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星际文里被人鱼养了by东山花灯

作者:东山花灯  录入:11-22

“无语了,军团离你的生活并不远好么,虽然你感觉不到,但虫兽没冲到你面前来啃你家桌子,已经是军人最大的存在感了。”
“如果是第三军团的话,他们大张旗鼓的来纪念碑广场干什么?我记得他们挺低调的,第三军的维诺少将和别的军团少将比起来,都没什么存在感。除了他被全网嘲的时候。”
“楼上脑袋挺轻的吧,这根维诺少将存在感低有什么关系?你忘了前几个月第三军团牺牲了十多个人么?他们估计这时候来集体悼念了。”
“默哀三分钟。”
“默哀。”
广场上的人并不多,在看见这一大片蜂拥而出的黑衣军装的军人后,大部分人都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提前走了,只有少数几个还站在英灵碑前,或蹲或站,默默地在心里和碑上那个冰冷烫金的名字交谈。
维诺并没有让人去驱逐他们。
英灵碑纪念广场听上去似乎只有一座英灵碑,但实际上,这里林林总总立了二十几座高低不同、样式不同的纪念碑,每一座碑上都印刻着小小的名字,用烫金固定住痕迹,保持名字经久不变。
说是纪念广场,本质上这是一座从帝国建国初期就立起来的墓园。
经过了后续的不断修缮,才变成如今这般规模。
维诺带着人到了他们第三军团牺牲的人所在的纪念碑前。
这是一座冷冰冰的,散发着金属光泽的银白色高大六棱柱,柱体上从上往下印刻着密密麻麻的金色小字。
维诺所面对的那一面,名字只刻到了他肩膀的位置,下面还有大片的留白空间,等待后续名字的填补。
一名作战队队长用枪顶着达斯的后背,把人推到纪念碑前,用枪口狠狠戳了一下这个叛徒的后背。
“不跟他们打个招呼么?”
达斯被推得一趔趄,堪堪站稳,他低眼看着碑面上最后几个熟悉的名字,没有吭声。
在宇宙中死去的战士们连尸体都很难找回,能留下带回给战死将士的亲人的,只有他们在营地里的一些个人用品。
甚至一些人连亲人都没有,他们从帝国福利机构出来,还没来得及组建家庭,牺牲后,留在世间的便只有这座冰冷丰碑上的一个符号,代表着他们曾来过世间,为帝国奉献出了生命。
维诺看了他一眼,面向周围围站在纪念碑前,狠狠瞪着背手而站的达斯,恨不得从他身上生生咬下块肉来的士兵们,提高了音量,丹田用力,让站在后方的人都能听见自己的声音。
“第三军团的人从来不怕死,我们怕的是不明不白的牺牲,是浪费自己和他人的生命。我不知道在五个月前,军团内一支作战小队全队壮烈牺牲后,有多少人来这里看过他们。”
“我知道这里很多人都和他们相熟,有过命的交情。”
维诺停顿了一下,看着面前一群五大三粗的壮汉一个个红了眼,继续道:“但我没有来这里悼念过他们——因为我认为,我没有资格来。”
“在彻底查出当时那场变故的原因、能给他们一个交代之前,我没有资格前来再次打扰他们。”
“所以我一直没有来。”
有些心肠软的士兵这会儿忍不住抬起手来,狠狠擦了一把脸上的泪水。
“今天我带着大家来这里,是因为我觉得,我有资格来给他们一个交代了。”
他的声音渐渐提高,嗓音里染上痛心的失望,“没有什么虫族异动,也不是我们第三军准备不周、应对失职,有的只是一个利用我们的信任,对我们背后捅刀的背叛者!他在章涂的机甲里放了诱虫物、篡改了作战机甲中的求援程序,让我们的援兵没法知道我们需要增援,生生耗死了我们十几个弟兄!”
说到最后,维诺沙哑的声音里染上了微微的哭腔。
广场上风很大,落叶随着秋风凌乱地在地上打卷,天气暗沉沉的,无端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
低着头的达斯一直站在碑前,一声不吭,好像聋了一般。
他做不出任何反应。
“背叛者死!”
队伍里开始有人零零散散地爆喝出声,后来这声音逐渐凝结起来,像是汩汩溪流汇聚成汹涌的江湖浪潮,高高的在空气中掀起浪墙,声音震耳欲聋。
“背叛者死!背叛者死!!背叛者死!!!”
达斯苍白着脸,他这才感觉到,什么是真正的寒冷。
连心脏里都又疼又紧地缩在一起,被埋入了坚冰中。
黑发的年轻少将抬起右手,做了个安静的手势。
整个广场瞬间无声。
旁边围观的几个普通民众,也安静地看着这边。
他们都是死亡军人的眷属,当然知道军中最恨的,就是奸细叛徒。
维诺侧过脸,冷声问从刚才起就好像死了一般的达斯。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低着头的青年低声艰涩地想要做最后的辩解,“我不知道……我一开始,不知道那个东西会诱虫……对不起,少将。”
有靠前的士兵听到了这句话,立马炸了,“呸!解释你爹呢!难道知道了你就不会选择背叛么!”
达斯抿了抿唇,又不说话了。
“这跟你知不知道那件东西的作用没有关系,”维诺摇了摇头,终于把埋在心里很久的话说了出来,“你跟在我身边有几年了,不管你有什么难处,这几年里,你有多少次机会可以向我寻求帮助,可以和我坦白,但你都没有,每一次,你都选择了背叛我。”
“你在我们的机架上动手脚,我醒来后你还要继续骗我,甚至为了转移我的注意力,你还放走了星狱的犯人。”
“你有对不起我么?”维诺盯着他,像是要透过这张此时看起来落寞难过的脸,看透他的心。
“你对不起的是你的家族,从今往后,只要我在第三军团,团内不会再招收任何乌列尔家族的成员,这个家族的成员从今往后都会背负着背叛者的名声。”
“你对不起的是你的家人,你选择了让他们以你为耻。”
“你对不起的是你自己,是你自己给你自己染上了除不掉的污名,死后连英灵碑都没资格上,你的亲人想缅怀你都没处去。”
不知道是那一句话戳动了达斯,他脸上的表情肉眼可见的痛苦起来,大颗大颗的泪珠滑下他的眼眶,“对不起,对不起,少将……但我没办法,我没办法啊……”
“我要救我弟弟……”
“我试着找过公安系统,找过司法机构,但都被主家和沃克将军压下来了,他们权势大的真的就是了不起啊!我弟弟在主家手里已经被折磨十年了,那就是一颗按着我的头让我卖命的棋子啊!”
他呜咽着把头抵在英灵碑前,浑身颤抖,自不成句,“我不是……没寻求过帮助……但没人,没人帮我啊!”
他哭得像一条绝望的狗,泪水在他脚下溅出斑斑点点的印记。
维诺并没有被感动,他问:“所以你就可以理所当然的害了十几条命么?”
“达斯,你有向我寻求过帮助么?你有向第三军的将军寻求过帮助么?”
“但凡你向我们求助过一次,你弟弟早就从主家出来了。将军面冷心软,你跟他说一句,他就能让人开着轰炸舰去救你弟弟。”
“可我能进入第三军,就是因为我已经向沃克将军卖命了啊!如果我不听从,他随便说一句,我弟弟就要遭罪了!伊恩已经过得很苦了,他不能再受苦了!”
维诺有些怜悯地看着他,“你自己选择了给人做狗,就不能怪别人不把你当人看。”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但那不是你选择背叛的原因。”
“你只是不愿意牺牲自己罢了,想借着别人的力,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你说你弟弟被囚禁十年,这十年里你断手断脚了么?没有权势但你好歹有一架机甲!你有开轰炸舰的权限!你不会用武力把你弟弟抢出来么?哪怕一炮轰了你那个主家,把你弟弟轰死在里面,他都感谢你没让他受更多的折磨!”
“你真的是想救他么!”
达斯已经说不出话了,他不断流泪摇头,想要抗拒这些言论。
只是他恐惧的发现,少将的话好像有些道理,这直接动摇了他坚持了十几年的信念。
“我不想跟你做过多解释了,”维诺叹了口气,抬手举起粒子枪,对准达斯的太阳穴,“你去和那些死去的战友们解释吧,听听他们怎么说。”
达斯跪在地上仓惶开口,泪眼朦胧的祈求维诺,“等等……少将,等等!我还有话!”
维诺沉默的看着他。
“这个,这个,”达斯颤抖着手,指了指自己口袋,“我口袋里,有,有个给弟弟的礼物,麻烦少将帮我给他吧。”
“是我太无能了,也怪我生在分家,不能救弟弟出来,”达斯哽咽着,“之后他是死是活,就不麻烦少将了,但请您,把这个给他吧。”
“他十岁后,就没收到过生日礼物了。”

“你看,就连死前,你还在做这种没有用的事情。”
维诺摇了摇头,脸色如霜般冷漠,指尖用力,扣动扳机之前,他漠然地拒绝了这个奸细死前的请求。
“我不会管的。”他眼睁睁看着达斯眼中最后一点希冀破灭,染上不可置信的惶恐,“你弟弟跟我有什么关系?”
哭得满脸狼藉的达斯拖着使不上力的胳膊,急切地想要抓住维诺的衣角,然而关节处的刺痛让他始终抬不起手来。
他踉跄地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身子歪了歪,挪动着身体朝向维诺的方向,他嘶喊嚎哭着不断弯腰,额头砰砰磕在地上,很快把地面染上一小片血迹。
“不……求您,求求你!维诺!少将!帮帮我!”
“救救我弟弟吧!求求你!”
“我知道我做错了!我对不起那些人,但我弟弟是无辜的啊!求求你……”
他终于开始选择向正确的人求助。
阴暗的天幕下,男人跪在地上嚎啕痛哭,祈求一个给弟弟的生的机会,而站在他对面的黑发男人看起来无动于衷,面色反而更冷了。
周围站了一大圈黑衣军人,每个人都沉默地看着地上那个不断磕头的人,各自内心复杂。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在他选择当叛徒的那一刻起,就要有日后被人抓出来当众处刑的心理准备。
没人站出来开口为他说话。
在外人看来,这一幕看起来是如此的凄惨与不近人情,甚至有个年轻的男人别过头去,面露不忍。
维诺举着枪的右臂缓缓下沉,拜达斯所赐,这根金属义肢确实很稳,稳到不会暴露维诺内心最后那点对生命的怜悯。
达斯看见维诺的动作,内心又燃起一点点希望,他停下不断磕头的动作,将头扬起,认命一般将自己完全像维诺敞开,脸上甚至出现一抹希冀的微笑,迎接即将属于他的结局。
他知道维诺的,面冷心软,既然维诺现在要杀他,那就说明,伊恩有救了。
枪口稳稳地,对准跪在地上的人的眉心。
黑发少将垂下眼睫,俯视这个曾经他单方面认为的朋友,漠然开口。
“你弟弟无辜,你的战友就不无辜么。”
“你弟弟遭受的十年罪苦,有一半要归功在你头上,现在你说想救他?不觉得讽刺么。”
“达斯,我不会帮你,没人会帮你救你弟弟。”
他说话声音并不大,情绪也不激烈,声调淡淡的,像是往日和达斯打招呼一般。
夺走了达斯最后的期望。
“不——!求你——!”
维诺看着达斯眼中最后的光芒破碎,痛苦、无法置信、悔恨,让那张脸扭曲起来,他不再有耐心,利落地扣动扳机。
“砰——!”
在最后的一瞬间,达斯终于后悔到绝望,恨不得回到当初掐死那个打算做奸细的自己——他的死亡,竟然连什么都无法改变。
他以为自己忍辱负重了的这十年,所有做的不过是一场无用功而已。
究竟是为什么啊……
闷闷的声响爆开,粒子光束在瞬间穿透了人体脆弱的头颅,达斯保持着面色痛苦、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的模样,顿在原地片刻,然后颓然倒下,胳膊扭曲成奇怪的弧度,毫无形象体面可言地瘫在地上。
冰冷的丰碑下,叛徒的鲜血缓缓流淌,祭奠着碑中的英灵。
众人看着这一幕,心中的愤怒终于有所减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淡淡的落寞。就算叛徒死了,那些人也永远回不来了。
随着身体的倒地,一个包着蓝色礼物纸的小盒子从达斯的衣兜滚了出来,在地上翻滚几下,粘上一点鲜血后,摇摇晃晃的落稳。
维诺按下扳机后,没有再看倒下的人,他收起枪,面向站在自己面前的众人,深吸一口气,提声说道。
“叛徒处决了,但我一点也没感到高兴。一个本应是我们信任的人、可以交托后背的人,背叛了我们。”
“我知道,往日我的情绪并不外露,也不会表现出我对战友的感情,”黑发少将额前的黑色碎发被风吹起,露出他隐隐变红的眼眶,黑眸隐约泛起水汽,“但那并不代表我不在意你们。”
“我知道身为守边的将士,战损是难免会有的,但我带出去作战的每一个人,我都想完整地把你们带回来,所以第三军团的战损率一直是全军最低的。”
“所以有自己人在背后捅刀的时候,我才这么生气!”
“我不希望我们第三军团今后再出现另一个达斯,有困难不向自己可以交托性命的兄弟们寻求帮助,反而去找外人!靠出卖自己的弟兄解决困难!”
“你们有任何困难,不管是经济紧张、家人有难、人际关系有问题,还是什么别的你们解决不了的问题,都可以来找我、找夏将军!我是你们的少将,不是一个只会对你们发号施令让你们送死的人,也是你们的兄弟!你们可以信任我!”
少将的声音随着情绪的激动,慢慢变得沙哑起来,声音充满痛苦。他在痛苦自己的军团中出现了本来可以避免的悲剧,到最后他几乎是在低喊着请求他们,去信任他,不要轻易选择背叛。
第三军团围着少将的人群中,有的汉子刚才看达斯跪在地上哭喊都没动一根眉毛,现在突然抬起手,迅速抹了一把自己即将泪崩的眼眶。
没人笑话他,因为别人也在忙着忍泪。
这一刻,士兵们突然觉得,维诺少将和他们挨得很近,心灵之间的距离是如此之近,让他们明确的感受到少将冷淡表面下那颗柔软的心,和对他们的在乎和重视。
有人擦了擦通红的眼睛,粗声粗气地大喊出声,“我们不会做叛徒的!”
“不做叛徒!”
“不做叛徒!”开始有零散的附和声。
到最后,这群军人面向他们战友的英灵碑,在牺牲的战友的见证下,右手按在心口处,齐齐冲着站在碑前红了眼眶的少将,用心喊出了自己铁骨铮铮的诺言。
“不做叛徒!!!”
众人都走后,维诺留下了作战队队长兰伯特,绑达斯来的人。
维诺知道,兰伯特以前和达斯关系很好,是深夜一起喝酒打游戏聊人鱼、食堂里吃饭永远坐一起的那种,达斯的近战技巧还是兰伯特手把手带他练出来的。
发生这种事,兰伯特面上不显,内心应该也不好受。
“送他最后一程吧。”维诺排排兰伯特的肩。
此时的高大男人沉默地低着头,遮住自己微红的眼眶,声音低低的,不知道在和维诺说还是在和自己说,“我和他在一起共事几年,我以为自己和他无话不谈,却没想到他始终没有信任过我哪怕一秒。”
“少将,也怪我太粗心大意,没有发现他的不对劲。”
“他几乎从来没说过自己弟弟,只有一次喝醉酒说漏了嘴,说他想弟弟了,等我后来再问他关于他弟弟的事,他就闭口不谈了。”
“我该早点意识到有问题的。”
维诺握拳捶在兰伯特胳膊上,轻斥他:“跟你没关系,就算你发现了,还是改变不了他从一开始就选择背叛的事实,他从来没有信任过我们军团的任何一个人。”
“我知道,”高大的汉子终于忍不住哽咽,悔恨如烟雾般缠绕在他周身,无法解脱,他从齿缝间咬出意难平的字句来,“要是我能早点发现他不对劲,是不是就能避免那场悲剧了。”
维诺也一起沉默下来,他垂眼看着地上躺着的人别扭痛苦的姿势,喉间滚动,“人生没有如果,觉得难受的话,就去练你的新兵吧。”
“让他们更厉害一些,从战场上多回来一些,比在这里后悔已经发生的事要有意义。”
少讲的话如同一道清明的风,将围裹住兰伯特的浓重的悔恨感吹散。是了,比起将目光放在过去,后悔已经发生过的事,不如专注当下,做一些可以切实改变未来的事。
“是,少将。”兰伯特微微低头,向少将致敬,然后走过去蹲下身,抱起地上失去温度、缓缓僵硬的身体,也不管旁边落下的蓝色盒子,站起身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
留下维诺站在原地,盯着那个染血的盒子看了很久。
然后他扭头,对着英灵碑面上最后十几个名字,低声问道:“我是不是很坏,连在最后也要让他带着失望和痛苦去见你们?”
碑上的名字自然不会再回话,维诺只能凭借自己的记忆,去猜想那些人会做出的反应。
“有时候我也很讨厌自己的滥好心,总在不合时宜的时候发作。”
“但我不想替你们原谅他。”
维诺走了几步,弯腰捡起地上的小盒子,蓝色的礼物纸面上的鲜血已经被风吹干,在纸上留下一片发皱的红褐色斑块。
“至于他弟弟……如果他能自己从那个囚笼挣脱出来,那我就把这个盒子给他吧。”
求人不如求己,深渊这种东西,一旦有能力自己爬上来,就再也不怕掉下去了。
他不知道达斯说的“弟弟受了十年苦”是有多苦,如果那个弟弟承受不住现在所受的苦难,他早就自行了断了。
可他还活着,说明他还没有断了生的希望,且有忍耐的魄力。
这种人只要抓住机会,哪怕只有一根细细的绳索,他也会紧紧抓着,从深渊里爬上来。
而到那时候,有这种坚忍的心性在,任何苦难都难不倒他。
相对比之下,竟然是身为哥哥的达斯要更为胆小软弱一些。
可见人的心性,既能被环境塑造,也能被环境影响。
发黄的残叶被风吹着,飘落在地上微微干涸的血泊里,穿着军靴的黑发少将逐渐走远。
杀人一时爽,事后火葬场。
维诺走得潇洒,内心萧瑟。
妈的,估计回去又要面对军部纪委组的疾风暴雨了。

第90章 杀了就杀了,怕什么。
第三军团的人从纪念碑广场回去后,当天下午帝都郊区就下了一场倾盆暴雨,把纪念碑广场上的地砖冲刷得干干净净,不留一丝脏污。
一个人曾经在这里留下的最后的生命痕迹,猩红而刺目,竟然这么容易,就被大自然的手轻轻抹去了。
宰了叛徒后军心可见的更稳定了,维诺也能看出来,军部里的官兵们对他比以往真切了许多,跟他打招呼时还会跟他聊一两句。
以前可没人敢跟他闲聊。
不过这样平静的日子估计没几天了,维诺想着,网上估计又要掀起一波骂他的腥风血雨了。
那天在纪念碑广场处决叛徒的时候,他没有去特意清场,一些还停留在广场上的人想要看到他们这边发生了什么简直轻而易举。
当然,用光脑拍下视频传到星网上顺便对他评论几句,也很容易。
维诺经过在网上被嘲的几年经历后,他算是明白了,只要他在公共场合出个镜,必然会有人嘲他阴沉怪,学历低,年少叛逆离家出走,恨不得把他以前的经历都翻出来,站在道德制高点指点一番。
好像嘲他就是政治正确一样。
之前斯塔利毁容时期的视频流出,他就被嘲了一波,之后人鱼恢复了容貌,维诺没忍住又去看了一下,倒是发现网上的风口变了点味,在酸他有条漂亮人鱼。
只是这次,被人看到自己直接违背了帝国刑法,当众对军部的人实施死刑……好家伙,他都能想象得出整天闲的冒泡的网友们要怎么痛心疾首地在星网上出警,轮番指责他藐视帝国的律法了。
但他等了几天后,都没等来纪委组的人来指控他藐视军规、擅自处决在职军人——要知道,军官是不能私自处决下属军人的,哪怕那人真的犯了错,也得上报给司法处走正规的流程,避免军官滥用职权。
只是一套流程走下来,三四个月就过去了,维诺拿到达斯谋害军团利益的切实证据后,根本不想留他多活一天。
他原本就抱着“老子要杀贼,军规去他妈”的破罐破摔心态,心中一把横气打算直面纪委部的人,结果人家一直不上门找他麻烦,一颗心悠在半空中久久不能落地,反倒让维诺有点狐疑了。
以前没做错事,都有一帮人盯着他出错,要凭空给他扣黑帽子,现在怎么自己主动违反军规律法了,反倒没人来找他事了?
他登上星网的娱乐新闻版块随意往前翻看了这几天的新闻热点,发现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事,只有一个相关视频,是关于第三军团的飞舰开过纪念碑广场上空的。
其余内容丝毫没有涉及他。
维诺:这河里么?
网上被骂久了,他觉得他都患有PTSD症状了,不论出去干点什么,都觉得自己会被骂。
显然突然没人骂他,连提都没人提这件事,维诺甚至感觉有些不习惯。
他不知道的是,那天除了第三军团的人外,旁观的处决现场的几个普通人,还真的没有在网上乱传这件事。他们本就是烈士眷属,完全理解这帮军人对叛徒的愤怒,即使有人看见达斯哭得惨烈心有不忍,也始终没有站出去阻止。
再加上当天下午一场大雨浇下,广场上的血迹都被冲刷干净,这件事似乎就这么掩盖过去了,以至于无人问津。
为了不给将军找麻烦,维诺回军部后就跟夏将军做了报备,说这次的事情是他的责任。
本以为将军会指责自己太过急躁,但夏铭钰只是抬起脸,冰粉色的眸子看了自己一眼,用一种稀疏平常的语气跟他说,“杀了就杀了,怕什么。那种叛徒早晚都得死。”
瞬间维诺就觉得轻松不少,有个站在自己这边的上司,真的很让人有安全感。
维诺甚至大着胆子邀请了夏将军有时间的话和自己对练一次机甲近战,让他检验一下自己恢复到什么程度了。
因为凌少将已经不太够用了。
维诺现在的身体状况每次上机甲能操作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内他就能把凌少将按地上至少两回,以至于凌冽辰瘫在地上不起来,叫嚣着说让他有本事去找夏将军对练,不要总逮着他一个小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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