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易张口就拒绝,“不行!我要和我的雄主一起!”
有个看起来长相轻佻姿态吊儿郎当的雌虫说道:“时易少将,我理解你分分钟钟都想贴在雄虫身上的心情,但是现在还请配合我们的工作,而且在这里,你可没有选择的权利。”
时易眼神冰冷,目光如利箭射向那个雌虫,那个雌虫心下一凛,片刻之后为自己刚才一瞬间的惧意感到羞恼,他上前一步,似乎是想和这位全虫星最年轻,被传得神乎其神的少将对线,苏里却在此时走了过来。
“葛曼,你怎么可以对我们的贵客如此无礼!”
那个雌虫皱着眉,“什么贵客?只要是军雌都是我们的敌虫。”
苏里却对那个雌虫说:“说话不要那么绝对,你忘了?你从前也是个军雌,现在呢?”
那个雌虫不说话了,看了时易一眼,转身走到了一边去。
苏里又看向了时易,“手下虫不懂事,时易少将别介意。”
时易没吭声。
苏里说:“你的雄主就在你视线之内,只需要时易少将落后几步而已。”
北辰虽然有些不明所以,却没有在这种事上跟这些星盗多费唇舌。
而且说白了,苏里嘴巴里说着虚伪又客气的话,什么贵客,什么不会伤害雄虫,实际上虫为刀俎,我为鱼肉,他和时易只是表面待遇好些的阶下囚。
更何况苏里的罪名之中,就有虐待雄虫这一项,他说的话,谁也不会信。
没必要在这种小事上跟这伙恶徒对着干,此时此刻他们这种情况,只有暗中观察静待时机寻找突破口才是上策。
北辰带着些安抚意味看着时易,说道:“时易,算了。”
时易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后他像其他雌虫对待自己雄主一般,恭敬地说了声“是”。
苏里静静地看着他们的互动,“哎呀,还是这位雄子说话管用,不知道雄子叫什么名字?总不能老是用这位雄子来称呼您吧?”
时易闻言瞪了苏里一眼。
北辰直言道:“我叫北辰。”
苏里满脸笑意,“好的,北辰雄子。”
北辰朝星舰上走去,通过一处通道时,突然听到某处发出了“嘟嘟”两声机械警报。
所有听到声音的虫都瞬间将视线投到了北辰身上,像是有点警觉,但更多的是惊讶与意外。
只有苏里除外,他笑了起来,“北辰雄子,请将您身上的危险物品拿出来。”
原来……是检测仪器。
北辰脸上表情没什么变化,听了苏里的话,也没什么犹豫的举动,不紧不慢将身上带着的枪支拿了出来。
有其他星盗靠近北辰,接过了他手里的枪。
北辰听到周围有虫议论:雄虫身上居然带着枪这种危险的东西……
苏里饶有兴味地盯着北辰,“我记得与北辰雄子第一次见面,就被您摔了出去,北辰雄子果然与其他雄虫都不太一样,带着枪似乎也没什么好意外的。”
北辰这次没搭理他。
刚才那个叫葛曼的雌虫突然又冒了出来,“这个检测仪只能检测到一些常规武器,未免他们身上藏着其他危险物品,我觉得应该搜下身。”
他说完视线落到了北辰身上,意思很明显,可惜下一刻他就只感到脸上一痛,身体不受控制地摔飞了出去。
在场竟然没有虫看清时易的动作,待所有虫反应过来,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时候,时易已经揍完了虫,并贴在了雄虫身边。
他眼神冰冷,盛着压抑的怒意低垂着眼睑看着趴在地上的雌虫,就像看着一坨恶心的腐肉。
“他是我的,谁敢碰?”
所有虫都下意识将手摸到了自己放着武器的地方,一脸戒备盯着时易。
地上那个雌虫爬起来就要冲向时易。
“够了!”苏里出声喝止,“还不够丢虫吗?葛曼,冲上去之前想清楚你是不是对手!”
葛曼止住了脚步,却十分不服气地大声说道:“我不需要打得过他!他现在是在我们的地盘,我们这么多虫,要杀要剐还不是我们说了算!”
“行了,我都说了这是我们的贵客,”苏里扫视了周围的虫一眼,“你们这样像什么样子?”
苏里作为这些星盗的领头,看起来威望还是够的,他发话后,其他虫都放下了手,那个叫葛曼的雌虫也只是恶狠狠瞪了时易一眼,没了动作,也不吭声了。
苏里看向时易,换上了一副笑脸,他像是确定了什么,这次的笑真心实意了许多,“时易少将,你紧张过头了,北辰雄子可是个雄虫。”只有雌虫会在乎那些东西,一个雄虫,搜个身难道还会被占了便宜?结合那天在刑讯室时易说过的话,看来他猜想的果然没错。
时易这个雌虫……占有欲太强了。
北辰一个雄虫被检测出带有武器,时易作为一个军雌身上反倒是什么都没有。
北辰握着时易的手,盯着陆续上来的虫,突然出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
时易也感觉到了,两个虫不约而同朝那处看去,看到了一个另虫十分意外的存在。
满是雌虫只有少许亚雌的星盗团伙中,竟然有一个雄虫!
时易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只压低了声音说了一个名字:“游夏。”
北辰悄悄捏了捏时易的手,也压低了声音问道:“什么?”
周围大多数都是雌虫,雌虫五感敏锐,耳聪目明,时易没有多说什么,只对北辰摇了摇头。
那个雄虫也是黑色的头发,眼眸湛蓝,像是无风时寂静神秘的深海。他应该也是察觉到了今日这些星盗之中出现了不同寻常的虫,朝着北辰这边看来。
一个陌生的雄虫,和一个生面孔雌虫。
雄虫眼眸直勾勾地盯着他们,脸上却没有一丝表情,眼底也是古井无波,一片死寂。
直到苏里靠近,那个雄虫才收回了视线。
“跟我来。”苏里对那个雄虫说话,与面对北辰的时候态度完全不同,没有一丝客气,反而带着强硬的命令口吻。
雄虫不言不语,沉默又听话地跟着苏里走了。
时易与北辰被“送”回了他们要住的房间,门外有虫把守。
虽然周围看不见其他虫了,但是北辰并没有放松下来,他和时易还能单独呆在一起,想也知道,他们的言行肯定会受到监视。
“没想到我们的蜜月旅行,还挺特别的。”北辰见时易一直沉默不说话,故作轻松地说了这么一句,想缓解一下有些严肃的气氛。
时易却突然抱了过来,“对不起,都是我能力不够,没有保护好你,才让你遇到这种事情。”
虽然虫族按战斗力和社会地位来说,都是雌虫保护雄虫,但是北辰曾经作为一个人类,还是个男人,总是听自家的“媳妇儿”说要保护自己之类的话,还是感觉有点别扭。
北辰笑了一下,轻轻去拍雌虫的后背,“瞎说什么呢?你之前不还击败了很多亚虫族吗?我家的时易少将可厉害了!”
“北辰……”
“乖,先去洗澡,反正我们现在也走不掉。”
时易也意识到自己现在身上又脏又臭,亚虫族喷溅出来的液体粘在身上都干得差不多了,因为之前的拥抱,连北辰身上都沾上了一些。
时易有些不好意思地用袖子去擦北辰身上的痕迹,蹭了几下擦不掉才发觉自己的行为有点傻。
时易去看北辰,犹豫着说道:“可是……浴室里会不会有监控?”
北辰梗住了,那可难说,时易说的也不是没有可能,他们在这些星盗的地盘,身份特殊,谁知道会不会受到360度无死角监视?
不过也不能因为担心监视就什么都不做吧?
北辰遇到困境,向来不会颓丧抱怨,因为这根本没用,而且自家雌虫因为虫族畸形的教育,似乎对现在遇到的情况还挺自责,要是自己再抱怨什么,恐怕雌虫心里会更难受。
北辰佯作无所谓的样子,状似开玩笑地说道:“我看了,这些星盗基本上都是雌虫和亚雌,就刚才那一个雄虫,他肯定不是负责监视我们的,去洗澡吧,没事的,要是那个雄虫真是负责监视我们的,敢偷看你洗澡,我就把他的眼珠戳瞎了!”
时易愣愣地看着北辰,似乎没反应过来。
北辰又说:“我是个雄虫,就更无所谓了。”
时易盯着北辰,小声说了句:“有所谓。”
北辰没听清,还问他:“什么?”
时易摇头,北辰说的话虽然是开玩笑的口吻,但是的确是这个道理。
雄虫向来三君四侍,会有很多雌虫,根本没有虫会在意这种事情,相反,雌虫受约束诸多,被社会被雄虫被所有虫要求安分守己,忠贞不二。
所以在有可能被监视的情况下,按理说,身为雌虫的时易才应该多注意一些,但是北辰也说了,星盗几乎都是雌虫和亚雌,这么说来,他们两倒没什么好介意的。
但是时易与其他所有虫的想法都不一样,他介意,他介意其他虫接触北辰,触碰到北辰,甚至连看,他都不想让其他虫多看一眼!
如果浴室里真的有监控,他想,他应该会挖掉这些虫的眼睛!
房间里还为他们准备好了换洗衣服,时易冷笑,“搞得还真像贵客似的。”他拿起一套衣服,准备让北辰先洗,可是想到什么,他将另一套一起拿了起来。
时易拿着衣物来到北辰身边,“北辰,我们一起洗吧。”
“啊?”北辰愣了一下,问道:“怎么了?”
时易眼巴巴地看着他,“我害怕真有监控,想想就浑身不自在,想要你陪着我。”
北辰:“……”
理由很充分,可是……他们现在是在敌营啊,雌虫又惯爱勾引自己,一起洗澡,万一擦枪走火……
虽然虫族因为非常重视下一代繁衍,对于这种事十分开放,但是北辰毕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本地虫,在不知道有没有虫监视着自己的情况下,实在没有兴趣做那种事。
最后两个虫还是一起洗的澡,北辰叹了口气,谁让自家的雌虫实在是太可爱了呢?那种眼神……谁抵得住啊。
但是时易还算规矩,洗澡的时候没有多余的举动,连话都没有多说,只是一直跟着北辰,雄虫走到哪儿,他就贴到哪儿。
在星盗的地盘,被限制了自由,又出不去,两个虫无事可做,只得早早地休息。
时易紧紧抱着北辰,一声不吭。
北辰问他在想什么。
时易说:“在想苏里想做什么?”在想怎么带着雄虫逃出去。
看样子两个虫今晚都是睡不着的,想来也是,身在敌营,要是还能安心睡觉,那该是心有多大?
北辰碰了下时易的唇,只当作晚安吻。
时易却抬眼去看他,还问道:“雄主,你是不是想要?”
北辰:“……”
北辰:“没有,我只想你现在乖乖睡觉,别担心,我守着你。”
时易说:“我睡不着,你睡吧。”
北辰没睡,只看着时易。
两个虫心里都知道,今晚估计谁都睡不着。
可是就这样干躺着实在难熬。
“我们……明明该是来度蜜月的。”时易语气有些懊恼。
北辰安慰他:“没事的,事情会解决的。再说了,谁说共患难不能算是蜜月内容了?”
“雄主……”
“嗯。”
“雄主。”时易又喊了一声。
北辰突然想起了这个称呼代表的意义,他有些意外地看着时易。
时易说:“雄主,我睡不着。”
北辰看着雌虫碧色的眼眸中积蓄的亮光,伸手熄掉了所有灯光。
黑暗中,他摸到雌虫的面庞,问道:“你不怕有监控了?”
耳边传来时易略显低哑的声音,“不怕,我们本来就是一对,是合法的,我是你的。”
北辰笑了一声,灼热的气息呼在雌虫耳畔,“你今天可不是这样说的。”
时易抿了抿唇,沉默了好一会儿,带着一丝试探意味小心翼翼说道:“你……也是我的,嗯……”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害怕真有监控,有虫监视着他们的原因,雌虫十分敏感激动,似乎完全忘了这里是敌方的地盘,忘了他们此时身陷困境。
北辰不知道,为什么在这种如此不利的环境里,时易会突然想做这种事,但他知道,他拒绝不了雌虫的要求。
但是环境使然,他并没有时易那么沉迷那么投入,安抚着雌虫的身体同时,也一直注意着保护自己雌虫,全程都用被子将时易的身体遮掩得严严实实。
黑暗的环境里,身为雄虫的北辰看不清什么,身为雌虫的时易却能够在黑暗中视物。
时易紧紧盯着眼前雄虫的面容。
“雄主……”
“嗯。”
“北辰……”
“嗯。”
“你是我的……”
“……”
“……”
“我知道……我是你的。”
第54章 第五十四只虫
时易第二天打开门的时候,门外居然没有虫把守,他警惕地环视四周,朝门外走了几步。
“时易少将。”突然有虫叫他,苏里款款走来,“昨晚休息得还好吗?”他的视线落在了时易的脖子上,“啧,时易少将和你的雄主还真黏乎,看样子,是住得挺习惯的。”
时易面无表情,冷冷地看着苏里,“昨天看守的虫呢?”
苏里笑道:“什么看守的虫呐?时易少将可真是太冤枉我了,那是想着你们可能会需要什么,让他们守在这里,方便使唤的,他们现在是为二位准备早餐去了。不是都说了?你们可是我的贵客。”
“不是阶下囚?”时易盯着他。
苏里笑出了声,“时易少将可真会开玩笑,你们可是我真心实意对待的座上宾,怎么会是阶下囚呢?要说阶下囚的话,像时易少将这样危险的虫物,怎么也该套上抑制环才保险一点,我会让阶下囚这样自由自在?”
苏里说的抑制环是一种戴在脖子上的项圈,一般都是拿来给雌虫使用的,雌虫戴上后,会变得比较虚弱,攻击力连雄虫都不如。很多雄虫玩弄雌虫时,担心玩得太过,雌虫会反抗伤害到自己,就会给雌虫使用抑制环。
虽然自见面起,时易一直觉得苏里阴阳怪气,不安好心,但是要说他们是俘虏是阶下囚的话,不限制自由在满是星盗的地方尚还说得过去,不限制他的武力这一点的确不合理。
如果不是想抓捕他们,折磨他们,那只能另有目的。
“你究竟想做什么?”时易冷冷问道。
苏里朝他身后的那扇门看了一眼,不答反问:“北辰雄子还在休息吗?”
“要你管。”
苏里叹了口气,“行吧,知道那位雄子是你的。”他似笑非笑看着时易,“上次你在刑讯室说的那番话,其实是说的你自己吧?”
时易回忆了一下之前在刑讯室对苏里说过的话,他绷紧了脸,并不言语。
苏里靠近了些,压低了声音像恶魔在低语:“就是你对北辰雄子,是不是想过把雄虫关在屋子里,绑在床上?让他哪里也去不了,谁也不给看,谁也不给碰,让他只能看你一个虫,只能跟你一个虫说话,只能和你一个虫吃饭,只能干你一个虫……”
时易的喉结微微动了动,“记性挺好,可惜……”
苏里打断了他的话,“别告诉我你没有这样想过,就是现在,此时此刻,你也还是有这种想法吧?”
“你究竟想做什么?”时易的眼神变得戒备警惕。
“别紧张,聊聊天,”苏里摆手,“我十分理解你的想法,因为……看你对雄虫的态度,你看雄虫的眼神,我就知道,其实我们是一样的虫。”
时易冷笑:“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觉得我跟你们是一样的虫?”
苏里说道:“想想我们明明比雄虫有能力,为什么却要乖乖屈服于他们,只当他们众多玩物之中的其中一个?为什么不可以是雌虫占有雄虫,让雄虫乖乖听话?”
时易眸光微动,“可是,只有雄虫有精神力,可以让雌虫和亚雌受孕,可以让虫族得以繁衍。”
苏里嗤笑,“我可没那么伟大,我就喜欢活在当下,自己都活不明白,还去管什么后代?”
“如果所有虫都是你这种想法,虫族早就灭绝了。”
苏里不置可否挑了挑眉,“那要是我说……如果,就算是不遵从雄虫意愿,也能得到精神力呢?”
时易眼睫微动,他倏然抬眼去看苏里,“你在开什么玩笑?”如果真有这种方法,雄虫恐怕会失去今日在虫族的地位,甚至沦为提供生育能力的工具!
苏里一副看透了眼前雌虫的模样,“你也感兴趣对吧?”时易没说话,似乎在静待他的下文。
苏里神秘兮兮,压低了声音,“我这里有一种药,雄虫用了,就算不情愿,就算不喜欢,只要插进来,照样能索取精神力。”
时易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苏里。
苏里勾唇一笑,“你动心了。”
时易却嗤笑一声,“你想太多了,先不论你说的是真是假,我的雄主对我很好,我们的关系也很好,并不需要那种东西。”
“是吗?”苏里见时易似乎转身想回房,他提高了声音,“时易少将……”
时易停住了脚步。
苏里说:“北辰雄子现在是对你很好,能跟这样的雄虫在一起,你很幸运,也许以后他也对你一直像现在这样好,可是……他是雄虫啊。”苏里佯作无奈地叹了口气,接着说:“你知道的,雄虫不会只有你一个雌虫,古往今来,从无例外。”
时易的脊背挺得笔直,站着没动。
苏里还在说:“你能忍受以后他娶别的虫回家?牵着其他虫的手,亲吻其他的虫,抚摸拥抱,甚至……”
“苏里!”时易打断了他的话,转过身来。
苏里“啧”了一声,“时易少将,你现在这副表情可不适合让雄虫看到。”
时易的唇抿成了一条冰冷的直线,“你究竟想做什么?”
看时易已经没有了耐心,苏里也不再拐弯抹角,直言道:“我想邀请你,加入我们。”
时易:“……”
苏里又说:“时易少将当年的成绩明明十分优秀,却被分配到边星前线那种环境如此恶劣的地方去对付亚虫族,你参加了那么多战斗,战功赫赫,甚至已经及得上那些上将,到如今却还只是个少将,这一切,只是因为你没有背景势力,不是那些世家虫……你真的甘心吗?”
时易说:“自我出生在联邦起,就是联邦的一份子,为联邦尽忠尽职是应该的,我没有怨言。”
苏里还是问:“你真的甘心吗?”
时易不说话了。
苏里又说:“抛开这些,你再想想北辰雄子,你的雄主,你是想他永远只属于你一个虫,还是跟他回到联邦,以后看着他再娶别的虫?”
时易的眼睫微微颤动了两下,对苏里说道:“早餐怎么还没到?我的雄主应该饿了,麻烦你去催一下。”
苏里笑了一声,他意味不明地看了时易一眼,说了一句:“好的。”转身走了。
时易推门进去,看见北辰已经起床站在房内,他似乎被吓了一跳,触碰到门上的手微微瑟缩了一下。
“北辰……”
北辰起床看见他不在房里,怎么都没找他?
北辰对时易微微一笑,说道:“你们说话……声音挺大的。”
时易眼神躲闪了一瞬,似乎是有些心虚的。
“北辰……”
他听到了多少?还是都听到了?
北辰走了过来,“怎么聊那么久?”
时易不说话。
北辰收起来脸上的笑容,“你看着我,我在问你。”
时易抬眼去看他,雄虫的表情有些严肃,没有了往日的笑容,时易心里有些心虚又有些难受,说道:“我早上起来的时候,想打开门看看,就看到了苏里,想着也许能打探到点情报,就跟他多聊了一会儿。”
“哦?那你打探到什么了?”北辰又靠近了些。
“没……没什么,就是苏里似乎是想让我加入他们。”
“你动心了?”
时易赶紧摇头,“没有!”
“还说了什么?”
时易不说话了,沉默了片刻,他才说道:“也……没什么重要的。”北辰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看得时易有些受不住,眼神开始想躲闪的时候,北辰突然伸手扶住了雌虫的腿往上一用力,雌虫便被他抱起坐在了身后的桌子上。
“我听到了,你们还提到了精神力,”北辰伸出手指,从时易的胸口滑倒了腹部,“想要雄虫的精神力是不是?”
时易下意识点头,又赶紧摇头,“我不是……嗯……”
没说完的话尽数被堵在了嘴巴里。
“雄主……”
雄虫噬咬着雌虫的唇,含糊说道:“想要精神力,我随时都可以给你。”
门口突然传来异响,惊动了正在互啃的两个虫。
他们朝门口看去,原来是送早餐过来的虫手里的托盘差点翻了。
时易脸色酡红,恨恨地瞪了门口的虫一眼,又轻声细语对北辰说道:“雄主,先吃早餐吧。”
吃完早餐,两个虫也没有打算什么都不做,窝在房间里干坐着。不管苏里说的是真是假,至少表面上北辰和时易有个“贵客”的名头,并没有被限制在一个房间内。
他们出了房间,状似随意地四处走了走。
虽然苏里说不限制他们的自由,但是有些地方始终有虫守着禁止他们入内,而且不管走到哪里,周围都有虫或明目张胆,或若有似无盯着。
北辰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与星盗,这些星盗虽然传闻中穷凶极恶,但是大多数对待雄虫的态度与虫星那些雌虫差不多,会跑过来刷脸献殷勤,不过都被时易赶走了。
要是在虫星遇到这样的情况,他一个雌虫肯定不会明目张胆替雄虫做主赶走贴上来的其他虫,但是这里是星盗的星舰上,这些虫都是敌虫。
苏里见状笑了起来,“时易少将,你要是我,或者……也是他们的头,就没有虫敢觊觎你的雄虫了。”
广阔无垠的浩瀚星海,星舰穿行其中。
北辰和时易已经在这里待了好几日,期间时易问起苏里他们要去哪里,并没有得到正面回答,苏里只说他们星盗都是四处漂流,没有定处。
似乎是时间久了,发现这些星盗就目前来说对他们还算客气,并不会伤害他们,时易没有像一开始那样,无时无刻脚跟脚地贴着北辰。
早上的时候,时易去找了苏里,说是想多了解点情况。
时易这个样子其实是有些反常的,正常来说以他对北辰的重视程度与黏乎劲,在这种地方,是断然不会把北辰一个虫单独留下的。
北辰在房间沉默地坐了一会儿,也起身出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