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哥怎么可能会把危险物品带到家里来,还放到卧室里?
白天说的新花样到现在温鱼都没看见,说不定这个就是,肯定是楼哥送给他的惊喜。
福尔摩斯·鱼找出一把小刀,对准纸箱的缝隙,他刚划拉开一个小口,浴室门咔哒一声,温鱼吓得匆忙逃窜,一个箭步蹦到了沙发上,谢楼从浴室出来,似乎没注意到他动过箱子,提醒他:“小鱼,可以去洗澡了。”
温鱼冒出脑袋,拍了拍心脏:“好的,我去了。”
他拿着睡衣走进浴室,浴室里香喷喷的,是很陌生的香味。
很好闻。
楼哥似乎换了沐浴露,而且今天显然用的分量很足,刚才路过谢楼身边时,温鱼很清楚地闻到了谢楼身上的沐浴露香气。
没有多想,温鱼开始洗澡。为了和平地度过今晚,温鱼在浴室里磨蹭了大概有一个小时,差点把自己洗晕过去时,他估摸着谢楼应该已经睡了,这才轻手轻脚地推开浴室门走了出去。
温鱼猜得没错,卧室里已经熄灯,谢楼大概率已经睡了,温鱼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这口气还没出完,啪嗒一声,房间里的夜灯被人按亮,温鱼看见床边坐了一个人。
是一个长头发的女人。
家里怎么会有女人?
温鱼吓得一张脸煞白,扭头就要往卧室外跑:“楼哥楼哥!有鬼啊啊啊——”
他没能跑掉,刚跑出一步,女鬼动作比他迅速,一把抓住了温鱼的手腕,温鱼头皮发麻,猝然被拥进了女鬼的怀里:“小鱼,你再看看?”
温鱼猝然僵住,闻到了女鬼身上的香气。
温鱼白着脸转过头,看见谢楼的那一瞬间,他觉得,更惊悚了。
长发的……楼哥。
黑长直,还穿着裙子。
黑白色的……学生制服。
温鱼脑子里一路火花带闪电,他的脸猛地爆红,堪堪往后退开一步:“楼哥你你你,你搞什么啊?”
温鱼心里的小人在大喊救命,他想要闭眼不去看,但在本能地驱使下,又不由自主地盯着谢楼,喉结疯狂滚动。
谢楼的皮肤很白,眉眼如黛,本身就长得俊中带美,这会儿,在黑瀑似的长发衬托下,温鱼竟然一时分不清,眼前的人究竟是男是女。
总之就是,好看得没边儿,好看得温鱼浑身发热。
温鱼的反应似乎令谢楼很满意,他坐到了床沿,白色衬衫显得整个人挺拔如竹,笔直修长的两条腿裸露在外,温鱼的视线落在那条超短的百褶裙上,只觉得楼哥看起来又香又美,他脑海里的一根弦像是崩断了一样,觉得自己不和楼哥一起洗澡,简直是疯了。
他在矜持个什么???
温鱼在心里默默地擦鼻血,谢楼突然伸出腿,用脚尖勾住了温鱼的裤腿:“小鱼,过来。”
温鱼觉得自己完蛋了。
楼哥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些东西?这难道就是新花样?这也太……太新了。
温鱼免疫力为零,他听话地走到了谢楼面前,谢楼眉眼间似乎有一点点笑意,只是一分笑意,但温鱼觉得自己快要被溺死了。
谢楼轻轻拍了拍百褶裙的裙摆:“小鱼,坐上来。”
温鱼局促地呆愣着:“楼哥,这不,不太好。”
“有什么不好?”谢楼扣住温鱼的腰,不由分说地把人抱到了自己的腿上,距离骤然拉近,谢楼身上的香气直接涌进温鱼的鼻腔,温鱼盯着近在咫尺的那张脸,觉得自己快要被美晕过去了。
平时这个姿势的时候,他都会去搂谢楼的脖子,或者是抱着谢楼,但现在……他看着面前的人,根本不敢去抱。
别说抱了,他就是摸一下都不敢,总觉得,不论自己做什么,都像在耍流氓。
但他不动,不代表某人不动,谢楼看着温鱼红透了的脸,突然低声问他:“我和贺鸣飞,谁漂亮?”
谢楼说话的时候,温鱼可以看见他喉结的起伏,那明显的喉结配上雌雄莫辨的脸,温鱼脑袋晕晕,已经完全不记得贺鸣飞长什么样子了。
“你,你漂亮。”温鱼垂眸,水雾弥漫地盯着谢楼,突然一口亲上了谢楼的脸:“楼哥,你超级漂亮。”
“小鱼喜欢?”
温鱼缓慢地点了点头:“喜欢。”
喜欢死了。
温鱼还想偷亲一口,谢楼突然把他抱起放到了床上,温鱼陷进了柔软的床铺,目不转睛地看着谢楼,谢楼俯身过来:“还腻吗?”
长发倾泻下来,有几缕落在了温鱼的锁骨处,温鱼直勾勾地盯着谢楼,谢楼撩起头发别到耳后,温鱼心尖又是一颤。
“不腻了。”温鱼抓住了枕头:“楼哥,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他绝对不会腻的!
谢楼低头亲了温鱼一口,嗓音含笑:“原来打扮成这个样子,就做什么都可以?”
温鱼羞涩地点头。
“行。”谢楼突然翻身下床,温鱼支起身子去看,谢楼又从那个纸箱里翻出来一个中等大小的皮箱。
“楼哥,这是什么东西啊?”温鱼看见谢楼从里面找出很多奇怪的东西,温鱼唯一能够认出来的,只有手铐和鞭子,其它的,温鱼一概不知,但他大概也能猜出来,这可能是谢楼准备的……新花样。
看着那些奇形怪状的工具,温鱼隐隐觉得危险,但当谢楼举着铐环问他愿不愿意时,他头脑发热,毫无底线地点了头。
半个小时之后,温鱼浑身是汗地看着眼前的男人,脑海里只有四个字——美色误人。
谢楼额角也有一些薄汗,几缕发丝黏在鬓角,美得不可方物。
温鱼觉得自己浑身都在充血,在心里暗暗决定,下一次,不管楼哥打扮成什么样子,都绝对不可以动摇。
绝对……不可以屈服在变态的淫威之下。
温鱼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又或许,是晕过去的。他再次醒过来的时候,下意识咽了一口唾沫,嗓子疼得像是吞了一百块刀片。
喉咙疼,腰疼,屁股疼,就连肩膀和腿也在疼,呼出的气体似乎是滚烫的,温鱼晕乎乎地抬起手摸额头,摸到了一张退烧贴,他扶着床想要去厕所,刚一直起腰,眼前猛地一阵天旋地转,温鱼又躺了回去。
谢楼做好饭进屋时,温鱼还躺着,他坐到床边给温鱼换了退烧贴,温声在他耳边喊他:“小鱼?”
温鱼现在火很大,他躲开谢楼的手,侧过身继续睡,谢楼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和他道歉:“我昨晚确实做得有点过火了,我下次——”
“你还想有下次?”温鱼气冲冲地转过身,一肚子的火还没发出去,在看见谢楼之后猛地熄了。
长发、黑白发带,蕾丝荷叶边女仆装、吊带黑丝袜。
温鱼的声音非常自然地弱了下去,眼神飘忽:“你,你下次……轻一点好了。”
谢楼似乎也对此有些苦恼:“小鱼,我总是控制不住,如果真的弄得你很难受的话,我下次就不弄了……”
温鱼看着谢楼微微蹙起的眉眼,吞了口口水:“也没有很难受啦……我其实挺,挺舒服的,是我自己身体不好,你不用自责。”
他本就因为发烧而发红的脸在看见谢楼的装束后更红了,谢楼闻言,抿紧了唇:“真的吗?”
温鱼色令智昏:“真的,我真的,很舒服。”
谢楼诚恳道:“小鱼,我可能还是太缺乏经验了,我好好学。”
温鱼点头,颇有一种要为了美色把自己的命都豁出去的架势:“没,没事,我可以给你做陪练,慢慢来,不着急。”
谢楼突然俯身亲了亲温鱼的眉心:“那我们下次,定一个安全词?”
温鱼被亲得七荤八素:“好,什,什么安全词?”
谢楼凑到他耳边,温鱼耳根通红:“这个?”
谢楼点头:“你下次受不了的时候,就喊这个,我会停下的。”
“好,好的。”
温鱼话音刚落,谢楼突然一口含住了他的唇,温鱼微微一惊,他觉得自己现在的状态,要是再这么亲下去,指不定会出什么事,他可不想死在床上,于是伸手轻轻去推谢楼:“楼哥,别——”
“说安全词。”
温鱼一愣,眼看谢楼又要欺身过来折腾他,他磕磕巴巴地把自己埋进了谢楼怀里:“……”
“老公,别亲了。”
第74章
虽说色令智昏,但温鱼这一次发烧确实烧得有点厉害,吃过早饭之后,他依然没提起精神,整个人困倦地只想往床上躺。
谢楼伺候他,给他喂药的时候,温鱼觉得自己如今这个状态,简直和被妖精妻子榨干了精气的丈夫没两样。
哪怕已经半只脚都埋土里了,依然盯着谢楼挪不开眼。
“睡一觉,我守着你。”
温鱼攥紧谢楼的手指,把谢楼的手抵到了自己的颊边,呼吸灼热沉重地睡了过去。
“砰!”温鱼睁开眼,茫然地看着自己眼前的玻璃墙。
玻璃镜面里,他的一张脸青白,脖颈上全是黑色纹路,左边脸颊处有一个弹孔,那弹孔似乎把他的整个脑袋都贯穿了,血迹已经凝固,只留下一个难看的血洞。
而他方才,似乎正在用自己的额头,去撞这座坚不可摧的钢化玻璃墙。
温鱼心头一惊,一屁股摔到了地上,他旁边的人似乎没有注意到他的动静,依然在努力地去撞玻璃,甚至没有一个人扭过头来看他。
温鱼惊恐地盯着眼前的景象。
成千上万的丧尸正在攻克一座大型商场,而他混在丧尸群的最里面,快要被挤成肉饼。
他也是一只丧尸。
他是怎么变成丧尸的?温鱼试图去回想,但记忆是一片空白,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站在这里,叫什么名字。
这火热的天气快要把他给烫化掉,温鱼卖力地朝外面挤,扒拉开堵得水泄不通的丧尸,躲到了树荫底下。
这个地方,好像非常眼熟。
温鱼左看右看,看向大马路对面的一所学校,A市一中……好耳熟的名字,温鱼想要走过去看看,他慢吞吞地操控着丧尸的身体朝马路对面走,刚一走到路中央,一声枪响在他耳边炸开,他犹如惊弓之鸟一般下意识抱头逃窜,感觉肚子一凉,一颗子弹从他肚子里穿了出来。
没有感受到疼痛,丧尸的身体非常耐造,只要脑袋不离开脖子,心脏不被捣烂,就可以继续活蹦乱跳,温鱼继续瞎跑,余光瞥见身后开过来了一辆车,他慌乱地朝路边的灌木丛里躲,一脑袋扎进去,惊恐地盯着那路过的车。
是人类……好可怕QAQ。
他害怕得牙齿发颤,那辆四轮敞篷车停在了学校门口,方才举枪打他的男人从副驾驶下来,其他人跟着他一起下车,他们有男有女,似乎是一个车队,那男人刚才打他似乎是嫌他挡路。
因为商场外那么多丧尸,他一只都没有打,只打了他。
温鱼蹲在灌木丛里,摸了摸自己肚子上的弹孔,扯过几片叶子揉成团,堵住了那个呼呼灌风的洞。
凭什么打他?他又没有干坏事,温鱼生胖气。
他气鼓鼓地盯着那一行人朝学校里走,小心翼翼地站起身,往外迈了一步,所有人都背对着他,没有人注意到他。
温鱼瞅准机会,报复心极重地飞奔了过去,一口咬住了那个握着手枪的男人。
是可忍孰不可忍,今天这个仇他一定要报。
他没有咬破对方的皮肤,甚至连衣服都没有咬破,只是泄愤似的想要把对方的手咬疼,然后抢走手枪,但对方不仅没有松手扔枪,反而飞快转身,又给了温鱼一枪。
子弹强大的力道把温鱼击退,他可以感受到,那颗子弹打中了他的心脏。
男人的队友爆发出一阵惊呼,有人关切地上前去查看男人被温鱼咬过的手,温鱼堪堪后退几步,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被男人这一枪给击退到了地上。
他瘫倒在地,有些茫然地盯着面前的一群人,嗓子里啊啊地叫唤着想要逃走,那个男人似乎还想补他几枪,但在他们身后,一中的铁门打开,里面走出来了一个长得很好看的青年。
青年似乎才是这群人的老大,温鱼盯着那青年好看的脸,突然觉得有一点点眼熟。
他好像认识这个人。
而且看见这个人的时候,他为什么觉得眼睛酸酸的,好像有什么东西想要流出来,但又流不出来。
温鱼拍了拍屁股站起身,一群人看见这只丧尸被打中了心脏还能站起来,都吓得惊呼出声,温鱼看着那个臭男人又要举枪来射杀自己,生气地冲过去想要和他同归于尽,但他的速度显然没有子弹的速度快,他还没冲过去,就听到了子弹上膛的声音,温鱼慌张闭眼,又睁开,那个帅气的青年挡在了他的身前,堪堪用手掌替他挡住了那颗子弹。
子弹把他的手穿破了,血液扑簌簌地往外流,温鱼呆滞地看着,不太明白这个人类,为什么要替他挡这颗子弹。
他呆滞地看着这个人类,人类的眼睛不知何时已经变得血红,温鱼看见一些液体从那双漂亮的琉璃眸里面涌出来,他被青年抱进了怀里。
丧尸没有痛觉,但可以感受到冷热,他感受到那些热乎乎的液体落在了他的衣服上,他眼前已经有些发黑,听不清人类在他耳边说些什么,只反复听到他在欣喜若狂地说什么‘找到你了’‘终于找到你了’。
温鱼云里雾里,不知道他找自己是要做什么,但自己马上就要死了啊。他握住了青年的手,微微抬起,覆上了自己的胸口。
青年神情一凝。
温鱼吐出一口憋了好久的血,浑身无力地软进了青年的怀里,被子弹破坏掉的心肺开始疯狂地往外涌血,他的血差一点就溅到了青年的伤口上,温鱼不想害他变成丧尸,于是推开他,自己捂着嘴摔到了地上。
旁边的一群人突然涌了上来,七嘴八舌地关心青年的伤口,问他有没有被丧尸的血碰到伤口,温鱼的意识迅速丧失,闭眼之前,他听见了一声枪响,那个讨厌的男人胸口绽开一朵血花,扑通一声倒了下去。
温鱼有点难过地看着举枪的青年,不理解这个青年,为什么要为了自己这么一只丧尸,去和队友自相残杀。
冰冷的血液从体内流逝,温鱼眼帘轻颤地看着他,心里有点放心不下。
他这么做……会不会,被,朋友,排斥啊,哎,真是笨蛋。
这一场高烧让温鱼做了很多噩梦,再醒过来时,浑身出了非常多的汗。
但可喜的是,烧退得总算差不多了。
温鱼虚脱地睁开眼,觉得自己睡这一觉仿佛是打了一场恶仗,他翻过身,床边趴着一个人。
天色已经漆黑,谢楼就这么趴在他床边睡着,应该刚睡过去不久,因为床头柜上摆着的水还是热的。
温鱼没动,他放轻了呼吸,打量着谢楼安静的睡颜。
楼哥已经换回了正常的装束,但一个多月没剪的头发已然稍稍有点长,覆着眉眼,显得有几分阴郁和疏离,温鱼伸出手去拨了拨谢楼的头发,盯着谢楼的脸,心里扑通扑通的。
楼哥好像不管是男是女,都很好看。
温鱼很想偷亲一口,但又不想把他弄醒,于是就这么老老实实地盯着,直盯到了谢楼醒过来。
谢楼醒过来,第一件事是去摸温鱼的额头,看见温鱼睁着眼睛,他稍稍一愣:“什么时候醒的?”
温鱼爬起身,在他脸上嘬了一口:“刚醒。”
“烧退了?”
“退了。”
谢楼摸额头没摸出来温度,直接把手伸进了温鱼裤子里捏了一把他的屁股,温鱼一惊,谢楼慢悠悠道:“凉的,应该是退了。”
温鱼:“……你下次摸这种地方,能不能征求一下我的同意啊。”
谢楼道:“这也要征求意见?我又不进去。”
温鱼:“………………”好烦。楼哥什么时候可以把嘴捐了。
他想要洗澡,被谢楼严词拒绝:“今晚不能洗,忍一晚。”
“可我都臭了。”温鱼抓着毛巾,一边擦汗一边乱嗅:“我忍不了了。”
“我是香的,我抱着你睡。”谢楼说着就要拥过来,温鱼忙不迭躲开他:“别——”
“不嫌弃你。”
谢楼还是躺到了他的旁边,温鱼恍惚间似乎想起了梦里的一些画面,他有一点点瘆得慌,主动和谢楼挨近了一点点。
谢楼伸出手,让他枕到了自己的手臂上,温鱼盯着天花板幽幽道:“楼哥,我和你说,我刚才做了很多梦,有一个梦,超级可怕。”
谢楼侧过头:“梦到什么了?”
温鱼暗暗地又朝谢楼怀里靠了靠,寻找了一个安全感十足的位置,这才开口:“我梦到我死了。”
谢楼忽然沉默了下去。
温鱼又道:“这不是最可怕的,我死了之后变成了丧尸,然后丧尸的我,又死了。”
谢楼道:“怎么死的?”
“被人一枪打死的。”温鱼突然抓住谢楼的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就是这里,我现在都还记得清清楚楚。”
谢楼的手覆在他的心口,掌心突然有些控制不住地发颤,温鱼抬眼看向他:“不过,这也不是最可怕的。最最最可怕的是,我梦到了你。”
“我?”谢楼看向他:“为什么梦到我,会可怕。”
温鱼似乎心有余悸,道:“楼哥,梦里面的你非常可怕。”
“哪里可怕。”
“我梦到你杀人,杀死了很多很多的人。你的异能似乎没有现在厉害,但脾气却很坏,喜怒无常,不管是好人坏人,只要惹你不高兴,你就会杀死他们。而且……”温鱼有些难以启齿,谢楼道:“一个梦而已,随便说。”
“而且,我已经死了,你还会抱着我的尸体一起睡觉……”
翌日一大早,温鱼如愿以偿地洗了澡,前一天的梦境也都逐渐淡忘,滚到了九霄云外。
他在家休养生息,谢楼好吃好喝地伺候他,偶尔还会在他眼巴巴的要求下,换上女装逗他开心,温鱼觉得自己的生活简直比皇上还要快乐。
楼哥一个人就可以顶他的后宫三千佳丽了。
他在家里逍遥快活了一个星期,有人造访时,他正躺在摇摇椅上,等着谢楼给他投喂水果。
听到有人敲门,温鱼奔到门口,一把拉开门,看见眼前人时,他笑容猛地变淡,把向尹扶进了门。
“什么情况?”
向尹浑身的衣服破破烂烂,不知道是被烧的还是被砍的,看起来触目惊心。
他喘着粗气,似乎是跑过来的,温鱼刚一关上门,房门再次被猛地拍响,外面的人声音急躁粗粝:“开门!开门!”
谢楼从厨房出来:“小鱼,你扶向尹进去,去次卧。”
温鱼着急忙慌地扶着向尹进屋,向尹受了很严重的伤,外面那些追他的人似乎是很厉害的异能者,他后背的烧伤看起来无法愈合,虽然丧尸没有痛觉,但依然滚烫得令人难以忍受。
温鱼第一次从向尹的脸上看到了清晰的痛色。
他赶忙冲去接了冷水,用冷毛巾给向尹湿敷,想要缓解那后背的烧灼感,但根本没用,向尹按住他的手:“小鱼,你去拿刀过来。”
温鱼匆忙跑出次卧,门口,谢楼正在和那群人交涉,温鱼打眼一瞧,那似乎是审判庭的人。
谢楼三两下把他们打发去了别处,温鱼握着刀回到次卧,把刀递到了向尹的手里:“向哥,拿刀做什么?”
向尹从他手里接过了刀,下手毫不留情地开始剜自己后背的肉,温鱼一惊,忙要阻止他,但谢楼拦住了温鱼:“蓝火异能者的火焰不会熄灭,伤口会无限延伸,必须剜了才行。”
温鱼眼眶一红,向尹还有功夫来哄他:“没事,不疼,感受不到的。”
谢楼想把温鱼拽出去,不让他看这幅画面,但温鱼没动,他不止是陪着向尹,甚至从向尹的手里接过刀:“向哥,我帮你。”
动作越快,向尹的痛苦就能更快地消失,温鱼很快地剜去了向尹后背毁坏掉的血肉:“向哥,你为什么会被发现?”
向尹摇头:“不太清楚。我这些天很少出门,出去的时候,也都穿得很严实。审判庭的人是直接来我的住处堵的我。”
谢楼找来一套干净衣服递给向尹,趁着向尹换衣服的功夫,温鱼问谢楼:“追过来的人,他们有说什么吗?”
谢楼没有隐瞒,他凑到温鱼耳边,温鱼听了他的话,登时火冒三丈,向尹换好衣服出来,谢楼按住了温鱼的手:“别说。”
温鱼眼睛都要气红了,向尹看了看他,似乎没看出他的异样:“小鱼,我准备回木屋去了。”
温鱼一愣,向尹道:“我在区外生活,会更加安全。你如果想我的话,随时都可以来找我。我待在这里,所有人只会拿我当病毒,我也确实有可能给其他人带来风险,还是出去的好。”
温鱼声音有点发涩:“可是你一个人生活,会不会……”
“我都三十岁的人了,当然不会怕孤独了。”向尹摸了摸温鱼的头,安慰小孩子似的:“再说了,丧尸又死不了,我还不知道要活多久呢,提前习惯也挺好的。”
向尹说得不无道理,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的寿命足以陪一只丧尸过完一辈子。
当天夜里,他们便送向尹去了零区出口,温鱼明显感受到向尹心里有事,他问出声:“向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还没有说完?”
向尹把自己的背包交给了温鱼:“小鱼,你把我的包拿去医院,给乐遥。”
“里面是什么东西?”
向尹道:“能量石。”
“你为什么要给他能量石???你知道他做了什——”
温鱼差点被气出心脏病,向尹不解地看着他,谢楼拽住了温鱼,示意温鱼不要开口。
温鱼忍了回去,行,无所谓,反正向尹离开之后就再也不会和乐遥有任何瓜葛,一点能量石而已,给了就给了。
但向尹察觉到了他的生气,和他解释道:“他的病,后面应该会有后遗症,这也算是因为我留下的,我不想欠他什么。”
温鱼愤愤:“你根本就不欠他什么,老好人,烦死了。”
向尹拍了拍温鱼的肩膀:“行了行了,我知道你心疼我,要是你真的不想拿给他的话,那你就留着用好了,不过小鱼现在应该也不缺这么一点……”
“缺!”温鱼抱紧了书包:“我才不给乐遥呢,你说了给我我就留下了!”
向尹失笑,似乎真的没什么所谓:“那就给你。”
夜凉如水,温鱼和谢楼把向尹送出了很远,真正分开的时候,向尹突然又叫住了他:“小鱼。”
温鱼转过头,向尹扯了扯唇角,扯出了一个有点僵硬但真挚的笑:“记得来看我。”
温鱼又冲回去给了向尹一个熊抱:“我肯定会回来的,向哥你不要走丢了就好。”
和向尹分开,天色已黑,温鱼的怒火从白天开始就没熄灭过,他也管不着现在是什么时候,拽着谢楼就朝医院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