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没有作案工具。
也就是说,所谓的“安全意识教育的模拟”,不过是两个人你贴向我,我靠向你的情景模拟游戏。
既不能提高谈迟遇险时的攻击力,也不能提高他的安全意识。更何况他一个年轻力壮的青年人,有什么必要进行这样的教育?
是在玩一种很新的接触游戏吗?
曲榛宁猛地松开了手。
而就在他松手的那一刻,谈迟也好似等得不耐烦了,身体侧转过来,未受限制的手臂反着一捞,就将曲榛宁整个揽到了身前。
谈迟的手搭在曲榛宁的腰上,宽大的手掌按住一侧腰窝,体温隔着一层薄薄的短袖布料传来。
很热,也会慢慢变得很烫。
谈迟还陷在剧情里:“榛榛,你这样是不合格的,根本制不住我,怎么办?”
“我、我又不是真的要拐卖你。”
“看出来了,”谈迟把显而易见的事情说的好像是真的,“如果真要绑走你,很简单,这样抓住你的手,就不能动了,然后抱起来就可以带走。”
谈迟一边说,还要一边上手示范。
他轻易就反剪住曲榛宁的双臂,搭在腰上的手臂作势要将曲榛宁抱起来扛在肩上。
只不过似乎认为并不需要做到那一步,谈迟没有继续,而是用力将曲榛宁往上抱,让他体会那种脚无法落在实处的感受。
而在旁人看来,曲榛宁就是被谈迟单手抱在了怀里,并仅用一只手就控制住了全部行动。
谈迟说:“榛榛,我觉得你才比较需要安全教育。”
曲榛宁连忙反驳:“我才不需要!”
谈迟看起来那么轻松,似乎什么劲儿都没有用,就能让曲榛宁动弹不得。
这令曲榛宁想起上次在山庄酒店时,谈迟也是这么轻而易举地就将他控制住,压在墙上。
那种悬殊的力量差,再一次真真切切地摆在了眼前。
曲榛宁挣扎了起来,“我要下来。”
谈迟却好像演上了瘾,不肯轻易放手,“坏人可不会因为你说要下来就放过你。”
“你是坏人吗?小谈叔叔。”
“这会可以是。”
曲榛宁要崩溃了,他踢腾起来,想要脱离控制,却因动作幅度变大,很难抱住,而被谈迟进一步控制。
谈迟只是轻轻抬了一下,手臂就从腰间转移到他臀下。
曲榛宁身子向前倒,紧紧压在谈迟身上。
“我不想玩了!”
“谁说是在玩了,不是你要培养我的安全意识?”谈迟说的有理有据,“你不是很厉害吗?可以试着摆脱我,我现在连作案工具都没有用。”
“……”
作者有话说:
偏要力量差,写这种就停不下来可恶
曲榛宁像脱了水的鱼,挣扎着扭动了一会,却依旧没办法摆脱桎梏。
他也不明白,明明他都已经成年了,为什么力气还是不如谈迟大。
谈迟吃的东西难道跟他不一样吗?
真的很奇怪。
而且……虽说是在自己家里,可是阳台是能被外面看到的,两个男的在这里抱了这么久,要是被邻居看到了指不定怎么想呢。
曲榛宁觉得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
挣扎无果,硬的不行可以来软的。
这个软的具体怎么软,每个人的软法都不一样。
要是明确要求曲榛宁撒娇,他实在是撒不出来,但是无意识地拜托拜托,他向来做的很好,从小就会。
曲榛宁挣扎半天也累了,仗着谈迟又不会真的把自己怎么样,往前一靠,脑袋压在人肩膀上。
一种泄了劲儿的靠法。
这种贴着的触感,会让人产生一种你情我愿互相拥抱的感觉。
没人会不喜欢这么抱着喜欢的人。
对谈迟而言,更是有奇效。
因此当曲榛宁示弱一般地说“小谈叔叔,我真的不想玩了”时,谈迟也开始顺着他了。
不过这个顺不是“百依百顺”的“顺”,而是“暂且放过你一些”的“顺”,他松开了手,但并没有完全松。
他回应着,“不是说了没跟你玩吗?”
只是放开了曲榛宁的两个手腕。
曲榛宁的手腕很细,也细皮嫩肉,两个手腕被谈迟的大掌攥在一起,挤压出红色的印子,粉嫩的血色从皮肤下透了出来。
像不久前刚经历过一场揉搓。
谈迟没有把他放下来,一只手托在臀下,另一只手握在腰际,让曲榛宁的手臂搭在自己肩膀上。
一个亲昵的,似乎只能出现在情侣之中的姿势。
不过谈迟喜欢这样,也很想这样,至于曲榛宁,也在摆出这样的姿势之后安分了下来。
谈迟仰起头,对上一双湿漉漉的眼眸,老实下来的曲榛宁也在看自己。
眼里在挣扎时溢出一点水光,脸颊是红的,耳朵也是,红的要滴血出来,仅仅是视觉就觉得必定是又烫又软的。
抱曲榛宁的感觉真的很好,尤其是他会给出这样明显而令人心生喜爱的反应。
大抵就是这个时候,谈迟突然毫无预兆地微微弓起身,松开手,大发慈悲地把曲榛宁放了下来。
“好了,”再开口,谈迟的声音有些哑,他清了清嗓子,仿佛一瞬间就正经了起来,“不玩了,再玩就太晚了,到你该睡觉的时间了,先洗澡去吧。”
“啊?嗯……”
曲榛宁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
不过谈迟终于放开他了,这可是好事,他挠了挠耳朵,下意识用指腹捏着耳尖拽了两下,说着“我去开水”,转身很快地跑了。
谈迟看着他的背影,觉得诉求愈发炙热。
指尖上似乎还残存着肌肤上光滑油润的触感。
他抬起手,放在鼻息前嗅了嗅,微微张开唇咬住了自己的指腹,闭上了眼睛。
没多久浴室里响起哗哗的水声,谈迟把阳台打开,却把客厅的灯关掉,靠在一片黑暗中,无声地看着夜幕。
曲榛宁这一次洗澡洗了很长时间,正好谈迟并不想太早地离开。
没一会儿,他就闭上了眼睛,在沙发上很轻地喘息。
正如他所说的,要制住曲榛宁太简单。
刚才那样只是最简单的、且最开始的一种方案。
如果他真的是对曲榛宁心怀不轨的坏人,那么还有很多种很多种方法,可以绑住,限制住,让人动不了,想喊也喊不出,早在声音传出之前,就被狠狠吞掉。
只是太过于低劣了。
哪怕是喜欢的人,想着他做这种事……
那也依旧是太低劣了。
喜欢没办法用来掩盖欲望。
正因为是喜欢,才更不应该有这样的想法。
脑中浮现出的画面和内容,对这段关系来说,都是不必要的。
等水声终于停下时,谈迟缓缓睁开了眼睛。
一直开着窗户,空气中已经没有多少令人多想的气味了,他起身去门口小的卫浴室,缓缓地把手上的东西冲洗掉。
跟某些不该有的想法一样,人不在的时候,可以偷偷地短暂地出现。而等曲榛宁在眼前了,就全部摒弃掉,只留下曲榛宁能够看到的那部分。
几天过去,众人期待并布置许久的水上乐园之行终于如期到来。
这天曲榛宁起了个大早,在浴室捣鼓了一个自认为中等偏上的造型,等谈迟醒来问他说:“怎么样,是不是很好看, 又好看地很平凡?”
谈迟一起床就开始笑,“怎么叫好看又好看地很平凡?”
“就是不能太压着氧子了,他才是今天的主角。”
根据时博生看到的日期,其实明天才是陈氧的生日,只不过想到他可能有别的安排,水上乐园又要玩一整天,众人就过早不过晚,把行程定在了前一天。
“所以才要好看,又好看得不那么过头?”
“没错,”曲榛宁说,“体察他人情绪,又要瞻前顾后顾全大局,这是优秀的人的必修课。主要还是小谈叔叔你说的,榛榛很有礼貌,也很有修养,是不可多得的好孩子——我不能辜负你对我的信任。”
“我有说这么多夸你的话吗?”谈迟开始洗漱,“我怎么不记得?”
曲榛宁厚着脸皮:“我记得就可以了。”
用过早餐,谈迟开车带着曲榛宁去接他的室友们。
除了时博生住得离水上乐园更近,自行过去之外,其他人都跟曲榛宁住在一个区。
谈迟换了一辆七座商务车,带他们五个以及林州均的女朋友,满满当当驶向目的地。
到地方后他们跟时博生集合,检票之后去换衣服。
他们几人的柜子连着,唯独谈迟单个在另一边,曲榛宁换好泳裤一回头,室友几人也都换好了,这些人一个个看上去正经,实则很能闹,不怀好意地笑着,死活把他往另一个更衣区域挤。
口中还说着——
“榛子,现在不去更待何时!”
“不要害羞!”
“人这么装不会有好结果的!要坦率地面对自己的欲望!”
“你这么顽固将来可怎么办啊?!”
“为了自己的幸福为什么不能敞开胸怀去搏一把?!”
曲榛宁穿着深蓝色泳裤,身上白的像一块玉。
在推拉中,留下红红的痕迹。
本人则像一只炸了毛的猫。
“去个头,快走开!”
“我没害羞!”
“装什么装,声音能不能小点!”
“什么顽固啊?”
“你那么想要幸福你怎么不自己去!”
他们这边闹这么大声,也不知道谈迟听到没有。
曲榛宁是要跑了,又被几人拽回来,往谈迟那边的换衣区送。
他双拳难敌十手,最后的结果是完全的落败。
也不知道是一把直接抓在他腰上的痒痒肉上,曲榛宁缩着身子一笑,卸了力气,被直接推了出去!
而更倒霉的是,谈迟就站在拐角后,正往出走。
曲榛宁慌不择路,一头撞进他怀里。
“……”
某一瞬,空气似乎安静了。
曲榛宁闭上眼,一副要死的表情,缓了一会,慢慢抬起头。
入目的是轮廓分明且紧实有力的腹肌,一块块排列看得人口干舌燥,而视线根本不用再往上,余光都能看得到胸前那两抹颜色。
某些东西,长在自己身上能看,能摸,在别人身上就不可以了。
何况还是近距离接触,贴脸看的。
“草……”
曲榛宁整个人都烧了起来,他连忙转移视线,但谈迟离他太近了,视线总不能转到脑袋后面吧?
避无可避,他索性闭上了眼睛。
却没有注意到,自己竟然连起身都忘了,任由谈迟有力的手臂扶着他。
像只摆烂等死的小动物。
谈迟垂眸,视线在曲榛宁白皙圆润的肩头扫了一眼,却没有过多流连,之后很快的,他抬起头朝墙边看去。
几乎同时,那里落着的几个脑袋“唰”一下全缩了回去。
后面夹杂着几声好似大难临头的声音,以及慌乱的脚步声。
“卧槽!”
“草率了兄弟们!”
“快跑!”
“草,谁踩我的鞋!”
“哎草,绊死我了,谁的鞋不在脚上!”
“哎哎我捡鞋,等等行不行,特么的谁跑谁孙子!”
“说谁孙子呢,儿,赶紧跟上!”
“……”
挺有意思的。
谈迟简直要被这群青春洋溢的大学生们逗笑了。
而最有意思的一个还趴在他怀里,装缩头乌龟不敢抬起头来。
耳朵也都红透了。
拍了拍曲榛宁的肩膀,并忍着没有在上面揉一把,谈迟低声提醒道:“你的朋友们好像有点怕我,都丢下你跑了。”
“所以,曲榛宁小朋友,你还打算抱我抱多久?”
曲榛宁像只应激的猫,闻言立马后退,看这架势是转头就要跑。
然而没跑两步,就被握住了手腕。
“穿件衣服吧,榛榛。”
谈迟指了指他身上的印子。
那是玩闹推搡时在皮肤上留下的痕迹,一会儿就会消失,没什么好在意的。但在谈迟面前,就莫名有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微妙感觉。
还是……还是穿衣服遮一遮吧。
曲榛宁顺从地点了头,没注意身后谈迟的眼神,微暗、快速、状似不经意地扫过了他裸露的后背。
出了更衣室,两人去商店买了件短袖。
挑款式的时候,曲榛宁身上的印子就已经很淡了,几乎看不出来了。
但谈迟什么也没说,依旧把衣服套在了曲榛宁身上。
买衣服原本是为了遮印子,不遮看着总是有点尴尬,可穿上身了,又好像这才是真的有什么似的。
曲榛宁一开始还不这么觉得,离开商店看到不远处树荫下的那群室友,这感觉便莫名强烈了起来,觉得这衣服买的很是多余。
所幸众人正在商量从什么项目玩起,没人注意到他。
水上乐园建成不久,来的人却不算少,商量好从最热的项目开始排队后,众人按地图标识而行。路过乐园中心时,顺路合影留念。
他们玩了几个刺激程度略轻的滑梯后,准备去挑战垂直的高速滑道。
这个垂直滑道的起点据说在近十层楼高、二十多米的高空,从这个项目旁边路过都时不时能听到滑梯上传来的尖叫声。
他们一行人中只有一个女孩子,就是林州均的女朋友宋心昕。
排队时陈氧转过身来问她,“姐,你玩这个能行吗?我看有点恐怖吧,你不害怕吗?”
“不啊,”宋心昕裹着浴巾,别过耳边刚玩滑梯时被打湿的碎发,笑着说,“我之前玩过类似的,只是看着恐怖,实际上没那么吓人。”
林州均一听,连忙说:“氧儿啊,你这问题就是问到了点子上,对于我家宋大小姐来说,这种滑梯简直就是小case,她只要来游乐园水上乐园这种地方,都是奔着最刺激的那个项目去的。我就这么跟你说,去年暑假我们班上约着去游乐场坐跳楼机,下来我都快吐了,好几个同学都是让人搀着的,就她什么事都没有。”
宋心昕瞪了他一眼:“哪有那么夸张。”
“就有那么夸张,”林州均接着说,“我没记错的话,你之后还坐海盗船、冲天赛车来着。”
“好像是,”宋心昕理所当然,“最恐怖的都坐过了,其它的就无所谓了啊。”
“卧槽!”
听到这话,众人听取“哇”声一片。
曲榛宁站在几人后面,把目光转向了谈迟:“小谈叔叔,你呢,会害怕吗?”
谈迟笑着看了他一眼,偏过头压低了一点声音:“你的朋友们都这么厉害,我现在说会,是不是有点扫兴?”
“啊?你会害怕啊?”曲榛宁睁大眼睛。
“你听上去好像还挺开心?”
谈迟在曲榛宁头上揉了一把,潮湿的软发把他的手心也沾湿,“也不是玩不了,只是上了年纪了,肯定没办法像那个小姑娘一样连着玩好几个项目,身体受不了。”
“……”
曲榛宁沉默了片刻:“还是第一次听你说身体受不了的话,感觉……”
“感觉?”
“你还是没好好锻炼,”曲榛宁说,“小谈叔叔,你应该像我一样每天去跑圈。”
“嗯,你说的没错,”谈迟坦然接受了曲榛宁的提议,并说,“那这件事就要给你吧,每天跑圈把我也叫上。”
“好啊。”
“还有安全意识教育,这种也一起安排上吧,”谈迟似笑非笑地说,“毕竟我上了年纪,老弱病残算一半,安全意识也不强,很容易被坏人拐走。”
“……”
想到上次教育是个什么结果,曲榛宁没顺下去的毛又炸起来了。
那要是算老弱病残,那曲榛宁这样被老弱病残治得死死的人,怕是高位截瘫,半身不遂了。
谈迟就是在拿他寻开心!
这太可恶了!
他丢下一句“你又逗我,不想跟你说话了”,小跑几步跟上前面的队伍。
谈迟则一脸笑意,慢悠悠地走在他身后。
跟上大部队时,曲榛宁还在气头上,正想找个人分享这件被耍了的事,可一想到那群室友的德行,又闭上了嘴。
就在这时,他一抬头,跟转过脸的宋心昕对上了视线。
女生笑起来很好看,声音也柔柔的,“榛子呢,之前也玩过这种垂直式的吗?”
“没,这种我还是第一次。”
“那你可以好好体验一下了,别紧张,这个项目其实挺好玩的,在高空向下俯瞰的感觉也很奇妙。”
曲榛宁点了点头:“好。”
她接着说,“还要谢谢你上次给我推荐的粉底,我今天用的就是这个。”
严格来说不能算曲榛宁给推荐的,不过确实是他告诉林州均的。
两人就一些好用的化妆和护肤品聊了起来,没一会儿就排到他们了。
如宋心昕所说,高空项目确实好玩。
曲榛宁第一次玩,倒也没多怵,按工作人员的指示摆好姿势,从滑梯上往下看。
身体坠落的那一刻,失重感由下至上涌了上来,他失声“啊——”地叫喊,感觉气流从肺部一股脑被喊了出来。
期间他一直睁着眼睛,视线向上碧空万里,向下则是矮小细致的街景,如同一个极度仿真的模型玩具。
等一人高的水花溅上来时,这一段滑梯就到了尾声,比他想象中还要快。
曲榛宁“嘭”一声入了水,被下面的工作人员拽着胳膊拉起来,他抹了抹脸,觉得满是畅快。
这个项目玩完已经是中午,众人有意再玩一会,却顶不住饥饿,先去寻觅餐饮。
饭后他们找地方休息,两三点钟几人就分道扬镳了。
室友们又去排别的项目,林州均和宋心昕那对小情侣潜水去了,曲榛宁和谈迟则买了奶茶,找了个清净的地方休息。
“我觉得最后那个最好玩,”曲榛宁显然意犹未尽,跟谈迟说了不止一次,“在高处的时候超级——爽!”
谈迟支着头看他,笑着说:“想玩就再去玩几次。”
曲榛宁看了他一眼,摇头:“算啦,下次吧,我一个人多没意思。”
“想玩就去吧,你室友们不是在那边吗?他们几个不都说要再坐一次。”
“不用了,”曲榛宁咬了一口珠珠,口中发出噗的一声,“你又不去。”
谈迟没有年轻人那么大的活力,也喜欢安静,玩了一上午就准备休息了,端着茶坐在遮阳伞下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确实很有上了年纪的感觉。
曲榛宁的祖父也是这样,一盏茶能坐一下午。
但说不上为什么,跟祖父在一起他就待不住,觉得闲的慌,纯粹就是发呆出神打发时间。但是和谈迟在一起就不觉得无趣,夏日的暖风吹在身上,很是惬意。
这种惬意是仅限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才会有的。
要是谈迟一个人坐在这里,曲榛宁就不觉得他惬意,也做不出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的事。
总觉得孤零零的,很可怜。
谈迟却没懂他的“苦心”:“我不去是玩不动了,没事,小谈叔叔就在这里等你,你喜欢就再去玩几次,玩完过来找我。”
“不要,我都说了不去了,”曲榛宁口中咬着珍珠,含含糊糊,“说好了陪你的,你一个人在这里多无聊啊。”
曲榛宁这个小孩儿,别人不知道,但谈迟很清楚,他从小就是这样。
看上去可能比别的小孩都自我个性一点,不是温柔体贴的男生,实际上并非如此,那些小的细节,他比谁都注意。
或许来之前就担心过谈迟跟他的朋友们玩不到一起、不尽兴怎么办,谈迟自己都无所谓的事,他却看的比什么都重要。
真的是很乖。
对谈迟来说,没有比曲榛宁更乖,更惹人喜爱的小孩儿了。
他在曲榛宁头上揉了揉,“那我陪你去。”
“不行不行,”曲榛宁立马说,“小谈叔叔,这样不就又是你陪我了吗?”
“那你要跟我在这里一直坐到晚上?”
谈迟眼中盛着笑意,光线漫反射到地面再扩散开,树叶的剪影有小部分落在他身上,看上去比什么时候都温柔。
“榛榛,你邀请我来玩,要是一直坐在这就太浪费了。这样吧,我有个想去的地方,你陪叔叔一起去,好不好?”
曲榛宁这才点头:“好啊,去干什么?”
谈迟想了想说,“水族馆吧,我记得地图上有。”
“水族馆啊……”
曲榛宁打开水上乐园游园指南,找到了水族馆所在的那一页,视线中冷不丁冒出几个粉红色的大字——“情侣约会圣地”。
生怕游客看不见似的,这几个字横在页面中间,不仅字体是冒着心心的艺术字,后面还跟了三个感叹号。
光水族馆的游玩说明和馆内介绍就占了大半页,后面还有园内强推的游玩路径,并给出了推荐指数,五颗星。
侧面还附上了几个情侣打卡拍照的地点。
曲榛宁快速浏览完,微微抬头,飞快地看了谈迟一眼。
“怎么了,找不到地方?”
或许是曲榛宁动作太慢,看着册子也迟迟没有反应,像连地图都看不懂,谈迟自然而然地接过他手中的指南,“我看看。”
指南被抽走的瞬间,曲榛宁不知道抱着什么样的心思,竟然莫名地紧张了起来。
他很轻地拽了那本指南一下,又在谈迟疑惑地看来之前松了手。
“没、没事。”他很小声地说。
最后两人并没有去成水族馆。
这个水上乐园新开不久,水族馆等部分区域还没有完善,虽然手册中提供了游玩指南,但场馆还没有对外开放,指引也是无济于事。
且水族馆也不在水上乐园园区之内,门票不允许当日多次往返,一旦出去了,再想要进来就要重新购票。
“榛子——”
两人刚从服务中心出来,就迎面碰上来买饮品的林州均。
他和女朋友两人结束潜水,正准备去泳池。
“你们还去玩别的项目不?”林州均说,“不去就走呗,那边有露天泳池,还有室内的,去泡水唠嗑啊。”
说着,林州均跟他挤了挤眼睛。
曲榛宁瞬间懂了,才不是什么泡水唠嗑,是泡水调情!
离谱!他又开始起哄了!
他本能就想拒绝,可不知道为什么,“不去”二字迟迟没有说出来。
林州均凑近他,拽了拽他的胳膊:“走啊,愣着干嘛。”
曲榛宁说:“我又没说去。”
像刚才看指南时一样,他再次飞快地看了谈迟一眼。
“得了吧,你不去,你要不想去才怪了,”林州均压着声音说,“你就差把‘垂涎欲滴’这四个字刻在脸上了。”
“?”曲榛宁,“什么垂涎欲滴,小心我告你诽谤。”
“……”
林州均白了他一眼,“那你好端端地看你叔叔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