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确实需要哥哥的帮忙。”索南多从白靛的怀里出来,他来到书柜旁,踮起脚去取最顶上的书,“如果要召唤神明的话,我们需要去一趟城外。”
他把取下的书本摊开在白靛的面前,“它说了,我们需要外面的东西。”
白靛突然想到法洛还在城外,自己进来后也再也没和他联系。
白靛低着头去看书上的字,他才发现,上面只有一堆看不出意思的符号。
他把疑惑藏在心中,表情淡然的问索南多。
“我们现在去?”
白靛想尽快把事情处理完,这个世界让他感到不安。
但他又说不上来。
只能把这一切都归结到自己没办法操控一切,反倒是成为被掌控的一份子。
“不,我们明天再去。”索南多把滑下去的领口提上来,“我需要找些东西,毕竟城外很危险,我需要保护好哥哥。”
索南多弯着眉,笑得很开心。
白靛看他瘦弱的样子,总觉得自己一拳就能把他打倒在地。
“也……行……”
白靛想着不能打击索南多,他眼珠转了转,就没多说什么。
“对了,哥哥。今晚直接直接待在这里不好吗?”
索南多勾住白靛的脖子,他歪着脑袋,“反正……也没关系的吧。”
白靛眼皮一跳,他刚好因为昨天的事,暂时不想见到盖里尔。
“好。”
索南多的宫殿很大,他见过白靛后又匆忙的去准备法阵,白靛在旁边观看了会那些公式。
看得头晕目眩,他连连摆手,直到离开房间才感受到清新的空气。
白靛深吸一口,感觉自己又重新活过来了。
白靛向后看了眼,索南多在专心干自己的事。
他沉默片刻,这里空旷无比,他随便找了根柱子藏在后面,把紧贴在胸肌上的照片取下来。
照片早就变得温热,他拿在手里,竟感觉有点像烫手山芋。
借着射进来的一点光,白靛终于看清楚照片的样子。
照片上共有两只虫,他们年龄相仿,样貌却截然不同,看起来也就十三四岁的模样。
[这不是盖里尔吗?以前长得太挺嫩。]
250凑过来一块吐槽。
“是他。”哪怕年龄变了很多,但白靛还是一眼就看出来这只虫的身份。
[可是,这里还有一个。]
白靛的指尖摩挲着照片上的另外一只虫,这只虫他从来没见过,也没听过,照片上的少年温柔,用平淡的眼神望着前方。
白靛越看心跳得越快,他把照片紧握在手里,喉结滚动,“你不觉得,盖里尔有些不对劲吗?”
照片上的盖里尔表情阴鸷,略长的刘海盖住自己的眉眼,俨然一个在角落中长起来的蘑菇。
潮湿,有毒。
和白靛印象中的温文尔雅的模样截然不同。
反倒是旁边的少年,神情与盖里尔极为相似,但他笑起来的时候却没有盖里尔那种怪异,显得格外自然。
盖里尔反而更像个劣质的仿造品。
白靛把照片抓在手中,他几乎是立即想到自己在捕捉到的那抹身影。
他重新来到那本书的前面,他打开书,再次认真的翻阅,直到在最后几面发现记录的文字。
[他会在什么时候出现?]
[想见他一面。]
白靛把照片放回到书中,他总感觉,这字应该是照片里从未见过的虫子写的。
索南多看过这张照片了吗?如果看过的话,这不会是他故意放在这里,引诱自己来翻阅……
他为了什么?
白靛想不明白,但他觉得,这里除了这张照片,应该还有其他关于虫子的消息。
“行。”
反正他也闲得无聊,况且,说不定这只虫子能帮他完成任务。
白靛迈开腿来到索南多的房门前,他敲了敲,“我到处看看,待会回来。”
他就是要坦荡告诉索南多。
“好。”
白靛勾着嘴角,活动许久未动有些发酸的肌肉,他蠢蠢欲动,想要靠着自己把藏匿在宫殿中的秘密找出来。
白靛先是把大殿翻了个遍,没找到有用的东西,他眯着眼睛审视着周围的一切。
他居然什么也没找到。
[宿主!]
250尖锐的声音差点惊到白靛,他捂着胸口,想把人工智障拉出来揍一顿,“叫什么叫!”
“一惊一乍的。”
[你看上面。]250的话让白靛下意识的抬着脑袋,他才注意到宫殿上方画着的是一个肚皮高高隆起的黑影,而黑影正躺在床上,身边都是数不胜数的金银财宝。
吸引白靛注意力只有那高高隆起的肚皮,他把手摸向自己腹部。
“250,我浅问一下,我后面不会也像这一样吧。”
白靛露出死亡微笑。
[不会的……吧,你上个世界也没这样啊。]
乍一听到上个世界的事,白靛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白靛摇了摇头,把脑袋里奇怪的想法全部都晃出去。
“我觉得,这个地方有问题。”他指了指黑影隆起的肚子,“站到这里。”
白靛敲了敲墙面,他向里一推,只听到嘎吱一声。
露出一条缝隙,白靛探出脑袋去看房间里的一切,这似乎是个书房。
白靛想。
他随手拿了东西把门抵住,没让它关上。
“好多书。”白靛看到这么多书就觉得头晕目眩,他用手抚摸着这些书,书上面还残留着灰尘。
白靛转身的时候,肩膀把书柜上的书带下来,砸在地面,掀起灰尘。
白靛忍不住捂着口鼻咳嗽,这里估计被废弃很久了。
白靛把书柜上的书粗略的扫了一眼,都是关于法阵的书籍,白靛的脚步停下,他弯着腰把藏在角落的一本书拿起来。
这本书和整齐摆放在书柜上的截然不同。
白靛并没有在上面发现法阵,他舔了舔干燥的唇,把这本书打开。
这是一本日记,在书的扉页写着“卡拜”。
这是卡拜的日记。
来自一只白靛不认识的虫子写的。
[241年7月15日,盖里尔回来了。]
[241年8月10日,祂再次出现,回答了我的疑惑,虫母会降临在这个世界。]
[242年9月3日,虫母没有出现,我期待他的样貌和性格,他究竟会是怎样的?]
[242年12月3日,我见到他了!我在梦中第一次见到虫母,虫母在上,他好美。]
[242年12月4日,我将这个好消息告诉盖里尔,他也很震惊,一直问我。虫母很温柔,虽然他看不见我,我开始琢磨,该如何在睡梦中触碰虫母。]
[242年12月15日,盖里尔偷学法阵被发现,他不该如此。他的精神力不稳定,越是这么做,计划越会收到影响。]
日记到这里就结束了,白靛还想翻阅的时候,就只剩下几页空白,他向后翻,只在最后一页发现一张画像。
画得很认真,白靛用手抚摸着画像,他默不作声,但250却震惊的说道。
[宿主,这不是你吗?]
画的确实是他,记录的是他洗澡的场景,紧实的肌肉和性感的人鱼线,蒙上一层水雾,带着欲拒还迎的味道。
“是我。”白靛轻笑,但眼底确是一片冰冷,“他为什么会画我的照片?”
“而且这画的不是菲白靛,而是我。”是他在出租屋里的样子,“250,你不该给我一个解释吗?”
[啊?我,我不知道哇。]250也明显变得慌张起来,[总部没出现过这种情况。]
250更怕的是白靛怀疑自己,[宿主……]
“别担心。”白靛笑了笑,“我只是问问。”
他现在对神明越来越感兴趣。
白靛把自己的画像撕下来,既然画的是自己,那他就收下了。
白靛重新将房间翻了一遍,也没找出有用的东西。
“哥哥?”
索南多的声音从远处不断传来,白靛把日记塞回去,在出去的时候,他回头看了眼这间房间,他似乎还能看见,那位温柔的少年在这里记录日记的样子。
随着门关上的声音,这间房间重新回到往日的寂静。
“哥哥。”
索南多正穿着大号的袍子,他赤.裸着双足踩在地板上,呼喊着白靛。
“我在这里。”
白靛提醒索南多,少年歪着脑袋,他领口松垮,随着动作滑向一边。
“出什么事了?”
索南多快步跑向白靛,有发丝挂在卷翘的睫毛上,“我想哥哥了。”
他很认真的回答白靛。
虽然知道虫子大多都是爱骗人的,但白靛偏偏被他无辜的模样戳中,他一直都觉得索南多很会利用自己外貌优势。
偏偏他确实还吃这一套。
白靛在内心谴责自己。
但他的行为却在纵容索南多,“嗯。”
“哥哥去做了什么?”索南多向着后面看去,他垂下眼帘,“是看到那个房间了吗?”
白靛故作惊讶,“你也知道?我真没想到那里还藏了一个房间。”
“跟塞地斯一样。”
塞地斯的宫殿里也有一个隐蔽的空间,白靛曾进去过。
“不。”索南多摇摇头,“塞地斯建造的巢穴过于丑,且简陋。”
“而这里,却是宫殿的上一位主人留下来的。”
索南多狡黠的眨眼,“想多了解他吗?如果想的话,就用东西来跟我交换吧。”
“父亲。”
索南多抬着下巴,在阳光下,他的肤色近乎透明,他贪婪的看向白靛。
“这是个很重要的消息。”
白靛总觉得面前的索南多透着一股神圣的感觉,他握紧索南多的手腕,“你没事吧。”
索南多忍着脑中的疼痛,他知道自己向白靛告知秘密,必然会受到本体的威胁,但是这样的话,哥哥就会心疼自己。
索南多咬紧下唇,“没事的,哥哥。”
“只要哥哥能得到自己想得到的东西就好。”
白靛被他一番掏心掏肺的话感动的眼泪汪汪,他哐哐的拍着索南多的背,一把把索南多抱在怀里。
他力气大,又比索南多高上一截,直接把索南多拎起来。
索南多不愿意离开白靛温暖的怀抱,这本来就该是属于他的,他生来应该在虫母的怀里长大,应该汲取虫母的乳汁和体温。
“喜欢。”
索南多低声喃喃,所以,哪怕虫母离开这里也没关系,他们是没办法与神明抗争的。
神明会把虫母接走。
而他要做的,是在虫母的心里,留下自己的痕迹。
250看着面前“温馨”的一幕,忧心忡忡,[完了,好浓的一股茶香味,宿主,你能不能冷静一点……]
索南多又去准备法阵,白靛没想到一个法阵竟然要准备这么久。
他岔开双腿坐在楼梯上思考,要给索南多准备什么?毕竟他要跟索南多交换。
[随便准备点就好,反正你拿什么,他都挺开心的。]
白靛对着250翻了个白眼,“话是这么说,但也不能真的乱准备。”
250气哄哄,[你居然为了索南多凶我,哼!要不然你直接躺床上,反正他肯定会很满意的。]
白靛一时之间竟想不到话反驳它,他磨了磨牙,“不是,不是,你满脑子黄色废料?”
250欲言又止,[我才没有,有黄色废料的明明是你。]
一人一统在这里拌嘴吵闹,吵了半天也没吵出个所以然来。
白靛从楼梯上跳下来,他叉着腰,还在思考,绕着宫殿面前的空地来回转悠。
“你说我给他煮顿饭?”白靛脑袋都快想破了,也没想到应对的办法。
毕竟他现在算是寄住在虫族的宫殿,他一没金币,二没权势,给不了索南多更多的东西。
白靛挠了挠脑袋,他真想对天大吼一声。
他站在树下,揉了揉眼睛,“250,我的眼睛是花了吗?我怎么看见上面站了只虫?”
[哦吼,我好像也看见了耶,宿主!你没看错!]
[哇……]
“哇个鬼,快跑啊……”
白靛话还没说完,他就感觉自己眼前一黑,整个人倒在冰冷的怀抱中。
白靛想发出响声,吸引宫殿中索南多的身影。
可虫子用手盖在他的唇上。
白靛毫不留情的咬上去,他在这只虫的虎口处留下深深的牙印,浓重的血腥味在口腔中迸发。
但虫子没有缩回手,白靛已经猜到这只虫的身份,他刚想吐出塞地斯的手,质问他。
混着唾沫吞下去的血液却让他的腹部感受到炙热,他的身体很快就倒在塞地斯的怀里,使不出一点力。
“怎么……回事。”白靛面前一片模糊,他只能任虫宰割般得倒在塞地斯的怀中。
“让你咬。”塞地斯泄气的捏着白靛的鼻尖,他把白靛抱起,挥动自己身后的翅膀,向着远处飞去。
白靛脑袋迷迷糊糊的,他只能听到250的呼喊声,他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吐出几个字。
“别吵!”
然后就陷入深度昏迷中。
白靛再次醒来的时候,他正感受到一股浓郁的香甜味,他撑在床上,费力的抬起身体。
“这……这是哪?”
白靛心中涌起无数的疑惑,这里的模样过于奇怪,他心跳如雷,生怕塞地斯一个激动,把自己杀了。
“塞地斯?”
白靛终于在一个角落发现了塞地斯的身影,他正背对着白靛坐着,赤.裸着上半身。
嘀嗒——
白靛的耳边传来水声,他正疑惑哪里有水,就看到地上已经聚集着一滩血迹。
白靛才注意到塞地斯的后背满是伤口,而血液正是从他的伤口处流下来的。
“怎么回事?你受伤了!”白靛挣扎着要从床上下来去问塞地斯,但他得力气还没完全恢复,挣扎了一会就倒在床上。
塞地斯听到他摔倒的声音,他用口器咬断绷带,缓慢地转过身。
白靛瞪大眼睛,面前的塞地斯与他印象中的截然不同。
塞地斯的脑袋已经完全虫化,他的头部相对身体来说更大,有一对复眼和三个单眼,白靛觉得他的脑袋更像是蒙上一层坚硬外壳的骷髅。
“父亲。”
塞地斯用嘲讽的语气念出这个称呼,“你在害怕什么?”
白靛并不是在害怕,他更多的是震惊,塞地斯如今的这幅样子如此的怪异,他捏紧手心。
忍不住发问,“你的精神力出了问题?”
“不不不。”即便落得这么狼狈的状况,塞地斯依旧要维持自己平日高傲的模样。
他手指交叉放在膝盖上,“你是被索南多骗了。”
“他肯定告诉你,他的精神力出了问题。”
“对吗?”
白靛看他这副得意忘形的模样,真想把这破孩子拎出来揍一顿。
“算了。”白靛把自己的疑惑都咽下去,“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把伤口处理。”
塞地斯听了他的话,有些许怔愣,但很快又耸了耸肩,“无所谓。”
“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
“盖里尔是不会让我活着的。”
白靛不想听塞地斯满□□啊,死啊,他皱着眉毛教训他,“别乱说话。”
他忍着自己身体的疼,从床上下来,一步步来到塞地斯的面前,毒素还未退散,他的每一步都走得很艰难。
“听话,先把伤口处理了。”
白靛用手触碰他的脸颊,触碰到的是细小的绒毛,来自塞地斯硕大脑袋上的绒毛。
白靛想了想还是把手撤回来,他有点无从下手。
“处理了又有什么用呢?”塞地斯幽幽开口,他难得露出这幅脆弱的模样。
白靛半蹲下同他对视,漆黑的眼瞳中倒映着塞地斯恐怖恶心的模样,他却没有丝毫畏惧。
“不要用这种怜悯的目光看我。”塞地斯按捺住内心的怒火,强忍着不对白靛发脾气,“你跟盖里尔在一起了,那只老虫子!”
他只抓到到盖里尔这一个小尾巴,揪着不放。
白靛第一次见塞地斯如此失态,在他的印象中,塞地斯应当是被虫吹捧着,高高在上,被宠坏的孩子。
“塞地斯,冷静点好吗?”白靛能看到他的伤口因为剧烈的动作又一次绷开,血液从里面流淌出来。
塞地斯完全听不见他的话,他用力的挠着自己脑袋,触角已经完全缠绕在一起。
见实在是没办法叫醒他,白靛捧住塞地斯硕大的脑袋,他吻上去,对准黄蜂的口器。
黄蜂的上颚坚硬,差点没磕到他的舌尖。
白靛的这个吻带着安抚的气息,他在安慰塞地斯。
来自虫母的气息让塞地斯逐渐冷静下来,他在白靛面前已经没有最初的体面,早就变得像只丧家虫。
“嗯?好了?乖孩子。”白靛抓着他的触角,自下而上的抚摸它,他用指腹抵着塞地斯的触角顶端。
塞地斯疼痛的脑袋得到舒缓,他原本猩红的复眼也变得正常起来。
“果然是这样。”白靛低声喃喃,塞地斯的精神力也出了问题,“你没喝圣水?”
塞地斯还没完全回过神,他倚靠在白靛的胸膛,他虚弱的摇了摇头,“不知道。”
看来要给他喂圣水。
“圣水在哪里?”白靛把他扶着放在床上,但他的力气还是过于虚弱,没撑住,也跟着一块倒在床上。
毛茸茸的脑袋埋在他的胸肌间,白靛咬了咬牙,忍住身上的痒意。
“没有圣水。”塞地斯虚弱的说,他瓮声瓮气的说,“去了也没用。”
白靛看他这幅样子,已经恢复了平常趾高气昂的模样,心中稍微放松。
“圣水呢?”
“圣水都分给城中的其他虫子了。”塞地斯疲惫的抱着白靛的腰,他快要喘不过气。
“而且圣水对我没用。”塞地斯仰起脑袋,他猝不及防的提高声音,“你想知道为什么吗?”
白靛摇头,他当然不清楚,况且他对这件事早就心存疑惑,但一直找不到答案。
“因为我们根本没有精神紊乱。”塞地斯垂眸,“我被盖里尔关进监牢中。”
“他用刑罚惩罚我的傲慢与冒犯。”
“但在这样的极端情况,我没有摄入圣水,依旧能够清醒,这些年,我从来没有过精神紊乱的情况。”塞地斯耸了耸肩,他想让自己看起来潇洒一点,但同时也牵动他的伤口,让原本就没痊愈的伤口再次崩开。
“我曾经以为是自己的自控力强,但现在想想,我可能只是个傀儡。”
塞地斯得出的这个结论如此荒谬,就连白靛都没缓过神。
他紧皱着眉,用温暖的手心靠在塞地斯的头顶。
“你怎么会是傀儡?”
“你就是你自己,塞地斯。”
塞地斯的话还没来得及回应,他的触角就警觉的抬起来。
来者的速度太快了,等他察觉的时候,盖里尔已经来到巢穴外。
来不及了。
塞地斯撑着身体起身,在盖里尔进来的一瞬,他附身在白掉的耳边,轻轻说出几个字。
“小心索南多,他不能信。”
白靛怔愣着,他正在回味这句话的时候,塞地斯直接吻上他的唇,这个吻比刚开始白靛主动的还要猛烈。
他用黄蜂的脑袋摩擦着白靛的脸颊,手顺着衣摆伸进去,触碰到的是白靛温热的肌肤。
他嗤笑一声。
在他们接吻的时候,盖里尔从巢穴外走了进来,他拄着手杖从外面进来。
他抬起一只手,把守卫都拦在外面,他抬眼看向床上的塞地斯与白靛。
塞地斯撑在床上,他看向自己身下的白靛,眼神迷离,唇已经变得格外红艳。塞地斯抬起脑袋,冲着盖里尔露出一个挑衅的笑。
他做出这两个字的口型。
盖里尔表情没变,他抬起一只手,来自精神力的威压很快便向着塞地斯袭来。
从白靛身上爬起来的塞地斯受到精神力的排斥,他很快便被精神力弹飞在地。
随着扑通一声巨响,白靛才从方才的出神状况中恢复正常。
他下意识的退后到角落,远离纷争。
白靛用手指搭在已经红艳得不像话的唇上,他抬眼去看面前的场景,盖里尔拄着手杖,不怒自威,平日温和的脸上此刻也只剩下冷漠。
塞地斯蜷缩在地上,因为精神力的攻击,他的脑袋再次陷入剧烈地疼痛当中。
[宿,宿主,咱们是不是要完了!]
250颤抖着声音问道。
白靛欲哭无泪,他的衣领早就被塞地斯弄乱,大半个胸肌露在外面。
况且……白靛现在完全不敢直视盖里尔,毕竟自己名义上还算是他的……妻子。
而现在被撞见自己和他的儿子躺在一张床上。
白靛现在只能寄希望于虫族并不在乎这些东西。
真是给他留下好大一个篓子。
白靛脑袋突突的疼,他正要想出什么应对的办法是,盖里尔解开自己的外套盖在白靛的身上。
他沉默不语,一言不发的把白靛的扣子扣好,他点了点头。
手杖在地上敲了一会,随后从巢穴外进来几位守卫,他们迅速将在地上挣扎的塞地斯带走。
白靛看着地上留下的血痕,终于忍不住想挥手拦下,却被盖里尔伸手挡住,将他抱在怀里。
冰冷的胸膛让白靛瑟缩着身体,凑进去也听不见盖里尔心脏跳动的声音,宛如一具尸体。
整个巢穴陷入一片寂静当中。
白靛舔了舔唇,他正在想该如何把现在这样的状况应付过去时,盖里尔用指尖挑起他的下巴。
“想好理由了吗?”
这么直白的一句话,直接让白靛脑袋发蒙。
“啊?”
白靛想装傻充愣,当作一切都没有发生,他眼神闪躲。
可盖里尔却不给他这个机会。
“所以为什么会和他一起?”盖里尔眸色渐深,“所以,是想背叛我吗?”
白靛用手指了指自己,“啊?”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白靛还想找理由,但盖里尔只要他这句话就好,他弯腰同白靛对视。
“他勾.引了你就要受到惩罚。”盖里尔的手心轻轻抚摸他的脸颊,“他把你掳走。”
白靛握住他的手腕,“别……”
盖里尔眯着眼睛,“你说什么?”
“没,没事。”白靛抽搐着唇角,默默把自己想说的话给咽回去。
这么凶。
他怎么说?
白靛还想为塞地斯求情,但他又无比清楚,自己越是这么说,越容易引起盖里尔的反感,再迁怒到塞地斯身上。
盖里尔将白靛用外套裹好,他把白靛抱在怀里向外面去。
守卫听从盖里尔的吩咐,早就带着塞地斯离开。
白靛才注意到外面的场景,他现在是在塞地斯建在宫殿的巢穴中,他能闻到散布在周边的甜味,他皱着鼻子,被迫靠在盖里尔的怀里。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白靛抬头去看盖里尔,他看起来并不年轻了,白色的发丝夹杂在金发中格外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