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鱼:“怎么不关我的事情?向哥是我的朋友,我才不会让你再在这里说这些混账话伤他的心。”
乐遥有些无语:“你从哪里看出来他伤心了?他连人都不算,还能看出伤不伤心?”
乐遥的话非常刺耳,温鱼站定:“他非常伤心,我看得出来。”
乐遥微怔。
温鱼道:“你来找他,真的只是为了他的异能吗?”
乐遥喉结滚了滚:“……不然呢。”
温鱼道:“那你可以回去了,向哥现在没有异能。他被你害成了丧尸,你还这么对他,乐遥,你不可以这个样子对待爱你的人,你会后悔的。”
乐遥眉心皱起,仿佛被温鱼恶心到似的:“你闭嘴。”
乐遥准备下楼,温鱼忙不迭抓住他:“不,不行。”
乐遥:“你神经病啊。”
温鱼的态度非常强硬:“你去和向哥道歉。”
乐遥掰开温鱼的手:“道歉,然后呢?”
温鱼道:“没有然后,你做错了事情,你不应该道歉吗?”
乐遥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既然道歉也不能被原谅,那道这种歉有什么意义。”
“你都没有道歉,怎么知道他会不会原谅你?”
“你觉得,如果我把你关进丧尸群里,让丧尸咬了你,还给你下毒,你会原谅我吗?”
乐遥话音落地。
温鱼沉默了。
他无语凝噎了片刻,突然道:“你也太坏了。”
不过还真像乐遥能够做出来的事情。
乐遥道:“我那是自保。”他看向温鱼和谢楼:“你们说得好听,真遇到那种情况了,还不是一样。”
“不可能。”温鱼一眼就识破了他:“你别挑拨离间,我和楼哥感情很好。不是所有人都像你那么自私的。”
乐遥微微一挑眉:“能有多好,你信不信我一句话你们就能绝交。”
温鱼不信,直视他:“我和楼哥之间根本没有秘密,随便你胡说八道什么都不可能。”
谢楼隐隐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他拽了一下温鱼的手:“小鱼,他们的事情让他们自己解决,我们要不先回去。”
温鱼没动:“不行,我今天必须替向哥出这口气。而且我还真想听一下乐遥能说什么,我们根本不可能因为他的一句话绝交。”
他伸出手,拍了拍谢楼的手背:“楼哥,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不用怕。”
乐遥的声音几乎是和温鱼同步响起:“你最好的朋友,一直都想和你上床。”
真能胡扯。
“你觉得我会信你吗?”温鱼就差学乐遥翻白眼了,他斩钉截铁道:“楼哥是直男,钢铁直男!怎么可能会想要和我上床,你编谎话也不要编得这么离谱。”
谢楼的手还握在温鱼手心。
正在疯狂出汗。
他不动声色地咽了一口唾沫,浅浅地附和了温鱼一声:“对啊小鱼,我从来没想过。”
乐遥切切实实地翻了一个白眼:“就知道你不会信,蠢货。”
温鱼骂回去:“你才蠢货,你连友情和爱情都分不出来,没有人比你还蠢了。”
………………
谢楼和乐遥都选择了闭嘴,没有说话。
温鱼为了证明自己和谢楼情比金坚,补充道:“而且,就算楼哥想要和我上床,我们也不会因为这个事情绝交的。”
温鱼耳尖发红地说出这句话,身心一下子就通畅了。
他就是要,百分百打倒一切会阻碍他和楼哥友谊的事情。
但他完全没有注意到,他这话说出口时,旁边人的眼神变化有多么剧烈,火烧得有多旺。
温鱼还在输出,越说越上头:“只要楼哥想要,我什么都可以做,别说上床,就是上一百次床都没问题。”
温鱼把乐遥怼得哑口无言,乐遥堪称惊悚地看着温鱼:“你……牛。”
温鱼还想要让他上去给向尹道歉,他强行拖着乐遥上楼去,走到房门时,向尹已经把房门给关上了。
温鱼敲了敲门,没人应。
看来这个歉是道不了了。
向尹应该心情不好,估计现在任何人都不想见,温鱼只能放乐遥走,自己也只能和谢楼打道回府。
他心头有点堵,一边走一边和谢楼聊天:“乐遥真不是人。”
谢楼没出声。
温鱼又道:“我要是向哥,我肯定也不想再看见他。还是别让他去道歉了,向哥看着他应该也挺膈应的。”
谢楼还是没出声。
温鱼继续道:“不过向哥是怎么进区的?入区处的排查不是非常严格吗?……喂!楼!哥!我在和你说话!你傻掉了吗?”
他一喊,谢楼这才回神。
“什么?”
温鱼停在了一条巷口。
午后的阳光堪堪洒在这一条巷口,照得青石板路都在发光,穿着浅蓝色袖衫的漂亮青年不太高兴地绞起了双手:“不说了,你在想什么?”
站在他对面的男人比他要高出一个头,穿着简单的白衣黑裤,他此刻微微颔首:“嗯……没想什么,小鱼你刚才问我什么?”
这是真没听见。
温鱼干脆换了一个话题:“我说,我要谢谢你帮我找到了向哥,你想要我怎么感谢你呢?”
他现在也没钱,好像没什么可以帮到谢楼的。
最多就是给谢楼做一顿饭。
“感谢?”谢楼闻言,似乎真的认真地思考了起来。
他注视温鱼,很久没有说话。
温鱼被他盯得有些紧张:“不可以过分。”
“不过分。”谢楼突然带着他进了那条巷子:“你只需要回答我一个问题。”
回答问题,听起来很简单的样子。
“好,你问吧。”
温鱼话音落地,谢楼紧接着便道:“你和乐遥说的,都是真的?”
温鱼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谢楼说的,应该是他后面和乐遥说的那些话。
方才有乐遥在,他一心想着打嘴仗不可以落下风,因此这些话说就说出去了,半点不觉得尴尬,现在只有他和谢楼两个人,他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都说了些什么,一张脸腾地开始发热。
他有些慌乱地摆手:“不是那个意思,假的,当然是假的。楼哥我只把你当朋友,你不要往心里去。”
他突然想起四年前,他为了和谢楼绝交而做过的那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天哪,楼哥不会真的觉得他是同性恋吧。
温鱼看向谢楼听完回答之后凝重的表情,心脏登时提了起来。
完蛋了,乐遥的目的达到了,楼哥好像真的开始怀疑他们的友谊纯不纯洁了。
果不其然,谢楼问他:“那你和他说,即使我们上床,你也不会和我绝交,这话,是真的假的?”
“假。”温鱼不假思索,谢楼凝视了他几秒:“所以,如果我们做了这种事情,小鱼是会和我绝交?”
哎???温鱼被问懵逼了。
他怎么觉得这个问题是个坑呢。
说不会绝交,那显得他gaygay的,但如果说会绝交,是不是又显得他们的友谊不够坚固啊。
温鱼陷入了一个两难的境地。
谢楼的声音幽幽响起:“其实,小鱼你可以遵从自己的内心,说出来,我不会生气。”
温鱼不知何时已经被他推到了墙上,他有些茫然地抬眸,看向谢楼掩在阴影下的眸子:“楼哥是想要听实话吗?”
谢楼点头:“嗯,实话。”
实话啊……
温鱼陷入了沉思。
猛然之间,脑海里像是有一根蜡烛被欻地一声点燃,他抬起头,觉得自己的实话,可能会吓到谢楼。
垂在身侧的手不由自主地捏紧了裤缝,谢楼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紧张:“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我真不会生气,谁生气谁小狗。”
谢楼看起来是真的想听,温鱼默默地往下出溜了一截,有点不敢看他,声音细若蚊蝇:“我好像,没撒谎。”
他没有撒谎,他好像真的就像和乐遥说的那样,他是可以接受和楼哥上床的。
他压根不会因为这种事情和谢楼绝交。
就在刚才,谢楼问他这个问题的那一秒,他甚至在想,如果楼哥要和他谈恋爱,他也可以。
温鱼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得厉害,他活了二十二年,在这一刻才第一次迟钝地意识到,他对谢楼的感情,好像,不是什么纯粹的友谊。
他在思维网里看见过,这叫做‘深柜’。
完蛋了,他好像,不是直男啊。
温鱼的心里在天崩地裂,但他面上除了耳朵红一点,脸红一点,脖子红一点,没什么异常,谢楼似乎也被他的答案震惊到,迟迟没有说出话,最后,状似自言自语地来了一句:“这真的,是可以接受的吗?”
温鱼恍惚了。
楼哥是怀疑自己了?
还是觉得自己太奇怪?
又或者,是觉得自己太随便了?
温鱼结结巴巴地想要把自己这话给掰回正常轨道:“可以的啊。反正,反正我们都是直男,上床又不会爱上对方,也不会怀孕,所以,不介意。”
温鱼抿唇,也不知道是把谢楼说服了还是把自己说服了,他干笑两声:“上完床,也可以做好兄弟的。”
他甚至把话反抛给了谢楼:“难道楼哥会因为这种事情,就和我绝交吗?”
温鱼觉得自己快要化掉了。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胡言乱语些什么,他只想原地刨一个大土坑,把自己埋掉。
他喜欢男人,喜欢的是自己最好的兄弟,不仅如此,他现在还在这里说一些等同于性骚扰的话,他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变态啊!
谢楼沉默了。
温鱼忐忑不安地等着他的答案,谢楼却像是半凝固在了那儿,又问了他一遍:“真的,能接受?”
温鱼硬着头皮当老实人:“真、真的。但我也真的不喜欢男人,更不是一个随便的人,楼哥我只是喜欢你,才愿意和你做这些事情,你不要想太多。”
他觉得自己说得模棱两可,听起来怪怪的,因此补充道:“也不是说想要和你做这种事情,只是说,如果,如果真的做了的话,我一定不会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就和你绝交的。”
因为他们,情比金坚。
温鱼觉得自己说得已经非常清楚明白了,谢楼应该也听清楚了。
果然,谢楼没再说话,他敞开禁锢住温鱼的那一小片空间,扣住温鱼的手腕:“回家。”
他步子迈得很大,温鱼有点跟不上,谢楼索性把他抱了起来,温鱼不明所以,但心里有点打鼓:“楼哥,我可以自己走。”
谢楼充耳不闻,温鱼又问他:“我们这么早回去,做什么啊?”
或许是错觉,温鱼总觉得,谢楼周身的气场变了。
好像有点可怕。
他浅浅地垂眸,欲言又止,温鱼追问他:“做什么?”
他清晰无比地听到了谢楼嘴里吐出的两个字。
他说的是,做、爱。
这两个字如雷贯耳,十级龙卷风过境似的把温鱼的脑海吹成了一片空白,与此同时,迎面走来了两个人。
“小鱼?”
温鱼的心脏差点在那一刹那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他猛地一掐谢楼的肩膀,从谢楼怀里跳了下去。
在这种时候撞上季晓月和谢明远,简直比撞鬼还可怕,季晓月关切的声音响起:“小鱼腿受伤了?”
两人应该是刚去买了菜回来,正巧撞上,温鱼装瘸迈了两步,朝季晓月迈过去:“前两天走楼梯摔了。”
他没能离开谢楼,刚走出两步,就被谢楼掐着腰拖了回去:“下来干什么,腿瘸了就老老实实地让我抱。”
当着季晓月和谢明远的面,温鱼再次被谢楼抱进了怀里。
还是公主抱。
温鱼已经被这接二连三的冲击震慑得说不出话,他不敢去搂谢楼的脖子,两只手僵在自己怀里,看向季晓月和谢明远:“叔叔阿姨,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和楼哥就先回去了。”
谢明远道:“正好,我们买了骨头,今晚准备熬骨头汤,你们俩一起过来吃饭,还回去干什么?”
回去做/爱。
这四个字在一瞬间蹦进了温鱼的脑子里。
甩都甩不掉。
谢楼的声音响起:“不用了,我回去给小鱼做——”
“好,谢谢叔叔阿姨!”温鱼答应得飞快:“我最喜欢吃季阿姨做的饭了。”
他抬眸去看谢楼,一把掐住了谢楼的胸口:“走吧楼哥?”
谢楼唇角浮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笑:“行,都听你的。”
跟着季父季母回家的路上,温鱼一直在揪谢楼的肉:“不准开这种玩笑!你吓死我了!”
谢楼唇角满是笑意:“你自己说的你不介意,既然不介意,做一下怎么了。”
温鱼和他掰扯:“我说的是不排斥做、爱,不代表我就要和你做、爱啊,你这话就好像一个人和你说他不怕死,然后你就直接让他去死一样,拜托,怕不怕死,和真的死不死,这是完全不一样的!”
谢楼仿佛被他说服了:“也有点道理。”
但他正经没有到一秒,走到房门口时他还在逗温鱼:“所以到底能不能做?”
温鱼被他逗得原地炸毛:“不能!我是男的!你又不是弯的!”
谢楼似乎还想要说什么,季晓月突然转过头,笑吟吟地看着他俩:“什么弯的直的?”
温鱼心尖一颤,还没开口,谢楼先他一步开口:“鞋拔子,好像有点弯了。”
季晓月从谢楼手里接过鞋拔子,笑着看了一眼:“是有点弯了,啥时候换一个。”
谢明远也在笑:“谢楼你先别急着脱鞋,先带小鱼去坐。”
“好的。”
谢楼抱着温鱼就朝屋里走,温鱼似乎被他晃了一下,猛地搂紧了他的脖子。季晓月和谢明远对视一眼:“你儿子是真幼稚。”
谢明远道:“不幼稚的时候有人又要哭鼻子咯。”
季晓月拧了一把谢明远的胳膊,突然道:“小鱼爸妈的事情……也不知道小楼说了没。”
谢明远道:“看样子是没说,算了,不说就不说了,小鱼就这样开开心心的挺好的。”
季晓月看了一眼沙发上的两个人,仿佛跨越时空看到了穿着校服打闹的两个少年,她微微点头:“你说得对,他们高兴就好。”
温鱼被谢楼放到了沙发上,季晓月和谢明远一起进了厨房,没有让他们去帮忙,还给谢楼安排了一项工作,就是陪他玩。
谢楼就坐在温鱼旁边,两人的脑袋互相靠着脑袋,同步地盯着头顶的天花板,谢楼忍了一路的话还是没忍住,他问温鱼:“小鱼,你能接受和我做、爱,那是不是,也能接受和我谈恋爱?”
温鱼摇头,用脑袋去撞谢楼的脑袋:“不接受。因为我不是同性恋。你难道是吗?”
谢楼哦了一声,许久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他慢慢地开口:“我也不是。”
温鱼点头:“那就对了。”
他想了一会儿,突然又问谢楼:“虽然一直在说做/爱做/爱,但是楼哥,你真的知道男人之间怎么做/爱吗?”
在温鱼的认知里,男人之间的做/爱,应该就只是睡在一个被窝里,互相抱一抱这样子。
还能做些什么呢?温鱼真不知道。
思维网里从来没有人说明白过。
生物书上面也没有教过。
但温鱼又总觉得,不可能只是抱一抱那么简单。
谢楼道:“我知道,你想知道吗?”
温鱼想知道。
谢楼稍微坐起身,难得没再和温鱼说一些插科打诨的话,认真道:“我有视频,回去给你看。”
温鱼吃惊:“楼哥,你哪里来的视频?”
谢楼道:“贺鸣飞存在我那里的。”
“贺鸣飞?”温鱼有些疑惑地睁大眼睛:“贺鸣飞不是你的女队友吗?她为什么会存这种东西?”
谢楼坐得离温鱼更近,两人看起来就像是在咬耳朵:“他是男的。”
温鱼这次是真的震惊了:“完全看不出来,他长得特别漂亮,特别像女孩子。”
温鱼登时对方舟的人产生了八卦心,他问谢楼:“所以,他喜欢男人吗?”
谢楼点头,没有扫温鱼的兴:“从我认识他到现在,他应该换了有……上百个男朋友。”
“上百???”
“这还不包括一夜情对象。”
温鱼着实震撼:“真厉害。”
突然,他顿了顿:“那你……”
“我?”
温鱼点头。
谢楼知道了他要问什么,谢楼如实道:“他追过我,我没同意。”
他着重强调:“我不喜欢男人。”
温鱼在心里叹息了一声。
贺鸣飞长得那么好看都没把楼哥掰弯,自己就更别想了。
小鱼emo。
不过好在,他没emo多久,就有小饼干缓解了他的emo。
季晓月怕他坐着无聊,先给他做了一盘饼干,她把饼干端出来放到茶几上:“小鱼你先吃点垫垫肚子,晚饭很快就好。”
有了饼干,温鱼暂时把其他的事情都抛到了脑后,他很快塞了一嘴,两颊鼓起,谢楼在旁边一言不发地看着他,突然,伸出手去擦温鱼嘴角的饼干屑。
“我做的和我妈做的,哪个味道好一点?”
他突然问温鱼,温鱼含含糊糊:“都好。”
“真不老实。”
谢楼端走了他的盘子。
温鱼老实道:“真的都好吃,但你是和阿姨学的,当然还是阿姨做的好一点。”
谢楼放过了他,他把盘子重新放到温鱼面前,温鱼看谢楼根本不动那盘子里的饼干,突然问谢楼:“楼哥,你不喜欢吃饼干,为什么还要学做饼干啊?”
问这句话只是顺口,但答案温鱼心里一直都知道。
谢楼从来都不喜欢吃这些干巴巴的还有甜甜的东西,他对吃的东西似乎一点都不讲究,温鱼甚至一度觉得,给谢楼一碗白米饭,生的蔬菜和煮熟的肉,谢楼就能解决掉一日三餐。
但谢楼的厨艺一直很好。
温鱼喜欢吃的,他都会做。
果然,温鱼这个问题刚一问出去就遭到了谢楼的一个暴栗,谢楼似乎对他的这个问题感到无语:“明知故问?”
温鱼揉了揉自己的额头:“你就不能说是为了我吗?我喜欢听嘛。”
谢楼瞥他一眼,看他额头发红:“疼?”
温鱼的额头不是被谢楼打红的,更多的是被他自己揉红的,但谢楼既然都这么问了,他当然就要顺坡下:“疼死了,你一点都不知道轻重,我脑子里的水都要被你敲出来了。”
季晓月端着一碗汤出来时,看见的就是谢楼打人的画面,她本想斥责一下自己的儿子,但下一秒,谢楼凑过去,亲上了温鱼的眉心。
季晓月再进入厨房时,谢明远注意到她脸上的笑,问她:“笑什么呢这么开心。”
季晓月捋了捋头发:“俩小孩儿关系真好啊,我这个做妈的,把谢楼交给谁都不放心,还是得交给小鱼才放心。”
谢明远闻言叹了口气:“是啊,我说能遇到小鱼也是谢楼这小子的福气。我现在想起他小时候发病那样子,我都不敢靠近,温鱼那时候那么小,居然敢去抱他。”
“我现在就是有点担心。”季晓月突然道。
谢明远问她:“担心什么?”
季晓月道:“小鱼只比谢楼小半岁,现在也22了,你说小鱼要是什么时候谈个恋爱,结个婚,小楼不得哭死?”
谢明远摇了摇头:“凭我对儿子的了解,哭应该不会。但可能真会去死。”
季晓月:“………………”
夫妇俩异口同声地叹了口气。
温鱼这顿饭吃得有点汗流浃背。
他不明白,为什么季阿姨和谢叔叔,开始左右夹击地盘问他的感情问题。
他今天才明白了自己的心意,立马就这么被盘问,颇有一种做贼心虚的偷感。
季晓月一边给他夹菜一边问他:“小鱼你虽然没谈过恋爱,但应该有比较喜欢的类型吧,你和姨说说?”
温鱼瞥了一眼谢楼。
他默默扒拉碗里的米饭:“长得高,皮肤白,眉清目秀,鼻梁高,嘴唇薄,喉结——”温鱼及时打住:“不要喉结,大概,就这样。”
谢明远闻言:“小鱼就没有考虑过和男孩子谈恋爱吗?”
季晓月眉头一抽,桌下的腿抬起,给了谢明远一脚,压低声音:“你问得也太明显了。”
温鱼也愣了。他甚至怀疑自己的听力出现了问题,手里的筷子停止扒饭的动作:“男、男孩子?”
难道他gay得太明显,被谢叔叔看出来了?
谢明远豪放地干笑了两声:“哈哈哈,男孩子也挺好的啊,我和你阿姨都觉得,要是谢楼以后找个你这样的男朋友,也挺好的。”
季晓月的头快要埋到碗里。
谢明远分外不觉得,他还伸出手怼了怼谢楼:“小楼,你说是不是?”
谢楼的眉睫继承自母亲,眉清目秀,很是好看。而此刻,温鱼看着那两人一比一复刻出来的眉眼同步抽动,颇有些无法理解地看着谢明远,默契度很高地歪过了头,似乎在问谢明远在发什么疯。
谢明远还没完:“小鱼,你看现在外面相亲。都很看重异能。”
温鱼听到异能俩字,心里跳了跳,有点落寞。
他是一个无异能者,单从异能这一点来看,他就是配不上谢楼的。
那何止是配不上,简直是一道天堑。
眼看温鱼的情绪低落了下去,谢楼连忙要出口阻止谢明远继续说些有的没的,但谢明远没给他机会:“谢楼的异能还挺厉害的,你觉得他这个异能,配不配得上你呢?”
温鱼:?
谢楼:???
温鱼藏在桌子下面的手悄无声息地抓了一下谢楼的裤子,他有些无措地转过脑袋,声音很小:“楼哥,我怎么觉得,叔叔误会了什么。”
谢明远的这种行为,无论怎么看,都是在说媒吧。
可是楼哥是直男啊。他们说媒的时候,完全不考虑自家儿子的性取向吗???
说实话,谢楼也是懵的。他自诩自己的心思一直藏得密不透风,现在看来,怎么倒像是,早就公之于众了。
饭后,谢明远又把他叫去了书房。
刚一进门,谢明远直接扔给他一张照片,谢楼垂眼一看,照片上是一个他素未谋面的女性,他不是很理解谢明远的意思,抬起头,谢明远道:“一个月以后,和她结婚。”
谢楼翻开手心的照片,看了一眼照片的背面——【××婚介所】。
在百废待兴的今天,这种产业链倒是开始恢复了。
谢明远没看他,又从抽屉里拿出好几张照片,一一摆放到桌子上:“如果手里的那个不喜欢,这里还可以选,总之挑一个结婚。”
谢楼这下是真搞不明白谢明远的意思了,他那无时无刻不在高速运转的大脑在此刻卡壳卡死,有点冒烟,稍显迟疑地开口:“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