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途喉咙一紧，若是这异能对准的是他的脖子……
不远处，佛千回眸色暗了几分, 唇角微弯。
言灵异能者又对着顾途袖子道：“破！”
一瞬间, 顾途再次闻到了如同冷冽如冰块的味道，但他不会在坐再待毙。
顾途立刻瞬移，他为了不打草惊蛇, 用了最快的速度在一秒内瞬移了二十多次，持续五六秒。
若是按照常理, 顾途袖子很容易破, 但顾途在这一百多次瞬移中, 每次的移动方向和距离都让人难以预料。
言灵异能者目不暇接，在他眼中, 顾途的行为并非是瞬移而是速度过快。
一般动画的帧率是每秒十三次，顾途瞬移的频率远大于动画, 让人一眼望去甚为连贯。
言灵异能者止不住震惊, 这是什么异能？
速度系又或者是风系？
不！不可能！准确来说概率小之又小。
他之前通过和重明打交道了解到，异能者越是拥有稀有的异能，这个人拥有双系异能的概率就越小。
顾县长不是已经有了一个杀伤型小众异能了吗？怎么还能有第二个异能！
顾途的瞬移是有效的，因为他从一个空间移动另一个空间，这让言灵异能有了一定的停滞。
言灵异能试图朝着顾途移动的方向追踪他，但顾途的移动完全没有规律！
这次瞬移三十厘米, 下次便瞬移十厘米，再下次又瞬移四十厘米。
是的，顾途省去思考，直接照搬了圆周率。
圆周率为无理数，顾途恰好又背得出小数点后一千位，这样也防止他大脑卡顿，出现纰漏。
至于移动方位，顾途又用了e作为旋转角度，随机取两个或三个数字。
在他移动三四十次后，他又将两组数字频繁调换，不是保持原样，就是圆周率为角度，e为距离。
如此一来，直到顾途瞬移的第七秒，他的袖子才彻底从中间断开。
停下来的顾途气喘吁吁，靠在柜台前的他几乎晕厥。
这场运动的强度实在太大了，异能快速消耗是一回事，对于自幼体弱的顾途而言，这种逃避方式他只能用一次，再来一次他恐怕连三秒都坚持不下来。
尽管顾途躲避失败，但却在言灵异能者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之前他一直以为言灵异能最大的缺陷是范围太小，只能用作小打小闹。
但没想到今日一役，仅仅两招便被顾途找出了破绽。
言灵异能者一头冷汗，会不会第三招一出，他就被对方立刻拿捏？
这次言灵异能者减少了礼让，将目光投降顾途的小腹，一字一顿道：“腹痛。”
佛千回笑了，神态轻松，并不将言灵异能者放在眼里。
顾途“腹痛”两个字，紧张是有的，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指尖，手指沉沉的，有一股看不见的力量萦绕于其上。
过了一两秒，冷冽气息未至，反倒是空气中出现了闷哼声。
顾途抬头，只见言灵异能者此刻憋得脸红脖子粗，眉眼中流露着痛苦。
“收……收回。”言灵异能者明明在说话，可奇怪的是，没有人能听到言灵异能者的声音。
也不知言灵异能者有没有发现这一点，只是他话毕，脸上潮红褪去了几分，但眉头依旧拧在一起。
顾途挥了挥手，言灵异能者骤然一松。
他望向顾途，艰难开口：“方才，空……气没了？”
顾途想着对方是为了帮他增加战斗技巧才主动出击，所以出于报答，解释道：“不是抽去了空气，而是隔绝了空气。”
言灵异能者眼露迷茫。
顾途在言灵异能者出手前心里就有了这个推测。
第一次，他如对付大汉一样在自己四周布了一层防护罩，但结果失败了。
但他不认为自己防护罩的理论有错。
顾途在脑海里想了想，于是在第二次比试中，使用了瞬移。
他发现言灵异能具有追踪性，但在他施展瞬移时，言灵异能明显失去了导向。
顾途心理有了一个猜测。
第三次比试时，顾途不再为自己，而是为言灵异能者加了两层防护罩，一层对外，一层对内。
果然，言灵异能无法再作用于对顾途，甚至据顾途观察，如果言灵无法实现，言灵异能者会出于一种痛苦的状态。
言灵异能者也逐渐明白了过来：“所以，施展言灵异能时，四周的空气必须是流动的！”
顾途歪了歪头，看向四周。
此时大厅内的人所剩无几，但顾途依旧用唇语说了个“是。”
言灵异能者一阵后怕，如果有人要抓他，只需将他装进一个结实的隔绝罩里，那他便与普通人无异。
顾途低声补充：“流动的空气越多，越……”
顾途没说完，但言灵异能者已经明白了。
如果真将他关进隔绝罩里，哪怕他可以对里面的物质进行调用，但施展出的言灵异能怕是微乎其微，估计即便是最薄的玻璃，怕是连个裂缝都打不出。
结论已经推出来了，顾途松了口气，他真怕第三次实验也没用，如果还得隔绝光的话，怕是他的空间系异能会很容易暴露。
防御已经结束，接下来可以尝试攻击了。
顾途摩拳擦掌，言灵异能者也做好了准备。
言灵异能者率先开口：“一切皆无法伤害到……唔……”
言灵异能者哽住，他发现有一股大力摁住了他的双唇。
言灵异能者震惊仰头，顾途双眼弯了弯。
然而，声音再次从言灵异能者喉中响起：“一切皆无法伤害到我。”
顾途：？
言灵异能者似乎在笑：“您可能没想到，我会腹语。”
顾途：……
言灵异能者的腹语说得不错，吐字甚是清晰。
顾途揉了揉脑袋，他上高中那会儿也了解过腹语，腹语并不是真的用肚子说话，发声部位还是那几个，普通人学腹语倒也不算难。
顾途尝试性地拟出虚空刺，刺向言灵异能者。
虚空刺如同被吞噬般消散，顾途见状若有所思。
如果他以后合理运用空间异能，是不是也可以伪装成言灵异能者？
就比如腹痛，他可以研究隔空弹人肠子。
防御也简单，至少言灵异能者此时的防御手段他也能做到。
至于让敌人自己打自己，他可以用空间异能包裹住对方的手臂来实现这一目的
思及至此，顾途笑眯眯抬手，言灵异能者身体一僵，他发现他动不了了。
顾途慢悠悠道：“我这可算不上是攻击，但我想没有人会希望永远保持这个姿势。”
言灵异能者：！！
这怎么能算不上攻击！
言灵异能者连忙认输，好在他的嗓子还能动。
顾途卸下制约，言灵异能者再次准备。
即便他们都没说，但都默认了言灵异能者攻击三次，顾途也攻击三次。
顾途摸了摸手指，言灵异能者赶忙道：“你无法伤害我，也无法控制我，你无法对我做任何……”
言灵异能者生怕不分不够，恨不得念上一篇作文。
但顾途不会给他这个机会，顾途再次为言灵异能者加上两层防护罩，言灵异能者呼吸急促，但仍旧施展着言灵异能。
“我不会因为窒息而感到痛苦……”
话音毕，言灵异能者骤然一松，他不再呼吸，神态也轻松了很多。
然而，这份舒适没过去多久，言灵异能者再次窒息，他捂着脖子又道：“我的身体不会有任何不适……”
可这一次，言灵异能者所说之话却没有实现，相反，灼热感从他胸口一直涌向喉咙。
言灵异能者感到天旋地转，也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言灵收回……”
血腥味减淡，言灵异能者复杂道：“我认输。”
霎时间，盘旋在言灵异能者周围的一层层空间异能撤下，言灵异能者察觉到周围通畅了许多。
他捂着胸口，此刻的他对顾途的忌惮到达了顶峰。
“刚才的比试，我大致明白了，但还是有些乱。”
顾途微笑看向四周，周围之人自觉散去，大厅内只留下了顾途、言灵异能者和佛千回三人。
言灵异能者奇怪瞥了一眼佛千回，有些好奇此人的身份，但注意力最终还是被顾途的声音吸引走了。
顾途条理清晰：“我刚才说了，你周围流动的空气越少，你言灵的效果便越低。于是我一步步缩减你周围空气的流动范围，如果你继续使用言灵，但言灵的效果越来越小了，加上你的言灵用上了确凿的词语，比如‘不会’、‘任何’，所以你所说的话要么实现要么不实现，因为你的效果过低，已经无法实现了，所以冲突之下，你遭到了言灵的反噬。”
言灵异能者扯唇，笑了笑：“顾县长。”
顾途：“嗯？”
言灵异能者：“我发现我这辈子都在您手底下讨不到好了。”
顾途：“不必悲观。”
言灵异能者：“您这异能天生就是克我的！”
顾途一顿，仔细一想也没错。
言灵异能的弱点和空气流动有关，可放眼望去，很少有人能办到这件事。
目前在他认识的人里面，他是一个，重明空间系异能者陈紫寻也是一个，更不要说在末世里空间异能者是凤毛麟角的存在。
比试结束了，佛千回立马起身，拿过保温杯一边走一遍拧盖子，来到顾途身旁。
顾途刚开口打算叮嘱言灵异能者几句，保温杯便放在了他的唇边。
顾途愣了愣，下意识仰头，杯身倾斜，温水流入口中。
顾途发现佛千回的手比他自己的手还像是自己的手。
顾途惬意喝水，手抬了抬，但终究没有抱住杯子，就这样悬在空中。
佛千回余光瞥着顾途白净的指尖，攥着杯子的手紧了一分。
他眼含笑意回眸，藏住眼底见不得人的晦暗，伸出另一只手为顾途捏肩。
顾途眯了眯眼，甚是享受。
言灵异能者审视佛千回，一息后收回目光，对顾途道：“今日与顾县长一战让我受益匪浅，如果没有顾县长，怕是再给我一两年我都找不出自己的问题，回去后我会好好想想。对了，顾县长！”
“唔？”顾途推开杯子，身子站直。
佛千回顺势拧上杯盖，看着地上顾途断掉的黑发，蹲下来去捡。
他并没有戴手套，皮肤暴露在空气中，就这样捻起了一根根沾着尘土的发丝。
指腹将发丝上的灰尘捋干净，一共17根头发被佛千回一根不落地捡起，虔诚地装入口袋里。
第311章 拔萝卜的第三百一十一天
言灵异能者心有余悸：“您或者很多熟悉您的人有一种错觉, 您很弱，您很难对抗那些经验老道且与您等级相同的人。”
顾途双眼微眯。
言灵异能者露出苦笑：“事实上，您最大的杀器就是您的大脑, 我能感觉到, 您的大脑运转速度要比常人快数倍，往往那些有经验的人还没做出反应，您就想好了一整套应对策略。”
言灵异能者没说的是，末世不缺有经验的人, 但缺少像顾途这样大脑灵敏的人。他相信即便他不说, 顾途也能想到。
的确，顾途眼眸动了动，似乎想通了什么, 眉眼弯如月牙。
言灵异能者看了看货架，发现压缩饼干已经一盒不剩了, 无奈叹气。
生产日期这么新的食品他可是这两年头一次遇到, 为此他不惜将自己积攒的一半晶核拿出来买饼干。
他也没倚仗着自己是小众异能者搞特殊, 而是老老实实一大早起来排队，排了许久才排到他。
他的确多买了几盒, 就在他转身时，因为好奇拆开包装盒尝了一口。
好家伙, 肉香味直冲天灵盖, 鼻腔里、口腔里都是肉，虽然饼干的口感很明显，但这也是小麦味，还是非常新鲜的那种小麦。
言灵异能者敢保证，即便是在末世前，他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饼干！完全没有机器加工的口感, 哪怕是放在当时的商场去卖，都可以为这种饼干专门开一个专卖店，甚至饼干还可以有自己的专属品牌，走向高端市场。
如此好吃、难得一见的饼干却出现在了资源贫瘠的末世，还是价格低廉，人人都可以买！
言灵异能者觉得自己要是不再多买几盒，就像是错过了一个天上掉馅饼的机会。
他回头，看着如长龙般的队伍，此时他已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如果还想买，就得重新排队。
言灵异能者也挣扎过，想着要不要倚仗着自己是小众异能者，去插队，去持强凌弱？
念头只出现了一瞬，当他目光扫过队伍里那几个有些眼熟的身影后，言灵异能者将邪念压下。
看来不止他一个小众异能者来这儿了。
就在他打算重新排队后，一群大汉便站在了他的面前，趾高气昂地让他将他怀里的那堆饼干卖给对方。
言灵异能者：？
我都不敢去抢，怎么就有人来抢我？
还没等他做出反应，驿站工作人员先是注意到了这里的情况，立马跑过来调节，甚至有几个挡在了他前面，唯恐大汉伤到了他。
言灵异能者怔愣，其实从能力上看，他也是危险人士，也是需要预防的人。
但工作人员认为他是弱者，正竭尽所能保护他。
这些行为不仅是防住了大汉，也是防住了无数像大汉一样有威胁他人能力的人，包括他。
但他却没怎么因不能使用特权而生气，反倒是前所未有地感觉到了放松。
在他来到绿苏县之前，尽管别人如何夸赞绿苏县，他顶多是对绿苏县多了一丝好感。哪怕在他真正来了以后，他也是心里生出了多住一段时间的念头。
可这一刻，他好像回到了末世前那个人人平等的时代，弱者不必担心生命被威胁，强者也不用活在尔虞我诈阿谀奉承里。
言灵异能者放松下来后便有些困了，有工作人员的保护，他饶有兴致地看着这群大汉像跳梁小丑一样愤怒跳脚。
后面的事，所有人都看到了。
回忆至此，言灵异能者有些遗憾。
本来货架上还剩二十多盒饼干，加上这群人闹事，队伍也散了。
他原本还想着趁乱多买几盒，没想到顾县长下楼了，他也不好有什么动作。
结果一些狡猾之人，明明大厅中央都快吵破天了，他们还不忘记占便宜，甚至把所有饼干都买走了！
言灵异能者气啊，他甚至想等会儿用言灵异能诅咒这些偷买饼干的人吃饭找不到筷子！
言灵异能者没发现自己的思想正在潜移默化发生改变。
末世是一个充满戾气的世界，有时候强者因为路人多看自己一样就要对方命的事件数不胜数，而且能想到的报复只是没有筷子。
今日之事也算是终结了，言灵异能者和顾途招呼一声，从顾途两人身旁路过。
顾途看着对方走出驿站，又回头看向他，突然道：“顾县长，我有一个可以赢您的办法。”
顾途：“嗯？”
言灵异能者眼神深邃：“和您比试就是一个错误，如同真的要战胜您，那需要在战争之前就将您一击毙命。”
顾途眉毛一挑，目送言灵异能者远去。
“在想什么？”佛千回早已站起，正用手帕擦拭手掌。
顾途：“我在想，敌在暗我在明，将来不察，被人偷袭怎么办？”
佛千回低笑出声，有他在，不会有人能近顾途身。
顾途也想到了佛千回异能的特殊性，从另一个角度，他的空间异能也和佛千回的精神异能一样具有一定的范围特点，只要他每时每刻都打开防护罩，便无人能伤得了他。
但他体能差，很难做到一直调动异能。
不过这也不是太难的事，只要设计一番便好。
佛千回问顾途：“你早上说是哪条裤子磕破了？我来补补。”
顾途回神：“就在三楼，我昨天顺手放进脏衣篓了。”
佛千回无奈：“我早上有公事，只洗了一部分，不然早就看到了。”
二人说完，打算上楼。
顾途左思右想，试探去拉佛千回的手，却被对方躲开。
顾途：？
佛千回垂眸，缓缓踩上台阶：“刚才摸过灰，手还没有消毒。”
顾途狐疑，盯着佛千回的面庞，发现了对方眼里的躲闪。
顾途睫毛晃了晃，眼眸闪烁着微不可见的狡黠。
顾途不再坚持，两人进入楼梯口，楼道里回荡着两人的脚步声。
顾途闲聊：“刚才的对战你看清楚了吗？”
佛千回：“看到了。”
“你有克制他的办法吗？”顾途转头看佛千回侧脸。
佛千回始终波澜不惊，脸上挂着和煦的笑。
“有。”
“哦？”顾途突然想到，上一世佛千回比他多活好几年，那时整个异能体系都已完善，说不定佛千回已经和言灵异能者比斗过了。
果然，佛千回道：“末世第九年，言灵异能者企图埋伏我，败了。”
顾途眨了眨眼，也没有问佛千回是怎么赢对方的，以及上一世的那个言灵异能者和今天他们遇到的是不是一个人。
三层楼听起来不高，但这是对于普通楼房而言，顾回驿站本质上一个大规模商城，每层挑高五六米，顾途才爬了一半便开始喘气了。
为此，佛千回特意放慢了脚步，甚至将袖口递给对方。
顾途攥住了佛千回的袖子，任对方拉他上楼。
顾途的喘气声小了很多，佛千回的双眼也变得浑浊。
前世与今生的言灵异能者是不是一个人，佛千回忘了。
他记得在那个阁楼里，对方悄无声息出现在他背后说了说了一个“聋”字。
而后，对方压低声音嗤笑道：“一个死瘸子就能将末世搅得天翻地覆，我看也不怎样吗？”
言灵异能者又道：“瞎。”
说完后，对方大大咧咧来到他面前，在他的茶里吐了口唾沫，讥笑：“喝啊？”
前世的佛千回，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静静靠在轮椅上，感受着窗外的微风吹了进来，拂过他的发梢。
言灵异能者似乎见不得佛千回这幅悠闲的样子，同时也没什么耐心了，于是说了最后一句话。
“你将人头落地，死相丑陋，所有人都因为你的死拍手叫好……”
话音毕，只听“咕噜”一声，有什么掉在了地上，还滚了一圈。
不同的是，地上的头颅并非是佛千回的，而是言灵异能者的，对方睁大双眼，似乎没想到自己的言灵异能会作用在自己身上。
而原本“又瞎又聋”的佛千回淡漠低头瞥了一眼，轻轻道：“着实丑陋。”
他敲了敲桌子，立马有人进来打扫尸体。
言灵异能者已经那个月第六个来刺杀的小众异能者了。
从对方刚进来时，便已经中了佛千回的精神攻击，看到的一切都是幻想，包括自己说出的话也都是幻听。
他嘴上说诅咒佛千回，但现实是，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在无意识中加上了自己的名字。
佛千回思绪回笼，回头，顾途将他袖子攥出深深的褶皱，那清瘦的手背上，青筋清晰可见。
转眼间两人踩上最后一层台阶，到了三楼。
佛千回去卫生间洗手，水滴滚入指缝。
他掏出口袋里的一小缕头发，将头发浸泡在水里，又挤了一点顾途专用的洗发水清洗发丝。
发丝洗去泡沫后捞出，佛千回用光系异能烘干，轻嗅发丝的气息，闭上双眼。
真让人魂牵梦绕……
会议室内庄重森严，国内凡有头有脸的人物皆聚于此。
邢清昭坐在首位，反倒是东道主天竞首领坐在邢清昭左手旁。
讲话声陆续响起, 天竞首领紧紧攥着茶杯心不在焉, 时不时悄悄看向一旁的邢清昭。
邢清昭蹙着眉，右手不停歇，笔尖在纸上划过，字迹苍劲有力。
天竞首领俯视桌面, 不知不觉杯中的茶水被饮尽了。
手下见状, 捧着茶壶赶忙上前，正要为天竞首领续茶，却被对方单手拦住。
天竞首领接过茶杯, 赔笑将茶壶对准邢清昭的茶杯，却发现对方的茶水几乎没怎么动。
天竞首领顿在原地。
邢清昭瞥了天竞首领一眼, 用钢笔指了指前方, 淡淡道：“不听听在说什么吗？”
天竞首领讪笑：“在听, 在听。”
天竞首领放下茶壶，这时, 会议主持人陈紫寻翻到下一张纸道：“两个月内，四大基地共潜入25头高阶丧尸, 118名高阶异能者受到感染, 其中27人因救助不及时变为丧尸……其中，万安基地潜入丧尸2头，10名高阶异能者受到感染，1人变为丧尸……曦光基地潜入高阶丧尸6头……天竞基地潜入丧尸18头……重明基地潜入丧尸0头……”
会议室愈发寂静，众人心头猛地一跳，四周充斥着无形的压迫感。
邢清昭笔尖停顿, 合上笔盖，目光逐一从众人脸上扫过。
被注视之人皆低下头，面色发白，呼吸也减轻了。
钢笔在桌面上敲了敲，邢清昭突然笑了，他解开最上面扣子，往椅背上一靠，语气不明：“各位是不是也该汇报了？”
天竞基地首领抿了抿唇，今时不同往日，从末世降临那一日起，四大基地的差距越来越大，而重明基地一开始便与其它三大基地不同。它看似属于基地，实则是官方在基地这边埋的一条线。
直到两个月前，上面下发文件，今后所有基地都将是重明基地的下属基地。
他们以前还能勉强和邢清昭处于同一位置，可到现在，邢清昭是他们所有人的上司。
天竞首领虽有不甘，但只能打碎牙往嘴里咽，谁让他打不过邢清昭，基地也比不过重明。
不过今日之事，各大基地领导早有预料，也早就准备好了发言稿。
不过说起发言，更像是当众检讨。
四大基地里，无疑是天竞基地的数据最难看。
邢清昭话虽不多，但足以将天竞首领骂得狗血淋头，尽管邢清昭用语文明。
此事暂时结束，陈紫寻盯着稿纸，看到熟悉的名字后目光深邃，向众人抛出了下一主题。
“因X市区域总管理者张正素感染病毒，其职务将重新任命。上级将此事交于本部处理，张正素推荐绿苏县总管理者顾途为X市区域总管理者候选人，不知各位意见如何？”
陈紫寻说完后抬眸，他看似看向众人，但注意力却集中在邢清昭身上。
“我弃权。”邢清昭收敛目光，翻看之前的笔记，态度已然是不参与此事。
天竞首领眼珠动了动，举手道：“我反对！”
陈紫寻暗暗关注着邢清昭，对方即便听到天竞首领的声音，翻笔记的动作也没慢下一分。
“我支持！”一名重明势力下大型基地领导迎着众人目光道。
