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陌被他激动的情绪感染,情不自禁地回应。
两人时不时抬眼相望,彼此的目光里充满着不自觉的迷恋与依赖。
忽然,陈陌觉察到一股奇异的压迫感,他轻轻喘息,低下头看过去。
眼睛倏然瞪大。
男人的下半身竟然变成了粗壮的蛇尾。蛇尾顺着陈陌的腰间缠绕,紧紧束缚着他,尾尖悄无声息,熟门熟路地钻进了他的衣内。
陈陌被这一幕震惊了,抬头看向男人。
男人也正看着他,眼中透着一丝紧张与不安。
他的眼神里有歉意,小心翼翼的,像是担心会吓到他。
但陈陌没有一丝惧意,反而露出好奇的眼神,试探着伸出手去触碰。
鳞片冰凉而光滑,是冷血动物独有的手感。
男人蛇形的样子他再熟悉不过了,方才也见过他的完全人形。
可眼下这种半人半蛇的状态,还是让他感到新奇。
他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小黑缠绕着自己的蛇尾,喃喃道:“这也太神奇了吧……”
他顺着蛇尾一路向上,手指划过坚硬光滑的鳞片,凉意在手心里蔓延。男人的尾巴微微一颤,将他缠得更紧了些。
见他果真没有畏惧的神色,男人眼中的不安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溢的笑意,低头想继续亲吻他。
陈陌却将他的脸轻轻推开,眼睛亮亮的,说:“我想看。”
男人疑惑地看向他。
陈陌起身走到桌前,拿起一盏烛火,慢慢走近。
他的目光紧紧落在男人身上。
烛光映照下的画面实在奇诡,又有着说不出的美丽。
男人上半身依旧穿着新娘礼服,黑发挽起,下半身却是黑色粗壮的蛇尾,在大红锦被上盘旋扭动。
陈陌一点也不害怕,只感到惊奇。
他走得更近些,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那蛇尾。
男人的衣物掩盖了他好奇的地方。
陈陌看着他,软声要求:“能脱了吗?”
男人沉默了一会儿,目光复杂地看着他,终究没有拒绝,抬手解开了衣带。
红色嫁衣和白色亵衣都滑落在地。
他干脆将头发也拆了,及腰的黑发如瀑般散落在身后。
烛光下,男人的身材近乎完美。
他的胸肌随着呼吸微微起伏,肌肉紧实而不过于夸张,每一块线条都显得恰到好处。腰肢窄瘦,八块腹肌整齐排列,充满了力量感。
冷白的肌肤在烛光映照下泛着一层莹润的光泽。
陈陌的目光流连,很快被那奇妙的交界处吸引。
男人的上半身仍是人类的模样,而自腰部往下,鳞片逐渐显现。颜色从半透明过渡到深灰,再到漆黑,最终蜿蜒成粗壮的蛇尾。鳞片与肌肤的过渡细腻自然,如同最精妙的艺术品。
陈陌忍不住伸手,指腹轻轻划过这奇特的过渡之处。
上半部分的皮肤带着温热的触感,手指滑过时,肌肉微微绷紧,能感受到底下暗藏的力量。
鳞片与肌肤的连接毫无违和感,当然了,它们本就天生一体。
陈陌细致地抚摸着,感觉最上方的鳞片柔软,带着近似人类肌肤的温度,越往下,鳞片逐渐变凉,光滑如玉。直到最底部,是全然的蛇类鳞片,已变得完全坚硬,冰凉得像金属。
他指尖一寸一寸感受着,心跳微乱,眼中满是惊叹。
陈陌可以发誓,他只是出于全然纯粹的好奇,却忽略了自己动作带来的影响。
他修长的手指在那光滑而紧实的皮肤与鳞片交界处小心翼翼地来回摩挲,沉浸在这前所未见的视觉冲击和触觉体验中。
男人的身体逐渐紧绷,呼吸开始变得沉重,尾尖因为极力的克制而难耐地蜷缩扭转着。
陈陌毫无察觉,手底没一刻停顿的摩挲探索。
每一次他无意识的轻抚,都点燃了男人体内的火焰。男人不由自主地靠近,眼神里的渴望愈发强烈,难以掩饰。
当陈陌的手指来到一片颜色显得格外幽暗的鳞片时,男人的身体突然猛地一颤。
陈陌愣住,抬头看向他。
却发现对方的呼吸已经完全乱了,他目光沉沉地盯着陈陌,眼中情绪复杂,掩不住的渴望。
薄唇死死咬住,眼神染上一丝迷乱。
陈陌被吓到了,他停下了动作,手指僵在半空。
男人又似乎有些不满。
薄唇微微阖动着,像是恳求。但具体恳求的是什么,他不说,陈陌也不懂。
只有那蛇尾诚实得多,愈发亲密地缠绕在陈陌的腿上。
男人微微仰起脖子,眉头轻皱,显然在极力忍耐。
陈陌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探索似乎有些过火了。
他的手悬在空中,刚想缩回去,却突然瞥见了蛇身某处的变化。
他瞬间瞪大了眼,呼吸也乱了。
他愣愣地盯着那处,半晌说不出话来,脸颊瞬间烧红。
男人的尾巴却募得缠得更紧了,像是察觉到他要逃跑似的。
陈陌其实并没有想逃,相反,他朝男人伸出了双手,紧紧抱住。
两人再次吻在一起。
这一次,少了先前的温情,多了几分炙热。
新房里渐渐弥漫出潮湿的热气。
大红婚衣散落在地,猩红铺开,如一片艳海。
黑蛇、雪肤,乌发、红被。
密集的吻落下,陈陌不由自主地仰起头,脖子绷出优美的弧线。
汗水顺着他的下巴滑落,他急促的低喘着。
十指紧紧攥住床单,指节发白,身体抖得如同拉满的弓弦。
汗水浸湿了他的鬓发,乌黑的发丝凌乱地贴在玉白的肌肤上。
男人低头凝视,眼神越来越暗,蛇尾缠得更紧。
陈陌的身体弓起又坠落,每次力气被抽离,他都想要逃离。可蛇尾轻柔却强韧,总是轻轻托住他,重新将他拉回男人坚实的怀抱。
无处可逃,只能继续沉沦。
终于,陈陌彻底泄了力气,瘫软在男人的怀中。
他无力地睁开眼,喉咙干涩,仿佛有股火在燃烧。
他艰难地推开紧贴着的男人胸膛,沙哑着开口:“水……”
男人抱着他不肯分开,蛇尾游动到桌前,卷起杯盏,带着水回到床边。
他托起陈陌的下巴,一口一口喂他喝。
陈陌急切地啜饮,微涩的茶水滋润了他干渴的喉咙。
男人的视线始终停留在他微启的唇瓣上,凝视着被茶水濡湿滚动的喉结。
甚至等不及他喝完,男人便俯身,再度吻住他。舌尖顺着唇线勾勒,带着炙热的渴望,仿佛要把他彻底吞入腹中。
杯盏滑落,滚到床底。
刚恢复的一丝体力,在这一吻中再次消耗殆尽。
“真的没有了……”陈陌哽咽着求饶,带着哭腔,“我可是个病人。”
他以前总这么说的,每次小黑听到,都会放过他的。
可这次,这话却失效了。
那副模样,本该引人怜惜的,却反而勾起男人眼中更深的侵略欲。他低头在陈陌的唇上轻吻,动作温柔了不少,却没有丝毫放过他的意思。
“不,你早就好了。有我在,你可以一直做下去。”
陈陌震惊地看向他,第一次听到他的声音,好听是好听的,说的却是这种话。
他想到方才几次被对方吞进去的东西,脸热不已。
那东西竟有这样的奇效?!
居然让一个哑巴学会说话了?!
男人却没再开口,只顾着低头继续亲吻他。
很快,陈陌忘记了抵抗,再次被他拉入欲望的深渊。
夜色渐渐褪去,天光微露。
烛光早已熄灭,窗外传来隐约的晨鸟啼鸣,天边泛起鱼肚白。
陈陌在极度的疲惫中沉沉睡去,脸上依旧带着未褪的红晕,呼吸绵长而安稳。男人低头看着他,眼中满是心疼与怜爱。
他轻轻抚摸陈陌的脸颊,随后化为黑蛇,从窗口游出,悄无声息地离开房间。
厨房里,仆人们早早烧好了热水。
不多时,黑蛇悄然回到新房。他看了眼熟睡的陈陌,没有惊动他,化为人形将他轻轻抱起,带着他一起进入屏风后的浴盆。
温水包裹住陈陌的身体,他睡梦中微蹙的眉心慢慢舒展。
似乎满意这水的温度。
男人小心翼翼地为他清洗,每一寸肌肤都被细心地照顾。
片刻后,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抱回婚床。
整个过程,陈陌呼吸平稳,睡得一脸安详,丝毫没有察觉。
男人躺在他身边,安静地看了他许久。
眼中满是柔情和眷恋。
许久,似乎也觉得累了,轻轻搂住陈陌,沉沉睡去。
蛇尾悄然缠绕住他,不愿有一时半刻的分离。
天光逐渐洒入房间,厨房内,仆人们忙着劈柴烧水,都忍不住心中疑惑:明明已经烧了那么多热水,究竟都去了哪里?
待到天色大亮,仆从来敲门唤起。
小黑敏锐地睁开眼,陈陌昨夜累坏了,正靠在他怀中沉沉睡着。
他没有惊动他,只是轻轻抽出手臂,悄悄起身,轻轻替他掖好被子,让他继续安睡。
他走动时,身形渐渐模糊,再一转身,已化身为一位柔美的女子。
眉目清秀,气质温婉,正是吴氏内侄女,也就是原本要嫁给陈陌的那位新娘模样。
那女子也是个可怜人,本已有心上人,却被父亲和姨母逼迫,嫁给一个昏迷不醒的“活死人”冲喜。
小黑那日本打算一口吞了她一了百了,揭开盖头时,看到女子泪流满面,哭得伤心欲绝,便猜到另有隐情。
问明真相后,他使了个移形换影的术法,送她与心爱的情郎团聚去了。
那时它尚且口不能言,只能通过意念威胁对方:“你若不走得远远的,敢回来坏我的事,我定叫你有来无回。”
那女子又喜又怕,连连感谢蛇君成全。
小黑整理了一下衣襟,再三确认镜中自己的模样与记忆中的女子无异,才唤人进来梳洗,然后跟随仆妇前往陈父与吴氏所在的主院请安。
吴氏在陈父面前一如往常摆出慈母的姿态,笑容满面,语重心长地告诫:“你刚成婚,要耐住寂寞好好过日子,待陌儿醒了,少不了会对你好的。”
说着,她还递来一个玉镯,递给新娘:“这是给你们的新婚贺礼,收下吧。”
新娘低眉顺眼地应声,眼底藏着冷意。
待陈父离开后,吴氏的笑容瞬间消失,语气转为森冷:“陈陌现在怎么样了?”
小黑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心中几番权衡:倘若现在对她动手,势必传出物作祟的谣言,对陈陌不利。而且昨晚忙于亲近,自己也未曾询问他该如何应对,不可贸然行事。
他压下心中的不快,维持着温顺的模样,低声道:“夫君他……还昏迷着,未见好转。”
吴氏不疑有他,轻蔑地冷哼一声:“那就好。”
她从袖中拿出一包药粉,交给新娘:“你再等些时日,时机一到,就喂他喝下这个。”
陈陌醒来时,已是夕阳西沉时分。
小黑早已恢复他原本的男子模样,坐在窗边陈陌常待的桌案前,翻看他爱看的那些书册。
他衣着华贵,面如冠玉,侧颜映着夕阳的余晖,勾勒出一层薄薄的光泽,美得不似凡尘之人。
陈陌怔怔地看着他,一时竟失了神。
男人察觉到他的目光,微微一笑,放下书卷,大步走过来,将陈陌揽入怀中。
有过肌肤之亲的两人,是怎么亲近也不够的。
陈陌浑身酸痛不已,却依旧沉醉于对方温柔的亲吻中,不可自拔。
又是一场漫长的缠绵。
这次男人没再过度纠缠,两人只做了一次便停止。
陈陌心满意足地趴在男人的胸膛上,两人发丝缠绕,肌肤相贴,粗壮的蛇尾有一下没一下在他身上各处厮磨着。
良久,小黑才想起正事儿。
他将桌案上的一包纸袋递给陈陌,把早上去吴氏那边请安遇到的事告诉他,并说:“这是她给的。”
陈陌接过那纸包,心中已有了猜测,却还是想验证一番。
他看向小黑,后者点头,化作蛇形从窗外滑了出去。
不多时,带回来一只活鸡。
两人将毒粉搀入水中,喂给鸡喝。不出片刻,那只鸡便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死状凄惨。
虽然心里早有预料,真正看到这一幕时,陈陌还是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
小黑站在一旁,脸色也十分阴沉。
“你打算怎么办?”他问道,“要不要我来帮你处理掉?我可以轻易杀了她,或者干脆把她吃掉,这样谁也不知道是我做的,只当作她失踪了。”
陈陌却摇了摇头,说:“你不要卷进来。”
他时常看些志怪小说,知道物卷入人间恩怨,往往会染上因果,不愿让小黑为了他牺牲太多。
却没直接说,只道:“她作恶多端,处心积虑就是为了陈家的家财。让她失去这些,或许才令她生不如死。”
小黑微微颔首,觉得陈陌说得有理。
事实上,不论此刻陈陌说什么,他都会赞同。
他实在太爱他了。在他眼中,陈陌是这个世上最完美无瑕之人。
陈陌说:“我这边还有其他的证据,本来就要交给父亲的,却被吴氏先动手害了。”
小黑想了想道:“其实这段时间我一直在陈府待着,也听到了不少关于她的秘密。”
陈陌看向他:“什么秘密?”
小黑凑近他耳语了几句,陈陌不禁瞪大眼:“真的吗?”
小黑点了点头:“千真万确,我曾亲眼看到他们在西苑厢房私会。”
陈陌沉吟道:“原本我还担心,就算证据确凿,父亲若不想生事,可能还是会按下去。如果有了这事,我父亲绝不可能再包庇她了。”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已然有了决策。
小黑再次化作新娘的模样,施展障眼法,让所有人暂时忽略他们的行动。两人一路无阻,悄悄朝陈父的书房走去。
吴氏近来心情大好,陈陌昏迷不醒,只待合适的时机一命呜呼。
而她也在这段时日将他收回的产业再度夺过来,想来用不了多久,她就能得到想要的一切。
她难得生出几分闲情逸致,叫人在院中烹茶煮酒,打算恣意消遣一番。
几杯热酒下肚,忽而听到外头传来一阵喧闹声。
叫人近前来问,才知道她的宝贝儿子繁儿又闯祸了。
他将邻居家的孩子打得鼻青脸肿,对方家长气冲冲地前来告状。吴氏听闻,不以为意,懒懒地挥了挥手,笑着说道:“小孩子嘛,总有打闹的时候。”
那家长未料一向温婉有礼、大方得体的陈夫人竟然态度这般嚣张,不禁脸色铁青。
吴氏却不紧不慢,轻描淡写道:“我会让人送些东西过去,当作赔礼,也会把医药费附上,区区小事,您就不要纠缠不休了。”
对方难以置信自己听到了什么,怒气冲冲,拂袖而去。
吴氏的乳母看着这一幕,忍不住低声提醒:“夫人,我看她气性不小,万一此事传到老爷耳中……”
吴氏毫不在意地笑了,摆了摆手:“老爷?老爷什么时候问过孩子的事儿了?以后整个陈家都归我管,还受什么窝囊气?”
她得意地眯起眼,手指在茶盏边缘轻轻摩挲着。
却全然不知,仅一墙之隔的书房内,她精心装扮的假面即将被狠狠撕开。
主院书房,陈陌与“新婚妻子”一道求见父亲。
陈父听说他来了,惊愕地抬头,连忙让他们进去。
看见原本昏迷不醒的儿子竟然好端端站在自己眼前,陈父不禁失声问道:“你……你什么时候醒的?”
陈陌看了眼身侧的“娘子”,简单带过这个话题:“应该是冲喜的作用吧。”
不待陈父再多问什么,他话锋一转,开门见山道:“父亲,今晚我来,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跟您说。”
陈父见他神色庄重,便示意他说下去。
陈陌来前早就想好了如何陈述,得到允许倒也不疾不徐,娓娓道来。
“父亲可还记得去年冬天我坠崖的那件事?”
陈父点头,当时他在外地经商,此事也是回家之后才听说的。
陈陌声音沉稳,却带着一丝压抑的怒气:“当时的赶车人没死,前段时日忽然回来跟我诉说,原来当日的坠崖事件竟然是吴氏一手安排的,她想置我于死地。那人证如今就在东院,父亲随时可以传唤。”
陈父的脸色阴沉下来,显然没想到那场意外还有这样的内情。
他正要说些什么,陈陌却接着开口。
“当日,我便打算把这事告知父亲,还没来得及走出东院,就忽然陷入诡异的昏迷,直至今日才醒来。这也是吴氏所为,她对我施了巫蛊之术。”陈陌目光一寒,“虽然我手头没有明确证据,但父亲只要派人去搜一搜内院的密室,就能找到她的施法之物。”
“巫蛊之术?”陈父更加震惊。
巫蛊之术在权贵之中都是禁忌,更何况他们着寻常商贾之家,这消息若是紧紧锁在家中倒也罢了,若是传出去,恐怕要被官府问罪。
陈陌从袖中拿出了吴氏给的那包毒粉,放在陈父身前的桌案上:“就在今早,我新婚妻子前来跟父母亲请安时,吴氏交给她一包毒药,叮嘱她在必要的时候,喂我服下。这包毒粉就是物证,而我的新娘,就是人证。”
随着他的陈述,乖顺地站在他身侧的新娘子轻轻点头,承认了陈陌所说的一切。
陈父被一轮接着一轮的指控震得全然愣住,目光不由自主,顺着儿子的视线,看向他早上才见过的新儿媳。
他半晌才找回声音,嗓音干涩,看着儿媳问:“你,不是吴氏的娘家侄女吗?”
新娘低声答道:“是的,父亲。婆母虽然也是我的姑母,但我不忍心她这样害人性命。夫君醒来后,我心中害怕,便将实情与他说了……”
陈父紧紧攥着桌上的书卷,双手微颤:“吴氏,原来是这样的人!”
陈陌观他神色,震惊是真的震惊,却也只是愣在那里消化情绪,并未表明该如何处罚吴氏的态度。
他并不意外,神色未变,缓缓将一个木盒递上:“吴氏不止蛇蝎心肠多次害我性命,父亲,咱们陈家的家财,这么多年也被她中饱私囊,侵吞一空了。这里面都是证据。”
陈父神色巨变,连忙打开木盒,里面堆叠着许多账本。
他一本本翻看,脸色越来越难看。
陈父的身体也开始颤抖起来,这次,他是真的气坏了。
陈陌的生死,他当然在乎,毕竟那关系着跟王氏的利益,可他毕竟还活着,什么事都可以好好谈,都能大事化小。
可他在外辛辛苦苦,经营筹谋,就为了累积家财,结果全被吴氏蚂蚁搬家,搬空了大半?
这,绝对不能忍!
怒火在陈父胸口燃烧。
陈陌跟身边的“娘子”交换视线,送出了最后致命一击。
“此外,我在调查吴氏的时候,还发现了一件事……”陈陌语气迟疑,像是为了不激怒父亲而刻意小心措辞,“她竟然跟刘管事有染……陈繁,或许不是您的孩子……”
陈父整个人如遭雷击,身体摇摇欲坠。
“你……你说什么?”他颤声问着,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刘管事是吴氏的娘家表兄,两人一直关系亲近。可陈父从未怀疑过什么,只觉得那是兄妹情深。
毕竟,刘管事相貌丑陋,家世也很寻常,吴氏为何会背叛自己,另寻这样一个男人?
可转念一想,自己常年在外经商,夫妻一别就是好几年。他在外莺莺燕燕不断,这吴氏怕是也耐不住闺中寂寞。
而刘管事性格温和,一张巧嘴善于哄人,这一切,竟也能说得通。
陈父的脸色由红转青,胸口急剧起伏。
他大喝一声,命人将吴氏押来。
吴氏被匆匆传唤到书房,见气氛不对,心中止不住的慌乱。
面对陈父的质问,她一开始还拼命辩解,矢口否认。可当陈父问到陈繁的身世时,她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尽管她什么也没承认,那一瞬间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陈父胸中怒火再也压抑不住。
他狠狠地瞪着吴氏,眼中满是失望与愤怒。
他下人奉命将陈繁也带来。
陈父眯着眼睛打量着那小胖子,越看越觉得厌恶。他忍不住看向身侧的陈陌,这孩子面容俊朗,玉质翩翩,这才是我陈家的正宗血脉!
再看看陈繁的小眼睛和塌鼻梁,简直与刘管事如出一辙。
他的心中已有决断,根本不听吴氏任何辩解,挥手让人取来笔墨,当场写下休书,要把这对母子连夜撵出去。
竟是一刻也不想看见他们。
吴氏绝望地哭喊,试图为自己辩解。
可陈父心如铁石,对她再无半分怜悯之情。
小胖子见父亲要赶自己走,气得满脸通红,猛地朝陈父冲了过去。
胖乎乎的身体像个滚圆的球,竟一下撞倒了陈父,后者没来得及反应,直接栽倒在廊檐下,额头磕在石阶上,鲜血直流。
下人们见状,吓得惊呼不已,闹闹嚷嚷着要请大夫。
府中乱成一团,哭喊声、奔走声混作一片。
在这一片乱糟糟的喧闹中,陈陌与自己的“新娘”悄然退回东院。
一切尘埃落定,如今已经没他们什么事了。
两人携手回到卧房,深情对视,眉目含情。
小黑俯身轻吻陈陌的额头,此刻他们终于可以安心亲近,享受独属于彼此的甜蜜时光。
吴氏的罪行被揭发后,陈家上下陷入了不小的动荡。府内外一片忙乱,不少管事和仆从被裁撤、问责、更替,多少人的生计因此受到了波及。大家为了保住饭碗,四处奔走,整个陈府都笼罩在一种紧张压抑的气氛中。
与外界的喧嚣和动荡相比,东院却显得格外宁静。
小黑的对外身份一直是“陈陌的新娘”。
原本,家中是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心态为昏迷不醒的陈陌举办了冲喜婚礼,没想到婚礼之后,大少爷竟奇迹般地苏醒。这桩婚事成了陈府上下津津乐道的话题,仆人们提起时满是惊叹。
新婚夫妇的感情显然很好。新娘为了维护夫婿,竟亲自指认了亲姑母吴氏的罪行。这件事让陈陌对她格外疼宠,平日里护得极严,吃穿用度无一不是极尽奢华。
每次提到大少爷和大少奶奶,仆人们都会压低声音,带着几分敬畏和好奇。
可奇怪的是,这位“新娘”鲜少在人前露面。即便是照顾她起居的仆妇,也极少见到她的真容。。
虽不常露面,关于这位大少奶奶的传言却从未停止。有人说她美貌倾城、温柔贤淑,也有人猜测她生性恬静,不喜抛头露面。陈陌对她宠爱有加,几乎从不让她涉足陈家的纷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