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岚回忆了一下,“我记不住名字了,不过那人是他几年前在战场上认识的,雪球的那一场战斗让沈恙受了很严重的伤,也让他和我们总部断了联系,在雪球失踪的那七天,有四天他是和那个人待在一起的。”
“听沈恙和我说,他们互相救过彼此的命。”司徒岚努力去回忆,只记住了事情的大概。
“救过彼此的命?”陆诀感受到了自己加速的心跳,和突突疼的太阳穴。
司徒岚笑了起来,“怎么了?陆少将好像不太开心?”
“没有,这么说还要多谢他救过老师了。”陆诀垂下了眸,这让司徒岚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司徒岚也懒得管他们师生之间的恩怨,“那行,我先挂了,晚上记得让沈恙回我通讯,就说他让我查的事情查到了。”
“是。”陆诀应了一声,对面就挂断了电话。
第33章 谁允许你爬上来的?
是晚间的六点多了, 天色并不是那么明朗了,沃尔特专门叫了人来接沈恙离开,看着沃尔特一瘸一拐的腿, 沈恙上车前还多关心了一句,“你的腿可以来蓝星看看,蓝星现在的医学科技还不错,我认识一位很不错的医生,或许他可以帮你看看。”
“行, 有时间我就来。”沃尔特杵着拐杖和沈恙挥手告别。
沈恙这才钻进车里,正了正神色,让司机开车走。
路过沃尔特隔壁的时候, 沈恙不自觉地将目光放在了那院子里的海棠树上面, 开得可真好看。
沃尔特用拐杖敲了敲地面,看着车消失不见了才转身回到院子里, 他将院门落了锁, 继而挪到了生长得十分磕碜的小白菜面前, 慢慢地蹲了下去,嘀咕:“怎么今年就长得这么差呢……”
沈恙到旅店已经是晚上的七点多了,旅店正是用晚饭的时间, 沃尔特特意做了几道蓝星的菜, 沈恙不说吃得很痛快, 至少是吃饱了的。
他在包间看了一眼, 却没看到陆诀, 但是里面的人却看见了他,一一对着他打招呼:“上将, 您回来了?”
“嗯。”沈恙点头,看向了对他打招呼的那人问:“陆诀呢?”
“陆少将外出还没回来呢。”有人回。
沈恙点点头, “行,你们继续吃吧。”
他退出包间,转身往电梯的方向走去了。
回来的时候他才看见司徒岚给他打过通讯了,那个时候他在沃尔特家里,奇怪的是,沈恙并不是那么粗心的人,光脑也设置了提醒,但他居然没有接到司徒岚的通讯,不过沈恙没来得及多想,车子就到了旅店。
等他下车想给司徒岚拨回去的时候,司徒岚又没接到了。
这样想着,沈恙已经打开和陆诀的通讯界面,给陆诀发了一条信息过去:【在哪儿?】
对面回话也快:【在外面完成您交代的任务呢^^】
【老师回旅店了吗】
沈恙回了一个单字:【嗯】
陆诀就接着说:【您在友人家玩得如何呢?】
沈恙已经走进了电梯,他看到陆诀的这一条信息,不觉皱了皱眉,但还是回:【还好,你查到什么了?】
似乎,沈恙并不想和别人谈论关于沃尔特的太多,否则司徒岚不会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老师晚上给学生留个门,学生回来和您慢慢说^ ^】
这句信息发过来以后,沈恙这边就显示了对方离线的提醒。
沈恙也关掉了光脑,他低下了眸,默默了一阵,直到电梯停下来发出了“叮”的一声,沈恙才回过神,他想,只要陆诀不越过自己心里的那条线,他并不介意陆诀的那些小心思。
而司徒岚的语音请求来得刚刚好,把沈恙的全部注意力都转移了过来。
“晚上好呀,沈上将。”司徒岚有些低哑的声音从光脑传出来,有一种莫名的餍足感。
沈恙顿了两秒,“您今天给我拨通讯是有什么事情吗?”
“那当然了,不然我平白无故给你打通讯干嘛?”司徒岚笑吟吟地说,“你拜托我替你办的事情已经办好了。”
“这么快吗?”沈恙也没想到司徒岚这么快就处理好了那个录音的事。
司徒岚挑了挑眉,“那不然呢?我亲自监督的事情,他们要是这点效率都没有,那就可以全炒了。”
把炒鱿鱼说得和砍头差不多的气势,沈恙眉尾抽了一下。
“怎么样?录音是不是不完整?”沈恙并不关心那群人的办事效率,相比情况下,他更想知道埃勒里的那一份录音是不起有问题。
司徒岚没说话,他动手将那份录音发给了沈恙才说:“录音乱七八糟的,修复不好,不过我们发现了另一段录音,我们技术部对比了一下你传回来的达达坎南的声音,并不是一个人,也没有做伪装,我下午的时候顺便去问候了一下埃勒里,埃勒里什么也没说,不过被我激出了一个人的名字,叫什么洛佩……滋?没听清楚,后面问他又不说话了。”
沈恙在这边发生的事情他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就没有和司徒岚说太多,所以司徒岚到现在都没搞清楚荟星这边发生了什么。
“洛佩兹……”沈恙低喃了一句,这个名字他在沃尔特嘴里也听到过,说起来,也算是达达坎南的……舅舅吧?
“怎么了?你认识这个人?”司徒岚在书房,似乎听到了卧室那边有人在喊他,所以司徒岚就打开书房的门往外面走。
沈恙说:“听到过这个名字。”
“好吧,沈上将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呢?”走到了卧室门口,司徒岚更确信是秦央在喊他。
沈恙抿了抿嘴,自然也听到了那边的动静,所以他说:“没什么了,您忙吧。”
司徒岚笑了笑,“行,沈上将记得要早点回来呢。”
说完他就挂断了通讯,急忙推开门走了进去,“我在呢,我在呢。”
他坐到床边将睡得不安稳的人捞进了怀里,秦央身上有刚沐浴完的清香,卷着情.事后的倦怠,像暖阳一样,暖烘烘的。
沈恙已经不止一次在通讯里撞到司徒岚和秦央的事情了,他从一开始的反感到后来欣然接受,甚至会看情况结束和司徒岚的通讯了。
回想起了那个温顺的男人,沈恙还是有些不太理解,大概没想明白司徒岚这样的人是怎么心甘情愿地栽到秦央手里的吧。
缓了缓神,沈恙点开了司徒岚发过来的那一份文件。
是一段长达两分钟的录音。
最先开口的是埃勒里的声音。
“您不回去,就这么把统领的位置给他吗?”
随后是另一个人的声音,“我要的从来不是这个位置。”
“可是荟星没了您,根本不行啊。”埃勒里的声音比较急了。
对面沉默着。
“您回来吧。”埃勒里用几近哀求地声音说。
“即便放弃您那么多的追随者吗?他们一直很相信您。”
“您永远是荟星唯一的统领。”
对话到这里就结束了,难怪司徒岚说乱七八糟的,这段录音断断续续,大多是埃勒里一个人在说话,对面只回了一句话。
沈恙沉默了好久,他将这段对话来来回回播放了五六遍,妄图从埃勒里的话语间分析出对面是个什么样的角色。
什么叫“放弃那么多的追随者”?对面在埃勒里的心中究竟是什么身份?
这个人,似乎被沈恙自动代入了达达斯姆的脸。
如果说是达达斯姆主动放弃了这个位置,再欺骗达达坎南以及几乎所有荟星人说,他已经去世了呢?
沈恙想得烦心了,转手就将这段录音给陆诀发了过去,结果特别关注的消息提示音从门外传进来。
沈恙看向门外,敲门声紧接着响起,陆诀的声音也传进来:“老师开开门呀,我是陌生人呢。”
“………”沈恙有些无语,但还是站起了身来,他抬脚往门边走,说:“那既然是陌生人,就别进来了。”
“我错了我错了,老师开开门嘛。”陆诀认错的速度也挺快的。
沈恙本也没有存心为难,听到对面这么说了,也就将门打开了。
少年立马就钻进了屋里,带着外面的霜寒一起,还有些冷。
“老师什么时候回来的呢?”陆诀问。
沈恙:“不久前。”
“他们说老师您找我了呀?”陆诀笑着,眼睛都发着光。
沈恙今天外出是穿的常服,没有了军帽在头上,少了好多威严,长发散在肩侧,好是漂亮。
“所以你在外面待了那么久,是查到什么了?”沈恙睨了他一眼,继而错过他转身就往沙发边走过去。
陆诀挨到了沈恙身边坐下,说:“那肯定是有所收获呀。”
“您看,这就是达达坎南舅舅的照片。”陆诀说着,从兜里摸出了一张照片来,“他叫珈尔.洛佩兹,珈尔是他的名,洛佩兹是他的姓,但是所有人都叫他的姓,真是奇怪。”
沈恙伸手将那张照片接过来。
照片里的男人有一双狠厉的鹰眼,五官俊朗有棱角,鼻梁高挺,身量高大,身上有一种狼性的张力,这张照片拍摄的时间应该是去年夏天了,他身上的衣裳是去年的款式。
“没有近照吗?”沈恙问出来了才想起来沃尔特和她说过,在达达斯姆死去以后,洛佩兹也消失不见了。
果然,陆诀摇头说:“这个人不见了,荟星人都有一年多没见过他了。”
“行。”沈恙点头,接着问:“那他是什么样的人?”
“他?挺好的,以我的调查来看,他的能力很出众,达达斯姆很重视他,几乎去哪儿都把他带在一起的,大多数人也都觉得他是个很不错的人,认可他的为人与能力。”陆诀回忆着自己从别人那里问来的关于洛佩兹的事情。
“还有吗?”沈恙觉得还不够,为什么达达斯姆去世,洛佩兹就不见了呢?况且达达斯姆未必是真的去世了……
陆诀想了想,接着说:“还有的话,就是洛佩兹这个人,他是达达斯姆妻子的亲弟弟,但是因为一些缘故,他们是三年前才相认的,而后他就一直和达达斯姆一家住在一起,直到达达斯姆的夫人去世,他们也还是没有分家。”
“达达斯姆先生对洛佩兹一直挺照顾的。”陆诀只能问到关于洛佩兹的这么多。
沈恙凝起了眉峰,“为什么达达斯姆去世,洛佩兹也会失踪呢……”
陆诀笑着猜测:“要学生说,他们多半是有一腿,没准是达达斯姆去世了,然后洛佩兹陪葬了呢?”
沈恙白了他一眼。
陆诀便跪在了沙发上,抓着沈恙的衣袖说:“老师您别不信,如果您,也不能这么说,就是如果万一您那啥了,那学生是一定会来陪您的。”
沈恙眉睫一抖,密长眉睫下的那一双凉薄的眸也跟着颤了一下,他别开眼,说:“只要你不气我,我应该不会英年早逝。”
“学生不气您,老师要长命百岁。”陆诀小心地勾着了沈恙的小臂,将头贴在了沈恙的臂膀之上。
沈恙抽回了手臂,说:“我给你发了录音,你打开听听,听了你再告诉我,你认为的殉情还有可能吗?”
陆诀瘪了瘪嘴,“原来是录音啊,学生以为您等不及想见到学生,才发的信息催促学生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抬起手腕,打开了光脑,将沈恙转给他的那一段录音放了出来。
长达两分钟的录音很快就放完了。
“这是……”陆诀没见过埃勒里,分辨不出来谁是谁的声音,但是沈恙给他听过埃勒里的另一段录音,所以他听起来也有些熟悉。
沈恙说:“埃勒里光脑芯片里的另一段录音。”
“对面,不是达达坎南,对吗?”陆诀说。
沈恙:“嗯,你觉得是谁?”
“达达斯姆?”陆诀有些不确信,所以是带着疑问的语气。
沈恙摇头,说:“不确定。”
“永远是荟星唯一的统领………”陆诀将最后一句话复述了一遍,说:“还真有点像达达斯姆,学生之前不是调查过吗,荟星人还是很喜欢达达斯姆的,据说达达斯姆去军队阅兵的时候,将士们那可是热情高涨呢。”
“对了您看,这里还有阅兵视频呢,是去年春天的时候,达达斯姆还没去世的时候的。”陆诀一边说着一边给沈恙翻出了一个视频来。
视频里面,达达斯姆的脸色比那张照片要好很多,只是宽大的外袍也遮不住他的瘦弱,他在人群走,身边跟着的还是洛佩兹。
“………”沈恙默不作声,似乎在认真看,又好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老师,您在想什么呢?”陆诀偏头问沈恙。
沈恙顿了顿,摇头说:“没什么。”
“明天再去见达达坎南一次吧,就问问这个洛佩兹,他既然喊洛佩兹舅舅,应该清楚洛佩兹的去向吧。”沈恙重新拿起了那张照片看。
又将达达斯姆的照片拿了起来,两张照片挨在一起,有一种莫名的排斥和……吸引?
“那明天学生和您一起吗?”陆诀问。
沈恙想了想,目前也没什么需要陆诀去调查了,干脆就把陆诀带一起算了,陆诀心思也算细,未必不能发现他没发现的细节。
“可以。”他点头。
沈恙在光脑里查询了一些关于洛佩兹的信息,少之又少,或许洛佩兹在达达斯姆身边充当的角色,和达达坎南身边的杰亚连差不多,达达坎南和杰亚连不菲的关系,沈恙认为,不是瞎子应该都能看得出来。
正事都谈完了,沈恙见陆诀还没有要走的意思,就偏过头打算去催促陆诀离开,只是看过去的时候,陆诀却已经卧在沙发上睡着了。
刚刚看见陆诀的时候,陆诀虽然是笑嘻嘻地,但眼里和眉间的疲惫并不是假的,一个发/情期将至的人,嗜睡也许是常态。
沈恙抿了抿唇,小心站起了身。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陆诀,陆诀五官早就张开了,精致又好看,他唇尾天生上扬着,所以他总给沈恙一种嬉皮笑脸的感觉。
他长腿一横,就显得茶几和沙发矮小了。
沈恙看了一会儿,转身去橱柜里拿了一件毛毯扔到了陆诀身上,他自然没那么好心还要从头到脚给陆诀盖上被子,毕竟他屋子里并不冷。
即便穿着短衣短裤睡觉也并不影响。
沈恙去洗完了澡,出来的时候,陆诀已经彻底将沙发霸占了,他睡姿很安稳,长腿横在沙发上,偏着头睡,露出颈侧那块微红的凸起。
密长的睫毛像羽扇一样。
沈恙看了一眼,转身去关掉了屋里的灯,只留了床头的一盏暖灯。
冬风凌冽,簌簌地吹,天寒地冻,街上的人裹着厚棉服,穿梭在城市之间。
沈恙睁开眼,又回到了那个梦里面。
不同于以往的是,他脚踝也被锁了起来,梦里的他似乎挣扎了很久,手腕脚踝上全是擦红,锁他的人将锁扣处理了一下,上面垫着软绵,伤不到他。
沈恙第四次做这个梦了,他从一开始的迷茫,到后来他很快就能反应过来这是梦了。
按理说既然是在梦里,他就有能力做任何事情,比如挣脱锁链,去揭开那个人的真面目。
可这个梦就像只是邀请了他来做特别嘉宾一样,他不是这个梦的主人。
他咬了咬牙,认命般地挣扎了一下,发现无济于事以后,他就干脆躺在了床上,等着那个梦主人的出现。
但他不知道,这次脚踝被锁住,或许梦见的事情也会有所改变。
还是在阴影中,他只能看到那个人的身影轮廓,他靠近沈恙,沈恙身边的光就暗淡了起来。
沈恙躺在床上,说:“你终于来了。”
“您在等我吗?”那一瞬间的语气,兴奋得好像一个沈恙熟悉的人……
沈恙疑惑地偏过头去看他,他却咳了一声,“今天我很想你。”
“嘁。”沈恙重新偏回了头,“很想我么?所以每次见面你都锁着我?每次见面我都看不着你?”
“你很想知道我是谁?”对面愣了一下。
沈恙笑,“那当然,你最好不要是我认识的人,否则我一定杀了你。”
“那太可惜了,为了让你不杀我,我还是不要让你看见我的真面目了。”男人摊开了手。
却在向沈恙靠近。
沈恙看见他在解衬衫的纽扣,也终于发现了不对劲,“你要做什么?”
“我说过了,今天我很想您。”男人还在继续,他解下了领带,弯下腰将沈恙的另一只手抓过来,然后和被锁链锁住的那一只手捆在了一起。
沈恙开始剧烈挣扎,他嘴里骂:“你既然有本事锁着我,那你有本事让我知道你是谁吗?”
“呵呵………”男人俯身在他耳边笑,“我没本事。”
沈恙:………
“你到底要做什么?!”察觉到男人的手从他的颈脖一路向下,最后撩开了他的衬衣,往腰窝上抚了过去,沈恙终于忍不了,他抬脚想给男人一脚。
可又被锁链扯了回去。
他便只能感受到男人的手一路向下,男人压得他要喘不过气了。
“我要你的身边只有我,上将大人……”男人呼吸越来越急促。
沈恙眸珠猛然一颤,他看见男人开始领口的纽扣,“你他妈敢!!我就杀了你,我一定杀了你!”
“沈上将快别骂了,骂y了。”男人不怒反笑,声音充满了磁性的张力。
“滚!”这对沈恙来说,本就是一件奇耻大辱,就算是梦,这个梦也只能由他来做主宰。
梦外的人清醒了过来。
沈恙全身是汗,他躺在床上大口喘气,觉得那种呼吸不畅的感觉挥之不去,动了动脚,才发现真的动弹不得。
沈恙偏头看过去,陆诀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沙发上爬到了床上来,将他紧紧地抱在了怀里谁,陆诀的脚压在沈恙腿上,也难怪梦里的沈恙抬不起脚。
他听见陆诀喃喃:“老师………”
沈恙:………
他忍无可忍,努力曲起腿给了陆诀一脚,嘴上狠厉地骂:“滚下去!”
他这一脚莽足了劲,硬生生把床边的人踹下了床,陆诀与地板发出巨大的声响。
沈恙身上布着汗渍,长发凌乱,少许的发丝黏在白净纤细的颈脖上面,因为那个梦,他的脸到现在都附着着一层浅薄的红润,白衬衣被汗水打湿,也是黏黏糊糊的,白瓷般的皮肤在衬衣下若隐若现。
汗渍将他额前的碎发也黏在了脸上,呼吸急促,捂着脑袋从地上支起来的某人,眼睛一亮,眸孔猛然一缩,竟看呆了眼。
“谁允许你爬上来的?”沈恙太生气了,他咬着后槽牙,气得眉睫直打颤。
陆诀不知道沈恙生气有一半多是因为做了那个梦,只以为是因为他的过错,才让沈恙这般生气。
“对不起老师,我以为我是在自己的房间,夜里太冷,我就摸上了床,我并不知道这是在您的房间。”陆诀道歉的速度很快,道歉的态度也很是诚恳。
沈恙不说话,他一只手窗外身侧,另一只手抬起来揉了揉肿/胀的眉宇,他闭上眼,一语不发。
陆诀见沈恙不理他,接着说:“老师对不起,您是不是生气了……”
“你闭嘴。”沈恙现在一个头两个大,是谁,梦里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陆诀闭上了嘴,眼眶却红了一大半,眼里也濯上了泪水。
沈恙缓了一阵,才觉得心里那股烦躁的气消散了不少,他瞥了陆诀一眼,说:“出去。”
“老师,您不要生气好吗?学生真的不是故意的。”陆诀再度小心翼翼地开口。
沈恙重新闭上了眼,他继续用掌心揉着额头,冷冷开口:“我不想说第二次。”
绕是陆诀有再多的话要说,他也只能闭上嘴,将他不小心带下来的被子捡了起来,放到了床上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房间。
沈恙犯不着因为一个梦迁怒陆诀,但偏偏陆诀在这个时候出现,沈恙做过两个古怪的梦,一个和陆诀有关,一个就是……他总觉得和陆诀有关的梦。
尽管那个男人没露过脸,但经过有几次的对话,他依稀能从男人身上辨出有熟悉的感觉。
特别是陆诀刚刚站在床边的时候,沈恙竟然有些恍惚,他觉得梦里那个男人的身影好像和陆诀重叠了。
真是,疯了。
陆诀小心翼翼的带上了房间的门,在沈恙的门口驻足了一会儿,最后捂着发热的腺体,靠着门板滑跪在了地上,他喘着粗气缓了好一阵,才觉得眼前看起来清晰了许多。
第34章 你想要谁?
沈恙扶着床头柜, 踉踉跄跄地下了床,抓着桌角的那只手越来越紧,青筋暴起, 汗渍从颈脖一路淌下,长发散在身后,只让他觉得后背发热。
沈恙闭了一下眼,走去窗边开了一道风,凉风灌了进来, 从颈脖一路往下,沈恙甩了甩头,才让他的头脑清醒了很多。
与此同时, 旁边房间的人也推开了窗, 陆诀精神力不受控制地往外溢,但他还没到发/情期, 只是沈恙方才那个模样太勾人了。
白稚说, 这类抑制剂最适合的时间是在发情的时候用。
如果只是初期, 建议先不要使用,否则可能会依赖上这类抑制剂。
偏偏方才和沈恙接触了那么久,陆诀差点没控制住。
他倚在窗边, 咬着一支烟, 回想起了沈恙上次和他的那个吻, 陆诀只吸了一口就将烟捻灭在了烟灰缸里, 然后仰头吐出了一口白烟, 喃喃道:“淡了。”
老师啊,那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这一晚两个人都没睡好, 沈恙第二天的脸色简直比外面的霜还要冷,士兵们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去和他说话, 就连王长建都看出沈恙心情不佳,不敢贸然上去搭话了。
早饭的时候,沈恙简单交代了一下今天的行程,大概就是他还要去面见一次达达坎南统领。
既然陆诀也要去,王长建就自告奋勇说留下来,以防旅店被有心人盯上,来对他们的东西动手脚。
沈恙没拒绝。
但他全程没和陆诀搭一句话,陆诀脸色也不怎么好,两个人看起来像是吵了一架,现在是谁也不搭理谁的那种情况。
王长建看了看陆诀,又看了看沈恙,心里默默盘算着什么。
这边联系到了达达坎南,蓝星外交使者前来,本就是冲着要一个说法来的,达达坎南也不是真的有病,总不能一直用这一个借口把蓝星的那些人一直留在荟星吧。
所以达达坎南只说他会派人来接各位。
车子还是去到了议政厅,一路上避开了许多记者媒体,会议室还是那些人,达达坎南,杰亚连和那位女秘书爱莉温。
沈恙坐在侧边,主位上是达达坎南,他脸色一如既往的差,沈恙抬眼瞥了正在倒茶的爱莉温一眼,爱莉温似有察觉,便回了沈恙一个温柔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