性挺好。”
向野:“很难忘记。”
蒋朝朝嘴角又歪了,便顺势道:“我知道我知道,我太容易让人记住,太有魅力了。”
蒋朝朝的语气可谓夸张,向野笑了起来,但也道:“可不是。”
蒋朝朝疑惑:“你叹气干什么?”
向野:“我叹了?”
蒋朝朝夸张试学人:“哎……!可!不!是!”
向野又笑了起来,笑一次不够,再笑一次,跟着也轻声道:“某人。”
蒋朝朝:“干嘛?”
向野:“别太可爱。”
蒋朝朝几乎就要得意忘形,尾巴上天。
可好死不死,因为刚刚聊的话题和一见钟情有关,他很容易的,就想起了自己曾经在群里大声谈论对某位帅哥一见钟情的事。
蒋朝朝一下子就不会笑了。
向野的车窗开了一个小缝,车开得慢,风微微吹。
本来一切都好好的,但因为这会儿蒋朝朝想到了那件事,把自己搞得好热,便默默地将这个缝再往下拉一些。
更猛的风打在了他的脸上。
伸头一刀缩头也一刀,蒋朝朝没犹豫多久,还是决定。
“我有个问题。”蒋朝朝边说,再边把车窗拉下来些。
向野:“什么问题?”
蒋朝朝心里开始打鼓了,他轻轻吸一口气:“施辞当时说我在群里提到你,仅仅只是说我遇到了一个帅哥吗?”
车厢好安静。
蒋朝朝这才发现,他们今天回家的这趟,向野没有开音乐。
左耳是沉默,右耳在接受冷风吹。
蒋朝朝话音落,他显然在沉默的气氛里,听到了一丝的笑意。
很弱的笑声,要不是蒋朝朝转头看到眼角弯下的向野,他很容易就忽略过去。
一个很不对劲的信号,蒋朝朝心里一声糟了。
果然,向野下句:“确实还说了别的。”
蒋朝朝闭上眼睛:“说了什么?”
向野笑:“你的表情好像在赴死。”
蒋朝朝不管这话:“你说吧。”
“她说,”向野在这里很刻意地停顿两秒:“你喜欢我。”
蒋朝朝立马就坐直了:“事事情不是这样的。”
他继续说:“是因为那天我遇到你,你这么帅,我留意留意你怎么了?”
他再继续:“你还捡了我的胸针,这么一个大帅哥捡了我的胸针和我互动,我悸动一下怎么了?”
他再再继续:“人类就是一个很容易上头的生物啊,我又是超级大颜控。”
蒋朝朝噼里啪啦说完这些,向野只点点头,满脸带笑,却只说一个:“好。”
蒋朝朝又重新靠了回去,再次闭上眼睛。
刚才谁在破防?
他轻轻吸一口气,把手放在门把上:“门锁了吗?”
只听“咔”的一声,车厢里传来车门加锁的声音。
好,开演。
蒋朝朝用力又快速地拉三下门把:“下车,我要下车。”
向野被逗得笑了出了声。
但他只是笑,没有再补充任何安慰蒋朝朝的话。
蒋朝朝演得更起劲了:“我要下车,前面路口停,我要下车。”
向野当然是不会停,他还加速通过了前面的路口。
蒋朝朝默默把手收回来,窝在座椅里。
然后沉默了两分钟。
“你高兴了?”沉默过后,蒋朝朝开口就是这一句。
向野笑:“嗯。”
只回一个字,蒋朝朝听后大哼一声:“早听说向总人狠话不多,高冷又淡漠,果然名不虚传。”
向野点头:“说得好。”
蒋朝朝转头,用眼睛刮了一下向野:“惹我你很开心?”
向野又笑出声来,接着道:“对不起。”
蒋朝朝顿了一下。
蒋朝朝这个人向来吃软不吃硬,在他以为向野还要再继续调戏他几番时,向野的道歉猝不及防。
蒋朝朝那个已经生在胸口的气,突然就这么被向野给抚平了
“那好吧,”蒋朝朝嘴巴僵硬道:“那就没关系吧。”
向野笑了起来。
到底是谁啊,笑着来问别人是不是对他一见钟情,结果哭着把自己的事都给交待出去了。
“那你,”又过了一会儿,蒋朝朝又问:“听了施辞说那些,什么想法?”
是的,即使是这样,蒋朝朝还是要问。
向野:“很开心你记住我了。”
蒋朝朝趁机想扳回一局,他稍稍仰着下巴看向野:“你喜欢我。”
向野竟然还真就大方承认:“我喜欢你。”
蒋朝朝瞬间愣住。
甚至手都有些无处安放。
气焰更是一下子就没了,声音又软了下来:“那好吧。”
接下来他们一起去了附中旁边的冰厅吃汤,吃完向野就送蒋朝朝回去了。
明天向野要上班,蒋朝朝也有自己的事。
“你还欠我一瓶酒呢。”车停下后蒋朝朝说。
向野:“是两瓶。”
蒋朝朝点头:“对,两瓶。”
向野摸摸蒋朝朝的头,好似不够,又觉得可以再继续地往下一滑,掌心揉了揉蒋朝朝的脸颊。
蒋朝朝感受到自己的肉被推来推去,不过他没有阻止,只问:“干嘛啊!”
向野笑了笑,放开手:“好喜欢你。”
蒋朝朝再次被顺毛,声音也再次软了下来:“哦。”
向野又再次被逗笑,伸手捏捏蒋朝朝的脸:“好可爱蒋朝朝。”
蒋朝朝哼了声:“被我钓住了吧。”
“是啊,”向野十分感叹:“被你钓住。”
最后一次说再见,蒋朝朝就下车回家了。
看着电梯数字一层一层往上加,蒋朝朝呆着呆着就笑了起来。
他今天深刻领略了一些叫做暧昧的微妙气氛,真的,别!太!爽!
一整颗心,一整个人,被向野钓得七上八下,抛起又稳稳放下,心跳加速又咚咚敲鼓。
“我喜欢你。”
“好喜欢你。”
“好可爱蒋朝朝。”
对于向野随心随性就能表达的感情,蒋朝朝真的非常吃不消。
怎么会有人能这么直接地把爱意表现在脸上啊,直白地让蒋朝朝看到,直白地说给蒋朝朝听。
蒋朝朝脸上挂着的笑容一直持续到回家,持续到路过客厅,在厨房门口碰到蒋知言。
蒋朝朝差点没缓过神来,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紧急处理,他急剧收敛表情,低头推了一下根本不存在的眼镜。
“哥,”蒋知言拿习惯戳手里的牛奶:“你回来了。”
蒋朝朝嗯了声:“还不睡。”
蒋知言:“我都很晚睡的,”她又说:“今天你有个快递,帮你放二楼了。”
蒋知言:“谢谢。”
蒋知言嗯了声:“哥你早点睡。”
蒋朝朝:“嗯。”
蒋朝朝上了二楼才发现好大一个快递,他呼啦啦拆开,看到了一排五只企鹅。
蒋朝朝把他们拖进了房间,多难得妈妈给他买玩偶,他好好找了个地方,把他们一只一只地摆好,再拍张和自己一起的全家福,发给妈妈。
蒋朝朝:【收到了,谢谢妈妈,很可爱】
半小时后,蒋朝朝洗完澡收到了妈妈的回复。
妈妈:【妈妈差点都忘了这事儿了,你喜欢就好,很可爱】
蒋朝朝撇了撇嘴,把手机丢在床上。
接下来的几天蒋朝朝都很忙,这边和老师参加完A市的活动,那边周末就和章新平去T市了。
蒋朝朝之前没有笼统地弄过编曲这个东西,这次算是在章新平这儿涨了见识,一整个流程下来他学到了不少东西。
得知蒋朝朝的成就,这边的创作人很欣赏蒋朝朝,担心他溜走似的,基本工作结束之余还拉着他聊了好久,希望以后能再有合作的机会。
“就是好累好累。”晚上回到酒店,蒋朝朝门才关就打了某人的电话。
这几天他们基本都是这样,白天有空了有一句没一句搭个话,到了晚上,谁后休息,就谁打电话给另一个。
向野这几天也挺忙的,蒋朝朝也听许恒志说了,向野公司新开了个大项目,向野是负责人。
“辛苦了辛苦了。”向野在那头道。
蒋朝朝转身倒在沙发上:“在干什么呢?”
向野:“看策划书。”
蒋朝朝啊了声:“还没下班啊向总。”
向野应该是操作了什么,那边传来了电脑的声音。
向野:“不看了。”
蒋朝朝拿起身边的抱枕:“不好吧不好吧,怎么能因为我就不工作了呢。”
向野也跟着蒋朝朝怪声怪气:“谁能有你重要啊。”
蒋朝朝自己最近有个很难以启齿的毛病,他很容易脑补向野的话。
他觉得在许多时候,如果向野一些轻声的话里再加个称呼的话……
比如刚刚那句,谁能有你重要啊宝宝。
再往前一些的这几天,如果全补上的话。
好晚了宝宝。
宝宝好厉害啊。
我饿了宝宝。
又发呆呢宝宝。
蒋朝朝有点心痒痒,决定主动出击。
毕竟向野他又不是没喊过。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只那一次。
为什么就只喊那一次啊!
“哥哥。”蒋朝朝低声喊人。
向野:“嗯?”
蒋朝朝:“你笑了。”
向野不掩饰了:“被你发现。”
蒋朝朝:“我厉害吧。”
“厉害,”向野问:“怎么了?”
蒋朝朝说:“我明天回去咯。”
向野:“需要接机服务吗?”
蒋朝朝:“不用咯,我明天和章新平一起,回A市要先去工作室。”
向野:“我可以送你们去。”
蒋朝朝啊了声,使用陈述语句:“你很想来接我们。”
蒋朝朝现在可不得了,特别是在向野身边,不要脸得要命,像这种话简直张口就来。
向野:“是很想去接你。”
看吧,其实也不怪蒋朝朝,都是向野惯的。
蒋朝朝超大方:“那来吧,来接吧。”
向野笑:“谢谢。”
蒋朝朝平躺着,腿翘到了靠背上:“谢谢谁?”
向野听后一个疑惑:“嗯?”
蒋朝朝当作他没听清,再大声一些重复一遍:“谢,谢,谁?”
向野笑了。
是的,这也是向野那里学来的。
现在还给你。
向野:“谢谢弟弟。”
蒋朝朝当然不满意,但他迂回了一下:“你不是要叫我小鬼吗?”
向野:“发现不那么好听。”
蒋朝朝:“也是”
向野:“你也觉得”
蒋朝朝:“我也觉得。”
向野于是:“弟弟你不喜欢?”
蒋朝朝直白:“不喜欢,重想。”
向野发出了长长的一声:“啊……那叫什么呢?”
蒋朝朝抿了抿唇:“你前几天,你有一次,你突然喊我那个。”
向野问:“什么啊?”
蒋朝朝:“啧,就是那个什么啊,你就喊了那一次。”
向野还是问:“什么呢?”
向野这个迷迷软软的语气,蒋朝朝能听不出来吗?
蒋朝朝后牙一紧:“向野先生。”
向野笑:“怎么呢。”
蒋朝朝呵了声:“喜欢惹我?”
向野笑得更开了,声音也更绵了:“怎么会呢宝宝。”
他又说:“我错了宝宝。”
蒋朝朝没脾气了。
他突然感受到了这么多天被欲言又止吊着的自己是什么心态了,也瞬间酥了。
这一刻蒋朝朝被狠狠满足。
蒋朝朝即觉得自己是被向野哄好了,也觉得自己是被自己给哄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