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齐刷刷盯着萧湛然，皇甫茜内心惊喜：就是我把他晃醒的吧？有用！
萧湛然坐起来靠着床杆，声音哑到几乎听不见：“我没事，我不退赛。”刚才越橙和皇甫茜的通话，他听到了，只是没力气给出回应。他的意识是清醒的，昏睡是因为阻隔剂正在压制疯狂涌动的信息素，带来的身体反应。
在校队里所向披靡，单兵系无人能敌的青年，此刻看起来脆弱无比。浅金色的眼眸里潋滟了发烧带来的水雾，像只受了委屈的大狗。
白冰鲤拧开了一瓶水递给他，萧湛然没接，而是掏出一支崭新的特制阻隔剂，自顾自扎进胳膊里。
皇甫茜惊呼：“你怎么又打了？你忘了我跟你说的，我上次一口气扎了三针，结果失去了一周的嗅觉的事了？那烤鱿鱼据说香遍了训练场，我却什么也没闻到！”
她正喋喋不休，却感觉有人从自己身边穿过，她定睛一看，然后疑惑出声：“哎，指挥？”
越橙已经走进了帐篷，一把抓住萧湛然的手：“跟我来。”
毫无防备的Alpha被他一把拉起来，拽着往外面走。
这下连白冰鲤和门外的顾承星都一起愣住：“橙橙你要……”话还没说完，越橙已经把左手高高抬起，这是噤声指令，习惯听指挥话的队友们齐齐闭嘴。
“这事我来解决，你们不用跟来。”留下这么一句话后，越橙就拉着萧湛然径直去了湖边。
余下的三个队友面面相觑，半晌后，皇甫茜憋出一句：“烤鱼吧我们？”
夕阳把冰湖染上淡淡的红晕，傍晚的春风有点凉。
被风一吹，萧湛然的意识清醒了许多，他的目光落在两人的手上。越橙正拽着他往前走，两人的手掌紧紧牵在一起。
指挥的手很好看，骨节分明，纤细白皙。
因为牵手的动作，黑色的军装袖子往拉了一段，露出了清秀的腕骨。萧湛然眼前浮现少年戴着腕镯不断勾弄的样子。
他觉得自己还没醒。
黑发青年闭了闭眼，深呼吸，准备离开这个莫名的“梦境”。
越橙却已经松开他的手，少年指挥的声音清越如玉石相撞：“进机甲，入湖。”
萧湛然愣了一下，刚想说话，就看到越橙已经放出浮光，爬上机甲，哗啦一下跳进了冰湖中。
少年的手松开后，掌心还留着浅浅的温度，湖面薄冰碎散，凉风刺得人微微头疼。萧湛然看了看掌心，似乎，不是梦？
他不再纠结，干脆利落地放出掠影，进入黑色机甲，跟着跳入冰冷的湖水中。
两架机甲迅速下沉，远离了赛场内的微型摄像头。
一黑一白两架机甲，在冰蓝澄澈的湖水中，渐渐靠近。
下一秒，熟悉的精神力传来。
不再是浅浅的感知连接，而是柔和的，独特的，属于少年的精神力一点点包裹住了掠影的机甲手掌。
粉色林海里惊鸿一瞥的悸动再次出现，并且更为热烈。虽然只是机甲的触碰，却是实实在在的精神力交融。精神力的传感通过机甲，毫无保留地传达到了腹舱里的主人脑海。
清冷柔软的少年牵住了青年的手, 顷刻之间，青年的精神海深处疯狂涌动出明亮的喜悦, 并且一秒就上瘾沉溺。
依赖和占有欲像春天的藤蔓, 疯狂生长裹挟住白色机甲指尖的精神力。
浅浅的触碰就已经深入人心, 更何况一下得到了那么多？
机甲里的两人同时感受到感官的巨大冲击，让人晕眩的失重感, 和莫名涌入心底的, 非他莫属的坚定。这, 就是精神力的高度契合。
特制阻隔剂再也阻拦不住Alpha的信息素, 青竹和初雪的气息降临在这片澄澈的冰湖。
独属于Alpha的信息素, 呢喃倾诉着久别重逢和明目张胆的暗恋。
萧湛然猛然回神，咬破了舌尖，血腥气弥漫在口中。他努力将信息素克制收回, 他没忘记, 身旁雪白的机甲里, 正坐着一位Omega。
掠影收回了手，它的主人正艰难却不容拒绝地, 支配着不听话的信息素。本已降下的体温再度回升，高热席卷着烦躁和空虚感，侵扰着青年的神智。
离开了那股舒适契合的精神力，萧湛然的精神海像是瞬间失去了颜色，变得苍白。坐在机甲舱里的人痛苦地蜷缩身体，却依然逼自己克制和习惯。
指挥好听的声线出现在耳畔：“放轻松，我想，你需要我的信息素。”
萧湛然失神地看着那架雪白的机甲，湖外的夕阳经过几度折射落在这里，只剩下白色的光晕。
浮光站在光晕里冲他伸出手，掌心向外。像是邀请，又像是安抚。
良久，青竹已经不耐，白雪蹙起眉头。Alpha终于驱使黑色的机甲，和浮光再次掌心相贴。
甜橙和素馨的气息好奇而优雅地跑出来，轻柔地，浅尝辄止地，落在掠影的掌心。
宛如春夜里的一声惊雷，亮光划破了黑暗，萧湛然乍然与熟悉的信息素味道重逢，瞬间大脑一片空白，电光火石间，数不清的念头从眼前闪过，最后通通消失不见。
薄冰挡住了一湖春水，冰面之下，信息素侵占了每一个角落。
夜深知雪重，时闻折竹声。最强单兵平日孤冷不近人的性情，此刻正一点一点折断消失。
萧湛然一直都知道，自己的信息素是冰冷的，几乎能冻住一切，现在他却不确定了。
越橙仅仅释放出了一丝温柔而缱绻的，甜橙和素馨的气息，就成功点燃了满湖冰雪，Alpha的信息素像岩浆一样拼命沸腾，燃起了前所未有的温度。
Alpha的信息素铺天盖地，Omega的信息素只有那丝丝缕缕。可是萧湛然却能亲身感受到，少年释放的这一丝信息素的重要性。
甜橙鲜嫩多汁，素馨香气袭人，从机甲冰凉的掌心传递过来的温柔写意，这是来自少年投桃报李的偏爱。
叫嚣喧闹了五个月的信息素，终于握住了最想要的糖果，紊乱不再延续，青竹和初雪心满意足又小心翼翼的，把甜橙和素馨保护珍藏。
浮光离开了冰湖，很久之后，掠影才破水而出。
萧湛然回到驻地，看到三双直勾勾盯着自己的眼睛，和一条烤的漆黑明显不能吃的鱼。
萧湛然：“……指挥呢？”
“抓鱼去了。”顾承星乖巧回答。
皇甫茜凑过来：“我靠，你真的好了？！指挥给你吃了什么灵丹妙药？”
“我把他扔冰湖里了，你信么？”越橙带着笑意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萧湛然错愕回头，少年指挥拎着两条银鳞鱼笑得清浅，丝毫不担心青年会揭穿自己。
顾承星扑过来迎接越大厨：“呜呜呜，橙橙你可回来了，我帮你杀鱼。”
一阵奇异的臭味从恭喜发财队的驻地散发出去，臭中却又带着让人难以抗拒的香，无尽海军校的人伸长了脖子嗅。
他们带入赛场的基础食物全部变成了帝国军校的战利品，眼下只有战备包里发下来的营养液和几个罐头。
帝国军校主力队驻地飘出来的怪异香味，初始闻起来臭，渐渐却香得人脑子迷糊，五脏庙急不可耐地叫了起来。
有无尽海的人开始探头探脑，他们在吃什么啊？好怪，再闻一口。
顾承星端着一碗炖臭鳞鱼走出来：“你们吃吗？”
门口的人高兴地双手去接：“谢谢哈。”
顾承星却把碗移开了点：“急什么，还没付钱呢。”
“哈？”无尽海的人纳闷。
“正宗臭豆腐腌制银鳞鱼，鲜咸味香。先煎后炖，火候用料都十分讲究。别看闻着臭，吃起来醇香入味。一万星币，只此一份，不包售后。”
“一万？你怎么不去抢？”那人拒绝。
“彩灯星胡家现在很穷吗？连一万星币的零食钱都没有？”顾承星念念有词摇头叹气，绕过他准备去找新的买家。
“你胡说八道什么！”那人气结，“不就是一万星币吗，我买了！”刷星币的动作三分霸道两分解恨五分不可一世，像要展示胡家到底有多有钱。
顾承星成功把鱼卖给同一星系的“老乡”，拍拍手回转：“橙橙，夸我！”
无尽海校队27人面面相觑。
“这条鱼真的能吃吗？你是不是被帝国军校骗了……拿坏掉的鱼忽悠你？”
姓胡的同学：……害，还真有可能！但是他怎么能承认：“能吃！怎么不能吃？我吃给你看！”
说着夹起一块鱼腹部的嫩肉塞进嘴里，刹那间臭味直冲脑门，他假装感受不到，继续把那块鱼肉吃完。
片刻后，他不由得瞪大眼睛：“太好吃了！”他伸出筷子夹起第二块鱼肉，吃得啧啧称奇。
其他人在他的影响下，犹豫着伸出筷子，开启了新世界的大门。
一碗臭鳞鱼迅速被分食殆尽，连带汤汁都喝了个精光。
无尽海的人抹着嘴感叹：“帝国军校的人，连口味都这么奇特，虽然很好吃。”
第二天，晨曦洒落冰湖，光线折射如满地明珠，遮掩了昨天傍晚发生的一切。
南宫莲心走到越橙面前：“现在开始破冰吗，我们这边有熟手。”
越橙摇头：“我想做个实验。”
于是，南宫莲心眼睁睁看着，皇甫茜把昨天的毛丝鼠囚笼拎出来，打开笼门。
紧接着，小毛丝鼠被萧湛然单独关进了精神力笼，黑发青年的精神力化成了一根透明针，比容嬷嬷的还长。
时不时扎得小毛丝鼠吱哇乱叫，眼泪鼻涕一起流。
地上的毛丝鼠父母，金色的大眼睛里几乎全是火焰，却奈这群人类不得，只能努力使用空间能力。
越橙看了一眼蓦地出现在脚边的，几息之间就生长成苍天树木的青草，悠悠说了句：“继续。”
萧湛然依言戳了戳小毛丝鼠。
公毛丝鼠恨恨地再度使用空间能力，这一次，被移动到面前的是花海林的一颗花树。
越橙换了个坐姿：“我不要一朵花一棵草，我要一整个板块，现在立刻把终点给我挪过来。”
萧湛然手里的精神力凝结针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把亮晶晶的透明剪刀，剪刀伸到了小毛丝鼠毛茸茸的蓬松大尾巴上，威胁的意思十分明显。
南宫莲心捂眼：帝国军校，一群狠人。
毛丝鼠父母紧张极了，金色的大眼睛不再冒火，而是变成了泪光盈盈的渴求。但凡它们会说话，一定会大吼：“放开吾儿的尾巴！求你！”
公毛丝鼠和母毛丝鼠的爪子紧紧握在一起，拼命调动空间能力。
这一次，冰蓝的湖面上出现了一整片草地，绿草见风而长，全都变成了十米高的变异巨草，叶片锋利如刀，不停地摇摆着，试图绞杀周围的活物。
越橙眼前一亮，萧湛然手上的精神力剪刀动了动，小毛丝鼠尾巴尖的一圈白毛飘散而落。
小毛丝鼠挣扎尖叫，我的尾巴毛！毛！
毛丝鼠父母闭上眼睛，头顶冒出豆大的汗珠，继续变换空间。
赛场内，空间开始错乱并飞速变化。
一会儿，“莺啼”板块的鸟类星兽出现在“飞花”的花海林；一会儿，正在杀3S级星兽的伏虎院校队消失了，接着毫无预兆地出现在恺悌院校队面前。
两所军校的人面面相觑，一言不合开始拼杀。
终于，五座古朴的钟出现在越橙等人的面前。
帝国军校校队欢呼雀跃：“成功了！”越橙微松了一口气。
五座钟就是第一场覆春赛道的终点，敲响大钟，即意味着开启了全新的时代，拿下本届联赛的首场胜利。
越橙原本没有投机取巧的意图，帝国军校校队的实力，完全可以走完四个板块到达终点。但是因为昨天的事，他有点担心萧湛然。
提早结束比赛，他们就能提前离开赛场，让萧湛然去检查治疗。
南宫莲心目瞪口呆，她答应成为帝国军校校队附属时，心中的执念是就算第五也要抵达终点。现在只过了一天，他们还站在第二个模块，终点的钟却已经被“搬运”到了眼前。
圣埃斯特军校、恺悌院和伏虎院的人目前不见踪影，这意味着，无尽海军校在这一场比赛，能拿第二！
这实在是太让人惊喜了！
“当当当──”帝国军校主力队拉扯撞钟的绳索，内部的钟芯撞击在大钟上，刻着帝国军校名字的大钟，钟声洪亮而又悠长地响彻整个赛场。
【帝国军校已抵达终点。】
“当当当──”这一次是无尽海军校的钟声，南宫莲心难掩心中的愉悦。
【无尽海军校已抵达终点。】
钟声过后，主办方圣埃斯特军校的老师将星舰降下，载着两个校队的人离开了赛场。
其他三所军校的校队在不同的地方，一起眺望钟声传来的方向。
“为什么……这么快？！”魏一骁百思不得其解，只能等伏虎院结束比赛后，出去看直播复盘了。
简·唐纳德神色黯然了一瞬，又恢复了坚定：“帝国军校和无尽海果然联手了，在第四星系的主场，我们也没能拿到前二。那就继续往前吧，拿第三！钟声离我们不远了。”
刚刚和伏虎院打了一架的凤思鸾没有说话，那两所军校到达终点的时间不对，他们一定使用了非常规手段，会是什么……
越橙率着帝国军校校队和无尽海校队走出来。
帝国军校这边的老师笑意盈盈, 冲学生们竖起大拇指。无尽海军校的老师却不冷不热，脸上看不出拿了第二名的高兴, 倒是对南宫莲心有几分不满的样子。
罗拾柒忍不住挤兑无尽海的老师：“哟，怎么没看见主指挥南宫寒光？”
那个老师冷哼一声，带着校队27名学生扬长而去，反正第二名也不需要接受采访。
春意赛场外，例行采访的媒体记者都还没来，无他，这届联赛第一名出现得太快了，打得大家措手不及。按照经验, 记者们可以在附近的茶楼摸鱼三天，才会有人出赛场。
记者们接到首场敲钟的消息后, 放下手中的虾饺肠粉小笼包, 只来得及喝两口菊花茶, 就赶快拎着话筒往赛场跑，却还是没赶上, 帝国军校的主力队已经回到了住处。
军校生住所是封闭的, 记者们可进不去。
媒体两眼发蒙, 这么多年了, 第一场就采访不到第一名这种事, 是真实存在的吗？完了，这个月的绩效没了。
倒是线上媒体早已发出十几条通稿，条条热搜。
【帝国军校联赛首场第一】爆
【把终点给我挪过来】沸
【南宫寒光或成联赛史上最快淘汰主指挥】
【无尽海躺赢】
【无尽海主指挥没脑子】
【空间星兽是这么用的吗, 学到了】
越梨扎着两个漂亮的羊角鬏, 耐心地给好友解释：“我哥真的是很温柔的人, 你别信热搜上的霸道指挥爱上我段子……”
好友看着光脑上的动图，背景是一望无垠的明亮冰湖, 黑发黑眸的指挥官坐在椅子上，美若天神。他眼帘微掀，语气漫不经心却又不容拒绝：“继续。”
“好的梨梨，我信你哥哥很温柔。”好友边敷衍越梨，边给所有的动图点赞。
越梨：……算了。
帝国军校主力队，除了在医疗舱里的萧湛然，其他成员此刻正在他们的虎头屋，看其他三所军校的比赛。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确认萧湛然不会有大碍后，越橙就打开了直播，先看完其他校队的比赛，再进行分析。
圣埃斯特全队在赶路中，暂时没什么值得关注的。
而恺悌院和伏虎院因为毛丝鼠造成的空间错乱，已经干了一架，多给越橙提供了一份研究资料。
五大星系的标志性军校中，帝国军校建于帝国伊始，历史最悠久，底蕴最深荣耀堆叠。
第二星系伏虎院建于开疆之战后，昭示着那个年代帝国扩展版图的野心，所以伏虎院战斗风格最为刚猛，颇有些野性未化的样子。
第四星系圣埃斯特军校，建于和平初期，以“希望”为名，象征着帝国对未来千万年的展望。
第五星系是帝国最新也最富饶的星系，无尽海这个校名，意味着建校人对这片广袤星海的满足与骄傲，“我们拥有无尽星海”。
第三星系恺悌院十分独特。
它的创院时间只比伏虎院晚了一点，创院者是一名来自华夏星的先辈，以君子理念培养出了一批气质与众不同的军人。连院名都取自“恺悌君子”，一点都不像杀伐肃穆的军校名。
这不意味着恺悌院温和软弱，相反，他们克己知礼团结得可怕。
五大军校里，只有恺悌院的军校生武器是统一的，机甲要和个人精神力耦合，独特的才是最好的，但武器不一定。他们所有人学的、练的、互相配合使用的武器，都是一杆特制的战矛。
此刻，光屏上，恺悌院校队对上了一群3S级不夜鸟。
这群不夜鸟的异化方向是雷系。如果是单只鸟还比较好杀，成群结队的鸟威力却十分恐怖。
紫色的雷电结成铺天盖地的网，不留空隙地劈下，成片的花树被烧成了焦炭。
恺悌院校队却丝毫不显狼狈，所有人在凤思鸾的指挥下，有条不紊地和不夜鸟展开战斗。
数十名军校生顶着漫天雷暴，手持统一的战矛，阵型统一，攻击节奏十分稳定，鸟群一只只减少落下。
越橙在笔记上记下，恺悌院在春意赛场拿到了大量鸟兽材料，在下一个赛场可以兑换不少战备物资。
顾承星点开光脑开始发弹幕：凤于飞那叫一个帅啊！！！
下一秒，金色的光效出现在直播屏幕上，【帝国军校主力队成员顾承星空降，他说：凤于飞那叫一个帅啊！！！】
原本热火朝天讨论恺悌院的弹幕们顿了一下，下一秒弹幕大军铺天盖地来袭。
【我靠！空降！第一次知道有这个功能！】
【顾承星是个机甲师吧，好像还是个Omega，他在向恺悌院主力队Alpha单兵告白？】
【帝国军校主力队成员不夸自己军校，跑来夸恺悌院？】
顾承星：……雾草，这什么东西？我还能撤回吗……
越橙停下了笔，白冰鲤和皇甫茜也从光屏上移开目光，三个人一起盯着顾承星。
顾承星欲哭无泪：“我真的不知道会有空降功能啊！我在直播平台一直叫‘宇宙第一机甲大师’，不是实名啊，不信你们看。”
他手忙脚乱地点开了自己的个人页面，展示给队友们看。
ID：宇宙第一机甲大师
官方认证：帝国军校校队主力队成员顾承星(机甲师)
后面还挂了一个金光闪闪的大写的V，亮眼极了。
皇甫茜：“哦豁～”
顾承星：……谢谢，人麻了，请问这个实名认证经过我的同意了吗？
光屏上，弹幕还在因为有主力队的空降而乱哄哄，顾承星的光脑嘀嘀响个不停，机甲师系的班主任路苏风打来的，打了一会儿变成消息轰炸。
【小兔崽子，接通讯！】
【你跑去恺悌院的直播镜头空降干什么？】
【给你牛的，不接老师通讯。等你回学校看我不揍你！】
顾承星揉揉自己的卷毛，一脸麻木地回复路苏风【不干什么，我就是看凤于飞那个打斗旋踢太帅了，夸了一下。对不起老师，下次不会了。】
另一边，无尽海校队随老师回到住处，南宫莲心面无表情，等待接下来的数落。
校队老师却古怪地笑了笑：“南宫中将想要和你通讯，说不定是要夸你，快去吧～”
南宫莲心白了脸色，却知道自己躲不过，硬着头皮独自回屋，拨通南宫番光的号码。
联赛医疗中心，萧湛然坐在雪白的病床上，即使穿着淡蓝色的病号服，也掩不住锋锐冷硬的帅气。
Alpha眉头微皱，一点点看完了罗肆中将发过来的，罗飞翎小队在废弃星救援越氏兄妹的报告，萧湛然的手一点点收拢成拳握紧。
父亲双亡，遭遇人贩子，带着妹妹逃至废弃星，重伤。
这就是自己在丛林里遇到他的信息素的原因吗？
几个月来，萧家尝试找过造成自己信息素紊乱的Omega，却一直没有消息。萧湛然的精神力等级过高，极少有Omega的信息素等级能与他契合，至少，在萧家的搜寻范围内，没有。
即使内心不信这是针对自己的阴谋，他依然怨过那个不知名的Omega，对方猝不及防地出现，留下了无可替代的香甜后，又恶劣地消失，任他一次又一次地陷入紊乱和爆发。
每一次被易感期折磨时，他也曾彻夜想过，那天晚上的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在废弃星的丛林留下撩人无度的气息，又藏匿起来。
却没料到，对方也是受害者。
星民第二性别的分化年龄是十八岁，而越橙才过了十七岁生日，很明显，他的分化是被迫的。重伤时在孤立无援的废弃星被迫提前分化，当时的越橙不会比陷入紊乱的自己好受多少。
从未有过的，名为心疼的感觉，酸楚地在Alpha胸腔里蔓延拥堵，他突然迫切地想要见到那个清冷温柔的少年。
越橙刚和队友们分析完对手的作战风格，走出客厅，就接到了萧湛然的通讯。
画面里青年单兵穿着简约病号服，军装外套披在肩后，急行如风。
“怎么了？”少年细长的睫毛弯成好看的弧度，眼中透着疑惑。
“……没什么，昨天谢谢你。”萧湛然第一次体会到，哪怕是隔着光屏，在见到某一个人的瞬间，内心所有阴翳情绪就云消雾散的感受。
“非要说的话，是我该感到抱歉，你的检查报告出来了吗？”越橙询问。
“嗯，所以该谢谢你，我没事了。”萧湛然十分认真。
“不客气，记得保密。”少年声音镇定地结束通讯，耳尖却隐隐透出粉色。
给一个Alpha传递信息素这种事，他也是第一次。现在想来，虽然有些莽撞，却是正确的。之后队友就不会受到紊乱症的影响，可以全身心投入比赛了。
第一场比赛结束, 圣埃斯特排名第三，恺悌院第四, 伏虎院最后。
五支校队再次集结在春意赛场外，由第一名帝国军校抽取下一场的比赛星。
恭喜发财队五人一起把手放在半圆按钮上按下，大屏幕上一连串的星球划过，最后定格在第五星系——红焰星。
下一个赛场定下后，主办方圣埃斯特军校做春意赛场的总结，并欢迎各大军校的军校生，以后再次到第四星系游玩等等。
而各大军校的主力队，其实都没有在听主办方讲话。
所有人都发现, 站在无尽海军校主指挥位置上的人变了，从南宫寒光变成了南宫莲心。
南宫寒光在赛场内违规的惩罚已出, 经五所军校研究一致, 南宫寒光禁赛一场, 无尽海军校不补人。
针对星网的议论，无尽海军校也出了通告, 阐明主指挥南宫寒光决断有误, 下一场开始会替换主指挥人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