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朝朝眼睛弯弯地听向野说这些:“挺好意思啊。”
向野:“你认可吗?”
蒋朝朝抿着笑:“认可吧。”
向野问:“那你找到和我的平衡点了吗?”
蒋朝朝:“你这一说。”
向野:“我这一说。”
蒋朝朝仔细思考了一番:“有吧。”
向野:“细说有吧。”
蒋朝朝觉得有时候向野学他的口癖,是有天太顶级无敌可爱了。
蒋朝朝:“你让我觉得,我好好地释放我的爱,完全没有任何问题,你能稳稳接住,再抛向空中,它们或许会变成彩虹,又或许会变成烟花。”
向野听完蒋朝朝这话,很缓慢地笑了起来:“你很会说,蒋朝朝。”
蒋朝朝和向野的平衡点,已经不只是感情这么简单。
他可以在向野面前,很无所谓地做自己,可以主动,可以讨要,可以放肆。
蒋朝朝笑了笑,他还会说:“向野,我很喜欢你。”
向野顿了一下。
蒋朝朝再道:“比你想象中,还要喜欢。”
放开前,向野在蒋朝朝耳边低声说“我也爱你”,算是对蒋朝朝的回应。
蒋朝朝当然知道向野爱他,向野的爱是一个不用论证的事实,即使像蒋朝朝这样的得等到别人亲口说的人,也无法忽略向野给他的许多细节。
那不然他敢和向野拉扯呢。
那不然他忙啥呢。
两人继续喝酒,既然都聊到这儿了,蒋朝朝就说些,自己还记得的小时候。
他不希望别人可怜他还有一部分原因是,他小时候倒也没那么惨,大部分时候他还是很快乐的。他有很多钱花,想买什么买什么,想干什么干什么,他的兴趣班都是自己选的,他喜欢钢琴喜欢小提琴喜欢画画,每样也都学有所成。
啊当然他的画画最终走上了一条奇怪的道路。
那也是他自己喜欢自己想要的。
就像向野说的,他小时候极其自由,同学们在学校抱怨爸妈在家管控的事,他一件没有,甚至还会尝试去做一些别的爸妈不让做的事。
“不过我妈妈说的那句话挺好的,”蒋朝朝道:“他说要对自己的未来负责。”
向野:“你很厉害,在那么经受不住诱惑的年纪明白了这些。”
蒋朝朝笑了笑:“我倒也觉得,她其实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向野:“谁听都好,都别困在过去。”
蒋朝朝点头:“是的,”他再点头:“是的,往前走就往前看嘛,改变不了就别去管他了。”
向野笑了笑:“我也在你身上学习了很多。”
蒋朝朝:“是嘛。”
向野:“那我可以叫你一声老师吗?”
蒋朝朝歪了一下脑袋:“在这等我呢。”
向野笑了起来,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只和蒋朝朝喝酒。
这次蒋朝朝聊完自己家庭,是唯一一次没有觉得自己真是多话,没有觉得被人看到了他内心最不想被看到的地方。
他愿意把自己的一切都展现给向野。
向野当然也给他理想中的最好反馈。
向野说他幼稚但也成熟,蒋朝朝一点也不否认,只不过幼稚是给向野看的。
他喜欢向野吃掉他的所以小脾气,他喜欢向野喜欢他生气,他喜欢向野爱他的一切,他不否认自己缺爱,也承认自己内心深处的许多情感缺失,但他会觉得,只要以后有向野在身边,他只会越来越好。
到这儿,蒋朝朝觉得时间差不多了。
或许很多人会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酒到尾声,蒋朝朝借上洗手间的机会,从自己的箱子里偷偷拿出了一个小袋子。
这个礼物很早就准备了,也差点在上次那个假生日的时候送了,后来向野非要来盯住他收拾行李箱,他趁乱把这个东西包在衣服堆里再放进箱子,有多不容易。
这次的袋子可没有上次那么大,蒋朝朝放在身后再坐到向野身边,向野一点感觉都没有。
甚至还和蒋朝朝说:“你看那颗星星……”
向野的话直接停住,视线也收了回来,放在了突然出现的袋子上。
“生日快乐。”蒋朝朝说。
向野笑:“谢谢。”
蒋朝朝:“某人不会以为我忘了吧?”
蒋朝朝才不管向野回答什么,继续输出。
“某人不会以为我给他过过一个生日,这次就不过了吧。”
“某人不会一天都在期待我说生日快乐吧。”
即使向野没有这些意思,也很难忍住不去捏蒋朝朝的脸。
这个人的嘴叭叭的别太会说。
“是,是,”向野十分配合:“等了一天,眼看就要零点了,可愁死我了。”
蒋朝朝开心地笑了起来:“拆吧。”
纸袋子里是三个几乎一样大的盒子,其实不用看里面,就已经能猜到是什么了。
“手表。”向野说。
蒋朝朝:“是的。”
都是手表。
向野随机拿出了第一个,身边是蒋朝朝的解说:“这三个都很好看,一开始我还挺纠结的,不知道选哪个给你,觉得你戴哪个都很合适,最后我想啊,为什么不都买呢。”
于是就都买了。
你说巧不巧,这次向野出来,没有戴表。
本来他戴表也是偶然事件,大概是看他心情,又或许是看他记性。
不过以后可不能看心情了。
蒋朝朝上点强度:“我以后每天都要看你戴我的表。”
向野让蒋朝朝帮忙,把第一块戴上,并说:“包的。”
蒋朝朝一下子笑了出来:“这也被你学到了。”
向野:“还需要和老师学很多。”
蒋朝朝:“谢谢你。”
“真好看,”向野把手抬起来,这样看看,再那样看看:“谁这么会挑?”
蒋朝朝当然也觉得很好看,戴上了甚至比他想象中的还好看,不知道什么人啊,手这么会长。
“可能是你男朋友吧。”蒋朝朝回答。
向野的喜欢十分外露,好好戴了一会儿,再好好取下来,拆开第二个。
戴上的瞬间,蒋朝朝非常自豪地大叹了一声:“天啊,谁眼光这么好啊,受不了。”
向野笑了起来,把手臂抬起:“就是啊。”
太好看了吧。
两人于是乎就这么欣赏这三块表,欣赏了十多分钟。
蒋朝朝自然也戴了戴,或许是因为肤色浅,或许因为他手比向野的细,对比向野,这些表在他手上总是差点意思。
“还是哥哥的手好看。”蒋朝朝软绵绵地说了这句话。
向野好奇地转头看蒋朝朝。
蒋朝朝:“……”
就说吧,谄媚这种事不是谁都可以搞的。
他说的就是向野这种天生狐狸。
“干嘛?”蒋朝朝:“夸你一句不行吗?”
向野瞬间笑了:“可以,当然可以。”
向野让蒋朝朝看的星星,是天边最亮的那颗。
A市也可以看到,只不过角度很不一样,是有天夜里,他们各自在自己家阳台吹风时打电话说的。
向野说蒋朝朝是他的星星。
其实向野才是蒋朝朝的星星。
最终,云南之行一共花费了他们十天的时间,他们去古镇感受了人文,在雪山见证了一场求婚,去了海边,去了城市,也什么都不想地在街道听流浪歌手唱了一首又一首。
在只有被窝温暖的夜里聊到凌晨,再在太阳刚爬起的清晨做.爱。
离开云南,向野说回到A市的第一件事,他要买个摄像机,正好前段时间刚结束一个项目测评,他可以借此机会挑个最好的。
蒋朝朝没有意见,这一路下来仅用手机实在有点受罪,两人都能感受到许多不够。
轻松的旅行好的一点是身体不会感觉到疲惫,但不好的一点是容易把魂勾走。
回来之后的好多天蒋朝朝都放不下心来工作,干什么都觉得差点意思,人到底为什么要工作。
甚至情况不妙的,他要干的活越来越多。
一周后,因为工作的关系,他在异乡D城见到了算事许久未见的许恒志。
许恒志最近也忙,通过他没时间找蒋朝朝八卦他和向野的一二就能看出来。
所以见面第一句话,许恒志说的“哟,好不见啊帅哥”,自然被蒋朝朝归类为许恒志在对他阴阳怪气。
蒋朝朝当然就:“有屁就放。”
许恒志哈哈笑起来:“好久没听你骂我了。”
蒋朝朝:“别给你爽到。”
许恒志:“不敢不敢不敢,我谁啊。”
蒋朝朝横了许恒志一眼。
他们今天约的是宵夜,吃烤鱼。
鱼刚上桌,蒋朝朝就很自然地拿起手机拍照,然后拍给微信里一个叫“非要让我改备注的臭哥哥”。
顾名思义,就是那种情况。
“跟向野报备呢?”许恒志问。
蒋朝朝手机放下:“就给他看看。”
话音落,手机震动了一下,蒋朝朝打开了才刚刚锁上的手机。
非要让我改备注的臭哥哥:「好香」
蒋朝朝:「也好吃」
放下手机,蒋朝朝听许恒志笑了声。
蒋朝朝:“笑什么?”
许恒志:“突然还有点不习惯你谈恋爱的样子。”
蒋朝朝:“有什么区别?”
许恒志:“区别别太大,冷艳冰山王子爆改甜美可人弟弟。”
蒋朝朝:“……神经。”
好一阵子没见面,许恒志可多要聊的东西,他的工作,他的感情,还有他一回家就会催婚的爸妈。
聊得那叫一个惆怅,说得那叫一个焦虑。
然后突然说:“蒋朝朝,我好羡慕你。”
蒋朝朝愣了一下,笑了:“细说羡慕。”
许恒志:“有钱有颜,爸妈也不管你,做的都是自己喜欢的工作,喜欢的人正好也喜欢你,”洗恒志说这嘿了声:“你拿了男主剧本吧。”
蒋朝朝说:“幸福男主。”
许恒志哈哈笑起来:“你现在真是……”
蒋朝朝:“我怎么了?”
许恒志突然感觉到不对劲:“你不会是骗我夸你吧?”
蒋朝朝偷笑:“我有吗?”
许恒志:“学坏了蒋朝朝。”
夸了蒋朝朝,更觉得自己的日子没有盼头了,正好下午还被领导批评,许恒志差点声泪俱下。
“后来大概是觉得哪里不够,又叫了两瓶酒。”回酒店的蒋朝朝在电话里和向野说。
许恒志有句话说的很对,蒋朝朝现在变得很黏人。
几乎是和许恒志分开,他就拿起手机了。
浓烈的,想念的情感,很陌生,很享受。
向野问:“你喝了吗?”
蒋朝朝:“没有,他点的啤酒。”
向野:“不喜欢喝啤酒啊?”
蒋朝朝:“不喜欢,有更喜欢喝的了。”
向野失笑:“总会有一天,我爸要找到我头上。”
蒋朝朝:“那你可要完蛋了。”
向野:“我就把你也拉进来,对我爸说……”
向野很明显停顿了,显然有话,蒋朝朝顺势询问:“然后呢?”
“说爸你别生气,”向野又停了半秒:“酒是我和我宝宝一起喝的。”
蒋朝朝啊了一声超大,但嘴上:“你去,你现在就去说。”
向野:“我可去了。”
蒋朝朝:“你去。”
向野这时突然说了一句:“我妈妈知道我性取向。”
蒋朝朝没反应过来:“啊?”
向野:“嗯。”
蒋朝朝:“你,很突然。”
向野笑:“第一天认识我吗?”
是即使这么久了,即使突然这么多次了,蒋朝朝还仍旧被突然到的程度。
向野于是顺着说:“我可以先把你介绍给我妈妈。”
蒋朝朝瞬间慌了:“你认真的吗?”
向野:“我认真的。”
蒋朝朝还想说什么,他的手机跳出了一条新消息。
蒋朝朝疑惑了声。
向野:“怎么了?”
“没事,我妈,”蒋朝朝看着手机道:“问我从云南回来了没,想和我见一面。”
“喂?”
向野那边好安静。
向野:“在。”
蒋朝朝:“不说话?”
向野又沉默了片刻:“她找你干什么?”
蒋朝朝不太确定这次出门要多久,所以他回他妈妈:「我出差去了,还没定回去的时间」
再问:「你还在A市吗?」
“不干什么吧,”蒋朝朝回答向野:“她每次来A市都要见我一面,一般就吃吃饭。”
向野问蒋朝朝:“你确定什么时候回去了吗?”
蒋朝朝:“不确定,不过应该四五天能搞定,你呢?”
向野也正在外面出差,两人这会儿相隔几百公里。
“那我也四五天搞定。”向野说。
蒋朝朝笑:“谁啊,好黏人。”
向野:“再说一句明天过去找你。”
蒋朝朝:“你来。”
向野:“我真来。”
蒋朝朝:“那你别来。”
向野笑了起来:“怎么呢蒋老师。”
蒋朝朝:“蒋老师很忙。”
向野:“好,知道,是我打扰蒋老师了。”
蒋朝朝:“你滚吧你。”
蒋朝朝疑惑:“那要是我六七天搞定呢?”
向野:“我就六七天回去。”
蒋朝朝:“我半个月呢?”
向野:“我也半个月。”
蒋朝朝:“我一个月呢?”
向野:“那你死定了。”
蒋朝朝笑:“我怎么死?”
向野:“果真要我说?”
蒋朝朝顿住了:“果假,你别说,你闭嘴。”
谁能想到了,好好的一个正儿八经哥哥,如今这么色。
诗词都在群里吐槽了,叔叔已经连续夜不归宿好多天了,以前他从来不爱住他自己那个房子的,现在不知道怎么回事,爱上了。
家人们,你们知道怎么回事吗?
家人们说,不知道啊,问问扁扁老师呢,或许扁扁老师会知道呢。
诗词又说,朋友圈也是一个不忍直视的状态,就前几天吧,学长随手在草地里捡了一片枯梧桐叶给他,他也要发朋友圈,真受不了。
这时家人们说了。
「我爱看我爱看,哪里可以看叔叔朋友圈!」
「诗词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你不想当这个侄女我来当!哪里报名!」
「叔叔还缺侄女吗?或者学长还缺学妹吗?我没什么本事,就是超会点赞超会彩虹屁」
「诗词你当得明白吗?让我来当!」
现如今她们也不关心扁扁老师什么画不画的问题了,一天天的,逮着诗词来薅。
说四五天结束,就四五天结束,五天后,蒋朝朝坐上了回A市的飞机。
同时也给他妈妈发了条消息。
妈妈还在A市,不过蒋朝朝没有问她是一直待着,还是又过来了。
或许有生意在A市吧。
很奇怪,那天和向野聊完那些,蒋朝朝对妈妈又释怀了许多,加上他本来就是很支持妈妈照自己开心的方式生活,这事倒也没有冲突,也不需要改变什么。
下了飞机,妈妈的回复过来了,他问蒋朝朝今晚有没有空。
蒋朝朝说没有。
两人于是把见面定在了明天晚上。
半小时后,蒋朝朝把这事告诉了在外面接他的向野。
“明天晚上我要和我妈妈吃晚饭。”蒋朝朝说。
向野啊了声:“明晚我还打算带你吃牛肉火锅。”
蒋朝朝高兴:“后天吃!”
向野:“好。”
今晚蒋朝朝没空,是因为他要陪向野去参加晚宴。
“许恒志以前也经常找我参加晚宴,”蒋朝朝道:“他说无聊。”
向野:“仅此而已?”
蒋朝朝一时没听明白:“什么意思?”
向野呵了声:“没有什么带你去看帅哥之类的。”
蒋朝朝立马就怂了:“哈哈。”
向野捏住了蒋朝朝的脸。
“你要想啊,”蒋朝朝说:“要是我没有这个爱好,你说我们的故事要怎么展开?”他想了想再补一句:“就凭你去年那匆匆一见,我要等你等到什么时候?”
向野本来都已经放开蒋朝朝的脸了,他说完这话,又被捏住了。
有人还被连名带姓地喊:“蒋朝朝。”
蒋朝朝心虚但嘴硬:“怎么呢?不对吗?”
向野:“对,很对,我没有能偶遇你的本事,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
蒋朝朝咬住了牙:“你!”
向野:“嗯?”
蒋朝朝服软了:“那我这不是治好了嘛,我现在哪有看什么帅哥,我怀疑我喜欢看帅哥的这个爱好,就是为了遇见你。”
向野转头盯住了蒋朝朝,眼神仿佛在说,行啊蒋朝朝,你现在会说这种话了。
蒋朝朝于是头转开:“刚刚谁在说话?”
向野笑了起来,牵住蒋朝朝的手:“乖小朝。”
蒋朝朝:“哼。”
上了车,蒋朝朝又问向野:“你今晚参加的是什么晚宴啊?”
向野:“一个化妆品公司办的。”
“化妆品啊。”蒋朝朝重复了句。
向野:“怎么了?”
蒋朝朝:“我妈妈也是做化妆品的。”
向野:“没准晚上碰到你妈妈。”
蒋朝朝下意识排斥:“别了别了别了。”
向野问:“怕什么?”
蒋朝朝:“倒也没怕什么。”
谁会愿意在外面玩的时候碰到妈妈啊。
但是你说生活这玩意儿呢,多有意思。
他们晚上还真就遇到了。
和向野来参加晚宴之前,蒋朝朝以为向野是因为怕自己无聊才叫他来的,毕竟许恒志每次都是这个意图。
事实证明向野一点也不无聊,才来没多久,一会儿一个过来和他聊天,一会儿一个过来和他聊天,蒋朝朝就想说一嘴背景墙上的画,画得挺好,都还没有机会。
终于等到向野闲下来,蒋朝朝从一旁的椅子上站起来:“向总,喝一杯。”
向野失笑,也和蒋朝朝碰了个杯。
蒋朝朝这才把自己想说的说了:“这个画画得不错。”
向野竟然还知道出处:“是施辞的同学画的。”
蒋朝朝惊讶了一下:“真的啊。”
向野:“很多年的朋友,她昨天来老房子找施辞,刚好碰到就聊了聊。”
蒋朝朝笑:“还挺巧。”
可怜的施辞奶奶家,向野最近不去住也就罢了,还叫它老房子。
“还有更巧的,”向野突然往一个方向看:“她今晚也在。”
蒋朝朝顺着向野的目光看过去,但她首先看到的不是像施辞那般大年纪的女孩,而是……
“等等,”蒋朝朝下意识往向野的背后退:“不是吧。”
向野转头问:“怎么了?”
蒋朝朝:“我靠,我看到我妈了。”
向野疑惑:“哪位?”
蒋朝朝再躲躲:“紫粉色西装的那个,往中间走了。”
向野:“你看到她身后的女孩子了吗?”
蒋朝朝这才注意到,妈妈的身后还跟着一位女孩子。
妈妈不是独自一人,她手上还挽着一个阿姨,根据人之常情来分析,身后那个女孩应该是那个阿姨的女儿。
“施辞的同学不会就是那个女孩子吧?”蒋朝朝仿佛能被听到似的,小声地问。
向野也小声答:“是她。”
蒋朝朝:“……”
向野问:“要溜吗?”
蒋朝朝:“你可以吗?”
向野:“我可以。”
蒋朝朝再想了想:“再待一会儿吧。”
虽然向野嘴上说可以,但蒋朝朝还是怕他有必须来的理由,耽误大事就不好了。
向野和蒋朝朝聊完这些,又有人过来和他碰杯了。
蒋朝朝自然不能一直在向野身后躲着,这个厅也不大,所以很快,蒋朝朝就被妈妈发现了。
大概十米的距离,两人眼神对上妈妈明显地愣了一下,接着蒋朝朝拿起了自己的杯子。
妈妈和蒋朝朝隔空碰杯之后,走过来了。
事已至此,蒋朝朝也走了过去。
“你怎么在这儿?”妈妈很惊讶。
蒋朝朝说:“和朋友过来。”
妈妈失笑:“我本来今天也是想带你来这儿的。”
蒋朝朝疑惑:“你带我来这儿干什么?”
话音落,刚刚挽着妈妈手的阿姨就走过来了。
“遇到熟人了吗?”阿姨问妈妈。
妈妈笑道:“我儿子。”
阿姨惊讶了一下,手往后一拽,把她女儿拽了过来:“蒋朝朝,是吗?”
妈妈对蒋朝朝说:“妈的朋友。”
蒋朝朝客气:“阿姨好。”
阿姨眼睛弯弯的:“这是我女儿,唐奕,也可以叫糖糖。”
“叔叔。”唐奕突然喊了声。
阿姨:“怎么叫叔叔啊,你应该叫……”
唐奕有点不耐烦:“我喊的是别人。”
别人,正是向野,蒋朝朝刚转头,他就站身边来了。
唐奕仿佛看到了救星:“叔叔你也来啦。”
向野:“来了一会儿了。”
阿姨也笑了起来:“向总啊,你好。”
于是在场的几个,开始互相握手互相你好了。
“向总是施辞的叔叔。”寒暄结束,唐奕对她妈妈说。
她妈妈长长啊了声:“竟然这么巧。”
向野也在这时对蒋朝朝妈妈喊了声:“阿姨好。”
场面是有点乱,那要不就。
“刚刚那边有人找你,”蒋朝朝对向野说:“我们走吧。”
要不就散了吧。
说完这话,蒋朝朝对妈妈和那位阿姨笑了笑,就和向野离开了。
小小插曲,也加速了今晚的进度。
蒋朝朝跟着向野的同时,也在观察妈妈和那位阿姨的位置,只要她们不是一下子冲到面前,蒋朝朝就可以始终躲着她们。
向野也很配合他,甚至有时候蒋朝朝还没注意呢,向野就开始走位了。
向野该见的人很快就见完,两人眼神对视,就离开了。
向野喝了点酒,两人叫了个代驾。
上了车,向野就问蒋朝朝:“你妈妈知道你离开了吗?”
蒋朝朝:“我不知道,她要是没看到我应该能猜到。”
车厢沉默了一会儿。
向野又开口了:“相亲局啊?”
蒋朝朝额了声。
其实不难猜到,但好在。
“还好我妈不积极,”蒋朝朝有一说一:“她看起来很不热情。”
话音落,蒋朝朝的电话响起来了。
蒋朝朝看到了,向野也看到了。
“妈。”
蒋朝朝接起来。
妈妈问:“你走了吗?没见着你。”
蒋朝朝只嗯了声,就问:“一开始计划让我去酒宴,就是为了让我见那个女孩,是吗?”
妈妈沉默了一会儿:“不好意思啊。”
蒋朝朝:“很没意思。”
妈妈哎了声:“我知道,妈妈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