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朝朝嗯了声。
妈妈想了想又道:“是因为妈妈觉得那个糖糖确实也挺不错的,我觉得……”
蒋朝朝懒得这那了:“我不喜欢女孩子。”
说完这话,蒋朝朝的手被向野握住。
妈妈重复蒋朝朝这句:“你不喜欢女孩子,”她好似顿了一下:“什么意思?”
蒋朝朝:“就是不喜欢女孩子的意思。”
“你难道,”妈妈有点疑惑:“你是同性恋啊?”
蒋朝朝:“是。”
妈妈:“那个向总,是你男朋友吗?”
蒋朝朝对妈妈的释怀还没到能从容地向她出柜。
所以别看他淡定自若,心里其实已经拧成一团了。
“那个向总,是你男朋友吗?”
已经到这份上了,蒋朝朝自然就承认:“是。”
妈妈那边沉默了。
蒋朝朝也沉默了。
他转头看向野,向野好似看出了他的紧张,紧紧抓着他的手。
“怪不得。”几秒后,妈妈说了这一句。
蒋朝朝问:“怪不得什么?”
妈妈:“怪不得我们聊糖糖的时候,他那么警惕。”
蒋朝朝又转头看向野,只不过向野听不见电话里妈妈的声音,表情有些不解。
蒋朝朝:“是嘛。”
向野用唇语问蒋朝朝“怎么了”,蒋朝朝淡淡一笑,摇头也用唇语回应他“没事”。
关于蒋朝朝说的那句“我不喜欢女孩”,他预设了妈妈有两种态度,一种是接受,一种是不接受。
他当时就想象不出妈妈接受不了,或是生气,或是不同意的态度,果然现实的发展和他想象的一样。
蒋朝朝突然的因为自己好像还有挺了解妈妈,感到有些好笑。
“糖糖呢,是这样的,”妈妈在那边说:“妈妈先跟你道个歉吧。”
蒋朝朝其实不是很在意:“没事。”
妈妈继续道:“糖糖他前段时间有个男朋友,当然现在分了啊,那个前男友我朋友非常不满意,她就觉得自己女儿的眼光真是差,后来我们不是聊到你了嘛,我朋友特别喜欢你。”
蒋朝朝听明白了:“啊……”
妈妈想来是有些愧疚的,她问蒋朝朝:“这样吧,妈妈弥补你一下,最近有没有什么要想要的,我买给你。”
蒋朝朝:“不用了。”
妈妈:“给你买辆车吧。”
蒋朝朝改口:“可以。”
妈妈笑了一下:“行,”她说:“你挑还是我挑?”她又说:“你挑吧,挑好了我找人给你安排。”
蒋朝朝:“好,谢谢妈。”
电话挂断,大概见蒋朝朝已经晴转多云,向野也轻松地问:“怎么说?”
蒋朝朝:“她要给我买辆车。”
向野的表情显然不明白这不是在出柜吗,怎么买上车了。
蒋朝朝于是把对话简单地告诉了向野。
向野:“……”
向野:“OK。”
蒋朝朝笑起来:“也不是不行。”
向野:“也不是不行。”
蒋朝朝最近确实需要车,他出门打车太多次了,而且经常得去邻市。
向野又问:“他对你的性取向,没发表什么?”
蒋朝朝想了想刚才的对话,关于这个内容实在是占比太小:“好像没有,一下子就接受了。”
向野:“也好。”
说到这个,蒋朝朝突然想起一件事:“当时施辞问你喜不喜欢我的时候,你和她说不要告诉你妈妈?”
向野:“当然。”
蒋朝朝:“你妈妈不是知道嘛。”
向野:“不能让我妈妈知道是我告诉施辞的,也不能让我妈妈知道施辞在看这些,更不能让我妈妈知道我们互相知道。”
蒋朝朝啊了声:“懂了。”
向野:“我妈妈还是很传统的。”
蒋朝朝这不就好奇了:“她是怎么知道你性取向的?”
向野长叹一声。
蒋朝朝笑了起来:“怎么了?”
向野:“和你有点像,她当时在给我找相亲对象。”
蒋朝朝:“你还需要相亲啊。”
向野:“可能长辈都觉得自己的眼光略胜一筹吧。”
蒋朝朝点头:“同意。”
向野:“我不想在这种事上面花时间,也不想在她在这件事上花时间,就说了。”
蒋朝朝不满意:“你说得也太简要了。”
向野想了想:“但其实这个事情拖了很久。”
蒋朝朝:“什么意思?”
向野:“我是在电话里和她说的,她一开始不信,但是她儿子并不是一个爱开玩笑的人。”
蒋朝朝挑眉:“你果真吗?”
向野:“在她面前不是。”
蒋朝朝:“然后呢?”
“然后正好撞上我那段时间很忙,她让我回家细聊,我一直没空。”向野说。
蒋朝朝哈哈哈哈地笑起来:“你们也挺有意思。”
向野:“想来这件事最后是不了了之的,她口中的那个细聊,到现在都还没有实现,”他再想了想:“忘了过了多久,某次吃饭之后,她突然跟我说,这件事不要告诉别人,妈妈知道就好。”
蒋朝朝:“最后的妥协。”
向野笑:“是的。”
蒋朝朝:“你妈妈逐渐接受了。”
向野:“是的。”
“这个故事告诉你,”蒋朝朝开始总结:“首先,要经济独立。”
向野听后问蒋朝朝:“你早点敢吗?”
蒋朝朝很老实地摇头:“不敢,我怕她不给我钱花。”
向野笑了起来:“你怎么这么可爱。”
“怎么,”蒋朝朝当然问了:“你要是在上学,你敢?”
向野说:“不敢,我怕她不给我钱花。”
蒋朝朝被向野逗笑。
而这位叫唐奕的女孩子,在晚宴后的几天,有了有意思的后续。
起因是唐奕和施辞见面时,唐奕以吐槽妈妈为背景,说了那天在晚宴上遇到了叔叔,并且好巧不巧,她妈妈给她介绍的相亲对象竟然是叔叔的朋友。
到这里,施辞还没反应过来叔叔所谓的朋友是谁。
直到唐奕说出那句,我看你叔叔和他朋友更登对。
施辞当场一个坐直,是不是就比我叔叔矮半个头,长得白白的,特别特别帅的朋友?
唐奕第一句,你怎么知道,接着第二句,他俩不会真一对吧?
施辞笑而不语。
施辞惊讶于唐奕的相亲对象竟然是蒋朝朝,而更让人觉得巧的是,当天晚上,叔叔和学长都回家了。
四个人就这么在客厅水灵灵地碰到了。
四个人都很惊讶,但四个人也很快都淡定下来。
鉴于好久没在家看到叔叔了,施辞自然问:“你们怎么来了?爷爷奶奶不在家,我们晚上自己吃饭。”
向野说:“就是趁他们不在才回来的。”
施辞先是疑惑,然后才说:“爷爷说他最近酒少了很多,叔叔不会是你?”
向野根本不怕地带蒋朝朝去酒柜,挑选起来了:“你不会以为他不知道是我吧。”
施辞想了想:“也是。”
这段其实是向野和施辞很日常的聊天,但蒋朝朝听进去了。
他拉了一下向野的手:“要不不拿了。”
向野失笑:“你怎么这么乖。”
不但拿,他还一次拿三瓶,让蒋朝朝也帮忙。
确实就只是来拿酒的,拿完就走。
关门之后,目送他们的,客厅站着的两人,冷不丁地对视了一眼。
唐奕搂住了施辞的手腕:“我再问你一次,他们是不是一对?”
施辞一开始还本着要保护叔叔和学长的理念,但你看看你们俩啊,这么亲昵的动作,这么亲昵的话,根本不装一下。
施辞当然:“你猜的很准。”
唐奕啊啊地叫了起来。
这是今天的小插曲,而第二天,也发生了一件事。
施辞的爷爷奶奶已经回来了,于是爷爷当场就发现,自己酒柜里的酒少了三瓶。
“这个向野,”爷爷把酒柜的灯关了,回到餐桌上:“又来拿我的酒。”
奶奶当然说:“你那么多酒,给你儿子几瓶怎么了,小气什么。”
爷爷自然不敢顶奶奶的嘴,但他可以继续抱怨:“最近怎么老来拿酒,而且多久没回家了啊,”说到这儿,爷爷突然有了想法:“这小子不会是谈恋爱了吧。”
爷爷说完这话,餐桌沉默了。
奶奶看似是不想理爷爷,施辞也把头埋得低低的。
时间再到周末,终于有一天向野和蒋朝朝两人都休息下来。
一边是项目刚启动,一边是工作室刚开,两人在各自的赛道里忙得昏天黑地。
“许恒志说我们是事业型恋爱。”蒋朝朝说。
向野笑了笑:“付景说我们在谈本地网恋。”
话音落,碰杯。
是的,喝上酒了。
蒋朝朝说:“我接下来呢,可以休息两天。”
向野说:“我接下来可以休息两天零18个小时。”
蒋朝朝头一转:“好,你跟我比。”
向野立刻捂住蒋朝朝的嘴:“我不比。”
蒋朝朝即使被捂住了也要说:“到底是谁啊,忙得在外地回不来说想死我了非要给我买机票让我过去陪他。”
向野把额头靠在蒋朝朝的肩上笑。
还没完呢。
蒋朝朝继续:“到底是谁啊去开会还要百忙之中来我工作室和我一起吃盒饭。”
还有呢。
蒋朝朝:“谁啊自己工作到十点多就算了还不放正在休息的我回家。”
向野放开蒋朝朝:“是我是我,都是我。”
蒋朝朝:“两天零十八小时?”
向野:“我错了。”
蒋朝朝:“比我多休息半天?”
向野:“后天我去找你玩。”
蒋朝朝呵了声:“你幼稚。”
向野:“那要不要我去?”
蒋朝朝:“要。”
今晚他们有大事要办。
特别是这个叫向野的,很想办。
怎么个事儿呢。
因为实在是太忙,实在是太久没有好好地悠闲地待在一块,实在是……
所以,有人馋了,大馋特馋。
但是馋却不急。
向野说,玩个游戏。
不是什么别的,就是是个人都会的,五子棋。
“就玩三局?”摆上棋盘后,蒋朝朝问。
向野点头:“就玩三句。”
蒋朝朝:“惩罚呢?”
向野:“赢的人想。”
蒋朝朝歪了一下脑袋:“你不会有什么阴谋吧?”
向野直接就承认了:“我确实有,”不等蒋朝朝说什么,向野接着说:“你怕了?”
蒋朝朝哈了声,拿一颗黑棋落下:“来!”
什么啊……
蒋朝朝看着棋盘上向野连起来的五颗白棋。
等等,哪里出问题了?
“行吧,”蒋朝朝愿赌服输:“什么惩罚。”
向野显然是意境计划好的:“喝一口酒。”
蒋朝朝不可置信:“就这?”
向野:“就这。”
蒋朝朝杯子里的酒剩的不多,索性他一饮而尽,买一口送一口!
“再来!”
什么啊……
梅开二度。
蒋朝朝看着突然两路都三颗的白棋,陷入思考。
不过他安慰自己,这次有进步了,这次下了十几步才让向野赢。
“罚什么,”蒋朝朝哼了声,虽然输了但不服气:“说吧!”
向野丝滑说出:“亲我一下。”
蒋朝朝难以置信地看着今晚的菩萨:“果真吗?”
向野的回答是凑过去一点。
蒋朝朝轻轻亲了一下。
“再来再来。”第三局,蒋朝朝语气温和了些。
再来再来。
也还是老样子。
“你好厉害啊,”这局输了,蒋朝朝无奈地看着向野:“我竟然连输三局。”
向野:“你学得也很快。”
最后一局,棋子几乎要占了棋盘一半。
蒋朝朝:“怪不得说来三局呢,说不定下一局我就赢你了。”
向野点头:“见好就收。”
“说吧,”蒋朝朝靠着桌子:“这次什么惩罚。”
向野:“从你的画里选一张,一会儿我们试试。”
蒋朝朝:“???”
蒋朝朝:“??????”
什么意思?
什么东西啊?
我听到了什么?
已经准备好被温和处理的蒋朝朝,缓缓地发出了一个:“啊?”
向野被蒋朝朝这个反应逗笑,拿起酒杯自己喝了一口。
蒋朝朝:“……你在这等我?”
向野:“我在这等你。”
愿!赌!服!输!
蒋朝朝打开了手机里的隐藏相册,这么多年他的画,这里都有一份。
挑是不可能的了,这个相册打开,两眼一睁就是红温。
蒋朝朝想了想,对向野说:“你喊停。”
说完,他不看相册地用手划手机屏幕。
“停。”
蒋朝朝仍旧不看屏幕地随机点开一张。
他先低头看了一眼。
然后和向野对视。
向野还是那个姿态,和下棋时一模一样,也不急,也不摧,最后还拿起了酒杯。
那蒋朝朝就先和他碰一杯吧。
“你什么时候想这些的?”蒋朝朝问向野。
向野:“拿到酒的时候。”
蒋朝朝:“很好玩?”
向野笑:“非常好玩。”
蒋朝朝瞥了眼桌上的手机。
这次选择的画,是蒋朝朝比较早期的画。
他如今画画得收敛,许多都可以出来见见世面,但早期的他,一方面年少轻狂,一方面刚接触这些,所以能发挥的地方就非常之多。
画上的受是内八字跪着的,屁股坐在床上,眼睛罩着眼罩仰着头,双手也被束缚在身后,而他的脖子上,松松垮垮搭着一条黑色的丝带,丝带在胸前系了个翅膀很大蝴蝶结。
而图片里的攻,给的只有一个背影,他裸.着.上.身,下面是西裤,他也跪在床上,撑着靠垫低头和那位戴着眼罩的男人接吻。
蒋朝朝已经有画面感了,已经有代入感了。
他伸出食指往向野那推了两下手机,再往向野那推了两下手机:“你自己看吧。”
向野是知道蒋朝朝手机密码的,向野从桌上把蒋朝朝的手机拿起来之后,蒋朝朝就偏开头不看蒋朝朝了。
但是下一秒:“要面容解锁。”
蒋朝朝:“……”
他怎么忘了隐藏相册每次打开都要面容解锁这事。
于是乎,蒋朝朝就这么水灵灵地解锁,水灵灵地再次迎面撞上了这张画。
蒋朝朝:“……”
向野说:“第三次看你的画。”
蒋朝朝硬着头皮:“画得好吧。”
向野:“画得……很好。”
向野话里的停顿十分明显,让蒋朝朝觉得,向野夸奖的不只是画得很好这件事。
“眼罩,”向野毫不羞耻地盯着画看:“可以买。”
蒋朝朝:“现在?”
向野说着就拿出了手机:“现在。”
执行力很高的向野当然不会因为家里没有就算了,不仅是眼罩,他连黑丝带都找到了。
“外卖显示还有三十分钟上门。”向野说完这话,对蒋朝朝挑了一下眉。
蒋朝朝要笑不笑:“干嘛?”
向野:“你先洗我先洗?”
蒋朝朝头皮发麻。
蒋朝朝瞥了眼向野的手机:“那个人,他手还被绑了。”
向野一下子就知道蒋朝朝在说什么:“我用我的领带。”
蒋朝朝心里一声大哇靠,好色。
因为受的手是在身后的,蒋朝朝的画没有展现出来。
不过现在有补充画面了。
最后蒋朝朝决定让向野先去洗澡。
一来是他可以磨磨蹭蹭,二来他不想接这个快递,虽然说这两样东西明面上看很健康,但顶不住蒋朝朝这个人心虚。
他当初在画画的时候是真没有想到,这张画最后会落在他头上。
等蒋朝朝洗完澡出来,早已超过了那个传说中的三十分钟。
蒋朝朝觉得向野已经准备好了,于是他出了浴室,就飞速跑到门口,把房间的灯关了。
接下来的一切,都在朦胧中度过。
是蒋朝朝想象里的发展,但也稍稍有变数,变数是向野并没有拿他的领带,而是当着蒋朝朝的面,解开了裤子的皮带,和蒋朝朝对视着,把蒋朝朝的手绑上。
视觉和触觉的冲击让蒋朝朝晕了又晕,脑子正钝着呢,眼睛被蒙上了。
蒋朝朝第一次蒙着眼睛做,感觉太不一样了。
向野还特别会闹他,因为看不见,蒋朝朝根本不知道向野每次会亲吻他那里,所以每一次都是惊喜。
这一晚,被向野搞得十分精彩,蒋朝朝也精疲力竭,最终被抱去洗澡。
又过几天,蒋朝朝突然在向野朋友的口中得知,向野从小下棋就很厉害,五子棋围棋象棋都在市里拿过名次。
蒋朝朝两眼发晕,才明白那天晚上向野的从容是来自哪里。
他也挺自信,他怎么会以为大家下五子棋都只是玩玩而已呢。
“我早知道你五子棋这么厉害,我就不和你比这个了。”
午后的办公室里,蒋朝朝双手环着,歪着脑袋看着正在电脑前的人。
向野:“不和我比五子棋,我怎么连赢三把。”
蒋朝朝哈了一声超大声:“你承不承认你耍赖。”
向野:“我不承认。”
蒋朝朝噎了一下,你不耍赖我耍赖:“晚上我回家睡。”
向野:“我承认。”
蒋朝朝没忍住一下子笑了起来:“你有没有骨气啊?”
向野:“没有。”
蒋朝朝下午上完课就过来了,他其实也有工作要忙,但是现在工作室一个人都没有,你说他拿着一个笔记本,在哪办公不是办公呢。
于是他就霸占了向野的办公桌。
过几天蒋朝朝要参加一个大型的演出活动,这会儿正和他的助理沟通细节。
这个比赛施辞也会参加,施辞也还是以团队的形式,而当时得知叔叔会陪学长去参加比赛的侄女,很理所应当的,阴阳起来了。
“哟叔叔,得学长有比赛了才能见到您啊。”
蒋朝朝刚把助理给的表格填完,向野的办公室门就被敲了。
蒋朝朝下意识站了起来,但向野挥挥手让他坐下。
来的是蒋朝朝不认识的人,但或许他们见过蒋朝朝,进来了眼神对上之后,对蒋朝朝点头微笑。
蒋朝朝常来向野的公司,他对外面的员工都很面生,但相反外面的人对他都很面熟。
最近他也经常出现在某些八卦群里,比如讨论“这到底是不是向总男朋友”,“向总果然是弯的吗?”,“不是男朋友也太亲密了吧”,“我赌两包辣条是男朋友”,“不知道为什么,要是向总是弯的,突然感觉他更有魅力了”,“不是男朋友的话,向总的微博也太甜蜜泡泡了吧,我不信”的话题下。
向野对这些人的议论从来不在乎,那向野不在乎,蒋朝朝也不在乎。
等蒋朝朝手上的事情办完,办公室又只剩下向野一个人了。
“蒋总,”向野往办公桌的方向走,也问:“下班了?”
蒋朝朝笔记本一盖:“下班了!”
向野:“我还要再两个小时。”
蒋朝朝:“可怜小野。”
可怜小野也打开了他的笔记本,拉了挑椅子坐在蒋朝朝身边。
“对了,”蒋朝朝对向野说:“演出门票我帮你搞定了,你和许恒志坐一起,可以吧?”
向野:“可以。”
同时,蒋朝朝也把门票的事告诉了许恒志。
许恒志:「我必去!」
蒋朝朝:「你和向野坐一块哦」
许恒志:「没问题」
许恒志:「哦向野啊……」
蒋朝朝:「怎么了?」
许恒志:「最近我公司女同事问我你们俩什么关系」
蒋朝朝:「她们也知道我?」
许恒志:「很久之前那次晚宴我带你去过,你这么帅,她们见过的肯定记得」
许恒志:「向野最近的微博还全都是你」
许恒志:「真受不了,他怎么画风突变啊,他怎么是恋爱脑啊」
蒋朝朝:「是吧,我也觉得是」
许恒志:「你别觉得了,你也跑不掉」
许恒志:「你俩都恋爱脑」
许恒志:「我靠,话音刚落我同事就来问我了」
许恒志:「向野又发微博了啊」
蒋朝朝马上就去了微博,并问:“你发微博了啊。”
向野:“随手一拍。”
点开一看,文案内容是“鸠占鹊巢的某人”。
画面是蒋朝朝独自一人在看着电脑屏幕打字。
某人随手一拍够会拍的,照许恒志的话说,向野的镜头有感情。
蒋朝朝有时候都觉得,向野把他拍帅了好多。
转头,蒋朝朝回复许恒志:「你看着说吧」
许恒志:「看图说话?这么考验我?」
许恒志:「算了我还是编编吧,不给你俩惹麻烦」
蒋朝朝:「你人真好,到时候表演结束我请你吃宵夜」
许恒志:「你人也真好,我要吃海鲜」
因为要表演,最近蒋朝朝每晚都会在向野的家里再多练一会儿琴。
今天也不例外,不过也特别,因为今天助理把他演出的衣服寄过来了,他就穿上试试。
所以向野洗完澡,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
蒋朝朝一身黑色西装,白色衬衫红色领结,在阳台鹅黄色的灯光下,微微晃动着身体,拉着小提琴。
好像时光回溯,很久之前,向野也这样看着他。
那时他站在只有一个人的舞台,一束灯光只给他一人,而向野淹没在人群中,只是万千欣赏他,给他喝彩的其中一个。
如今的蒋朝朝就在他伸手就能够得着的地方,好似有什么变了,又好似什么都没有变。
在向野眼里,蒋朝朝永远闪耀。
这首曲子拉了多久,向野就拿着空杯子在客厅站了多久。
站到蒋朝朝恍惚觉得有些不对劲,才转头发现昏暗的客厅里有个人。
“嗯?”蒋朝朝疑惑:“你洗完啦。”
向野这才走过去:“很好听。”
蒋朝朝失笑:“我不是每晚都拉嘛。”
向野迈过这个回答,自说自话:“很帅。”
蒋朝朝低头看自己的衣服:“我也觉得。”
向野摸摸蒋朝朝的头发。
不够,再捏捏蒋朝朝的脸。
向野:“我爱你。”
蒋朝朝失笑:“你很突然。”
不过蒋朝朝已经习惯了向野的突然。
向野又说:“我想听那首曲子。”
蒋朝朝按理来说是听不懂这句话的,但他的脑子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和向野同频了:“你第一次见我时的那首?”
向野因为蒋朝朝的才对,笑了起来:“嗯。”
蒋朝朝:“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