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一度很沉寂。
柳莲二把他掰正，语气略微严厉了些：“坐好，闭上嘴，看比赛。”
日暮月：嘶，好凶！
在真田和迹部连得四分后,对面开始了反击，并戏剧性地追到了4:4平。
日暮月抄着手，一脸高深地说：“哼,天真！”
柳莲二握笔的手一顿,在幼驯染期待的目光中问道：“怎么说？”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不过是你演我我演你罢了。”
看透一切.jpg
柳莲二的声音没带什么感情：“阿月好棒。”
日暮月非常骄傲：“哼唧！”
果然，还不等对方得意,真田和迹部就打破了他们的幻想，意外的配合起来,最终拿下首战的胜利。
稍微等了一会儿, 第二场比赛开始,霓虹队出场的是丸井和忍足。
一直都没什么存在感,坐在观众席仿佛置身于阴暗角落的胡狼咬着小手绢,猛男落泪：“文太！”
日暮月：“……”差点忘了身边还有个失魂落魄的家伙。
胡狼：“呜呜呜……”
日暮月大脑飞速运转,一个灯泡“噔”地亮起：“胡狼，别在意,就算丸井和别人打双打了，你肯定也是他最重要的搭档！”
胡狼哭得更大声了：“都怪我太没用了，没能选入代表队。”
这种自我pua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
看着黑皮少年泪流满脸，日暮月不自觉后靠,直到抵住柳莲二的肩膀才停下,他用气音说：“胡狼的泪腺，会不会太发达了？”
这叫什么，梨花带雨吗？
日暮月试着带入了一下，脸猛地皱起。
柳莲二给胡狼递了张纸巾,同样小声说：“不用管，回头让丸井安慰一下就好了。”
日暮月觉得丸井安慰的方式可能是让胡狼请客,后者一定也很愿意就是了……不是很懂双打搭档的羁绊。
“胡狼对丸井是真爱啊，”他瞥了柳莲二一眼，又道，“你和乾君也是。”
日暮月可没少目睹两人在手机上交流乾汁和柳汁的制作经验，看得他几次想偷偷删除乾贞治的联系方式。
但这显然无济于事，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这邪恶的对话进行，内心数度产生“太可怕了”的想法。
柳莲二很平静：“这个剧本还没有结束吗？”
日暮月：“我的剧本已经结束了，可架不住你们要强行续演啊……”
“我和贞治是正常的技术交流。”柳莲二坚持。
神TM技术交流……
日暮月卑微请求：“莲二，你就不能培养个正常一点的爱好吗？”
柳莲二眯眯眼半睁，透亮的琥珀色盯着黑发少年，凉凉道：“我的兴趣爱好哪里有问题了？”
“……啊哈哈，没、没有啦！”日暮月小心翼翼地直言道，“莲二酱，不可以威胁人哦。”
柳莲二愣了愣，然后道：“阿月，这种时候就不要挑衅了。”
日暮月大委屈：“我哪有？！因为我叫你莲二酱吗？可这是示好啦示好！”
“再说以前不都这么叫的吗？”
柳莲二：“你是指国小一年级之前？”阿月这家伙到底有没有他们已经长大了的自觉？
“莲二，你的包袱很重诶。”月酱叹息。
现在的小男生哟，就不能跟他一样成熟吗？
“别想些有的没的……”柳莲二摸摸他的脑壳，把里面的思绪给揉散了。
日暮月被压得一矮：“莲二，我长不高的话你绝对要负全责。”
柳莲二：“嗯。”
嗯？你嗯什么嗯，是叫你别摸了啊！
唉，算了，谁让他是全世界最好的幼驯染呢，让让他啦～
第二场丸井和忍足输给了解开束缚的葛利菲兄弟，之后一平一胜，只有最后的单打一还未出结果。
日暮月愤愤不平：“那个黄毛小子，眼睛在看哪里，他的对手可是赤也！”
还有观众，被所谓的“宿命对决”骗了，不过就是噱头而已。
“赤也，打爆他啊！！！”
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还有对面的粉丝小姐姐对他怒目……呃，怒不起来。
看着气得脸颊微鼓的帅气男孩子，她们觉得他这样说一定有自己的道理。
一定是没有恶意的。
确信.jpg
切原赤也似有所感，视线投向立海大几人所在的方向。
日暮月给学弟比了个大拇指，然后指了指对面，恶狠狠地在自己脖子上划一条横线。
隔壁粉丝小姐姐：没有恶意……吧？
切原赤也：懂了！噶了他！
海带同学表情邪恶地重重一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等他们交流完，柳莲二才不轻不重地说了一句：“阿月，不要挑动赤也。”
“对方太过分了，我咽不下这口气！”日暮月一拍大腿，“赤也只能我们欺负，外人想都不要想！”
这种话，赤也听到了也不会高兴吧？
幸村语带笑意：“说的是呢，看来那天就不应该那么轻易放过他。”
很轻易吗？
柳生想起黄毛小……咳，凯文的惨状，实在不敢苟同。
但不把赤也放在眼里这一点，他也无法视而不见：“他会为他的傲慢付出代价。”
“puri，赤也虽然蠢，但毕竟也是我们教导出来的。”仁王轻飘飘道，“面对这样的对手都输了的话，还不如扔了。”
胡狼没说什么，但觉得队友们的话很有道理。
以上，就是护短的立海大前辈们主观性超强的发言。
切原赤也的实力很强，但凯文也不弱，认真起来后比分异常胶着。
比赛进行到后半段，两人竟然先后进入了“无我境界”，开始模仿起对方的招式来。
日暮月嘟囔：“这可真是，都快分不清谁是谁了。”
仁王笑了一声：“puri，经理大人，你到底是靠什么辨认赤也的啊？”
日暮月对他的话无动于衷，甚至还有心情发散思维，他好奇道：“‘无我’的模仿和仁王你的模仿，哪个更厉害？”
“唔，好问题。”幸村也露出感兴趣的神色。
仁王还真想了想，散漫的神色中多了几分慎重：“单论模仿能力的话，应该是‘无我’更强一点。”
他摊摊手：“毕竟我可没办法直接用出见过的招式，即使是‘仁王幻影’，也是建立在我本身就会那一招的基础上，才能发挥效用。”
日暮月感动道：“这样说来，仁王好励志哦，背后一定付出了很多努力吧。”
白毛狐狸脸上肌肉僵了一下：“尽管是事实，但被你一说怎么有点恶心，puri～”
日暮月佩服道：“仁王你，狠起来真是连自己都不放过啊。”
“不过我可是真心夸奖的哦。”
“就是真心雅治才闹别扭。”幸村说道。
日暮月恍然：“原来是害羞了吗？”
他这话一出口，不只是他自己，其他几人也沉默了。
害羞的仁王……无法想象，不敢想象。
幸村郑重道：“阿月，不要这样说了。”
日暮月从善如流：“好的。”
仁王：“……喂！”
日暮月飞速另起话头：“这么说来，仁王打不过赤也了吗？”
除他之外的所有人整齐摇头。
柳莲二给他解释：“‘无我境界’很耗费体力，他们这种状态坚持不了多久。”
日暮月明白了，随即开心地对仁王说：“太好了呢，前辈的尊严保住了。”
仁王已经懒得理他了。
赛场上，两人渐渐露出疲态，全凭一股意志支撑着身体。
最终是切原赤也用真田的“风林火山”取得了胜利。
日暮月慈爱鼓掌：“好一个感天动地父子情！”
幸村也拍手：“看得我都嫉妒了呢。”
“这也没办法吧，”仁王难得为海带头学弟说话，“幸村你的招式根本不是常人能学会的。”
幸村打的是基础网球，唯一可以称之为招式的就是“灭五感”。
就是精神力同样出众的仁王也只能模仿到五分，更别说精神力稍逊一筹的切原赤也。
日暮月眼中闪烁着无知的光芒：“感觉幸村好厉害。”level好高的样子。
仁王：“可以把感觉去掉。”
其他人点头。
他们的部长，可是被称为“神之子”的国中网球第一人！
日暮月视线从几人的脸上扫过，最后与一双鸢紫色的眼睛对视：“幸村，他们好崇拜你。”
幸村微笑：“好像是呢。”
其他人：“……”啊啊啊啊日暮你个笨蛋，这种话怎么能直接说出来！
真田等人出来和队友们汇合时，就看见除日暮月和幸村外的人都脸都很红。
丸井瞧瞧这个，又瞧瞧那个：“幸村，日暮，他们怎么了？”
幸村随意道：“可能是太晒了吧。”
日暮月附和：“是太晒了。”
丸井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他们可还在室内啊。
小动物的直觉告诉他不对劲，但也最好不要追根究底……回头再问杰克。
而真田和切原赤也，没有对这个说法产生任何怀疑。
真好糊弄。
日暮月打量了一眼柳莲二，脸上已经看不出什么，但耳尖还是粉红色。
黑发少年捂嘴偷笑。
柳莲二只当没看见。
幼驯染的直球攻击，无论什么时候都习惯不了。
知道对方大概率不会听，但他还是要说：“阿月，那种话最好不要当着双方当事人讲。”
日暮月＝v＝：“哦。”
立海大一行人说说笑笑,一起往外走。
切原赤也睁着一双bling bling的猫猫眼，嘴巴勾成“v”，身体左右晃晃,求夸夸的意图十分明显。
其他人哪里会看不出来,但他们偏不。
没人理自己,海带同学的情绪从期待到失落，然后又假装不在意。
只是用发胶固定的头毛感觉都塌下来了。
日暮月噗的一声笑出来,引来沮丧小猫的注视。
“咳，赤也今天的表现很好哦。”日暮月赞美的话张口就来,“我都听说了,‘无我境界’是很难达到的网球境界耶。”
切原赤也动了动耳朵,但还是没精神。
好前辈丸井勾着他的肩膀,开始哄学弟：“我也看到了,赤也,很行嘛！”
脊背瞬间挺直：“诶嘿嘿，当时不知道怎么的,一下子就进入那种状态了嘿！”
真田看着给点阳光就灿烂的自家好大儿，眉头渐渐聚拢，忍了忍，没有立刻训斥。
“确实是意外的惊喜呢。”幸村轻松的口吻道,“那么接下来的目标就是尽快掌握“无我境界”。赤也,要增加跟我和弦一郎的练习赛了哦。”
幸村和真田都早早开启了“无我”，但是一致认为它的弊端太大，所以从不使用。
切原赤也懵了下，发出短促的一声“啊”。
什么什么,怎么就绕到训练上来了？
幸村温柔地看着他：“赤也，没问题吧？”
切原赤也顾不得思索原因,当即就拍着胸脯保证：“没问题，部长！”
“太好了。”幸村似是松了口气，“很可靠呢，我们的王牌。”
切原赤也眉飞色舞。
众人：“……”没有人能躲过部长的糖衣炮弹，没有人！
日暮月cue到真田：“副部长，你还有得学啊。”
真田缓缓打出三个问号。
日暮月背着手，指点道：“真田，你知道你和部长之间差了什么吗？”
真田犹疑：“实力？”
“Nonono，”日暮月一字一顿，“是、腹、黑、哦。”
真田黑脸肃穆，不懂，但装懂。
柳莲二制止还想继续说话的幼驯染：“阿月，不要带坏真田了。”
他们立海大有这么一个没心眼的副部长不容易。
日暮月辩解：“我这是在传授真田部长心术。”带坏什么的，简直就是污蔑！
坐车回到神奈川，时间还很早，于是日暮月热情地邀请：“要不要去神社玩？我发掘了超级有意思的东西哦。”
面对这种一眼就能看穿的诱惑，少年们当然是一口答应啦。
柳莲二却有些顾虑，他悄悄道：“阿月，神社周围的情况，能见人吗？”
“没关系啦，”日暮月狡黠地眨眨眼，“我在里面套了一个能制造幻觉的结界，不会被发现的。”
斑驳掉漆的鸟居两侧是成荫的绿树，青春洋溢的少年们走在其中，欢声笑语打破此处的寂静。
看不出一丝异常。
日暮月眉毛飞扬，很有感悟：“结界可真是经济实惠，感谢教我结界术的奶奶，感谢如此天才的我。”
柳莲二秒懂他的意思，大约又是突发奇想的省钱妙招。
“阿月，不要自欺欺人。”
“我知道的啦，我会继续以打造完美神社为目的努力赚钱的，结界只是备用方案。”
他都想好了，万一存不够钱就这么干，反正只要不靠近看上去就没差……唔，这还需要精进幻境构建相关的能力。
所以不会放弃吗？
柳莲二和他并肩走着，并不想在无意义的话题上浪费时间，他问道：“所以你又做了什么？”
“达咩！”日暮月抬手比了个叉，“即使是莲二，我也不会透露的。”
说得坚决，但没多一会儿他又忍不住说道：“就是那个啦，你也知道的，纸人偶。”
推开院门，立海大众人被眼前的一幕惊呆。
数不清的白色小纸人井井有序地做着家务，有捡落叶的，有拔新长出来的野草的，还有清扫走廊围栏的……
看着满院子的三十公分左右的小纸人，说实话，挺震撼的。
尽管捡个落叶要捡半天，拔草反而把自己给割伤，清扫也磕磕绊绊……但它们萌呀！
日暮月环视一圈，评价道：“虽然还是些小智障，但是好看了不少，是吧？”
是的，今天就是他一雪前耻的日子！
这里有一个算一个，都曾嘲笑过他的手艺，一字一句他记得可清楚了，哼。
回忆起这些时日的心酸（并没有），日暮月内心流泪。谁能想到他使用“式神创造”制作纸人偶的最大障碍是剪纸。
但今时不同往日，他已不是曾经的他，他的剪纸技艺进步得可不是一星半点！
骄傲叉腰.jpg
快来夸我吧，我已经准备好啦！
切原赤也发出第一声惊呼：“哇，在动耶！”
丸井紧随其后：“哇，真的在动耶！”
“puri～”仁王颇有性味地道，“很有意思嘛。”
日暮月的笑容浅淡了一些。
幸村看得好笑，非常上道地说：“阿月的纸人很可爱哦。”
日暮月的眼睛biu一下亮了：“幸村！你好有眼光！”
“来来来，我来给你介绍～”
说着，他领着幸村就走了。
其他人：好微妙啊，貌似被嫌弃了。
柳莲二看他们愣在门口，说道：“请进吧。”
“哦哦。”
仁王停在他面前：“军师，你这宛如主人口气是怎么回事？”
“有吗？”柳莲二自然道，“只是看你们一直站门口，提醒一下而已。”
日暮月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插话道：“我家就是莲二家，所以说是主人也没问题。”
不能让仁王奚落他幼驯染！
柳莲二对白毛队友说：“就是这样。”
仁王：“……”
幼驯染了不起哦？
在对峙中大获全胜，日暮月满意收回视线，在小白纸人吭哧吭哧用自己擦干净的走廊边坐下。
他顺手将两个皱皱巴巴的小灰纸人搓成团，丢在一边，很快就有小纸人过来捡走，拿去垃圾桶扔掉。
幸村瞳孔地震。
日暮月转头就看见疑似把微笑焊脸上的幸村面色大变，他解释：“纸人偶没有自我意识的。”
他把手放在地面，控制一个小纸人走上自己掌心：“它们能像这样自由活动，是因为我提前刻印了行动指令，类似提前写好程序的人工智障。”
幸村试探道：“或许你想说人工智能？”
日暮月肯定地说：“是人工智障。只有我自己控制的时候，纸人才可爱又有灵性。”
“呵呵，”幸村垂眸看跳着熟悉怪异舞蹈的小纸人，“阿月是在夸自己吗？”
“嗯哼～”日暮月另只一手捧脸，“我不可爱吗？”
“可爱呢。”幸村笑得温柔又慈爱。
等等，慈爱？
日暮月敬谢不敏：“幸村，请不要把我当赤也对待。”
正在欺负小纸人的切原赤也扭头：“日暮前辈在叫我吗？”
日暮月看都没看恶魔切原手中挣扎的小纸人，摆摆手道：“没有，自己玩去，乖。”
“嗷。”切原赤也跑去找他认为最友好的丸井前辈了。
日暮月抬了抬手示意：“要摸摸它吗？”
小纸人似乎听懂了主人的话，抱住他的手指不撒开。
“嗯？”幸村疑惑。
这反应也太人性化了。
日暮月不好意思道：“一部分原因是我为它们刻入的性格，一部分是对我的灵力的天然亲近。”
他的周围有许多小纸人，但没有他的允许，它们不会上前。
幸村了然：“原来如此，阿月很有想法呢。”
日暮月顿了顿，郑重道：“幸村，我知道大家为什么那么喜欢你了。”
“为什么？”
“因为幸村你从不扫兴！”日暮月举例道，“如果是仁王，肯定会吐槽我无聊。”
“我并不会，piyo！”仁王抗议。
但日暮月不听：“就好像你永远都会站在我这边……不像仁王。”
仁王：“都说我不会了啊喂！”
这次他回应了：“真的吗？还真意外。”
白毛狐狸额角狂跳。
假装路过的柳生轻飘飘道：“仁王，反思一下自己吧，看看平时都给人留下了什么印象。”
“比吕士，你怎么也和日暮一样，明明我们关系更好吧？！”仁王转移目标，去纠缠自己搭档了。
日暮月还听见柳生不大不小的一句“没有的事”。
他偷笑。
柳莲二的声音就在这个时候传来：“阿月，比起偷笑，你要不要先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阴恻恻的。
日暮月身体一抖：糟糕！
他给自己打了打气，微笑，转头……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嗝。”
柳莲二身上挂着好几个迎风飘荡的小纸人，裤腿上还有几个在努力往上爬，甚至身后也跟着一溜。
“阿、月。”
“是。”日暮月答得飞快，乖巧询问，“莲二大人有什么吩咐？”
柳莲二：“……把它们弄下去。”
“诶——”切原赤也发出可惜的声音，“为什么啊，柳前辈，分明超酷的！”
日暮月认同地点啊点，猛地对上那双琥珀色眼睛，他老实了。
可能也不是那么老实：“莲二，它们这是喜欢你，独一份的哦～”
“对吧？”日暮月问小纸人。
小纸人齐齐停住，圆脑袋向下弯，做出点头的动作。
“你看！”
柳莲二不为所动：“难道不是你的恶趣味吗？”
日暮月当然不能承认，他没办法一样举手投降：“好啦好啦，我做就是了。”
小纸人似是骤然失去力气，从柳莲二身上飘落，到达地面后迅速站起来。
小手手在什么都没有的脸上抹了抹，一看就知道是在伤心地擦拭眼泪。
新干线上,日暮月戴着一个绿色大眼蛙眼罩，枕着U型枕，歪头睡得香甜。
之所以会买大眼蛙眼罩,是因为他觉得这丑萌的样子和咕噜有点像。
那买都买了,当然就要物尽其用。反正对耻度不明显的他来说,高达90%的回头率完全无所畏惧。
车厢不算很安静，但都被他当成了白噪音,一点没影响睡眠质量。
在日暮月的周围，几个穿着相同土黄色运动服的少年倒是精神很好,不时往车外张望,小声地讨论着什么。
他们正在前往大阪的路上。众所周知,出远门的国中生都会很兴奋……呃,日暮月除外。
他甚至都开始做梦了。
梦里光怪陆离,一醒来就全都忘了。
“阿月,阿月醒醒。”柳莲二的声音由远及近，“该下车了。”
日暮月懵了下,缓缓掀开大眼蛙眼罩的一角。被白晃晃的阳光刺了一下，他不由得眯起眼：“唔。”
耳边传来催促的提示声，柳莲二又叫了一声。他回过点神来，将眼罩往上推了推,没有焦距的眼睛诉说着他依旧处于刚醒时空茫的状态。
日暮月恍惚地跟着下车,又坐上前往旅店的公交车才彻底清醒。
而在这期间，那个丑萌的大眼蛙眼罩一直歪歪斜斜地戴在他额头上。
黑发被带得支棱乱翘，显得他整个人都格外柔软。
仁王掏出手机，咔嚓,黑历史get。
日暮月半月眼看他：“仁王，下次偷拍可以关一下声音和闪光吗？”
仁王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操作,将图发在所有人都在的群里，嘴里还不忘回应他：“puri～抱歉，我记住了。”
“……你有点过于嚣张了。”日暮月看到手机里显示的新信息，说道。
丸井点击保存，然后指指点点：“就是就是，太过分了，臭狐狸！”
日暮月拿斜眼瞥他：他都看见了……
“你们可真是我的好同学呀。”
算了，他也不是很在意这种事。
眼珠一转，正好看见旁边人在做同样的事。
柳莲二被抓包也很淡定：“我觉得日暮奶奶应该会感兴趣。”
日暮月想到永远也打不通的电话，扯扯嘴角：“希望回去的时候奶奶没有忘记，她还有个我这么可爱的孙子。”
柳莲二收起手机：“放心，没那么容易忘的。”
“并没有被安慰到。”
日暮月瘫在座位上，语调懒懒的，但却听不出多少担心。
据可靠人士（歌姬表姐）的消息，日暮奶奶已经完成了委托回到了家中，一切安然无恙……只是他联系不上人而已。
祖孙两个几个月都不联系，在别人家可能不太正常，但在日暮家是常态。
是以日暮月一直都表现得很平静。
到达落脚的旅馆，一行人先去房间放行李。他们订的是两个大房间，所以需要分为两波。
众人就“谁跟经理住”这个问题上发生了一点小小的争执，日暮月拽住柳莲二的手臂，面无表情从战火中穿过，把行李往角落一丢。
日暮月冷眼看不说话的幼驯染：“莲二，你不会也想和他们一样吧？”
柳莲二：“……不。”
“哼！”日暮月恶狠狠地呲牙，“想也没用，我不会放过你的。”
请不要说得那么可怕。
柳莲二尽量措辞委婉：“阿月，你要不要……”
然而日暮月根本不让他说完：“不要。”
柳莲二：“……”
看得出很不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