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跟大人问安,问安后和林元财交接,幽山和长春镇,赤霞镇巡防一事就交给你了。”萧琞说着,慢步走下来。
孔单恭敬应下,随后就立即朝幽山快步走去!
此时,肃亲王和陶源直已经都站了起来,朝萧琞拱手问安了。
萧琞摆手,又一一拱手回礼,才示意众人坐下。
萧琞席地而坐后,范显就笑呵呵的开口,“诸位,我带了一些点心,不若我们一边喝茶,一边聊?”
肃亲王点头,看了眼神色平静的萧琞,低声开口,“殿下……如今我们该做什么?”
萧琞抬眼看向肃亲王,语调平静的开口,“自然是做该做的事了。”
说罢,萧琞看向已经消瘦了好多的陶源直,“如陶先生,陶先生学富五车,是天下皆知的大儒,不管是淮南北境还是西南柳州,天下学子都敬仰陶先生,而幽山中,也需要陶先生的才学……眼下百废待兴,很多事情都需要陶先生去做,陶先生还需保重自身才是。”
陶源直听着萧琞的话语,本来暗淡的眼神一点点的亮了起来。
“说得没错,老陶啊。你可不许再在此处偷懒了,你明儿个可得来帮我们了!”郑秋远笑道。
陶源直有些激动的眼眶红了红,拱手哑声说道,“一定一定!”
一旁的明正德看向萧琞,拱手开口,“殿下,敢问殿下一句,明正峰可是已经归来?”
“是,所以,你该去做你该做的事了。”萧琞说着,递给明正德一杯茶,“明家有负于天下,但明正峰为大周百姓坚守北境多年,实则可敬可佩!”
明正德接过茶,手有些颤抖,他眼眶泛红,低哑的声音有些颤抖,“多谢萧公子!”
肃亲王看着这一幕,轻叹一声,看向萧琞,“殿下之意我明白了。我明日就会回去,做我该做的事。但尚有一事,我希望殿下能够为我解惑。”
萧琞看向肃亲王,淡淡开口,“可是要问当初奉贤皇后宝藏一事?”
肃亲王沉默了一会儿,低声开口,“是本王逾距,但……奉贤皇后宝藏一事,与昆仑当年批的命签有诸多关系,也与十年前的殿下落难有极大的关系……所以……”
“奉贤皇后留给我母亲和姨母的所谓宝藏,肃亲王以为是什么?长孙家的财富吗?”萧琞说着,嗤笑一声,“高宗帝自诩是千古一帝,却连嫡妻家的那点东西都惦记着死死的。”
肃亲王脸色白了白,半晌,才低声开口,“殿下……高宗帝也是因为昆仑的命签……”
“昆仑也给我命签,我的师傅是昆仑三仙之一,我落难前一个月,去了昆仑,我师傅跟我说,让我自封于昆仑,只要我保证终身不出昆仑,那么我就可以平安,天下也可以安宁!”
“我问师傅,我是十恶不赦之徒吗?我是混世魔王吗?”
“师傅说我不是,说我若是奸邪之徒,他怎会收我为徒?既然如此,为何让我自封于昆仑?”
“我无罪!我无愧!我所为,对得起天,对得起苍生,我为何要自封于昆仑?”
萧琞一句一句的说着,神色平静,可一句一句的,却让肃亲王的脸色白了又白,也让一旁的范显等人垂眼沉默了下来。
而最后,萧琞似乎想到了什么,笑道,“倒是有一人,他曾经跟我说过,所谓命签,最是胡说八道不过!人之命途,若都是天定,那天下人皆是那木偶,而若是信了天定,那便是大傻子!”
“萧琞!你就是恶魔!恶魔!——”忽然惊叫怒吼的声音戛然而止在叮的一声中!
那下跪惊惧的皇三子脖颈上已经慢慢的有些血迹了。
“让他活着。”萧琞淡淡的开口,瞥了眼那被押着跪在地上,惊惧看向他的明城玉,嗤笑一声,便淡漠的转过头,看向肃亲王,平静开口,“所谓幽山宝藏,便在皇城中奉贤皇后曾经住过的寝宫之中,那幅“日出千里”图,好好看看就明白了。”
说到此处,萧琞便站起,带着几分意味深长的开口,“但愿肃亲王回去时,还能找到那幅图。”
*****
萧琞慢步离开,范显等人恭敬躬身恭送后,便都齐齐坐下。
“这些人,怎么处置?”陶源直指了指下头的人,目光掠过皇三子的时候有些复杂,但神色却是平静得很。
“咱们幽山的规矩,这些来扰民的,扔出去即可。”范显说着,抚了抚胡须,淡笑看向明正德,“既然有你们明家的,待会你走的时候就顺便带走吧。”
明正德微微点头,站起身,朝范显等人拱手,“如此,老夫先行告辞了。”
肃亲王也站起身,看向下头惊惧的皇三子,心头长叹一声,说道,“那么,萧氏子孙也由我带回吧。”
范显拱手,“请!”
那所谓的皇三子简直是如大人所说的,污染人的眼睛!
于是,待明正德和肃亲王分别离开后,陈元吁出一口气,喝茶,一边笑着,“虽然他们坐在此处也没有什么,但就是觉得不太舒服啊。”
“在咱们幽山牌坊下坐着,天天赖着不走,的确是很烦人的,大人散步都不喜欢往这边来了。”郑秋远说着,看向陶源直,“不是说你,你早就是我们幽山的人了,户籍册都登记上了。”
“我知道。”陶源直苦笑一声,“只是觉得……愧对宗主,愧对天下生灵啊。”
“大人曾经说过,若是知错,那就改正,改正便是好好的做事。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老陶啊,若是你真的觉得愧疚难当,那就在余生为宗主为天下生灵做更多的事,这样,才是真正的忏悔。”范显低声说道。
陶源直慢慢的点头,站起身,深深躬身,拱手,“今后还请诸位多多指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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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琞慢步走回幽山,走在荆棘镇的街上,还没有走多远,便顿住了脚步。
本该在司监所乖乖吃着药膳的某位大人,正提着灯笼,笑着看着他,就在他的前方,似乎已经等了很久。
“忙完啦?”林三春笑着问道。
萧琞快步上前,瞥了眼灯笼,似乎是大人自己做的,看着很是粗糙。
“我中秋做的,想着等你回来,跟你一起去赏灯。”林三春说着,扬了扬手里的灯笼,最简单的白色灯笼,上头画了一只胖胖的麒麟和胖胖的蛇,“还行吧?”
萧琞眉眼泛起笑意,接过灯笼,一手轻轻的揽着林三春的肩膀朝前走去,“大人做的,自然好看,等过几日,我们再办一个赏灯会?”
“好啊好啊,我爹娘这次来还带了好多东西来呢,我们也用不了那么多,干脆就作为活动礼物,给那几对新人送一份贺礼?”林三春笑着说道。
萧琞幽深的眉眼一片柔和,“大人决意的,自然都是好的。”顿了顿,转开话题问道,“大人的药膳可是用了?药茶呢?”
“用啦!药茶也用啦!”林三春说着,嘀咕了一句,“真是啰嗦!”
萧琞这才舒展眉眼,揽紧林三春,低沉好听的声音泛着笑意,“大人来寻我,是担心我?”
林三春侧头看向萧琞,神色认真的点头,“嗯。”他的确是担心萧琞,不是担心萧琞的安危,是那些人到底是过去的那些人,必定会牵扯到过去的血腥伤口。
萧琞微微扬了扬嘴角,抬手轻轻的抚了抚林三春的头发,低沉的声音透着一丝沙哑,“有大人在,萧琞无碍。”
林三春愣了一下,随即认真开口,“萧琞,我一定会努力努力在你身边待着的。”
萧琞怔然了一下,从他开口要与大人定亲至今,这是大人第一次明确的说会努力的在他身边待着……
萧琞抬手将林三春揽入怀里,紧紧的抱着,一边哑声开口,“大人,我记下了。”
第178章 牢头的定亲大事10
入夜后的上京城,城门依然大开,人们依然来来来往往,车水马龙似乎还是往日的繁华,但又有些不同,其中匆匆而过的少数马车上的人神色是惊惶的,背着包裹冲出上京城的人脸上难掩一丝紧张惊慌。
肃亲王和明正德骑着马从正城门进入,身后跟着的巡防营和近卫所的兵,以及那骑在马上脸色阴郁,眉眼难掩狼狈戾气的皇三子和明城玉。
当他们即将通过正城门的时候,背着包裹匆匆跑出正城门的一老者似乎有些慌乱,碰到了那皇三子的马。
皇三子立即暴怒了起来,抬手就是一鞭,“滚!”
老者凄厉的惨叫一声,狼狈倒地!
肃亲王和明正德两人立即转头看去,冷冷的盯着皇三子。
皇三子这才咬着牙不甘不愿的收起了马鞭。
明正德示意了一下,一个小兵跑了出去,搀扶起老者到一边去。
而这个时候的正城门已经到了。
肃亲王和明正德下了马,看向那跪在城门一边的高大男子。
“那是谢九重?”肃亲王低声开口,带着几分疑惑。
“嗯,是谢九重。”
“他跪在这里作甚!”肃亲王不解。
后头的明城玉阴冷的声音带着嘲讽,“所谓的天玑主人让他跪下,他就跪下了。呵,真是有趣!当初可是联手构陷下药的,如今倒是成了对方听话的狗了!”
明正德转头冷厉的盯着明城玉,“闭嘴!”
肃亲王看了眼低头跪着的谢九重,叹了一声,抬脚便朝宫城走去。
皇三子看了眼前头的肃亲王,哼了一声,转身大步走向了自己的皇子府。
肃亲王侧头看了眼皇三子的背影,微微摇头,抬脚继续朝宫城走去。
*****
幽山,荆棘镇的湖泊亭子里。
最近刚刚挖出来打算种荷花的池,本来是一个池,挖着挖着居然挖出了地下水,然后就变成了一个湖泊了。
而最爱种田的陆春山最近跟这个池子杠上了,说是要看看能不能种出七色莲花,刚好孙太一也觉得有趣,他想种一个只在水里长的药草,于是两个老头和十几个对田地也极为感兴趣的锁村人就都挤在这附近捣鼓了,听说每天都捣鼓到了晚上才离开。
而到了晚上,这湖泊就好看了,星星碎碎点点的落在湖泊上,摇曳着,泛着涟漪,甚是好看,再加上偷偷摸摸飞来玩耍的萤火虫,那就更加无与伦比了。
而因为这湖泊的四周被孙太一提前种了驱蚊的药草,孟居易又建了一个亭子,晚上就热闹了,荆棘镇的老者们来赏风景,顺便聊天吃茶,锁村的也跑来看景色,聊天争辩什么的。
今晚倒是有些冷清了。林大福说是因为锁村广场那边在排练画中事里的一场戏,热闹得很,荆棘镇的广场那边正在说书,说的还是幽山法令的,也是很热闹。
林三春折了纸船,放到湖泊上,盘腿坐在湖泊周遭的草地上,但很快就被萧琞拉了起来,“大人,去亭子里坐。这里阴寒,不能坐。”
林三春叹气,他又不是女的……
“大人!”萧琞的声音隐隐透着几分强势和不悦了。
林三春摸摸鼻子,站起身,慢吞吞的跟着萧琞走向亭子。
当看到亭子石桌上摆着的爆米花和酥桂花糕,还有一壶温热的橘子汁的时候,林三春眼睛亮了。
哎呀,在马车上的时候他就吃得不够尽兴的,嘿嘿。
“大人,吃吧。”萧琞看着林三春高兴起来的神色,眉眼不自觉的舒展,也透出几分宠溺的笑意。
“嗯嗯,好吃,萧琞,你也吃!”林三春说着,夹起桂花糕喂到萧琞的嘴边。
萧琞微微低头,咬下,慢慢的吃着,他吃不出味道,可大人每次都是要这般喂他吃的,带着几分固执的想让他尝尝人世间的美味。
“对了,萧琞,我一直都想问的,那皇三子不是陶皇后的儿子吧,年龄对不上啊。那陶皇后十年前不是才嫁给皇帝的嘛,那皇三子也应该只有十岁啊。之前没注意,今天看了,那皇三子长得也好丑!他几岁?十五?”
萧琞微微皱眉,关于皇三子,有些恶心龌龊,他不想说给大人听,但是大人这般好奇,事后必定会自己去找答案。罢了,他说了,好过影甲和林大福一五一十的全头全尾的讲!
“皇三子的确不是陶皇后的儿子。”萧琞说着,给林三春倒了一杯橘子汁,一边继续说着,“十五年前,还是太子的皇帝有日说是醉酒,强迫了自己的庶妹,也就是已经故去的灵玉公主。后来就有了皇三子,之后,灵玉公主悬梁自尽,此事被封得死死的,陶皇后说愿意抚养皇三子,将皇三子认在了自己的名下。”
林三春震惊的瞪大了眼睛,筷子夹的爆米花都掉了!
萧琞看着,无奈开口,“大人,所以我不愿意说。”真的是极为让人恶心龌龊的,十五年前他知道后,曾经对母亲平阳公主怒言,此人不堪为一国之君!可母亲平阳公主却是苦笑一声,不让他对外提及此事。也不准他去进谏。
林三春回过神,深吸一口气,稳了稳心神,低声开口,“那……灵玉公主真是自刎的?”莫不是被杀人灭口了?
“灵玉公主极为柔弱,且母家极为弱小,出事后,她当天晚上就想死了。是当时的太子不让她死,将她锁起来,是后来她身边忠心的侍女跑出来,告知了我母亲。我母亲愤怒至极,后来想了个办法,不动声色的将此事透露给了高宗帝,没想到,高宗帝要赐死她,而她自己也愿意赴死,但,她已经有孕了,萧家的规矩,血脉必须留下。她就痛苦的活了十个月。”
林三春放下筷子,皱眉看向萧琞,突兀的开口问道,“所以,十五年前,陶皇后就已经选择了当时的太子,如今的皇帝?”
萧琞一顿,微微点头,看向林三春,带着几分自嘲的开口,“我与我母亲当时都没有想到,也不知道后来灵玉公主诞生下的孩子,就交到了陶皇后的手里。”
“你没有想到也很正常啊。正常人谁会挑一个侮辱庶妹的来继承大统啊。简直有病!”林三春说着,重新拿起筷子,继续吃着爆米花,顺便将桌上萧琞跟前还没有动过的橘子汁拿了过来喝。
萧琞微微勾起嘴角,看着继续欢快吃着东西的林三春,慢慢说着,“所以我母亲当时说过一句话。”
林三春立即抬眼,眼睛闪亮闪亮的看着萧琞,“说了啥?”
“她说萧氏必亡。”
林三春眨眼,抚掌赞叹,“没错!公主真是真知灼见!”
——瞧瞧干的都是什么烂事啊!
“等会,所以,陶皇后一直都没有自己的孩子?”林三春忽然想到了什么,有些吃惊的问道。
萧琞继续给林三春倒着橘子汁,一边温和说着,“自然是没有的。在太皇太后眼里,陶皇后过于精明强干了,且自诩为奉贤皇后第二,怎会让她诞下孩子呢?”
林三春啧啧啧摇头,陶皇后那般的作为居然还想碰瓷奉贤皇后?!
“那皇六子呢?他算是……正常的吧?”林三春好奇问着。
“皇六子是明贵妃在太子府为侧妃时所生,自然是来路明确,太皇太后虽然不喜欢明家,但,她绝不会看着皇三子坐上龙椅。”萧琞说着,拿过林三春一直不停吃的爆米花,转开话题,无奈说道,“大人,不可再吃了。”
林三春哦了一声,好吧,今天晚上也吃得够多了。
“大人,该回去休息了。”萧琞说着,走到林三春的身侧牵起林三春的手腕。
两人便慢慢的一边说着话,一边走向司监所。
“……所以陶皇后才会铤而走险,皇三子才会和苗国那边合作,他们自己知道,他们早就失去了争夺龙椅的资格。而皇六子与百花公主有染,他选择了芳国?他若是知道皇三子的身世,那么他的确是会不在意皇三子的所为,平日里的肆意妄为也就有了源头,居然去勾搭自己父亲的妃子,啧啧啧……真的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林三春啧啧了两声,然后就发现不知不觉已经走到司监所了。
进了厢房,沐浴洗漱,擦干头发,躺到床上,林三春看着坐在床榻边的萧琞,问着,“你明日是要忙我们定亲的事?”
萧琞抬手轻轻的抚了抚林三春的脸颊,目光幽深柔和,“嗯,我母亲留着一些东西,明日我想亲自交给伯母他们来安排。”
林三春嗯了一声,看着萧琞,认真开口,“我和爹娘说了,我不管将来怎么样,我也不管明天会怎么样,我心仪你,我和你定亲。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我不会后悔,至于定亲呀成亲呀该做什么的,我都是可以。就是不要给你麻烦,你要做的事情已经很多了。”
萧琞深深的看着林三春,手慢慢的握住了林三春的手,低沉好听的声音有些喑哑,“嗯,我知道。大人,不麻烦的。”
“叫我昭昭吧。”林三春笑道,“我们都要定亲了,你还喊我大人啊。
萧琞弯了弯嘴角,抓起林三春的手放到唇边轻轻的碰了碰,低沉喑哑的声音满是温柔,“大人,永远都是我的大人。”
——他唯一,心甘情愿,跪下臣服的人。
*****
幽山,旧锁村中。
沈平之背负双手先是看了一眼牢笼中疯疯癫癫的两人,侧头瞥了眼一旁的林元财,林元财正嘎吱嘎吱的吃着爆米花。
沈平之,“……阿财护卫,孔单呢?”
“他去安排巡防的事了。叫我回司监所,我想着这边情况不知道咋样了,就过来瞅一眼。沈平之,吃爆米花不?”林元财说着,递过去一袋爆米花,“真的很好吃啊。”
沈平之摆手,“不用了,你看他们两人的情况,是否要顺便去禀报一下大人?”
——果然有人想伺机潜入,想杀了这两人,是怕泄露出什么秘密?但这两人虽然没有被杀,但眼下却是不知道怎么了?有些疯疯癫癫的了。
林元财摇头,“明日再去禀报公子吧。这个时辰了,公子肯定睡着了。”
沈平之点头,也好。
沈平之又看向一旁被影乙杀了的黑衣人的尸体,孙太一正在摸着下巴研究着,这个黑衣人武技并没有影乙高,但是非常难杀,影乙说应该是药人了。而影甲已经追着黑衣人去查了。
林元财抱着爆米花走了过去,在孙太一身边蹲下,问着,“真是药人啊。”
“不是那种完全没了理智的药人,看来苗国那边是长进了,这个药人是还保留了理性的那种,所以虽然难杀,但是还可以杀死,和柳州那边肆虐的药人不一样,那边的药人如果没有我配制的解药的话,那就真的是杀不死的。”孙太一说着,一边拿了林元财怀里的爆米花吃,林元财僵了僵,结结巴巴的开口,“孙大夫,你,你没有洗手?”
一直翻着尸体的手,洗都没有洗就直接拿他的爆米花吃!!!这可是孔单跟影甲拿的爆米花!目前连锁村食堂都没有的爆米花!只有公子和萧公子能吃的爆米花!呜呜呜……
孙太一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顺手直接拿过林元财的爆米花,“你都不能吃了,那就给我吧。”
林元财愤然了,但还是只哼一声,转头就回司监所了。
孙太一就笑眯眯的吃着爆米花,一边盯着黑衣人的尸体。
沈平之走过来蹲下,拈起爆米花吃了一颗。
孙太一侧头看去,皱眉,“我没洗手的。”
沈平之笑了,“幽山十年,我们什么都吃过。”除了人肉,他岂会介意孙太一碰过死人的手?
孙太一啧了一声,看向黑衣人,叹气,“我们什么都吃过,也比不过这些人,药人啊,拿药炼出来的人,算人吗?”
沈平之看着那黑衣人,脸部紫色,眼睛比正常人大了一倍,且里头都是血丝,皮肤已经裂开,孙太一轻轻的割开了一点,可以看见皮肤里头的似乎是虫卵?
“那些……用不用烧掉?”沈平之指着那些虫卵,低声问道。
“要,待会就烧了。”孙太一说着,一边吃着爆米花,一边皱眉说道,“昆仑山的药人方子被苗国改了,结合了苗国的蛊虫,所以才能保持理性……唉,作孽!”
沈平之侧头看向牢笼里疯疯癫癫的两人,低声问道,“里头那两个人有没有可能他们身上也带了虫?”
孙太一一愣,随即若有所思,“那也是有可能的。”
沈平之皱起眉头,如果是,那么整个锁村看来要再清洗一次了!说不得荆棘镇里也要清洗一次!
“不过你别担心,之前大人在知道药人的事后就跟我说过此事了,说是怕将来有一天咱幽山也会出现药人,特别提到了苗国,大人曾经去过南境,知道苗国的喜欢玩虫子,就跟我提了一下,说以防万一,要我想办法预防一二……”说到此处,孙太一感慨了一句,“大人所思所虑皆是为了幽山啊,大人也高瞻远瞩,好早以前大人就想到了这些,还特别跟我说,不要外泄,以免乱了人心……唉……”
孙太一长叹一声,看了眼牢笼里的疯疯癫癫的夏天无,不管当时的大人是谨慎小心,还是什么原因,他都庆幸,他一直都很听大人的话,暗地里研究,也不曾告知任何人。
沈平之听着,松了口气。大人早就想到了,那就好。 ”我呀,就在咱锁村和荆棘镇的四周早早的种了驱虫草,不是普通的驱虫草,现在已经熟了,如果真的有人身上带着虫卵,他闻到驱虫草的味道就会晕倒。放心,放心。”孙太一笑呵呵的说道。
沈平之笑着点点头。
而此时,萧琞慢步前来,平静开口,“虽然如此,但也不可掉以轻心。”
沈平之和孙太一忙站起,恭敬躬身拱手,“宗主安好!”
萧琞背负双手,看了眼地上死去的黑衣人,又看向牢笼里还在继续疯疯癫癫的两人,对孙太一说道,“上京派人来刺杀,可见他们身上还有些不可告人的事,麻烦孙大夫了,想办法让他们恢复一下理智,沈平之,你再好好问问,如果这次还问不出来,那就直接进行公审,该如何行刑就如何行刑。”
沈平之和孙太一忙恭敬拱手应下。
“孙大夫,我需要一种类似于驱虫草的药,我要撒在上京,你看看应该怎么做,是做成药粉还是什么。”
孙太一一愣,随即恭敬拱手,“回宗主的话,之前大人也曾经提过这个问题,说是要在幽山撒粉,好驱逐虫子,防范药人,因而这个药粉也是有在做的,就是量不够……它需要一种药草,咱幽山这里不多。”
萧琞听着,微微舒展眉眼,点头说道,“明日登仙阁的时老会来,到时候你跟时老说你所需药草。”
孙太一恭敬应下,随后孙太一就先行告退了,匆匆回去准备药草了。
萧琞背负双手看着沈平之,眉眼温和,“沈云要再过段时间才会回来,也许是年末,大人说,要在年末也办一场大婚事,我和大人,孔单和阿财,你和沈云要不要一起?”
沈平之一愣,随即点头,带着几分尴尬的开口,“等阿云回来,我问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