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师叔你不要杀我……”有弟子忍不住痛哭流涕,惊惧交加的哀求平日里和蔼心善的长辈,也有妻子难以置信的看着丈夫,随后不顾一切的破口大骂,恨到声如泣血。
“要求就去求天上那两位正气凛然的道君。”有邪修大声嘲讽,声音如鬼魅般忽远忽近,尖利刺耳,带着桀桀阴笑:“若你们今日死了,莫要恨错了人,是两位道君不肯救你们!”
“够了!”顾寅面色冷沉的看着足下的闹剧,清脆的少年音里叠加着低沉的虎啸,带着天生的镇魔之气,霎时让诸邪修肝胆俱颤。
他一挥诛邪令,巴掌大的剑形令牌顿时变成长剑般大小,剑尖犹带着浓重的杀伐冷气,指向邪修的时候亮起凶光。
顾寅扫了一眼色厉内荏的邪修们,冷冰冰道:“动手!”
邪修忍不住一愣,随后就见四周不知何时已经聚拢了一批本门修士,随着顾寅一声令下,顿时齐刷刷出手,各种法器刀剑不顾一切的向他们招呼过来,还有人一边动手一边喊着“组队组队!有加成!”这些他们听不懂的话,带头的那个明明看着都快跟死人一样了,甚至还在不停的吐血,依旧悍不畏死的冲过来。
邪修们面色大变,下意识的想拿怀中的肉盾抵挡,一伸手,却哪里还有肉盾,竟全都变成了一只一只乌漆嘛黑的稻草人!
刚才那些人质,不知不觉全被掉包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波啊,这一波是二五仔vs二五仔
ps:今天本来想试试日万的,头皮都抠破了也没能成功日万,离九千都还差点,哭死
第39章
眼看大势已去, 邪修们顿时方寸大乱,不顾一切的想要逃跑,但他们人数虽不算少, 对他们动手的修士却更多, 其中那些老是嚷嚷着让人听不懂话的修士们,明明都是过往同门, 偏偏拿出来的法器却古怪无比。
一个邪修原本并不在意打在他身上的铁丸一样的东西, 只要能逃出去, 这点皮外伤根本不算什么,谁知不过几息的功夫, 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身体渐渐僵直麻痹,最后完全不受控制,整个人如断翅的鸟一样,直直从天上掉下来, “轰”的一声落地, 激起一片烟尘。
“你……咳咳!卑、鄙!”那邪修被扬了一头一脸的沙土,仍旧不甘心的望向刚才那颗铁丸飞来的方向,因无法控制脖子扭头, 眼睛扭曲成了一个非常滑稽的形状,眼里的愤恨几乎化为实质。可惜他话音刚落, 舌头与五官也一并变得僵直,整张脸顿时定格成一个眼睛扭曲嘴巴大张的可笑表情,效果实在绝佳。
他视线落点处, 一个看起来有些木讷的弟子惊讶的看着他,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麻.醉枪, 不敢置信自己真的打中了, 完全没把邪修的话听到耳里, 脸上满是惊喜之色。
倒是他身边一个同门师兄看不过去,反唇相讥道:“您一个修习邪道功法的,竟也有脸说别人卑鄙?”
话音落,他熟练的转了一下手里的麻.醉枪,又是砰砰几声枪响,再次命中了几个倒霉的邪修,笑呵呵的看着他们狼狈的跌落下来。
给麻.醉枪换子弹的功夫,他随意瞥了一眼邪修,随后动作僵住,忍不住又看了一眼。
“嗬嗬。”
邪修目光愤恨,阴鸷无比的回视着他。
“啧。”师兄忍了片刻,实在受不了,顶着他阴森的目光走到他面前,在他陡然怒火炽盛的目光下抬起脚,然后用脚尖一勾,把他的嘴巴合上了。
邪修:“……”
顶着邪修怒恨已极的视线,师兄淡淡道:“不用谢我,单纯不想看你穿着我本门服饰做出这副可笑的嘴脸罢了,实在是有碍观瞻。”
放、放肆!竖子怎敢!
可惜现在没人会在意他的想法,现在的丹鼎门,邪修无疑是没人权的。
刚才那木讷弟子命中师叔后再次开了一枪,却差点打到一个同是除魔司成员的胳膊,一个清亮的女修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气急败坏道:“不会开枪就别用麻.醉枪行不行!老娘是来打邪修的,不是来跟你们自相残杀的!”
木讷弟子连声道:“对不住对不住!”
“咳咳咳!谁乱扔的药粉!没看到这里这么多人吗!要不要给你几颗炸弹把这里炸了啊!”
另一个方向传来高声的道歉声:“对不住对不住!解毒剂算我身上!对不住了诸位同门!”
木讷弟子:“……”
他讪讪的放下枪管,佩服的看着身边的师兄,羡慕道:“师兄准头真好,我老是打偏,好几发子弹都浪费了。”打偏还算好的,刚才还差点打到自己人。
看来他不应该随大流一起买麻.醉枪的,一共没多少的贡献点见了底不说,还没起到什么作用。
如果他买的是撬棍就好了,当时他一眼就看中了这个标注为“物理学圣剑”的奇特武器,虽然不知道物理学是什么意思,圣剑两个字总不会作假吧?虽然用起来可能不太顺手,但应该也算物美价廉?
“那是。”那师兄骄傲的抬了抬下巴,眉开眼笑道:“你师兄我啊,剑法刀法虽然不行,一手.弓.弩却玩的出神入化,要不是选拔擂台赛上弓.弩这类武器不好使用,我可也是能进秘境的!”
他是昨天刚入的除魔司,一开始还有些将信将疑,能签那份道纹契约不过是看在兄弟的面子上,再加上契约内容的确没什么毛病。
之后可真的是大开了眼界,通讯器的各种功能本就神奇无比不说,除魔司商店里的东西更是让他挑花了眼,可惜他连夜刷任务,也没能凑够买一把麻.醉枪的钱,还是把手头几瓶刚炼的丹药卖了才拿到点富余的贡献点。
不过他最想要的其实是那把标价十万的名叫狙击枪的武器,听说百炼门的师兄弟们快把那把武器吹上了天,根据页面上寥寥几张图纸连夜画构造图,废弃的稿子都快堆出几人高了。
林曜面色复杂的看着下方乱成一团的战场,枪声与惨叫齐飞,烟尘共飞雪一色,时不时传来几声游戏术语般的对话,只觉得错乱又搞笑,又觉得的实在是槽多无口。
比起修仙界,下面这场景更尼玛像是后现代古装影视枪战剧好吗!
土著本人顾寅倒是没什么感觉,只有些惊讶道:“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熟悉了商店里的枪械,还选了麻.醉枪?”然后认可的点了点头,“倒是个好方法。”
在整个宗门都乱成一团的情况下,麻.醉枪的确是最好的选择,就算不小心造成误伤,也不会出现什么严重的后果。
林曜和顾寅本来是没指望用这帮刚加入除魔司的弟子的,丹鼎门最强的两个邪修已经全都倒了,其余的小喽喽数量再多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但弟子们得知顾朗紫草几人被抓之后,顿时自告奋勇,嚷嚷着为除魔司的除魔大计贡献一份自己的力量。
知道这帮家伙只是尝到了除魔司商店甜头的林曜也不揭穿,利益就是最佳的粘合剂,再加上有道纹契约的限制,足够将所有组织内成员都牢牢捆绑在除魔卫道这辆光鲜亮丽的战车上。
见下方的战斗渐渐尘埃落定,林曜对藏书阁长老几人点了点头,“我们一同下去看看?”
长老只能苦笑着应是。
围观了一场奇特的战斗,他只叹自己这么多年简直是白活了,既不知门下出了这么多的邪修,也不知那些动手的弟子们如今是个什么路数。
幸好不论如何,邪修已经全部被抓,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
林曜伸手将覆盖了一大片天空的盟誓卷轴收起来,原本被遮挡了不少的雪花顿时纷扬而下,北风凌空呼啸,不止吹的雪花凌乱飞舞,连同他厚重的毛披风都吹的猎猎作响。
这样的夜晚本适合窝在家园里烤火煎茶逗猫猫,他们却因为赶时间,连夜端了丹鼎门的老巢,完事了还得去搞御兽宗,啧。
林曜叹着气缓缓落地,周苓捂着胸口迎上来,面色虽然看着苍白,却喜笑颜开,让他的气色看起来都好了三分。
“二位道君。”周苓道:“丹鼎门邪道修士二百零一人,共抓获二百零一人,此刻都在此处,还请道君处置。”
林曜点了点头,看向身边的顾寅,顾寅抬手,掌中诛邪令凌空飞起,化为一柄巨剑出现在邪修们头顶。
黑色的诛邪令杀气极为浓重,通体黑色,无甚花纹,只有剑身之上两个玄奥凌厉的古字,剑身四周凝聚着一层慑人的金光。
“诛邪令出,邪魔伏诛!”
顾寅指尖祭出灵力,源源不断涌向诛邪令,巨剑顿时再大了数倍,沉重的杀气瞬间化为实质,几百个正处在麻醉弹效果中的邪修动也不能动,只能惊惧的看着蔓延四野的无边杀气化为无数剑光,随后如雨般落下来,刺穿他们的眉心,在他们尚未察觉到剧痛之前,就绞碎了他们的识海,同时还将他们的魂魄一并摄走。
诛邪令最初便是专门为邪魔锻造的,这些神魂清醒的修士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肉身像残破的垃圾般软软倒地,自己的魂魄则被诛邪令囚禁,投入森冷的牢笼,只等着公开审判的那天。
“嗬嗬。”
有侥幸未被摄走魂魄的邪修大喘着粗气抬起头来,他的麻醉弹效果正好过去,身体从全无知觉变得慢慢有了感知,但无边的恐惧已经带走了他浑身的力气,他只能任由自己瘫软在地,目光所及之处,全都是浑身上下没有一点伤口,只眉心一点红印的修士们,但他们无疑已经死了,就算神魂暂未消亡,等审判之日来临,依旧逃脱不了魂飞魄散。
“嗡——”
低沉的长剑嗡鸣之声再次响起,这个邪修条件反射般惊恐摇头,用尽全身的力气想要逃走,但诛邪剑的威压之下,他的速度甚至不如一般的凡人,第二波剑光如期而至,快若闪电,不过瞬间,他的丹田便被刺穿,气海直接被搅碎,无数黑气自他丹田之中散出,数年修行瞬间毁于一旦。
“不!不!”
他绝望的惨叫着,这一刻他甚至希望自己是前一波修士,他如今丹田被废,识海也破碎,余生只能如凡人般苟延残喘,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两波剑雨之后,两百零一个邪修只剩下五个还活着,其中四人识海丹田全部被废,只剩一人毫发无损。
众人皆惊讶的看向他。
这人年纪不算小,有将近五十的模样,看穿着只是个杂役,不知如何修的邪道,头顶虽然也有黑色的邪气,但十分浅淡,仔细观察后甚至还能看见那层浅浅的邪气之下,有代表着善德者的金色清光。
这是一个从未作恶过的邪修,不仅从未作恶,甚至行了很多善事,不然不可能有金光清气。
杂役捂着脸跪倒在地,忍不住大声哭嚎,哭声之凄苦惨烈,令人听之不忍。
“砰砰砰。”
崩溃般的哭嚎之后,杂役开始不断地用力叩头,第一下就砸的自己头破血流,却依旧不停地叩着:“是我有罪,是我鬼迷心窍走上了邪路,我这便自绝于此,求求诸位仙长莫要波及我的家人,他们是无辜的,求求各位仙长,求求……”
林曜抬手阻止他继续磕,不解道:“你为何会修习邪道?又是如何接触的邪道功法?”
杂役低着头,不敢直视林曜,俯身贴地,一五一十道:“是小人鬼迷心窍,贪欲作祟……我家小女生有怪病,只能不停地以灵石续命,陈青仙长许小人一百灵石,让小人想办法将一本功法传给门派内杂役弟子,小人初以为是仙长心善,传以高阶功法,喜不自胜,又怕杂役弟子未曾接触过高阶秘籍,胡乱修炼出了岔子,小人虽身份低微,却也是他们的管事,总不能不负责任,这才自己先行试验,谁知越练越不对劲……”
他卑微俯首道:“千错万错,都是小人贪心之过,一切罪责都有小人自己承担,但小人的妻女的确无辜,若出了宗门,恐再无求生之路,求仙长开恩,赐小人一死,以偿罪孽。”
他话音落后,偌大的丹鼎门顿时一片寂静,藏书阁长老颤抖着手捂脸,目录悲哀之色,摇头道:“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
他叹的不止是这个外门杂役,更是整个宗门,在诛邪令之下,这个杂役不能说谎,说的话自然属实,一言一句皆出自真心,但就是这份“真”,才愈加显得丹鼎门如今已经烂到了骨子里。
此事他明明是受害者,甚至算是间接救了其他杂役的命,却从内心认为自己定会被追究,且会被殃及家人,如此一心求死,不过是想替家人挣得一线生路……
这位杂役管事入门已有数十年,所思所想皆因他所经所历,如此脱口而出的哀戚之语,足可见门内往常的一贯作风……
天地静默无声,只有大雪簌簌落下的声音在回响,杂役满心绝望的等待着最后的审判,却迟迟等不到,顿时心如死灰,脸色灰败如枯槁的树枝,失去了所有颜色。
“你可知诛邪令的来历?”
突然,一道清澈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杂役闻声抬头,就见模样英俊而贵气,长身玉立的金丹大能正目光温和的看他。
他下意识摇了摇头:“小人不知。”
“据传诛邪令铸剑的材料来自逍遥界的龙域之内,乃六千年前青龙神君亲自从海底选的一块山岳般巨大的精晶玄铁,又经由当年的御剑门掌门浩然剑君亲自锻造,锻剑之火为凤凰元君提供的凤凰火,淬火之水为玄武神君提供的九幽冥泉,又有白虎神君亲自注入的慑魔之息,剑成之时,天地失色,天生就可镇压一切邪魔。”
杂役讷讷无言,只不住点头。
对他来说,什么逍遥界,什么青龙神君白虎神君俱都太遥远了,遥远的连他们的传说都不曾听过几则。
“六千年前邪道大盛之时,修习邪道的除了像他们这些死有余辜之人,”林曜指了指一地的尸体,随后又看向他:“你这样的无辜之人其实也不在少数。”
他继续道:“为了避免太多悲剧,浩然剑君与诸位神君元君为诸天万界安宁计,为天地公正计,采陨铁铸诛邪剑,剑成之后,诛邪剑凝聚的无边剑意浩荡万界,在各界生出了诛邪令符,澜沧界的令符,便是你眼前这一个。”
“比起杀伐之力,诛邪令最大的功用其实是审判,大罪者死,小罪者罚,无罪者生,诛邪令恕你无罪,所以你便无罪,在你再次犯下罪行之前,无人可以妄自为你添加罪名,我说的,你可明白?”
杂役愣了半晌,才终于回过神来,额头上的血流了半张脸,混着一行一行的浊泪,让他整个人显得狼狈极了,但他却再次恢复了精气神,一扫刚才的灰败,激动的不住叩头道:“谢谢道君,谢谢道君!”
林曜把他扶起来,轻轻笑道:“不用谢我,要谢就谢你自己,诛邪令下无冤魂,你当然也不会例外。”
周苓也终于回神,上前安抚这个说不上熟悉,但也不算陌生的外门杂役管事,认真道:“你放心,道君的意思就是丹鼎门的意思,我们会助你废掉邪道功法,重修正道,除此之外,不仅不会罚你,还会给你奖励,毕竟因你的负责,门内至少少了千余邪修,这是你的功劳。”
丹鼎门内门外门的正式弟子加起来足有六百多个,但不记名的杂役弟子却足有近千人,这些人平日里分布在宗门祖地、天上山及各个驻地,若全都修了邪道,对筑基期以上的修士或许没什么影响,对低阶修士和凡人来说,却可谓是大难临头。
也难怪此人身有功德之光,不论他以前做的善事,光这一项,便可谓活人无数,间接不知救了多少人的命。
杂役管事极为恭敬的连连点头,满目都是感激,态度一如既往的卑微:“不敢要什么赏赐,宗门能对小人网开一面,小人就已经感恩戴德了。”
周苓面色复杂的看着他,并未再多说什么。杂役管事无疑是个好人,却也是个习惯了将自己放在最卑微位置的低阶修士,宗门内他这样的人不说很多,但绝对不少,他们的姿态并不是一夕之间形成的,当然也不会在一夕之间改变。
丹鼎门的确需要一场改革了,经过这短短一段时间的经历,周苓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深刻的意识到,他熟悉的这个修仙界,熟悉的宗门,有很多地方都不对劲,有些早就习以为常的东西,现在再看,却充满了丑恶,让人见之作呕。
对他极为了解的师弟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抹了一把习惯性咳出的鲜血,目中带着鼓励:“师兄,想做什么就去做,我们都会支持你的。”
说完,他亲热的揽过杂役管事的胳膊,笑眯眯道:“韩管事,走,先带我看看你闺女是怎么回事,只能以灵石续命的怪病?我倒要看看这是什么疑难杂症……”
眼看着师弟带着杂役管事走远,周苓收拾好心情,不好意思的看着林曜,道:“让道君见笑了,您放心,我很快就会拿出具体的章程,从上到下从内到外仔仔细细革新丹鼎门。”
反正以后丹鼎门当家的就是他们这些人,他们又全都是除魔司的,除魔司还有招新任务,整个宗门迟早都是除魔司的,到时候任何陟罚臧否之事全按照道纹契约和除魔司的章程来就行,必没人敢触犯。
有些条款严是严了点,从另一种角度讲,却无疑最大限度的保证了公正。
以往他们即便在宗门里,依旧少不了各种勾心斗角,昨天还笑脸相迎的师兄弟隔天可能就会因为各种事情对你刀剑相向,上一秒还慈祥和蔼的长辈下一秒就能把你打个半死,你还没法反抗,更没处说理。
反而入了除魔司之后,只要身边待着的是除魔司的人,即便是以前有生死恩怨的,都能交予信任,毕竟道纹契约明令禁止背刺组织同仁,想违反的也可以,不过一道天罚神雷罢了,大不了就是魂飞魄散。
要是深仇大恨实在难以消解,也可以下战书签生死约,堂堂正正打过一场,生死不论。
其他大大小小的矛盾自有除魔司的各种规章制度,监察官上有澜沧水神下有可恶的玄云,有本事就违反,试试就逝世。
“很好。”林曜笑道:“我相信经此一役,丹鼎门会越来越……”
话音未落,不远处突然传来几声金属交击的的铿锵声,众人循声望去,却见数道剑光砸在了丹谷的禁制上,而那剑光,竟然是诛邪令发出的。
林曜和顾寅对视一眼,片刻的疑惑之后,顾寅恍然,问周苓:“丹谷内是何人?”
周苓道:“弟子之前跟您汇报过,之前在丹鼎峰,掌门真人直接就欲对我们搜魂,不幸被他下手的是大师兄木姜子,随后掌门便被蛟毒毒倒,大师兄也直接陷入昏迷,我们原本还想救治大师兄,但还没来得买还魂丹,他们二人就被紫草真人带走,随后便一直被安置在丹谷之中。”
林曜点了点头:“那就没问题了,里面是廉泉,他是邪修,级别还不低,无怪乎诛邪令有此反应。”
在诛邪令不断的劈砍下,紫草乌龟壳般的禁制终于被破,众人举步踏入丹谷,循着石径一路蜿蜒向内,最后在井井有条的葱茏草木之中,见到了一栋碧绿的竹屋,竹屋两旁也植着数丛绿竹,即便在漫天飞雪之下,依旧绿意不改,若忽略紫草的邪修身份,这地方倒是真有几分隐逸仙气。
诛邪令随着顾寅一起移动,剑尖直指竹屋,还没等众人靠近,一声轰然炸响后,精致的竹屋直接被炸开,里面一个披散着花白头发的老者抬起头来,手里拎着一个形容枯槁的干尸,唇边还残留着滴滴血液。
“木师兄!”周苓难以置信的看着廉泉,只觉得面前之人陌生到不可思议。
他师父虽一向脾气古怪,喜怒难辨,以往却也总端着一副高人的做派,何时露出过这样一副如豺狼野兽般可怖的面目来?
此刻的廉泉满身的一身黑红血气,邪意冲天,双目血红,里面全无神智,见众人到来,目中杀意澎湃,贪婪之色尽显。
“吼——!”
一声完全不似人声音的咆哮声响起,廉泉一双血红的眼睛死死盯着众人,声音嘶哑难听,宛如破漏的风箱,呢喃着不住道:“血……血……给我血!给我血!”
声音从低到高,最后完全变成了音爆般的吼叫,布满衰老斑纹的两只手掌从残破的道袍中伸出来,干枯的五爪迎风暴涨,迅疾如黑色的闪电,卷起一阵阴风,向众人抓过来。
林曜和顾寅同时出手,一道蓝光和一道白光同时挡在众人面前,随后只听一阵嘎吱乱响的刺耳交击声响,漆黑的如同十根弯刀的指甲砸在林曜与顾寅布下的防御结界上,不时击打出四溅的火花。
“诛邪令出,邪魔伏诛!”
咒言伴随着一声慑人的虎啸响起,顾寅再次祭出自己的灵力,天上的诛邪令亦再次发出可怖的杀机,凝聚出无边剑雨,如磅礴海啸般冲向廉泉。
“吼——!”
一柄雪亮长剑从顾寅眉心飞出,剑身围绕着虎踏云天的幻象,白虎仰天长啸,一脚踏出,竟直接跨入诛邪令巨大的剑身上,诛邪令随即剑光一闪,黑色的剑身竟然渐渐变得雪白,可怖的杀伐之气却转瞬间翻了数倍,结界内的修士们即便没有被针对,面对这股杀气,也只觉两股战战,浑身的鸡皮疙瘩跳出了一层又一层。
林曜皱眉看着硬撼诛邪令的廉泉,忍不住疑惑。
除魔司各宗门弟子都详细汇报过宗门师长们的实力,廉泉他记得应该是金丹中期,如今一看,实力怎的好似强上很多?
廉泉是金丹中期的修士,但他入金丹的时候就三级跳,顾寅与他等级绑定,如今也是金丹中期,再加上还有诛邪令和飞云剑在,以廉泉的实力,不该如此难对付才对。
这么想着,林曜眨了眨眼,双目顿时蓝光盈盈。
在数据视野中,廉泉原本所在的地方变成了一个黑色的旋涡,旋涡中央有一颗指甲盖大小的颜色透明的晶体,正不断旋转着,林曜盯着那颗晶体,仔细感应了一下,随后遽然色变。
他身上有魔气!
穿越以来,他遇到怨鬼尸怪无数,对鬼煞怨气十分熟悉,斩杀数个邪修之后,对邪气也不陌生,唯有魔气他从未见过。
之所以能辨认出廉泉身上的魔气,还是因为顾寅以前灌输过的此界基本常识,来自神兽白虎一脉的常识跟普通人概念中的常识还是有区别的,眼前的魔气就是最好的例子,一般的修士,便是无意间遭遇天魔,也无从知晓那便是天魔。
域外天魔在诸天万界搅动风云的手段,除了以混沌魔气侵蚀各界界膜,使天地气息愈加驳杂外,还会以各种恶气作为降临的媒介,出现在各个大小世界。
其中最常见的天魔就是心魔。
说是心魔,其实不过是域外天魔投射的一缕魔念,即便如此,也足够勾动无数心志不坚的修士心底的诸多杂念,使其修行之路不畅,甚至一念成魔,或者直接陨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