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喻白低头看了眼抱着自己腰不撒手的陆断,硬着头皮答,“还…挺好的吧。”
都这样那样了……
喻白心虚地和妈妈又聊了一会儿,挂断电话后,赶紧把陆断叫起来,“陆断陆断!”
陆断这几天累得不行,难得睡得比平时沉。
他坐起来揉了揉眉心,压着起床气,耐心而自然道:“怎么了宝宝?”
“陆断。”喻白呼出一口气,紧张兮兮地开口,“我爸妈下个月中旬回来。”
陆断神色一凛,瞬间瞌睡全消,“什么?”
喻白:“我爸爸妈妈……”
突然,陆断的手机也震动起来,打断对话。
他皱着眉头,接起来,“喂?妈。”
“儿子,通知你一下,爸妈下个月回家。”黎女士在电话那头说。
通话结束后, 陆断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要完。
“怎么了吗?”喻白发现陆断表情不对,拍拍他的腿,“阿姨说什么?”
他头发被静电弄得乱糟糟, 一脸懵。
陆断挠了下眉梢, 握住喻白的手,故作淡定,“…说他们下个月回来。”
喻白:什么!!!
“叔叔阿姨也要回来了!?”
他比刚才还慌乱,紧张无措地抓住陆断的手,“那…那我们怎么办?”
“没事。”陆断沉下一口气,捧着喻白的脸,“我爸妈都喜欢你,他们应该可以接受。”
“不是,我,哎,我也没有很担心我。”
喻白稍微有那么一点语无伦次, 心虚眨眼,“是你,你怎么办啊?”
“。”陆断的表情扭曲了一下。
说得也是。
两家父母从小就对喻白宠着疼着, 几乎连大声呵斥都没有过。喻白自己心里也知道。
就算有事, 也是他陆断有事。
唯一让陆断觉得欣慰的是, 小呆子居然还知道为他担心,从小到大没白疼。
陆断捏捏喻白的耳朵,垂眼思考。
陆先生, 黎女士, 喻叔, 林姨……不是,这四个人就能跟商量好似的要一起回来?
还在同一天早上打电话?
给陆断一种好像他一个月后要被四个长辈就地正法的感觉。
喻白也有点惊疑不定, “他们不会知道我们的事了吧?”
“不会。”陆断颓丧闭眼,“否则现在就飞回来杀了我。”
“不会的不会的。”喻白和陆断牵着的那只手收紧,“杀人犯法。”
“我只是比喻。”陆断气笑了,抬起他的下巴,“故意跟我抬杠是不是?”
而且什么叫‘我们的事’,谈个恋爱怎么让喻白说的像他们两个做了什么非法交易一样?
喻白扒着他的手,嘀咕道:“我想你放松点嘛。”
“嗯你对我最好。”陆断在他脸颊的软肉上咬了一口,又亲了亲,“放心吧,你男朋友坚强得很。”
喻白擦擦脸上口水,小声埋怨,“你没洗漱就亲我。”
“别管。”陆断对着手心哈了口气,闻了闻,“又不臭。”
喻白转开头,轻哼一声。
不服,但又说不过。
再多说几句可能要被摁在床上亲,喻白一点都不想不刷牙就和陆断亲亲。
现在两人都睡不着了,陆断起床去浴室洗漱,顺便也把喻白抱了过去。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等叔叔阿姨他们回来了再说。”
喻白满嘴牙膏沫子,漱漱口问:“他们都不同意怎么办?”
“我会想办法的。”陆断说:“你后面还有考试,好好复习,不要担心这些。”
喻白踩着陆断的拖鞋,苦恼地看向镜子里站在他身后的陆断,捏捏耳朵,“那我真不管咯?”
“好的祖宗。”陆断宠溺地揉他的脑袋,“走了,下去吃饭。”
早餐是陆断请大家吃的。
社团的几个学生,还有江徊他们三个,以及周寻昭的女朋友,都聚在一起,餐桌上很热闹。
“夏楠姐姐。”喻白跟她挥挥手,“上次在游乐场不好意思哦。”
夏楠微愣,不明所以地笑了下,目光疑惑地看着周寻昭。
“他觉得是他提议了要一起玩,才让你感到不自在的。”陆断替喻白解释了一句。
他之前就说过,喻白很好,也很会为别人着想。
周寻昭对夏楠耸肩,“你看,都用不上我解释。”
夏楠笑起来,看向喻白的眼神更加温柔,大大方方地解释道:“不是你们的原因,我那天只是突然生理期了。”
喻白点点头,“好。”
夏楠:“快吃饭吧。”
今天的早餐有点丰盛,中西品类都有,从火腿三明治和华夫饼到灌汤包小米粥,牛奶鸡蛋花卷,清淡营养又美味。
人一多起来就注定安静不了,大家各聊各的。
只有江徊一个人嚎着一定要在花卷里加沙拉酱和芝士。
“别出洋相。”陈最在旁边要被他烦死,想跟人换位置,扫了一圈发现没人可换。
要么有对象,要么是细皮嫩肉的大学生。
陈最筷子一撂,端着碗拿着勺,坐门口喝粥去了。
喻白左边是陆断,右边是姜姜,他脑袋往右转,偷偷跟好朋友说小话,“姜姜,你还好嘛?”
“好得很。”姜姜学他用气声,鬼鬼祟祟道:“可以大方儿说。”
喻白:“……”
左边的人不客气地发出一声笑,喻白瘪嘴,桌子下的脚踩了陆断一下。
“乖。”陆断推给他一杯牛奶。
喻白抗拒地瞪他一眼,陆断明明知道他不喜欢喝牛奶!
他清清嗓子,不理陆断,扭头问姜姜:“你头疼不疼?昨天喝了好多。”
姜姜剥鸡蛋,“不疼啊,我没有宿醉,睡得挺好的。”
“我头疼!我疼!”
姜姜旁边的男同学举起手,挂着黑眼圈一脸沉痛地哭诉:“昨晚我把他送房间,他不让我走,抓着我胳膊骂了好几个小时,还挠我……”
“哈?我有那样!?”
姜姜比谁都震惊,“噌”地扭过身体,双手合十夸张道:“斯密马赛枫枫酱,瓦达西不是故意的,sorry思密哒~”
林枫:“……”
一句话里面四国语言,给喻白听得忍俊不禁,嘴角还没放下来,肩膀就被拍了一下。
“你干嘛啊?”喻白肩膀动动,但陆断的手就跟粘在他身上了一样甩不开。
“你这什么语气?刚在一起就烦我了?”
陆断另一只手端着那杯牛奶,挑了下眉,“真不喝?”
喻白摇头示弱:“…我不想喝嘛。”
他不喜欢牛奶的味道,陆断不在的六年他就很少喝,只有爸爸妈妈回来的时候他才偶尔装装样子。
结果陆断回来后,每天都看着他喝牛奶,骗他说什么会长高,结果一点都没有!
在家就算了,如果出来玩陆断还逼他……那他就生气!
喻白这么想着,嘴巴都撅起来了。
结果就听陆断话锋一转,“不想喝就不喝吧,那剥个鸡蛋吃行吗?”
喻白一愣,这态度转变让他没反应过来,瞟了陆断一眼,“那行吧。”
他迟疑地从盘子里拿了个鸡蛋敲敲,剥壳。
陆断这回没插手,颇有兴致地看着他自己忙活。
喻白不爱吃蛋黄,举着往陆断跟前儿一递,咳一声,垂眼说:“给你吃。”
“嗯?我是专门给你捡剩的吗?”
陆断无奈低头,张嘴就着喻白的手把蛋黄吃了,噎得他喝了一大杯水。
喻白眨了下眼,也不知道突然哪根筋一抽,也对着陆断双手合十,感恩道:“阿里嘎哆断断酱,thankyou思密达~”
陆断嘴角一抽,弹了喻白脑门儿一下,“要谢就拿点实际的出来。”
喻白怎么也没有料想到,陆断说的“实际的”,居然是在下午大家都聚在别墅后面烧烤的时候,自己被陆断堵在墙角亲嘴。
两分钟前,他说的明明是:“盘子不够,我去拿。”
陆断跟上来的时候,说的也明明是:“小路不好走,我跟你去。”
怎么刚脱离众人视线就演变成了这样?
还亲的这么、凶狠。
喻白后背抵着墙,被陆断亲得上气不接下气,身体软趴趴的,全靠陆断用手臂托着他的腰才能站住脚。
而且陆断在他腰后的那只手也不老实,伸到衣服里像弹钢琴似的在触碰他,引起喻白身体一阵一阵的颤栗。
“不…不行,不要了。”喻白转开头推着陆断,又被陆断捏着下巴转过来,嘴巴再次被堵住,“唔唔……”
远远的,喻白能听到别墅后面传来的欢声笑语,听到江徊说要烤个鸡翅,又听见林枫说自己很疲惫让姜姜帮他烤牛肉串,几个女孩子不知道在大声笑什么,反正听起来很开心。
一开始这些声音都在喻白耳边萦绕,渐渐的越来越小,越来越小,直到最后只剩下他自己狼狈的囫囵吞咽声。
万一、万一现在过来个人……
喻白被猜想吓得头皮发麻,用力抓着陆断的肩膀,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被动承受亲吻。
过了好一会儿,陆断才放过喻白,在他唇上轻咬一下,哑声道歉,“对不起白白,忍不住就想亲你。”
年轻气盛的年纪第一次恋爱,有了名分,感情热烈到抵挡不住。
何况又是在这种随时可能被人发现的刺激的环境下,陆断感觉自己的每一根神经都在被喻白的呼吸敏感挑动着。
“…你好过分。”喻白捂着嘴巴,他被亲得疼了,哀怨地瞪了陆断一眼,跑回别墅拿盘子。
都怪陆断,他们这一趟用了不少时间。
两个人回去的时候,烧烤架那边围着的一堆人齐刷刷地朝着喻白和跟在他身后的陆断看过去。
嗐,看到喻白红肿的嘴唇和泛红眼尾,还有那羞涩的表情,陆断餍足的神色……
啧啧啧,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懂得都懂。
“盘子给我吧白白。”
姜姜率先打破现场诡异的沉默,拉着喻白到自己身边,摆好盘子,给他递了个玉米串,假装忙碌,实则却在八卦,
“你家陆断好像挺猛的,我开始为你以后的性生活担心了。”
喻白赶紧捂住姜姜的嘴,“…什么啊,你别乱说。”
“好好好。”姜姜点头敷衍,端着一盘子肉到那边烤串去了。
喻白感觉后脑勺有道火辣辣的视线盯着自己,都不用想,肯定是陆断无疑。
他不想当某个坏蛋的猎物,凑到姜姜旁边刷蜂蜜去了。
“断哥,帮我看看买哪个股票好呗?”
江徊用手肘怼了下陆断,一脸无语,“先别看你对象了。”
他断哥到底是什么盯妻狂魔?
陆断“嗯”了声,视线从喻白身上挪开,接过江徊的手机看了一会儿,给出结论,“我的建议是都不买。”
江徊不懂,“为啥?”
“因为我也不懂。”陆断耸肩,“你不如问你爸。”
江叔叔好歹也是经营好几个印刷厂的企业家,江徊放着经验老练的不问,来问他,疯了吗?
都一个警校毕业的,谁都什么样心里没数吗?
江徊苦恼抓头,“可这就是我爸给我出的考题啊操……”
陆断一噎,心服口服地比了个大拇指,“还是江叔有办法,加油。”
“……”
江徊龇牙咧嘴地转身,“陈最,寻昭,我的好兄弟,我爸说买错就把我腿打折……”
腿打折?
陆断忽地眉心一紧,又想起两家父母了。
操了,陆断低骂一声,俯身敲了下膝盖。
他怎么开始腿疼了?
“陆断!”喻白那边像是遇到了难题,“你来帮我一下!”
陆断踢了下腿,“来了。”
他们一共就在这里玩三天。
第二天吃了野外烧烤,晚上又泡了温泉,然后江徊他们就先走了,要忙工作。
隔天上午,喻白他们去大棚里面采摘,下午高高兴兴地提着一小筐草莓坐上了返程的车陆断的车。
车的后座坐着那只棕色大熊,礼物盒什么的都在。
喻白喜欢收集这种盒子,小时候没有,这两年才养成的习惯。
这点陆断之前扔季述安送的那些破东西的时候就发现了,装车的时候心里还忍不住泛酸水,故意随便且用力地往车里丢。
结果他男朋友一点儿没发现,抱着一筐比他巴掌大不了大少的草莓,脸快笑开了花。
陆断发了一通火没人哄,自己好了,又把盒子整齐摆好,把喻白也拎上车,恶作剧地搓乱喻白的头发。
姜姜和社团的同学坐租来的大巴车,目的地也和喻白不一样,他们回学校,喻白是回家。
到临川市里,喻白忽然想起来要去剪头发,这事已经拖了很久了。
“那现在去?”陆断立刻调转车头。
喻白没有常去的理发店,之前都是在校内随便剪剪就算了,而且他扎头发,也不需要经常理发。
陆断在路边随便找了个看起来店面高档的,牵着喻白进去。
玻璃门口就是前台,小姐姐看到进来俩帅哥,笑得热情,“欢迎光临‘思密哒’。”
陆断顿了下,才想起来这家店名就叫:思密哒造型。
一位穿着黑衬衫,带着耳机,领口夹着麦克风的小哥走过来,两眼放光问:“两位帅哥谁理发?还是都剪?”
喻白抬抬手,“是我。”
傻了吧唧地举什么手?呆不呆。
陆断没忍住笑,对小哥说:“给他稍微剪短点,但长度还要能扎起来。”
“好的。”黑衬衫小哥比了个“OK”的手势,低头对着领夹麦克风说:“娜娜,这边一位顾客理发。”
喻白正好奇这家理发店到底是有多大,居然还要用麦克风?
难道这里还有二楼吗?
结果就见三、四米外,一位坐在旋转椅上玩手机的红头发姐姐,低头敲了下麦克风,打着哈欠,懒洋洋地说:“收到。”
娜娜,她就在眼前。
喻白:“……”
就几米的距离用什么麦克风啊!!!
陆断也是眼皮一跳,忽然感觉这里不靠谱。
但是喻白已经去洗头发了,他只好耐着脾气坐下等。
大概是进门的时候两人牵着手被注意到了,猜到他们的关系。所以店里为数不多的几个人只是在偷偷看陆断,并没有过去搭讪。
还算有礼貌,陆断忍了。
等喻白洗完头发,捂着毛巾出来,陆断才起身站到喻白的那张椅子后面。
又穿了一身黑,妥妥地跟个保镖一样。
给喻白剪头发的是一开始那个黑衬衫小哥哥,托着喻白的下巴,看着镜子说:“你脸型很幼态很可爱,其实直接剪短也不错,也可以把额头露出来……”
别看他们店里形式主义多看着不靠谱,但他可是实打实出于专业角度建议这位顾客……
所以旁边那位高个大帅哥能把杀人的眼神收一收吗?
他不就说了几句话嘛。
喻白摇摇头:“不要了,就剪短一点就好,谢谢。”
他想要维持原来的发型,不习惯突然改变,不然又要花时间适应。
“好的。”理发师感觉后脖颈凉飕飕的,消停闭嘴了。
喻白心里有点不踏实,伸手挥挥,喊人,“陆断……”
“嗯?怎么了?”
理发师在镜子里看到这个叫陆断的男人的目光一秒变柔和,满脸震惊。
你丫也变脸太快了吧?
喻白瞅瞅陆断的头发,眨了下眼,“要不你也剪剪?”
陆断挑眉,“干什么?”
一副没安好心的样儿。
“陪我一起剪嘛~”喻白软声软气地说。
这家店的水平喻白不放心,如果头发剪坏的话……他不想自己变丑。
陆断受不了喻白撒娇,假装犹豫了几秒,“行吧。”
幸运的是,一个小时后,两忍是笑着离开这家理发店的。
理发师的手艺居然出奇地不错,两人剪了头发,看起来精气神都更加饱满了。
但陆断还是没有办他家的卡。
就因为那黑衬衫的男人夸喻白可爱。
心眼小到不像话。
接下来一段时间,喻白又沉迷学习,忙起考试来了。
白天在学校被复习资料和实验折磨,晚上回家在陆断那里被安慰和拥抱,日子也还算滋润。
只是江徊发现他断哥有点不太对劲,竟然连和他打拳的时候都走神。
空下来一问才知道,原来是喻白爸妈和断哥的爸妈都要回临川了。
而他断哥却拱了人家后花园精心培养长大的漂亮白菜。
江徊:“啥时候回?”
“还有一周。”陆断咬着绑带摘掉拳套,汗珠顺着脸颊淌下,他用小臂擦掉。
那不是离死不远了?
江徊想:难怪断哥这几天看起来越来越紧张。
“断哥,你会挨揍吗?”江徊在拳击台边上坐下来。
陆断也摸不准,毛巾挂在脖子上,手撑着坐下,神色不变,“不好说。”
喻叔和林姨应该不会,但他的亲爹大概率会。
毕竟陆断从小没少挨他打。
陆断的亲爹,专业拳击运动员,拿过海内外十几项金奖,最近几年不在临川,就是因为他在满世界打比赛。
“啧啧啧啧啧……”江徊是知情人,目光瞬间变得同情起来,体贴道:“那你要去医院的话给我打电话,可以给你开VIP病房。”
“要不我提前准备花和果篮吧,到时候和陈最寻昭一起去看你,咳咳……”
陆断直接给了江徊胸口一拳,咬牙道:“我谢谢你。”
“但我建议你先担心担心自己,”陆断站起身,冷冷垂眼,“看你明天会不会先被我打残。”
江徊:“……”
陆断摆摆手,转身走了,到二楼洗了个澡,然后开车去学校接喻白。
这几天他一直在头疼两家父母的事,却始终没梳理出什么好办法。
感觉一顿打骂是免不了,就看他亲爹下手轻重了。
陆断还没想到的是,他这边的危机还没到来,喻白那边就先出了点事儿。
小呆子上车的时候红着眼睛,眼皮还肿,明显是哭过。
陆断第一时间没问原因,满脸心疼抱着他哄了好一会儿,看喻白情绪稳定了点,才开口:“怎么了宝宝,快跟男朋友说说,是不是在学校受委屈了?”
“嗯。”喻白闷闷点头,眼泪汪汪地哽咽道:“我实验室的培养皿不见了,马上就要出实验数据了,结果今天晚上、晚上去就发现找不到了。”
“姜姜说…说是被人偷了,但是我们又不知道是谁。”
他断断续续地说完,陆断眉头一皱,冷静询问:“实验室有监控吗?跟许应说了?”
没想到喻白一听这话,瞬间没忍住哭得更凶,刚止住的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许老师没接电话,监控上周就坏了,期末都没有人给修。”
感觉路都被堵死了。
“呜呜…”他揪住陆断的袖口,瘪着嘴埋到他怀里,整个委屈得不行,“怎么办啊陆断?我的学分没了……”
培养皿不可能无缘无故消失, 如果是许应拿走,肯定会提前告诉喻白。
所以基本就是让人偷了,是偷窃事件。
陆断在想办法, 打算先到喻白的实验室走一趟, 看看情况。
喻白用纸擤鼻涕,眼睛红得像兔子,“明天吗?”
“现在。”
“啊?”
“嗯。”
陆断干脆利落地解掉安全带,推开车门,“现在,走吧宝贝,找你的学分去。”
喻白没忍住笑了声,赶紧下车给他带路。
实验室高科楼三楼最里侧,这里平时只有老师和拥有老师许可的学生才能进。
门口的保安大叔认识喻白,这孩子是出入高科楼频率最高的一个学生,每次见到他都乖乖地打招呼。
上周降温, 他总是咳嗽,喉咙不舒服,亲生儿女都没注意到的事, 喻白发现了, 还送了他一条围巾。
喻白说自己丢了很重要的东西, 问大叔可以不可以带陆断进去。
“这位是?”保安大叔有点为难,毕竟把控人员进出就是他的工作。
可他看喻白晚上离开的时候情绪就很低落,现在眼睛都哭肿了, 他又不忍心。
“您好, 我之前担任临川大学新生军训的教官。”
陆断一脸正色地解释, “现在是喻白的家属,麻烦你了。”
大叔看了眼大厅角落的监控, 又看了眼自己挂在椅子上的围巾,最后看向喻白,“唉。”
他愁得感觉头发都要掉了,“不是我不想放你们进去,这要是让领导发现的话,或者实验室出了什么意外,我负责不起啊!”
他就是个打工的,没学历没文化,儿子走了点关系才能让他在这舒舒服服地当个“保安”,可他什么都不懂,更不敢出错。
临川大学好歹也是有国家级科研项目的,有些还是保密进行的,那些项目都在这栋楼里。
“李叔,我就去322,其他哪都不去,或者你和我们一起也可以的。”喻白扒着窗口,神色恳切。
陆断略一思索,“这样,您有校长电话吗?我用你的手机给校长打个电话,您确认一下。”
“有有有,这可行,可太好了。”
赵叔松了口气,从棉袄兜里掏出手机给陆断。
老实说,喻白可怜的样子太容易让他们这些做长辈的心疼,他刚才都打算放人进去了。
旁边这小伙子还认识校长呢,看来之前真是教官,年纪轻轻的,真有能耐啊。
陆断很快打通电话,言简意赅地跟校长说明情况,校长就让李叔放人进去。
喻白不是负责什么科研项目的学生,就是单纯被许老师带着学习而已。
他花一周时间培养细菌,早起晚归在实验室耗费时间和精力,都是为了论文所需的数据。
这机会是许老师给他们的,对于普通学生来说,在大学里能越过老师以第一作者的身份发表论文,本来就是很难得的事。
只要顺利完成,喻白就可以加两学分,个人的。
所以他丢了东西属于私人的事,本来可以不用闹到校长那里去。
如果不是因为高科楼的管控太严的话,陆断也不会打这个电话。
不管怎么说,两人算是顺利到了322实验室门口。
一路走来,陆断发现走廊里都有监控,但用处不大。因为喻白说了,今天许老师的实验室来了好几个学生。
“因为我们有课的时间都不一样,而且最近期末考试,我们时间都挺少的。”
像是现在这个时间,九点。学生基本都在图书馆,九点半到十点的时候这里才会有学生来这。
“这是我的位置。”喻白抓着陆断的袖子,带他到右侧的试验桌前,又抬手指指对面墙顶的监控,委屈巴巴地说:“监控坏了,那个红灯都不亮。”
“乖,没事,我先看看。”陆断拍拍喻白的小手安抚道,顺便把人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