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毓辞停了动作，瞧着他的侧脸冷不丁道：“我们这样是不是也挺好的。”
“嗯。”奚源有些疑惑却还是应了声。
文毓辞像是满意了，懒洋洋地阖上了眼皮，喃喃道：“就快了，很快我就有时间了。”
奚源听到他的声音动作顿了顿，又很快恢复了自然。
第二日，文毓辞缠磨了奚源半天，但到底事情不等人，还是强撑着起身，不甘不愿地走了。
奚源按着前几天的习惯，去花园里晒起了太阳。
【宿主，怎么办怎么办，时间越来越少了，你怎么一点也不急啊。】
999急得团团转，只恨不能长出手来抓着奚源的肩膀晃。
奚源叹了口气，“别叫了，你叫得我脑袋嗡嗡的。就我昨天和毓辞聊的来看，最后9点黑化值应当确实和左柳枫有关。”
【那你倒是快想办法啊，你不是还想留在这个世界吗，要是任务失败，别说你想留下来，世界都要没了......】
999絮絮叨叨的，看着比奚源着急多了。
“你的探查范围方圆5公里是吧，那就只能我带着你去一点点找左柳枫了。”
【可是你出不去啊，我给你强行解开脚链，主角的黑化值肯定飙升。】
奚源语气不紧不慢：“所以让他给我拿钥匙解开。”
【......那怎么让他同意啊？】
奚源叹了口气，却还是无奈道：“你前几天不是给我出过主意吗？”
没有办法了，他没有时间温水煮青蛙了。
第68章 作假？
花豹和花蛇照着前几日的习惯守在花园边上,离奚源不过十几米，看似闲散，但注意力却全在奚源身上。
不过这几日以来,奚源的表现一直很安分，也没有什么要逃跑的苗头，他们便稍稍放松了些警惕。
花豹怼了下花蛇的肩，“你说这位一天到晚对着空气发呆,脸色还经常变,不会是被关出毛病了吧。”
花蛇的语气很冷淡,“不知道。”
花豹“啧”了一声,有些发愁，“听说这样关久了容易有精神病，但他平时交流起来也挺正常的啊。”
花豹看他一眼,“正常人确实不会对着空气发呆一整天,但你今天不是已经和文总汇报过了吗？”
今天文毓辞临走前特地抽出时间，问了奚源这几日的情况，花豹自然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全说了，其中也包括奚源每日不正常的长时间发呆走神。
花豹闻言也想起了文毓辞的反应。
他当时听完花豹的汇报，那脸色怎一个难看了得,花豹都以为他要去抓着奚源确认了。
但文毓辞最后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重新平静了下来,可花豹依然能看出他眼底的急切，只是被强压下来了而已。
花豹摇头,“你看文总那样子,这位要是真出什么问题，那还不得急疯。”
花蛇眼神困惑,意思很明显：这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
花豹很是无语，“我们俩看的人，最后看出毛病才发现有问题，饭碗要不要了？”
说着他叹了口气，“算了，这也不是我们能管的。文总说今天会早点回来，为的就是这事，希望没有问题吧。”
他俩在这里干得挺不错的，如果可以他还不准备换东家。
花蛇点了点头，又沉默地站回了原来的地方。花豹有些无趣也不再说话了，就等着老板早点回来。
文毓辞这日确实回来得挺早的，因着花豹说的事和他心里隐约的猜测，他把大部分事情都推到了明天，急匆匆就赶回了老宅。
许是时间回来得巧，他正好就看见了花豹所说的那一幕。奚源看着空无一物的眼前不知在想些什么，神情却是变换的，甚至还会对着空气笑怒，看着着实有些诡异。
他没有惊动奚源，只仔细地看了半晌，目光一寸一寸地扫过奚源的神情。
花豹有些猜不准他的心思，试探道：“文总，就是这样的情况，持续好几天了，您看要不要赶紧叫旁边的家庭医生来看看。”
文氏老宅里自然是有配备家庭医生的，水平还不差，各项基础设备也算齐全。
文毓辞摇了摇头，神情难辨喜怒，“一整天都是这样？”
“差不多，基本上您不在的时候，他大部分时间都是对着空气发呆。”
文毓辞摩挲了下自己的手杖，目光幽深。他不觉得奚源有什么毛病，精神病不是奚源这样的，但事出必然有因，这次会是因为什么，奚源又隐瞒了些什么......
还是说是他遗漏了哪里......
文毓辞半晌才抬起眼，正想说点什么，却见身旁花豹花蛇的神情都骤然变了。
他神经一紧，下意识朝奚源那里看去。在看过去之前，他想的是奚源又想偷跑。但目光所及之处那人不知何时从椅子上滑了下来，此刻半跪在地上，脸色煞白得吓人。
顾不得旁边的花豹两人，文毓辞踉跄着跑过去，离得近了才发现奚源不光是脸色煞白，神情看着同样痛苦万分，简直像是在遭受什么酷刑。
文毓辞只觉得脑袋嗡了一声，他手指颤抖着捧住奚源的脸，想把奚源从地上扶起来，“你怎么了？”
是突然哪里不舒服吗，急性胃炎？还是别的什么急病？
“别急......没什么......”奚源的脸色还是很难看，却没说自己哪里不舒服。
看着奚源痛苦的神情，文毓辞勉强找回些许理智，咬紧牙关对跟着的花豹两人道：“把他扶进屋里，还有家庭医生，叫过来。”
文毓辞脑子乱糟糟的，手上已经死死攥紧了奚源的手腕，声音有些颤，“等他们给你做个检查，很快的......”
奚源手指动了动，反握住了文毓辞的手，那里还在不自知地颤抖。
看着他这样惊慌的样子，奚源不知为何心里隐隐有些后悔，好像吓到他了......
但事已至此，奚源也反悔不了了，在耳边999的催促下，他硬着头皮道：“现在已经没什么事了。”
“你的脸色很不好看。”文毓辞紧盯着他，连眼眶都带着红意。
岂止是不好看，死了三天的人脸色也就那么白，唇上一点血色也没有，看着简直像是下一刻就要死了一样。
奚源不自在地侧开视线，这是999做的手脚，目的就是让人相信他现在很不好受。
奚源拢住文毓辞的手，用符合他现在情况的声音虚弱道：“不用找医生看了，只是刚才那一下不舒服才会这样。”
“你刚才怎么了？为什么会不舒服？还是找医生看一下......”文毓辞的脑子还是乱的，却执意要找医生。
奚源深吸了口气，强压下心虚，“是那条脚链，他好像程序出了什么问题，刚才......电了我。”
“是被电的？”文毓辞茫然地抬眼去看他，喃喃重复着。
“......现在已经没什么感觉了。”
文毓辞来不及多想，几乎是下意识去摸自己身上的钥匙。那把他藏得死死的，唯恐被奚源发现的钥匙。
奚源垂眼看着他的动作，心里一时却不太是滋味，他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种感觉叫内疚心虚，他好像又骗了文毓辞一次，明明答应了不再骗他的......
钥匙插进了锁孔，只要转上一圈就能彻底解开结构繁复的脚链。
文毓辞的动作却顿住了，他不知想到了什么，此刻整个人都僵硬得厉害。
他垂着头，让人看不清脸上的神色，“它电了你？”
语气不带质疑，像只是随口重复了这一句。但奚源知道，他大概是起疑了。
离截止的时间不剩多少了，奚源自然没有什么周密的计划，整个作假的过程都很粗糙，只是之前文毓辞心急担忧之下不曾细想。现下稍微冷静了点，起疑也不奇怪，尤其奚源的指向性还这么明确。
“......是。”奚源不可能否认自己说出口的话，便只能硬着头皮应了声。
文毓辞抬眼看他，眼里像是藏了许多情绪，又像是什么都没有。
他俯身碰了碰奚源仍然惨白的脸色和唇，是真实的皮肤触感，并没有化妆造假的痕迹。
“你之前说原来那个‘奚源’的鬼魂已经散去了，是真的散掉了吗？”文毓辞沉默半晌，突然问道。
他想到了刚才看到的奚源的异常，那会是非常规的手段吗......
奚源闻言怔了怔，“......散掉了。”
文毓辞盯着奚源仍旧没有血色的侧脸看了很久，轻声道：“奚源，不可以骗我，也不可以用这种事情来吓我。”
他并不动怒，话语间也没有咄咄逼人，但奚源却觉得心里沉甸甸的。
奚源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了下文毓辞的手背，“没有想吓你......”
他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999出的果然都是烂主意，他就不该用。但不这样，还能怎么办呢......
文毓辞垂眸不再说话了。
但手上的钥匙却顺时针用力一拧，锁扣发出“咔哒”一声，脚链被解开了。
“家里的医疗设备不够齐全，去医院检查一下。”文毓辞紧攥着解下来的那条链子，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
车子驶出了文氏老宅,这也是奚源第一次详细看到老宅外面的样子。
这里只有一条直通山顶的路，上下山都只能从这条路走。
奚源靠在车窗边看向外面，脸上系统弄出的惨白之色仍然未淡去。
文毓辞没什么表情地坐在他旁边,手里依然死死捏着那条从奚源身上解下来的链子，目光幽深，不知在想些什么。他攥着那条链子的手指甚至用力到泛出青白之色。
奚源看得出来，文毓辞现在心情算不得好,便碰了碰他微凉的手背,犹豫了下还是用力扣紧了他的手。
文毓辞没有拒绝,攥着链子的手指也松了下来,只是依然没有说话。
奚源本来有些担心黑化值，耳边却一直没有响起系统警告音。他一时也不知道，文毓辞到底是怎么想的,又怀疑到了哪里。
但文毓辞既然不问不质疑,奚源便也只能继续装下去。
周围路过的场景从冷清寂静到渐渐有民居出现，再到繁华的高楼大厦，最后车停在了熟悉的司氏医院门口。
一套详细充分的检查做下来，不出一小时便有了结果。
奚源有想过要不要让999在结果上做点手脚，佐证一下他之前说的不是假话，但想到刚刚文毓辞难掩担忧的神情,他到底没有这么做。
没有作假的检查单到了医生手里，之前那个给奚源查失忆的脑科专家也在。
他看了眼检查单,这熟悉的看不出什么任何问题的感觉......
但瞧着奚源不似作假的虚弱脸色，他又不敢肯定,万一确实被电出了点问题呢。
“文总,按照常理来说，这种电流大小应当还在安全范围内,就算是被电了也不会出大问题。但如果您不放心，我们可以安排后续观察。”
文毓辞瞧了半晌检查单又放下，脸上神情莫测，看不出喜怒，“也就是说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没有问题？”
奚源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没有说话。
医生看了眼他们俩人的表情，斟酌着道：“......如果检查结果没有出错的话，确实是没有问题的。”
“那就行。”文毓辞面色平静地点了点头，没有再问了。
来医院的车程就有三个多小时，但他们在医院待了也就一小时。
出去时，奚源脸上已经恢复了平常的样子。好像就是从某一刻，突然就面色红润正常了，甚至没有一个恢复的过程。
奚源不是没有吐槽过这样的变化很突兀很离谱，但999期期艾艾地说只能做到这样，他便也治好认了。
这点突兀的变化，文毓辞自然是全看在了眼里，他依然没有询问的意思，只是眼底的若有所思之色越发浓了。
花豹过来问：“文总，现在是要回老宅吗？”
文毓辞摇头，“不用了，回市中心那里的别墅。”
听到这话，奚源诧异地抬眼看文毓辞，在出门时他就有试想过后续的发展，最好的结果就是能去掉那个随时监控位置的脚链，这样他还能趁着文毓辞不在的时候让999催眠花豹花蛇，偷偷溜去海城寻找左柳枫的踪迹。只是偷溜的难度很大，找人的时间也可能不够。
他并没有想过文毓辞会放弃把他关回老宅，这确实出乎了奚源的意料，但对他原本的计划来说自然是再好不过了。从市中心铺开搜寻范围，会方便许多。
文毓辞察觉到奚源的视线，微微侧过脸，“你不想回市中心的别墅？”
“没有。”奚源脸上那点诧异被收了起来，“我只是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文毓辞的声音淡淡的，让人听不出情绪
没想到你会放弃把人关回老宅，奚源心情复杂地想着。
文毓辞看出了他的意思，语气意味不明，“你不是一直想离开老宅吗？现在出来了，怎么也不见你高兴？”
费劲心思，摘掉了脚链，走出了郊外的老宅，他以为奚源该是高兴的。那下一步呢，下一步奚源会做什么？
或者说......奚源背后那个不明的存在想做什么？
他总会弄清楚的......
奚源实话实说道：“其实还行，但我怕你不高兴。”
他确实一直想走出老宅，想要更健康一点的情侣关系。可若非任务影响，他绝不会采取这样的办法。温水煮青蛙，来日方长，时间的流逝总能让文毓辞渐渐放心的。
即使现下靠着别的达成了目的，奚源却并不觉得有多兴奋开心。
文毓辞捻了捻指尖，“你很在意我高不高兴？”
奚源叹了口气，凑近去亲了他一下，“当然了，我们不是在谈恋爱吗？”
文毓辞不说话了，任由奚源的动作，心里想的却是：满嘴甜言蜜语的骗子。
奚源看了眼他的脸色，果然还是不怎么高兴的样子，忍不住又叹了口气，“所以你是放我出来了吗？”
文毓辞抬起指尖，碰了碰奚源的脸，“我再不放你出来，你是不是就要死在那里了？”
奚源嘴角扯了扯，却笑不出来，“怎么就是要死在那里了，今天这不是个意外吗？”
“真的是意外吗？”文毓辞眼睫微垂，声音轻飘飘的。
奚源嘴唇微动，但什么都没有说，只沉默地拢住了文毓辞的手。
文毓辞也没再继续纠缠这件事，指尖在奚源手里轻勾了勾，眼底的情绪不明，“花豹他们告诉我，这几天我不在时，你会对着空气发呆，而且一坐就是一整天，日日如此。”
奚源很快反应过来这是他在和999闲聊，便状似不在意地道：“......那怎么了。”
他的语气并不露破绽，心却提了起来。越是朝夕相处，他就越是了解文毓辞的敏锐，不会是猜到了什么吧......
“他们怀疑你被关出了精神病。”文毓辞像是笑了笑。
奚源：“......”
“我没有。”奚源松了口气，替自己辩驳道，“我只是单纯喜欢发呆，别听他们胡说。”
“真的？”
奚源笃定道：“真的。”
他抬起眼正好看到了文毓辞玩味的眼神，当下就磨了磨牙，“我有没有病你不清楚吗？”
文毓辞懒懒地靠在他身上，嗤笑道：“我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喜欢发呆了。”
这话也不算错，正如奚源了解文毓辞一样，文毓辞也很了解奚源。奚源是懒散了点，但也闲不住，至少是忍不了这么干做着发呆的。
奚源眼神飘忽一瞬，嘴硬道：“就最近刚喜欢的。”
“不，你不喜欢发呆。”文毓辞盯着他看，语气笃定，声音轻缓，无端透出点暧昧，“你最近喜欢我，还有锁链，你喜欢在床上草唔——”
奚源反应极快，在文毓辞口出黄言之前，就忙伸手捂住了这人的嘴。
他深吸口气，微微松开了手，“这是在车上......”
虽说前座有挡板隔开了，前面的人听不到，但奚源还是觉得光天化日之下不太合适。
文毓辞无可无不可地点头，“你要是不喜欢床上，车上也不是不可以，听说车震好像唔——”
奚源再次捂住了他的嘴，在他的耳边低声道：“可以，都可以，但回去再说。你要是再说下去，那就只能让前面那两人半路下车等着了。”
文毓辞眨了眨眼，眼尾那颗泪痣像是盈盈地发着光，他似乎有点遗憾，但还是住了嘴。
哪怕是让前面那两人半路下车，文毓辞也并不介意，本来就是他刻意撩拨的奚源。只是想到那个不知名的存在，想到后续的那些安排，他的心思到底还是淡了，以后有的是时间......
瞧见这人安分了，奚源反倒有些狐疑，这不像文毓辞的作风。
十来分钟的车程很快，没等奚源细想，车已经缓缓停了下来。
时隔半个多月再回到这里，虽然不至于是恍如隔世，但也有了几分怔然。
若比豪华，这里自然是远不如文氏老宅。明明还没在这里住多久，奚源却对这里很有归属感，现在回来还有种回家的感觉。
然而，这种回家感觉只在远观时，等奚源站在了大门口，他那点隐约的想念很快就淡了下来。
这座别墅不说面目全非，但比起他离开前的样子已经是两模两样了。
大门口，窗边，屋檐下，都贴着好几张黄色符纸。除了符纸，还有桃木剑，就端端正正地挂在门口。
当然这还不算什么，最显眼的是正守在门口的一身道袍的道士，粗略一看居然有十来个人，个个都是一脸正气装备齐全，此刻守在边上，把门堵得严严实实。
这个阵仗......
奚源下意识后退一步，木着脸重新看了一下周边，好半晌才确定了他没有走错，这里就是他之前住了一个多月的地方。
他回头去看文毓辞，语气飘忽，“......他们是道士吧？到我们家里来干什么？”
文毓辞看着对眼前的一切并不意外，显而易见是知情的，或者干脆说这就是他安排的。毕竟没有文毓辞的首肯，这些人也不会出现在这，还把地方布置成了这个样子。
文毓辞平静道：“捉鬼。”
奚源：“......”
“哈......”奚源一脸木然，语气艰涩道：“那鬼呢？鬼在哪里？哪里有鬼给道士捉？”
这个鬼不会和他有关吧，怎么可能？他当时不是都说鬼魂散干净了吗？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文毓辞没答话，只盯着奚源瞧，好半晌才道：“我们进去吧。”
奚源嘴角抽了抽，看来不用想了，确实是和他有关。
奚源深吸口气,到底还是跟着文毓辞走了过去。
也不知道文毓辞是怎么跟这些道士说的，他一走过去，那几个道士的眼睛就跟探照灯似的黏在他身上了。
奚源被看得不自在极了,他拉住文毓辞，斟酌着道：“我觉得，道士还是不太有必要的，万一是来骗钱的呢......”
站得前面的那个道士把奚源的话听了个清清楚楚,也不反驳,只看向了文毓辞,“文总？”
文毓辞反握住奚源的手,“他们不是骗子，让他们试了再说。”
奚源定定地看着他：“我说过那个鬼魂已经散了，你不信我。”
“既然消散了,那再让他们驱驱邪也无妨。”文毓辞避开了他的视线,没说信不信，却也并不打算改变主意，语气分外坚定。
奚源有些头痛，但到底拗不过这人，而且执意不肯看起来倒像是他做贼心虚，只好勉强认了这所谓的捉鬼驱邪。
趁着那几个道士散开在准备东西,奚源见缝插针地敲了敲999。
“怎么说？”
999：【......】
【999无话可说。】
奚源：“这个世界上没有鬼吧？你应该也不算鬼吧？”
能被文毓辞找上的道士必然有点东西，不可能真是个骗子。奚源倒不怕别的,但他搞不明白系统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唯恐它被这些道士抓个正着。
【？？？】
【你在侮辱谁？系统可是高科技产物,别什么乱七八糟的都往系统身上套。】
999气哼哼地驳斥奚源,似乎很有几分怨气。
【而且这个原著是无魔世界，哪里来的鬼。】
奚源闻言松了口气,没有鬼就好，抓不住系统就好。
事实也果然如此，奚源很配合他们的做法，让抬手就抬手，让转身就转身，但几套咒语符箓下来，别墅里依然一派风平浪静，无事发生。
这十来个道士，照着顺序一个个出列各显神通。而随着后面还没作法的道士越来越少，文毓辞的脸色也越来越沉郁。
联系这几个道士的申秘书在旁边也很是坐立不安，解释道：“文总，他们来之前就说了，捉鬼这个事情不太靠谱，他们也只能照着典籍里的试一试，但是......”
申秘书犹豫了下道：“但是估摸着，也不会有什么效果。”
文毓辞的脸色难辨喜怒，“那些有能耐的都在这儿了？”
“还有几个没到。”申秘书一板一眼地照实说了，“您找人找得急，他们还在路上，没来得及赶到。”
说实话，申秘书接到文毓辞这个找道士捉鬼的要求的时候，只觉得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不同于文远廷那些人，文毓辞从来不信这些神神鬼鬼的，甚至可以说是极为不屑。
谁能想到，坚定的唯物主义会突然转变呢。申秘书眼神复杂地看了眼那边正被几个道士围着的奚源。
难道文总是怀疑奚源被鬼附身了？说起来，当初从国外传来的视频来看，奚源明显只剩一口气了，非死即残，但现在看着却是活蹦乱跳的，确实引人怀疑。
申秘书胡思乱想着，等回过神才发现自己似乎是被文总传染了，居然也开始想这些没边界的东西。算了，不能细想，申秘书老老实实地垂下眼，只当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文毓辞没注意身边申秘书在想些什么，正目光沉沉地看着奚源。他一下一下地摩挲着触感冰凉的手杖，才勉强压下些许烦躁。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所有人都施展完了自己的手段，最后几个道士都擦着汗退开了。
奚源也松了口气，他扯开身上被贴着的那些符纸，绕过地上的铜钱，几步走到了文毓辞身侧，“你看到了，他们已经全部弄完了，什么都没有。”
文毓辞抬手拂去奚源肩上的纸灰，一时没有说话，神色看似平静，眼底却藏着深深的不甘。
奚源看出来了他的不甘，正想说些什么，却听见他对着申秘书道：“那些僧人都联系好了吗？”
申秘书偷瞟奚源一眼，回答道：“联系了，您要让他们现在过来吗？”
奚源嘴角抽了抽，这是还不死心啊。他丝毫不怀疑，以文毓辞的偏执，如果和尚也不行，恐怕还会去尝试别的。
要是真这么试下去，后面几天估计是没得空了，更别说偷偷溜出去找左柳枫。
奚源没管旁边申秘书瞪大的眼睛，一把攥住了文毓辞的手腕，半拽半抱地把人拖进了旁边的卫生间，然后反锁住了门，外边那些人吵得他头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